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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钊阳的耳根疑似有点发红,轻咳着道:“糖渣渣和大毛的电脑挂件,云旗通讯还挺有良心的,三维立体树脂摆件做得很逼真。”

辛阮抚了抚额,忍不住□□了一声:“裴总,你在办公室里挂这个合适吗?和华智科技高大上的企业文化和设计风格完全不搭啊!”

想象一下下属们走进裴钊阳办公室神情恭谨严肃地汇报工作,结果一抬眼看到了这么几个可爱二次元玩偶挂件,这画风怎么那么诡异呢?

“我觉得很合适,”裴钊阳指鹿为马,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我问了,大家都说特别好看,还说他们也要去买一套来放在办公桌上,看着心情都好起来了。”

辛阮无语了,大总裁亲自不耻下问征询亲手买的玩偶好不好看,是个人都会捧场夸上一句吧? 算了,他喜欢就由他吧,现在相隔千里,她总不能飞到华智科技的办公室把摆件拿走。

这一通视频,足足聊了半个小时,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躺在草甸上回味了片刻,辛阮一抬头,只见俞俏俏审视地打量着她。

“干什么呢?”辛阮还没从裴钊阳给的甜蜜中回过神来,声音忍不住带了几分娇嗔。

俞俏俏“啧啧”了两声,捏了捏她的脸:“瞧你这幅模样,这回怎么不讲究佛系婚姻了?活脱脱就是一个陷入恋爱的小女人。”

“好吧我错了,”辛阮讨饶,“以后我再也不说随缘了。”

原来,一旦真的爱上了,再也无法淡然处之置身事外,不管拥有了多少,总还贪心地想要更多,更想拥有对方完整的身体和灵魂。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宁白这边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带着辛阮和俞俏俏一起回到了小镇上。小镇没有五星级大酒店,却有一个独具一格的民宿-——小竹楼,小竹楼带着当地特色,看起来很有文艺青年喜欢的那种清新风格。

宁霁然他们一行人居然也还没有走,留宿在了这家民宿里,晚上大家约着一起吃饭。

吃饭时的气氛比起在拍摄现场轻松自在了不少,聊着聊着,辛阮忽然发现,她喜欢的电影《拂晓》中一个女三号玉蝶的扮演者言菡,居然就是宁霁然的嫂子。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宁霁然原本还端着点老总架子,一提起自己的这个小嫂子,顿时嘴角露出了笑容,显然,叔嫂俩的感情很好。

“你喜欢小菡,下次我介绍你们俩认识,”他笑着道,“男的我是不敢,我老哥最小心眼了,到时候偷偷拿皮带抽我;女的就没关系了,你们俩多亲近亲近。对了,你先生就是裴钊阳裴总?”

辛阮点了点头。

“我哥一直用你家手机,很是欣赏裴总,到时候他们可以一起交流切磋。”

辛阮也不知道他哥是谁,不过听起来应该很厉害,便赶紧应了一声好。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辛阮低头一看,裴钊阳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俞俏俏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调侃道:“哎呦,我们的裴总下午聊得不过瘾,特意挑了晚上又来煲电话粥。”

王向栋坐在对面,嬉皮笑脸地开玩笑:“耳元老师这样的美女,当然要紧迫盯人,不是谁都能有这种艳福的。”

大家都笑吟吟地看着辛阮,辛阮脸皮薄,顿时不好意思了,可又不舍得说两句就挂,就索性站了起来:“你们吃,我去外面听。”

没有工业开发的小镇,空气中都带着自然的清甜,春风吹拂在身上轻柔而温暖,远处隐隐传来一下下的狗叫声。

手里的手机一下下震动得很急,仿佛在催促着辛阮,辛阮脚步轻快地走过了竹廊,到了一处隐蔽的树丛前。

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急切沙哑的声音立刻传入了耳膜:“小阮!”

