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主子掌家都没事,偏偏苏怀云一掌家就出事了,府外的人不嘀咕才怪?

若是爱惜羽毛,此时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苏怀云瞪大眼,义愤填膺道:“就是能追回来一件两件也好,我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既然老夫人信得过我,让我掌家,就该认认真真把库房丢失的东西找回来。一个月找不到,那就用一年,一年不行那就三五年,总能都找回来的。这库房里丢的东西,很多是温国公喜欢的物件,哪能不闻不问?老夫人知道后,怕也是伤心的。”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说道:“你回去的时候记得瞒下,莫要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操心了。她正病着,理应清净着养病才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叫她担忧了就不好。”

大丫鬟实在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回去禀报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微变,不知道苏怀云是真傻还是故意的,把事情闹大,她也讨不了好。

要是早只得她是这般耿直不知道变通的,老夫人说什么都不会让苏怀云来掌家。

这才没几天就闹成这样,再过阵子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老夫人正懊恼着,忽然一个丫鬟匆忙跑了过来,顾不上行礼就禀报道:“老夫人,大少奶奶正把小厮扭送去府衙,刚出了二门,被大夫人领着丫鬟婆子给拦下了。”

闻言,老夫人脸色极为难看。

苏怀云还真是要把人去送官,凤大夫人居然不经她的允许就出了院子,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内!

“让人把老大家的拦着,送回院子去。至于那小厮,让护院解决了就是,何必劳累辰儿媳妇?”她摆摆手,脸色更为难看,生病也不是借口。

老夫人总归年纪大了,不管再怎么小心保养,大大小小的毛病还是积累下来了。

大夫也只让她安心养病,不能太操心,老夫人才会让苏怀云来掌家。

当然老夫人也是有私心的,想让苏怀云帮着补贴一二,好歹把诺大的温国公府继续撑下去。

起码在她没死之前,能看着温国公府依旧风光。

至于自己死后的事,老夫人可就管不上了。

可惜小算盘打得响亮,苏怀云丝毫不配合,还闹出不少事端来。

老夫人怕身边的丫鬟压不住苏怀云,索性让跟着她最久的老嬷嬷过去,苏怀云这个当小辈的,怎么也不能跟自己身边的老嬷嬷对着干,总能听进去一二,这就够了。

老嬷嬷带着护院去二门的时候,却是空无一人,不由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把大少奶奶拦在二门这里了?”

报信的丫鬟也是愣了,赶紧去附近打听,回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老嬷嬷一看,哪里能不明白,苏怀云恐怕是出了二门,把人送去府衙了。

“都是怎么办事的,连人都拦不住…”

“嬷嬷怎的在发脾气,可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躲懒,没把事情办好?”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惊得老嬷嬷赶紧行礼。

“老奴见过大少奶奶,老夫人听说大少奶奶在二门,赶紧让老奴过来了。”老嬷嬷悄悄张望,没见着小厮,只有苏怀云身后站着两个大丫鬟,顿时疑惑了。

苏怀云一瞥,哪里能不知道老嬷嬷在找什么,顿时答道:“老夫人心善,只怕是想要饶恕府里的老人了。我后来想了想,就这么把人扭送去府衙,这人咬死不肯把赃物的去处说出来,也是于事无补。若是不留神牢中的官差用力狠了,把人弄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嬷嬷一听,顿时觉得有戏,连忙附和道:“大少奶奶是菩萨心肠,自然是看不得人受罪的。”

似乎她的话让苏怀云听得舒服,后者笑了笑道:“当不得嬷嬷夸奖,我想着先把人关起来,饿个一两天,只怕什么都肯招了。”

老嬷嬷再次赞同道:“大少奶奶这法子妥当,可是把那小厮送去柴房了?”

“确实如此,只是在送去柴房的路上,这小厮偷偷挣扎,把绳索给弄开了就要逃出去。”苏怀云蹙眉,似是十分不悦:“原本想要绕过他一命,这小厮实在是不知趣。墨言追过去,一时着急,不留神把人弄死了。”

“死…死了?”老嬷嬷提着一口气,峰回路转的,这会儿终于能呼出来了:“死了也是他活该,夫人这就让护院拖出去,免得脏了府里的地。”

“墨言是处置了,他办事我素来放心,自然是不过问的。”苏怀云说完,又道:“劳累嬷嬷特地跑一趟,可是要到院子里喝杯热茶歇一歇?”

“不了,老奴赶紧回去禀报老夫人才是,这就先告辞了。”老嬷嬷空手而回,老夫人听着她说完不由皱眉。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苏怀云说小厮死了,真的死了吗?

