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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请喝茶。”

白衣的那位美人端出一碗香茶来,亲自送到白羽玥阙手里。

白衣美人房内,温香四溢,粉红的幔帐四处飘逸,布置的极其典雅,的确是男人们的最爱。

不过,意识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却说不清楚。

白羽玥阙搓着衣角,如坐针毡。

白衣美人自然是看出了白羽玥阙的紧张,软语笑道:

“公子不必紧张,纯儿又不是吃人的怪兽。”

你不吃人,但比吃人更可怕!

白羽玥阙知道这次玩大了,也不敢乱动,干巴巴的坐在凳子上。

“公子怎么了?是嫌纯儿长得难看么?”

白衣美人看着白羽玥阙脸色惨白的样子,不仅有些幽怨的看着她。

白羽玥阙连忙摇头,不敢看她:“小姐貌美如花,在下奉若神明。”

白衣美人坐在白羽玥阙身边,也温柔笑道:

“贱妾倒觉得公子,生得真是钟灵毓秀呢!倘若公子是女儿身,不知要迷倒多少男子。”

贱,贱妾…

我是天京人

贱,贱妾…

白羽玥阙惊得冷汗都流下来了,摇摇头道:“不敢不敢…”

而白衣美人把身体渐渐靠过来,一股淡淡的暖香袭来,白羽玥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浑身寒毛倒竖。

正着急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是丫鬟:“小姐,我送美酒来了。”

白羽玥阙只觉得身边一凉,白衣美人已然站了起来:“进来。”

丫鬟放下酒,又退了回去,关好房门。

小玉仙拿起酒壶,斟上两杯酒。

一杯递给白羽玥阙,一杯给自己,做出一番“请”的姿势:

“公子高风亮节,往常男人见了贱妾,都是色心滚滚,恨不得立刻翻云覆雨。只有公子如此沉着,为了贱妾找想。贱妾敬公子一杯!”

一口一个“贱妾”,听得白羽玥阙别扭的很。

她连忙道:“其实我也…”

“公子才高,不仅仅吹笛有如谪仙,就连诗才也让他望尘莫及。”

白羽玥阙眉毛一跳:“你看出来了?”

“那是当然”白衣美人微笑着,“听公子的口音,并不是天门关的人。”

白羽玥阙一惊,然后道:“不错,我是天京人。”

“天京人?”白衣美人的眼珠一转,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流落了出来。

“在天门关,‘我是天京人’这样的话,说出来可是会惹麻烦的。”

“就算是惹麻烦,我也是天京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白羽玥阙淡淡的道,可语气里却有一丝的坚定。

白羽玥阙说着,拿起了酒杯。

刚准备喝,白衣女子忽然道:“公子且慢!”

有问题

白羽玥阙说着,拿起了酒杯。

刚准备喝,白衣女子忽然道:“公子且慢!”

白羽玥阙一停,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白衣女子忽然笑道:“现在喝酒…好没趣,还是先听公子说些天京的趣事吧。”

白羽玥阙脸上有一丝狐疑,而下一秒,她就微笑了:

“既然姑娘想听听天京的事,那正好呢,不知道,你想听什么?”

白衣女子脸泛红潮,举止之间多了一份妖娆的气质。

她缓缓坐了下来,坐在白羽玥阙身边,白羽玥阙不敢动。

只听见白衣女子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软软的似乎要融化一般:

“嗯,那就从,两年前的那场变动开始说起。”

“两年前那场变动啊…”

白羽玥阙眼里精光一闪,而后又轻声道,“嗯,那个时候,我还留在天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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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羽玥阙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没错,很奇怪。

这个白衣美女,仿佛在引诱自己说话一般,而问的问题,却都是胤国的!

风土、人情、天京的大街小巷…

自己今晚是花了钱来当“PIAO客”的,怎么会没头没脑的全问些这个?

再一思索,更是奇怪。

首先,把台子设在这个四面环水的地方本就有问题。

天门关虽然比之上京还是气候湿润了不少,可是这里毕竟不是江南。

这么大的一片水域,却不修建桥梁,而只是舟楫通行,别说别的,光是成本就…

人越多越好

白羽玥阙越想越离奇,而后,忽然脑中一闪:对了!

如果排除自己和赛罕,今日上船的人,可都是些军政要员!

甚至连原本就要过来的那个高衙内在内,全是一些掌握实权的中坚派。

如果说,她们想安排什么阴谋的话,只要一点火,大家就全完了!

一滴冷汗无声无息的滑落,白羽玥阙瞳孔一缩,又迅速恢复过来。

她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并不一定会成真。

但是,不管是不是真的,都需要去验证。

生性警觉的白羽玥阙,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于是她微笑着提出一个问题:“姑娘,在下说了这么久,口也干得很。能不能帮我送一碗热茶来?”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当然。”

说着,她叫来一位丫鬟,要茶。

而就在茶递往白羽玥阙鼻尖的一刻,她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担心都是真的。

这些人,有问题!

她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碗,尽量要自己保持平静的道:“我的那名同伴呢?”

