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呢!”实在没办法在这种装傻充愣的人面前当淑女。

礼塔赫摆出了那犹如阳光流水一般的招牌笑容,认真地说:“和殿下在一起不好吗?”

你觉得好,你和他在一起啊?看上去就是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艾薇在心里略带几分恶毒地挖苦着他。

“殿下真是出类拔萃的王子啊。他深谋远虑,蛰伏而出,这样才能将朝中的毒瘤全部摸清,一网打尽!这样出众的人……”礼塔赫碎碎念着,脸上遮不住的崇敬。

艾薇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不过这话也都没错,自那天鸿门宴以来,耳边就经常能听到不少对于比非图的褒奖之音。用她自己的话概括起来也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卧薪尝胆”、“聪慧过人”、“胆识一等”、“果断利落”……诸如此类。而她唯一想给出的评价就是:装疯卖傻,暴虐残忍!

实在没办法有好脾气,她可是相当于被他软禁了起来啊!

艾薇的脸色阴沉沉的,礼塔赫见状,非常自觉地换了个话题,“奈菲尔塔利小姐在这里想必是在等殿下吧?”

废话,艾薇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礼塔赫还是微笑着道:“他们应该是在讨论农闲时农民应该如何处理的问题吧——不是奴隶,没有工作,赶上收成不好的时候可能还会暴动,很是叫人头疼啊。您明白吗?”

问她明白吗?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莫非真的以为她只会吃白食,其他一律不懂吗?

“那就让他们去修建工事,再给他们一点钱,反正他们暴动也是因为吃不饱饭,给他们饭吃,他们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劳动力的!农忙时少修建一些工事,农闲时多修建一点工事。好好筹划,奴隶不会赶工而死,闲农不会因为无饭吃而暴动。多花的那么一点钱,埃及王国又不缺……”艾薇没好气地说。

所以,你也得给我工钱!还有被软禁的抚恤金!

礼塔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转而严肃认真地听着艾薇说。他在听她说?他在认真地听她说?艾薇见状,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冲天豪气,好久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侃侃而谈了!好的,你听着!

“尼罗河潮汛,就会带来肥沃的土地,埃及的农民就可以耕作。但是在不能农作时,如何处理这批闲农一直都是问题。毕竟他们是自由人,不好如奴隶般对待,但是为了国家强盛,税收又是必需的,所以收成不好就会导致农民无法谋生,所以就会暴动!如果能把他们的力量拿过来为国家所用,并且给予相应的报酬,一切就都解决了。生活有了保障,国家稍微提高一点点税收也没有关系。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民才反。”

艾薇怡然自得滔滔不绝,讲这些东西于她而言简直是手到擒来,这些观点只是她那篇小小论文的冰山一角,但比起讲给总把她当小孩子看的弦哥哥和干脆不把经济学说当回事的父亲听,总算有人肯安静地听她讲了。艾薇不由得有一丝得意。

“所以……”你要给我工钱,而且至少要double,还要让我有自由,不然我也反了!

这才是她想说的重点,但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骤然发现,听着自己讲话的不仅有礼塔赫,还有比非图,还有一干臣子。所有人全都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盯着她。

“嗯嗯?干什么?”艾薇不由得慌张了起来,这算是什么架势,“都看着我做什么?”

比非图与礼塔赫交换了一下眼色,他缓缓地靠近艾薇,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冷冷地说:“你从谁那里听到的?”

艾薇好像被触犯了,她反抗一般顶回去:“所有人都知道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开会才想得明白吗?”

不是开会才想得明白,而是没有人想明白!埃及到今日都未曾有过给平民发放钱款来集建工事,这个女人的一番话,却是开拓了非他人能想到之先河。而她居然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理论,如果不了解埃及,不了解农民闲忙规律的人,是说不出来的。更何况是个——女人!女人怎么会像她这样懂得政事。

“奈菲尔塔利,你——到底是什么人?”比非图的手加大了力度,狠狠地捏着艾薇的胳膊,弄得她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殿下,莫非她是……”一个老得看起来好像快要死了似的臣子恭恭敬敬地开口,轻轻地猜测道,“奸细?”

“闭嘴!”话没说完,比非图就大声地将他打断了,但艾薇可听得清清楚楚。奸细?怀疑她是奸细?拜托,动动脑子好不好啊!奸细还有这么爱出风头的?

“西曼,退下去!”

老臣夸张地一拜,颤颤巍巍地退到了后面。

原来他叫西曼。从他的眼中怎么好像隐隐读出了几分敌意?

