她不由庆幸老夫人没把手伸过来,怕是顾忌着如今还需要凤二夫人帮忙掌家的缘故。

凤二夫人瞥了身边的嬷嬷一眼,自然看出她眼底的侥幸,不由讥笑道:“嬷嬷跟着我进温国公府的时日也不短了,怎的还没看清老夫人的品性?老夫人这是变相警告我,让我别做些不该做的事。”

嬷嬷听得有些懵了,疑惑道:“二夫人兢兢战战掌家,忙得脚不沾地,老奴瞧着都心疼,老夫人怎能冤枉了夫人?”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她这是怀疑大夫人出事,就是我动的手脚。毕竟这府里,能够在老夫人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在大夫人的饭菜里动手脚,不就只有我能办得到吗?”凤二夫人也没想到自己掌家,居然这时候惹着一身腥。

若是她做的,那就算了,分明跟自己没关系,被人栽赃到身上来,任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嬷嬷顿时急了:“老夫人这是冤枉了夫人,夫人赶紧跟老夫人解释清楚才是。”

“事情只要我一开口,就是越描越黑。而且老夫人也没正正经经说是我做的,我上赶着去解释,不就是心虚吗?”凤二夫人只能把事情放下,当作全不知情的模样:“你派人小心留意侄子和侄媳妇院子里的事,若有什么不平常的事,不管大小,务必来禀报我。”

“夫人这是怀疑大夫人的事,跟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有关系?”嬷嬷应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府里要说跟大夫人过不去的,除了我,不就只有大侄子了吗?”凤二夫人也只是怀疑,毕竟凤乾辰险些没命,只是稍微整治凤大夫人,手段未免太轻了一些。

大厨房的厨娘和丫鬟婆子一股脑全部换下,老夫人是不敢用了,凤二夫人是焦头烂额找人牙子来把人给填补上,这几天府里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苏怀云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给身旁的凤乾辰塞上一颗,笑道:“这葡萄甜得很,只是夫君却不好多吃。”

凤乾辰听着有些无奈,以前有墨言在身边管着,因为主仆关系,墨言束手束脚的,只敢提醒,也不敢直接拦着他不让做什么。

苏怀云却是不同,凤乾辰不能吃的,她就不吃。凤乾辰不能用的,苏怀云就让人撤下,院子里再也没见过这物件。

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凤乾辰要是不领情,乖乖听话,那就是辜负了苏怀云的一番好意。

他张口吃掉苏怀云亲手剥好的葡萄,舌尖不经意在她的指头上一舔。

苏怀云飞快地收回手,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凤乾辰笑笑,却见墨言匆匆进来禀报道:“主子,角门有人求见夫人,说是有紧要事要说。”

他说着,又撇撇嘴道:“虽说这人乔装打扮,脸上贴了不少大胡子把大半张脸都给遮住了,小的一眼就瞧出是蒋家少爷。”

蒋睿晟?

苏怀云听了,不由诧异:“蒋家不是被封了,蒋老爷在狱中,蒋少爷也该被送进去了才是?”

“只怕他是逃出来了,让人顶替了自己的身份。”凤乾辰嘴角的笑容敛下,想到蒋睿晟走投无路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苏怀云,他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蒋睿晟分明笃定苏怀云会帮他,这才会找上门来。

显然没把自己这个苏怀云的夫君放在眼内,凤乾辰眯了眯眼,吩咐道:“让人把蒋少爷请去附近的酒楼,再去知会府衙一声。”

墨言早就知道他的打算,却道:“小的想要把蒋少爷劝走,只是他道手里有夫人的秘密,小的生怕他在外胡言乱语,这才没直接让护院把人直接打出去。”

第161章 气死

秘密?

苏怀云心下嗤笑,蒋睿晟能拿捏住她什么秘密?

