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是那些盯着温国公府的人,如今抓住机会,可不就要往死里的落井下石?”

老夫人大风大雨都经历过,如今这岁数更是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

若果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事情是顺其自然闹到这个田地,她是必然不信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进来,连行礼都忘了,急急禀报道:“老夫人,柳老夫人又来了,这回带着不少家丁直接闯进门来,门房也挡不住,护院却不敢动粗,两边正在前院僵着呢。”

老夫人听了,微微皱眉,问道:“大少奶奶呢?她这个掌家人,怎么没去前院帮忙拦下?”

凤大夫人这一死,柳家三番四次上门来,实在是让人厌烦得很。

打这爱女心切的幌子,不过是想要向温国公府讨要好处。

这次来肯定也是一样,老夫人懒得跟柳家人纠缠,让苏怀云出面对付也好。

谁知道丫鬟摇头,答道:“奴婢先让人去禀报大少奶奶了,只是大少奶奶叫奴婢来跟老夫人说一声。柳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她一个小辈说什么都不好去拦着,传出去实在是失了礼数。”

一个晚辈把长辈拦在门口不让进,传出去的确失礼了。

第179章 惊惧

苏怀云这话没错,却叫老夫人听得皱眉。

小辈不好上前,所以又要让她这把老骨头去拦着了?

“真是个不懂事的,柳家是什么门户,温国公府又是什么门户,能让她就这么在门前撒泼也置之不理吗?”老夫人不痛快,冷着脸吩咐道:“辰儿媳妇既然是个怕事的,让人把库房钥匙拿回来,叫老二家的暂时先掌家就是了。”

老嬷嬷听了,不得不提醒她道:“老夫人,二老爷还在牢里呢。二夫人这些时日两头跑,怕事没精力管家。”

主要是凤二夫人已经快被牢狱那些官差给掏空了,拿什么来贴补温国公府?

但是苏怀云就不一样了,不提她满满当当的嫁妆,就是凤乾辰手上也不缺银钱。

有她掌家,府里井井有条不说,该填补的地方,估计也能帮着一二,这时候把库房钥匙要回来,吃亏的不就是老夫人了?

闻言,老夫人犹豫片刻,到底没让丫鬟去把库房钥匙拿回来,只道:“那就去请老二家的见一见柳老夫人,看她究竟又有什么事,老大家的头七才过,就上门来闹!”

凤二夫人刚从牢里回到温国公府,椅子还没坐热,茶都没喝上一口,听说柳老夫人又来闹,不由厌恶地皱眉。

谁知道片刻后就有丫鬟来请,说是老夫人的吩咐,让她去招呼柳老夫人。

打发掉小丫鬟,凤二夫人直接把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恨恨地道:“柳老夫人这个大麻烦老夫人不想沾,又心疼侄媳妇,所以一股脑推到我这里来,是看我好欺负吗?”

嬷嬷看着外头都是自己人,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让他们闭紧嘴巴,这才劝着道:“二夫人息怒,可别气着了。老夫人糊涂,却也未必是要护着大少奶奶。不过是府里如今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哪个都需要银钱,大少奶奶的嫁妆就算了,大少爷手里却有不少。”

老夫人恐怕是惦记着凤乾辰手里那点生母留下来的铺面,数量不少,都是街上最热闹最好的位置,入账只怕不少。

温国公府如今外面依旧光鲜,内里如何,凤二夫人掌家多年,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是个大窟窿。

谁接手,谁就得头疼。

凤二夫人当初填补了多少银钱进去,就跟扔进水里一样,连个水花都不见。

老夫人对她那时候是夸了又夸,如今用不着了,可不就直接推出去当柳老夫人的出气包?

没能见着老夫人,凤二夫人也是不能擅自做主,除了敷衍应付柳老夫人,又能做什么?

躲着不行,她也不敢公然忤逆老夫人,只得硬着头皮出去。

凤二夫人勉强笑着招呼道:“柳老夫人来之前该让人送帖子,也好叫人在前院等着,不至于怠慢了…”

她话还没说话,柳老夫人看见凤二夫人,顿时瞪大眼,跟疯了一样扑过来厮打:“是你,都说你看我家女儿不顺眼,以前嫉妒她掌家,后来你不择手段掌家了,又怨恨她给你送的管事娘子,事事管着你,拖着你。你心里不高兴,是不是就想我家女儿死?所以就让人悄悄弄死了她,是不是?”

