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道:“还装糊涂,少卿可是皇子,你将来嫁给他,不也一样要遇到这些,甚至更难。”

凤娣叹口气道:“所以我才说一拍两散,他不答应,我有什么法子,再说,我毕竟不是我姐,我可不会傻傻的受委屈,谁要是敢欺负我,我会立刻找回来,并且加倍奉还回去。”

慎之道:“就说你是个刁丫头,真不知少卿喜欢你什么?”

凤娣笑了:“这就是各人的缘法,我也瞧不上你啊。”

“噗…”慎之一口茶喷了出来,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站起来道:“现在想想不是你姐夫也好,对了,少卿让人捎了信儿,说京里出了事儿,让你尽快赶回去,你快着收拾收拾,这就走吧。”

凤娣一愣:“可是我刚回来。”

慎之脸色凝重:“是大事,不然少卿也不会这么急。”

凤娣想起出京前的事儿,心里咯噔一下,去后院辞凤嫣,凤嫣道:“倒是什么事这般急,刚回来呢,又要走。”

凤娣不好跟她说京城的事,只说铺子里出了些急事,刘瑞料理不来,这才赶回去,凤娣起更才到别院,一进来就见王子正赫然在座,安子和也赶回来了。

凤娣特别给安子和行了个礼,安子和知道是因为自己跟凤嫣的亲事,自此后身份不同,她才给自己见礼,虽有些不自在,到底受了。

彼此落座,少卿这才道:“依着你的话,我让暗卫从老道哪儿拿了一颗九转金丹,交给了王大人。”

说着看向王子正,王子正道:“这里头除了铅汞之毒,助阳之药,还有一样是就是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凤娣拿起来看了看,不禁道:“这是米壳,入药可镇咳止痛,因能致瘾却需慎用,怎会有这东西。”

王子正道:“这是小王爷一起拿给老夫的,说是老道哪儿用来配药的。”

凤娣道:“怪不得皇上一停了九转金丹,就没精神,若长此以往必然损害龙体,后果不堪设想,对了,那老道到底什么来头,可查出来了?”

少卿道:“那老道原是太平观里出的家,因痴迷长生之法,听得海上有仙方,五年前坐船去了东洋,今年开春回来,被下面的人引荐给太子,开始炼长生的九转金丹。”

凤娣道:“若太子相信这老道练出的长生药,为什么他自己没有服用?”

少卿叹了口气道:“你怎知他没有服用,之所以着急让你们回来,就是因昨夜太子发病,症状比皇上还更严重些,王大人说,太子如今境况皇上的方子恐不适用。”

王子正道:“我记得余家的医书上有这方面的记载,因是稀少病症,当时虽瞧过却未深入研究…”说着有些不好开口。

凤娣顿时明白过来道:“狗宝你速回冀州府把医书拿过来。”

狗宝应一声要去,少卿道:“且慢,我让人送你去。”

转天一早,狗宝才回来,看上去颇有些狼狈,凤娣一惊:“怎么弄成这般?”

狗宝道:“亏了有王府的侍卫,不然,这两本医书就让人抢去了。”原来昨天夜里快马奔袭而去,因这边急,也不敢耽搁,即刻返回,却在城外遇上数个黑衣人:“不是几位侍卫大哥全力护着小的,咱这医书就保不住了。”

凤娣让狗宝下去包扎休息,看向少卿:“我记着你以前跟我说过,我余家有两本上古遗下的医书,能医死人肉白骨,这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少卿道:“却也不知何人传出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凤娣道:“若不是狗宝这事儿,我也不会往这上头想。”

少卿道:“你是疑这些事是冲着余家的医书来的?”

凤娣道:“便不全是,也有这个目的,不然,怎么解释昨天晚上的事儿。”正说着,许贵儿进来道:“太子宫苏嬷嬷求见大公子。”

凤娣一愣,看向少卿,少卿道:“苏嬷嬷是太子妃跟前的掌事嬷嬷,请嬷嬷进来。”

一照面,凤娣认识,上回见过的,苏嬷嬷上前见了礼道:“昨儿得了几盆绝品秋菊,太子妃想起大公子是个雅人,便让奴才来请大公子过去赏菊。”

凤娣想起上回赏梅宴的事儿,不免心有余悸,仿佛知道她想什么,苏嬷嬷道:“并无旁人,只邀了大公子。”