没见着尸身,老夫人说什么都不信。

只是此事是墨言来处置的,却有些不好办了。

墨言是凤乾辰的心腹小厮,口风素来紧得很,要收买也不可能。

想要撬开他的嘴巴,问出小厮尸身的去处,恐怕难了。

“派人偷偷跟着墨言,总会有蛛丝马迹。”老夫人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好歹苏怀云没把人送去府衙,也算得上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说什么温国公府的脸面,算是勉强保住了。

凤大夫人听说小厮被人打死了,气得双手都在发抖。

她明明带着人去拦下苏怀云,谁知道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眼前一黑就晕厥了过去。

身边的丫鬟婆子吓了一大跳,哪里顾得上那小厮,手忙脚乱就把凤大夫人给抬回院子,又匆忙请了大夫,好歹把她给救醒了。

凤大夫人醒来,大夫却说没看出什么来,只道她是急怒攻心,身子有虚弱,这才会突然晕厥的。

她却明明白白想起自己晕厥之前闻到的香气,问身边的丫鬟婆子,谁都说没嗅到什么闻到。

凤大夫人心里存疑,大夫却说没瞧出来,她便打算换个大夫来看看。

凤大老爷听说,连忙递了帖子,把一位从宫里出来的老御医给请来了。

他握着凤大夫人的手,笑道:“夫人放心,老御医的医术是皇上称赞过的。若非腿脚不好,恐怕还在宫里伺候皇上。”

这样的人物,若非借着老御医以前跟温国公的交情不错,凤大老爷是说什么都请不来的。

老御医把脉后,略略皱眉,很快又舒开了,对凤大老爷拱手道:“恭喜大侄子,凤夫人是有喜了。”

还以为凤大老爷要喜不胜收,毕竟又能当爹了。

谁知道凤大老爷脸色微变,放开凤大夫人的手,再问了一次:“夫人真是有喜了?”

“是,已经有一个月了。若非这次晕厥,恐怕也不容易看出来。”老御医摸着胡子,他虽然不擅长妇科,摸脉却是高手,绝不会出错的。

凤大老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到底没在外人面前发作,亲自把老御医送了出去。

老御医心下奇怪,知道夫人有喜,该是让他写下保胎的方子,怎么匆匆就把自己送走了?

他想了想,在宫里呆久了,不该问的不该说的,老御医就跟明镜似的。

恐怕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老御医也就不再过问,笑眯眯让身边的药童收下凤大老爷递来的诊金便离开了。

凤大老爷回去,黑着脸坐下。

凤大夫人身边的嬷嬷看着不对劲,赶紧带着下人都退下了。

嬷嬷心里明白凤大老爷为何不高兴,凤大夫人开始生病后,两人就不曾同房过,哪里来的孩子?

若是别的大夫,她还能呵斥是庸医,但是宫里出来的老御医,必定不会看错。

嬷嬷皱眉,想到近一年凤大夫人都没离开过院子,更别说是出府了,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除了院子里的小厮,估计不做他想。

她越想越是心惊胆战,生怕凤大老爷发作一通,把凤大夫人给掐死了,偷偷留在外面没敢走远。

屋里静悄悄的,嬷嬷越发担心。

凤大老爷沉默许久,才慢吞吞开口道:“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就不问了,先把孩子打掉,装作不曾知道过。”

凤大夫人一直都是懵的,自从听到老御医的话,她就始终没能回过神来,如今只能急急辩解道:“这不可能,我一直卧榻养病歇息,连屋子都没出去过,怎会有孩子?一定是老御医看错了,我不可能有孩子的。”

凤大老爷没理会她的歇斯底里,说道:“老御医是在皇宫里伺候了几十年才放出来的,算是皇上格外开恩。御医能做到他这个年纪,不但长寿,还风光放出来,没被皇上降罪算是独一份。说句不好听的,医术要是不好,如何能活到今天?”

第174章 追债

凤大夫人愕然地看向她的枕边人,凤大老爷撇开脸,没有对上她的目光:“夫君是不相信我了吗?除了贴身婢女,根本就没人能够踏进这里来。我被老夫人禁足,从来就没出去过,这孩子从哪里来?”

她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满身疲倦。

别说凤大老爷,就是自己听到老御医口中贺喜的话,也是十分震惊且不可置信。

无端端的,这孩子究竟从何而来?

“不管究竟是老御医看错了,还是这孩子出现得不是时候,总归要弄掉。”凤大老爷说完,径直起身出去了。

他素来宠爱凤大夫人,只要在府里,就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会离开。

这还是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第一次看到凤大老爷并没有急事却匆匆离开,没陪伴在凤大夫人身边?

