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怎么证明呢,反正他不太想光天化日下尝试3p。但那女人不会又想买东西吧…

宛云提议:“这样吧,你背我走回去。”

轿车已经行驶到半山别墅的大门,正在等待眼前自动门打开。

司机依宛云言,忍笑将车停下。

冯简转头看她:“不会吧你李宛云?多大岁数了?不要那么幼稚。背什么背!”

宛云反驳道:“什么幼稚,当初你第一次来这里见我,连话都没听我说完,便开车逃跑。”

冯简受不了:“…你怎么不说我第一次见你,你穷的连鞋都没有!”

没办法,冯简只得背起宛云,眼睁睁的看着轿车驶走。

真是越来越不喜欢半山别墅,以前开车或跑步还不觉得,如今他察觉从门到建筑,至少要走二十分钟。光草坪就要交不少物业费。

冯简刚刚上完班,随后接宛云回家。如今他精神疲倦,抬脚没精神,宛云虽然软,但背久了手臂发酸。家里那两条狗已经向他们狂奔而来,在前方兴高采烈的引路,并时时刻刻想绊死他。

“怎么停下了?”宛云在他背上问。

冯简喘气道:“不是都到门口了?”

宛云看了眼:“刚刚才到喷泉而已。”

“李大小姐,我连珍妈在厨房的炖鱼味都闻到了!”

“少那么没诚意,继续背我回家。”

冯简吃力的抬头看一眼:“…前面这楼梯至少还有十层好吗?而且刚才从门口到这里都是上坡路,你走过的!那坡足有六十度的角!”

宛云催促道:“没有多远了,你快些走。”

再走到一半的楼梯,冯简不得不扶着栏杆大喘气。他怀疑自己贫血缺钙加营养不良,这简直比跑步还累。

“你怎么这么沉啊?”他让宛云帮着松领带,“看着平时吃的很少,现在怎么回事?骨头压秤?”

宛云伏在冯简背上,突然开腔,说的却是别的话题。

“我真的不知道周愈现在究竟想干什么。”

冯简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

宛云想着之前的房子,遗憾道:“冯简,无论你怎么赚钱,至少五年内吧,你还是没有周愈有钱对吗?”

冯简已经忘记重量,专心听宛云说话。

过了会,他才谨慎又不快地说:“应该没有,怎么了?”

宛云在他背后继续说:“没关系的,反正我家也没有他家有钱,所以咱俩还是有共同点的。”

冯简冷笑:“那以后要是我比他更有钱,你又会怎么做?”

“能怎么做呢?你都已经是我丈夫了。无论穷富。”宛云靠在他后背,“穷了也不太怕吧,至少你还能背我。”

冯简嗤之以鼻,他很怀疑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小姐是否真正体验过艰苦生活。

他务实道:“有钱还好说,但如果我不幸真正落魄重归贫穷,是绝对不会去背你——省着力气背砖赚钱都不够,哪还有心情想这些那些。”

“但你背砖赚钱是为了养我吗?”

她等了半天,却久久都听不到男人的任何回答,宛云伸手去前面捂住他的眼睛。

冯简不耐烦的挪开她的手:“我刚才点头了!”

85 13.1

(补全)

冬至是好日子。

企业忙着年关事宜,圈中人忙着嫁人。

不知周愈用什么办法,半山腰的玫瑰居然在冬日的寒风里轰轰烈烈开起来。白色一片,红色扎眼,满目的浮躁之气。

这一景甚至已经吸引了些游人来观看。

宛云的车从他们身后开过,微微蹙眉。

赌王三女儿的订婚请帖送过来,馆长从外面赶回来,夹着满身寒气,瞄了一眼请帖,再迅速收回目光要走开。

宛云挑眉:“又幽会完回来?”

馆长叫屈:“才怪,我最近见你老公的次数,比你还少!我也忙得很!”

宛云随手放下请帖,“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订婚?”

向来爱凑热闹的馆长这次谦虚的表示不凑热闹。

宛云略微奇怪。

“你知道我曾经和梦梦的事情。”他淡淡地说,“不去了,不去了。”

馆长向来是风流人物,花花公子的作风,年轻时自负才华,沾花惹草,惹下不少情债。但棋逢对手,遇到当时的歌后一见倾心。馆长和赌王抢女人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至今仍是传奇。

不料美女芳心早已别许,几个月后嫁落豪门。

宛云曾听何泷惆怅的回忆那场婚礼的排场,堪称惊动全城。

馆长情场失意,性格不改,依旧洒脱游戏人间——但他直接就改了自己人生的大取向。

如今,赌王的第一任妻子常烟梦咽喉癌去世第二十五年,赌王的外室已经娶到第五房,馆长自己的新任男友已经换了五的N次方。

馆长看着请帖:“去什么去?有什么好看?现在看到梦梦的女儿,我还是会难受。那个老王八蛋还算识趣,没自作多情的给我发邀请,哼!”