凤娣着实不好推辞,只能去了,心里也想知道太子妃到底要做什么,昨儿夜里太子发病,便真有绝品菊花,这个节骨眼儿上,恐也没心情赏花,定是有话要说。

凤娣跟着苏嬷嬷进太子宫,到了秋菊苑倒是一愣,满目秋菊开的甚是灿烂,太子妃立在其间,颇有几分人比黄花瘦的萧瑟之感。

苏嬷嬷引着凤娣过去,凤娣刚要磕头就给她拉起手道:“上次的事儿是我疏忽,倒让你受委屈了,一直想跟你赔个不是,却苦无机缘,今儿借着赏花之机把你邀来,一个是为了上回的事儿赔情,另一个是…”说着却有些为难。

旁边的苏嬷嬷道:“主子不好开口,老奴就替主子说了,闻听余家有两本医书,上头的妙方能医死人肉白骨,主子是想问问,可有生子之方?”

凤娣一愣,这话越传越邪乎了,忙道:“不瞒太子妃,余家祖上的确传下两本医书。”

太子妃眼睛一亮,凤娣道 :“却只记载了一些医案,以及对症的方子,太医院院判王大人跟安太医,都曾瞧过,若对症倒也称得上妙方,若说医死人肉白骨却是没有的事儿,除非太上老君的仙丹,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仙方,不过以讹传讹罢了。”

太子妃道:“便如此,上面可有生子之方?”说着,叹口气道:“你也不是外人,赶明儿你嫁给老九,咱们就是妯娌,有些事儿我也不瞒你,太子爷如今已近不惑,膝下却仍无子嗣,皇上多次提及,我也是实在没法儿了,才寻你来。”

凤 娣心说,太子宫也不止太子妃一个女人,听少卿说太子妻妾众多,便比不上皇上,少说十几个也是有的,若只太子妃没有,其他人有孕,说是太子妃的问题还可信, 却并非如此,而是这些妻妾并无一人有孕,这不明显就是太子的毛病吗,虽太医院不敢说,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儿,这男人有毛病,女人就算吃再多的仙丹也生不出孩 子来。

可这话太医院不说,自己自然更不能提,想到此,便道:“听人说过这儿女也是讲缘份的,或许缘法未至,也未可知,不若寻个吉日太子妃去城外的观音堂里许愿求子,太子妃诚心必能感动观音大士。”

凤娣自己说完这些,都觉得脸红,这不纯粹胡掰吗,要是拜菩萨就能治疗不孕不育,还要医生做什么 。

凤娣从太子宫出来,迎面一个小厮斜刺啦跑进来,险些没撞上凤娣,苏嬷嬷喝一声道:“胡钻什么,冲撞了大公子,要你的小命。”

那小厮忙跪在地上赔罪,凤娣道:“不妨事,起来吧。”

那小厮起来退下去,一抬头间,凤娣一愣,这小厮竟是那日在菊樱堂外头的那个,上回赏菊宴也见过,因他眼角有一块淡青色的胎记,故此极为好认,怪不得自己上回就觉着面善呢。

凤娣状似无意的道:“这小厮瞧着哪儿见过?”

苏嬷嬷:“,因他机灵,以往便在外头迎客,上回大公子来,想必见过,如今在太虚真人跟前使唤。”

太虚真人?凤娣目光闪了闪道:“怪道觉着面善。”

从太子宫出来,凤娣吩咐道:“去铺子里。”

见了刘瑞问:“菊樱堂可有什么人出入?”

刘瑞道:“正要回大公子呢,这菊樱堂可有不少人出入,有几个还是各皇子的长随。”

凤娣道:“皇子?”

刘 瑞道:“小的寻人扫听了,这些人去菊樱堂是为了这个东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听说这就是菊樱堂卖的东西,有个名儿叫芙蓉膏,据说能 治百病,就这么一小盒就得十两银子,老百姓自然买不起,可有银子有地位的,如今都吃这东西,大公子您说这是什么玩意,怎就值这些银子?”

凤娣脸色一变,拿在手里道:“什么东西,毒药,知会铺子里的人,若有私下用这个的,给我知道,一概不留,卷铺盖滚蛋。”

正说着,外头伙计进来道:“菊樱堂的东家来了,说是有事要跟大公子谈。”

凤娣哼一声道:“倒是耳目聪明,我这儿刚来,他就知道了,你去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牛鬼蛇神?”

