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方町的手段,钟政不可能有反弹的机会。

第二步,方町拉拢姚氏和钟政,形成钟政自以为稳固的铁三角。如果只有方町和钟政两人,钟政难免猜忌,多了一个姚氏,钟政才会放心。

钟政曾这样试探过方町:“钟铭和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论情分,你们俩比我和他更像是好兄弟。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帮我?”

方町冷冷道:“如果真是好兄弟,不会抢我的女人。”

方町和隋心分手的事,钟政是知道的。

方町为了这件事的痛苦,钟政也听说了。

所以钟政尽信不疑。

对于一心想着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钟政而言,被钟铭抢走了女朋友的方町,和被钟铭抛弃的姚晓娜,三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梦幻组合。

然而,钟政放下戒心后,胃口越来越大,心越来越贪,方町放水的力度也跟着加大,钟政吃的撑了,就更加信了,直到连最后一丝怀疑也被抹平。

这一切,秦媛都看在眼里,帮方町瞒着,骗着,费尽心力。

秦媛心里并不好受,既酸又疼,她也开始计较,开始比较。

她计较为什么方町可以这样坦然的利用她,从来不心疼她?

她比较为什么方町从没有这样利用过隋心,是对隋心下不去手,还是根本没有想过对隋心下手?

隋心才是那个唯一的特别的存在?

隋心是白月光,毋庸置疑。

而她以为是朱砂痣,却是自欺欺人的?

方町啊方町,你真是太伤人了。

而最狠的是,你从不掩饰。

因为,你觉得这个女人不值得掩饰。

那段时间,秦媛几乎要精神分裂,几乎要抑郁症,她在人前笑着,在人后哭的比这辈子都多,为自己的执迷不悔而哭。

但她和方町的订婚却势在必行。

尽管相比注定要结婚的男女来说,订婚是多余的存在,是给双方彼此一个转圜的机会盛世长安。

订婚当日,秦媛一直在麻痹自己,因为那天的方町,眼里似乎只装着她,他尽心尽责的扮演一个深陷爱河的未婚夫,让她赚足了面子。

连隋心出现,方町都没有出现异状,连隋心和钟铭坐在一起,方町都没有丝毫不悦,甚至当她刻意告诉方町,隋心和钟铭上了楼上的房间,方町都表现得很平静,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秦媛渐渐放心了。

可是一转眼,他们就无意间在拐角听到两个女人的交谈,谈话内容是说,那个坐在钟铭身边的小姑娘,很凶的在洗手间里恐吓她们,仅仅是因为她们提了几句方町父亲方万忠瘫痪的事……

那瞬间,秦媛飞快的看向方町。

他脸上的震惊,和痛苦,无所遁形。

那天晚上,方町很晚才回来,身上有很重的烟味儿,他分明已经戒烟很久了。

那烟草味就像是带着刺,化为利刃,将秦媛心头的口子,划的更深。

直到后来,秦媛看到了那份合同和那张设计图。

她的聪明很快就将思路理清,她不敢置信,她高兴。

原来,方町也利用了隋心,利用隋心的设计图对付钟政。而且他们都知道,以隋心的性格一定会生气。

这说明,隋心在方町心里并非特别的不可取代的。

这说明,她还有机会。

就在隋心怒气冲冲来找方町对峙的那天,秦媛就坐在那家咖啡厅的角落里,她亲眼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冷言冷语,疼痛的心仿佛得到了愈合。

从那天开始,秦媛开始装聋作哑,她装作看不到方町的所作所为,放任方町和钟政频繁接触,放任方町和钟政称兄道弟,一起出入*。

她在等,等钟政和姚晓娜被打包扔下山崖的那一天。

那一天很快来到。

姚晓娜剽窃隋心的设计图,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而且这张设计图还是钟政的赠与,是钟政作为钟氏大陆公司的负责人,和姚氏重修旧好的见面礼。

好一招连消带打。

那一天,秦媛见到了方町的笑容,很久不曾出现的笑容。

他高兴,她自然也高兴。

可秦媛想不到的是,与此同时出现的另一条消息,她一直拿不下的路氏,竟然和势力并不雄厚的美嘉合作。

为什么?