她们面面相觑,心里暗暗想着,难道凤大夫人忽然间失宠了?

院子里的暗涌并没有逃过墨言的耳目,禀报给凤乾辰的时候,也没避开苏怀云的意思。

等墨言出去后,苏怀云挑眉道:“这是夫君做的?”

凤乾辰并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反问道:“夫人为何这么认为?”

“除了夫君,我实在想不到谁能够无声无息对大夫人下手,还能在老御医的眼皮底下。”苏怀云是听说过那位老御医的,医术一流,不然也不会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

如今出了宫,身份不够高的世家可请不动他。

凤乾辰想要事先贿赂这位老御医,显然是不现实的。

那么,他是怎么瞒天过海,连老御医也看不出来?

凤乾辰并没有隐瞒,笑着解释道:“这是极为少见的秘药,服用后脉象就跟有喜一样。即便是老御医这样的大夫,也是分辨不出来的。服下后不会立竿见效,需要药引。”

“此药是娘亲当年偶然得到的,据说是有个偏远的乡镇,女子成亲后三年不能有喜,就会被夫君休弃,另娶新夫人。很多女子因此被休,下场凄凉。有个药师的女儿花费十年的功夫才做出这样的秘药来,服用后的女子脉象能瞒天过海。药方只有这女子一人知晓,她死后,仅仅留下三份药。”

“一份在为夫的手上,一份在宫里,一份则是女子赠送给友人的女儿了。”

苏怀云听了,只觉得这秘药神奇,却又为那些不得不为了瞒天过海服用秘药的女子而觉得可悲。

没有孩子,就没有成为妻子的意义,身为女子就只有生育后代这个唯一的用处了吗?

没有怀上孩子,很可能不是妻子的问题,而是丈夫的问题,却只把所有罪过推到女子身上,何其可悲。

她心下感叹着,脸上带着几分愤然,继而有些无奈。

凤乾辰自然看出苏怀云的想法,握住她的柔荑道:“夫人放心,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那女子死后,再也不需要这样的秘药。当初的村落不再偏安一隅,自然也不会再是如此偏颇的想法了。”

“但是其他地方,很可能还是如此。”苏怀云握住他的手,撇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即便有这秘药在,让大夫看不出来,可是总不能十月之后还一直瞒着。”

十月怀胎,总有生孩子的时候,那么孩子又从何处来?

凤乾辰挑眉,不在意地道:“若是担心事情败露,中途找个替罪羔羊,顺便把眼中钉去掉,嫁祸到对方身上。若是没有这样的人,等到了月份,从府外找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偷偷送进来就是了。”

苏怀云听得目瞪口呆,前者是后院争斗就算了,后者却是混淆血统。

若是没有别的子嗣,岂不是要让夫君的家族断了香火,还让外人来继承?

不过那些男人也是活该,逼得枕边人不能不出此下策。

想到这里,苏怀云又问道:“大夫人肚子里的那个…不知道她会如何做?”

“不是大夫人想怎么做,而是爹会怎么做。”凤乾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爹偏爱大夫人,这次的事恐怕会帮着隐瞒下来,就连老夫人也不会知情。那么要继续瞒下去,就只能把肚子里的那一个东西给打掉。”

可想而知,原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凤大老爷不管给凤大夫人灌下多少汤药,也是不可能看到什么的。

反倒是凤大夫人被不停灌下汤药,伤了身子,恐怕就惨了。

苏怀云看着凤乾辰,从来没想到他会如此云淡风轻地使出这般手段来。

杀人不过点头,凤乾辰显然不愿意轻易放过凤大夫人,而是要让她尝遍痛苦,求死不得。

凤大夫人不是有凤大老爷的宠爱,所以恃宠而骄,对凤乾辰也敢下手?

那么凤乾辰就让凤大夫人看着,凤大老爷为了自己的面子,是怎样折腾她的。

两人之前有多么恩爱,如今彼此就有多恨。

凤乾辰眉眼里并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该报复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手软。

得手后,他也并不会自满和得意。

预料之中的事,凤乾辰只等着结果。

至于其中如何,他兴起的时候就打听一二,没有心思的时候又何必理会?

凤乾辰捏了捏苏怀云的手,低头问道:“夫君知道了为夫的手段,是不是害怕了?”

