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脸色破了好几处,眼角还微微肿起。可见刚刚两人缠斗得有多激烈。烦人的家伙,迟早将她的爪子全砍下,不,是将她整个人都丢到太平洋喂鱼。段之翼愤愤地想。

他吐了口气,洗了把脸,想到刚刚自己做的一切,也有些不自在地,身下底裤里还有黏糊糊的不适感,。

好像真的很变态很流氓。

不知为何,段之翼对着镜子,竟然莫名地笑了笑,只是笑过之后,又是更深的挫败和烦躁。

段之翼从卫生间出来时,卫蓝已经穿好睡觉的衣服,窝在床上一角,拉着被子装睡。

他爬上床自己常睡的位置,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半响,忽然长手一伸,将隔着一尺距离的人,给捞了过来。

卫蓝确实是在装睡,刚刚经历这么羞耻的一幕,她真想豁出去和他拼命。但转念一想,她到底是没有受到实质性侵犯,再说她还不到十八岁,还没上大学,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万一惹恼了他,吃亏的最终还是自己。

所以段之翼这样一捞时,卫蓝虽然心脏砰砰直跳,身体瞬时僵硬,但还是老老实实滚到他身边。

虽然她身体的僵硬,让段之翼有些恼火,但他想着自己在她心里大致就是个流氓变天,也不能指望她能真心乖顺。

他将她抱在怀里,嘴唇俯在她耳边,一字一句低声道:“这样才对嘛!放心,我不会真的对你怎样,我就是实在对你烦得很,所以给你点教训。以后识相点,别惹我,知道吗?”

“嗯。”卫蓝小媳妇似地点头应声。

段之翼稍稍满意,手却并未放开,脑袋埋在她上方,闭上眼睛,呼吸渐沉。

卫蓝悄悄睁眼看了看他,见他当真是睡着的模样,僵着身子,也不敢随便动弹,只能闭着眼睛窝在他旁边,强迫自己睡去。

说来也真是荒唐。两个看似关系恶劣至极的人,竟然就这样同床共枕了几个月,现下甚至以最亲密的姿态共眠。

所幸是,卫蓝虽然年少天真,但心理承受能力还算不错,遇到这种事情,竟然还能安睡。换做别人,怕不是早就崩溃了。当然,也有可能,别人会因为对象是段之翼而窃喜也说不定。

呸!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都说了不卖肉,乃们还不相信,就是contat一下而已~~~

不是卤煮故意更新磨蹭,而是……虽说一直还用的是存稿,但这个文年代已久,卤煮已经记不清了,每次更新会从新修改才能放上来,最近刚刚放完长假,事太多,所以就不要催更了~~呜呜呜~~人家连那边的古言都没弄了,没时间看啊,只能等周末了~~~再次呜呜呜~~

还有,为什么点击和收藏相差那么诡异啊,收藏君乃们在哪里~~~~

☆、烟火

好在隔日段之翼没有再为难卫蓝,两人吃了早饭,便将她放了回去。

而因为这一遭,这个寒假对卫蓝来说,注定不会是一个轻松的假期。卫爸卫妈因为科研项目正处于攻坚阶段,全身心投入到祖国的科研事业当中,不能回家过年。这个事实更让卫蓝郁闷难过。

卫蓝头一次希望时间快快过,等毕了业,考了大学,两人不在一个学校,段之翼肯定就会再懒得理她。

段之翼要留在本城读T大,她就去首都,反正已经和赵飞说好了。段之翼说她恶心,但只要她和他没有实质性关系,什么都算不得数。

卫蓝总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对自己催眠。

除夕那天,卫蓝一点往日过年的劲头都没有。到了晚上快十二点钟,和爷爷奶奶吃过了年夜饭,门口响起街坊邻居小孩的叫唤:“卫蓝,卫蓝,快出来去放炮竹。”

卫蓝玩着手机,没好气地朝外大叫回应:“不去不去。”