路氏为什么要放弃根基稳健的卓越和姚氏,路氏没必要给美嘉便宜啊。

秦媛陷入自我纠结,秦父劝她,她听不进去,方町就来了。

但方町的态度,几乎逼疯了秦媛。

“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解释,哪怕是哄哄我,都好过现在这样。”

最后,在方町的沉默下,秦媛如此说。

她夺门而出。

秦媛的执着,最终令她得到了第一手消息红色仕途。

美嘉的幕后老板是钟铭,而不是他以前的手下陈铨。尽管所有人都在说,是钟氏一手栽培养的陈铨,自立门户,成立美嘉。

于是,秦媛开始进一步调查钟铭的行踪,得知他去过上海,参加一场茶叶拍卖会。

秦媛状似无意的向方町打听,钟铭是否喝茶。

方町有些诧异,说钟铭从不喝茶,只喝咖啡。

但路太太是喝茶的,还是个茶痴。

那么,钟铭竞拍得到的大红袍,必然就是撬开路氏的敲门砖。

秦媛输得心服口服,开始自我反省,不应因为钟铭表面的失势,而小觑此人,更不能让钟铭和卓越,和他们秦家,和方町断了往来。

于是,当钟政出事后,钟铭通过mina联络上秦媛的第一时间,秦媛就做了个决定。

她要做一次和事老,帮这对渐渐貌合神离的好兄弟和解。

秦媛很快找借口离开包厢,将交谈的机会留给钟铭和方町。

秦媛知道,方町一定会妥协,钟铭有这个能力。

卓越也会因为美嘉,而和路氏重新建立关系。

她更能因此证明,方町需要她,离不开她。

包厢门一合上,里面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钟铭在喝咖啡,方町在抽烟。

良久过去,方町开口:“你要保他一命,开什么条件?”

保钟政一命,保他不要成丧家之犬。

钟铭作为弟弟,必须这么做。

钟铭声音很低,眼神很淡,好像那些条件与他无关:“条件你开,只要是你开的,我会不计代价。”

方町嗤笑,反问:“即使让你把她和美嘉一起送给我?”

这一点,方町明知道不可能,可他就是忍不住这样说。

钟铭不语,垂眸,轻叹:“条件随你开,不全是为了我大哥,也是为了想拉你一把。”

方町皱起眉,语气很冲:“我不需要你拉我。”

钟铭抬眼:“或者我这样说,你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用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作为抵押,给我这个机会拉你一把。不为别的,我只是想找回以前的方町。”

方町一噎,攥紧双拳。

他到底还是不够绝,不够绝做到最后一步。

不日,美嘉和卓越就谈好了条件,联手合作,但要对外封锁消息,目的在于将钟政从这次的事中摘出来。

钟政已经被钟氏罢免职务,记者招待会上两大集团的代表也一致发言,将苗头投向姚氏,并且声称相信此事与钟氏无关。

与钟氏无关,等于宣布与钟政无关白莲花,给公主跪下!。

这是方町最后的让步。

台前,记者发布会的实况通过直播,出现在台后休息室里的电视上。

发布会一结束,这边钟铭和秦媛已同时拿起笔,在已经拟好的合作意向书上签字。

笔落,尘埃落定。

台前,记者发布会的实况通过直播,出现在台后休息室里的电视上。

发布会一结束,这边钟铭和秦媛已同时拿起笔,在已经拟好的合作意向书上签字。

笔落,尘埃落定。

钟铭站起身,和秦媛握手,随即望向方町。

目光于空中交汇。

方町别开脸,钟铭走出门。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交谈。

钟铭一坐进车里,就闭上眼,抬手揉着眉心。

车子平缓的驶上大路。

按照原本的安排,钟铭应该回美嘉的,还有很多文件等他处理,相继和路氏,和卓越战略合作后,美嘉会更忙。

可是心里却放不下一个人。

那个他生命中最不安排理出牌的变数。

哎……

钟铭微微掀开眼皮,轻声道:“不回公司了,回家。”

司机:“好的,钟先生。”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钟铭下车,一路上了电梯。

这栋公寓一层只有两户,他们所在的这一层被美嘉买下了,一户作为于斯容工作室,一户分成两个套间,作为他们日常起居所用。

工作室的门白天是不关的,方便随时有客户上门。

但今天,门是虚掩的,里面正在进行采访,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低一些,一个高一些。

钟铭靠着门外的墙,扯开领带,解开两扣纽扣,一条腿曲起,勾着笑,像是偷窥狂一样听着里面的动静。

起初都是一些很官方的回答,一听就是经过深思熟虑和设计的。

他懒懒的垂下眼。

直到那轻柔的女声突然说道:“具体说,是因为一个男人……”

就像是有什么忽然击中了他,令他一下子抬头,直起上身。

女记者问道:“请问你说的男人,是指钟先生吗?”

