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够早早的看穿李显,她的人生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良缘又出去了一趟,回来说:“小狗已经抱过来了,现在放在厨房那边。挺机灵懂事的,什么时候给南儿看?”

张宪薇让现在就抱来,于是李南和贞儿换了衣服出来后就看到屋里有只小黄狗趴在地上呜呜汪汪的叫。

贞儿怕狗,躲到她后边来。李南是又怕又喜欢,蹲在狗儿的跟前想摸它。

张宪薇搂着贞儿对李南说:“这狗是陪你玩的,给它起个名字吧。狗儿都是最忠心的,它跟了你就会一辈子保护你。”

小黄狗吃得圆嘟嘟的,李南凑过去摸它,它闻闻他的手

28、第28章...

,舔了一口。吓得李南一机灵,然后就呵呵笑起来。贞儿看他跟狗玩得开心,也不怕了,跟着凑过去。两人蹲在一起围着小狗。

“起个什么名呢?”贞儿问。

李南想了想:“二郎神!”

小狗汪汪叫了一声。

良缘在旁边笑道:“狗都是叫旺财的。”

旺财当然没有二郎神威风,这只狗就叫二郎神了。中午吃饭时,良缘要把二郎神牵回厨房去吃,不想让它弄脏这里的院子。可是李南一直看着它,连端起碗来也时不时的看一眼。

张宪薇就让良缘把狗留下,把饭端到这边来喂。

狗的饭当然就是剩饭,李南看了觉得二郎神太可怜了,想省下他的饭喂狗。张宪薇道:“你喜欢它才想对它好,但是人吃的东西和狗吃的是不一样的。你让狗吃的跟人一样,这样不行。”

良缘对他说:“狗吃这样已经很好了,它在村里还吃得不如这个呢。你把更好的喂它太可惜了,反正狗又吃不出来好赖。”

但是贞儿和李南还是想偷偷喂二郎神吃东西,把他们的点心水果分给它。没过几天,狗就病了。

李南和贞儿围着生病的狗哭,张宪薇摸着他们的头说:“二郎神是吃坏肚子了,以后可不敢再乱喂它东西吃了。”

狗生病了不能看医生,良缘就把狗放到院子的角落里,告诉李南和贞儿让它自己好。两个小家伙担心狗,就天天去看它,还想把它抱回屋里去。

良缘不让:“不行,它快死了。抱到屋里,大家就该生病了。”她吓唬贞儿和李南,“太太也会生病的,你们也会生病的。”

张宪薇让人找了不用的箱子,里面垫上干稻草和破布,然后让他们把狗放进去。她对两个小的说:“这个就是二郎神的窝,让它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土狗命硬,过两天眼看着就快缓过来了,也会睁开眼睛了,也能小声的叫了。良缘拿来米汤喂它,再好一点就用馒头泡菜汤喂它,慢慢的小狗就好起来了。

李南和贞儿兴高采烈的,他们不敢再给小狗胡乱喂东西了。贞儿总是觉得小狗刚好,应该好好休息,只要她看到小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就会把它抱回窝里,让它睡觉。

小狗很聪明,学会了假装睡觉。贞儿一把它放到窝里,它就乖乖的卧在那里,闭上眼睛。她一走开,它就跳出箱子跑了。贞儿就在后面追它。

张宪薇喜欢看到贞儿跑来跑去,她一直觉得贞儿太寂寞了,就算有李南,他也不能一直陪着贞儿玩。

良缘匆匆进来,小声对她说:“赵家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29

29、第29章...

终于来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五、六天了,赵家却现在才来,是刚得到消息?