一旁的卫爷爷看到小姑娘懒懒的样子,没心没肺哈哈大笑:“蓝蓝以前不是最喜欢和那些小鬼放炮竹的么?今天怎么不去了?哦,爷爷知道了,是因为蓝蓝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所以才不愿干那种小孩子的事了。”

卫蓝很幽怨地翻了个白眼,呵呵干笑:“爷爷,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才怪,她是没有兴致好不好。

刚说完这话,手机就进来一条短信,卫蓝本以为是那种同学群发的祝福短信。班上有手机的同学不多,她还在想是谁呢?打开一看,脸上好奇的表情立刻变成便秘状。

短信不是别人,正是她每天扎小人诅咒的段之翼,寥寥几个字:出来,巷子门口。

卫蓝当然不敢违背他的命令。腹诽几句,收好手机,站起来大声道:“爷爷奶奶,我出去放炮竹了。”

“咦?你刚刚不是说长大了,不去么?”卫爷爷吃惊。

那是你说的好不好,卫蓝撅撅嘴,但是怕爷爷发现自己的异状,只得笑脸如花道:“我现在又想去了,再说谁说放炮竹是小孩子做的事,这是中华传统,你没见年年放炮竹的大人比小孩还多么。”

卫爷爷乐呵呵一笑:“去吧去吧,别玩得太晚,小心点,别让人家的爆竹给炸到了。”

卫蓝哦了一声,揣着手机,跟兔子似的蹿出了房子。让段之翼那家伙等久了,她可担待不起。

跑到巷子门口,段之翼已经站在那靠墙等着。卫蓝鬼鬼祟祟看了看前后,确定没有熟悉的街坊邻居会冒出来,才走到他面前:“有什么事?”

段之翼抬手看了看腕间的表:“还有十几分钟跨年,跟我去放烟火。”

卫蓝觉得自己脑子都要抽搐了,眼睛瞄道段之翼脚下的几大盒烟火。这个人跑到自己家门口,竟然要她跟他一起放烟火。早知道他孤僻,但要不要找个一块放烟火的人都没有。他们是仇人,好不好?

心里愤懑厌恶,但卫蓝脸上不能表现出来,此时此刻,她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熟识的人发现段之翼,不然就说不清楚了。

她四顾看了看,小心翼翼道:“我带你去旁边的一个小操场,那里没小孩子吵。”

她当然不能将他往人多的地方带,他了解段之翼不合群,喜安静,这个提议想来他是愿意的。

段之翼果然点点头,弯身将地上的烟火抱在手中,淡淡道:“你带路。”

卫蓝见他抱着的盒子大的过分,于是试着讨好他:“我帮你拿一点。”

哪知,段之翼只是白了她一眼:“带路。”

废弃的小操场不远,两人走了不到十分钟便到了。

段之翼放下烟火,看了看周围,表示还算满意。他又看了看表,指挥卫蓝将烟火摆好,待新年马上要到来时,段之翼点燃引线,迅速拉着卫蓝倒退几步。

十、九、八、七……

城市的夜空中,先后亮起来。漆黑的夜空,瞬间好似千树万树梨花开。

轰隆隆的声音,震得卫蓝兴奋又激动。

而离自己最近的夜空,则升起了一簇一簇蓝色的烟火,那种透亮纯粹的颜色,卫蓝从来没见过,在城市其他红红紫紫的烟火当中,显得尤为特别。

心思单纯没心没肺的小女孩,总是容易被眼前直观事物吸引,而忘记一些严峻的事实。比如这些烟火是段之翼点燃的,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段之翼,一个让她恨不得与之拼命的人。

卫蓝张着嘴巴,惊叹了许久,直到整个人天空慢慢暗淡下来,她才由稍纵即逝的烟火中回到现实世界。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转头看了看昂头看着天空,一脸沉静的段之翼,丝毫看不出他要撤退的样子,便小声道:“段之翼,烟火差不多结束了,我想回去,不然爷爷奶奶会担心的。”

段之翼好似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旋即又恢复淡漠,点点头:“你回去吧。”