伙计出去,不一会儿进来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果然是东洋人的打扮,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眼里却蕴着精诡狡猾的光,虽是东洋人,却颇通大齐礼法,一拱手道:“在下左之助久闻大公子之名,今日得见倍感荣幸。”

凤娣道:“彼此,彼此。”

两人寒暄过,凤娣道 :“不知左东家有何事商谈?”

左之助道:“在下来跟大公子谈一笔大买卖。”

凤娣道:“贵号是药号,我庆福堂也是药号,你我之间既是同行,你做你的生意,我卖我的药,有甚大买卖可谈?”

左之助道:“不瞒大公子,你余家的庆福堂如今在大齐是首屈一指的药号,却到底没走出大齐,若跟菊樱堂合作,可以把你的庆福堂开到东洋去。”

凤娣目光一闪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怎么个合作法儿?”

左之助道:“东洋距离大齐太远,又隔着海,若从你庆福堂出药运过去,少说要一两个月,有些药便不当用了,不若在东洋建个制药的作坊,你庆福堂派人过去,有我菊樱堂在,定然能赚大银子。”

凤娣冷笑一声:“闹半天,左东家是想要我余家制药的秘方啊。”

左之助嘿嘿一笑:“大公子不常说庆福堂的祖训是行医济世忠厚传家吗,东洋的老百姓难道不在大公子行医济世之列吗。”

凤娣道:“左东家倒是把我余家扫听的一清二楚,左东家既通晓我中原文化,不知可读过《左传》我却记得里头有一句,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余家的秘方岂能传于外族,左东家还是免开尊口,送客。”

左之助脸色一变站起来,阴沉沉看了凤娣一眼走了,刘瑞道:“真让大公子料对了,这菊樱堂就是冲着咱庆福堂来的。”

凤娣道:“恐怕不止咱们庆福堂,这些东洋人狼子野心,不是东西着呢,你跟下头的伙计说,晚上多留几个值夜的,防着些。”

正说着外头的伙计道:“宫里来人了。”

如今顶了朝廷供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刚要迎出去,人已经进来了,凤娣一见来人,不禁一愣,急忙躬身:“刘公公。”

刘长泉道:“杂家可受不起姑娘的礼儿,姑娘可真让杂家好找,皇上哪儿传您进宫呢。”

凤娣不免有些踌躇:“小王爷…”

刘长泉道:“不是小王爷,杂家还不知您来这儿了呢,小王爷也在,万岁爷候着呢,咱可不能耽搁。”

凤娣只得交代一句,跟着刘长泉进宫去了,凤娣还是头一回进皇上的寝殿,颇有点儿忐忑,进来跪下磕头,听见皇上说起来才站起来,余光看见少卿,王子正,安子和都在,心里略踏实了一些。

皇上瞧了她一眼,开口道:“你倒还是那个样儿。”

凤娣心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只得含糊的应了声:“是。”

皇上道:“朕吃了王子正的药,好多了,正子正说是你家医书上的方子,该算你的功劳,朕就传你过来,问问你想要什么奖赏?”凤娣一愣…

第92章

凤娣道:“是皇上洪福齐天,非是草民之功。”皇上道:“你这丫头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场面话,我知道你心眼子多,拐弯抹角不定就把朕给绕进去了,若不要赏赐,朕便不赏了。”

凤娣道:“草民不敢要万岁赏,却有一事求万岁。”

皇上指着她跟少卿道:“我说怎么着,就知道这丫头拐弯抹角的在后头等着朕呢,老九你弄这么个精明丫头,就不怕哪天让他算计了去吗。”

少卿笑了一声道:“不怕。”皇上哼了一声道:“说吧。”

凤娣从怀里拿出刘瑞给她的那盒芙蓉膏递给刘长泉道:“这东西有害无益,长期吸食可致人精神萎靡,受控他人,如今京里多人用这个,长此以往,恐是大祸。”

刘长泉把芙蓉膏递给皇上,皇上嗅了嗅道:“这股子味儿,怎么有些熟呢。”

刘长泉道:“回万岁爷,奴才刚闻着跟九转金丹的味儿有些像。”

皇上目光一沉:“这是什么东西,王子正你说,这可是药?”

