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蹲在插排前研究，随口回答：“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就喜欢网红脸，活蹦乱跳的，她朋友太乖了，跟我玩不到一块去。”
杨楠看了沈轻一会，确定不是作假才放下心来。
随后拽着沈轻坐在沙发上：“你之后的一个半月就住在我这里。”
沈轻看了看周围猪窝一样的环境，撇了撇嘴。
“我再送你一双鞋。”杨楠补充。
“然后呢？”
“你说，你也算是帮过顾若的人了，她是不是得对你有点感恩的心。你帮我找她说说，让她帮帮我呢？”
“顾若？那个丸子头？”
“你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对啊。”沈轻小声嘟囔了一句，“顾若，哦……叫顾若。”
说完拿出手机来看微信列表，翻了翻后问杨楠：“你有顾若微信号吗？”
“没有。”
“我想想办法吧。”
“行。”
“满天星？”
“就你那个码得八千吧？”
“我盯了很久了，七千九百五十块。”
“滚。”
“你果然对师筱卿不够喜欢。”
“我自己追！”
沈轻和杨楠聊了一整晚的人生理想，撑杆跳和跳高，还有就是换项目的利弊。
两个人到了凌晨才睡觉，一大早沈轻从杨楠家里跑到学校，还有点没睡醒呢。
他走到了食堂，看着食堂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于是走了出去，打算找杨楠帮他去2中打份早餐。
结果杨楠到2中后，还受了伤就堕落了，这个时间还没起床呢。
他走到了2中围栏边等着，等了能有十分钟后，终于看到顾若走出来检查卫生了。
他对顾若勾了勾手指，示意顾若过来。
顾若想着，她和沈轻也算是熟悉了，再躲着沈轻不太好，于是走过去问：“你有事吗？”
“我等了你十多分钟，就不能给我电话号？”
“你等我干什么啊？”也不提电话号的事情。
沈轻掏了掏口袋，给了顾若五十元钱：“我们食堂没有早饭了，你帮我打一份。”
顾若没收钱，只是说：“不用的，你吃什么？”
沈轻想了想，估计他现在能吃的东西也不多，2中的饭菜不一定达标，于是回答：“粥，白米粥就行，再来三个馒头。”
“好。”
顾若回答完就朝着食堂跑了过去。
2中的食堂早晨提供的食物，大多是给高三的学生准备的，走读生偶尔也会过来打饭。
不过不至于出现像体校那种没有饭菜的情况。
顾若帮沈轻打了两份粥，她知道2中的白米粥很稀，这些勉强够。
接着又买了三个馒头，怕沈轻个子高不够吃，又给他买了两个花卷、两个葱油饼，还点了一份小咸菜。
想了想后，又打了一份云吞。
买完之后刷了饭卡，顾若又拎着跑了过去。
沈轻站在围栏外看到顾若递出来的东西都震惊了：“你喂猪呢？”
“你一定非常能吃吧？”
“是什么给你这样的印象的？”
“杨楠和你差不多高，就超级能吃。”
沈轻看了看，把云吞和葱油饼返给了顾若：“这两个你留下吃吧，我要参加比赛不能乱吃东西。”
“哦！兴奋剂什么的吧？”
“算是吧，总要注意一些。”
沈轻拎着东西要走，顾若又突然叫住沈轻：“你是练什么项目的？”
“跳高。”沈轻回答了自己新改的项目。
“你能教我一点点诀窍吗？我期末体育考试不及格，这样会耽误总成绩的。”顾若愁得不行，双手扶着栏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沈轻看到顾若看着他的模样，总觉得顾若像被主人无情关在笼子里的小狗。小狗狗眼巴巴地看着主人，期待主人跟她玩。
沈轻扬了扬眉，点头回答：“行啊，你放学之后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我们田径馆里练。”
“去你们学校？”
“嗯，田径队的大多去集训了，留下的都是小朋友，放学之后馆里就没有人了，放心吧，没事。”
“哦……”顾若也没多问，想了想期末考试，还是点了点头，“好。”
顾若的体育是真的不好。
体育老师还非常严格，不及格还要补考，她八百米就没及格，过不了多久八百米还要补考一次。
