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五千万。”

哗然。

本已被这价格震慑得不想再开口的人不由自主循着话音来源朝后看去,去看看那个更加疯狂的人到底会是谁。

展琳同样朝那方向转过头。

原本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冗长的价格争夺战,所以才会报出这么个悬殊的数字,没想到还真有人会来继续跟她咬价。会是哪个疯子?

在接触到那喊价人的视线后,目光微微一滞。

被身旁两个黑衣人搀扶着,那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拄着杖,在众人纷乱闪烁的目光中离开原先站立的位置,找了张靠后的椅子轻轻坐下,抬头,朝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展琳扫了一眼:“十亿五千万。”

“十五亿。”不等拍卖师开口,展琳再次喊价。

全场似乎凝固了。所有目光游移在两人之间,诧异的,惊讶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十五亿五千万。”

“二十亿。”

“二十亿五千万。”

“两位稍等。”匆匆打断两人间持续的标价,女主拍保持着职业性笑容,朝台下工作人员丢了个眼色:“超过十亿的竞拍,我们需要验证您们二位在各银行的活动资产,才可以继续这次活动。”

话音一落,两个工作人员已分别站在展琳和那个白衣男子跟前。不声不响地接过他们手中的金卡,往大厅边缘一扇不怎么起眼的小门内走去。

十分钟后,两人先后从门内走出。而女主拍脸上的笑已不再光具备职业性的淡然和礼貌,灿烂得像是朵夏日盛开的玫瑰,对着底下众人,以及两个互相对望着的竞拍者:“验证结束,竞拍继续开始,最后一次竞价,二十亿五千万,”眼波流转,指向那位一身白衣的男子,“由辛伽先生叫出。”

“五十亿。”

“五十亿?!”按着自己心脏,女主拍一张脸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笑:“五十亿英镑!还有没有更…”

“五十亿五千万。”依旧的慢条斯理,依旧的淡然安静。

展琳有些烦躁起来。五十亿,连她自己都感觉极端疯狂的数字,那个人居然还在跟进,他是贩卖核弹的?为了一件古董丢出这种价钱,他到底有没有金钱的概念??

“一百亿。”

“小姐,这价钱可以让你买下一个国家。现在你在用它们买一根手杖。”头一次听到他报价以外的说话声,带着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苍老和疲惫。

展琳忍不住再次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微笑:“一百亿零五千万。”

“一百五十亿。”

“哈哈!”他突然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笑得原先因数字直逼底线而有些紧绷的展琳一头雾水:“一百五十亿…”无视周遭人的神情,直到笑够了,他抬起头,原本有些苍白的嘴唇因情绪的波动而透出抹艳红:“好,女士优先,我让给你了,小姐。”

语毕,站起身,暗红色眸子再次朝展琳深深投去一瞥,转身朝出入口静静走去。

“一百五十亿一次…”

“一百五十亿二次…”

“一百五十亿三次…”

“成交!本次拍卖品编号2846,成交额一百五十亿英镑!属于我们这位神秘的东方美女…!”

后面说了些什么,展琳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刚刚合上的那扇大门,脑中还回味着那白衣男子离去前用口型对她意味深长地说出的一句话:“玩得尽兴。”

金额转账是在那间工作人员用来核对展琳和那白衣男子银行资金的小门背后进行。

不大的房间,数台电脑几乎占去了大半个空间。

“这是协议书,这是物品鉴定书,这是持有证。请过目签字。”用展琳的卡连通瑞士银行等八家银行开始正式转账后,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把一摞资料送到展琳面前。

几乎没有看,她在每份文件上签上了该签的字眼,而同时资金数目读取完毕,一百五十亿,拍卖行最高领导者正襟危坐在电脑前小心翼翼数着那几个数字后面的零。

展琳嘴角牵了牵。

“小姐,请在这里等候十分钟。”

“好的。”

