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舟道:“想找些个头小点, 不招摇但又值点钱的货, 年代近一点的。要能升值的那种, 老板有推荐的吗?”

老板笑得眼睛更小了:“有的。”话是这么说, 却没动,只看了看阿生。

韩舟道:“这是我兄弟, 亲的。”

老板这才道:“那跟我到后头看看货?”

韩舟对阿生使了个眼色,阿生点点头。于是两人便随老板穿过柜台后面的门, 进到后屋去了。

后屋跟比前面堂厅小一点, 满满地摆着通到天花板的柜子。老板领着他们绕过两个柜子, 进到最后一排,那里靠着墙有一排柜台。柜台里面像模像样的摆着一些古董、名表、首饰之类的。

老板笑着问:“你最近怎么称呼啊?”

阿生一听就乐了, 看来还真是熟人。

“阿行。”韩舟也笑。

他转向阿生,指了指老板:“钱老板, 特靠谱一人。叫钱叔就好。”

钱老板笑得更亲切了:“这改名号是不是有点勤啊。我说那通缉上面的画像是不是有点像你呢, 还写着你的名字。”

“可不是,连你都认出是我了,所以得改。”韩舟应了。

“我眼睛尖着呢。”钱老板敛了笑容,认真问:“什么打算?”

“弄两套证, 到外头去。”韩舟问:“最快多久能送货?”

“A货都没这么快, 得一周吧。”

韩舟与阿生对视了一眼,确实有点慢。不知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最快了。”钱老板道:“你小子的东西我肯定排前头,但现在技术厉害了,要做到出入境查不出来不容易。要是着急, 我给你们找条路黑着出去,但就是苦点,在外头不好着落。”

“我们不急。”韩舟把背包放在柜台上,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两捆钱来。“做吧。”

钱老板也不点数,在手上掂了掂就收到一旁的保险柜里。

阿生和韩舟拿出他们事先准备好的照片,那上面他俩都不是平头。钱老板拿了张纸,让他们填清楚他们要的名字,出生年月等等资料。

待一切都确认清楚了,钱老板又问:“一块还是分开?”

“分开。”韩舟答。

钱老板拿出两把锁。锁是用透明袋装着的,里面各有两张字条。钱老把两把锁的钥匙取下来,一把交给韩舟,一把给了阿生。然后把对应的字条各拿出一张给他们。

字条上是地址,哪里哪里几号几号储物柜。两个地点距离挺远,互相碰不着。

“七天后到这地方取你们的东西。会给你们留十天的时间取货。”

“行。”韩舟也很干脆,收下了。

两个人准备告辞的时候,韩舟又道:“对了,我们公司,或者黑虎那边要是有人也来买货的,把我们避开着点。”

“放心,不会让你们取货的时候头碰头的。”

韩舟点点头,谢过钱叔,带着阿生走了。

两个人出来上了车,阿生问:“你最后干嘛跟他说那个?”

韩舟道:“钱叔这行做很久了,守规矩,嘴特别严,直接问问不到的。但他既然说不会在取货的时候碰头,那就是说培叔或者黑虎那边真有人来订货了。”

阿生道:“怎么认得他的?”

“我爸当年想跑路,就是找他。我去取的货,趁着那会跑去吃了一顿麦当劳,又去游戏城玩了很久的游戏,回到家看到我爸的尸体。”

阿生:“……”

韩舟看到阿生的眼神,笑了笑:“当时老子顿时松了口气。”

阿生也松口气,不用安慰人太好了。“然后呢?”

“然后我把证件还给钱叔,没让警|察发现。还向钱叔示警。钱叔就记住我了。”

“你只是去取货怎么知道钱叔在哪?”

