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堇的短剑素来以快狠准出名,招式变化莫测,稍有不留神,下一刻就有可能命丧在她的剑下,X处兵器新秀榜上,除了手里常用的枪支弹药使毒之外,七夜以暗器匕首出名,阿星是快刀阎罗,而她却是使剑的大行家,无论是西洋剑术,还是华夏的传统武术,她都非常精通。

帝北尊悠闲的靠着窗,摄人心魄的脸上略微有些惊讶之色,纤长的睫毛遮去眼底流逝的淡淡溢彩。

“太子殿下,现在,我们可以做朋友了吗?”

凉风之中,淡淡的声音悠然传来。

回荡的剑气清啸声中,绯红色光芒在冷月之下肆意的交错纵横,招式也在一瞬间变化莫测,由刚刚的凌厉冷峭化作闲适淡然萦绕于月下的轻雾。

帝北尊俊眉微微一扬,嘴边绽放的弧度略微加大,他可以从那样变幻莫测的剑法中看出其所展示的近乎完美的杀人艺术。

司空堇之所以敢在帝北尊这样毫不顾忌的演出,其实她也是因为心里明白,像这样莫测高深的男人,想要接近他,没有一点真本事,恐怕不行。

舍得孩子才能套得住狼,反正她之前也跟他交过手,没有必要再隐瞒。

“好剑法。”

帝北尊低沉的给出这么一个评价。

司空堇的剑停在半空,剑尖刺中一片青色的树叶,剑势散去的一瞬间,青色的树叶顿时化作一缕粉末,飘散在风中。

秀气的脸上扬起一抹清澈的微笑,收回月魄,微举着,对帝北尊笑道,“那么,太子殿下是说我们可以做朋友了?”

帝北尊目光暗沉,但笑不语。

“你不说,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这剑借我玩几天,有空再过来找你喝酒!”

司空堇眼里拂过一抹精光,将手中的月魄一收,身影一闪,不待帝北尊应答,人已经消失在原处。

“太子殿下,他拿走了月魄!”

后面进来的风扬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连忙要追上去,却被帝北尊微抬手拦了下来,风扬大急,“殿下,那可是皇后娘娘给您的…”

“好了,风扬,一把剑而已,借她玩几天也无妨。”

“可是太子殿下,那是皇后娘娘留给您的太…”

风扬皱起眉头。

“不过是一件杀人利器,你若是觉得可惜,本殿回朝之后可以让匠工为你打造千百把。”帝北尊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月色小影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然后才朝院中走了去。

“末将不敢!”

这时候,风扬才有些惶恐的应了一句。

“把信八百里加急送往南梁皇城,你退下吧。”

“是,太子殿下!”

回到司空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孟奔波跟梅如花在前厅里等得不耐烦便也撤了。在端王府的时候,他们就被司空堇给打发回来了,孟奔波一路上可没少骂司空堇没良心。

而且,司空堇刚进门没多久,便有人过来传话。

“三少爷,家主让你马上到他的书房一趟。”

站在门口的侍卫冷冰冰的说道。

司空堇挑眉,双眸里依稀带着些许迷蒙的醉意,有些不耐烦道,“什么家主…让他明天再来…本官要睡觉!”

说着,便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呼噜声沾床即响,任那侍卫怎么上前叫唤,她就是没半点反应。

侍卫只好无奈的退去。

然而,他才刚刚退下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三少爷,希尔顿的管事来了!”

为了更方便的指挥希尔顿的运作,司空堇只好让希尔顿每日晚上都往府中送燕窝粥或者一些补品,一来是因为给苏月小墨补身子,二来是也是因为方便交流。

希尔顿人多眼杂,行事稍有不慎,就容易落下把柄,等着她跳坑的人多得是,就如昨天晚上那场刺杀,就是一个例子。

“林菲见过公子。”

林菲,大雍皇城希尔顿饭店的主要管事,是司空大人得力助手之一,她是她父亲司空奇先前副将的遗孀,三十多岁的年纪,跟洛阳城的冯锡年一样也是一家酒楼的管事,如今成了司空堇的手下,由于司空奇对其有过救命之恩,所以其对司空堇亦是忠心耿耿,能力很强,人也长得十分的标致。

“起来,坐吧!”