张宪薇让良缘去迎接客人。

这些天赵氏一直在屋里歇着,李克从那天起也一直缩在屋里,没有出去过。是谁去告诉赵家的?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赵氏的奶娘。

李克打赵氏的事没有处置,李显没说话,她也没开口。李克当时跪着请罪,最后还是赵氏亲自出来把他给扶回去的。

这样看着还是赵氏吃亏了。赵氏的奶娘等不到李显和张宪薇给他们做主,一气之下告诉了赵家。

来的人是赵氏的二嫂田氏。

这个人选可不怎么好,她还以为来的会是赵氏的亲娘,赵家的大太太呢。

张宪薇跟田氏见过几次面,但是说不上熟悉。就算两家现在是亲家,她打交道的还是赵氏的亲娘。

田氏是个精明人,圆圆的脸上总带着笑。她一进来就握着张宪薇的手说:“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一到天热就不想出门,前几天好不容易下了雨,凉快点了,我就找你来了。”

张宪薇携着她进屋坐下,让人上茶,说:“我在家里正闲得发闷,你来了我们正好说说话。”

田氏笑眯眯的,先喝茶吃点心,再把贞儿叫过来夸两句,顺手把她身上戴的香包给贞儿:“拿着玩吧。”

张宪薇让良缘把贞儿领下去,等田氏说明来意。

又扯了一会儿闲话,田氏提起了赵氏,张宪薇就道:“那咱们就去看看,这些天我也没见着她。”

田氏笑道:“我们家大姑娘在家里一向守规矩,怎么嫁过来了倒懒惰了?”

这话可不好接,张宪薇没搭腔,田氏转头说起了李家的院子,真是一块砖也好,一片瓦也好,连墙角的草都长得野趣横生。

田氏这人就是这样,嘴巴能一直不停的说,有她在就不会怕冷场,但有点什么事她也能吵吵的全城都知道。

所以她不想她来。有她在,事情会越吵越大,就是赵氏见了她也未必敢把心事说出来。

拐进李克的院子时,田氏叹道:“我还是来送我们大姑娘时来过。”言罢走进去,院子里乱糟糟的,各种箱笼都随意堆在角落。

田氏诧异道:“这是干什么?”她转头问张宪薇,“你们这是要给他们小两口挪院子?”

张宪薇看了一圈,想必是那天晚上吵完后,李克也不管给李华挪屋子的事了。不过赵氏受了委屈,她的下人心中带气,做事就敷衍塞责,才把院子弄得这么乱。

一个小丫头出来看见人,立刻过来道:“二太太来看我们奶奶了?我这就去告诉我们奶奶去!”说完兴高采烈的跑进去了。

田氏叫住她:“你等等,怎么是你在外头侍候呢?香儿呢?她怎么不在?可是把活都推给你们这些小的,她去偷懒了?”

小丫头偷看一眼张宪薇,解释道:“香儿姐姐没偷懒,她……她病了。”

香儿就是那天她看到的挨了巴掌又磕伤额头的丫头。

田氏怪声怪调道:“病了?她壮得像头牛,怎么会病了?”然后看张宪薇。

张宪薇不理她,对小丫头说:“你们奶奶呢?”

小丫头刚才看见赵家来人一时激动过头,现在回过神来就开始害怕了,低头小声道:“大奶奶在屋里。”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侍候大少爷。”

田氏呵呵笑,“这大白天的,姑爷怎么在屋里待着?”

张宪薇只是笑。李显已经有段日子不带李克出门了,他不能出去还不在家里待着,又能去哪里?

小丫头没办法去通风报信,只好直接领着她们两人进屋。屋里的人早就听到院子里来了人,个个都收拾着起来迎接。只是张宪薇和田氏进去时,看到他的发髻是歪的,袍子是歪的,鞋是胡乱套上的,脸颊上还有枕头被子压出来的红痕。

“哟,姑爷。”田氏高声笑道,“这个时候你才刚刚起来啊?看来是我来早了。”

赵氏一见到田氏,脸色顿时变得极难看,她狠狠瞪了一眼奶娘,就是那个奶娘看到赵家来的人是田氏也跟着变了脸色。这两个都僵着,张宪薇就说:“大奶奶先跟着老大去收拾一下,就算是亲戚也不能太失礼了。”

赵氏就立刻跟着李克行礼退下。田氏看到赵氏的奶娘,招手叫她:“你这个老东西,难不成是没看到我?怎么只会傻站着?快给我搬个凳子!”