“我把证件又放回去了,写上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再写了示警的话。钱叔十天后会来检查货还在不在,然后他就找到了我。”韩舟道:“我还给钱叔拉过些生意,从里头挣了点小钱。”

韩舟顿了顿,又道:“带你过来是让钱叔认认脸。他知道我不轻易带人来的。后头如果出了事,等不到货,我又法照应你的,你就来找钱叔。他别的不干,帮人跑路是可以的。”

阿生点点头。

韩舟又交代:“别带别的人来。钱叔很警惕,会不帮你的。我当初也是费了挺长的时间才让他信我。”

“行。”阿生答应了。

韩舟拿出手机打开了监控APP,杨晓芳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这几天做好准备,别人也要跑,咱们不能迟了。迟了就是替罪羊。回去收拾东西,别住公寓了,以防万一。”

蓝耀阳回到家里时,就听到楼上回荡着舞曲《一步之遥PorunaCabeza》,声音都飘到客厅来了。

“我回来了。”蓝耀阳喊了一句,他换好了鞋,正要往楼上去,楼梯圆形扶手上就“嗖”地滑下来一个人,非常利落潇洒地跳到了他的面前:“你去哪里了?”

蓝耀阳看着倪蓝鼓腮帮的俏皮样子笑了笑,戳戳她的脸蛋道:“你不是猜到了吗?去警局了。”

“欧阳睿怎么样啊?理你吗?”倪蓝嘟囔着:“也不带我去,我都无聊死了。”

“你不是在刻苦的练习?”蓝耀阳指了指楼上。

倪蓝撇嘴:“听过就当练过了。”她看了看蓝耀阳的手,再看看桌上:“你不是说给我带晚饭回来?”

蓝耀阳:“……出去吃?”

“不去。”倪蓝坐台阶上:“万一又有人认出我来,说练舞加油,那怎么吃得下。”

蓝耀阳笑了,他拉开冰箱:“水饺、牛排,你吃哪个?”反正都是速冻的。

“水饺吧。”

蓝耀阳把水饺拿出来,灶上烧上了水。

倪蓝过来抱着他的腰:“早知道你这样,我就去红姨那儿吃了。红姨问我的时候,我还很神气地说不用,蓝耀阳要给我带大餐的。”

“对不起。”蓝耀阳转头过来亲亲她。“我给忘掉了。”

“你去问欧阳案子吗?他跟你说什么?”

蓝耀阳便把他与欧阳睿沟通的内容都说了说。

“确实是的,没查清楚前,一切皆有可能。”倪蓝道:“我查到接收季队那部手机信息的IP地址了。”

蓝耀阳精神一振:“是吗?是哪里?”

“在一家叫幸福苑的小区。具体我转给关樊了。他们应该现在去核实了。”倪蓝道:“我不是故意要插手的哦,我就是太闷了,一个孤独地被遗弃在家里的可怜姑娘,只好自己找乐子。”

“没人怪你。”蓝耀阳兴致勃勃:“你还查到什么?”

倪蓝盯着他:“关樊跟我说,你跟欧阳保证会管好我的。”

“怎么可能。”蓝耀阳振振有词:“你这样的新时代独立女性,连你爸都管不住,我怎么可能管得住。别听他们的。”

倪蓝:“……”她看着蓝耀阳充满期待的眼神,道:“那也没查出来。我就是顺手帮了一下关樊的忙。其实她自己也能查到,就是需要时间,我帮她提高了一下效率。”

蓝耀阳有些失望,转回身继续盯着锅,等着水开。

舞曲音乐声隐隐传来,倪蓝随着节拍在他身边横着走。蓝耀阳被她逗笑了,在她走到身后时,用屁|股顶了她一下:“去拍蒜,倒点醋。”

“行吧。”倪蓝听话地去干活,摊开了两颗蒜用力拍下去,“呯”的一声响。蓝耀阳“啊”的一声,倪蓝被他吓一跳:“干嘛呀?”跟蒜还能感应上了?

“我想到了。”

“什么?”

“我以为杨晓芳自称自己很穷,所以不会坐的士,所以监控没拍到她,她有问题。但她的口供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也能圆过去。”

“所以呢?”倪蓝不明白。

“欧阳是知道杨晓芳的口供的,所以他对杨晓芳没出现在监控里不是太感兴趣。但他昨天很迫切地让我们带着监控资料过去跟季队见面。他们要查的是其他人。”

“不是说了嘛,卧底在指纹在现场,卧底出现过。”

“对,但他们没看到他。在他们能看到的监控影像里没看到他。而且不会只有卧底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参与。但他们没找到人。”蓝耀阳道:“这是季队着急想拿到更多监控资料的原因。”

“然后呢?”