卫蓝如获大赦,赶紧跑开,可跑了几步,发觉身后的段之翼没有动静。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果然见着几米之遥的人立在原地未动,只是面朝她跑去的方向,好像若有所思。

“你怎么不走?”卫蓝怕他又哪里不高兴,小声问道。

“你走吧。我再待一会。”段之翼的语气难得的很平常,不似平日答她话时的嫌恶和不耐烦。

待卫蓝转过身要走,他忽然又开口:“明天你哪里都别去,跟我去一个地方。”

声音竟然出奇不意的温和。

不要吧。卫蓝当然注意不到这种温和,她差点要哭出来,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心的日子,怎么又来了。

但是她不敢表现在脸上,自从那夜之后,卫蓝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操,彻底强迫自己表面上要对段之翼百分百顺从。但毕竟有点好奇,下意识就问:“去哪里?”

段之翼声音复又变得冰冷:“去了就知道,问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卫蓝在夜色里,悄悄骂咧了几句,干干地嘿嘿一笑,这回真是兔子似地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星期四很忙,提前发了,下章更新星期五。谢谢犹如泥泞和抹茶布丁的地雷。么么哒

收藏和留言,快到碗里来。

少年时代大概还有五章,大家嫑着急。

☆、母亲

隔日一早,卫蓝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床头的手机就吵起来。她摸过电话,也没看来电,直接按下接听键,迷迷糊糊嘟囔:“谁啊?”

“十分钟,出来。”段之翼的声音冷冷传过来。

卫蓝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想起昨天晚上,段之翼说的话,赶紧跳下床,胡乱穿了衣服,漱洗一番,随后在食品柜里抓了几块饼干塞在嘴里,又会还在屋内休息的爷爷奶奶信j□j代了一声,便撒腿往外冲去。

好在是大年初一,经过昨夜除夕的热闹,现下整个城市还在沉睡当中。卫蓝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鬼鬼祟祟跑向巷子口停的那辆车前,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拉门上车。

段之翼对她的动作当然是见惯不怪,但脸上鄙夷的表情还是很明显的,又见她嘴角的饼干屑,更是嫌恶的哼了一声。

卫蓝撇了撇嘴,悄悄用手将嘴巴擦了几下,随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段之翼轻飘飘斜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让前面的司机开车。

自讨没趣的卫蓝,悻悻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去看窗外的风景。

车子行了许久,穿越城市,直到渐渐没入一条风景宜人的郊区大道。卫蓝没来过这里,但总算是本地人,隐约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等车子停下,随着段之翼下车,才知道自己没弄错。

她看了看前面树木繁荫中的白色建筑,从后面跟上段之翼,扯了扯他的衣服,忐忑道:“喂!段之翼,你是不是弄错了?这里是疗养院。”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精神病疗养院。”

段之翼猛地转过头,脸上俱是怒意,吼道:“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你老实跟在我身后,一句话都不准说!”

卫蓝被吼得一愣一愣,更是莫名其妙,他只是好意提醒他。正常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可见他这么愤怒的样子,又不敢再争辩什么,只能跟在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

两人进了疗养院大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迎上来,对段之翼和蔼笑笑:“小翼,你来了。”说罢,看到他身后的卫蓝,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段之翼点点头,忽略他的意外表情,淡淡问:“陈医生,我妈妈这几天怎么样?”

陈医生笑了笑:“你妈妈这段时间状态不错,很稳定,今天你可以好好看看她,说不定还能和她说说话。”

段之翼本来严肃的脸,稍稍放松:“这样就好了。”

跟在他身后的卫蓝,就算再傻,也从这两人这几句简单的对话中猜出了一二,心中震惊不已。段之翼的妈妈……她几乎不敢想象。

在医生的引领下,段之翼和未来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门。

段之翼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忽然拉住卫蓝的手,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和高级住宅卧室几乎没有区别房间。卫蓝一进门,就被面对着门的方向,坐在床边上的那个女人吸引区了目光,

