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找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骗人!”

“墨。”以洛轻轻推开我。“原本我是在这里等你的。可是我无法忍受等你三十年,所以……墨,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我相信你会找到我的。”

“不要好不好?告诉我你是谁,我睁开眼就去找你好不好?洛,我不想再放开你的手了!”我哭喊着。

以洛摇头。“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你得靠自己的力量找到我才可以。墨,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谁,我能仅能在一起的空间也会把我们淘汰掉的。”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我抹抹眼泪。

“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再让一些表象迷惑你自己了。墨,我相信你能找到我,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对不对?”

“我害怕……”

以洛轻笑。“我的墨墨天不怕地不怕。”

“我该怎么做?”我也对他轻笑。

“我们的出现已经造成了这个空间的不平衡,所以不要让历史因为任何原因改变,我们努力顺着历史该有的轨迹前进,不止要这样,我们还用推动它。”以洛看着我。“墨,我在努力,你也是。”

“嗯。”我点头,再次抱紧了以洛。

温暖的怀抱让我昏昏欲睡。

“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以洛轻声在我耳边呢喃。

“洛,别离开我。”坠入梦乡前,我紧紧抓着以洛的衣角,怕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可能还会再更新一章,不知道睡觉之前能不能码好。

恩……

孩子们,积极给为娘的留言吧,这样为娘的才有动力写下去。

第十二章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帐顶。我知道,我又回来了……

“皇上!皇上!格格醒了!”李德全尖锐的声音刺得我头脑发痛。

原本趴在床边的头颅也瞬间抬起。

嗯……是四阿哥!为什么他这么憔悴?

“若惜!”康熙闻言快速走了过来。

“皇阿玛……”我虚弱地喊他。

“终于醒了!你吓死朕了!”康熙开心地拍拍我的手,眼眶瞬间变红。

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儿臣就是怕皇阿玛会担心,所以拼了命地醒过来。”刚失去了裕亲王这个哥哥,我还这么吓他,真是太该死了!

“会拍马屁就是没事了。”康熙挥挥手,让御医上前听诊。

“回皇上,格格醒了就脱离危险了。不过,这次风寒夹带着积郁,可能会让格格留下些小毛病。”太医不敢有任何隐瞒地如实回答。

“什么小毛病?”康熙皱眉。

“心疼病之类的……”

太医没有说完,康熙就把顺手抓到的诊枕扔了出去。“让你们给格格治病是让你们给她留病根的吗?如是这样,朕还留你们何用!”

“皇阿玛!”我急急叫住康熙,望着俯跪在地瑟瑟发抖的太医。“是儿臣自己不乖,不要怪太医啦!而且,心疼病古来都是绝世美人得的病呢,像西施。”

“你啊!到了现在还说这些浑话!”康熙斥责我。“以后格格的病就交给你调理,要是格格因为心疼病损了身子,我不饶你!”

“微臣遵旨!”

“老四,你也陪了两天两夜了,回去整理休息一下。”康熙转头对四阿哥说。

“儿臣遵旨。”四阿哥看向我。

怎么了?我一脸疑惑。

“格格,您昏迷这两天,一直抓着四阿哥的袖子不放,奴才怎么都松不开。四阿哥怕惊扰了您休息,就在您身边坐了两天两夜呢!”李德全指指我依旧紧紧握住的手。

啊!我慌忙放开。“四阿哥,对不起!”

“没事了就好。”四阿哥朝康熙做了一个跪安的礼,转身离开。

呼……原来睡梦中我一直把四阿哥当成了洛洛……

可是那个梦……

右手掌心被什么东西磕到。我摊开手一看。啊!梦里的那个玉坠子!我一下子惊坐起身。洛洛!他真的在!捂住脸,我再也抑制不住地号啕大哭起来。

而我这一哭,又立刻搅得大帐内一片人仰马翻。

在帐内百般无赖地躺了四五天,我都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长出虱子来了!

那个符翟……我手上拿着玉坠子玩弄,心里想起了这个男人。按照洛洛说的,这个男人的身体是洛洛的,可是却住进了别人的灵魂。

心里稍稍释怀了一些。可是……毕竟那是洛洛的身体啊……

“格格,明珠大人求见。”小全子轻声在外头通报。

明珠?我的玛法?

明珠是康熙朝最重要的大臣之一,曾名噪一时,权倾朝野,人以“相国”荣称。他官居内阁13年,“掌仪天下之政”,在议撤三藩、统一台湾、抗御外敌等重大事件中,都扮演了相当关键的角色。同时作为封建权臣,他也利用皇帝的宠信,独揽朝政,贪财纳贿,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打击异己,在封建统治集团的内部斗争中,经历荣辱兴衰,有起有落。

康熙二十七年康熙下令革去明珠和勒德洪大学士职务。此后,明珠的权势就一去不复返了。 康熙二十九年,康熙帝命裕亲王福全统兵征噶尔丹,明珠与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等参赞军务,因未及追击败逃的噶尔丹,降四级留任。以后,在康熙三十五年、三十六年,康熙帝两次亲征噶尔丹中,明珠都随从大军督运粮饷,因此叙功,恢复原级。

同时,他也是我才子老爹的阿玛。

以往只在重要的国宴上见到过他,今天他为何想要单独见我?