还有就是折返跑、跳高、立定跳远这几个项目。再不及格，顾若的期末成绩会非常糟糕，顾若想一想就觉得头疼。
2中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体育也是其中一部分。
计算总成绩的时候，体育分也会算进去。
好几次考试成绩出来了，顾若前面的分数非常好看，最后却排在了第五名到第十名的位置，就是因为体育成绩实在太差了。
她想着，八百米和折返跑咬咬牙也能坚持，跳高和立定跳远她就会凭着感觉蹦，然而完全不行。
所以她壮着胆子请教老师来了。
学校里是有一个杨楠，但是杨楠身上有伤，而且在顾若的概念里，就算是追闺蜜的男生，她也不能轻易靠近，这样不太好。
放学后顾若检查完分担区，不太确定沈轻说的在那里等，是在2中学校里面，还是在两校之间的过道间等。
她想了想，还是绕了一圈去了过道等。
入了冬就开始冷了，顾若穿的多，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之后背着风站好。
转过头就看到体校场馆外面的爬山虎已经枯黄，伶仃的几片绿色的叶子顽强的残留着，其余的地方也只剩下脉络在墙壁上固定着。
她记得夏天的时候，体校这边墙壁上的植物非常好看，还有蔷薇花，可惜他们进不去。
这个时候沈轻从校园里走了出来，步伐不急不缓。
依旧是之前的迷彩大衣，穿着一条黑色的工装裤，脚上是绿白黑搭配的AJ。
明明只是简单的走路，沈轻还是走出了电视剧里老大出场的气魄来。身后就是夜幕降临前最后的一丝晚霞，少年似乎撕开了天际，从远至近。
他站在体校的围栏里说道：“过来，我扶着你跳进来。”
“啊？！”
“我虽然走读，但是出去就回不来了。我们学校周一到周六都不开校门，我们出不去，你也进不来。听我的，先上来这个台子。”沈轻手还放在大衣的口袋里，用脚尖踩了踩水泥台，开始教顾若跳围栏。
顾若伸手扶着围栏试了试，接着就像两个人第一次相遇一样卡在了中间。
只不过这次沈轻围观的角度换了一个面。
沈轻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先下去。”
顾若只能先下来重新站好。
沈轻从体校里面跳出来，接着走到了顾若的身后，拎着顾若的腋下，拎小孩一样地将顾若拎了起来，举上去后告诉顾若：“你先骑在围栏上。”
顾若一边努力骑在围栏上，一边在心里道歉：我不该祈祷体校的院墙有三米高，我错了。
等顾若骑在围栏上了，沈轻又跳了进来，站在下面说道：“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我不敢。”
沈轻只能走过去伸出双臂来，说道：“我能给你拎下来。”
顾若坐在围栏上，高度挺高的，沈轻只能去扶着顾若的腰。
结果顾若非常不争气地开始笑，身上的痒痒肉可真多。
“你往我身上倒。”沈轻无奈地说。
顾若也觉得，她不能一直骑在这里，暗暗给自己打气，接着扶着沈轻的肩膀往他身上倒。
沈轻接住她之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身体，抱着她，给她接了下来，接着放在了地面上。
顾若赶紧收回手。
她刚才是不是抱沈轻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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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
顾若站好之后看向沈轻，一个劲整理自己的衣服，稍微有点不自在。
她刚才被沈轻抱得结结实实的，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生这样拥抱呢。
沈轻完全没在意，指了一个方向说道：“这边。”
顾若不再自作多情，跟着沈轻往田径馆走。
现在是体校休息的时间，路上还是会有体校的学生出现。