司空大人指了指旁边的软塌,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也在榻上坐下。

“谢过公子,等了公子一个晚上了,还以为你今晚还打算不回来了呢。”

林菲笑着揶揄道,她为人很爽朗大方,平日里也挺喜欢打趣司空堇,她没有孩子,这些年倒是一直把司空堇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

“知道你在府里等着,哪里敢让菲姐你扑空啊?希尔顿有什么新的情况吗?今天几件事?”

司空堇抬手给其倒上一杯茶,一边神色淡淡的问道。

“三件事。”

林菲风韵犹存的脸上的笑意微微收起,正色的应道,“第一件,冯先生从洛阳城来信,汇报那边整合的进度。”

林菲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司空堇,司空堇接过来,拆开看了看,随即便点头,“嗯,冯先生这边的情况不错,进度也不错,再过一两个月,希尔顿皇天娱乐城的雏形就出来了,接下来便是马匹的训练情况,我已经托人从北州草原挑选了一批精悍的马匹过来,现在已经进入大雍境内,用不了几日便可以抵达皇城,驯马师你找好了吗?”

林菲点点头,“已经找好了,第一批驯马师三十个人,已经正是通过考核,第二批还在继续经受最后两个项目的考核。另外,马场的维护队也组建完毕,其中的两个队伍已经考核合格,依冯先生的邀请,已经前往洛阳城待命。”

“很好,有菲姐你跟冯先生的操劳,我倒是轻松很多。这些事情,你们恐怕还要多费心,我不方便出面,尤其是在皇城。”

“公子不必担心,能跟在公子手下尝试这种新的玩意,也是我林菲的福气。对了,第二件事,我们的赛马场遇到一些麻烦了。”林菲的脸色忽然有些沉重起来。

“哦?”司空堇停下喝茶的动作,“怎么回事?”

林菲叹了口气,有些为难道,“依照公子的意思,赛马场继续扩建,周边大部分的地也买下来了,就是有一家他们死活不肯将那块地卖给我们。”

“那块地是谁的?”

“柳氏一族的,是柳章的属地,那里现在就是几间下人的平房跟一间不盈利的铺子,听说他们打算在那里建一家别院。不打算将地卖出去,所以…”

林菲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此刻,她似乎感觉到一向冷静的公子似乎有些情况不对——

他握着茶杯的手忽然收紧,指尖捏得发白,浑身沉寂的气息忽然变得躁动不安,空气里莫名的飘荡着一股凌寒戾气。

然而,也就是那么一个闪念间而已,林菲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这时候司空堇已经出声,“这事交给我,七天之内,我会让他们乖乖的卖了那块地。”

“是!公子!”

林菲从来都不会怀疑公子的能力,公子出手,事情绝对可以解决,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见证了太多的奇迹。

“说说第三件事吧。”

司空堇语气平淡道。

“是,公子!第三件事就是,今晚上,柳氏二公子柳言跟司空府四公子司空明在希尔顿大摆宴席请了一群朋友,饭后不付钱,刘管事据理力争被柳言打伤,现在还昏迷不醒,情况很不妙。”

司空堇站起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我已经给刘管事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大夫说情况很严重。”

“柳言?又是柳氏!司空明?他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竟然敢伤我的人?胆子也太大了!”司空堇秀眉拧得紧紧的,目光一转,望向林菲,“希尔顿养的那一大批维护队都是吃干饭的么?都不干活?以后谁要是敢在希尔顿生事,损害希尔顿的利益,你们管他是谁,给我往死打。善后之事,我若不在,你们就去找唐靖尧,拿我那么多钱他以为真的能白拿?”

“可是,公子,那是司空四公子,您的…”

林菲有些犹豫的望着司空堇,欲言又止。

“菲姐,我司空堇的弟弟只有司空墨一人,不,我应该告诉你,整个司空府,我认的人除了我的母亲苏月,我的亲弟弟司空墨,还有我三叔的女儿,司空府的四小姐司空雅勉强凑合之外,其他人跟那些流寇贱民没什么两样。”

司空堇似笑非笑道,那语气淡漠得跟月下萦绕的轻雾似的,素来清明平静的眼底掠过一道不屑。

“公子…”

林菲讶然一怔。

“我跟那些人不亲,也不认识他们,你没有必要顾全,惹上这些人你们若是忍气吞声只会招来他们变本加厉的掠夺,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够容忍它发生,所以,你们不想招惹无止境的麻烦,最好快刀斩乱麻。”

“大人,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林菲深深的吸了口气,按捺住内心腾跃的狂跳,低声问道。

司空堇沉默片刻,回道,“你马上以匿名信的方式,给中州会司法门写一封信,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写清楚,送到司法门的信箱里。”

“是,公子!”

