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急

白羽玥阙和白羽徵意料的没有错。

东海郡和其他几个郡的世家,由于这次苍曦麟打压的太狠,反了。

而更让她忧心万分的是,端国听说晟国几个月滴雨未下,旱情严重,派出军队北上攻城。

云州六郡告急!

“那些世家大族,一个个扯出‘清君侧’的名号,联合在一起,将私兵和乡下丁壮集合在一起,彼此呼应!”

朝阳殿内,柳子玉有些焦急的呈报着各地的奏章。

一时间,除了上京周边和新收服的云州六郡之外,其他的州郡几乎都有大族造反。

“皇上,日前梁衡之亲率三路大军,扑向云州六郡。梅凌西大将军已经带着兵卒抵抗,但是敌军狡猾,在梁城徐参军的六千军士受困,形势危急!”

一条条战报,让苍曦麟大为光火,不过他倒也早有准备。

毕竟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由于救灾,那些世家们能发动的民力不多。

只要费一点心思,要处理那些世家们,其实也不难。

当即苍曦麟派出了朝中的大臣们,慕云天和梅思禹各自出了上京,奔赴不同的州郡,去处理政事。

就连原本是王家的王瑞卿,也同样予以重任。

——他和乃父不同,确实是苍曦麟的嫡系势力,对苍曦麟也足够忠心。

这一次,苍曦麟把东海郡的残局,交给他收拾。

当然有讨好王家的意思,同时,也是为了锻炼王瑞卿。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王家虽然是著名的氏族,但是,也是这些世家大族之中最为合作的一支。

家事国事天下事

单单只看他们愿意同皇室结亲,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态度,实际上还是向着朝廷的。

至于端国,现在只好多多派驻军队去驰援。

南方边防,只有拜托梅家了。

路经朝阳宫,赛罕和白羽玥阙结伴而行。

她们刚刚去慈宁宫拜会完太后往宫外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闲话。

正巧碰上苍曦麟下了朝会,大臣们鱼贯而出,每个人都是苦着一张脸。

看到两人,不少臣子们都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就连赛罕继续打击柳子玉,他也懒得回了。

白羽玥阙回礼之后,秉承着不理“俗务”的原则,并不询问。

倒是柳子玉忍不住,把目前面临的困境跟她们说了一遍。

很多臣子们面有忧色,望向白羽玥阙,不免露出些期待。

在他们心里,这个女子就是一半仙,有求必应。

赛罕刚想嘲弄一两句,忽然,笑容一敛,大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忧。

——因为她看到了和苍曦麟并肩而出的,吊儿郎当的苍曦遥。

看到她们俩,苍曦遥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笑非笑的拱了拱手:

“哟,平南公主,赛罕公主,早上好啊。”

赛罕眼睛都直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倒是白羽玥阙很规矩的行礼:“参见皇上。兰陵王。”

苍曦麟看着她,眼睛里略有些开怀,语气也温柔了好几分:

“怎么现在才离开?”

“陪太后说了好一会子话,太后说天气不错,就陪她逛了逛园子。”

白羽玥阙倒是说得相当随便。

《氏族志》

苍曦麟温柔的点了点头。

倒是苍曦遥,摇头摆尾的挥了挥扇子道:“皇兄,臣弟还要去听曲儿,就先告辞了。诸位,告辞!”

说罢,他继续摇头摆尾的离去。

赛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追了上去。

那边苍曦遥还是笑了两声,并没有拒绝,和赛罕一起离开了。

看到自家弟弟又开始玩弄女生,苍曦麟也是摇摇头。

看到近来白羽玥阙身体似乎恢复了不少,脸色也很红润,不由得欣慰起来。

白羽玥阙知道他不想让她插手政务,不过看到这些蔫了的大臣们,她还是忍不住提点了两下。

“早先听闻皇兄想修纂《氏族志》?”

苍曦麟有些意外,不知道她提出这个是为了什么。

而后他点点头:“确实如此。晟国立国百年,也是该好好的修一部《氏族志》了。不过…”

他现在肯定是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闲工夫。

“依玥阙看来,这件事皇上也不必太过烦心,反正这次科举,翰林院选了不少新晋的贤才。就把这些事交给那些新晋的翰林编修就是了。”

“那些只会叫嚣的家伙?”不少臣子们都是眉头大皱。

显然,他们对那些很能闹事的人没啥好感。

“这些年轻的学子们,有精力有学识,做这些最好不过。——而且,他们其中,大多都是寒门庶子。”

白羽玥阙的意思很清楚,苍曦麟既然要打击豪门,必然就应该给这些寒门士子更多的机会。

《姓氏录》

白羽玥阙又淡淡的道,“以往的《氏族志》,居然把东海大族列到皇室之上,实在是大不敬。现在旱灾已除,正应该正大皇室威名才是。”

“何况这次氏族在旱灾中毫无建树、民怨甚深,题名再叫做《氏族志》,就显得不合时宜了。不如,书名改叫《姓氏录》吧?”

此言一出,群臣顿悟。

白羽玥阙的话里有三个意思:

一、重用寒门出身的贤才。

二、打击那些士族的名望。

三、借着这次解救旱灾之际,在民间着力提高皇室的威望与地位。

至少,也要让民间知道,最至高无上的权威,是皇室苍家,而不是那些尾大不掉的士族们。

这三招,兵不血刃,无声无息的就灭了那些士族们的威风。

群臣们暗暗点头,苍曦麟便道:“诸位爱卿,先回朝阳宫!”