沈轻在体校很出名，很多人都认识他，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走还会窃窃私语。
顾若觉得自己2中的校服非常显眼，就戴着帽子努力挡住自己的脸，还跟沈轻错开了一个身位，这样不会太张扬。
结果沈轻终于舍得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拎着顾若的衣服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同时放缓了步子。
估计是当顾若腿短跟不上他了。
走进田径馆后沈轻打开了灯，问顾若：“你们及格的标准是什么啊？”
“八百米4分38秒。”
沈轻点了点头，还挺合理的：“你多少？”
“5分29秒。”
沈轻看着顾若许久没说话。
沈轻和杨楠他们不是专门练跑步的，都能做到八百米在两分三十秒之内完成，较劲的时候可以两分十秒内。
八百米跑了五分半钟，她中途去吃了个饭吗？
“跳高呢？”沈轻又问。
“一米。”
“一米？！都能跨过去吧？！你来这里跟我学？”沈轻还真的是被震惊到了。
“我过不去……”
沈轻带着顾若到了跳高的训练场地边，调整了一个高度：“试试。”
“这是多高啊？”
“八十厘米，不能再低了，再低就比垫子都低了。”
“我试试。”
沈轻双手环胸，看到顾若表情严肃地站好，接着直线助跑，直接跳起来准备跨栏。结果脚踢在了垫子上，最后扑倒在垫子上，杠也掉了。
顾若爬起来问沈轻：“我是不是没救了？”
沈轻沉默了十几秒后回答：“没事，都是垫子的错，我去给你换个垫子。”
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绝望。
顾若在做学徒方面非常有觉悟，立即自告奋勇地说：“我帮你拿！”
说着跟着进了仓库，伸手去拎垫子，纹丝不动。
沈轻就站在旁边看着，顺便鼓励她：“加油。”
顾若见沈轻不来帮忙，再次试了试，终于拽动了。
沈轻走过去让顾若让开，把顾若拽的那个距离又推回去了，接着走到了另外一边，双手一压手推车，就直接推着垫子走了。
顾若站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这个坏心眼明明知道可以推车，为什么不告诉她？！
好吧，她再次为自己嘲笑沈轻被垫子压而在心里默默道歉。
之前跳高的垫子，是给他们特意准备的。
毕竟队里平日里练习得可以的学生，都是从二米高多的地方落下，跳高落下的姿势很容易伤到颈椎。
除了平日里练习压腰、定点后抛，还有就是重复原地过杆的动作，垫子也至关重要。
他们学校田径队非常出名，设备也完善，垫子都是专门定制的。
现在沈轻带着顾若去了旁边初学者的场地，换上垫子后说道：“平时十一二岁的小朋友在这里跳。”
“哦……”
顾若再次被嫌弃了。
“你都是跨越式吗？”沈轻站在一边看。
“对，我不会背越式。”
“我给你做个示范？”沈轻指着问。
“好啊。”
沈轻态度特别好的给顾若坐示范，同时还在讲解：“你助跑就有问题，初学者像我这样从内侧助跑，在这里有个弧度，接着跳过来。”
顾若看着沈轻助跑后，轻而易举地跨过了80厘米的高度，还给沈轻鼓起掌来。
沈轻都觉得丢人。
“助跑你六到十步就可以了，像我现在是十到十二步，速度由慢至快。”沈轻说完，在助跑的点一步一步地给顾若讲解。
“助跑的时候，脚尖在这里，看着我，身体的重心在这里……到这里倒数第二步，放脚。”
顾若按照沈轻说的，重新助跑到了杆前就停住了，问：“对不对？”
沈轻原本在笑，结果顾若回头的瞬间收了回去。
“挺好的。”沈轻回答，虽然像扭秧歌的时候闪了腰，“你会背越式吗？”
“我一直不敢试，觉得跨越式还能简单一点。”
沈轻对顾若勾了勾手指：“你来这边，我在那边示范没有感觉。”
说完，他调整了之前场地的杆子，调整到了一米八的高度。
顾若就眼睁睁地看着沈轻调整杆子到了比她还高18厘米的高度，接着走到了助跑的位置：“我给你示范内侧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