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瓷又是一愣,想想也不觉奇怪,毕竟他这姑苏丝商会会长的身份,就算不认识,听说过也正常。

“姑娘是‘如意坊’当家的?”见夕蕴点头,徐瓷笑了下,“呵,想必姑娘也知道,入乡随俗,各地经商都有潜规则。依姑娘的做法来说,就算徐某能容,怕是姑苏丝商会的人也容不下。”

“他们容不下,关我什么事。我一没偷、二没抢,你瞧见没有,下面那些人花了银子都还乐呵呵的,这也算违了姑苏的规矩吗?你们丝商会的人要是真容不下,那就也去找几个姑娘招揽生意好了,我不介意的。”

徐瓷咬了咬牙,开始发现眼前这女人虽然看起来直率,倒是字字句句把人给堵得慌。想了会,他索性赔起笑脸,转开话题了:“姑娘怎么称呼?”

“小如意。”夕蕴掩嘴娇笑,越来越觉得这名字可亲了。

闻言后,徐瓷的脸色青白了下,试探性地问:“你认得杨钊吗?”

“咦,你也认得杨钊啊?不可能啊,他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个朋友叫徐瓷。”夕蕴一副很惊讶地表情,愣是冲着徐瓷狠眨了好几下眼,满脸地无辜迷惘。

“呃算是认得吧,不熟。刚巧前段时间在扬州,听说了杨御史和姑娘的事,姑娘怎么不待在花满楼,跑来这儿经商了呢?”这次,徐瓷笑得更亲切了,有道是要搞定一个男人,就先搞定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

“天宝年间流行妓女从良啊,你没听说吗?我这不就是赶个潮流嘛。杨钊走的时候为我赎了身,还给了我好多银子,然后说让我做点小本生意,除了嫁人什么都可以。那你说妓女还能做些什么,我总不能再去开家妓院吧,要是让杨钊知道怕是会杀了我,我思来想去,这不就开了家像妓院的丝栈咯,这样我的技能能发挥到淋漓尽致,两全其美啊。杨钊还说了,我只管去闯便是,爱去哪就去哪,若是遇上麻烦,告诉他,他会来解决的。你瞧见外头那个‘如意坊’的牌匾没,那字很龙飞凤舞吧,除了我们的帐房先生没人认得,可是没法子啊,那是杨钊赐的牌匾,再丑都得挂着”说着,夕蕴喝了口茶,继续,“瞧我,一说就没完了,徐公子是来做什么的?该不会是丝商会的人对我有意见,想赶我走吧?”

“呵呵,怎么会,徐某只是听说这儿开了家丝栈,颇具特色,来看看而已。姑娘和杨御史的感情看来很好,怎么杨御史没把你带回长安吗?”

“你在说笑吧。你也是男人,外头偷完腥也就罢了,还会带回家吗?我倒宁愿他给我些银子,还是别谈感情的好。”

“你真的是小如意?”

显然,对此,徐瓷依旧是将信将疑。

的确是个很谨慎的人,夕蕴抿唇轻笑,眸光利了几分,“你是需要我把杨钊请来,才打算让我经营下去吗?”

“姑娘多虑了”

“叫我小如意就好,姑娘来姑娘去的,怪讽刺的。”通常说,骗得了自己才骗得了别人,夕蕴很小心翼翼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很直率,杨御史的眼光果然不俗。”是不俗吧,如果不是竞争对手的话,徐瓷会对眼前这个女人多几分好感,“我不会让丝商会的人为难你的,我也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做。如果遇上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只要是姑苏的事我应该还是能帮上忙的。”

“我不会在姑苏久留,是不是就算我不在了,你一样不会为难‘如意坊’?”找仇人帮自己的忙,这种感觉实在让夕蕴觉得爽。

“你要去哪?”徐瓷狐疑地看向她。按理说,新开的店铺,应该会放不下才对。

“还能去哪?你以为我舍得丢下如意坊啊,偶尔总要去长安跟某人汇报下现况吧。”

徐瓷被她这坦率的回答逗笑了,“只管去便是,我会尽量帮你。”

闻言,夕蕴豪爽地敬了他一杯,她知道无奸不商,也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所以压根不指望徐瓷真会帮她什么,只想着能熬过一段日子,把该赚的赚回来,顺利消失就好。怕是徐瓷不会轻易就相信了她的身份,早晚会查出些端倪的。

一直聊了很久,直到打烊的时候,夕蕴才笑着把徐瓷送走。

徐瓷前脚才跨出店门,越蒙地叫嚷声就从后头飘来了:“你疯了吗?他万一真托邱均去问牌匾的事怎么办?”

