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重新开始,她不想再像从前一样,被亲人放弃,所以才会逃避回家,因为不能回应方之航的感情,所以她选择了不去面对,换做以前的她,什么时候会这么畏首畏尾,即使再不可能,她也会一条道走到黑,段凌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使撞了南墙,她也是在死后一刻才幡然悔悟。

“胖子,你说有能让人快乐的秘诀吗?”苏诺闭着眼睛,忽然出声问道。

不远处的胖子只是颤了下,始终都没回答,也没有一丝声响。

可是苏诺却不以为意,也不在乎,她绝没有想过会和一个存在感极低的胖子在天台聊天,可是偏偏就发生了,所以人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一样。

“你有没有将别人看做比自己还重要的人?我告诉你,我就认识这么一个人,真是个傻子,无论对他怎么坏,他都死皮赖脸在你身边,就算知道那人有多厌恶他,他还是对那人很好很好。”苏诺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起方之航的事,还是向着一个交情泛泛的胖子。

话说到这,苏诺也没继续,大概是心里积累的太多事,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但是,意外的,她觉得心里轻松了些,难怪长时间处于压抑状态的人,都喜欢去找心理咨询师。

说了两句的苏诺,没再开口,反而缩着肉团凑出了脑袋朝着闭目的人看去,那清澈纯净的眼眸中,带着些不解,还有好奇,总之不再过去,空无一物,这是第一次他的眼中,有了真实的影像存在。

一待又是一天,苏诺就像定时的闹钟,十分准时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就离开,等走到楼下,放学的铃声就响起了,只不过这次,她没再往有方之航的教室而去,既然要回家,当然要和同路的人一起了。

等在放学必经的路上,苏诺没等多久就等到了和同学一起放学的纪筱芊,看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看样子,这些天应该过的不错,但是这让一直处于困扰的苏诺非常不爽,凭什么她过的不舒服,而她讨厌的人就过的舒心呢,这不公平是不是?

于是秉着公平的原则,苏诺笑眯眯的迎了上去,“纪筱芊。”

走来的几人,都看向热情打招呼的人,然后又同时都朝着被叫到的人看去,每个人都有好奇的心里,她们和纪筱芊刚相熟的同学,自然还不清楚两人关系。

纪筱芊看到等在路上的人,脸色就一白,对于她来说,苏诺已经是恶魔的化身,只要她出现就一定不会有好事。

从某个角度来说,纪筱芊的感觉非常准确。

“你们好,我是纪筱芊的表妹,我叫苏诺,也在京中,高三一班。”苏诺主动自报家门,那热情的样子,让人心生好感。

苏诺交际的手段自小就可见一斑,何况经历两世,这些小孩,哪是苏诺的对手,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原来是学姐啊,不过你不是纪筱芊的表妹吗,怎么又在高三呢?”能认识比自己高年级的人,这都是当下刚升入高中部的小学妹的最热衷的事,就算年纪有些对不上,但是高三一班可是出了名的拔尖班级。

“我本来也和你们一样是读高一的,可是我觉得麻烦,直接跳级了。”那满不在乎的口气,一点也不觉得从高一跳到高三算什么大事,但偏偏是这副样子,直让几个小学妹们眼冒星星,满是崇拜。

纪筱芊真想吼出背后的真相,只是靠着家里权势才跳级的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哦,对了,我今天是特定来等表姐一起回家的,自从她家里出了事,就一直寄居在我家,所以我们感情特别好,你们要好好和我表姐相处哦,今天我就借表姐一天,你们不会介意吧。”苏诺说着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纪筱芊的表情,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样子,苏诺的心里才畅快了,她就说了,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难受,这样是不行的。

几个小学妹早就被苏诺的气度给拿下了,拿还敢不放人,立马点头将纪筱芊推出去。

于是,苏诺和纪筱芊刚交的朋友们热络告别,而纪筱芊由始至终都像是个多余的人一样,在一旁白着张脸看着。

037 奉还

一路上纪筱芊都低着头,脸色虽然不似刚碰见苏诺时苍白,但也好不到哪去,谁会想到突然遇上这个煞神,明明这几天都赖在方家,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没有她的日子,虽然家里依旧是无处不充斥着苏诺的影子,小姑和姑父比平常念着苏诺的次数更多了,就算是这样,没有了苏诺,她觉得自在多了。

“你好像不欢迎我回家啊。”苏诺没有刻意和身边的人保持距离,但是也没有太过亲近。

“没有,你能回来就好了,小姑和姑父就不用两边跑了。”纪筱芊立马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她心底再怎么不想苏诺回去,但是她还不敢和苏诺对上。

