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今日出门去选王妃去了”,另一位小厮撞了撞身旁大吼大叫的小厮,语气稍是软和,“长公主,这是老夫人吩咐下来的命令,小的们也不能拿您怎么样,只是…老夫人怪罪下来,咱们都是要背赶出王府的,您看…”

这种身不由己,听命于人的感觉,莫念自然明白。

所以,她亦没做刁难,而是问说:“老夫人吩咐下来的活计是什么,我去做便是了。”

说着,走到水盆旁抹了把脸,随即走了过去,挽起了衣袖,“走吧。”

两位小厮对望一眼,朝后对那侍女道:“还不给长公主领路去。”

几个侍女勾头称是,走到莫念面前道:“长公主随奴婢们来。”

梁莫念随着她们的脚步向前行,待走到那方才大吼大叫的小厮面前,见他一脸莫宁紧张神情,便笑道:“既是老夫人的吩咐,我自然不会责怪于你们,更不会向王爷提及半分,只是…我归时,能在我房中备上沐浴热水就…”

“是,是,小的明白。”

“如此正好。”

梁莫念说完就随那两个侍女去了一间布满绫罗绸缎的屋子,屋中有几个侍女们正在张罗忙活,叽喳不停聊天,见莫念前来,都纷纷住了嘴,唤了声长公主后,一阵缄默。

“长公主,老夫人说,今晚之前您必须将这件衣裳完工了。”

侍女说着,递上了一块上好的蚕丝红绸,桌上是许多鲜艳的金色丝线,熟悉刺绣手工之人望一眼便明白,这是做喜嫁衣才用的上的物什。

梁莫念走到桌旁,看到桌上摆放着的图示,笑了笑,“这是王妃喜服?”

侍女点头,不敢吭声。

没有继续相问,莫念坐了下来,拿起阵线,掂起乍眼的红绸死布,一针一线绣起来——

侍女们见状,纷纷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梁莫念抬起头,看到日出东升,停下了手中动作——

当日第一次嫁来凉王府,惨遭司徒老夫人一番毒打,听闻司徒凉休了自己后,竟也给了司徒老夫人整治,虽只是苛了她平日的花销,但对司徒老夫人来说,已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这么大摇大摆的再次入了凉王府,还要嫁做司徒家的人?

为王妃缝制嫁衣,倒是不错的羞辱方法。

但对梁莫念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因为,从这次进入凉王府开始,她就没打算要与司徒凉相濡以沫共度余生过。

这,是救千夜必须要待的地方,这,也是她与那人约好的地方。

垂头,鲜红色的衣确实乍眼。

恍惚间,她竟是忆起了第一次遇见司徒凉时,那双湛蓝绣着梅花的靴子。

靴上绣着几多点点梅花,清新雅致,却不失气度。

他的眸子沉如古潭,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就连那笑靥,也是倾国倾城,沁人心脾。

耳边,仿佛又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如沐春风的询问声,“你就是本王的妃,梁莫念?”

梁莫念心中猛然一窒,瞳孔下意识收紧去掩那充斥而来的酸意。

指尖一痛,她茫然低头看去,原来没有察觉间,指间被针扎破,涔出了鲜红的血滴来,艳丽如霞。

原来,梁莫念不是分毫不在乎的…

撕心痛虐

一日辛劳,嫁衣已完工大半。

梁莫念伸展了疲惫的身子,走出门,就见方才那两个小厮候在门前,面有难色,“长公主…”

莫念侧头询问:“怎么了,莫不是老夫人又派了活计给我?”

小厮摇头,“老夫人宣您到房中去。”

梁莫念眼皮猛然跳了一下,心中颇感不详,再加上身心疲惫,心头浮出了一层担忧,“你去回话,言说莫念稍后便到。”

“老夫人说即刻将您带到房中去,还说…王爷明晚才归,要您,还是及早去了好。”

莫念咬唇,硬着头皮跟随小厮走了过去。

看来,这司徒老夫人并非心胸宽广之人,一次惩罚便忌恨至今,她必须谨慎才是。

由人引路,须臾,走至司徒老夫人房屋门前,只听到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两位王府女管事眉眼一扫,纷纷说:“长公主进来,你们都下去吧。”

小厮离去,莫念脚刚迈起跨门槛,只感觉手臂突然被拽住,生生向屋内扯去——

腰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她脚步一滑,重重跌到了地上,手臂划破了皮。

朝上看去,只见司徒老夫人手中执着茶杯,慢悠悠缀饮着香茶,冷笑一声,道:“梁莫念,你怎还敢进我司徒家门?”

梁莫念扶住臂膀慢慢起身,拭去身上污垢灰尘,清楚答道:“这婚事,是王爷向皇上请的,司徒老夫人这么想知道,直接去询问司徒凉岂不是更清楚?”