宛云说:“你恨不恨?”

馆长捏着请帖,再沉默片刻。

“唉,,其实也没什么。”他取下假发,缓慢地挠着秃头,露出雪亮的白牙,有些羞涩地说,“我当初就特别特别喜欢梦梦,但她怎么也不喜欢我,这能有什么办法?后来别人把她追走了,那也是我没用。这么多年的事情,你说我如今恨谁比较好呢?梦梦向来对我都是不错的,那个老王八蛋也因为内疚,在我落魄几年一直暗暗买我的画,这我也都是知道的。”

宛云看着他。

馆长喃喃道:“其实没什么。”

冯简听闻后,惯例的冷言冷语。

“你们失恋界人士怎么都迅速投身艺术圈,怪不得这个行业不发达。”他讥嘲道。

宛云顺口问:“如果你喜欢上一人,但她不喜欢你怎么办?”

冯简觉得这问题异常无聊。

他皱眉挥手吩咐秘书走出去,顺手拉下百叶窗,挡住别人对宛云容易投来的好奇目光。

“她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嘿,她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会再喜欢她。”

宛云叹道:“要是馆长能像你这般想得开就好。”

冯简再想了想:“不过,我心里其实还是会继续喜欢她。”

宛云微笑等他说下去,冯简却止住话题,皱眉望着宛云:“你来我办公室做什么?不是说这半月我忙,不能回去。”

宛云打量他。

冯简这几日都没回半山别墅,想必真正繁忙。此刻他眼睛下黑眼圈浓重,双颊两侧略微凹陷,略显憔悴,低头时只剩头顶三毫米的短发。

宛云曾旁观一次冯简的发型设计,堪称印象深刻。任何发型师只需要拿着电推子在他头上猛推三分钟便大功告成。

这样的男人,宛云想,她把他拉到自己生活里这样巨大而混乱的漩涡。

冯简正夹着文件,顺手给宛云找水,非常笨拙。

“我这里没茶,没咖啡,有健胃整肠丸,要不要吃?”正好瞥到宛云带来的结婚请帖,兴趣缺缺,“婚礼什么的,一浪费时间就一晚上。很麻烦,我不去。”

宛云作势要抽走他手中的文件,冯简怏怏道:“反正我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可以在报纸上看你的照片。”

宛云无声地看着他。

冯简深深皱眉:“你总不跟我秘书预约,就这样把请帖塞到我鼻子下面——唉。”

工作日,晚上的时间八点半。

这并不是冯简平日加班史里最漫长的一次,但宛云的到来,使人莫名的心情放松一些。

还有公事残留,冯简皱眉对宛云道:“你先走吧。”

“回家吗?”

“不,你先到别的房间待着。”

冯简已经有点忘记结婚以前自己的生活,但是,也不足矣全部忘记。

不同于这些富家子弟,冯简知道自己每一步走的决定,或许都要几年,或者好几十年来为此买单。

风险不足以为惧,但冯简了解自己的个性,不甘屈于人下。接受李氏企业的拉拢只是暂时,长远看来,不然做李氏企业的掌门人,不然依旧自立门户。他学不来周愈的低调,并且认为所谓“低调”的情况只出现在能力和现状不匹配的情况下。

宛灵显然很早就发现冯简的威胁。

即使冯简早声称他对李氏没有兴趣,她依然不信任他。

冯简却没有撒谎。

比起权力,他有更想完成的事业。即使现在失败,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冯简依然想向相同的领域前进的目标。而这些,是很成熟的上市企业不敢尝试的。

“所以说,”宛云总结,“赚钱不为明日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

冯简不置可否,随手给她取了外套。

“钱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可以不求人。”

等电梯的时候,他试探地问宛云:“你想不想搬家?”