苏诺看着纪筱芊的反应也不戳破,只是露出一丝冷笑,“我还没谢谢你替我约段凌琛的事呢。”

听到段凌琛三个字,纪筱芊全身一僵,手足无措,她一直在等苏诺提这件事,可是等了好几天,只是在段凌琛来过的第二天苏诺找过她,可是没有谈及到段凌琛,这些日子她一直提心吊胆,她完全猜不到苏诺对段凌琛是什么态度。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你和段凌琛的关系这么好。”段凌琛这个人对谁都冷面冷待,很少给谁面子,能约来段凌琛,纪筱芊也够不简单了,她到越来越肯定,上辈子自己被坑的局,一点都不简单。

“没有,我和段少从来没有来往,不信你可以去问他,我只是看你最近不开心才会擅自做主去找段少,我只是想你能开心点,这样小姑也会开心。”纪筱芊的言论非常大义,完全为了别人着想的样子,还有被人诬赖的委曲求全。

这种拙劣的演技在苏诺看来就像是小丑跳窜一样可笑,苏诺轻蔑的撇了一眼,然后和身边的人拉开了距离,上辈子,她放任纪筱芊住在她家,分走了妈妈一半的宠爱,换来的却是狼子野心,反咬一口,好事永远不可能时时都有,纪筱芊,期待另一种人生吧。

见苏诺没有再继续有关的话题,纪筱芊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理由,也在揣测那天苏诺对段凌琛的异样态度,她还怕找的借口唬弄不了苏诺,但是看到苏诺的反应,她放下心了,她就说嘛,苏诺那么痴迷段凌琛,怎么可能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定又在耍什么手段了,不过段凌琛也确实是一个让人心折的人,难怪会让眼睛已经长到头顶的苏诺神魂颠倒了。

纪筱芊心里负担减少不少,前几天苏诺威胁她的话也被放在了一边,但是也不敢全忘,因为苏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被她盯上的人,没有好下场的。

两人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纪筱芊不敢靠的苏诺太近,苏诺也懒得理会身后的人,就让她再跳两天好了。

回到了家,纪瑜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就立马搂进了怀里,然后仔仔细细查看起来,总觉得几天不见,清瘦了不少。

“瘦了一圈。”纪瑜心疼的摸着瘦了的小脸,还有额头上已经愈合的疤痕。

苏诺其实很想说自己没瘦,好像胖了点,不过她没开口,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也不是非要争出结论的事情。

“等下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多补补。”纪瑜真是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补品一股脑全给苏诺用上,怎么看都觉得从前艳丽的小脸十分的苍白,她该早点接诺诺回来的,就算好友不会苛刻她的女儿,不过无论谁家都不比自己家的好。

“好,不过妈妈纪筱芊也瘦了,你是不是虐待了人家,不给她吃。”苏诺小脸一鼓,‘指责’着自己的妈妈。

纪瑜听到苏诺的话,下意识都就朝着纪筱芊看去,站在不远的人配合似的露出可怜的样子,到真符合了被虐待的指责,原本反驳的话,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筱芊,快过来,让小姑看看。”纪瑜朝着纪筱芊招手,也好好瞧了一遍,瘦倒是没瘦,就是脸色不是太好,不够红润。

脸色不好其实是被苏诺给吓的。

纪筱芊强撑起精神,“小姑,我没事,苏诺的病才刚好,你照顾她才是。”

两个互相关心的对话,让纪瑜心里暖暖的,苏诺和纪筱芊的关系一直都很冷淡,能像现在彼此关心,这是好事,不过,这些天她好似是忽视掉了纪筱芊。

“待会你也一起多吃点。”纪瑜高兴的笑起来,女儿回来了,两个孩子也亲近了不少,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怎么能不高兴。

虽然纪筱芊对于这一幕也乐见其成,但是她弄不懂苏诺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帮她,她不是该讨厌她才对吗?

苏诺似乎察觉到了纪筱芊的疑惑,笑着转过头,“我不是说过要好好谢谢你的吗。”

明明是回答她疑惑的话,可是总让纪筱芊升起一股阴冷,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就接上了苏诺从前说过的那句话,她苏诺说过的话,绝对说到做到,她说过会好好谢她,她还说要将她从苏家赶出去,这个想法一直映在她心里,怎么抹也抹不掉。

“妈,我来帮你吧。”在纪筱芊陷入自己的魔障中,苏诺就拉着苏妈走了,算计到她苏诺头上的人,她会如数奉还!