“那牌匾确实是杨钊的杰作啊。”她花了很多功夫才求来的好不好?

“难道你就确定杨钊不会告诉邱均你的身份吗?”

“说就说呗,到时候银子也赚回来了,呕的是他,又不是我。”

“他会把这仇记在大哥头上。”

“如果如意坊能把我先前亏损的银子赚回来,多半也已经在姑苏立足了。你说,如果扬州的展家丝栈最后吞并了如意坊,会不会让徐瓷有所忌惮?说不清了,赌一赌吧,那些银子我存了好多年了,要是真没了,心好疼啊。”若是赌赢了,或者能为越浩增加些胜算;即便输了,似乎损失也不是大吧。

“”越蒙着实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原以为她来姑苏只是散心,来了才知道前阵子为了展府,夕蕴耗了那么多心力。本觉得她只是为了赚回自己的银子,现在才知晓,说到底还是为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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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谎言是不能乱说的。

谁也没料到,杨钊会那么留恋扬州的山水,才离开没多久,居然又回来了!

更让人没料到的是,杨钊会对展越浩那么念念不忘,他到扬州的第一件事,就是邀了展越浩小聚。

“才多久没见,展当家怎么就清瘦了那么多?”

杨钊屏退了左右,包间里,只有他和展越浩两人,气氛有些诡异。看着眼前一脸憔悴的男人,杨钊禁不住地大笑,心里多了几分莫名的畅快。

“她说喜欢骨感美。”

“她难道还喜欢男人眼睛充血丝吗?”

“嗯,比较炯炯有神。”

“哦”杨钊点了下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尾音拖得很长,“她的喜好真极端。”

“找我有事?”越浩实在没有心情跟他周旋。

“你应该知道她在姑苏吧,怎么不去找她?”

“不想逼太紧,这些年她也累了,如果她想要透口气,想要逃开一会,我可以纵容。我只是想要让她见识下,不是万漠才有风度,我也有。”最后的风度,绝对是最后!往后,他不会再让她想逃。

“啧啧你这话听起来真像个妒夫。要把一个那么爱你的女人气走,也需要一定能耐,还真佩服你,居然做到了。那个跟你春宵了一夜的女人呢,其实我很想看你像当年一样,故作君子的承担起那些所谓的责任,那样的话我能顺利把她带走了。”从徐瓷的口中,杨钊隐约听说了当年展越浩和夏影的事。

“”要忍!成熟男人要懂得忍耐!

“我忘了告诉你,前些天邱均向我求证了一些事。他听说,有个自称小如意的女子,在姑苏大放厥词,说我为她赎了身,还给了她一大笔银子。”

“”不要轻易被奸人挑唆!

“那个女子还说她可以在姑苏随意闯祸,杨钊会替她收拾。我的确很愿意替她收拾,只是有些疑惑,难道你只是用来看的吗?”

“也许是因为我比你好看。”话说得实在很云淡风轻,可越浩的行径很不搭。他忽地就站起身,脸色崩得死紧,双拳紧握,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那模样,简直就想是寒风卷过,强大的杀气足以波及周遭的每一物酒盅被摔碎了,椅子被踢倒了,眼看门也即将毁在他身上了,杨钊开口了:“你要去哪?”

“姑苏。”

“恐怕现在不行,我要你跟我帮我个忙。”

“没空。”

“你现在去姑苏,只会害她前功尽弃。”

“你要什么?”