奶娘干笑着过来扶田氏坐下,再赶紧出去叫丫头倒茶。

田氏打量了一圈屋里,端起茶不忙喝,照旧还是跟奶娘说话:“你也坐着,如今你在大姑娘跟前也是有脸面的人了,这种端茶倒水的小事怎么还让你干,香儿呢?”

奶娘一听提起丫头香儿就紧张,田氏不等她答就拍着大腿说:“我想起来了,刚才有个小丫头说她病了,是什么病?严重吗?要是重了就先挪到她干娘家里去,养好了再回来。不然这一屋子的人不都让她祸害了?”

奶娘连忙摇头:“香儿病得不重,明天就能好!”

“病得不重?”田氏放下茶杯站起来道,“那我瞧瞧她去。在家我就喜欢这丫头,最懂事,最忠心。”

张宪薇坐着不动,她虽然是来替赵氏撑腰的,也不能成了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只要她坐在这里,赵家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了。田氏的眼角瞄了她好几回不见她拦,还真的直冲到丫头的屋里去了。奶娘想拦又不想拦,急得额头都是汗。

这两人出去了一刻有余,田氏擦着眼角回来了,看着张宪薇还端坐在上,怒道:“亲家太太好威风!我们赵家可不兴打丫头!你去瞧瞧香儿那张脸,额头正中央有那么一道大口子!”她用手比划着,‘那么一道大口子’有二尺长。

这人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找茬的?见她的手都快比划到她脸上来了,张宪薇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她再向着赵氏,也不是坐在这里让人当猴耍的。

奶娘听着就跪下了,“二太太,不是……香儿这伤不是我们太太……”她算不知道该求谁了,是赵家是二太太,还是她张宪薇。

“那是谁?”田氏还是高声大气的,“难不成是亲家老爷?”

张宪薇刚才的一肚子气转眼就要被她的话给逗得笑散了,她拿着帕子盖住嘴角,不能让人瞧见她在这时候笑啊。

她算知道为什么赵家让田氏来了,明明知道她这张嘴不把门还让她来问罪,可不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敢说吗?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屎盆子扣到李显的脑袋上了,回头外面人再传说李显把儿媳妇的陪家丫头打了,可真是好香艳的段子!

奶娘的脸可吓白了,看着田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田氏这么做可是连赵氏都捎进去了,这人嘴上真是一点德都不留。

里屋躲着的李克和赵氏终于也忍不了出来了,赵氏的脸上一片木然,出来就束手站在角落里。李克的脸色发白,神情僵硬,他出来就直板板的冲着田氏行了个大礼,躬身说:“请二婶息怒,这事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田氏甩着帕子,慢悠悠的说,“怎么能是我们姑爷的错呢?香儿丫头必定是不会侍候才招来这一顿打,打得破了相呢。”

张宪薇看到这里明白了,赵家并不想把李克殴妻的事吵嚷出来,夫妻两个吵架,吵到最后还打起来了,虽然错在李克,但传出去却是两人的错。赵氏也会被捎带上,连着赵家的姑娘也会被捎带上。

所以干脆就借着打丫头把这个事给解决了。这说的是打丫头,暗地里的意思却是指李克打赵氏的事。香儿是为了护着赵氏才被李克打了的。

李克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不能撒,他根本一点都没反省,也不认为自己有错。现在他只怕还觉得赵氏小题大作,特地叫娘家人来给她撑腰,而张宪薇就是故意看他出丑,不然早该把田氏送出去,而不是领到他这里来。

张宪薇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把他的心事瞧得清清楚楚,田氏自然也不缺这份眼力,所以她根本没叫理李克,就这么让他躬着,一边冷嘲热讽。

李克的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脸颊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赵氏站在他身后,一边气愤的看着田氏,一边着急的看着他。

田氏说够了,坐下来端起茶来润口,奶娘赶紧上前添水,陪着笑道:“二太太难得来一趟,老婆子正好有事想求二太太。”

她想把田氏给哄走,正好田氏也抖够了威风,正打算告辞呢。田氏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见此,张宪薇笑道:“既然这么着,就让老大送二太太一程。他小孩子不懂事,你多担待。如今你说了他,他日后就不敢再这么做了。”然后问李克,“你怎么说?”