“不必理会,直接把人赶走就是。我跟蒋少爷不熟,自问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凤乾辰却十分重视,摇头道:“总要问上一问,谁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

关乎苏怀云的事,他自然是不敢有半点马虎的。

要是蒋睿晟在人前胡言乱语,凤乾辰就算事后能摆平,却也是一桩麻烦事。

若是这人真知道什么是苏怀云不知道的,如今旁敲侧击问出来也是好的。

苏怀云明白他的意思,蒋睿晟不管真假,知道了什么事,说出来看看有没威胁才是。

她转头看着凤乾辰,点头道:“既然夫君这么说,那就让他进来吧。墨言小心些,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如今蒋家正在水深火热之中,要是被谁看见他来见凤乾辰和苏怀云,未必不会在背后动什么手脚。

若是连累了凤乾辰,苏怀云心里必定过意不去。

墨言应下,很快就带着一个陌生的老者进来了。

蒋睿晟的确费了一番功夫来乔装打扮,若非苏怀云对他还算熟悉,估计看半天都未必能认出他来:“不知道蒋少爷来见我,到底所为何事?夫君有些累了,一刻钟后我就要陪他进屋歇下,蒋少爷有什么只需要直说就是了。”

闻言,蒋睿晟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苏怀云。

不过一阵子不见,苏怀云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陌生人,让蒋睿晟心里很不痛快。

他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找到温国公府来。

上回路娇娇在温国公府闹腾,蒋睿晟想要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却又听路娇娇提起凤二夫人亲自见她,想来必定有苏怀云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温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为何要见一个小官的夫人?

他心里起了希望,这时候自然就来找苏怀云。

还不惜用秘密作为借口,就为了能踏进温国公府。

正如蒋睿晟所料,有秘密这个借口,他顺利进来了。

他看向苏怀云身边的凤乾辰,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凤家大少爷的容貌比蒋睿晟想像中更要俊美,举手投足皆是难掩的贵气。

但是外表再是出众,却也不能磨灭掉此事病怏怏的,很可能命不久矣。

想到苏怀云会因为凤乾辰病逝,在温国公府无法立足,蒋睿晟便舒开了双眉,说道:“苏妹妹这话真叫人伤心,想起以前,你我之间也是知无不言,很是亲近…”

“若是蒋少爷没有别的话,那就先回去吧。”苏怀云听着蒋睿晟的话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年少无知的时候确实跟蒋睿晟亲近,却也是守规矩的,并没有跨越雷池一步。

怎么到了蒋睿晟的嘴里,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不见得光的事?

苏怀云急急打断他的话,蒋睿晟也不恼,反倒露出一抹宠溺的浅笑来:“苏妹妹不想听,那我就说点别的,比如之前说的关于妹妹身上的秘密。”

凤乾辰这时候抬起眼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开口:“在下还不知道蒋家跟苏府是同一家,我的夫人怎的成了蒋少爷的妹妹?蒋少爷还是唤她为凤夫人,或是凤大奶奶为好。”

蒋睿晟被他噎了一下,不悦地蹙眉:“关于秘密之事,我打算单独跟凤夫人说,凤大人可否先回避?”

这人倒是会蹭鼻子上脸,简直当温国公府是自己家一样,语气十分不客气。

“我对蒋少爷口中的秘密并不感兴趣,若非夫君想要见你一面,蒋少爷恐怕连踏进温国公府的机会都没有。”苏怀云听得不高兴了,冷冷说着,示意墨言送客。

墨言躬身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蒋少爷,这边请。”

他这就要送自己出去,蒋睿晟自然是不乐意的。

知道凤乾辰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两人单独见面,蒋睿晟也只能妥协道:“这秘密是关于大夫人的,凤夫人不想听吗?”

原来是此事,苏怀云眯起眼笑道:“母亲的事,蒋少爷怎的会知道?我这个独生女都不知道,蒋少爷莫不是打算诓人胡诌来着?”