“朝廷需要卖掉各地库存的布帛,换成轻货运进长安左藏,我需要你收购一部分,只要这事办顺利了,什么都好说。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高价买进,也不会囤仓太久吧。”

好温和的威胁。展越浩知道以杨钊今时今日在朝中的地位,他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了,所有的麻烦全都挤在一块来了。也终于明白没有她在身边支撑着,这种孤军奋战的感觉,是那么难熬。

到底还是爱她爱到如呼吸那般寻常,却必不可少了。

【番外一】扬州杂闻

扬州杂闻半年精选集(即收录了半年来一些未能成功发表的内容)

卷首语

烈阳高照又一年,荷花开了、蚊子泛滥了、人们慵懒了,于是,扬州杂闻的半年精选集迈着轻快的脚步来了。先跟各位扬州城的父老乡亲说声盂兰节快乐,扬州杂闻的全体成员特在这个隆重的节日举办了一个活动。七月十四晚,子时,届时鬼门关将大开,爱好抓鬼的父老乡亲请在子时初准时到街城“向扬酒馆”报道,暗号:还我头来!(语气请尽量表现出哀怨)接头标志即本期刊物附赠的精美绣花针,请在针头上涂满牛眼泪,以便鬼魂识别。

温馨提示:请勿忘带一两银子报名费。(不含保险费)

行程为两天,包吃住,酒水请自带。

领略冬季风情

自天宝元年起,由于气候原因,每年冬日南方时常有因为无聊而自杀的百姓。但据可靠数据表明,天宝三年起,自杀数据直线下降,带着疑惑,本刊成员亲自走访了扬州城的百姓。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贫民农家,皆回答曰:太白山打雪仗,难道你还不知道?

于是,本刊成员亲临太白山,巧遇了当时正在此处打雪仗的盐商会会长严峰。与其同行的还有钱夕蕴,及一干不明人事。这里要特别注明一下,此稿撰写于天宝五年冬,当时钱夕蕴还未嫁。可见,太白山除了是打雪仗的好地方,还是偷情胜地。此山管理处,提供小木屋租借服务,游玩之余还能小歇恩爱,可谓领略冬季风情的最佳去处。

在本刊实地考察成员的再三请求下,终于采访到了严峰,采访过程有些简短,篇幅有限,望大家体谅。大呆(本刊成员化名);严峰,以下简称严。

大呆:请问严会长怎么会想到来太白山游玩的?

严:她拖我来的。

大呆:她是?

严:钱夕蕴

大呆:哦,那刚才我看见你被雪球打到了,现在是不是要回小木屋去换衣服?

严:是的,请让一让。

大呆:好的,马上让。请问钱夕蕴会不会陪你一起去换衣服,你们一般换一次衣服需要多久?

严:你这样我完全可以去衙门告你!我和她只是朋友。

大呆:可是据说你们已经见过双方父母

严:没有,是谣言,我希望你们能理智对待这些谣言。我爹娘死了,小蕴的娘也死了,去哪见?对不起,我赶时间,就这样吧。

短小精悍的采访就这样结束了,严峰很迅速的离开了,当时钱夕蕴尾随在他身后一起进入了小木屋,久久没有在出现。正当本刊成员打算离去时,却见到了扬州新崛起的丝商展越浩,在谢绝了本刊成员的采访后,他也匆匆离去了。比较值得一提的是,展越浩此行居然没有女子随行。

可见,太白山所展现出的冬日风情,足以让所有人忘乎所以。

长安上空惊现不明物体

都城长安,富甲天下,可是近日来,经常有可靠人士告知本刊,曰:长安上空,时有不明物体出现。其外形酷似风筝,又形似人类。本刊为此,特与善观天相的关添象大师取得联络,据其称:天现异物,恐有大灾。

为求报道的真实性,本刊特派驻长安的成员蹲首了三天三夜,该不明物体终于再次现身。究竟是千古之谜,还是人为使然呢?请随扬州杂闻探求真相。

本刊所有成员赶到长安的时候,客栈已经爆满,据说都是为了观此异物而来。于是我们露宿街边,在卯时左右,工夫不负有心人,不明物体再次出现。我们一路跟踪追查,在城郊的密林中,找到了线索。当时天色渐亮,只见林中有一男子赤脚狂奔,速度之快,无人能出其右,足以与风媲美。该男子一袭白衣,相貌美如仙子,手中紧握一根手指粗的麻绳。当时围观的人中,曾有人认定其一定是神仙下凡。为彻底打击封建迷信思想,我们追根溯源,连续奋战了两天两夜,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该男子手中麻绳所连接的,正是那个困扰长安百姓多日的不明物体,而让我们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不明物体竟是一个女子!