李克再上来深施一礼:“自然该我去。”说完就快步出去了。

张宪薇道:“让他先去收拾,咱们再坐一会儿,说说话。”

人都要走了,赵氏眼看着是松了口气,跟着说:“我再给婶婶倒杯茶。”

田氏扯着奶娘道:“不了,我跟这婆子还有话说呢。”她对赵氏说,“你在这里侍候你婆婆吧,就不必招呼我了。”

田氏要跟奶娘说什么,这屋里的人大概心中都有数。赵氏不想再横生枝节,今天田氏过来当面指桑骂槐让李克丢了脸,她已经快后悔死了。她就说:“我倒想跟婶婶好好说两句话呢。”上前挽着田氏就进里屋了。

奶娘紧跟到门帘子那里没敢进去,在外面慌得转圈。

赵氏要说的大概就是让田氏回去不要再多提,多宽宽家里人的心。

里屋的声音渐大,都是田氏在说。

“……这怎么行?咱们赵家不是好欺负的!”

“……大姑娘,我就是来给你撑腰的!”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做错了?”

“丢脸的是李家!你见你婆婆刚才说什么了?她什么都不敢说就是心虚!”

“大姑娘,你这人也太软绵了!不能没有一点脾气!不然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呢?”

“……好,好,好。都是你的主意。你让人回赵家送信,你娘听说后哭了一晚上,要不是你爹拦着,第二天就过来了。如今你又说都算了,那何苦折腾这一回呢?”

张宪薇在外面听着,知道这都是田氏故意说给她听的。

奶娘左右不是,干脆躲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她一个,还有里屋说‘悄悄话’的两个。

“好,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是不明白,你嫁了他,就是他的人。自然要为他着想。行,都按你说的办,我回去就按你说的跟你娘说。你放心。”

“大姑娘,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说句实话,你可别恼。这男人不中用不必怕,儿子听话、孝顺就行。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你想他跟你一条心是白日做梦。赶紧生个儿子,日后才能享福。”

这句说的真是肺腑之言。只是赵氏还要自己再碰几回壁才能明白。

……她上辈子就一直没明白这个道理。

张宪薇正走神,田氏和赵氏出来了。赵氏眼圈泛红,看见张宪薇在外面坐着还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话她自然是都听见了。田氏倒挺坦然,笑眯眯的看着她,“亲家,那我这就回去了,时候也不早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呢。”

张宪薇站起来送她,三人走出门口。她对田氏说:“你放心,我心里都明白。”她看着赵氏,“这孩子自从到我家后就一直乖巧听话,这次的事是她受了委屈。日后我自然会向着她的。”

田氏道:“道理谁都明白,可明白又顶什么用?”她说话不客气,“比如你吧,再比如我们大姑娘。明知道是那个混蛋欺负人,可我只能这么干骂他一顿,我们大姑娘日后还要跟他过,你这个当婆婆的又管不到儿子和儿媳妇的屋里去。他要是你亲生的,那我也不着急了……”

赵氏赶紧拉了田氏一把。

田氏甩开她的手,“我这说的都是实话。你扯什么?”

偏偏实话最伤人。张宪薇也不是第一次见识田氏的能耐,这次最没脾气。不是她早就想开了,气都能让她能气死。

不过这样的儿子她也消受不起。

田氏道,“这次的事说到底都是你家那个姨娘搞出来的,你也是个爽快人,怎么这回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按说他们小两口过日子,弄这么个人在后面指手划脚的,上回纳妾也有她,你要是真心想护着我家姑娘,那就想办法把那个人给弄出去!”

把朱锦儿弄出去?

张宪薇从来没想过这个,她心里一动,再看田氏还等着她的回话,就说:“这事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我也不怕告诉你,朱氏是个药罐子,平常没事我还怕她出点事呢,这要是挪出去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所以不是她不愿意。

闻弦知音,田氏咬死牙道:“反正李家要给赵家一个交待!姑爷也是金贵人,他既然赔了情也就算了,再说我们姑娘也善心。只是这个挑火泼油的东西不能再留下了!”

