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方家客房的苏诺没有躺下休息,而是站在窗边,在无人的时候,那双眼,少了不可一世的傲然,多了几分沧桑和沉寂,任谁在四面都是墙的监狱里,慢慢被磨灭了希望,都会变的吧。

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有额头的痛觉,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是真的,她真的重生了,真的重新在有方之航的地方活着,真好。

苏诺笑了,干净纯粹。

既然老天厚爱,再给她了一次机会,她就要履行她的承诺,无论方之航要什么,她都愿意赔给他。

无论是什么——

007 道歉

沈岚正准备着晚饭,因为家里多了个病患,所以单独熬了粥,没有什么比粥更补更适合病患的了。

而应该在楼上休息的苏诺,却出现在飘着粥香的厨房。

“诺诺,你怎么下来了。”沈岚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人,略显吃惊,毕竟来时,一副受惊小猫的样子,害得她都有些不忍心再问,才从了儿子的愿,什么都不问。

苏诺眨眨眼睛,顿时就湿润了,“岚姨,对不起,对不起…”

任谁看到一个额际包着纱布,原本就红肿的眼睛对着你掉眼泪,都会有一种想要好好安抚的冲动,何况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别哭了,先和岚姨说说出了什么事好么?”沈岚温柔的擦着苏诺的眼泪,她是真心疼好友的女儿。

近距离的看着方之航的妈妈,心中的愧疚感越来越深,当时她砸在方之航头上,也是出了一个好大的口子,方之航的妈妈找上门,顾不得两家的交情,将她狠狠教训了一番,当然,家里没有护着她,可是,当时的她加深了对方之航的厌恶之外,再无其他。

她少了一句真心的道歉,对方之航,对岚姨。

“对不起,我伤害了那么次之航哥哥,我知道错了,岚姨,对不起。”苏诺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只要是她说出口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她是真的知道错了,那份累积起来的愧疚才异常沉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这一幕对于沈岚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噗通一声,就看见哭着向她道歉的人就跪在了地上,她一点都不怀疑苏诺的悔恨,哭得她心都软了,就算是再大的错,她也愿意给一次机会去原谅,可是,她总要知道是为什么吧!

“乖诺诺,不哭了,岚姨原谅你,你先起来再说。”沈岚轻声哄着,她虽然没有介入过儿子的生活,但是多少有听到私底下的闲言闲语,即使是她好友的女儿,也不是儿子随意被轻贱的理由,不过现在苏诺带着伤跪在她面前,怎么看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听到岚姨说原谅她,苏诺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

沈岚扶起跪在地上的人,拉着她去了客厅坐着,她对苏诺是偏爱的,即使知道她骄纵,可是她有这个资本,也愿意像好友一样宠着她。

“这眼泪怎么止不住呢。”沈岚不停抹着身旁坐着的人的眼泪,刚抹完又是新一轮,看来这孩子是真的非常悔恨。

苏诺摇摇头,“没关系,岚姨,等下就会好。”从昨天到现在,她认为是不是泪腺坏了,只要情绪一上来,眼泪就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想要手动刹车都不行,只能等它自己停下来。

这么一听,沈岚对眼前人心中就更加疼惜了,她都已经说了原谅,孩子自己却不过不了自己这关,好友教育孩子还挺不错的,骄纵是骄纵了点,但是女孩子嘛,难免会有些小脾气。

“好了,现在可以和岚说说怎么回事了吧。”沈岚尽量把声音放轻,在方之航身上没有体验到的母爱,一下子全放在了苏诺身上。

“我对之航哥哥不好,经常…欺负之航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对之航哥哥好的,加倍的好。”苏诺边流着眼泪边露出坚定的目光,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信服力。

欺负?沈岚觉得这词放在方之航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想起儿子那张和他爸一样严肃无表情的脸,就觉得有股冷风吹过。

“我相信诺诺会对之航好的。”沈岚握住苏诺的手,她相信两个孩子能好好相处。

苏诺才慢慢展开笑颜。

“好了,现在可以和岚姨说说你的伤是怎么弄的么?”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沈岚还是很在意,如果真的是有人欺负了苏诺,绝不能委屈了孩子。

“是我自己弄的。”苏诺小声的回着,一想到曾经砸在方之航头上的伤,她更是花了加倍的力道砸了自己,很疼,不知道当时的方之航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很疼。