038 妈妈

苏诺回家后,纪瑜就算再想公平对待两个孩子也力不从心,生病初愈,近来苏诺可谓是多灾多难,她做妈妈的,多多少少都会偏向自己的孩子。

“诺诺,待会喝完牛奶再睡。”纪瑜端着温好的牛奶走进苏诺的房间,这些天苏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往方家凑,她以前不是很讨厌方之航,总是避之不及的吗?

“好。”苏诺欣然应下,乖巧极了。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反倒一句都没用上,不过这些天怪异的行径下来,喝牛奶的小事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放下牛奶,纪瑜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看着苏诺喝完。

“妈,还有什么事吗?”喝完之后,苏诺看着还没离开的人,就知道接下来还有些话要和她说的。

纪瑜对于苏诺的敏锐已经习惯了,无论家里有什么事都瞒不过这父女两俩。

“诺诺,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她和孩子爸爸聊过很多次,对于这几天苏诺的反常实在有点琢磨不透,调查也调查过了,毫无征兆的就变了。

苏诺清楚母亲在担心什么,可是她真要把她遭遇的那些事,明天就该在精神病医院了。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哥一直护着我,我却不懂事,所以有点内疚,我也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了。”苏诺说的情切,自责和缅怀在脸上交替着。

三分真的谎话里,纪瑜也算接受了这个说话,方之航确实从小就很护着诺诺,就算到了现在也是一样,诺诺并不是硬心肠的人,会这样想当然好,她也乐见其成。

“之航确实是好孩子,你以前实在做的有些过分了,以后要和之航好好相处。”对于方之航,她都忍不住羡慕起好友来,真是个不可挑剔的孩子,从前就方之航的事,她说过无数次苏诺,可是苏诺总是当作耳旁风,现在好了,她自己想通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听哥的话,向毛主席保证!请苏夫人监督!”苏诺敬了个军礼,表情认真。

虽然苏家从政,但是苏爷爷是军人出身,对于部队形成习惯甚至影响到了家人,苏诺和苏爷爷关系是最好的,也是被影响的最深的,敬军礼足以向部队里的战士,以明心境。

“你呀。”纪瑜无奈笑笑,怪不得苏爷爷最疼爱的就是苏诺,板起脸来,还真有几分苏爷爷威严的架势。

“这下妈妈该相信我了吧。”苏诺咯咯笑着,一把抱住了苏妈妈的腰,撒娇似的蹭着。

纪瑜摸着怀间毛茸茸的小脑袋,对于孩子爸爸放养的态度,她是不赞成的,女孩子还是应该像个大家闺秀的好,被放养的苏诺,就像匹野马,谁都拦不住,不然也不会有恶女一名,而孩子爸爸听了之后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她可是急的不得了,有哪个女孩喜欢被叫做恶女的,不过现在诺诺似乎懂事了,以后应该会慢慢变好的。

苏诺赖在温暖的怀抱里,想起前世母亲为自己憔悴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阵疼。

母女俩亲热了一番,苏诺才从退了出来,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这一世,她在乎的人,绝不能再让他们伤心难过了,最起码不能因为她。

“怪不得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能做妈妈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苏诺重活一世,不想再追逐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要好好对待身边的人就够了。

“又说胡话了。”纪瑜虽然是嗔怪的语气,但是脸上却灿若春花,很是受用。

“不过,妈妈最近似乎忽视了纪筱芊。”苏诺换上了另一种表情,都是对纪筱芊的担忧和关心。

纪瑜听到女儿连说了两次,心下也开始反省自己来,这些天她总往方家跑,难免会照顾不到,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果然还是跟在自己的妈妈身边才是最好的。”苏诺又抱紧了,不无感慨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虽然只是轻轻带过,但是多多少少也在纪瑜心里留下了痕迹,孩子总是在自己母亲身边才最稳妥,这些天因为苏诺的事,她是体会最深的。

又腻了会,纪瑜才从苏诺房间出去,一出房门,就看见纪筱芊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霎时,纪瑜就想到了苏诺刚才说的话,忽视了侄女。

“筱芊还没睡么?”纪瑜走了过去,虽然还不算太晚,但是也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刚开学,功课也繁重不到哪去。

“我还不困,苏诺回来了,小姑也可以放心了。”纪筱芊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漂亮性格又好,妈妈就该像她那样,她无数次幻想过小姑是她的妈妈,而她才是苏家的女儿。