王子正忙跪在地上道:“回万岁爷,是药,若入药可敛肺止咳,止泻,醋炒最能定痛,却能成瘾,故需慎用。”

皇上道:“何为成瘾?”

王子正略斟酌道:“若长期用,沉迷其中 ,便再离不得,离了便觉精神萎靡了无生趣。”

皇上脸色更沉:“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

凤娣道:“京城的菊樱堂,是东洋人开的,这芙蓉膏就是菊樱堂卖的药。”

“东洋人?传朕的旨,凡为官者禁用此物,若有再用者获罪,另,禁止贸易此物,违者杖一百,带枷流放,重者处死。”

从宫里出来,上了车,少卿叹口气道:“亏了你今儿说了这些,皇上下了禁令,若再过几月,我大齐不定成什么样儿呢,这东洋人果真是狼子野心。”

凤娣道:“既然皇上也知道东洋人没安好心,为什么不把直接把菊樱堂封了,岂不干净,那个左之助今儿来了铺子里,话里话外想谋我余家的秘方呢。”

少 卿道:“你不知这里头还有个缘故,这个菊樱堂的左之助却是琉球国使者亲自保举来开药号的,皇上觉得不该闭关锁国,便应了,如今知道这芙蓉膏不妥,却王子正 也说了,这是药,便不好封菊樱堂,如今下了禁令,若菊樱堂再卖,就有借口封了他的铺子。”说着叹了口气道:“恐如此一来,皇上更不待见太子了。”

凤娣看着他道:“你却很欢喜对不对。”

少卿挑挑眉:“此话从何说起?”

凤娣道:“你心里念着太子爷当年的救命之恩,若太子爷果真有谋逆之心,你便要断了这份手足之情,你心里总是不忍,如今太子爷也不过受人蒙骗,虽惹皇上不喜,到底洗脱了谋逆的罪名,你如何不心喜。”

少卿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道:“真真我的凤儿是水晶心肝儿的玻璃人,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欢喜,太子爷为人敦厚,和善,我实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他会有谋逆之心。”

敦厚,和善,凤娣不禁撇撇嘴,要是过日子的汉子,这两样是难求的美德,若为君王,恐极为不妥,若不敦厚和善,恐也不会给人如此轻易就算计了去,底下的兄弟们也不会如此跃跃欲试的想取而代之。

忽想起什么,忙问:“那个太虚真人?”

少卿目光一冷:“他活不过今晚。”

凤娣回来想想,皇上对太子还是不错的,若不是为了维护太子,也不会暗地里处置那个老道了。

菊樱堂关了门,足有半个月都没开张,皇上的病体痊愈,太子也渐渐好了起来,一场风波未闹大就压了下去,凤娣却总觉得,菊樱堂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依着她,还是把这些东洋人赶走的好,不然就直接灭了,这些人简直就是社会不安定因素。

慎之叹口气道:“东洋人这一闹,今年中秋也没得空再去看钱江潮,遗憾遗憾啊。”说着举杯跟安子和道:“安大人今年倒是得意,何时请在下吃喜酒啊?”

安子和脸有些红,看了凤娣一眼道:“我师傅说,孝期办喜事不妥,故先定下,明年腊月里除了服再择吉日。”

说起这个凤娣还真惭愧,她还真不知道这守孝三年不能娶亲,现代的时候,这些旧例早没了,自己便疏忽了,还只说过了一年就成了,再有,除了余家,还有安老东家呢,怎么也要再等一年。

想想再等一年也好,凤嫣的嫁妆单子虽说开出来了,布料首饰好说,家具等物若寻好木料现做,怎么也要一年才能完工,故此,一年后两人再成婚,倒正恰好,不用太赶,反正名分定下,也算成了一家人,安子和又不是裴文远,不用担心有什么变故。

只不过少卿却不大高兴,因凤嫣不嫁,自己便嫁不得,因此他很有些不满,凤娣其实怀疑他是没按好心,随着两人的关系日渐亲密,有些事儿也开始慢慢失控,尤其两人如今住在一起,虽是两个院子,到底免不了耳鬓厮磨,好几次差点就擦枪走火。

凤娣想着,过些日子自己还是回冀州府吗,有点儿距离好,免得忍不住,凤娣一个现代人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但凤嫣可一再叮嘱她,仿佛她若失了身,就只能自杀谢罪一般。