沈岚有些不信,谁会自己把自己弄进医院,除非喜欢自残,可苏诺是一个连打针都怕的人,她才不信苏诺会喜欢自残。

“是真的,我对不起之航哥哥,都是我的错。”见沈岚质疑的目光,苏诺就急着解释,可是说来说去都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因为那些事在这个空间,还没发生。

“好了,诺诺,岚姨相信你了。”沈岚见苏诺又有要哭的趋势,赶紧制止了,刚刚才好了一点,眼泪没再不停往下掉,再哭的话,那眼睛可就要受不了了。

苏诺紧张的看着沈岚,就怕是面前的人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

见到苏诺一直盯着自己的小眼神,沈岚大受满足,在自己儿子身上体验不到做家长的乐趣,也可在好友孩子身上体验啊。

“乖诺诺。”沈岚安抚着眼眶红红的人,这才是做家长啊,在孩子需要安慰的时候,提供一个怀抱。

方之航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妈妈正一脸享受的哄着一只眼睛红红的小白兔。

“妈,诺诺怎么了。”出院的时候,苏诺眼睛的红肿就没消,不过却没有现在红,显然是刚刚又哭了。

面对儿子无声的指责,沈岚十分不满,她是会欺负小孩的人吗?果然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可爱。

“还不都是因为你。”沈岚毫不留情的反击回去,苏诺的话里,几乎都没有离开过方之航,特别说到儿子的名字时,哭的更伤心了,她甚者都出现了是自家儿子欺负了别人的感觉。

“我?”这下轮到方之航皱眉了,苏诺的反常果真是因为他么?

在察觉到方之航的瞩目,苏诺赶紧扯了扯沈岚,制止道,“岚姨。”

那略带撒娇的小语调,沈岚很是受用,想着肯定是女孩家都害羞,也就不打算提,谁让方之航也总瞒她,现在总算也有他不知道的事了。

“好,岚姨不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沈岚低声保证不泄密,挑衅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接过方之航买回来的青菜,进了厨房。

方之航在听到小秘密的时候,不可抑制的醋了,即使对象是他的妈妈。

“诺诺,我去给你拿条毛巾,等下就能吃饭了。”就算心里好奇,方之航还是没问,现在先把苏诺红肿的眼睛消下去才是主要的。

苏诺悻悻点头,没有说话。

很快方之航就拿了一条热毛巾敷在苏诺的眼睛上,热热的暖流,让苏诺眼睛酸胀好多了,而此时苏诺的心里历程就是,有时候哭鼻子也能解决问题,效果其佳,最起码方之航和岚姨都很吃这套。

方之航看着面前人嘴角极细微的小弧度,也不由跟着笑了。

这一幕在厨房的沈岚看在眼里,心不由宽慰,这两个孩子,以后真的能好好相处吧。

008 意外

在方家度过的一天平静又温暖,可是在天还没全亮的时候,她就惊醒了,额头伤口的刺痛,才让她将梦境和现实区分开来。

呆呆的看着窗外渐露的晨光,不知不觉就全亮了。

“诺诺,你起来了吗?”门口伴随着敲门声,还有独属方之航的声音。

苏诺没多想就去开门,面带笑意的对上来人。

可是方之航却皱起眉头,显见的不悦,“诺诺,你头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光着脚,快回床上。”

被教育了一番的苏诺,一口气提在了嗓子眼,然后从鼻间泄出,咬着唇照方之航的话去做,乖乖的爬上床。

她苏诺要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指手划脚,可是那个人是方之航,她也只好认命了。

身后的方之航,将苏诺最开始的想反抗到最后的就范全部看在眼里,虽然他还没弄清楚苏诺改变的原因,不过她肯听自己的话,很是不容易,苏诺太强势,而自己作为特殊的存在,没有比这个发现更让人愉悦的了。

小小的得意被隐藏的很好,方之航的表情只是比看到苏诺光着脚丫的样子好一些。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方之航走到床边,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柔光。

“没有。”苏诺摇头,脸上还有初次妥协的不习惯。

方之航将手中的小药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苏诺身旁,“没有特别的要求就喝粥好了,来,我现在替你换药。”

换药这事,原本由医生的妈妈来做是最好,可是苏诺的事,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假手他人。

“你忍忍,可能会有点疼。”方之航小心翼翼的揭开苏诺额头上的纱布,力道放到最轻,却干脆利落,有时候拖泥带水反而更折磨人。

苏诺怕疼,这事都已经不再是秘密,可是这次受伤却忍着一个疼字都没叫过,都让人以为伤不重,又或者麻药没褪。

就算是这样,苏诺还是苏诺,怕疼的毛病一点都没变,当时她就顾着方之航了,现在情绪稳定下来,这痛可是钻心的疼。

‘嘶——’

