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权恭恭敬敬地应着。

贵妇人挥挥手,示意卫权退下,她自己又闭起了双眸,再一次诵念起佛经来,念经诵佛,本是祈福或者是净化自己肮脏的心灵,贵妇人却是一边想着净化自己的心灵,减轻罪恶感,一边又继续做着让她心灵更加肮脏的事情。

a市

花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天煜。”

她自陌生的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就朝前面摸索着,叫着冷天煜的名字,鼻端还充溢着药味,让她可以确定自己还在医院里。

暂时还没有得到冷天煜的回应,她自己便小心地下了床,在陌生的环境里,她都会很小心,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摔倒。下了床,她便摸索着往房外走去,很快地她就摸到了门,她心下一喜,马上就开门往外走,谁知道走了才几步,她竟然撞到了一个凸出来的硬东西,她手一摸,冰凉冰凉的,是洗手盆,她微愣,她没有摸出房去,而是摸进了洗手间?

转身,她又摸出来了,朝前摸去。

这一次她是朝病房的阳台走去。

“花怜,你在做什么!”冷不丁地就传来了推门的声音,接着便是冷天煜紧张的低叫,随即他大步流星地向她走过来。花怜听到他的脚步声,这才知道自己又摸错了方向。

停下脚步,她叫着:“天煜,唐熙呢?唐熙现在怎样了?醒了吗?有人在照看着她吗?她饿不饿?能吃东西了吗?”

冷天煜把手里拎着的宵夜放好,才把她拉到病房里的外室,也就是给家属们休息的沙发前坐下,薄责着:“我不在,你别自己起来,你不熟识这里,容易绊倒。唐熙还在加护病房里,你不用担心,雷风说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的了,明阳在照顾着她呢。”

唐熙也算幸运,能入得仇明阳的眼,要知道仇明阳的身份可比他高贵得多了。

“我去看看。”

花怜说着就站了起来,刚才冷天煜开门的时候,她听到了,这一次她可以确定门口的方向在哪里了。不过冷天煜的动作更快,马上就把她重新按回沙发上坐着,“坐着!”

冷天煜的语气有点冲,好像心情不太好似的。

反正这个恶少的心情就是反复无常的,花怜也习惯了,她抬眸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用强势的气迫压逼着自己的男人,说着:“天煜,我想看看唐熙。”

“你看得到吗?”

冷天煜驳了她一句。

花怜抿抿唇,应着:“我可以守着唐熙。”她看不见,但她可以守着。

她音落,沉重如山的男性身躯就重重地朝她压来,她瞬间就被冷天煜压躺倒在长长的沙发上,沙发是木质的那种,她的头撞到沙发上,有点痛,她也顾不得了痛,抬手就推着不打招呼就压来的自家男人,素净的脸上还有着苍白,又泛着红晕,形成了白里透红,红唇微掀:“天煜,你别犯浑。”他心情不太好,她感受到了,可是为什么不好?

她得罪了他?还是别人得罪了他?

她知道他每次生气要犯浑的时候,都是找她灭火的。

冷天煜不说话,低首就吻上她的唇,硬是与她缠吻了一番,才移开唇,低哑地说着:“我在担心着你,你担心的却是别人。”他心里不爽!

呃?

花怜微愣,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伸手就搂上了他的脖子,温淡地说着:“天煜,唐熙是我最重要的姐妹,你是我的丈夫,你和她都对我很重要,我都很在乎,但你们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也无法平衡,你就不要这么小气地计较了。我虽然是你的妻子了,但我也要求保留属于我自己的私人空间以及交友自由,如果你不能给我这种自由,明天我们再去一次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吧。”

“你休想离婚!”

冷天煜俊脸一黑,低吼起来。

花怜只是仰望着他,脸上有着坚持,如果她得不到婚后的自由,就算她心里对他有了情意,她也会坚决解除婚约的,反正他们只是隐婚,还没有公布于世的,离了婚,对谁的声誉影响都不大。

深深地凝视着她,冷天煜移开了对花怜来说是沉重的躯体,却又把花怜拉起来勒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低沉又宠溺地说着:“好,我给你想要的自由,不会再小气地乱吃唐熙的飞醋了。老婆,婚姻不是儿戏,以后不要再说离婚两个字,好吗?”