张宪薇为难半天,说:“既然这么着,等我们老爷回来,我如实秉给他就是了。这次是我们不对,你放心,我一定叫你满意!”

30

30、第30章...

其实小两口过日子,要是还想好好过下去,就绝不会想把情分这东西给耗尽了。就像赵氏在李克那里受了委屈,却把矛头对准了朱锦儿。

朱锦儿不能说没错,她确实助长了李克的自大和不甘。这些不甘又化成怨恨,对着张宪薇不能发,结果一大半都发到赵氏身上了。

但她还是觉得李克才是最大的问题。

送走田氏,她回到屋子里,听良缘说赵氏已经回去了。“大奶奶看起来挺高兴的。”她道。

“是啊。”张宪薇随手拿起旁边的香包缝起来,不想说这个。

“太太不高兴?”良缘小心翼翼的问她。

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一点失望,但是她又能理解赵氏的想法。

赵氏如今就是觉得等到把朱锦儿挪出去了,她和李克的日子就好过了。没有了姨娘婆婆在中间挑拨,他们夫妻两个一定能和好,日后也不会再为这种小事吵架。

赵氏肯定没有对李克死心,她觉得他身上是有一些毛病,但是日子还长,他以前都是让姨娘教坏了才长歪了心思,若是没有这么个人在旁边他就一定能再改过来。

张宪薇闷头缝了一会儿,把一只蜈蚣缝成了绿色的。良缘拿过来道:“太太还是别干这个了,现在天色也晚了,缝这个伤眼,回头我来吧。”

她索性丢开了,心烦意乱什么也干不好。“贞儿他们呢?”她问。

良缘道:“应该是在单儿的书房里。”她把那只蜈蚣身上的线都拆了,说:“太太,我看应该在单儿的书房里摆两张小一点的书案,南儿和贞儿的个头都不高,我瞧他们坐在单儿的书案上挺吃力的。”

“是,倒是我没想到这个。”张宪薇说,“你让人去木匠那里,给南儿打一张书案,给贞儿打一张书案和一张琴案。”

良缘重新给蜈蚣描了线,道:“太太以前用的书案和琴案还放着呢,不如拿出来让木匠重新刷一遍漆,那可都是好木头。”

“照你说的办吧。”她说。

良缘见她无精打采,想了想小声说:“太太可是担心赵家?要我说,把那个挑事的移出去也好,家里也能清静清静。”

“……”她懒洋洋望着窗外,“没她也清静不了。”

赵氏恨朱锦儿,她也恨过朱锦儿,她们两个都觉得她碍眼,都想过没有她一定就不会是这样。

她以前还怨过自己为什么生不出孩子,以前听过有个秀才家的小姐让人夜里爬过两回墙就珠胎暗结,还觉得这生孩子是非常容易的事。谁知是想生的生不出来,不想生的一回就能怀上。

可见这老天爷是专跟人对着干的。

怨天怨地,就是没怨过男人。她以前没怨过李显,如今赵氏怨了一圈,连娘家来的婶婶都怨上了,只有李显对她的不好很快就忘了。

不忘也不行,不忘怎么跟他过下去?

外面的天空又变阴了,良缘赶紧叫人去关窗,她则飞快的往李单的院子去把两个小的领回来。不到一刻,又下雨了。这一场秋雨一场凉,冬天就快来了。

孩子们火气大,但是也不能受凉。良缘把两个小家伙领回来,贞儿进屋时怀里还抱着那条小黄狗。良缘不想让狗进屋,可是她却犟不过贞儿,只好瞧她。

“行了,一起进来吧。”她笑道。

李南和贞儿欢呼着把狗抱进了屋,踢了鞋就往榻上爬。良缘快手快脚的上去把狗夺了过来,放在脚凳上,道:“进屋可以,千万不能让它上榻!”

两个孩子爬上榻后就一人坐一边,现在两个人也熟悉了,李南也不认生了,于是他们在榻上还是继续打闹着。良缘去端来热茶和点心,他们一边吃着,还一边你摸我一下,我抓你一下的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