本刊成员抢占先机,与该女子亲密接触恳谈了两个时辰。该女子声称自己名曰小白(化名)于某日一觉睡醒后,便发现自己身在长安城了。小白是个行为举止很怪异的女子,据其透露自己是穿越来而,来自遥远的2008年。而小白在长安城上空飞翔的真相是利用了纸鸢原理,她表明这是受一部大制作电影的启发

对于小白所说的一切,本刊成员尚还不能明白,特刊登出来,如有明白真相者请速与本刊取得联系,无重赏!

杨贵妃频繁出入华清池的真相

杨贵妃得宠了,骊山成了旅游胜地,寿王成了无数女子同情的对象。杨贵妃效应,产生了空前的反响,这是之前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然而,人无完人,坊间近日开始传出一则流言,称杨贵妃频繁出入华清池,实为消除狐臭。

这是真的吗?本刊经由好心人士引荐,采访到了其兄杨钊。

杨钊表明,杨贵妃非但没有狐臭,且只要一出汗,身上还会散发出奇异香气,很是撩人。而其之所以频繁出入华清池,也不是因为洁癖,真正原因是,为了让一名画师将贵妃出浴图画下来,流芳百世,供后人瞻仰。据悉,此画师画工了得,然而杨贵妃却屡屡退稿,原因是画师将其刻画的太胖了。看来,写实风已经被官方否决,抽象派即将崛起。

根据引荐杨钊给本刊的好心人士多方沟通,杨钊已答应,当贵妃出浴图画成之后,将会把首发版权赠予本刊。

各位父老乡亲们,敬请期待。

扬州城野狗泛滥

连日来,扬州各地每夜幕降临,即狗吠不止。时常会发生野狗猝死街头的事件,扬州百姓不堪其扰,连名要求扬州杂闻找出原因。

本刊全体成员临危受命,就此现象,特向禽兽研究协会取得联系。该协会自天宝元年建立,曾成功人工繁殖过百战百胜的蛐蛐,名曰:斗战圣蛐。关于这次野狗泛滥,集体狂吠的现象,该协会会长表示,这是禽兽交配期的正常现象,望广大百姓理性对待。至于以往为何没有这样的现象,禽兽研究协会会长称:这是多方面原因使然,譬如气候,以及雌雄分配不均等。禽兽保护协会呼吁,请百姓们不要大肆屠杀,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如有百姓实在忍受不了,专业人士建议:可以去灵为斋购买最新上市的胭脂,此类胭脂一旦狗误食下,会无法出声,不能再吠叫。如有用剩的,还可以用来妆点自己,可谓一举两得。

本刊已询问过灵为斋,此胭脂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如有特殊原因导致不方便购买者,可联系扬州杂闻,我们将开展团购服务。

五十两黄金,让春宫图销声匿迹

最近在全唐范围盛传的唐版春宫图,其传播范围之广、波及人数之多,一再让各省百姓瞠目结舌,可谓高潮迭起。有不少知名青楼女子的画像,出现在了春宫图上,甚至展现出了各种姿势和风情,一时舆论纷纷。本刊全体成员在此呼吁,请大家理性看待这些事情。我们联系到此次事件中受害者最多的花满楼的老鸨,请她来表态一下。

“我想,只要稍大脑的人,都不会相信那么荒谬的事!”

因为是初次见面,所以这次见面的气氛有点尴尬,本刊以花满楼最近生意如何,捅开了那层窗户纸。个性直率的老鸨冯月本色依旧,厉声指责听信流言的人乃无脑人事,“我想,只要稍有大脑的人,都不会相信那么荒谬的事。”当我们问及她为何那么肯定春宫图实乃作假时,她表明:“我们花满楼开门迎客,里面的姑娘也不是什么养在深闺里的,有银子就能见到,这种情况下,只要见过她们的人,都可以画下她们的脸,然后移花接木成各种姿势。有一点必须注意,春宫图中涉及的很多体位都是高难度的,甚至是理想化的。我们的姑娘不是练杂耍的,做不到!”