辛阮愣了一下,这是裴钊阳的声音,可是,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劲啊?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小阮,”裴钊阳急促地道,“你身边有人吗?立刻叫上你身边所有的人陪你一起回昭南市去,然后呆在酒店房间不要出来,我在机场,马上会飞过来。”

辛阮愣住了。

“卜莎巴是厄提的情人,厄提是T国政变麦尔滋将军的侄子,在营救托尼的行动中被我枪杀了。一直以来我们都弄错方向了,卜莎巴不是帮徐立方对付我的,她的目标一直以来就是我,我怕你有危险!”裴钊阳恨不得立刻飞到辛阮身旁,“立刻照我说的去做!”

一个“好”字刚刚出口,脖子后传来了一阵剧痛,辛阮的身体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

第72章 谷雨(四)

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那种溺水窒息的熟悉感觉袭来。

辛阮在黑色的泥浆中沉浮, 她拼命挣扎,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泥浆吞噬,无边无际的恐惧袭来, 她挥舞着双手, 想要抓住哪怕一块浮木。

一阵得意的笑声传来, 徐立方和卜莎巴仿佛地狱索命的恶魔,出现在她的前方。

“你那个无所不能的老公呢?怎么不来救你了?”卜莎巴妍丽的眉眼依旧,只是笑容却透着狰狞。

“钊阳…救我…”她喃喃叫着。

“他救不了你了,”徐立方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要是答应回到我身边来, 我就拉你一把。”

“不…我不要…”她嘶声喊道, “我死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

剧烈的疼痛袭来, 脖子那处仿佛要断了一样, 辛阮猛然从梦魇中挣脱了出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蜷缩在一张单人床上,床板是竹子做的, 硌得骨头生疼。再往四周一看,辛阮发现这是一间农村的土屋, 里面的家具很破旧,看过去还有一层灰, 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窗帘半遮半掩,边角都破了, 微弱的晨曦从屋外透了进来;她的手机已经不在了,看看天色应该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

定了定神,她从床上蹑手蹑脚地下来,到了窗前,偷偷撩开帘子的一角,只见窗户都被木条定死了,从缝隙中只能看到这是一个农家小院,外面堆着泥土和杂物。 很明显,她被绑架了,绑架者不是徐立方就是卜莎巴。 还没等她尝试开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有样东西“啪”的一声扔了进来,一个中等个头的黝黑男人站在门口,左侧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肌肉健硕、身材精悍,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道:“醒了?醒了就吃几块饼干填填肚子。也真是麻烦,饿两天又不会死,还惦记着吃早饭。”

辛阮往门外瞟了一眼,屋檐下好像还有一两个人。

“徐立方和卜莎巴在哪里?”她镇定地问,“我想见见他们。”

黝黑男有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玩味地笑了:“妞儿,我头一次见到女人被绑了没哭没尖叫的,还挺有胆色的啊。”

“麻烦告诉徐立方和卜莎巴,我要见他们。”辛阮面无表情地重复。

“得,你说的人是谁,我不知道,”黝黑男耸了耸肩,“但是你听话点,别吵吵,我心情好就帮你给我们头儿递个话,要不然,我很乐意让你多睡一会儿。”

外面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虽然是华语,但音节有点奇怪,那黝黑男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转身踢上了门。

辛阮的心里一阵发寒。

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亡命之徒,卜莎巴这是要干什么?徐立方居然也会跟着卜莎巴一起发疯吗?他可是地地道道的际安人,破产清算也只不过是一贫如洗,这样铤而走险绑架,他图的是什么?准备连父母亲人都不要了准备跟着卜莎巴走了吗?

那个黝黑男的五官轮廓看起来有邻国的血统,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了?是在境内还是已经被人绑到了境外?裴钊阳现在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

数不清的疑问在脑子里翻滚,脖子那里的疼痛也传染到了后脑,一抽一抽地疼得更厉害了。

别怕,别气馁。

裴钊阳那么厉害,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能让恐惧把自己击倒。

辛阮给自己反复打着气,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对人性的险恶不敢报以希望,想要找件可以防身的武器,到了紧急关头的时候可以用到。

然而房间里非常简陋,她好不容易才在一张快要倒塌的长木凳上找到了一根五六厘米长的铁钉,花了好大力气拧了下来揣在了怀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似的,辛阮缩在角落里,看着地面的光影从长变短,从右到左,外面偶尔传来几个男人粗鲁的笑骂声,更多时候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不敢出声,深怕惹恼了那些刀口舔血的男人,可这种寂静实在太折磨人了,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可怖。