凤二夫人出身不错,哪里见过柳老夫人这样的泼妇,一上来的架势就把她惊住了,一时之间没能立刻躲开,被抓了个正着。

梳好的头发散开,一大把被柳老夫人抓着,头皮撕扯,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放手,快放手。”

身边的丫鬟婆子一个劲要推开柳老夫人,可惜她用力抓着凤二夫人的长发,扯下来不少,就是不肯放手。

凤二夫人一边大叫着疼,下人也不敢狠心把柳老夫人推开,一时乱糟糟的,简直就跟菜市场一样。

老夫人让老嬷嬷去瞧瞧,老嬷嬷也吓着了。

知道柳老夫人出身市井,原本以为就是个举止粗鄙上不了台面的,居然是个泼妇,叫她看着就目瞪口呆:“把她们分开,柳老夫人再不放手,老奴就得报官,让官差来主持公道了。登门来就打人,还是温国公府的二夫人,柳老夫人这是想跟温国公府为敌吗?”

这番话终于让柳老夫人有所收敛,再是对凤二夫人恨之入骨,这里不是柳府,而是温国公府,若是得罪死了,不相来往就算了,要是温国公府要弄死柳家,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她还不至于傻到以卵击石,顿时眼圈一红就哭喊道:“我听着外头的流言蜚语,只觉得心里好疼,我家可怜的女儿莫名其妙就死了,温国公府也不给个说法,让我胡乱猜测,每天寝食难安,就要把人给逼疯了。”

柳老夫人哭得是那个惊天动地,光嚎着却没见多少眼泪。

老嬷嬷早就瞧出她这假惺惺的,没有接话,而是吩咐道:“送二夫人进内院收拾收拾,再去跟老夫人说一声。”

闻言,柳老夫人终于收敛了一些。

还以为出来的是凤乾辰刚娶的那位夫人,听说已经掌家,苏府又不是什么大门户,尤其苏老爷如今进了牢房,据说秋后就要斩立决,这辈子是到头了。

苏府一倒,苏家那丫头在温国公府该是完全没脸面呆下去才是,居然还能掌家?

估计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再厉害终归是个年纪小的丫头,柳老夫人自问还是能拿捏得住,谁知道出来的会是凤二夫人?

想到凤大夫人以前隐约提起温国公府里这个宿敌,柳老夫人自然不会客气,直接就上手了。

凤二夫人以前再风光,不也被苏怀云一个丫头给抢了掌家权。

如今凤二老爷也进了牢狱,听说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见她落魄,柳老夫人自然不会放过羞辱凤二夫人的机会,好好替女儿出一口恶气。

看着凤二夫人浑身狼狈,发髻散开,乌发乱糟糟的,发簪落了一地,衣衫凌乱,脸上的妆容也花掉了,红着眼一脸憋屈,柳老夫人就觉得一肚子的痛快。

老嬷嬷到底是个下人,不好招呼客人,到底让丫鬟再去请苏怀云。

要是这回苏怀云再不来,就实在太不给老夫人面子。

老夫人一发怒,苏怀云再是有凤乾辰护着,也要被扫地出门的。

好在苏怀云这次终于没再推脱,带着莲媛就过来了。

进门扫了一眼前厅一片乱糟糟的,丫鬟婆子正簇拥着凤二夫人收拾妆容仪态。

看见苏怀云,凤二夫人露出不悦的神色。

若非这个丫头不早早过来,老夫人也不会让自己过来,白白受了柳老夫人这个泼妇的羞辱!

说到底都是苏怀云的错,这笔账她是记下了。

不是没留意到凤二夫人愤恨的目光,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丫鬟悄悄到院子里把刚才的事禀报了苏怀云。

苏怀云听得好笑,到了前院这才憋住,免得让凤二夫人羞恼成怒。

她进门,不等柳老夫人开口,笑眯眯地道:“贵客临门,该赶紧奉茶伺候才是,怎么这些丫鬟如此躲懒,倒是失礼了。”

苏怀云刚进来就一副谦卑的晚辈模样,柳老夫人也不好立刻发作,顺着她的意思落座,便有一个机灵的丫鬟奉上清茶。

柳老夫人原本打算一鼓作气,在温国公府哭闹一番,这大门大户最是爱面子,很快受不住必然就准备打发自己走。

她就算漫天要价,温国公府为了把人请走,必然也是会答应的。

如今跟凤二夫人撕扯了一会,用了不少力气,柳老夫人到底年纪不小了,这会儿有些累了。

气焰被打断,没能一鼓作气,她又看着苏怀云一直笑眯眯的模样,也拿不住这丫头的心思。

按理说一进门来就厮打主子,苏怀云该大发雷霆,又或者同仇敌忾,指责自己才是。

谁知道进来就请柳老夫人上座,还让人送茶水来,这可是她进来后从来没受过的待遇。

那天在祭堂,伺候的丫鬟婆子自然不会斟茶递水。

今儿是来闹的,温国公府摆明就是不欢迎她,哪里会送茶水来?

这位苏家的丫头倒是有趣,一上来不是准备把自己打出去,而是相当礼遇,这不是给凤二夫人一个没脸,让她白受委屈了?