他们不是扮过家酒,登记领证也不是过场,那是他许下一生承诺的举动,在余下的人生里,不管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矛盾,引发什么争执,他都希望他们依旧能相伴一生,不要轻易提出离婚,那样容易伤了心,损了情。

或许是骗来的妻子吧,冷天煜总是得不到安全感,花怜对他又不像他那般深情,有时候他都感受不到花怜对他的爱,她就像是屈服于他淫威下的小女人一般,他要她尽着妻子该尽的责任及义务,她都是默默地尽着责任及义务,不曾说过其他煸情或者深情的话。她对自己到底爱还是不爱?

花怜默默地搂着他的腰肢,什么话也不说。

她的回搂让冷天煜的心又安定了几分,或许她对自己还是有着依恋的吧。

“你晚饭没吃,肯定饿坏了,我刚才到外面去给你打包了一份馄饨,因为夜色太深了,这医院附近的餐厅都关了门,只有早餐店的人早起,所以我只能给你打包馄饨,你先吃着,等吃完了我再陪你去看唐熙。”

说着,冷天煜打开了他刚才提着进来的东西,那是一份热气腾腾的馄饨。

花怜默默地望着他一分钟,对于他的体贴入微铭感于心,伸出手,她就想接过那碗馄饨。

“还是滚烫的,你坐着就好,我喂你。”担心会烫着她,冷天煜亲自喂她吃,不让她自己动手。

花怜也没有拒绝,接受了他的体贴入微。

吃完了馄饨,冷天煜才拉着她去看唐熙。

仇明阳守在那里,已经睡着了。他的四名保镖则是轮着值班,既盯着唐熙的输液情况,又能保护仇明阳的安全。

唐熙的脸色因为失血的原因,和床单一样白,还好呼吸倒是正常了。

花怜看不见,冷天煜只告诉她唐熙如何了。

一会儿后,冷天煜硬是把花怜扶回了刚才那间属于贵宾病房里,要求花怜先休息,等到唐熙醒了,转到普通病房再让她守着。心知自己的不方便,花怜这一次顺从了冷天煜的要求。

唐熙在隔天就醒转了,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也让大家心里的石头重重地落地了。

雷风说住上十天半月的院,唐熙就可以出院了。

在唐熙住院的期间,花怜坚持着要照顾她,任凭唐熙和冷天煜如何劝,她都不改初衷。冷天煜虽然浑了点儿,却是个宠妻的主,最后还是依了她,让她整天在医院里陪着唐熙,照看着唐熙,而在这段时间,花怜也摸熟了唐熙住的那间单人高级病房,照顾唐熙倒是能算上称职了。

她心里还有着歉意,冷天煜就是知道她心里还在自责着,把唐熙中枪的过错往她自己躺在揽去,如果不让她亲自照顾唐熙,她心里怕是一直都不会好过的。

唐熙也看出花怜心怀歉意,一再地强调自己出事不是花怜的错,还威胁花怜要是再敢自责,她就不认花怜这个朋友了,花怜的自责才减轻不少。

仇明阳不像花怜那样整天都守着唐熙,在唐熙醒转,他帮唐熙交了所有医院费,又吩咐让唐熙住进高级病房后,就极少露面了,也不知道他在忙着什么,不过他愣是把自己身边的四个保镖留下了两名在守护着两个女人,加上之前被冷天煜坑走的四名保镖,等于他身边的八人都调了六人来保护这两个女人,保镖们都忧心他的安全,但他的命令又不得不从。

唐熙知道仇明阳对自己的担心,心就像小兔子乱撞一样,狂跳起来,不受控制的一颗芳心忍不住又往仇明阳靠拢了几分。

花怜整天待在医院里,冷天煜还要工作,不能跟着她,只得吩咐莲妈跟随着,照顾着有时候也需要别人照顾的花怜。

因为这件事,花怜没有在那个晚上见到了全都往家里赶的冷家人,除了老太太之外,其他人都觉得这位马上就会入主冷家的大少奶奶,有点儿摆谱。一名孤女而已,见家长对她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大事,她倒好,一搁就是几天,有什么事情比她见家长还要重要?