那女声回答:“我和钟先生曾经有过误会……后来误会解除了,我们又因为缘分走到一起……的确是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淡淡的嗓音仿佛化作一道暖流,流进他心里火凤劫。

虽然她不按稿子来,但是他一点都不介意。

女记者:“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好事将近?请问隋小姐,你和钟先生已经到了谈及婚嫁的地步吗?”

谈及婚嫁?

呵,钟铭无声轻笑。

不,他们从没谈过。

不过就算不和他谈,也没希望和别人谈。

他说过,如果她对他精神出轨,他会让她*出轨。

静了片刻,那女声说:“……我在三个阶段经历的三次蜕变,都和这个男人有关,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我生命里的地位。我们没有谈过结婚的事,不是避讳,而是即使我们顺其自然的走到那一步,它也不会使我们的关系变得更近。”

挂在钟铭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邃,眼中的疲惫,仿佛一下子被擦除了。

这是你的告白么,傻丫头,我听到了。

我不说非卿不娶,因为记忆已经被你占满,如果配偶栏里不写上那两个字,就会留白。

记者采访后,隋心又在工作室里忙了会儿,才返回套间,她本想回自己那屋,却见左边的门开了一道缝。

怎么,钟铭回来了么?

她推开门,里面透出和缓的音乐声,是钟铭常听的曲子。

她还能闻到一阵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

钟铭在下厨。

隋心悄悄踏进去,合上门,转头看去,就见厨房柔和的灯光洒下来,披在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上。

他轻轻哼着旋律,紧身t恤绷在身上,勾勒出肌理的线条,窄腰上系着围裙,微微弓起的腰背,向下凹去,越过尾骨又向上扬,撑起比杂志上的男模还性感的臀部。

隋心靠过去,自以为没有惊动他。

直到双臂环上那结实的腰身,要来个突然袭击,却不防他突然回身,将她揪到身前。

隋心尖叫一声,反被他握住腰肢,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她叫道。

钟铭轻笑着指着光洁可鉴的油烟机,亮的足以反射出人影:“早就看见你了。”

隋心轻哼,表示不服,又侧头去看锅里的菜,全是她最爱吃的。

“怎么突然做这么多好菜,要庆祝和卓越合作的事?”

钟铭耸肩:“早就定下的事,没什么可庆祝的。”

“那是为了什么?”

静了几秒,钟铭将菜盛出来:“先吃饭,吃了饭告诉你。”

几个菜很快被消灭了大半,钟铭还开了瓶红酒,喝掉一小半。

隋心一向扛不住酒精的后劲儿,每一次都是咕噜咕噜灌下去,然后结结实实倒的一塌糊涂意外宝宝:缉捕逃婚妈咪。

钟铭将隋心抱起放上床时,隋心迷迷瞪瞪的半睁着眼,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却还是努力整理思路,没有把好奇心丢掉。

“你还没说,为什么庆祝?”

她的脸红红的,倒在黑色的床单上,衬着皮肤如棉滑上等的奶油,奶油上染着一层红晕,将他的目光吸了过去。

他的声音沙沙哑哑,凑到她耳边呢喃:“我们没有谈过结婚的事,不是避讳,而是即使我们顺其自然的走到那一步,它也不会使我们的关系变得更近。”

隋心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双手去推他,不依不饶的说:“你偷听我讲话!”

钟铭轻笑,牙齿在她肩膀上啃着:“的确不会变得更近,最近的距离,我有更直接的办法。”

话音方落,他的手已经滑到中心点,探入,翻搅。

她轻吟着,迷蒙着眼,又有酒精的催化,很快就攀上顶峰。

他便就着那后劲儿,一股脑扎了进去,用力挞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