“对了,以后遇到执有希尔顿副卡的人,当心一点,给他副卡应该享有的权力。”

司空堇忽然想起遗落在帝北尊手里的那张副卡,那厮似乎也没有还给她的打算,若是他拿那张副卡来交换他的玉佩,那也不是没有得商量。

“副卡?”

林菲疑惑的皱起眉头,盯着司空堇看了好一会儿,“是黑色副卡吗?”

司空堇点头,轻轻的说,“我把它送人了,交代好各位管事,注意我们的底线,不该说的就不要说,该满足的,就满足。”

“是,少爷!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往后没什么事不要到府里来,让下面的人把东西送过来就行,交代你的事情,要尽快。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马上准备一下,那匹马匹不出三日便能抵达皇城。”

司空堇有些意兴阑珊的站起身。

“是,少爷,那我先退下了!”

“嗯。”

“啊,我总算知道所谓的总裁跟董事长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谁说幕后的老板做得轻松?电视跟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司空大人把自己狠狠的抛在床上,叹了口气。

经过刚刚的谈话之后,她现在是清醒得很,翻来覆去,便没了睡意,右手习惯性的往床底下一摸,一本书籍立马出现在她手中,她随意翻开看了一眼,顿时一怔,‘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眸瞪得大大的…

那些香艳逼人的画面映入眼帘,司空大人惊得一脸呆滞…

好一会儿之后,司空大人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连忙迅速的翻身坐起,跃下床,匆忙的将床下的那矮凳拖了出来。

然而,果然不出所料,上面原本整齐摆放的那几医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本精装版的色请书册,还带有很逼真插画…

司空大人惊呆了…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没吃下饭,半夜胃疼得不行,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得晚,真抱歉!

第六十三章 我们是好朋友

自端王府回来之后,司空大人便过起了早出晚归的日子。

兵部公务繁忙,司空大人的案前文件堆积如山,她怀疑那个上司方慧雪是不是公报私仇故意为难她的。

司空大人每天的工作不是统计各军人员调整的情况就是查查各部军械贮备的事情,或者是负责撰写传达上封的指令,再派驿卒加急送往各地,或者送到某位大人手中。

司空大人一连数日兢兢业业刻苦的操劳着,恨不得分秒必争,别说能有时间去帝北太子的行馆看看赏心悦目的美人了,就连季无歌过来约他一起喝花酒都没有时间。

这天,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泡上一杯茶,从抽屉里悄悄的摸出一本某人送来的调趣的书册,趁塌边的胖子不注意,偷偷摸摸的翻开,正想看上一眼。

然而,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不等她应答,门边已经开了…

一抹淡青色的小影清风般的闪了进来,司空大人抬头看清门口拂进来的身影之后,顿时大吃一惊,手中的书册‘啪’的一声,落地。

“九公主…你…你怎么来了?”

司空大人额头上微微冒汗,心底暗自寻思,这小妮子不会来查岗吧?

不要啊…

胖子朱寺那绿豆小眼睛紧紧的盯着九公主幸拂画,一脸的呆滞,他刚刚写了一半的奏折上已经滴上好几滴浓郁的墨汁,嘴巴张成‘O’型。

幸拂画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上的纸包,“刚出炉的水晶糕,我觉得味道不错,刚好到方大人这里拿点文件,顺便过来看看你。”

说着便朝司空堇走了去,在司空堇恍惚的目光中将水晶糕往她跟前一看,弯下腰捡起司空堇脚下掉落的书册,“什么书?”