“还真看不出,你长公主是个伶牙俐齿的…”她鄙夷一笑,搁下了茶杯,“贱人。”

莫念眸中怒光一闪,却仍是忍耐,“我敬你是司徒家老夫人,此句,便不予夫人追究了。只是不知,夫人叫我来此是有何事吩咐?”

“嫁衣,缝制的如何了?”司徒老夫人立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她,“那是我们司徒家正妃所着妃裳,若是有一分差错,一处大意,老身定要追究的。”

“明日许可完工。”莫念笑意盈盈的答着,看不出半分妒意,“若是老夫人唤莫念来此,是担心嫁衣之事,那也要明日完工之后才能呈上让老夫人检看,莫念先告辞了。”

司徒老夫人看着她那张脸面,突然诡异一笑,朝身旁管事使了眼色,“我这里,是你走就走的么?”

哐哐哐几声巨响,厚重的门与窗全被关上了,从内屋中走出几手拿各式刑具的女管事,将莫念围了起来,候着司徒老夫人的吩咐。

莫念心道不妙,退步道:“老夫人如此,就不怕王爷归来时向莫念询问…”

“老身只是照规矩办事罢了”,司徒老夫人挥挥手,指着正中那位管事道,“嫁来咱们司徒府,自然要是清白身子,你们两个,为长公主验身。”

“不…我…”莫念还未说话,就见那两位管事拿布绸封住了她的口,将她双手绑了起来拉至头顶,强硬的扒下了她的裤子,分开了她的双腿…

“唔…”

一股屈辱感袭至莫念心头,她奋力挣扎着,两腿猛然蹬着,踢开了拽住她脚跟的管事,身子缩成一团朝角落里退!

“这么急于反抗,看也知道早已不是清白身子,两年前就让男人累死在你那榻上,怎配入我司徒家门”,司徒老夫人哼一声,下令道:“罢了,不必检验了,直接上刑,治她就不贞不洁的罪孽。”

话音一落,管事们拿起了竹制夹板,夹住了她的手指,除去了她的鞋子,夹住了她的脚指…人说十指怜心,现今所有的夹板一同拉紧,痛的莫念一个闷哼,险些昏了过去。

口中被堵,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靠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来缓解疼痛。

“长公主果然是宫里打磨出来的人儿,看这夹板在身,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司徒老夫人残佞笑了,“拿针来。”

莫念抬头看司徒老夫人,不懂为何她会这么恨自己,眸间露出了不解。

像是读懂了她的眼神,司徒老夫人起身,迈着缓慢步伐徐徐走到了她身边,轻言说道:“长公主,是不是觉得老身对你太过狠毒了?”

莫念喘息着,感觉她的手落在了自己面上,看着自己面容的那双眼睛愈见狠毒,“欠下来的东西,怎可能是简单就还了的?云想容!”

“母…”睁大双眸,莫念看着司徒老夫人,忽忆起季玲珑所说的话语,母妃一心眷恋司徒炎,不惜曾做下许多残忍之事,那么,眼前的司徒老夫人…

“我的孩儿,守了十月的胎儿,刚一出世,就死在了云想容手里”,司徒老夫人眸中是愤然昭彰的怒,“炎哥心里只有凉儿已过世的娘亲,当我有了子嗣那一刻,心中是有多欢喜你知晓吗?可炎哥还没来得及从边疆回来看上我那孩儿一眼,就在云想容怀中忽然没了呼吸…全是她的错,她一直觊觎炎哥,所以才故意接近我,企图害死我腹中孩儿…”

司徒老夫人双眸眯着,有些狂乱的佞冷,她冷笑一声瞪着梁莫念,“你是她的女儿,就连这张脸,都相似的让人恍惚。现在,你要入我司徒府,老身,会这么好心让你嫁来么?”

莫念十指仍是剧痛,紧皱着眉头急促呼吸忍痛。

司徒老夫人看到有管事拿来了针盒,随手捏过了一根,弯身低语:“长公主,你若是大命不死,尽管向王爷告状便是,老身我早已活足了。你若是死了,不要怪我,到地府里去质问你那恶毒至极的娘亲罢!”