十分钟,是拍卖方编制的安检系统设置,这段时间他们的机器会审核汇入数字的真伪,因为曾经有过那么一次,他们通过电脑输入的数字是黑客精心编制的虚假字节,直接导致上千万的亏损。

十分钟后账户里数字不变,证明交易有效,十分钟后账户里数字消失,则直接把交易者送进地狱。他们对于作假者的制裁方式是不受法律控制的。

十分钟过得很快。

当展琳抱着那根180米长的权杖从小房间内信步走出的时候,外面那些客人还没有完全散去。异样的目光默送她不紧不慢地走出拍卖场的大门,惊讶于她花费巨资买下这么件东西,却连一个助手都没带来。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合拢的大门。

当然他们便再无法看见这一身黑衣迈着优雅步子的东方美女在关门后一刹,是用着怎样媲美短跑冠军的速度冲刺向另一道大门的。然后在那道门性感女招待热情的目光下等待电梯下来。

更看不见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那两个原本温柔似水的美人在用耳麦低语几句后突然间猎豹般扑向展琳,被她挥起装着权杖的套子两下砸晕的场面。

她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的时间消失得并不慢,对方的反应更不慢。

拔下耳环丢在地上,两团浓烟从耳环内直射而出的同时展琳迅速闪入电梯,门合上的同时,被烟雾笼罩的通往拍卖场的大门奔进数条气急败坏的身影。

“咔”,电梯停。门还没开,展琳身子已闪入角落,在一梭子随即而来的子弹射停的间歇猛地从里面扑出,手里权杖直砸向门前中年胖子的头颅。

男子几乎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闷哼着跌倒在地上。权杖是容易变形的黄金,纤细易折,所以拍卖行给量身打造了一副合金套子,宇航船用的金属,极轻却也极坚硬。

推门走出昏暗的小杂货铺。

外面空气依旧浑浊脏乱,夹带着油烟和汽车尾气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却亦是无比清新。

不紧不慢地穿过车辆拥挤的街道时,扯下一头漆黑的中长发,脱去碎钻闪烁的短背心。里面是件暗红色抹胸,和她迎着风轻舞的短发一样的色泽。丝绸质地,轻柔而贴身,很东方的式样。

边上一辆敞开式公交车呻吟着爬过,展琳搭着栏杆跳了上去。

驶过这个拥挤街区进入下一个比较宽敞的道口时,越来越多的人在那个小杂货店周围出现,目光四顾,在紧急搜寻一个一头黑发,一身黑衣,名叫林旃的亚洲女人。

那女人刚刚卷走了他们一只保守估价数十亿英镑的古董,那女人轻揉着自己暗红色的发,在夜色和灯光中随着车摇摇摆摆地望着他们。

这只是个开始。

第三十三章不死之人

阿罗巴哈曼洲洲立博物馆。

这个集中南北两洲上万年历史沉淀下来古物的地方,亚述尼斯坦政府曾经试图把里面那些令世界为之惊叹的文物并到阿舒尔国家博物馆,终因为路途和安全问题而放弃,依旧留它们在这片出生并为之存在至今的土地,并为它配备了一流的安全设备和一支专门负责安全问题的部门。

历史中最珍贵痕迹的留存和展现,古老却又真实地冲击着人的视线,这令南阿罗巴哈曼洲这座屹立在沙漠里的古城藉此摆脱了气候所带来的影响,成为超越靠近地中海的北阿罗巴哈曼洲,一块无以伦比的旅游胜地。这块每年为亚述尼斯坦政府政府赚进高额利润的地方,在几千年前,它曾有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底比斯。

夕阳斜穿过奥西里斯神与伊西丝女神并排守护的大门,懒懒洒入博物馆漆黑幽深的门洞内,大批的游客正从门内涌出。

9点到18点,博物馆对外开放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无论你是否参观完,都不得不离开这座几乎有半个卢浮宫大小的堡垒。余下的时间是属于清洁和对安全系统做日常维护的,这一套程序至少需要两三个小时。