忽听咚一声,凤娣抬头看去,不免失笑,许慎之有意灌安子和,安子和那个老实性子,许慎之敬酒他就喝,又没有酒量,几杯下去,就撑不住了,身子一歪坐到了地上去。

凤娣白了慎之一眼,忙让狗宝扶他到外头轿子里,回去了,安子和一走,慎之也站起来道:“你们俩别瞪我,我知道你们俩嫌我在这儿碍事,这就走,你们俩乐意怎么亲热怎么亲热。”说着抬脚走了。

凤娣不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跟少卿道:“明儿我回冀州府吧,连着两年中秋都没回去,恐姐姐惦记呢。”

少卿一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怕你姐姐惦记,就不想想我吗,你走了,这孤灯寒夜的,让我怎么过。”听他说的甚为暧昧,凤娣不免脸热,却道:“以往那么多年都没我呢,你是怎么过来的?”

少 卿仔细想了想:“如今我却不记得了,就记着这两年怎么过的了,前年在兖州府你吃醉了,我抱着你回屋,去年我们在观潮阁听潮,今年在这里,你我共守着这一轮 明月,还有以后的中秋,无论在哪儿过,都得有你才成,有你,我周少卿才算过节,才能圆满,我说真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直至隐没在唇间。

周围的下人非常利落的背过身去,已经非常习惯这两人无时无刻不亲在一起的行为,许贵儿背着身子,一张脸滚烫滚烫的,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媳妇儿了,这光瞅着还真有些眼热呢。

他放开她的时候,凤娣气息微蹙,忙推开他,少卿见月下一张小脸绯红,双眸含春,心里一荡,待要扯她,凤娣已经坐到了对面道:“你若不说话儿,我可回去睡了。”

少卿恐她真去,忙道:“好,好,咱们说话儿。”

凤娣这才坐下,下人暖了桂花酒来,凤娣执壶给他斟满一杯,看着他喝下去才道:“还打算跟皇上怄气呢,明明是皇子,为什么偏姓周。”

少卿道:“其实我娘也不姓周,周是越王妃的娘家姓氏,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一度怨憎慕容这个姓氏,便改姓周,是想彻底跟皇上划清界限。”

凤 娣道:“这父子血缘哪是你换个姓氏就能割舍的,况,为君者需多方顾虑,当年留你在越亲王府,想来也是皇上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你那时年幼,尚无自保能力, 又没有母亲护持,在深宫里,随便一个意外,就丢了小命,在王府,却可以安然长大,而且,有了这层关系,你比其他皇子活的更自在的多,若你们兄弟九个算起 来,皇上颇偏心你呢,你却还别扭着非要姓周。”

少卿道:“我以为你不喜欢皇上,今儿怎么倒替皇上说起话来。”

凤娣道:“这跟我的个人好恶没关系,我只是出于一个旁观者的立场,说句公道话罢了,皇上是不是明君,得后世评说,但我觉得,皇上这个父亲当的还算称职,只不过,有时候处于他的地位,不好表现父爱罢了,但对你们,他都尽最大努力做到宽容,哪怕有时候会对不住百姓。”

少卿略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了。”

凤娣知道他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却忽听少卿道:“凤儿,你说咱们将来生几个孩子好?”

凤娣愕然,几个,当自己是母猪啊,不免小心翼翼的问:“你想要几个孩子?”

少卿道:“至少五个吧,孩子多了热闹。”而且,少卿心里说,孩子多了,或许才能把她栓在家里,他可不想成婚后,还找不着自己的媳妇儿。

凤娣蹭的站起来道:“我困了,先去睡了。”说着再不搭理他,转身走了。

少卿一愣,问徐贵儿:“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许贵儿摸了摸鼻子道:“莫不是大公子嫌小王爷说的少了,女子不都想为夫家开枝散叶吗。”

少卿认真想了想道:“五个少了,难道她想生十个。”凤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总觉着今晚上有点冷。

凤娣睡下没一会儿就给可儿推醒了,凤娣揉了揉眼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可儿道:“王大人府上的人来问,少东家怎么还没回去?”

凤娣听了一咕噜爬起来:“你说什么?安子和不早回去了吗?”

可儿道:“就说是呢。”

凤娣急忙披衣裳往外走,刚到了院里给少卿拦住:“大晚上的去哪儿?”

凤娣道:“找人啊,这人没回去能去哪儿?”

少卿道:“我已让人去找了,你别担心,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