说着,狠狠的将银针插了进去——

几个管事随之跟上,将银针插入了莫念身上几个极痛大穴,曲池,天池,肩井、天宗、中脘、人中、承山、承筋…十几个穴被刺入银针,莫念痛的分毫动弹不得,挣扎不得,痛苦双目泛起了血红色。

艳丽的血珠,从她的手指与脚趾缝隙中溢出,向下滴落,地上一片血红,怵目惊心。

前来相救

艳丽的血珠,从她的手指与脚趾缝隙中溢出,向下滴落,地上一片血红,怵目惊心。

一人执短鞭,开始抽打莫念。

鞭子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莫念疼的几近昏厥过去,一处处痛苦剧烈,再有那浑身被刺了银针的痛穴发作,让她频频在痛楚中挣扎,昏迷后便被生生痛醒。

她隐忍着,脸色白如纸片,大口喘着气,咬在口中的白色绸布隐隐透出了轻微的红…

定是太痛,将自己的唇舌咬破了。

司徒老夫人稍稍退却了脚步,冷眼瞧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恨意却得不到半分减少。

因为明白凉儿一定会休了她,所以应承了一开始的婚事,让她背上贱妇的骂名,让她毁了容貌,受尽了折磨,却还是不能毁灭自己心中一份的恨意。

听闻凉儿要二次娶了这个女人,就算不为自己,不为早已死去的炎王妃,也为现今的凉儿,她绝不能让他娶了这个叫做梁莫念的女人——云想容的女儿!

想着,司徒老夫人一声喝止,走上前,拽下了莫念口中早已被血染红的绸布,扔到了地上。

“长公主,若是现在…你说出一句恨自己母妃的话,也许,我会吩咐她们轻一些”,司徒老夫人直直立在她面前,风韵犹存的容颜间满是自负,“若然,求饶也好,看你这张脸面对老身求饶,老身也许会心疼…”

“不…”

梁莫念咬着唇,嘴角噙着血丝冷笑,拒绝,“不管母妃是怎样,她始终是我的母妃…”

母妃,是她心中唯一的温暖,十八年来里,自己待过的温暖怀抱,只有母妃而已,会对自己呵护问暖的人,亦然只有母妃,所以…

“老夫人心中有恨意,但却不能将这恨意施加在他人身上”,莫念沉沉呼吸,只觉眼前一片血色模糊,有些看不清眼前,却仍然坚韧道,“再重的刑罚,我梁莫念…定然…会活下去,绝不会…被你打死的。”

活下去的信念太过强烈,此时已强烈到掩盖了身上所有的痛感。

司徒老夫人闻言,脸色青红交错,怒意更甚,她嘴角冷冽一抽,高言吩咐,“给我打,都过来,所有的刑具都用上来,谁能让这贱妾承认她母妃云想容的低劣卑鄙,重重有赏。”

几个管事对视一眼,纷纷上前,围起了梁莫念——

就在梁莫念闭上眼,心有绝望之时,只听得门外一声急促喊声:“老夫人,魏侯来访王府了。”

“告知说王爷不在,赶他走。”老夫人扭头答,语气愤慨。

“魏侯爷说是来见长公主恭贺新喜,今日定要见到长公主…不知是府中哪个小厮说露了嘴,说是长公主被老夫人您叫到了房中…现在魏侯爷他…正往您这儿来呢…”

不识眼前人

“魏侯爷说是来见长公主恭贺新喜,今日定要见到长公主…不知是府中哪个小厮说露了嘴,说是长公主被老夫人您叫到了房中…现在魏侯爷他…正往您这儿来呢…”

司徒老夫人闻言,怒意收敛,眼前闪过一道惊慌,她左右踱了几步,连忙吩咐:“还不将屋中收拾了,老身前去迎魏侯。”

“夫人,这长公主…”

“王爷回来还需些时候”,司徒老夫人气急败坏,“你们几个将她抬走,从侧房送回客房里去!”

管事听罢连忙称是,将满身是伤的梁莫念抬了出去——

司徒老夫人打开房门,远远看到魏南萧由远快步走了过来,手中提着的是贺礼的玉制物品,他一见她等在门前,颔首行礼道:“老夫人,臣这厢有礼了。”

“听闻魏侯亲自前来贺长公主新春之喜,还真是情意深切啊!”司徒老夫人脸面平静,笑道,“倒是不巧,长公主方才在我这讨论了嫁衣之事,刚从我这里回了客房去。”

“还请老夫人指路,臣有些东西要亲手赠予长公主。”

“去罢”,司徒老夫人叫来房里侍女,“为魏侯爷引路,带他至客房处去见长公主。”

“是,夫人。”

侍女与魏南萧一离开,就有一位管事凑了上来,向老夫人附耳,“夫人,一切按您的嘱咐。”

“嗯。”司徒老夫人满意一笑,转身回了屋。

魏侯,该说你不该来打断老身,还是说,你来的正是时候呢?

佳人在榻,情恸必然,只是,不要太过火了…否则,那是会毁了你自己的…魏侯爷。

***

客房门前,侍女打开房门行礼道:“侯爷,长公主在房中歇着,您请,奴婢先退下了。”

魏南萧跨步进了屋,侍女退了下去,悄悄挂上了房门。

莫念躺在床榻上,发丝未束披散在榻,身上覆着浅色的被褥,娇弱的身躯蜷成一团,就随时好像消失似的。

她脸面血色极淡,泛着脆弱的苍白色,唇间有着淡淡的血痕,一排齿印清晰印在她绯色的唇瓣上,显然的令人心疼。

魏南萧走上前,坐在了她的床榻旁,细细打量她,轻言唤了声,“莫念?”