“奈菲尔塔利,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命令的口气,仿佛要杀人的眼神,除了比非图还有谁。艾薇吐了下舌头,本着明哲保身的态度乖乖地往回走去。

在古代埃及,这小命还真是要看得紧点儿,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好像随时都会有很可怕的后果呢。

尼罗河,我的母亲!

带给我埃及繁盛的土地!

带给我疆土无限的生机!

我在这里赞美您,我在这里祈求您:

让我埃及,盛世永存——

“祭祀?”

“对啊,祭祀,后天就要开始了。”

“什么祭祀?”

“……”礼塔赫愣了一下。能想出利用农民在农闲时修建工事的少女居然不知道为尼罗河泛滥而举行的祭祀,太奇怪了。

“为什么祭祀?”艾薇见他不语,便丝毫不客气地大声问。

礼塔赫不由得苦笑,身为埃及王国最年轻的“第一先知”,又是王室的血脉,艾薇恐怕是唯一一个敢大声而咄咄逼人地质问他的人。

“尼罗河泛滥。”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温和地答道,“接下来约六十天时间,尼罗河女神将会带给我们肥沃的泥土,保佑我埃及在未来的一年中如午时的太阳一般强盛,如秋天的麦穗一般繁荣。届时国内所有第一先知、陛下及各个王子都会到场,盛大的庆典将会持续数日。”

噢?说起各个王子,其实她也只认识比非图一个人呢。

仿佛是看出她的想法,礼塔赫补充答道:“殿下身为埃及的‘年长国王之子’,又是摄政王子,自然会出席,并且是本次祭祀中十分重要的角色。”殿下迟早会继承王上的王位,这一点礼塔赫坚信不疑,“他是我们埃及人民的骄傲,是埃及未来的希望。我相信埃及在他手上会更加强大。”语毕,突然觉得自己此言不妥,他看了一眼艾薇,但是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反而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现在的法老是谁呢?”

她怎么会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无礼的话来?礼塔赫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陛下的圣名塞提。”

“塞提……一世?”艾薇喃喃道,读起来很顺,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早知道真应该好好地背一背历史,说不定到这里也可以当一个什么神的女儿、第一先知了!

“礼塔赫!”艾薇骤然回过头来,两眼直直地盯着礼塔赫。

礼塔赫早就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依旧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礼塔赫,你们考虑过利用尼罗河的浮力……呃,利用河水来修建工事吗?比如运送大型方石?”

“当然!”

“哦……”这样一来,如果能回到现代,她应该能在图书馆查出比非图在历史上究竟为何人了,如果他真能继承王位的话。已经开始利用浮力建造大型工事,父亲是塞提一世……该死,不懂历史真是可悲!如果能想起来关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信息,她就能找到在这个时代自食其力的方法,而不用担心地待在这个鬼地方,受那个王子的摆布了。

礼塔赫看着艾薇多变的表情,心里暗暗思忖,这个少女还知道运送大型方石的原理。或许西曼说的不无道理,一般的女人,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东西。她也许真的是奸细也不一定,如此一来,对殿下就太不利了。

完全可以看出,殿下对她的兴趣是多么浓厚。

当初孟图斯和他奉命寻找相貌奇特的美丽少女,本是为了更好地对付喜爱异域少女的将军塔塔。可晚宴当天,塔塔都已经顺利上钩了,殿下却自己把她拉到了身边,甚至为此几乎过早激怒了那个猛汉。现在虽然尘埃落定,他还执意要留着她在身边充当个连花瓶都算不上的摆设。前朝老臣西曼怀疑她的时候,他竟然会跳出来护着她。

这样,真的很不妙。

为了殿下的未来,或许他应该……礼塔赫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手微微地缩回袖口。

“奈菲尔塔利!”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暗涌在艾薇四周的杀气。回头一看,正是比非图。艾薇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段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完全忽视了身边向他频频拜礼的侍卫与侍女们,直接走向艾薇,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双眼却隐隐带着几分狠毒阴鸷的气息看着礼塔赫。

礼塔赫不由得又是苦笑一番,跟着殿下已有数年时间,头一次看到他以如此冷酷的神色相向。如若刚才自己动手快了一点,伤到了奈菲尔塔利,看这个样子,恐怕他是死罪难免了。想到这里,他便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低着头,弯着腰,什么也不说了。

比非图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艾薇身上,看着她十分不自在地想将自己推开。

“奈菲尔塔利,我离开的这十天,你可想过我?”