再怎么忍,还是没有忍住,消毒药水对她来说和硫酸是一个档次。

“很疼吗?”方之航的手一顿,那伤口还没有结痂,上药水是会刺痛,听到苏诺那声倒抽气,他都不敢下手了,换药,其实根本就是在惩罚自己。

苏诺摇着头,却死死要着唇,再无声音泄出。

方之航看了只有心疼,可是他的力道已经放到最轻,即使下不了手,也不得不继续,方之航一边擦着药水,一边轻轻吹着擦药水的伤口,以减少药水带来的刺痛。

一阵凉凉的风拂过自己的额际,不像刚才那样疼了,为了减少痛觉,苏诺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四处打量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为她换药的人。

认真的摸样,眼中的专注,不由让苏诺看痴了,想起那天她在自己手边睡着,清晰的五官,还有手指摩挲的轮廓,两人的距离靠的极近,苏诺似乎能闻到方之航身上清爽的味道,让她莫名的心安。

“好了。”方之航重新贴上纱布,这段折磨他的过程总算结束。

显然苏诺还没从眼前的美色当中回过神,方之航没有得到回应低头看去,这时,两人面面相觑,相隔一指。

四目对望,方之航眼眸深邃,犹如深潭,一眼而去望不到底,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苏诺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忽然一下眼前一暗,一张脸就只能看清局部。

眨了眨眼,苏诺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立马一扭头,可是两人靠的距离太近,唇擦边而过,像羽毛划过一样,轻到以为是幻觉。

这下,苏诺动不了了,扭着头,僵在那。

方之航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突发状况,愣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收拾着小药箱,“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等会下来吃吧。”

说完,方之航转身带上门离开,只是出了门之后,不禁抚上自己的唇,然后笑了起来。

一墙之隔的苏诺,已经欲哭无泪了,她是不是下手太狠,把自己的脑袋砸坏了,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对着方之航发呆,刚才还占了人家的便宜,重生一次,她已经晋升成了色魔么。

从来不知脸红是什么的苏诺,老脸不禁红了一把,手慢慢往自己唇上移去,‘嗷呜’,再一次咬着自己手,让你手贱,让你手贱,占了便宜还在回味,果然是色魔了么。/(tot)/

换好衣服后,苏诺就下楼了,楼下沈岚和方之航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不好意思岚姨,让你久等了。”她一句话就来方家蹭吃蹭喝,什么都不做,还让人家等着,饶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也没等多久,好了,吃早餐吧,你昨晚也没吃多少,喝几口哪能饱。”沈岚也不是第一次见苏诺了,可是这次苏诺来她们家,可是变化很大。

三人没磨蹭太久,就上了饭桌。

“方…,之航,哥哥。”一个称呼,让苏诺喘了好几口大气,再叫他的全名好像不太好,之航有太亲密了,有些不习惯,小时候她一直叫之航哥哥,可是现在怎么都有点别扭。

两双眼睛同时落在了苏诺身上,至于称呼,也没多在意。

“你还不去学校么,时间不早了。”她是从来不把准时上课这种事放在心上,可是方之航不同,每次大考都能从妈妈那里听到方之航又考的怎么怎么好,又是第一名什么的。

对于苏诺这种生疏的关心,却足够方之航高兴不已,“今天不去了。”

“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有岚姨陪我就够了,别耽误了学业。”她的伤在头上,手脚都没事,一般活动都没问题,只是需要静养一会。

方之航其实想说后面的课程他已经预习了,上不上没什么问题,可是看苏诺的样子,好像他不去学校就是她要背负什么罪孽一样,随即就没再说什么,有妈妈在,应该不需要担心。

“诺诺说的对,之航你就去上课吧,诺诺我会照顾好的。”沈岚完全相信苏诺说的话了,对她家之航,不是一句就完了的事情,虽然让方之航去上课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是她看到了苏诺的诚心。

009 面对

经过苏诺的劝说,方之航没有留下,去了学校,离开时的再三嘱咐,让沈岚不爽的赶了出去,才制止了方之航打算一直叨唠的趋势。

家里剩下在方之航身上得不到做为家长乐趣的沈岚,还有一个负伤需要人照顾的苏诺,从某个角度来说,也算是和谐。

只是苏诺现在虽然重生了,目前的身体年龄是十四岁没错,可是心理年龄怎么都是个成年人没错,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缺少父母关爱的自闭小孩吧。

“诺诺,冷不冷?”