小孩子还在闹着,他想摸摸那只白玉鸟头人的脸,即使隔了层玻璃。做母亲的连哄带骗才把他拉出门,于是近10米高的一楼展厅,就在孩子的哭闹声和游客匆匆的脚步声中逐渐静寂了下来。

夜幕很块扫荡了博物馆内所有门窗。

大灯在清洁工和系统维护师的脚步声过后逐一关闭,只留有嵌在文物周围的荧光灯,在一片漆黑中折射着那些沉睡了千年的灵魂,散发出幽幽暗光。

“每次看到她嘴唇都会有想吻她的冲动。”手电光在娜菲尔蒂提头像上移过,年轻的保安对着身旁的搭档嬉笑。搭档是新来的,20岁出头的小伙,显然对博物馆关门后被空旷和夜色拉大了的寂静和诡异还没适应过来,一脸紧绷,有些神经质地用电筒上上下下扫射着大厅每个角角落落。

“吻她?”听见他的话,搭档耸耸肩:“我只感到她的眼睛在瞪着你看。”

“也许她爱上我了。”

“爱上你?”手电光刻意在一尊墓志铭上停留了一会儿:“被一只千年老僵尸爱上的滋味也许的确不错。”

“萨瓦迪,你真他妈缺乏浪漫细胞。”

“哈哈!浪漫细胞?这地方能浪漫个鬼!”

“闭嘴吧,见鬼,你嗓门也太大了。”

“这地方安静得像座坟墓。”

“本来就是…”话音未落,用力打了个哈欠:“好像有点困…”

“嘘…听到什么没有?”

“什么?”

停下脚步,抬起手电筒照向大厅顶部,萨瓦迪收敛了原本嬉笑的神色:“我好像听到些什么。”

“这地方经常让人感觉听到些什么,新来的都会有这种感觉。”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把搭档手里的手电筒朝下按了按:“其实没有什么,走吧,我头有点晕。”

“你没事吧?”

“我没事。”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声,他有些摇晃地走向门口。

萨瓦迪没有留意到同伴的异样。重新抬起手电照着天花板起伏不平的表面,以及排气口安静的金属片,若有所思。

“砰!”门口处重重一声闷响。

“泰迪?!”急速转过手电光朝向门口,便见自己的同伴一声不响地平躺在地上,萨瓦迪脸色一变:“怎么了,泰迪?!”

没有回答,泰迪横躺在地板冰冷的大理石表面上,安静得像个死人。

“泰迪!”匆忙奔过去,却在几步过后,整个人不自禁地一晃。

仿佛地板突然间下沉,又悄然上浮的感觉。萨瓦迪张开手维持了一下平衡,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搭档,却发现搭档的身影连同门框一起…随着自己的视线摇晃成了三个。

脑中一个激灵。

脚下一阵发软。

伸手想拉出别在腰际的对讲机,却在一波地陷般的晕眩中毫无招架地跌倒在地上。头撞击到地面的一瞬,逐渐模糊的视线依稀捕捉到一抹暗色身影,从天花板旋转而下,无声无息地稳落在离他不足几米远的距离。

意识到他的目光,那身影静静走来,在他最后一点神智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扯入更深层黑渊的同时,附身朝他脸上喷了些什么。

没有一点味道,只一抹淡淡的凉意钻入鼻尖,柔软亦迅捷地夺去了他大脑中所剩无几的思考。

拍了拍昏睡者的脸蛋,展琳站直身体。

扬手一旋,连接着通风口那道银丝“铮”的一声脱离金属板,在半空拉出道闪亮的弧度,悄无声息没入她右手护腕内。

“嘶…”,角落监视器发出转镜头时机械细微的声响,她朝它们扫了一眼,没有退避。通过排风孔散播的迷药已经发挥作用了,余下的几个小时里,这座博物馆所有呼吸着里面空气的人,都将陪伴馆内沉寂的古老灵魂一同陷于沉睡。迷药是“三唑仑”,液化后高压浓缩在钢瓶内,剂量足够使人昏睡三到六个小时。