柳老夫人这么一想,恍然大悟。

自家女儿看凤二夫人不顺眼,恐怕这位苏家丫头也是。

好不容易抢到了掌家权,听说凤二夫人之前中饱私囊,偷偷昧下了不少好东西去变卖。

如今凤二老爷被押入大牢,不好好打点,估计要受牢狱之苦。

苏怀云掌家后立刻就查账,雷厉风行让大房二房还钱。

这事传出去,各家贵夫人都不可置信,只觉得苏家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家,居然把女儿养得钻进钱窟窿里去了。

也有觉得苏怀云实在多事,前头两位夫人掌家,老夫人估计是知道她们私底下的动作却没吱声,分明是默许了。

如今她一个小辈陡然翻出来,可不就是间接在打老夫人的脸面吗?

这么不给老夫人面子,苏怀云以后在温国公府的日子可不好过。

多少贵夫人等着苏怀云的笑话,柳老夫人也是如此。

现在看着,这丫头的手段却是不一般。

凤二夫人未必不想把掌家权抢回去,却不是苏怀云的对手。

第180章 撕扯

思及此,柳老夫人对苏怀云也更慎重和警惕起来:“既然小凤夫人来了,也帮着我评评理。看着夫人的模样,也该帮理不帮亲才是。”

苏怀云笑笑,瞥了凤二夫人一眼,这才答道:“我一个小辈,这事实在不好说什么。再说那晚上大夫人独自一人在湖边散步,身边也没有下人跟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谁都不清楚。”

“不过老夫人丧女,心情悲痛这一点,我是能理解的。只是有些内情,之前不好透露,如今老夫人来了,我也就不好继续隐瞒。”

她说着,摆摆手,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环顾一周道:“我们换个地方,私下聊聊如何?”

这是摆明要打发屋内伺候的下人,还有一旁的凤二夫人离开,要单独跟柳老夫人说话了。

凤二夫人皱眉,老嬷嬷也是不赞同道:“大少奶奶要说什么,何必避着人?”

“我也是为了大夫人好,有些事说不得,说出来若是听得人多了,未必不会传出去。若是哪个碎嘴的传出去了,老夫人怕是要怪罪我的。”苏怀云无辜地耸耸肩,对老嬷嬷始终不肯离开也不在意。

“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言了。”

她看向柳老夫人,直接了当地道:“大夫人卧榻养病几年,老夫人该是知道的。”

柳老夫人点头,有些困惑道:“不错,女儿这些年越发体弱,总是生病,吃了多少汤药都不见好。”

她原本也怀疑是不是温国公府里谁动的手脚,但是凤大夫人身边都是柳府送去的丫鬟婆子,一个个都是忠心的,还是自己仔细挑过的,压根就没外人在。

煎药是自己人,小厨房里也是自己人,身边伺候的皆是自己人。

柳老夫人只想着或许凤大夫人总想着要一个孩子,服下各种偏方,乱七八糟的把身子给搞垮了。

如今苏怀云突然提起,她顿时提起了心。

却听她继续说道:“大老爷是个疼人的,自然没跟大夫人同房,这事老夫人也该是清楚的。”

柳老夫人目瞪口呆,女儿就盼着能有个一儿半女,凤大老爷几年没跟她同榻,说的好听说是她体弱,所以不好同房。

实际上是不是厌弃了她,不愿意碰枕边人倒是有可能。

指不定被身边哪个小蹄子给勾搭了去,这才不碰凤大夫人的。

柳老夫人挑起眉头,正要发怒,又听苏怀云叹道:“大夫人忽然溺亡,入殓的时候夫君实在看不过,终归是母亲,就私下请了之前问诊的老御医,这才知道大夫人在溺亡前几天,恰好诊出有孕了。”

没跟凤大老爷同房,凤大夫人却有了孩子,这孩子是谁的不知道,却必然不是凤大老爷的!

柳老夫人吓得不轻,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胡说八道,我女儿都死了,你们还要诬陷她不守妇道,你们究竟安的什么心?温国公府多少年的世家,竟然连一个死了的可怜女人都不放过吗?”

苏怀云没出声,看着她又开始哭闹。

既不劝着,也不拦着,就这么盯着看,仿佛是一场好戏,看得是津津有味。

柳老夫人再厚的脸皮,也受不了苏怀云这样事不关己地盯着,嚎哭了一阵见没人搭理她,也没什么意思,慢慢就停了下来。

苏怀云见她不哭了,这才又慢条斯理开口道:“老御医是从宫里出来的,以前曾伺候过皇上。若是老夫人质疑御医的医术,我也可以这就派人去把御医请来,跟老夫人当面说一说。”

伺候过皇帝的御医,还能从宫里放出来,医术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柳老夫人要是敢质疑老御医的医术,岂不是说当今皇帝没眼光,信了一个庸医吗?