“夫君的手段是明谋,我倒是佩服得紧,或许还有惊讶,说害怕却是没有的。”苏怀云是实话实说,她只是奇怪道:“只是我不明白,夫君为何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出手,之前应该有许多机会。”

“有二夫人在,需要她来牵制。如今二夫人为了二老爷的事焦头烂额,是不可能再顾及其它。老夫人亦然,这才是最适合下手的机会。”

凤乾辰的话让苏怀云微微睁大眼,这个男人真能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没有焦急,而是像草丛中潜伏的猛兽,等待猎物最脆弱的时候才扑杀,一击即中。

若是之前,要动手恐怕没那么容易。

毕竟凤二夫人掌家,老夫人的眼线也是遍布整个温国公府。

如今府里乱成一团,又是苏怀云来掌家,可不就是凤乾辰最适合下手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话,莲媛已经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回来禀报了:“那小厮的住处搜了一番,却没见到多少值钱的玩意儿。”

除了那些当票,真的什么都没留下。

难不成还是个忠心的,换了钱之后全数交给凤大夫人,自己一个子都没留?

这话别说苏怀云,就是莲媛也不信的。

墨言却在没多久过来了,笑道:“小的问了那小厮,东西藏在地下,掘地三尺自然能找到。”

苏怀云摆摆手,答道:“那就挖出来,也好让老夫人和大夫人瞧瞧,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下人。”

墨言带着护院,很快掘地三尺把东西找到了。

是一口一臂宽的箱子,打开来里面全是金灿灿的元宝。

老夫人被大丫鬟扶着过来刚坐下,就看见莲媛打开箱子,顿时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果真是刁奴,白眼狼,亏得是家生子,简直没把主子放在眼内。”

她又转向苏怀云,和颜悦色地道:“辰儿媳妇做得对,府里有这样的刁奴就该找出来,可不能再让他们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苏怀云笑着应了,又苦恼道:“当掉的东西,很多已经找不到,被当铺转手卖出去了。要寻回来颇费功夫,加上这小厮急着出手,掌柜有意压价,即便出两倍的价钱,也未必能把东西给赎回来。”

老夫人不以为然,府里哪里有多余的银钱去赎回当掉的物件?

她摆摆手,叹道:“既然追不回来,辰儿媳妇就别费神了。”

闻言,苏怀云一本正经地道:“许多物件是温国公当年留下来的,落在别人手里总是不妥,怎么也该追回来才是。账本已经让林嬷嬷重新做好了,里面缺了不少银钱,都是大夫人和二老爷从公中取走的,若是交回来补上,换回一半的物件也是可以的。”

老夫人一愣,她还真打算让长辈还钱到公中?

仔仔细细打量着苏怀云,老夫人眯起眼,也看不出她是真傻还是故意的:“辰儿媳妇,老大家的和老二都是你的长辈,让他们还钱,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只是温国公的东西流落在外,这会让温国公府的名声更难听。两位是长辈,自然也明白府里的光景,不会多为难我的。不是还有老夫人在吗?老夫人一句话,保管两位长辈把公中取走的钱交还回来。”苏怀云瞪大眼,一副无辜的模样。

老夫人气得咬牙,这时候看不出苏怀云是故意的,她就白活了!

偏偏自己还不能拒绝,若是拒绝了,难不成这些银钱就让苏怀云给补上了?

再三暗示就算了,若是直言,老夫人这张老脸实在搁不下。

“我这把老骨头替你问问,老大家的如今有了身孕,房里的花费多了,怕是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来。”

苏怀云听了,接话道:“大夫人安胎,自然是不能随意打扰的。那么,就请老夫人让二夫人先把银钱还上?”

第175章 溺亡

凤二夫人听了丫鬟来禀报,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侄媳妇让我还钱?”

丫鬟是老夫人跟前跑腿的,看见凤二夫人目瞪口呆的神色,她听到的时候又何曾不是如此?

怯生生地点头,丫鬟无奈地重复了一遍:“库房里丢失的东西,大多被小厮拿去当铺了。要赎回来就得双倍的银钱,公中实在拿不出来。正好账目上有大夫人和二老爷取走的银两,数目不少,大少奶奶就让老夫人发话,请二夫人把二老爷取走的银钱暂且补上…”

凤二夫人听得手都抖了,完全是气的。

苏怀云还真的做得出来,这不是逼她把银钱填补上?

一个小辈,掌家后倒是敢了。

而且老夫人居然还站在苏怀云的身后当作靠山,简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内,这不是侮辱人吗?

丫鬟还等着回复,凤二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知道了。”

这是会还,还是不打算还?

丫鬟不敢多问,很快就退下了。

凤二夫人身后的嬷嬷咬牙切齿道:“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居然敢向长辈伸手要钱,简直不可理喻。夫人可不能听她的,苏家那丫头这回指不定是给夫人一个下马威,若是应了,下次只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