三到六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

出展厅门沿走廊往东,左手转弯是电梯,坐电梯直上四楼,下来的时候时间已过去将近两个小时。而原先背在背后的包已经不见,只留一根细长的合金管依旧斜背在身后,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幽光泽。

展琳按原路折回,直走右转弯下安全梯,电梯已不需要再坐,它们并不能到达这座大楼的全部楼层。

连下两层后穿走廊入员工通道,尽头是员工专用电梯,以磁卡通行。到此为止,这些路线在公开展示的博物馆结构图中都有完整标识。而没有标明的结构图,其实占了整个版图大约三分之一,就在这座堡垒之下,一处暗藏的、大约同世界最大的银行之一的NY银行地库同等面积的地下藏品库。

扯下脸上的防毒面具,展琳从挎包里取出一张磁卡,正宗的、只有内部高层职员才能持有的磁卡。这次行动她几乎用光了全部能够动用的关系,包括提供这张卡的人,包括给她拍卖行邀请卡的董事,包括那个四肢萎缩,却凭着一颗无与伦比的大脑破掉银行服务器中端,给拍卖行机器发送虚假信息的男人…而这份硕大的人情她甚至可能没有机会再去一一偿还。

插入磁卡的电梯门在眼前缓缓打开,展琳迈步走了进去。抬头就能看见监视器在电梯一角轻轻转着它黑亮的头颅,她对着镜头里反射出的倒影,撸了撸自己微乱的发丝。

“咔!”电梯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中停下。

门还未开,一柄精巧的手枪已出现在展琳手中,抬起正对电梯门,直至它无声开启外面那笼罩在暗绿色光泽下的死寂的空间,她侧身贴着门朝外看了看,放下枪,小心地朝外走去。

一部电梯之隔,这地方已和之前的世界截然不同。

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在博物馆见到的那些静躺在安全设施中的古物,都是历史遗留给我们的真迹,其实不尽然。

一些极珍贵、价值极高的古董,出于安全考虑,博物馆是不会把它们陈列在人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即使那里有着最先进的防盗设备、最敏感的警报系统。

资深盗贼通常都知道如何回避那些徒有虚表的东西,正如千百年来,再厉害的暗器机关,都无法制止盗墓贼贪婪的脚步。

所以通常,某些我们以为亲眼得见的真品,很可能不过是放在昂贵的防盗玻璃里面,模仿得几乎毫无瑕疵的赝品。

真正储存这些除了特定日子才能让世人得以一见的古董的地方,其安全度不亚于瑞士银行的金库。而此刻这座地下堡垒的外围就呈现在展琳眼前,金属折射着白色的壁灯,冷漠中带着一种森然的嚣张。

走到通道口前用帽子把头发裹起,展琳拉下帽子上的特殊眼镜,把它架到鼻梁上。

随即微微一愣。

通向储存处的通道内并没有安置事先被告之的,架设在内壁的热感应射线,一丝可疑的痕迹都没有。默站了片刻,低头从包内取出一支小瓶对着里面喷了几下,无色无味的雾气在里面氤氲散开,勾勒不出一点点暗藏机关的痕迹。

没有开启防护设施?失误还是故意…

扯下眼镜,反手把枪插到腰后,展琳从包里拉出包散装部件,飞快地在手里组装成型。

改良后的JS9mm机枪,安上消音器后直径增加了三分之一,她抬起它朝通道内探了探。通道里一片寂静,只有一点细微的隆隆声由内隔着层真空金属传出,那是内部排风机正常运作的声音。

她试探着朝里走进一步,保持随时随地转身跳开的姿势。通道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和普通的走廊一样,敞着半月型的口对着这惟一的入侵者静静观望。