“诺诺,头还疼吗?”

“诺诺,要不要吃糖?”

“诺诺,…”

“…”

一天下来,苏诺只觉得满脑袋的‘诺诺’,可是她又不好拒绝,最后实在忍不了就找了个借口回房,躺在床上的人算着时间,方之航也该放学回家了吧。

“我回来了。”

楼下略为低沉的声音响起,苏诺心脏猛的一跳,等她伸手放在心窝处,一切又是正常的,大概是她呼吸的急了才会这样吧。

小小的BUG,苏诺没有理会,起身开门准备下楼。

“岚姨,打扰你了,我是来看苏诺的。”

就在苏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另一个声音,一个打破苏诺现今舒适生活的声音。

“筱芊来了啊,苏诺正在楼上休息。”沈岚也没有想到方之航会带人回来,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她只做了三人的饭,那她要不要再去做点?

“谢谢岚姨,之航哥哥带我上去就可以了。”站在方之航身边的女孩十分礼貌的,面带笑容,和总是一副骄傲的苏诺不同,是个典型的温柔女孩,无论是声音还是长相。

沈岚也没有再说什么,同龄之间话题更多,她也没必要插一脚,再说她还要去加菜,这样的安排正好。

“上去哪啊?”说话间,苏诺却出现在了几人眼前,眉梢轻挑,嘴角微勾,自带几分狂傲。

这才是苏诺,骄傲到让人忍不住仰望。

“你不是在休息么?”方之航看着这样的苏诺,眼中略过一缕光芒,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将目光投去。

苏诺站在楼梯口,懒懒看着楼下的人,“不是来看我么,上来吧。”

说完不等几人回应,就径自往回走,眼神一冷,纪筱芊。

方之航也没招呼跟着自己回来的人,就跟了过去,苏诺的话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不得不执行的命令,在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有了行动。

纪筱芊看着方之航的背影,又看了眼苏诺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不甘心,为什么只要苏诺出现,方之航就只看到她!

楼下只有沈岚还在原地,心里不禁嘀咕起好友养得不是女儿,而是女王吧!明明好友是个温顺的软性子,要说教出纪筱芊那样的才对。

不解的沈岚转身进了厨房,只能说苏诺像她爷爷。

苏诺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方之航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回想着苏诺在楼梯口的表现,是不是说苏诺的反常要结束了?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开心。

接着纪筱芊也进来了。

“随便坐吧。”苏诺转过头,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方之航不动,他前几次来的时候都是做在床边,现在苏诺站着,他也没有坐下的必要。

房中三人,两个都没有要坐的趋势,纪筱芊也不动,站在方之航身边不动。

看着站在一起的人,苏诺勾起一个轻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只要有心还是能发现的。

可是这样的表情,却没有惹火对面的两人,因为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苏诺,是小姑和姑父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的,你好几天没有回家了。”纪筱芊受不了苏诺的眼神,首先开口了。

“不是要看我么,怎么样,好看吗?”苏诺一撂头发,将额际突兀的白纱布全部展露给来人看清楚。

纪筱芊也苏诺头上的伤口给吸引住了,不过很快有疑惑起,到底是谁敢对苏诺下手,苏诺会这么傲,自然是有傲的资本,对下手的人当然就更好奇。

“诺诺。”方之航声音一沉,脸色也说不上好。

一个表情在两个人心中得到的理解完全相左。

纪筱芊以为方之航是因为苏诺对她说话的语气,而责怪苏诺,苏诺不能肯定方之航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以对他的了解,绝对是站在自己这边,要是换做了以前,她觉得能让方之航毫无脸面,可是她除了撇嘴就只有撇嘴了。

看着苏诺有气不能发的样子,才稍稍放心,即使又恢复往日的样子,但是对他确实变了,不然早就闹翻了,他刚才除了想试试苏诺的态度之外,也不满她拿自己说事的做法。

在方之航的定义里,无论谁都不能伤害苏诺,包括她自己。

而显然误会了的纪筱芊还在沾沾自喜,苏诺那么恶劣的人,不管是谁都会有忍受不了的一天吧。

苏诺不是没有看到纪筱芊的偷笑,让自己厌恶的人暗爽,不是她的作风,不过现在,要把方之航支开。

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出声,叫什么,方之航?是不是有些生疏了,之航哥哥?想到纪筱芊刚才也这么叫,她就恶心,最后脱口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