蓝耀阳摊开手:“这不正常啊,杨晓芳被关了半个月没出来过,监控里没她就算了,那些罪犯,还有卧底,他们进进出出的,到哪里去了?欧阳查得很细的,他没找到,所以他肯定有怀疑。要么监控被改过了,这个几乎没可能,街上人来人往的。要么就是……”

蓝耀阳顿了顿,再想了想:“他们就藏在那条街上,或者附近。就在没有监控的那个范围内。欧阳说了,时间,地点,那些人租下那个房间是有原因的,他们可以避开监控做很多事。那个区域不止一套房子被他们用了。”

“然后呢?”倪蓝放下菜刀,过去往滚水里下饺子。

蓝耀阳泄气:“然后欧阳他们什么都明白,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肯定正在查呢。”他接过倪蓝手里的水饺盒,继续往水里放饺子。

倪蓝亲亲他的脸:“你知不知道,你动脑子里的时候,眼睛BiuBiuBiu闪光,特别帅。”

“谢谢,你夸奖我的时候也特别美。”

倪蓝哈哈大笑。

蓝耀阳转头,倪蓝踮起了脚尖,两个人温柔地亲吻对方。

“你说我们查一查那天有多少出租车出入和平街会太无聊吗?”蓝耀阳问。

“不会。”

蓝耀阳笑了,也只有倪蓝会这样陪他疯,毫不嫌弃他的胡思乱想。

“我是觉得,为什么不是搭滴滴顺风车这类的呢?这样不省钱吗?”

“因为必须APP或是微信支付,就算她说她失忆,电子支付记录也能被查证。”

蓝耀阳点头:“就是这个。把所有出租车找出来,出租公司都有车载监控、行车记录仪的,虽然慢了一点,但还是可以核实杨晓芳有没有说谎。不过欧阳他们肯定也想到了。”

“他们忙着呢,一样一样来。”倪蓝道:“我们让红姨问问柳云,她当初看到杨晓芳的时候大概几点,这样可以缩小范围。”

警局。

刘综坐在袁鹏海的办公室里,旁边是欧阳睿。

“卖手机信息传送和破解程序的黑市卖家我们找到了,他供出了买过这个软件的所有号码。其中一个是我们要找的。「迷雾里的光」。”欧阳睿把资料递给刘综。

“鸽子。”刘综皱起眉头。

“还有昨晚接收季队手机内容的IP也查出来了。幸福苑,在网上出租的房子。租房人的用户名……”

刘综已经看到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已经派人搜查了。人去楼空。整个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但我们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采到了一枚指纹。”

“鸽子?”

欧阳睿点点头。

刘综把手上的资料看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季队非常信任他,非常信任。”刘综还记得季勇军谈起鸽子时的表情,那自豪与担忧,就好像鸽子是他自己的孩子。

现在虽然不能肯定鸽子叛变,但是有几分这样的可能性也让刘综觉得心痛。

“还有一件事,鸽子去年新买套房子,他跟季队报备了吗?”袁鹏海问。

“房子?”刘综摇头:“文件里没有。但尽可能少记录卧底的内容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袁鹏海再问:“跟你提起过吗?我问了严厅,他说不知道这事。”

刘综心里很不好受:“没提过。季队最后一次跟我谈这事,是他发回了召回鸽子的信息,让鸽子自首回来。然后他问清楚所有事再处理。”

“两天了。”欧阳睿道。召回信息发出去两天了。

“不能排除他没看到的可能性。”刘综心里仍然存着希望,这希望是建立在季勇军的情感上的,他信任鸽子啊。“毕竟他之前只来得及发回小心两个字,这表示他处境很不妙,也许他还没有机会看到。”

袁鹏海和欧阳睿都不说话。

刘综停了停又道:“严厅批示了,发布警情通告,把季队牺牲的事宣布出去。网络、电视都有,今晚会播。就算鸽子看不到召回信息,他看到季队牺牲的通报也会知道怎么回事。按流程,接头上司牺牲,他必须重新跟组织取得联络。严厅说,再给他两天时间。”

袁鹏海道:“好,我已经派人去查他的房子。先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吧。如果找到他就先监视着,两天内如果他不联络组织,我们就把他抓回来。”

一个民宅里。

韩舟喝着啤酒看电视,阿生在旁边打电话。

电视新闻正播报着一则警情通报,通报称4月19日本市发生恶性枪击事件,省厅警队队长季勇军英勇殉职,歹徒当场抓获,案件正在审理中。后面内容是关于季勇军生前的事迹等等。

韩舟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需要本章总结吗?总结多了是不是就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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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柳云接到江旭红的电话很意外:“时间范围和具体的地点我不是都说过吗?难道我委托的事你们有什么新发现?”