见她不信,蒋睿晟也不由急了:“苏妹妹莫非忘了大夫人留下的古琴,里面有暗格,藏着对牌,藏着的两条海商路线,价值不菲。若是转手,那就是一大笔的银钱。若是不转手,自己跑商路,必定也是能转个盆满钵满。”

苏怀云挑眉,摇头道:“母亲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此事,怕是以讹传讹的流言。当年父亲也曾问过我,母亲是否留下了什么钥匙,又或是告诉我要记住哪个从没去过的地方,我是一无所知。连父亲都不知道的事,蒋少爷打听来的恐怕也是空穴来风的谣言罢了。”

蒋睿晟急了眼,解释道:“这是跟着大夫人的一个老掌事临死的时候透露的,绝不会有假。若非那老管事的儿子正是卖身到蒋家来当下人,我也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凤乾辰听了,好笑道:“蒋少爷怎么就不想想,若果真有其事,老掌事当年没把东西自己藏起来卖掉?那么多的钱财,谁能不动心?就是老掌事对大夫人忠心耿耿,他的儿子也未必不会动心,怎的就只透露给蒋少爷一个?光是卖这个消息,他就能赚一大笔,这辈子躺着都能过得富贵惬意。”

蒋睿晟自然不会说,此人的确有卖消息的心思,奈何大家大户连大门都进不去。

也就蒋家门槛不高,他侥幸进去了,悄声说要给蒋家递个消息,这才被蒋睿晟知道了。

此事甚至连蒋老爷也是不清楚的,蒋睿晟把这人叫过来仔细问了,把他知道的事从嘴里掏的干干净净,便找了个人烟罕见的地方直接关起来,让一个聋子来守着。

等蒋睿晟确实找到了苏怀云手里的古琴,又发现了暗格,那人的话这才应验了,他也才从半信半疑到相信。

苏怀云讥笑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即便蒋少爷说的这些事跟真的一样,我和夫君也很难相信,要是能把那老管事的儿子叫过来对质一番,倒是有可能。”

蒋睿神面露尴尬,能够守住秘密的就只有死人。藏人的地方再隐秘,他也是不敢叫许多人去守着。

只有一个聋子,谁知道什么是就让人逃了?

索性该问的都问清楚了,蒋睿晟就直接把人杀了,连聋子都没放过。

这时候要找人来对质,他去哪里寻一个来?

“此人早就病死了,再招来对质也是不可能的。苏妹妹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看古琴的暗格。”

苏怀云当然了解蒋睿晟的为人,表面看着儒雅温和,内里其实心狠手辣。

能够守住秘密当然只有死人,蒋睿晟绝不会让人把秘密泄露出去,那么就只能把人直接杀了。

说什么病死,不过是把人杀了灭口而已。

“暗格我是知道的,只是母亲总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她让人在古琴里做个暗格放东西也没什么奇怪。蒋少爷应该打开来看过的,暗格里真有对牌的话,早该拿在手里了不是?”

蒋睿晟当初发现对牌的时候当然想要占为己有,可惜他心思慎密,心性多疑,又是贪心得很,打算哄住苏怀云,套得另外一份信物。

谁能想到峰回路转,最后他什么都没能套过来,甚至连见过的对牌也一并失去了?

他盯着苏怀云,恍然大悟道:“苏妹妹其实什么都知道,所以用古琴来设下陷阱,当初坏了我名声,又让我娶了路娇娇?”

若是如此,那么蒋睿晟多年来还真是小看了苏怀云的心机!

苏怀云笑了笑,说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本来就是将少爷贪心,想要得到我母亲的东西,这才会接近我的。如今倒是反过来指责我的不是,蒋少爷的脸皮真够厚的。”

凤乾辰在一旁附和她,点头道:“不错,蒋少爷的指责确实够无耻的。当初若非贪心,蒋少爷也不会想要把古琴占为己有。那时候坏了名声,也是咎由自取,怎能把罪过推到在下的夫人头上去?”