冷云轩是最不喜欢花怜的人,得知老太太接纳了花怜,认可了冷天煜和花怜的婚事,他表面上不敢多说什么了,但心里却怨得要命,对花怜越发的生厌。

蒙如歌倒是没有多少反应流露出来。

老太太后来也问了冷天煜,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冷天煜便把事情告诉了老太太,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老太太都忍不住感叹着;“这个物欲横流又现实的年代里,像花怜和唐熙这样的友情,已经是极为少见的了。简直比亲人还要亲呀!”对花怜的好感也深了一层,同样的对于一直照顾着花怜,无怨无悔的唐熙,老太太也有了好感。

宋寻阳也知道了这件事,错开了冷天煜来医院的时间,他也来看了看唐熙,说直一点,他是来看花怜的,叮嘱花怜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还安抚花怜,什么都不用担心,温馨小屋的装修,他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宋寻阳无时不在的关心,让花怜有几分的感动,不过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感动变质。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

唐熙在医院里也住了十天。

整天呆在充满了药味的病房里,唐熙都快要疯了,她可不像花怜那般淡然,可以一坐就是一整天的人,她安静不下来。让她躺着,简直就是对她进行慢性的凌迟。

“花怜,问问那个雷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

唐熙吃着莲妈削好了皮的苹果,第n次对好友花怜说着。

“有什么想问我的?”

唐熙音落,雷风的声音就晃了进来,穿着医生白色大褂的雷风,有一种冷天煜和仇明阳都没有的阳光俊美,仿佛那两个男人是黑暗世界里的人,而他才是阳光下的正常人。

“雷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唐熙一看到雷风进来,马上就问着,吃苹果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我现在不是来通知你了吗。”雷风淡淡地笑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花怜一眼。“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后还需要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所以你得先向你们的总裁请假。”

闻言,唐熙大眼忽闪着,她有心离开冷氏,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向公司递上辞职书,理由非常充分不会落人口舌,也绝对影响不到花怜。

想到这里,唐熙应着:“雷医生,要是我们总裁来了,麻烦你把这话复述一次给他听哈,我要在家静养,静养。”

雷风又笑了起来,再看了一眼花怜,说着:“你们的总裁夫人在此,你还担心告不到假吗?”冷天煜再怎么恶劣,这点人性还是有的。

“太太,你的苹果。”莲妈又削好了一个苹果,把苹果递给了花怜,花怜接过了苹果,浅笑着递给了雷风,说着:“雷医生,吃个苹果。”

雷风也不客气地接过了她递来的苹果,一边没形象地啃着苹果,一边又例行地问了唐熙一些话,才离开病房。

在病房门口他遇到了来接花怜的冷天煜。

“嗨。”

雷风爽朗地冲好友打着招呼。

“唐熙恢复情况如何?”冷天煜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表面上是送来给唐熙吃的,实际上那些水果,除了苹果之外,其他都是他家老婆大人爱吃的。都是他通知他的果场工人送来的,最新鲜的时令水果。

“很好,明天便可以出院了。”

雷风答着。

睨着雷风肆无忌惮地啃着苹果,冷天煜忍不住戏谑一句:“小心让那些爱慕你的小护士看到你这个样子,像极了一辈子没有吃过苹果似的。”

“你家花怜递给我的,还真是清甜香脆呀,好吃。”

雷风故意丢下一句,就越过了冷天煜。

闻言,冷天煜满脸黑线。

该死的雷风,就是故意气他的!

他不上当!

他不上当!

冷天煜绷紧俊脸推门而入。

片刻后,花怜就被他带出了病房,他手里也拿着一个被削了皮的苹果,他一手拉着花怜,一边像雷风刚才那般,大口大口地啃着苹果。

莲妈没有跟随着,冷天煜要带花怜回冷家大宅,吩咐莲妈留下来陪着唐熙,免得仇明阳办事回来,看到他没有安排人陪着唐熙,会骂他一顿。

此刻他会带花怜回冷家大宅,是因为老太太刚刚打了一个电话来,让他马上带花怜回大宅里见一个人,那个人是老太太最铁的好友巩家老太太。

巩家老太太在外面刚回家不久,因为和老太太交情好,一回家就来找老友聊天说心事。老太太也盼着她回来呢,好让她见见花怜。

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冷天煜这才记起巩老太太的样子,花怜和巩老太太还真的很像,按老太太的话说,就是年轻时的巩老太太翻版。

有可能可以查出花怜的身世,冷天煜自然刻不容缓。

花怜知道冷天煜要带她回冷家大宅,以为是正式见家长了,也不推拒,任他拉着她出来,只是这个男人刚才硬是要莲妈削了一个苹果的皮,然后又非要经她的手把削了皮的苹果递给他,让她先是莫名,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在心里笑着腹诽,真是个小气鬼!