电视里那些可怕的场景轮番在脑海里闪现,如果她真的被绑到了境外、如果她悄无声息地被绑匪撕票了、如果她被贩卖去了非法组织、如果裴钊阳来救她时出了意外…

身体不自觉地打起颤来,她咬着牙,却抑制不住喉咙中轻微的呜咽声。

外面忽然传来了争吵声,她屏息听了片刻,忽然一下,门被打开了。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斜射进了屋门,一个熟悉的人影逆光站在门口,正是久违了的徐立方。

而那个黝黑男站在他身后侧,懒洋洋地道:“余先生,就只能见半个小时,别给大家添麻烦,马上就要出发了。”

徐立方没理他,示意他让开,关上了门。

房间内有一瞬间的静默。

片刻之后,徐立方快步走到了床边,看着缩成一团的辛阮皱起了眉头:“小阮,你怎么样?不舒服吗?他们怎么回事?我明明关照过他们要好好照顾你的。”

辛阮抬起脸来,仰视着这个男人。

三年的恋爱,一年的婚姻,她曾经以为她很熟悉这个男人,可现在她完全不认得了。

“徐立方,”她颤声道,“你别跟着卜莎巴误入歧途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真的,你这是在犯罪,你打算这辈子就跟着卜莎巴亡命天涯了吗?你醒醒吧!”

徐立方的眼神阴鸷了起来,半晌才道:“既然做了,当然就是有做的把握。裴钊阳不是标榜爱你如命吗?让他为你放点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辛阮惊恐地问。

“让他拿一半的身家出来换你,”徐立方冷笑了一声道,“我等着这笔钱东山再起。”

辛阮呆滞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了床上。

“你笑什么?”徐立方恼羞成怒,“你以为他的钱来得干净吗?还不是以前他爸用野蛮的原始积累堆积和造假偷税起来的?”

辛阮连连摇头,嘲笑着地问:“徐立方,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天真呢?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这一招吧?你绑架勒索,那是要坐牢的,你觉得你能平安拿到这些钱去投资然后洗白做个正经的商人堂堂正正地生活吗?”

辛阮一口气问了好几句,气息不匀地喘息了起来。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徐立方轻佻地笑了笑:“放心,卜莎巴和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了,只要裴钊阳把钱打出来,她就有办法把它洗白,而且,谁说我绑架你了?有什么证据?我可是好市民,而且,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伤害到你呢?”

这话听在耳里,辛阮一阵反胃:“你怎么还有脸说爱这个字?徐立方,你根本没救我,也没因为救我而伤到了要害以至于不能人道,你拿着这两件事情拿捏着我,无耻之极。你根本不是爱我,你对我只不过就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别说爱我了,你这样让我恶心。”

徐立方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脸上。

辛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往后缩了缩,靠在了墙上,警惕地看着他。

“裴钊阳告诉你了,是他在瞰巴河里救了你,是不是?”徐立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狰狞地看着她。

辛阮把手放在了口袋里握紧了那枚铁钉,手心冒出一层汗来。她不敢多说话了,徐立方现在的情绪变化反复无常,看起来已经让一连串的失败弄得心理变态了,要是一时难以控制,真的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就算是他在瞰巴河里救了你,可要是没有我把你送到医院,你还不是死了?我说救了你有什么错?”徐立方恶狠狠地反问道。

辛阮愕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裴钊阳暗恋你这些年,加油添醋、舌粲莲花,你听了很感动,可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也是因为认出你是辛阮,才最终答应救你去医院的,要不然我被他打了一顿,怎么可能还会替他救人?他穿着军装,我坚持不救他还能拿我怎样?”

“你…认出我?”

“对,”徐立方咬着牙问,“你还记得当初大一新生联欢的那场晚会吗?”