“不是。只是再次确认一下。”江旭红道:“当时你是说下午, 我们想了解更具体的时间, 你还记得吗?”

“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想确认一下你当初看到的是否就是她。所以时间上再核对一下。”

“我不明白……”柳云道, “不过没关系, 那时候可能3点左右吧, 嗯,差不多2点到4点这个范围。具体我也没看表, 就是吃过午饭一段时间了,我在那街上逛了一段时间了。反正超过2点肯定是有的。”

江旭红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蓝耀阳。

两点到四点这个范围跟当初她说的没什么出入, 并没缩小多少。

蓝耀阳想了想, 在纸上写下了问题, 江旭红就继续问:“你当时去那儿做什么,是有约会还是什么?有没有什么能帮助回忆起时间的?”

柳云那边沉默了一会, 似乎是在思索,然后她道:“没有。我不是说过嘛, 我的培训班过一个月有个公益演出, 我想给孩子们找些演出服,和平街上有一家,就在我们喝咖啡的那家店不远,靠近路口。我吃完午饭就搭了地铁过去, 从那服装店出来后就沿着街逛了一会。然后就看到了杨晓芳。当时我手上拿着好几件衣服, 行动不是太方便,所以没追上她。”

柳云经营着一家少儿舞蹈培训班,还有些乐器课程,中等规模。柳云自己不上课, 请的老师。这原来是她女儿陈欣的兴趣。陈欣借钱创业就办的这个。陈欣去世后,柳云接手了女儿的事业,把培训班做起来了。

柳云问江旭红:“这重要吗?不然你们去查一查服装店,那店里柜台前面好像是有安全监控的。”

蓝耀阳对江旭红摆摆手,江旭红便道:“那没事了,没关系的。”

柳云问:“是警|察让你们问的吗?”

“不是警|察让问的。就是这个委托结束了,我得写个报告给蓝总。因为监控里没有杨晓芳,所以我要核实一下你见到的究竟是不是她。”

“哦,这样啊。”

“你这两天好吗?睡得怎么样?”江旭红对柳云表示了关心。

“还行吧,比之前吊着心总惦记的时候好。但又觉得空落落的。有点担心杨晓芳,她遭遇这种事,又没个亲人,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办。两天了,她也没给我电话。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江旭红道:“警方在保护她,你放心吧。”

“好的。”柳云叹口气,“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个难关。”

蓝耀阳又写了一句话,江旭红忙道:“如果她联络了你,你跟我说一声,我这边也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行。”柳云又与江旭红闲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江旭红看了看蓝耀阳,蓝耀阳耸耸肩:“没什么事了。我去看看倪蓝。”

倪蓝在事务所别墅的二楼办公室,被邵嘉琪按着对采访稿。

明天下午在网络平台有一个健身品牌的直播活动,倪蓝作为访谈嘉宾之一出席,需要谈一些女性健身方面的话题。现场也会有一些健身器械,有健身教练和品牌代言在,倒不需要倪蓝去做什么器械的示范,但也许也邀请她一起活动活动。

这个品牌的代言人是个体育明星,活动请倪蓝过去是想要一些娱乐明星的热度。但倪蓝这几天出了跳舞视频事件,路上持枪抓歹徒事件,还有一个被捕风捉影报料最后无人证实结果被否定掉的半夜抓劫匪的事。