艾薇不置可否。比非图皱了一下眉,但是随即表情又和缓了起来,“算了,今天本王子心情大好。”

礼塔赫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殿下,欢迎您归来。”随即又朝跟在比非图身后红发的男子轻轻一点头,“孟图斯将军,辛苦了。”

比非图嘴边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把一万个不乐意的艾薇紧紧地揽在怀中,“此次有很多农民愿意在尼罗河泛滥时来阿斯旺的采矿场做工,看来父王要建造的金字塔可以提前完成了!礼塔赫,祭典的准备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一切顺利,等王上明日返回首都歇息一日即可举行。”

“孟图斯!宫殿四处的安全状况就全权交由你负责,祭典时宾客甚多,不许有任何差错。”

“是,殿下。”

艾薇轻轻抬起头来偷偷看了看比非图,看来这个王子还是有一点真本事的,指挥起人来还蛮有模有样的。没想到突然对上了比非图低头看她的双眼,她慌忙地把头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绞起了手指。

“你们都明白了?下去吧。”比非图命令所有人都退下。孟图斯、礼塔赫等一干人等立刻行大礼,毕恭毕敬地从比非图的眼里消失。转眼间就只剩下比非图和艾薇两个人,静谧的气氛变得有一丝尴尬,艾薇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般,不好意思抬头看比非图。

可是性急的王子丝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干,干什么啊你,很疼的你知不知道!”艾薇带着几分恼怒地抗议起来,望进了一双透彻的琥珀色双眸。

比非图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专注而认真地又问了一次:“奈菲尔塔利,这十天有没有想过我?”

噢,对了,这个人好像离开了十天呢,看来就是去那个阿斯旺采石场了吧。难怪自己这十天过得好像很是轻松、自在,也有几分……无聊?想到这里,艾薇用力晃晃头,“我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拿着工钱离开这个宫殿。”

听到这个答案,比非图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然而他完全忽略掉艾薇的疑问,径自说起了其他:“好吧,我想你了,奈菲尔塔利。”他抱起她,转了一个圈,坐到荷花池边上的石凳上,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她,“这十天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认真得令人窒息的话语,看着比非图离自己不足十厘米的俊美脸庞,艾薇的呼吸几乎要停了,她想往后退,可是一只有力的手托着她的头,硬是将她固定在他面前。

“奈菲尔塔利,这几天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比非图慢条斯理地说,年轻的脸上现出几分羞涩的神情,“虽然西曼他们会觉得你是奸细,礼塔赫他们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我觉得……”

艾薇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拼命地将身子往后靠,但是那个男人的手臂就好像钢筋一样坚固,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你总想着退后做什么?”比非图见她那个样子,手上一用力,艾薇就不受控制地靠了过去。轻轻地,又是一个温柔的吻。

呜呜……第二次了!这个贱人,这个浑蛋!

她在心里大声地骂着,比非图又淡淡地说了下去:“这十天来我发现,你还是一直呆在我身边比较好。”

这,这算是什么狗屁发现!

“不过也应该给你报酬,既然你很想要。”

她想要的报酬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我,”他好像积攒着勇气,然后才说出来,“所以我决定迎娶你为我的第一个偏妃,就在祭祀之后。怎么样?”

啊?!

“做我的女人,我埃及法老之子的女人!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妃,我第一个偏妃!”琥珀色的眼睛格外认真。这个年轻、俊俏、勇敢的法老之子,是第一次想要迎娶一个女人为他的妃子吧?艾薇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心里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的心里只有哥哥啊。她承认比非图很帅、很聪明、很厉害,但是在她心里,只有哥哥是她想要嫁的人,如果不能嫁给哥哥,她便宁愿终身不嫁。

更不会嫁给一个三千年前的埃及古人。

还是做他的小老婆!

“我不要这个报酬。”艾薇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想要离开这里,我要自由。”

“奈菲尔塔利……”

他的眼里怎么是一副很是受伤的神情啊,拜托,别这样看着她了。

“你都知道我最喜欢的人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呢!”

比非图的嘴边突然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容,“你口中的‘哥哥’,真是了不起啊!”紧接着沙哑的声音却又增添了几分阴鸷的煞气,“他让我嫉妒得发狂……”

艾薇全身一抖,骤然怕了起来。

她感觉得到,如果比非图能见到艾弦,便一定会杀了他的。比非图真的这样喜欢自己吗?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突然动摇了一下,很想知道,他的心情,甚至,想要回应……不不,她狠狠地摇了摇头。即使喜欢上了比非图,又能如何呢?她迟早是要回到现代去的,这只是另一段万劫不复的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而已。

她不要再承受那种伤痛了。

想到这里,水蓝色的眼睛骤然坚定起来,冷冷地看着比非图,看着他眼中的失望几乎转变为一丝绝望。僵持了一会儿,比非图松开了艾薇,把她放到一旁,站了起来。

艾薇心中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比非图开口说话了,语气是那样的冰冷,几乎让她想起鸿门宴上他杀人的场景。

“我,是埃及的法老之子。埃及的一切将属于我。”琥珀色的双眼里含着几分不由分说的冷酷之气,“你,也是一样。祭典之后,你会成为我的偏妃。”

什么!太过分了!!