“是啊,诺诺能回家,我也轻松了不少,总算不用两边跑了,这些天没有照顾到筱芊,筱芊不会怪小姑吧。”一说到苏诺,纪瑜的脸上就不由露出更温柔的神情,这是一个母亲最本能的反应。

纪筱芊懂事的摇摇头,“我知道小姑照顾苏诺已经很辛苦了,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对于面前人的懂事,纪瑜又欣慰又心酸,“时间不早,要早点睡知道吗。”

“嗯,小姑晚安。”纪筱芊乖巧的点头道安。

纪瑜也道了声晚安,转身离开了。

身后不动的纪筱芊,看着离开的人,她是嫉妒苏诺的,有好的家世,还有这么温柔的妈妈,而她的妈妈却在小时候抛弃了她,对于妈妈,她的印象当中除了模糊的人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039 宣示

自从苏诺回家以后,不但没有完全霸占苏爸苏妈的注意力,反而不时提醒纪筱芊的存在,一时间,家里气氛倒算平静,不过这让纪瑜有些胸闷了,难道她这个小姑做的有这么失职么,总是需要别人来提醒她。

另一边,日日都和纪筱芊进出学校,比起苏诺目前只停留在知道有这个人的班级,反而纪筱芊的同学都知道了苏诺,对于纪筱芊的情况更是清楚不少,于是,在班级里,纪筱芊的处境开始变的微妙起来。

纪筱芊平时并不低调,穿的用的也都是顶级名牌,言行举止又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每个人都在揣测纪筱芊的身份,有人说是豪门千金,又有人说是高干二代,总之都是往着高处套,没想到,真相总是出乎意料。

寄居在别人家的孤女,惹来了不少人同情目光,更是让看不惯纪筱芊的人看了笑话,不管是什么样的态度,都让纪筱芊如针芒在背一般,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苏诺,她想着越来越不知道苏诺要干什么了,在外面揭露她拼命想隐藏的事情,在家里,又帮她吸引小姑的关注,无论哪种,她都不敢去问让她困扰的人。

浑然不知的苏诺,正悠哉的享受着日光浴,这样的日子过的还挺惬意,偶尔无聊就和缩成肉团的胖子聊会天,虽然根本都是她在说,胖子完全不出声。

于是乎,苏诺就把胖子当做了树洞,编排着一个经过改造的故事,分为好几段,兴起的时候就说两句。

只是这一天,向来放任的方之航找来了。

在踏上楼顶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肉团的时候,轻微的蹙眉一闪而逝,不是特意留心之下,无人能够发现,哪怕是一起跟来的叶翊。

“诺诺。”方之航没做停留,直接走到了像是度假的一般的人身边。

苏诺这才睁开眼,她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可是实在是懒得睁眼,听到方之航的声音,这才朝着来人看去。

“哥。”苏诺笑着叫到。

“花钱来学校睡觉,还不如在家睡算了。”叶翊惯性的讥讽,原先的恶女越来越难懂,唯有两人对上的时候才有过去的熟悉感。

谁知这次苏诺没有理会叶翊,而是对着身旁的人欢快的问着,“哥,是专程来看我的吗,我好想你,你有没有像我想你一样想我?”

少口令似的问题,方之航却十分纵容着眼前的人,“比你还要想。”

这不是方之航应付的话,他和苏诺的关系交恶很久,最近不知发生什么事,让苏诺大变,他感觉的到苏诺再向他示好,连日来的相处,他发现越来越不能放下这个让他神魂相牵的人。

原本只是插科打诨的苏诺,在听到方之航认真的语气时,稍稍愣了下,脸颊开始微微泛红,其实她是真的开始想方之航了。

叶翊看着某种气流围绕的两人,顿时有种被劈的感觉,恶心和羡慕并存,方之航这算不算是守得云开?不过恶女露出娇羞的样子是怎么回事!那根本就不适合你好吗!

某人内心的吐糟,并没有人听得见,就像总是被忽视的肉团,没有发现一只脑袋正悄悄探出。

“你现在不是应该上课吗?”苏诺有些羞赧的微微低下头,是两世以来,第一次和她此时年龄相符的行为。

方之航很满意这副场景,眸光暗起笑意,善谋者,都是一步步谋划着自己想要,在苏诺对他改变态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悄然的向他规划的道路前行。

“正好这节课的老师临时有事,我就来看看你。”苏诺住在他家那几天,虽然没有上课,但是总有一起的时候,可是现在诺诺回家了,这两天几乎都没有交集,他不能让好不容易掌控的事情偏离轨道。

“哦,原来哥也会逃课。”苏诺笑眯眯的样子,颇有些不怀好意,作为模范的典型,可是个不得了的发现。

方之航一笑而过,也没说什么,不过将视线投向最让人忽视的一处,“他就是诺诺要护着的人?”