她不过是客气地把一个苹果递给了雷风吃,雷风不仅是唐熙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的好友呀,于公于私,她都得客气地招待一下雷风吧?在病房里除了水果,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雷风的,她才会把莲妈递给她的苹果给了雷风吃。雷风才出门,他就来了,估计两个男人是碰着面了,也不知道雷风和他说了什么,他就如此小气地要求了。

花怜觉得自己的男人,在对待她的问题上,真的小气得让她汗颜。

“天煜,苹果好吃吗?”

花怜一边走着,一边浅笑着问,话里有着浓浓的调侃。

啃着苹果的某个小气男,满足地笑着:“我老婆递给我的苹果,自然是又清甜又香脆!”

花怜失笑。

“老婆。”小气男改拉为拥,拥着花怜的肩膀走着,还不忘打着商量的口吻:“以后给其他人吃苹果的时候,不用洗,也不用削皮,让他们谁要吃,自己洗自己削皮。只有给你老公我吃的,才要清洗,才要削皮,知道吗?”

“没礼貌。”

花怜笑着嗔了他一句,拿水果招待别人时,就算不帮着削皮,至少也要清洗干净吧?这家伙竟然小气到这种地步!下次她要是有什么朋友需要招待,绝对不让他露面,免得让她丢脸丢到太平洋去。

“我是恶少,我怕什么?”

小气男狂傲地应着。

花怜又笑,懒得再理他。

宾利车很快就消失在雷氏医院。

冷家大宅里,设计精致又华丽的客厅里,只有老太太和巩老太在,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不上班的,像蒙如歌和冷云轩,也是经常性不在家里,到处晒浪漫的。

关于花怜像巩家老太太的事情,老太太也不想惊动蒙如歌夫妻,对自己的儿子媳妇,老太太多少还是有着防备的。在未得到确认之前,最好只有她和冷天煜知晓。免得答案不是,会让花怜在冷家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家会诽谤她是为了抬高身份想和冷天煜匹配,想着乱认亲的。

巩老太年纪和老太太差不多,老脸的轮廓还真的和花怜很相像,要是她再年轻一些,那么花怜铁定会被当成她的女儿。

“筱雅,你说的那个女子真的和我长得很像吗?”巩老太叫着老太太的名字,满脸都是疑惑。她本来在外面游玩的,就是接到老友的电话,说遇到一个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怀疑是她巩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了,她心急地想见见这个女子,才会匆匆地结束行程,匆匆回来,一回来就马上来冷家了。家人只以为她是想和老友聊天诉心事,却不知道她是冲着“巩家血脉”而归。

这件事,她还没有惊动自己的儿女们,她需要见到花怜,确信花怜像她,有可能是她某个儿女的血脉,因为隔代遗传才像她,她才会惊动儿女,让儿女们老实招待,是谁把她最看重的血脉流落在外的。

“是真的很像,和你年轻时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初见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后来才想起来像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不可能会有老来女这般年轻,才会想不到你的头上去。”老太太答着,回想起初见花怜时,花怜带给自己的熟悉感那般强烈,老太太越发地怀疑花怜就是巩家流落在外的血脉。

“花怜气质淡雅,淡定自若的样子倒是很像巩逸那孩子呢。”当一个人怀疑另一个人是谁的血脉时,就会越看越像,越猜越成直觉。“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吗,那孩子是个盲人,眼睛虽然很大,但没有神采。”

“盲人?”

巩老太一惊,这一点在电话里,老太太倒是没有告诉她。

“怎么会是盲人?”

如果真是她巩家流落在外的血脉,那孩子不是受了很多的委屈?他们再如何去弥补,能补回那孩子失去光明的二十几年岁月吗?

“三四岁生病时,盲的,估计是孤儿院条件差,没有条件送她就医,导致病情加重致盲的吧。”提到花怜的眼睛,老太太也是一阵阵的叹惜。

现在她打心里承认了花怜这个孙媳妇的身份,哪怕还没有举行婚礼,她也知道那是实打实的孙媳妇了,以她那孙子的个性,领了证要是不吃了花怜,他就不是冷天煜了。

巩老太脸上流露出心疼,先不管花怜是不是她巩家流落在外的血脉,仅是冲着花怜长得和她相像,她就心疼起花怜来。

“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管妈走进来,笑着说。

巩老太马上就紧张起来,忍不住站了起来,就出了客厅,朝屋外走去。

当她看到被冷天煜牵着向主屋而来的花怜时,她愣在当场,花怜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现在年老的她,只有轮廓相似,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年纪太大了,再怎么保养也无法阻止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痕迹,所以冷家其他人对她熟识,却看不出她和花怜相像。老太太是她年轻时就相交的老友,知道她年轻时的模样,才会看出来。