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幸拂画那绝色倾城的脸上顿时涨红起来,明澈动人的眼眸里闪过一道羞恼,狠狠的瞪了司空堇一眼,吓得司空堇连忙伸手把书给抢回来,尴尬的解释道——

“这…这是上次某个朋友去花楼随手给拿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我这里了,我正想拿出来扔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开放了,太不文明了。九公主,你千万不要误会,下官从身体到心灵都是无比纯洁的,连女孩子的手指头都没有摸过…”

“见过无耻的,但是就是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前几天不知道谁还去了满芳楼找花姑娘,在马兰城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哎哟!”

回过神的朱大胖子话还没说完便被司空大人丢来的砚台砸中,惨叫了一声,哀怨道,“大人,你妨碍我说出事情的真相,这是犯罪的行为!”

“死一边去!”

司空大人咬牙切齿的瞪了朱寺一眼,转头望向幸拂画那张微沉的娇容的时候,顿时又露出一个纯洁又无辜的笑容,“画儿,你别相信这死胖子的话,他在马兰城的时候被本官罚去养猪了,之后他就一直对本官怀恨在心,逢人就诋毁我,你不能相信他的话,他跟某种动物呆久了,已经忘记了怎么跟人沟通了。”

幸拂画轻轻扬起秀眉,扬了扬手中的书册,微笑道,“是吗?那司空大人,你就解释一下这本书是怎么回事吧,据我所知,这类的书籍即便在花楼也不会轻易能够随手拿走的。”

“公主殿下,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为人呢?我在你心里是那种好色之徒吗?我可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我的人品绝对是可以值得信赖,值得众多少女托付终生的。”

司空堇的眼神很无辜,也很受伤。

幸拂画抿着唇轻声笑了笑,“那好,我也不为难你,这书我没收了,今天过来还得顺便提醒你一句,后天就是皇上的寿宴,到时候你可得来得早一点,我也特意为皇上准备了一支舞,到时候如果看不到你,你就看着办吧。”

野蛮女友啊这是!

司空堇脑袋里又是一阵抽疼!

无奈的点了点头,司空堇只得应着,“下官知道了。”

“对了,刚刚走过集市的时候,听到一个挺有意思的事情,你们像不像听一听?那可是关于柳家的哦。”

“什么事情?”

胖子立马来了精神,他们将军府跟柳家的关系也不怎么好,暗地里双方也掐得挺厉害。

幸拂画神秘的看了同样一脸好奇的司空大人一眼,忽然压低声音,神经兮兮道,“柳家的下人别院闹鬼了!闹得可凶了!听说还有人亲眼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鬼,大晚上的,就坐在那别院的那棵梧桐树上唱歌…”

“什么?闹鬼?”

胖子浑身一紧,后背立马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满是肥肉的脸上浮起了一道惊恐之色。

幸拂画点了点头,美丽的脸上也略微有些惊骇,下意识的缩着身子,紧张的往司空堇靠去,一边继续道,“是的,听说那女鬼法术高强,她在那梧桐树上呆了三天,现在那棵巨大的梧桐树已经枯死了,而且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那些在房间内休息的十几个下人个个脸上都沾上了血迹…太可怕了!”

“哎哟…别说了,我好害怕!”

朱寺缩了缩身子,惊慌的说道。

“有人派人去柳府打听了,听说那柳府的人还请来了*师驱鬼,那神秘的*师说那别院里有厉鬼作祟,必须马上卖掉,把那阴气转移了方能摆脱厉鬼的纠缠,这几天,柳府里面发现了许多死猫,柳府的马还莫名其妙的发疯,实在是太可怕了!”

“真有此事?确定消息属实吗?不是唬人的吧?”

“当然,柳府都贴出告示了,要马上卖掉那别院,而且整座别院只要两千两,但是都没有人敢去买,柳府的人现在都快急死了!”

“傻蛋才去买,那可是鬼宅啊!”

“太吓人了,大人,今晚能不能早点回家啊?”

“是的,是的,得早点回去,这晚了阴气重,路上不安全。对了,九公主,你马上回家吧,趁太阳还没有落山,快点,外面太危险了!你必须的请两个贴身侍卫保护你的安全!胖子,也今晚也早点回去吧,告诉方大人一声,这事情太吓人了!”