大家心里都暗暗的松了口气,望向白羽玥阙,不免有些感激之色。

苍曦麟有些抱歉的道:“皇妹,你就先回去吧。改明儿个,朕再亲自去你府上看你。”

白羽玥阙很识趣的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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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没多久,赛罕就来了。

这一次,她脸上阴沉的很,看到白羽玥阙,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里大哭起来。

白羽玥阙吓了一跳,知道赛罕是在苍曦遥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才伤心难过。

只好任她哭泣,只是柔声安慰着。

过了很久,赛罕才止住哭声。

理论派

白羽玥阙于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赛罕很是委屈的皱着眉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他,他居然去青楼听曲!还和那个叫‘红莺’的青楼女子,搂搂抱抱!”

白羽玥阙摇了摇头。

她早就知道苍曦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可能放弃声色犬马的生活。

她是早就提醒过赛罕,但是她还是一头撞进苍曦遥织就的温柔乡里了。

“我,我当时就在旁边啊!他们完全没有顾及到我,只顾着自己高声谈笑,那个笑声…”

赛罕说完,泪珠一串串的涌出来。

“为了那种人伤心,值得么?”白羽玥阙叹了口气。

“我,我只要一想到他当初,为了救我而挡下的两刀,我就…”

赛罕大哭着,“白羽妹妹,我该怎么办?遥他说只要我听话他就会和我好,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那么亲热!”

这次苍曦遥,不知究竟有什么魔法。

当初把慕云双迷得也是团团转,甚至为了见他一面而欢喜好几天。现在赛罕也是!

这个家伙,白羽玥阙也摸不准他的脾气,只好摇头。

“我真的好爱他,真的不想失去他,可是…白羽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

赛罕哭的无比伤心,白羽玥阙也只好柔声道:“我明白,我明白…”

她其实自己也不明白。

她又没有深爱过什么人,至多不过是个理论派。

她虽然能体会出赛罕此刻的心情,但是也不能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是我?

她虽然能体会出赛罕此刻的心情,但是也不能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在感情方面,她除了被动和退缩,似乎从来没有主动出击过。

苍曦遥他需要绝对听话的女人,是因为在自己这里碰了钉子后的逆反心理。

——“那就对不住了。我苍曦遥,有的是人追。一个异邦来的公主,有什么稀奇?我才懒得去迎合她,她不听话,就让她另谋高就吧!”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和寒霜在路上堵住苍曦遥时,他冷冷说话的情形。

一个寒战打来。

白羽玥阙忽然意识到,他说的那个“不听话”的女人,真的是赛罕么?

还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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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苍曦麟统筹好一切,就让慕云天、梅思禹和王瑞鑫等人重新出发,去各地剿灭造反的世家。

在白羽玥阙的提醒下,苍曦麟这次集合了整个翰林院的力量,写了一篇长长的《讨逆檄文》。

你们世家不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么?

有再多的旗号,也不及我皇帝一纸诏书,号召天下共同讨伐叛乱的大族们。

同时,苍曦麟还继续采取怀柔政策,让诸位领着皇命的钦差大臣们,安抚灾民,组织当地的人春耕生产,减免赋税,严厉打击贪墨的父母官。

这么一处理,不出三个月,各地原来叫嚣着要反叛的世家们,大多都在严厉的打击之下,迅速消亡。

但是,好事不是天天都有的。

人选

二月末,被梁衡之围困在梁城达一个月之久的徐参军,终于没能等来援军,被梁衡之攻破了城门。

梁城,破!

而梁城,又恰恰是云州六郡最紧要的关口。

攻下了它,梁衡之就可以率军北上,收复云州六郡,兵锋直指天门关!

边城告急!

收到消息后,上京也是一片混乱。

苍曦麟急的,只有一点:朝中无将。

慕云天、梅思禹都走了,其他的大将们,不是年老体弱,就是不识南方气候,都不合适。

最后想了半天,目光终于落在一人身上:苍曦遥。

他曾经带兵攻出天门关,将云州六郡收入囊中。

而此刻他若能出征,自然是最好不过。

不过事情落到他身上,苍曦遥却摇头不干。

原因很简单:带兵打仗,哪有在上京富贵温柔乡里风、流快活?

苍曦麟听弟弟说到这个理由,气得都要吐血。

想想上回把他送上战场,苍曦遥也是一脸不愿意的模样。

敢情这臭小子是铁了心了,要当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弟。

这还了得?

苍曦麟大怒,而苍曦遥不为所动。

最后没有办法,苍曦麟答应他,让他带着玉楼春里那位会唱小曲儿、会口技的红莺姑娘随行,苍曦遥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而他不肯同意的原因还有一点:白羽玥阙也想要去。

苍曦麟当然不答应,不答应白羽玥阙也要去。

她甚至放出狠话,说如果不肯,就算自己变装走人,爬也要爬去战场!

苍曦麟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倒是给了期限:一个月。

杀奔天门关

苍曦麟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倒是给了期限:一个月。

一个月,包括路上的来回时间。

还放了狠话说,如果胆敢逃跑,公主府内的所有人,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他还要诏告天下,说平南公主,跟一个男人跑了!

这确实太狠了,白羽玥阙根本经受不住,连忙答应下来。

发泄完了怒气,苍曦麟又软了下来,柔声吩咐着她得好好注意身体,如果瘦了以后就强迫她入宫养胖云云,白羽玥阙自然都一一答应了下来。

至于安全方面,苍曦麟要派遣大内侍卫,白羽玥阙却摇摇头,说三哥已经帮她准备好了。

三哥,又是三哥!

苍曦麟的眉毛跳了跳。

想起那个桀骜不驯的白羽徵,若非他是白羽玥阙的哥哥,他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

不过时下苍曦遥早已带着大军杀奔天门关,白羽玥阙倒也不急。

回公主府收拾收拾,寒霜倒也罢了,赛罕听闻去天门关,立即举手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