宛云有些意外的抬眼看着他。

冯简沉吟片刻刚要再言,电梯已经降落,门打开。周愈独自一人倚在电梯里,同时闻言抬头。

剑眉星目不为过。

冯简这辈子、最、讨、厌、惊、喜、了。

不期偶遇,周愈显得同样惊奇。但周公子风态向来好,实际上看清来人,周愈的目光只是先望着宛云,嘴角慢慢有了笑意。随后再富有意味的将视线落回冯简身上。

“好巧。”他说。

董事的专用电梯,对方西装笔挺,显然也是加班一组。

冯简向他颔首示意,宛云则没有说话。

“上不上来?”周愈说。

宛云冷淡道:“你先请吧。”

周愈挑眉深深地看着宛云,倒也不相劝,只气定神闲的笑。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电梯门就要自己合上。

宛云刚暗松一口气,一直沉默不语盯着他俩的冯简突然伸手阻住电梯门。

抬步走入电梯,再把宛云往里一牵。他冷冷说:“一起走。”

周愈微微一愣,站直身体。

电梯不大,三人显多。

气氛实在不怎么好

周愈在刚开始略微意外后,随后表情如常。冯简向来是沉着脸,只宛云却不知自己为何紧张,心脏砰砰跳。

实际上,两个男人的的对话如常。

周愈对冯简说:“冯总这么晚还在忙?”

冯简说:“嗯。”

周愈接着说:“云云可不好养,冯总向来断识时务,分清利弊。当下经济形势不好,养家糊口尚且不易。冯总在李家三姐妹中来回踌躇良久,怎么最后就选了最没用而又最奢侈的一个?”

冯简平心而论:“是奢侈,但娶老婆又指望能帮我省钱。”

电梯平稳下滑,光洁钢壁上,映出对面两个人的面孔。男人优秀,女人优雅。曾经的恋人,早恋的货色,人间狗男女…嗯,李宛云。十年的时间,居然连分手都做不到,真是笨女人。

周愈还在接着道:“…不合适的婚姻就像江山,打下也不一定守得住。”

冯简打断他:“周先生?”

周愈挑眉。

冯简忍着不耐烦:“你知你每次用隐喻,我都不太懂吧。”说完,转过脸再皱眉看宛云,“李宛云,你不是还欠我最后一个问题,正好我现在就想问你。”

宛云措手不及。

周愈在场,情况尴尬异常,她即使想冷处理,却还要照顾冯简和周愈的公事关系。这团乱麻中,自己的法定婚姻对象似乎还火上浇油。

冯简倒没有就最后一个发问机会喋喋不休,也没有借机去问她“你还爱不爱”,“你以后走不走”,“你到底心意是”。

他甚至也没向她和周愈的旧情要个表态。

冯简说:“李宛云,我今天内裤穿的什么颜色?”

宛云沉默一会。

侧头想了几秒,她回答说:“你不是习惯从不穿里衣?”

冯简顷刻间,脸比周愈还难看。

“…你不要胡说,想一想再回答。”

“蕾丝那条吧?我很喜欢。”

冯简被她说得恼羞成怒,脸隐隐发热,斥道:“你能不能好好答!”

怎么回答?她能怎么回答?袜子一团一团码的男人,内衣常年自然只有黑色。

但这样的话题被当众问出,多了几分不明隐私之意。

宛云不习惯这种市井小民之调,冯简则继续等待。

僵持间,双方蹙眉互望,彼此想到的念头倒是一般:眼前(这个)家伙和馆长厮混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已经太多!

电梯门再打开,已经被忽略的周愈在旁边开腔。

他冷冷说:“云云,你现在这样很幸福?”

还没等宛云回答,冯简调转目光道:“周董,你也看到,在公事场合谈论私事,就会发生刚才的尴尬。”他冷冰冰道,“李宛云现在也算我私事一部分,周董以后也不要再开我和她的玩笑。”

 

86 13.3

江湖很小。

那天之后再见周愈,两个男人彼此都围着许多人,面子上依旧很客气的点头招呼,似乎都淡忘之前隐隐的不愉快和那个不再出现在公司的女人。

但内心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

冯简觉得自己很大方得体,所谓滴水不露。然而不知谁嗅觉灵敏,居然传出两人不合。再后来谣言纷扰,冯简和周愈之间演变到连点头之交都无,互相只剩下公事公办。

冯简最讨厌的事情发生在他眼皮底下,公司的人开始站立场。

和盛装打扮的馆长在深夜某下城区的酒吧见面时,冯简把他的不满一五一十的表达出来。

对方比他还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