垂下眼帘,展琳轻抚着手中冰冷的枪管,迈步朝通道深处继续走去。

一路上很平静,转个弯再走上不多的路,很快便已经能望见储存着图坦卡蒙面罩的保险库栅栏,那张流光溢彩的面具,安躺在天鹅绒铺垫的托座内,被身前银光锃亮的合金栅栏守护着,无声无息地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天花板。

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或声响。

展琳走出通道,正式置身在这距离地面百米,由花岗岩和钨钛合金铸造而成,为世界上最珍贵的部分历史遗产而准备的地底保险库内。

枪管在栅栏表面轻轻移动,锵锵声响,打破了周遭死一般的宁静,随即迅速被四周隔音性能极好的墙面所吸收。抬眼四下扫视一圈,没有肉眼可以发现的监视器,也没有找到一处可能暗藏着机关的所在。太干净了,白与银灰构筑的墙面,平嵌在墙面的壁灯,光洁得一丝不苟的走道,连接着一排又一排被栅栏或者金属门封锁的保险库。

眉头微微蹙起。

突然眼神一闪。转身刚想退回通道,“嘶”的一声轻响,通道两侧坚固的大门已在瞬间合拢,与此同时伴着机械绞带的沉闷的声音,那些原本安静伫立在走廊两侧的保险库在一阵地震般微颤中隆隆下沉,直到没入更深一层的地底,原先的顶部成了这骤然间空旷出来的大厅内银亮地砖的一部分。

一个大约四五百平方米的大厅。原本的走廊成了大厅中迂回的纹理,曲曲折折,勾勒出一道奇特的符号,呈网状延伸至大厅中心。

大厅中心静躺着一口棺材。

黄金雕琢的整体,色彩斑斓的棺盖上精心再现了那位逝去的年轻帝王生前高傲中带着一丝温柔的俊美容颜。塑像上的眼睛是火山玻璃制的,漆黑,透亮,随着大厅顶端的光闪烁出荧荧光泽。

却终究无法流动出它们在主人生前时曾经纯粹而灵动的色泽…天空般湛蓝的色泽,随着他淡淡的话语,会绽露出细不可辨的微笑。

他说:“相信我,琳…”

眼前突然间便模糊了,虽然意识已经在对自己大脑发出严厉的警告。

不由自主地奔向那口华丽得似乎极力在掩饰自己死亡气息的棺材,直到脚下地砖突兀一沉,她的大脑这才猛地清醒过来。纵身一跃,险险避开这毫无防备间绽裂出的陷阱。

落地同时就势一个翻滚,一道极细的红色光线从大厅对面横扫过来,就在展琳原本腰所处的位置闪电般掠过,“嗡”地一阵轻响,耗尽能量在空气中逐渐消失殆尽。

差那么一秒钟的时间,险些人就成两截了。

展琳眼底闪过一丝厉光,因着那隐藏着的机关,亦因着自己的大意。

陡然间她的脸色再次一变,匆匆起身朝前猛扑,而原本所处的位置在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中豁裂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眼。来不及辨别机关触发的位置和条件,她一骨碌起身朝前飞奔,与此同时原先躺着的位置在她脚步离开的瞬间,再次由地面突陷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脚下变得虚浮起来,似乎每一块静止的地砖都在这一刻苏醒,活跃了起来。吃不准哪个地方才是实地,总会有的,她想,否则这偌大的地方靠什么去支持?然而眼看着金棺离自己越来越近,脚下却始终是浮动的,每一步触动一个机关,哪怕她是纵跳,还是飞跃。

身后是持续不断地砖下陷的声响,“飒飒飒——”,每一声随着她步子的加快而变得更为紧迫。有一两次她甚至已经因脚底的不稳而坠了下去,若不是反应快急抓着还没塌陷的地面纵身而起继续前行,很难想像她目前究竟会面临怎样一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