这也是方之航来的原因之一,高三的课业最重,像学校的流言,都要比其他年级来的晚些,他也是刚听到有关的传言。

苏诺循着看去,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她看小胖子还算顺眼,一时兴起就起袒护的心。

方之航眼眸一深,脸上依旧带着笑,声音不大不小说着,“你又胡闹了。”

那种宠溺的语气,任谁也听得出,硬生生让叶翊打了冷颤。

“我哪有。”苏诺对于小胖子的袒护倒真没起逗弄的心思,不过在方之航溺死人的语气之下,她的回答倒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方之航拉起苏诺,就朝着肉团走去。

“顾同学,非常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不要在意。”方之航以苏诺代言的姿态向顾小胖道歉,可以说是另一种的主权宣示。

肉团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换做从前,他一定是不理会的,可是小仓鼠对外界竟产生了好奇,开始探知起外面的世界,小心翼翼伸出了脑袋。

这下连苏诺都不禁惊奇了,平时无论她怎么说,都难让小胖子有反应,方之航只是替她道个歉,几句话而已,这差别对待是不是太大了点。

而其他两人都是初次接触顾小胖,自然没有苏诺的反应。

“我看你还要替她擦多少次屁股。”叶翊说这话,也只想恶心下苏诺,但是当他看到同时投向他的鄙夷厌恶的目光时,整张脸都黑了。

“我这是比喻!比喻!”叶翊炸毛似地叫着,他真的只是比喻!

只是叶翊的解释,未减一丝两人脸上嫌弃的表情。

040 除他

叶翊不跟两个已然勾搭成奸的人计较,缩到一边画圈圈去了。

之后,两人的注意力都重新回到了顾小胖身上,对于方之航的道歉,别说回应,除了开始的时候抬了下脑袋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

方之航等了些时间,依旧是安静一片。

“哥,小胖子害羞着呢,不太擅长和人交流。”苏诺看着场面有冷场的趋势,立马出言挽救,她也没说错,从和他打交道起,小胖子和她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要是方之航几句话就让小胖子正常了,那也太打击人了。

看着又缩回去的人,被冷待的方之航也没有生气,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样子,“顾同学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诺诺胡闹的。”

“我哪有胡闹。”被像教育小孩的苏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她对小胖子真的算是不错的了。

方之航对于身旁撅着嘴的人只是笑笑,他当然知道苏诺对面前缩成肉团的人,可谓是春风般温暖了,让她出言袒护的人,就连段凌琛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过。

被方之航温柔包容的笑容笼罩之下,苏诺渐渐有些顶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方之航比任何时候都要柔情的多。

这完全不是苏诺的错觉,方之航在察觉到一号特殊的人物出现时,就已经起了扼杀的念头,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哪怕再无威胁,他都要止于萌芽当中,他能看得出,诺诺对于小胖子的好感有不少,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特别是在诺诺还没有将心意放在他身上之前,他都不会懈怠。

“哥,我突然想去听课,啊,是不是快上课,我们快走吧,别迟到了。”一向不喜课堂的人,忽然转了性子,变的积极起来,苏诺拉着方之航就要离开。

方之航也不阻拦,虽然对于苏诺的逃课,他都没有说什么,可不代表就放任了,何况还有未知数会出现,所有的情况都不如圈养在自己身边来得实在,他也总能想到办法,让诺诺主动靠来。

丝毫不觉得自动上门的苏诺只想早点打破这份尴尬,自从她改变对方之航的态度以后,方之航也变得越来越直白,所有的情绪都不加掩藏,赤囧裸裸的摊开在她面前,这让恋爱经历几乎为零的苏诺来说,还是有些无可是从。

就在苏诺拉着方之航出顶楼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打算以后怎么对待那个人?”

无头无尾的话,在场的也只有苏诺听得懂,连续几天的相处,这大概是小胖子第一次主动向她开口吧,微微怔愣片刻,苏诺仰头望向天际,随即嘴角向上勾起。

“除他之外,不需要其他神。”

在方之航暗自疑惑的状态下,被苏诺拉着走了,画圈圈的叶翊走之前多看了两眼紧缩的肉团,他觉得自己似乎走进了一处浓雾迷宫,越来越看不懂周遭一切,小胖子的话是什么意思?苏诺的回答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