“花满楼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要感谢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

当情绪稍稍稳定后,冯月又称:“此次事件,花满楼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要感谢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因为她们不遗余力的宣传,导致花满楼的生意蒸蒸日上,男人们在义正辞严的同时,还不是他妈的照样嫖妓。”在此之后,本刊特派员去花满楼观察了一天,确实如冯月所说,花满楼的生意比先前更好了,出入的客人中,甚至有很多都是对春宫图进行过大量批判谴责的正义之士。

“如玉愿意出五十两白银,悬赏画有其肖像的春宫图”

在会见冯月之前,本刊即接获消息,称稍后春宫图中还会出现花满楼头牌如玉,就此问题,我们对冯月进行了采访。冯月表现的相当激动:“关于这件事,我和如玉商量过,如玉一直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且每次出现都有薄纱覆面,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全貌。如玉愿意出五十两白银,悬赏画有其肖像的春宫图,为自己辟谣的同时,也为花满楼众姐妹讨回公道。我坚信,我们的这一举措可能会使春宫图从此销声匿迹,想要寻乐子的人,还是直接来花满楼比较好,窝在家里闷骚是会骚出毛病的。”

展越浩益州偷情 夫妻感情濒临破灭?

展越浩高调迎娶钱夕蕴,曾在扬州城内掀起不小的波澜,关于两人的婚后生活,一直都是众说纷纭。两位当事人,从来不愿露面表态,也留给了外界更多遐想的空间。据悉,半月前展越浩前往益州分号,本刊某成员一路尾随,意外发现展越浩风流本性依旧,婚后同样不见收敛。

在处理完分号事宜之后,展越浩经友人介绍认识了益州知名歌妓陆仪,当晚,便在其香闺逗留,直至三天后才离开。事后,该成员立刻与扬州杂闻总坛取得联系,我们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其妻钱夕蕴,在得知整件事后,钱夕蕴称:“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性生活也很协调,我相信,我夫君和陆姑娘只是朋友。”

在本刊的一再追问下,钱夕蕴渐渐放下防备,第一次公开袒露夫妻间的众多秘事。

“我知他长短,他知我深浅”

言谈间,钱夕蕴一直都笑得很开心,看得出还处在新婚燕尔的甜蜜中,她说:“我夫君私下里是个很可爱的人,也很疼我,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谢谢大家的关心。”之后,我们聊了很多,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因此整个气氛一直和谐。夕蕴很滔滔不绝,当问到他们之间是否真的互相了解时,夕蕴有些羞赧,“我知他长短,他知我深浅”

各位父老乡亲请不要误会,夕蕴这句话是建立在我们正好聊到展越浩的头发,以及她东园那潭湖水的基础上。

“我和乔嵩只是朋友”

前几天有人亲眼目睹钱夕蕴和益州米商乔嵩私会,就此事,我们也对夕蕴进行了询问,“你和乔嵩私会的事是不是真的。”夕蕴答:“是的。”她很坦率也很配合,和传闻中有很大出入,本刊渐渐问及敏感话题:“你们这样各管各生活,难道不怕夫妻感情破裂吗?”听闻此话后,夕蕴笑了很久,才答曰:“我和乔嵩只是朋友,确切的说只是朋友的朋友,是严峰引荐的,并没有其他关系。何况,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彼此信任上的,不可能因为谣言而破裂,我不舍,他也不舍。”

《二两娘子》安思源ˇ第三十五章ˇ

又是展府,又是这栋院子。

杨钊静立在窗边,园子里秋菊盛绽,这菊开得正张扬,像极了某人。

良久,杨钊长吁出一口气,转身扫了眼身后站着男子,像是自言自语般地笑叹,“她不在,怪冷清的呢。”

“她?”闻言,静候了他半晌的吴越愣了下,慢慢才反映过来:“是说大嫂吗?”