岁月已经在这个女人脸上留下的痕迹,但不可否认,这是一张十分漂亮的脸,卫蓝能想象出她年轻时,有多让人惊艳。

她之前只觉得段之翼长得与其父亲有几分相似,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她才知道,原来段之翼让女生们趋之若鹜的外貌是来自哪里,

只是这女人面无表情,神情呆滞

“妈妈。”段之翼放开卫蓝的手,疾步走过去,在女人面前半蹲下握住她的手,神情都是激动难抑,只是语气确实隐忍的温柔。

但是令卫蓝想不到的是,这女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动弹,仍旧是像刚刚那样坐着,对着门口,一脸呆滞。

大致是早已经习惯,段之翼并没有因为母亲的无动于衷而有不同寻常的反应,他只是握着她的手,继续温声细语:“妈妈,小翼已经好几天没有来看你了。你想不想小翼?”

“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小翼就接你回家。”

“昨天过年,我去放烟花了,妈妈,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也带我放过烟花,很漂亮很漂亮。昨天的烟花也是,特别漂亮。”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欺负你,我会保护你。”

一直无动于衷的女人,终于转头,只是拿眼神依旧空洞。她缓缓伸手,摸上段之翼的脸颊,细细摩挲了片刻,口中喃喃:“小翼……”

段之翼喜色还未浮上来,母亲的脸,忽然风云变色,猛地将他推倒在地,面目狰狞,跳起来大吼:“坏人!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让人猝不及防的是,她推完段之翼,目光忽然被门口处的卫蓝吸引,电闪雷鸣间,她已经冲到卫蓝身前,双手扼上她的脖子:“我恨你,我恨你!”

卫蓝被吓得掉了魂儿,愣在原地任她宰割,眼见着就不能出气,脖子疼得如同刀锯一般,脸上瞬间红成一片,连叫都叫不出来。

反应过来的段之翼,脸色猛地一变,手忙脚乱爬起来,跑到两人身边,用力将人掰开,而后将吓傻了的卫蓝护在怀里,又大叫:“陈医生!”

女人完全是疯狂的状态,猛地抱住段之翼,用力撕咬在他的手肘。

段之翼被咬得生疼,却不能推她,只觉得心脏都在隐隐抽痛,发出的声音绝望而无力:“妈妈,我是小翼,我是你的小翼啊……”

好在门口很快进来几个白大褂。护士娴熟地抓住发狂的病人,三下五除二将她拉离开来,抬回床上,又死死按住,将镇静剂推入她的身体中。

一片兵荒马乱后,房内终于安静。

朱医生检查完安然入睡的病人,抹了把汗,折回道怔忡的二人身前:“吓坏了吧!你妈妈她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了?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治疗她的。”

说完,看到朱医生尴尬的表情,又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这不怪你们。”

朱医生叹了口气,眼神瞥到他泛着血迹的手肘:“你受伤了,我去帮你处理一下。”

段之翼点点头,正要走开,发觉身旁的人,脸色一片苍白,显然是被吓坏了。他不耐烦地推了推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期的榜单只有1万字更新任务,看起来窝可以偷偷懒了~~~吼吼,piao

☆、变故

回程的路上,段之翼一直沉默不语。卫蓝偷偷瞟了他很多眼,见他脸色阴郁,也就不敢冒然开口。

一直到下了车,忐忑的卫蓝终于还是在关上车门前,对坐在车内的段之翼小心翼翼道:“段之翼,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到处乱说的。”

因为在所有她听过的有关段之翼的传言,从未有过他妈妈的这一段。卫蓝想当然便以为这对于段之翼来说,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秘密。所以她必须得表明立场,自己绝对不会当个讨厌的碎嘴,出卖他。

而且,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段之翼看着光鲜的生活,竟然有着这种遭遇。她也终于知道,段之翼为什么一直都看起来不快乐……有一个精神失常的妈妈,任谁也快乐不起来。