辛阮茫然看着他,脑子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果然忘了,”徐立方苦笑了一声,“徐记食品在你们学校有个助学金计划,那天我受学校邀请去参加你们的联欢,而你在晚会上表演了一个小组合唱,穿着白裙,清雅动人,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你,又去打听了你的家世和喜好,觉得我们俩很合适,就决定追求你。”

新生联欢的小组合唱。

辛阮依稀还有点印象,她其实唱歌并不拿手,可同学们说她长得好看,只要站在中间吸引大家目光就可以了,嘴巴一开一合没人知道她唱没唱。

“然而当时我爸派我去T国开发业务,我一时抽不开身,追求计划就暂时搁浅了。我也喜欢了你很久,那天认出你以后我高兴得很,觉得这就是老天注定的缘分,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要把这个机会让给裴钊阳?是他裴钊阳瞻前顾后地不敢出来追你,到现在他占了上风就恬不知耻地把从前的事情拿出来吹捧,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徐立方嘲讽着地道。

被徐立方搅得乱糟糟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道清明,辛阮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你笑什么?我没有错,”徐立方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衣襟,有一瞬间,他的脸庞有点扭曲了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徐立方你错了,”辛阮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通透澄澈,仿佛山涧的清泉,能倒映出最丑陋的人心,“钊阳他从来没有用救我的事情来吹捧过自己贬低过你,事情的真相是别人无意中告诉我的,他和你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从来不会像你这样恶意地来贬低对手,他甚至从来没有主动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的任何劣迹,孰高孰低,就算我这个不谙世事被你欺骗的傻瓜也看得出来。”

抓着领口的手指用力地捏紧,徐立方的脸色渐渐惨白。

“你…你胡说…”

辛阮的喉咙被掐得难受,不得不张嘴喘息了起来,然而,她却没有求饶,看向徐立方的眼神反而带着几分怜悯。

“我爱他,并不是因为他救了我,”她断断续续地道,“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爱情,在我醒过来的时候,如果你能把真相和我坦诚以待,我会非常感激你,说不定也会爱上你,可你却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欺骗了我四年多,我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会真正爱上你。”

第73章 谷雨(五)

徐立方死死地盯着辛阮,眼神渐渐茫然。良久, 他无力放下了抓着衣领的手, 神情颓然:“行了,再说这些也没用, 我现在落魄得都破产清算了, 你怎么都会选裴钊阳。”

辛阮飞快地拉拢了自己的衣领, 扭过头不去看他。

刚才那些话可能都是对牛弹琴吧,徐立方怎么都不会懂。

“等以后我东山再起,收拾了裴钊阳,我再来和你探讨什么爱不爱的, 现在我要走了, 他们不让我多呆, ”徐立方深吸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 后退了两步想走, 想了想却又不太放心,叮嘱道,道,“你别怕, 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也不要徒费力气做出什么逃跑的举措, 这几个人是卜莎巴找过来的雇佣兵,以前曾在X国打过仗, 只认钱不认人。”

辛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中露出几分惊惶。

“你赶紧吃点东西, 天黑了就要赶路了,”徐立方把地上的粮食包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只有一些饼干和小半瓶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我让他们给你弄点饭菜过来。”

他大步往外走去。

“徐立方!”辛阮急急地叫道。

徐立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

“悬崖勒马吧,”辛阮迎视着他的目光,眼神复杂,轻声道,“你知道卜莎巴的真实身份吗?她一开始就想对付裴钊阳,不会这么轻易拿了钱就收手的。”

徐立方嗤笑了一声:“我知道,她利用我,我也利用她,彼此彼此。”

徐立方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辛阮一个人。她有点冷,忍不住抱紧了双腿蜷缩在了角落里。

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徐立方好像和黝黑男他们争吵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那个黝黑男打开了房门,不耐烦地扔进来了两盒饭菜,呼喝道:“快吃,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辛阮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的确咕咕叫了,填饱肚子可以保持体力,万一有事了也不会没力气。

她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和骨气,飞快地吃完了饭菜,果然,过了十来分钟,黝黑男又进来了,拿出手机道:“对家里人说几句话吧,报个平安。”

辛阮咬紧牙关,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怕裴钊阳听到了着急来救她有危险,又怕裴钊阳没有她的消息急得发狂。

黝黑男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辛阮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一点:“钊阳,我现在暂时没什么事,你也小心一点。”

黝黑男满意地收了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保存,随后称赞了一句:“妞儿,听话的。对了,听说这手机就是你老公生产的?用起来很不错。”