“公子说的可是那位赛公子?”白衣女子笑道,“放心,她在紫衣房里,快活的不行呢!”

白羽玥阙依然微笑道:“没什么,只要听说是我找她,她会来的。”

“那可不行哦!”白衣女子微笑着靠近,“打扰别人的好事,可是会折寿的!”

被逼无奈的白羽玥阙,只好出卖了赛罕:“她就是喜欢这样,人越多越好…”

当然,这在平常时刻,是一句争产的话,说明我们的赛罕公主开朗活泼,喜欢热闹。

可问题是,这是青楼!

你想杀我

白衣女子略一迟疑,而后痴痴一笑:

“就算是如此,你也该在人家手里,喝了这碗茶才是!”

白羽玥阙眼中精光一闪,而后若无其事的端着茶:

“姑娘的茶,还是留给赛公子享用吧!”

“哦。”

白衣女子却不动作了,只是坐下来,转着杯子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准确的说,是闻出来的。你,在这茶里,加了东西吧。”

白羽玥阙放下茶碗,淡淡的道。

“哦,我记得我放入的,可是无色无味的哦。”

白衣女子依然很是戏谑。

“是,确实是无色无味,我闻到的,也不是你下的药。——而是,茶的味道!”白羽玥阙道,“你放入的东西,恰恰好改变了一点茶香,被我捕捉到了。”

白衣女子有些动容。

而后,看着白羽玥阙的脸,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难怪传闻你很厉害,果然如此!你既然如此聪明,应该能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吧?”

白羽玥阙平静的吐了口气:“当然。你想杀我。”

看到她如此平静的表情,白衣女子也笑了:

“尊贵的殿下,你很聪明。那么,你也该清楚,这杯茶,你是不想喝,也得喝咯?”

白羽玥阙平静的道:“是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现在没有权力跟我讲条件!”

白衣女子忽然声音冷冽的道。

“你们想要的是我的命,和那位赛公子没有关系。”

尊贵的兰陵王

“你们想要的是我的命,和那位赛公子没有关系。”

白羽玥阙淡淡的道,“我希望,你们把我的尸体带给梁寅卿以后,能放了她。”

白衣女子脸上泛着一抹了然的笑意:

“哦!难怪传说中您很怜香惜玉,的确是名不虚传啊!那位赛公子,是女人吧?”

白羽玥阙点点头。

她们既然来历如此,就肯定能看出赛罕的真实性别来。

“放心,成功掳走你之后,我们会放了她的。”

白衣女子笑道,“现在,您请喝茶吧!”

白羽玥阙毫无办法,只有饮下了那碗茶!

因为不是她不想跑,而是不能!

且不说赛罕在她们手上…

就是这个白衣女子,武功就很不俗。

怎么看出来的?

茧子!

她一个娇弱的姑娘家,茧子全在右手的虎口处,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这些年,一直习惯拿着武器!

看到白羽玥阙爽快的喝下了这碗不知道加了什么的茶,白衣女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很好!您果然很听话!现在,就请您躺在床上吧!等会儿,我们会好好招待你的——尊贵的兰陵王!”

白羽玥阙瞪圆了眼睛。

什么?她们居然把自己误认为那个混蛋?

刚要出口反驳,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自己的力气,精力,也慢慢被抽空了。

那碗茶,是那碗茶!

“你真的很厉害,对端国了如指掌…听你刚刚说两年前的事,若非之前我们就收到消息,我还真会以为,你就是天京人。”

必须要离开这里!

眼前一片模糊,白羽玥阙的脑子有了晕眩的感觉。

白衣女子适时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把她扶到床上去:

“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动,不然,会出什么事,我也不好说。”

而后,她狡黠的伸出手指,在白羽玥阙的脸蛋上一戳,阴柔的笑道:

“真是个美男子啊!就连我都心动了!好好睡上一觉吧,明天,我们还要带您去个好地方呢!”

接着,给白羽玥阙盖上了被子,甚至,还拉下了幔帐。

然后,她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异变突生!

外面,忽然响起了兵戈之声!

而后,烟雾开始弥漫!

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动的白羽玥阙,丝毫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她不知道,是这些女人们发动了袭击,还是那些将军们意识到不对开始了反击。

她只知道,她必须走,必须去呼喊,必须告诫他们要小心!

但是,她却无法动弹,因为那碗茶的缘故,她浑身无力,嗓子已经哑了。

更可怕的是,就连精神都时刻陷入恍惚的状态。

浓烟更从房间的缝隙处渗透了进来,恐怕不需要人努力,再关她一盏茶时间,自己就已经可以和死去的亲人团聚了!

必须要动!

必须要离开这里!

想也没想,她现在唯一的力量,就是努力,咬了咬舌头!

腥甜的气息从喉咙滑进胃里。

因为疼痛,至少原本迟缓的大脑开始了运作。

她试着用力,想从床上逃脱,但是不行。

错失的机会

她现在最多,只能转动脖子,观察一下自己什么时候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