段之翼转头,自下而上看到她脸上了然怜悯的表情,本来深沉的脸,猛地震怒,却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倾身将她一掌推开,用力拉上车门。

而后,那车便在卫蓝的眼皮下,呼啸而去。

她无辜地皱皱眉头,完全不知道段之翼又哪根神经不对。

想不通当然就不用多想。今日见到的一幕,已经足够让卫蓝震惊,就好像揣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让她忐忑难安,又有种隐约的兴奋。

余下来的假期,段之翼没有再找过卫蓝。这让她稍稍轻松了几日。

一直到了开学时,一连四五天都没见到段之翼的身影,也没有在放学时,见到段之翼家的那辆车,卫蓝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之前已经认命打算好,一开学又回到上个学期那样的生活。虽然她一个女生,和一个陌生男生每晚共同生活,甚至同床共枕,实在羞耻又荒唐。但自从见了段之翼妈妈之后,她又觉得段之翼还是挺可怜的,她甚至猜想,他那么嫌恶自己但仍旧要她和他一起睡,十有八,九是因为一个人生活太寂寞。就像之前段之翼爸爸说的那样。

所以,只要他不对她真的怎样,她陪他这几个月,她也是无所谓的,就当做好事。反正他还能辅导自己学习呢。

而段之翼忽然的销声匿迹,却让卫蓝有些不安,她当然愿意段之翼从此不再打扰自己的生活,这样她便又能安安心心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和同学玩乐,和赵飞谈笑风生。可怕就怕,万一她放松下来将段之翼抛到九霄云外,哪天他又突然冒出来,弄得她措手不及,那可不会是要了她的小命。

她可不能高兴得太早。

她偷偷摸摸打过他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她还拐弯抹角的跟消息向来灵通的郭真真,但也毫无收获。

到了周六,卫蓝见自己身后的位子,还空空荡荡。犹豫了许久,下午放学时,她终于抛开一众人同学,偷偷摸摸上了去往段之翼家的公车。

她来过段家太多次,段家的工人,就算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也知道是可以随便放进去的。

卫蓝进了门口,才觉得这个她已经可以称得上熟悉的地方,今天好像有些不同,虽然她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同,但她能体会出一种深沉肃穆。

主宅别墅的大门开着,有工人进进出出,见到她到没有流露出惊奇的目光,只是继续忙碌。

她有些忐忑地进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段之翼,但是却见到了她曾经见到过的段爸爸。

坐在沙发上的段鸿,和卫蓝上次见过的有所不同,双鬓发白,面色灰暗,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好像从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颓败的老人。

他见到卫蓝,眸色稍稍闪动,对她招招手:“卫蓝,你来了!”

很平静的一句陈述。

卫蓝难得怯生生走过去,小声道:“叔叔,我是来看段之翼的,他一直没上学,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段鸿嘴角稍稍牵动,像笑却又好像有些悲伤,只是语气仍旧风轻云淡,像是说着最普通的事情一般开口:“哦,小翼妈妈前些天过世了,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正好你来了,你上去他的房间帮叔叔安慰安慰他,让他吃点东西。他已经好些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他的语气太稀松平常,如果不是自己耳朵没有问题,卫蓝甚至以为他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哈哈哈。

卫蓝一瞬间有点懵,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她年纪尚小,很少经历过别人的死亡。即使她只见过一次段之翼的妈妈,并且不算是快乐的一次。但也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那个漂亮但失常的女人和死亡联系起来。

“卫蓝。”段鸿见她在怔忡中,又轻轻唤了一声。

“哦。我这就去看看他。”卫蓝反应过来,有些不自在地应到。说完,手忙脚乱地朝楼梯跑去。

到了房间门口,卫蓝的一颗心脏,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紧张,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过了片刻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只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她想了想,终于还是自顾拧开门把,推门而入。

段之翼躺在那张熟悉的黑色大床上,正对着门,本来白皙的脸更显苍白,双颊微微凹陷,如果不是五官好看标致,如此削瘦,大致是很吓人的。

听到门的响动,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像是熟睡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