才不过几日不见,那日竹林一别后,她又消瘦了,就连沉睡着,都羸弱的令人心酸不已。

“莫念?”察觉她虽在沉睡,呼吸却是不均匀,断断续续吐着气息,魏南萧皱起了眉头,“可是得了风寒,很难受么?”

啪嗒。

从被褥里垂落下来她白藕似的玉臂,只是那珍珠白的臂膀上,却有着狰狞的鞭痕,一望便是私刑短鞭所鞭笞来的痕迹。

魏南萧抓住她的手,顺着那臂膀朝上看,处处是伤痕——

“那次回去,司徒凉这般待你?”眸中积攒着的除了怒意,便是满载的痛楚,“莫念,你受了太多苦,是我没有护好你…”

她嘤咛一声,动了动指,紧紧抓住了他宽大的手掌,像是在寻找寄托似的,呼出了声,“疼…”

这是魏南萧第二次听到她对自己呼疼,不由胸口缩紧了,他回握她的手,温柔问,“别怕,马上就带你脱离这里,马上,就带着你和千夜到想去的地方,游遍山水,畅意人生,好不好?”

梁莫念抓着他的手,一行热泪从眼眶中溢出,却疲惫的睁不开眼来。

感觉到她的回应,魏南萧面上绽开了温暖笑意,他为她整理着有些滑落的被褥,却在掀起被褥那一刻,愣住了。

因为,被褥下的这幅身躯,满身伤痕,并且——只披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纱衣包裹着她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的傲挺双峰和诱人的粉色蓓蕾以及那玲珑有致的腰线…

他连忙阖上了被,闭上眸好大一会儿才平复了心口激荡出的种种**。

这是怎么回事?

皱紧眉头,魏南萧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思量着那身上伤痕,不像是几天前的旧痕,而是新伤。

而那司徒老夫人如此主动将他引至此处,司徒凉又恰巧不再府中…

“热…”莫念突然呓语一声,双手抬起,抓住了床头人的肩头,拉扯着坐了起来,低语重复着,“热…好热…”

突然的靠近让魏南萧僵直了身子,他扶住她的肩头,撇过脸不去看那半透明下她的身子,质问着,“莫念,你怎么了…莫不是被人下了药?”

莫念脑中着了火一般,灼烧着她的理智与一切,浑身的伤痕痛楚也被一种欲——望翻天覆地的淹没,现在,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只想去攀附着身旁这个人,否则,全身便如蚁噬般疼痛难忍,这种痛,是最深处的,由心底发出的,找不到任何抒发方法的痛楚。

她抱住了他推开自己的臂,将脸面轻轻蹭了上去,“我…很痛苦…”

“莫念”,魏南萧推不开她,心中被燃起了火苗,他怕自己失了理智,只好出声问她,“你这是被谁下了药,现在,还是在司徒王府中,你我不能…”

她抬起小手,覆住了他的话语,整个人起身,贴上了他————

魏南萧全身一震,只觉这个自己每日思念的软玉身子贴上了自己,浑身立马燥热起来,身下也起了欲-望,一股占有欲袭上了胸头。

莫念极费力睁开了眼,可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望到一片凄蒙的血红色,像是被红色花朵覆住了眼睑,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但这种感觉让她明白自己定然是中了春药。

这是司徒凉的新招数么?

“我是谁,莫念,你知道我是谁么?”

有人在她耳边这么问她。

她回答不出来,喉中干涩的连呼吸都困难——

但喜欢这么问自己的人,不正是司徒凉嚒!

在这王府里能向自己下药并靠近自己的人——不还是司徒凉嚒!

他何必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着这个问题呢!

“司徒凉”,攒了全身的力气,她闭着眼,抓住了他的衣襟怒吼,“司徒凉,是你,心里的人是你,想的人也是你,每次唤的,也是你的名字,你何必又弄这样卑鄙的手段再来确认!司徒凉,我喜欢的是你——梁莫念喜欢司徒凉!够了么,这样够了么!”

***

司徒凉,我喜欢的是你!

梁莫念喜欢司徒凉!

一瞬间,魏南萧仿佛觉得天塌了,地裂了,人世间所有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他看向她,在流泪,在哭泣…

匐在他的怀中,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襟,湿透了她的纱衣,她的哭声悲悲切切,是他从未听过的哭泣声。

他鲜少见到梁莫念哭,相识十几年,即使她幼时身上被梁樊放了毒蛊两月,痛的时时昏死过去,醒来那一刹,只要望见是自己,第一时间总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