他又看向蒋睿晟,神色冷淡道:“蒋少爷想要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吧,若没有别的,那么蒋少爷慢走不送了。”

蒋睿晟气得脸色涨红,他万般算计,到头来原来苏怀云什么都知道,在背地里只怕没少嘲笑自己。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肝都要疼了。

可笑自己以为哄住了苏怀云,想着把她拿捏在手心里。

殊不知苏怀云早就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一边欣赏着他蹩脚的做戏,看着自己的笑话!

蒋睿晟自问聪明过人,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苏怀云被吓了一跳,凤乾辰牵着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吩咐道:“墨言,找人把他丢出去,记得丢远点,别脏了温国公府的地儿。”

这话真够损的,人都气得吐血了,凤乾辰还故意羞辱一番。

蒋睿晟涨红着脸,整个人摇摇欲坠,墨言还真担心他给气死在这里,坏了这里的风水,捏着鼻子挥挥手,从树上跳出两个蒙面的黑衣人,直接把蒋睿晟打晕,扛着离开了温国公府。

第162章 引祸

苏怀云没想到简简单单就把蒋睿晟气得吐血,虽然看着挺惨,但是她心里其实十分痛快的。

蒋睿晟以前对她有多狠,如今报应终于来了。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个接一个从手上溜走,这比得不到还要来得痛苦。

凤乾辰见苏怀云呆呆的,仿佛陷入沉思,凑过去在她耳边问道:“怎么,还在想蒋少爷?”

苏怀云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夫君的语气带着酸味?”

闻言,凤乾辰笑着把她揽在怀里:“若说为夫的确嫉妒了,嫉妒蒋少爷跟夫人是青梅竹马,又有大夫人生前订下婚约。”

“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恐怕娘亲到死都没能看出蒋少爷的真面目。我没嫁去蒋家,娘亲在九泉之下必定欣慰的。”苏怀云轻轻一叹,大夫人聪慧一生,却败在了苏老爷的手上,还看错了人,把她几乎是推进了火坑之中。

若是大夫人还在,怕是要后悔的。

凤乾辰搂紧她,安慰道:“夫人不必介怀,人无完人,蒋少爷太会隐藏,大夫人没瞧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夫君倒是会安慰人,”苏怀云对他笑笑,就要挣脱凤乾辰的胳膊,却是徒劳无功,索性被他搂着在贵妃椅上躺下。

凤乾辰心满意足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又听她问道:“夫君难道就真的不好奇蒋少爷口中说的,是不是真有其事?难道就不心动,不想得到那两条海商地图?”

他低下头,对上苏怀云的双眸,笑道:“此事母亲给我提过,却说大夫人把海商地图藏起来,正是因为这海路实在太凶险了。挣不了多少钱,却要赔上不少,根本是得不偿失。”

言下之意,大夫人把海商地图藏起来,只是不想有人轻易去冒险尝试。

但是在利益面前,谁又能把持得住?

所以蒋睿晟在知道此事后就努力亲近苏怀云,想要从她手里得到大夫人的海路图。

可惜苏怀云察觉了,这才没让蒋睿晟得逞。

她想不通上辈子蒋睿晟到底有没得到这海路图,皱了皱眉头道:“既然如此,索性把对牌毁了,也省得有人对它念念不忘。”

苏怀云生怕这些麻烦事找上门来,凤乾辰却摇头道;“夫人私下毁了对牌甚至海路图,府外的人就会相信吗?”

“就是把对牌放在外人面前亲自毁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

听罢,苏怀云冷笑道:“真是一群多疑之徒,亲眼目睹对牌被毁掉,还会怀疑对牌是不是真的?以为我要藏下真的对牌,独吞海路图,不给其他人分一杯羹吗?”

她又看向凤乾辰,见他神色不变,显然早就有主意,不由问道:“依夫君看来,对牌之事该如何是好?”