否定的论调也非常有话题:「你当全市的歹徒都是倪蓝捉的吗?」

「哥谭市有蝙蝠侠,我市有夸夸侠?」

这些喷子的话被倪蓝的粉丝一阵狂怼,在网上着实又热闹了一阵。但因为确实没什么事实依据,这波舆论就沉下去了。

邵嘉琪为免现场主持人为了收视率问的问题超出问题大纲,而倪蓝又再次放飞自我,所以她特意过来跟倪蓝对一遍稿子,模拟一遍活动访谈过程。

“跳舞、夸夸侠这些词我已经跟节目组沟通过了,绝对不允许出现。”邵嘉琪道。

“什么叫夸夸侠?”倪蓝问。

“浮夸又爱自夸的侠。”

倪蓝:“……”

“虽然我沟通过了,但如果主持人玩阴的,非要问一问,倪蓝,你练跳舞是认真的吗?听说你会在Blue集团周年庆晚宴上开舞是真的吗?”邵嘉琪学着主持人提问的语调。

倪蓝端正表情:“周年庆的活动我现在还不知道流程。学跳舞是认真的啊,人要保持学习的热情,做一个终身学习者。”

“那你对学好跳舞有信心吗?”

“请大家期待我的学习成果。”

邵嘉琪欣慰:“可以。”她接着来,“你对现在网上出现的一个新词怎么看?夸夸侠,这是大家给你起的新绰号,你觉得怎么样?”

倪蓝一本正经:“如果前面加上最美两个字我觉得还可以。”

邵嘉琪:“……”

倪蓝看她表情,就改口:“还挺幽默的。”

没等邵嘉琪松口气,倪蓝又带着虚伪的微笑道:“不知道他们给自己起的什么绰号,键盘侠?”

邵嘉琪:“……”

倪蓝摊手:“不幽默吗?”

“后半句划掉!”

“行吧。”倪蓝一副听话的样子,邵嘉琪看着就来气。

刘综走上了天台,站在那天季勇军站的位置。

又一天要过去了。

太阳已经落下,挂在了远处大厦的后面。

刘综看了一会这黄昏景致,挪了挪位置,想找找季勇军说的什么地平线。但他没找到,只看到一幢叠一幢的楼宇。

刘综叹口气。他点了一支烟,将那烟立在了天台的围栏平台上。

“季队,我们今天问出了一些东西。”刘综对着那支烟说。“那个拉着李广曹下水,扛下金阳所有罪责的宋昌,今天终于松了口。他看到你被谋杀的消息后,吓坏了。他供出了金叔,以换取我们不要放他出去的条件。”

“他说十八年前左右,他认识的金哥。金哥全名叫金培树,跟他是老乡,都是来自临水镇的。他们都混江湖饭,很久没有回家乡了,所以老乡见老乡,挺亲切,很快就熟了。当时金培树带他见了个大哥,叫刘洪江。这位江|哥很有路子,带着他们开始走货。后来慢慢有了规模,开始分工建组织。江|哥出国办货,建立渠道。宋昌找人开了几家商贸公司,用正经生意包装走货,后来有几家没做成,剩下金阳最成熟最隐蔽。金培树负责黑道路子,出货和收钱。”

天色慢慢暗下来,一阵风吹过,点燃的烟头在昏暗的环境里闪了一闪。

刘综跟那支烟说着调查的进度。

宋昌说他只见过刘洪江三次,后来业务跑起来了,就没怎么见到刘洪江的人。听说是出国办货,在外头扎了点立足。而金培树很积极揽权,把国内的事务接下来,刘洪江的很多指令都是由金培树下达的。宋昌对金培树多少有些不服气,但利益让两个人分不开。

“不确定宋昌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如果是真的,也不能确定秃鹰是刘洪江还是金培树,或者,是他们两个人?”

刘综盯着烟头,想起审讯的过程。

有一个疑点是让他困惑的。他问宋昌:“你在怕什么?”

从前怎么问都很义气地一肩担,似是早已经准备好承受这结果。现在他们不过用了点小技巧,就问出来了?这类技巧,季勇军肯定也用过的。

当时不管用,现在怎么了?

“他杀|警|察啊,他疯了!这不是找死吗!没有这么办事的。”宋昌当时就喊。他在昨晚看到了电视新闻,一晚上没睡着。“不该这样的,他疯了。”

“他是谁?谁疯了?”

“不知道。”宋昌摇头:“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多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