这么大的罪过扣下来,柳老夫人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连忙摆手道:“小凤夫人说的什么话,老御医的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大老爷说没跟我女儿同房,几年下来都没碰过她一根指头,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或许哪天喝醉了碰过,凤大老爷醒来就忘记了。

凤大夫人因此有了身孕,凤大老爷却是不承认的,或许就起了杀机,觉得孩子不是他的。

这流言不是没有,柳老夫人听了只是一笑而过。

如今苏怀云重新提起,她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难不成真是凤大老爷动的手,让凤大夫人怀着孩子就这么死在湖水里?

光是想想,柳老夫人就浑身发寒,只觉得整个人都掉到冰窟窿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得多狠的心,查都没查清楚就把人给弄死了。

要是凤大夫人真是冤枉的,这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但是转念一想,若果凤大夫人真是红杏出墙了呢?

柳老夫人想到自家女儿是个不甘寂寞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勾搭上凤大老爷。

这样的性子,几年来修心养性,乖乖独守空房,她这个当娘亲的都有些怀疑,兴许凤大夫人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凤大老爷的事,才让枕边人起了杀心。

如此丑事若是传出去,别说温国公府,就是凤大老爷都没脸见人了。

凤大夫人不能留着,就只能死得干干脆脆的。

光是苏怀云的几句话,就让柳老夫人思绪万千。

老嬷嬷在一旁听着,越发觉得苏怀云的话实在太不像样了,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道:“大少奶奶,这些事怎么没跟老夫人提起过?”

言下之意,连老夫人都不知道,苏怀云又是如何知道的?

苏怀云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老御医到府里问诊,大老爷是特地让老夫人送去的帖子。毕竟是皇帝身边曾经伺候的,温国公不在,也就只有老夫人能请得动这位老御医了。”

既然是老夫人的帖子,她自然是清楚的。

老嬷嬷皱眉,辩解道:“大老爷请人来要帖子,老夫人就要睡下,也没多问就让老奴把名帖送去。究竟是拿去请什么人,老夫人并不知情。”

“嬷嬷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也罢,我这就让人去把老御医请来,好歹夫人在皇帝面前还有些脸面,如今进宫去求皇帝,请动这位老御医也是可以的。”苏怀云抬手,示意身后的莲媛这就去找凤乾辰。

闻言,老嬷嬷连忙拦下了。

这等丑事说什么都不能宣扬出去,若是凤乾辰进宫去见皇上要请老御医,皇帝肯定要问上一问。

皇宫里是消息传开去最快的地方,只怕凤乾辰前脚刚出宫,后脚这事整个京中就没有谁不知道了。

到时候,凤大老爷根本没脸再出门见人,更别提是当差了。

“大少奶奶的话,老奴自然是信的。只是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在,大少奶奶还是别那么快下定论才好。”

苏怀云挑眉,看着老嬷嬷笑了笑:“嬷嬷这是什么话,我有下什么定论吗?不过是实话实说,告诉柳老夫人这件事罢了。”

柳老夫人还在震惊之中,想到女儿的死必然有内情,却没想到是如此丢人的事。

若是传出去,柳家府里的闺阁姑娘是别想再找婆家了,她顿时白着脸附和道:“正如嬷嬷说的,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在。也是我爱女心切,想也没想就直接登门来,倒是给亲家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收不住性子动起手,这就跟众位赔个不是。”

这态度陡然一变,别说老嬷嬷,就是凤二夫人也目瞪口呆。

苏怀云寥寥几句话她都听着,怎么柳老夫人就忽然改变了态度?

柳老夫人寒暄几句,一个劲向众人赔罪,又暗叹自家女儿命不好,没有福气跟凤大老爷白头到老云云,这边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却有些灰溜溜的,让府里的下人看着十分解气。

下人心里也嘀咕,老夫人上回出来好不容易把柳老夫人给打发走了,如今身边的老嬷嬷现身都无补于事,凤二夫人更是给扯散了发髻,乱了衣衫,脖子还给挠了两下,两道血痕还疼着,柳老夫人居然乖乖被苏怀云打发走了。

他们心里对苏怀云的本事相当敬佩,顿时对这位年轻的掌家娘子有些敬畏起来。

苏怀云把人打发走了,顿时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既然柳老夫人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临走前看了凤二夫人一眼,虽说收拾妥当,还能看到脖颈上挠出的红痕,还有眼角的红意。

刚才应该被扯得疼了,凤二夫人估计还掉了几滴眼泪下来,实在怪可怜的。

“夫人好生歇着,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等会就让丫鬟送去夫人的院子。”苏怀云说完,这才带着莲媛走了。

走得有些远了,她这才扯了扯嘴角,憋了半天终于能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