苏怀云又眨眨眼,说道:“按照蒋少爷的为人,这秘密能守得了一时,未必能继续守下去了。”

蒋睿晟被送去府衙,屈打成招,能让人心动的,就只有这海路图了。

他在是怎么不愿意把秘密泄露,却为了保命,不得不出此下策。

再说,这还能给苏怀云带来极大的麻烦,让她腾不出手研究海路图,简直正中蒋睿晟的下怀。

他得不到的,自然也不愿意让苏怀云平白占着。

尤其蒋睿晟落得如此下场,还不是拜苏怀云所赐?

凤乾辰他是招惹不起,但是区区一个苏怀云,温国公府真的会愿意费心护住了?

蒋睿晟比苏怀云看得明白,高门大户里的龌蹉比小门小户要多得多了。

苏怀云如今受宠,谁知道几年后颜色不再,凤乾辰会不会真的对她依旧一心一意?

就算凤乾辰没变心,按照他的身子骨也活不长,到时候苏怀云孤立无援,温国公府绝不会再护着她这个外人。

不落井下石,而是直接打发出府就不错了!

蒋睿晟的算盘打得响亮,凤乾辰却早有准备:“既然不能当众毁掉,为何夫人不能祸水东流?”

苏怀云一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双眼一亮道:“夫君是说,把对牌送出去,还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必众目睽睽,该知道的都知道就行。”凤乾辰抿唇一笑,又道:“夫人若是放心,此事不妨交给为夫去办。”

“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对牌就在古琴的暗格内,等会我就拿过来。”苏怀云想着对牌送出去,对方怎么也得付出些代价来才是。

能换来好处,又能把烫手芋头一样的海路图送出手,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凤乾辰眯起眼,无奈道:“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就这么大咧咧把东西送过来,难道就不担心凤乾辰占为己有,其实是想骗苏怀云把东西拿出来的?

“蒋少爷知道的事,想必夫君早就知晓了。既然知道对牌藏在哪里,古琴就这么放着,也没见人动过,就知道夫君对此事真的不动心。”苏怀云上辈子吃了不少苦头,倒是看人的功夫好了不少。

什么人是真心,什么人有恶意,总能很快察觉得到。

凤乾辰显然对大夫人留下的海路图丝毫不上心,不然早就该跟苏怀云要了。

闻言,凤乾辰笑道:“夫人这般信我,为夫自然是不会辜负夫人的。”

苏怀云很快打开古琴的暗格,把对牌拿出来,在手里轻轻摸索:“娘亲既然不愿意把海路图拿出来,我就该成全她的意思。只是拿到海路图的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这是他们咎由自取,贪得无厌罢了。”凤乾辰不以为然,若非“贪”蒙蔽的双眼,哪里会一再想要求这个东西?

海路图在,大夫人并没有一夜暴富,足可以表明这海商并非那么容易做的。

可是蜂拥而至想要得到海路图的,显然丝毫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牺牲些船员并不在乎,人命在他们眼中,恐怕就跟物件一样。

死了再花钱雇人就是了,没多少人愿意来,只要出大价钱就是。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没有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苏怀云点点头,赞同道:“确实是贪念作祟,要付出什么代价,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她说着,又叹道:“海路图一出,恐怕行商之人为之疯狂,这市道指不定要乱了。”

“乱了才是机会,正好让为夫多添些好铺面,多多入账才是。”凤乾辰抬手抚过苏怀云的乌发,不满意道:“夫人的头面实在太少了,回头让莲姝让人画些花样,叫墨言请人多打几套回来才是。”

苏怀云一怔,脸颊微红:“几个锦盒里的头面都还没用上,夫君不必费心了。”

“风夫人,自然要用最好的。”凤乾辰笑了笑,此事已是做了决定,不容苏怀云改变。

苏怀云无奈,知道他已经打定主意,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