辛阮一看,果然,黝黑男手里的就是华智科技最新的牡丹X6。

她怯怯地点了点头,又讨好地朝黝黑男笑了笑:“我能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吗?或者我外婆也行,他们年纪大了,我怕他们太担心出什么事。”

“不行,智能手机里面鬼名堂太多,别耍花样。”黝黑男警告道,旋即拿胶布封上了她的嘴,又给她带上了一个口罩。

到了门外,徐立方还在院子里,见到她这副模样有点心疼,立刻和黝黑男去交涉了,黝黑男这次没理他,推搡着辛阮上车扬长而去。

徐立方气得发抖,出了院子门往左拐了几个弯。

这里是位于边陲附近山脚旁的一座小村落,被一家矿产公司征用,整个村子搬迁到了外面,后来那座矿产公司又有了更为赚钱的新项目,就把这里暂时搁置了。

昨晚绑走了辛阮后,他们连夜赶路到了这里,白天休息逃避追踪,晚上继续往边境走。

黝黑男叫何哱罗,是个混血儿,母系是昭南市人,精通华语和X国语言,卜莎巴特意叫来的帮手,从枪林弹雨里出生入死过来的,唯卜莎巴的命令是从,徐立方也拿他没办法。

隔了几座农房,徐立方拐进了一个小院,这里收拾得很干净,卜莎巴是个讲究的女人,就算是半逃亡的状态了也不肯放弃她的派头,昨晚到了以后还焚香泡了个澡,光打理她的皮肤和头发就花了一个小时。

门口站岗的两个男人见了他打了声招呼,连同外面巡逻的一共有四个,是卜莎巴的保镖,徐立方在T国就认识,偶尔他也会给点钱笼络一下,所以见了他倒是很尊敬。

土屋里,卜莎巴正在吃水果,见他进来就笑了起来:“怎么,那个女人没给你好脸色看吗?看你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

徐立方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这种时候你别开玩笑了,对了,那个何哱罗怎么像块茅坑石头又臭又硬?让他多照应点辛阮,别当成真的人质一样打打骂骂的。”

“呦,”卜莎巴抬手扯了一下他的衣领,风情万种地笑了,“心疼了?”

徐立方拍开了她的手:“说正事,裴钊阳那里怎么样了?”

卜莎巴慵懒地靠在了桌子上,轻描淡写地道:“他已经飞过来了,钱正在准备中,要通过离岸公司转出来,最起码要花上几个星期的时间。” 徐立方的脸色有点阴沉:“确定转得回来吗?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吗?”

“放心,比这数目大的资金我都洗过,”卜莎巴笑了笑道,“这次辛苦你了,到时候会把钱以投资的名字转入你新成立的公司账户。” 徐立方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得劲,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会扔下我跑了吧?”

“怎么会?”卜莎巴站了起来,妖娆的身段贴了过去,双手搂住了徐立方的脖子,声音低哑地挑逗道,“我们俩都这样了,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可还指着你一起快活呢。”

徐立方没这个心思,拉开了她的手:“好了,我们赶紧也跟上去,那个何哱罗我不太放心,得盯着。”

“行,我知道你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卜莎巴松开了她的手,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密码箱里,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扔在了他的面前,“给你,到时候找个机会你可以和她…”

徐立方迟疑了一下,没有伸手。

卜莎巴嘲笑地看着他:“怎么?有这个色心没这个色胆?不是我说你,女人嘛,就是贞操至上的,你和她做上几回她就会死心塌地缠上你了。”

“不是,”徐立方强压下了心头的烦躁,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裴钊阳,我和她那个也没意思。”

“放心吧,这是我们T国皇室的秘香,嗅上十几分钟就会让人欲仙欲死,就算再贞烈,到时候也任你摆布了,”卜莎巴朝他抛了个媚眼,“到时候她就会爱上这种销魂的滋味,非你不可了。”

“真的假的?”徐立方半信半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卜莎巴笑了,“我们皇室的神奇,你也应该体验过了,以前是担心你的魂被那个小妖精勾走了才吊着的,现在既然都这样了,我也希望你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