“巩奶奶。”

冷天煜牵着花怜走到了愣住的巩老太面前,温淡地叫了一声。

巩老太顾不得回应他的叫声,而是直直地盯着花怜看。

花怜感觉到一道眼光带着震惊,带着猜测,又带着心疼落在她的身上,她偏头就望向了冷天煜,冷天煜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温和地介绍着:“花怜,站在你面前的是巩家的老太太,巩家是我们a市的第二大名门,巩氏集团和我冷氏集团几乎可以并驾齐驱了。”接着他又淡淡地向巩老太介绍了花怜:“巩奶奶,这是花怜,我的妻子。”

巩老太点头,此刻她除了点头之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巩奶奶,你好。”

花怜浅笑着,笑容在巩老太太的眼里显得格外的亲切,好像花怜就是她的孙女,孙女正在冲她这个奶奶发笑一般。

“孩子。”巩老太叫了一声,视线还是紧盯着花怜看,她把花怜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都打量了几次,越看心里越发认同了老姐妹的怀疑,严重怀疑花怜就是她巩家流落在外的血脉。

她育有二子一女,长子接管了家族事业,次子从政,女儿远嫁台湾,不过她的儿孙们都没有人长得像她的,让她遗憾了一辈子,要不是儿女都是从自己肚皮爬出来的,她都要怀疑不是她的孩子呢,怎么都是像她的丈夫,不像她呀。如果她有一个隔代遗传到她样貌的孙女或者外孙女,她一定会疼之如宝的。

“巩奶奶,先进屋里坐下再说,好吗?”冷天煜不舍爱妻承受着屋外的热浪,温淡地说着,自己就拉着花怜往屋里走去。

巩老太一边点着头,一边紧跟着小夫妻进屋里去。

“奶奶。”

“奶奶。”

小夫妻进屋里见到了老太太,都向叫了老太太一声。

老太太从老姐妹的神情中看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又看到花怜似乎瘦了点儿,忍不住心疼地说着:“花怜,你这娃儿怎么弄的,人都瘦了一圈,看得奶奶心疼呢。管妈,马上吩咐厨房,给大少奶奶准备熬点补汤补补身子。”

要是花怜是巩的血脉,那花怜这个冷家大少奶奶身份就叫得响亮多了。蒙如歌和冷云轩再不喜欢花怜,看在巩家的面子上,也不敢轻易动花怜的。

巩氏现在的当权者巩逸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077 残媳总得见公婆

“是。”管妈马上应着,然后去吩咐冷家的厨师为这位大少奶奶熬补汤去,老太太亲自吩咐,表明老太太是彻彻底底地承认了花怜冷家大少奶奶的身份,现在就等着挑选好日子,举行婚礼了。

冷天煜体贴地把爱妻拉到了沙发上坐下,面对着老太太。

巩老太也在老姐妹的身边坐下,她的视线还是一直锁着花怜,花怜感受到巩老太太灼灼的注视,有点儿莫名,倒还能淡然地面对着,任巩老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

“我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我。”巩老太向老太太发出了一声低叹。

花怜忽闪着大眼,巩老太话里的意思是,自己长得和她很像?

“回去,我会问问他们的。”巩老太压下了内心涌起的莫名激动,虽然认定了花怜就是自家的血脉,倒是还有理智,不会仅凭着花怜的外表就真的认了花怜,要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时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半点血缘关系也不会有。

老太太点头。

巩老太又细细地问了花怜的过往,花怜都用着淡淡的口吻回答她的问题,态度只有对巩老太的尊敬,是对长者的那种尊敬,并没有因为巩老太的身份而生出恭敬,这一点很合巩老太的胃口,她就是喜欢那种面对权贵时依旧保持着自我的女子。

关于在孤儿院的生活,花怜也只是略略地提起,不会过多地说,不愿意拿着自己过去的痛及难来博别人的同情。她的自强自信自尊自律又让巩老太欣赏不已,当下就拍板说要出钱给花怜做手术,让花怜重见光明。

冷天煜一听到有人和他这个当老公的抢走让妻子重见光明的机会,马上就不客气地对巩老太说道:“巩奶奶,你老人家是不是把天煜当成了无用之人,我家花怜要是做手术,我还出不起那个钱吗?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否则花怜早就能重见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