第二天,在众人的口中得知,有人暗中买下了那个鬼宅,而且是以一千两的超低价格,柳府的人还特意给那人赠了一百两银子给买方,特意用来做法事,给宅子驱鬼用的。

宅子卖掉的当年,买房便差了*师来驱鬼,一边拆掉别院,夷为平地,期间居然在那棵枯死的梧桐树下挖出一个骷髅,法师说厉鬼已除,不会再有厉鬼缠身。

这下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的柳府人才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感激那买主,若不是他,可能现在还有怪事发生,可是今早上起来,倒是跟以前一样平静了,府中各处不会忽然出现死猫,疯狂躁动的马匹也正常了过来。

暖暖的午后,九公主幸拂画心血来潮,让司空堇陪她逛街,随行的有公主的两位侍女,还有孟奔波跟梅如花两位副将,这两个倒霉蛋,自从贝格尔不知道被大人派去哪里之后,他们就得担任了大人的护卫。

司空大人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孩子逛起街来是多么的疯狂,朝阳大街一整条扫过去,孟奔波跟梅如花手里已经堆满了东西,连司空大人的一只手上也拎满了,身上踹着的三千两银票瞬间被挥霍殆尽,然而幸拂画却是逛得正酣。

瞄了身后满头大汗的孟梅二将一眼,司空大人终于忍不住跟九公主提议,去附近的名楼,皇城第一茶楼坐下来,喝喝茶,吹吹风,喘口气。

九公主欣然同意。

茶楼的雅间内,九公主看着一旁堆得满满的战利品,绝色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笑花,看向抬手擦汗的司空堇,眼底充满了喜悦与柔和——

他对她真好,只要是她看中的东西,他便是毫不犹豫的给她买,大到金银玉镯,小到地摊货饰品,人多的时候总是偏着身子护着她…

如果司空大人知道幸拂画心中是这么想的话,她一定大喊冤枉啊,我那是担心被疾行的车马刮到,侧身让他们通过,刚好你走在路外面,我走在路里面,如此而已!

“堇哥哥,明天便是皇上的寿宴了,我给你做了一身新衣裳,你明天就穿着它来吧。”

幸拂画掩着嘴看着满头大汗的司空堇,正想伸手过去给她擦汗,却被司空堇一手拦了下来,“不用,我自己来…衣服呢?”

幸拂画很聪明,要是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下去,难保不会穿帮。

“在这里呢,我前些天听说夫人去了衣锦司,然后从那里的管事要了你的尺寸,你回去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就马上送过来,我给你重新改。”

幸拂画伸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衣服,温柔的眼眸里充满的对司空堇的关切,却让司空堇倍感罪孽深重,连忙笑道,“啊,不用了,你做的一定合身,不用重新改。只是,尊敬的公主殿下,下官实在是受宠若惊,消受不起,请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你这样实在是让我很为难…”

“我说你不要这样了,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司空堇硬着头皮重复。

幸拂画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美眸瞪着司空堇,冷声道,“你司空堇是本宫的未婚夫,本宫给自己的未婚夫做衣裳你居然说本宫让你很为难?你什么意思?”

司空堇苦笑,连忙安慰,“不是…公主殿下,你不要误会,下官只是觉得,你身份尊贵…没有必要屈尊为下官这样的人做这些,你这样让下官觉得自己很…”

“你是说,我对你好也有错?”

幸拂画不敢置信的望着司空堇,美眸里已然微微泛起些许的氤氲,捧着衣裳的双手陡然僵硬无比。

司空堇心底一顿,顿时想摇头,然而霎那间她又控制了下来,她抬着淡漠的眼眸,淡淡的看着幸拂画,沉默不语。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幸拂画瞪着司空堇,吸了吸鼻子,扭头看向窗外,不停的眨着眼睛。

“公主殿下,算我失言,对不起…”

“司空堇,我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已经变得让人看不清,你是傻瓜吗?你是不是傻瓜?”

“公主殿下说下官是,那下官就是…”

这样的转变,让孟奔波跟梅如花都是始料不及的,目瞪口呆的望着将手上的衣服一把砸在司空堇的身上,起身愤怒离去的九公主,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

而司空堇却依然还是稳稳的坐着,她神色茫然,双眸有些暗淡的望着九公主离去的背影,目光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哪个不长眼的?找死啊?”

“死开!”

“天啊,哪里来的大美人…好标志!”

“姑娘,我们一起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