“那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杨钊没有回答他,先前颊边的笑意也不见了,眉宇见忽地添了道冷冽。

“我听东叔说,杨御史想让大哥买下各地库存的布帛,大哥也答应了。只是,展府可以调动周转的银子着实不够,我看最近大哥忙着四下奔走筹银子,人也清瘦了不少,大嫂又不在他身边,怕他撑不住。那批货的数量实在太大,我可以给杨御史介绍些姑苏的丝商帮着一块收购”

“清瘦吗?很好啊,展越浩说你大嫂喜欢骨感美。对了,你说的姑苏丝商是徐瓷?”

“嗯。他昨晚就到扬州了,本想亲自来拜访杨御史,只是因为他跟大哥之间有些误会,不便来展府”

“你觉得我为什么清空库存的布帛,换成轻货运往长安?”杨钊略显不耐,打断了他的话。

吴越犹豫了下,摇了摇头,倒也不是真不知道,只是不敢直说而已。想来,该是为了讨好皇上,制造出左藏存粮丰足,百姓年年有余的场面吧。

“如果我说,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搞垮展越浩,你信不信?”

“搞垮大哥?你为什么?”在吴越看来,杨钊是个阴晴不定的人,着实令人猜不透。

“难道你和徐瓷不想看他垮吗?”

“我”吴越吞吞吐吐的,猜不透杨钊的心思到底如何。

杨钊笑看着他,“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跟展越浩既然兄弟,为什么不同姓?”

“是同父异母,我娘姓吴,是个风尘女子,不配入展家的门。直到爹去世,大娘和大哥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大娘容不下我,大哥就在外头为我买了栋宅子,时常会跟夏影来看我,大娘和夏影去世后,我才住进展府。”其实大哥鲜少会来看他,反而是夏影,隔三差五的就会来陪他。

她说:长嫂如母,你大哥忙,自然该是我来照顾你。可她不知道,他压根就不想把她当作大嫂看待。

她说:你大哥是个商人,得罪的人多,所以我得为他行善积德。夏影每日一善,他就陪着她一起,直到如今,她不在了,吴越却依旧坚持为了她行善。

“你爱过人吗?”杨钊忽然问。

打断了吴越的回忆,“没有。”

“那你应该还恨着你大娘吧?说不定也恨着你大哥?说起来,你大娘的性子倒是和她有些像,爱里头容不下一粒沙。只是你大娘确实偏激了些,你既然从未爱过,也的确理解不了。”其实杨钊也理解不了,相较之下小如意的性子虽然也霸道,但似乎对展越浩的那双儿女还颇为照顾。

“是恨。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就可以完全不顾其他女人的幸福?那又怎样,男人依旧会风流,就好像展越浩,从前负了夏影,而今又这样对方夫人,她钱夕蕴难道就能坐稳这展家大夫人的位置吗?就算坐稳又如何,还不是要为他挡一辈子的桃花劫!”

看着他那副激动的模样,杨钊不禁失笑,“他们俩到底是谁在为谁挡桃花劫,还真说不清。好了,既然话都说开了,也没什么好饶的了,你特意来找我,难道只因为徐瓷要见我?”

“确实只是想帮徐大哥约你。”

“目的呢?”

“他想帮你,大哥能给你的,他也能给。他不要任何回报,只要你趁这次机会,把展府抽空就好。”

“抽空展府?”这话在杨钊听来甚觉好笑,“你太低估你大哥了。”

“以杨御史能力,要搞垮一个商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吴越沉着声,口吻里含着一丝阴鸷。

“也许吧,重要的是我愿不愿意这么做。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不愿与小人共谋。何况,我曾答应过一个人,不会为难展越浩,我不想跟她变成敌人。”

显然,吴越误会了杨钊口中的那个“她”,只以为他说的是展越浩。他忽然有些后悔向杨钊坦诚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恨意。原以为他们会是同道中人,现在看来,他更像是中了杨钊的套。

“好了,我要睡了,你也回吧。”

“你真的不愿见一下徐瓷?”吴越仍旧不死心,都走到这一步了,他没有退路。

“不见了。如果他非要帮我,那就麻烦你转告他,把如意坊当家给照顾好。”

“那我不打扰了。”

“等下。”就在吴越转身前,杨钊又开口叫住了他,“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下。负了夏影的人不是展越浩,而是你那个徐大哥。你真该跟你大哥好好学学,男儿家重感情是应该的,但也要懂得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