艾薇抓起身边的水果,冲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扔了过去。

第三章 尼罗河祭典

祭祀。

古埃及是一个“神之王国”。全国上下从王室到平民,全部信奉着名目众多的神。

然而对于所有的人来说,法老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从最远古的时代起,法老就一直履行着双重的职责,所以法老死后,即会变成神,继续守护这个神圣的国家。他不仅仅是通常意义上的君主,凌驾于所有的臣民之上,维护埃及的稳定,捍卫公正、秩序、正义和真理。同时,作为众神赐福的人,法老还是诸神和尼罗河两岸人民之间的中保。他是上下埃及所有寺庙的最高祭司,他要大兴土木,修建各种神像、神庙来表明自己对神的尊敬,同时也要把人民的各种祈愿转达给神,至于祭祀,就更是重要的环节之一。

尼罗河作为埃及的母亲河,每年都会给埃及带来大量肥沃的泥土。农业是古埃及最为重要的支柱产业,因此尼罗河女神也是他们最敬重的神之一。祭典时,法老、王子、祭司都会到场,举国同庆。所以,这次祭祀也是埃及每年最重要的祭祀之一。

比非图决定在这次祭典上向所有的民众宣布他将纳娶第一个偏妃,也是他的第一个妃子。

将这个决定扔到议事院的时候,就好像扔了一个炸弹进锅,在座的大臣们几乎要炸了窝。当时的法老正在指挥与赫梯王国的一次战事,比非图作为摄政王子有全部的政事决定权。于是他趁着这个机会把纳娶偏妃的决定向众人宣布,不料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满朝元老——没有半个表示赞同,甚至有人以死相求。

“殿下!万万不可啊!太阳不能被黄沙遮掩,尼罗河不可被淤泥阻碍!第一王妃不可以随便纳娶啊。您已经双十年纪,您现在迎娶的妃子以后极有可能成为我大埃及至高无上的王后!这个奈菲尔塔利是来路不明的外国人,殿下如果执意迎娶她为第一王妃,简直……”

比非图漫不经心地挥挥手,打断了老臣夸张的说辞,“你听清楚我说的话行不行,是偏妃而已,和第一王妃有什么关系,退下!”

“殿下!殿下!殿下……您是‘年长法老之子’啊!您的生命和权力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您纳娶偏妃,也应要迎娶一位身份尊贵的小姐,而非身份不明的女子!不可以让您高贵的身体蒙受此等污辱啊!”

“放肆!”比非图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我乃法老之子,有诸神庇佑,我尊贵的地位不容你质疑!下去!”顿时吓得大臣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

“殿下,即使您不为自己着想,您也要为国家着想啊!如今的大埃及西有利比亚虎视眈眈,南有努比亚不断扰境,而北方与赫梯王国的战火更是从未停止过!当务之急是您应尽快迎娶一位有实力的国家的公主,巩固我国的势力,否则届时前狼后虎,后患无穷!这也是陛下的御意所在啊。”

比非图终于抬眼看了一下,说话的正是朝中快入土的元老,西曼。没错,这个人说的都没错。身为摄政王子,他充分了解西曼刚才所说的一切!婚姻,自古以来就是王室巩固自己实力的最佳手段,身为“年长法老之子”,这也是他对于国家的责任。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父王确实决定为他迎娶一名外国的公主,然而那位可怜的公主在还没有入境之前就被别国的军队劫杀了。大祭司当夜占星祈求神谕,得知此为不祥之兆,预言法老之子比非图的婚事应当来临甚晚,因此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纳娶王妃。

这个时候仅凭冲动就迎娶偏妃,确实有所不妥,而且此举之后,父王也肯定会强烈反对,甚至杀害奈菲尔塔利……比非图不由得稍稍沉思了一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如果他不能在祭典后迎娶奈菲尔塔利,她就会消失,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相信这个感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着西曼摆摆手,“谢谢众臣的建议,我心已决,势必要迎娶奈菲尔塔利为妃。”众臣一片议论,“但是我也会听取西曼的意见,重新考虑迎娶她的时间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