我,一个原本会被他忽视的混有一半汉人血统的庶出女孩儿,却意外成为明家重要的政治筹码之一。

“竹儿,帮我整理一下。”我对着临时派给我的侍女说道。“小全子,让明相稍等片刻。”

……

“明相。”我对着明珠微微福了福身子。

“格格不可!折煞老臣。”明珠忙扶住我。目光在扫过我的脸的时候有半刻的失神。

“您是我玛法。”我轻笑,亲自为他奉上了茶。

明珠不住地点头,看似感慨万千。

“皇阿玛说我像阿玛,玛法也这么觉得吗?”我坐到他身边。许是我的脸让他想起了他早逝的长子了。

“老臣惶恐。”明珠显然是在忌讳。我是康熙的养女,名义上我和明珠是主仆关系。如果今天我的话传了出去,被有心人士利用起来,对明珠肯定又是一个打击,想是二十七年的贬官吓怕了他。

“是,天雅明白了。”我心里一阵酸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祖父用如此诚惶诚恐的语气与一个孙女儿讲话。还是夏以墨的时候,我很喜欢家里的老人,尤其是外婆,她几乎是把我放在手心里捧着的,每当我意识到她老了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哭。随我对明珠没有那样的感情,但仍忍不住唏嘘。

“明大人此次来找天雅何事?”虽然答应了他以主仆相承的要求,但是在语气上我仍然恭敬。这对他一个祖父的心理来说,会不会稍稍安慰一点?只看,他在不在乎这个孙女了。

“皇上因为格格的事情迁怒到科尔沁草原,一个符翟王子事小,但科尔沁现今是整个蒙古草原上实力最强的部,我们大清不能失了这个后花园啊!”明珠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他是认为康熙迁怒这件事情我其实是知道的吗?

“是啊。蒙古可是我们大清最坚固的天然长城呢。”我浅笑。“明大人,天雅只是一个小小的格格,不熟悉国家大事更不能干预国家大事。但关于我和符翟王子的事情,我会找机会跟皇阿玛说的。本是两个小儿女之间的恩怨,牵涉进家国就兹事体大了。”

“格格如此明事理,老臣就放心了。”明珠欣慰地点头。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说出这样的话,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亲孙女儿,他该多得意啊。

“是皇阿玛教导有方。”互相恭维真的好累!

“那老臣就先告退了。格格请千万保重玉体。”明珠起身。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天雅会为了皇阿玛和亲人保重身体的。明大人也是一样。”

“是,是。”听到了我的回话,明珠满意地退了出去。

我长吁了一口气。见竹儿一脸崇拜地看着我,着实无奈一笑。这,应该就是世人眼中的大清最尊贵的格格该有的样子吧?

让竹儿端上了我亲自下厨做的甜甜圈。呃……原谅我,我最拿手的就是甜甜圈。因为材料有限,我坐不了我最喜欢的巧克力甜甜圈,红茶清朝喝的人又不多,所以只能凑和着做绿茶口味的,希望不要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味道来才好。

行至康熙御帐前,一个年已迈入不惑之年的蒙古大汉着急地在帐前来回走动,他身后跪着他——符翟。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蒙古科尔沁部大王子台吉班第,和硕纯禧公主嫁的人。

我放慢了脚步,他抬头,对上了他的眼。从他眼中,我看不到一丝后悔的神色。

我会来替他们求情,不是像明珠讲的那些原因。我没那么明事理。我仅仅看在洛洛的身体上。符翟的灵魂住进了洛洛的身体,而现今,在整个科尔沁草原上这副身体是我唯一在乎的。

我微微抬了抬下巴。呵……现在在符翟眼中,我就是那种因为感情受挫而在有权有势的父亲耳边哭诉报复别人的人吧?

果真!符翟看着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火光。

现在我完全确定了!他,绝对不是我的洛洛!

“格格!天雅格格!”台吉班第叫住我。

“大王子。”我像他福身。

“格格,符翟他……”

“大王子,”我打断台吉班第,“朝堂上的事情是皇阿玛才能决定的事情,本格格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我朝他点头,转身进了康熙的御帐。哼!就是要急死你们!

意外地,康熙的帐内坐着一个穿着华丽满装的女子。

她是……我并不记得康熙的后妃中有这样一号人物啊。

“若惜,快点来见见你的纯禧姐姐。”自裕亲王卒后,康熙很少有这么好的心情。

纯禧?她是纯禧公主?我几步上前就抱住了她的手臂。“纯禧姐姐!”

纯禧公主,康熙帝之弟恭亲王常宁长女,母庶福晋晋氏,康熙十年十月二十八生,抚养宫中,为康熙帝养女。康熙二十九年封为和硕纯禧公主,嫁给蒙古科尔沁部台吉班第。三十一年设护卫长史,视贝勒制。雍正元年二月雍正晋封她为固伦纯禧公主,班第卒後,她被接回北京居住。于乾隆六年十二月初七去世,年七十一。

草原上的风已经把这个年仅三十三岁的公主脸上的皱纹都吹出来了。她看着比宫中的妃子都要老。

“你瞧瞧着丫头,一点都不怕生。”康熙纵容我的举动。

“皇阿玛,她是……”纯禧公主愣愣地看着我。“她好像……”

“她是朕的养女,固伦天雅公主,小名若惜。”康熙向纯禧介绍我。“她是容若和……她的女儿。”

在纯禧公主面前,康熙称我的宛儿妈妈为“她”,想必是纯禧也知道她的事情吧。我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原来是天雅格格。”纯禧公主灿笑着。许是大草原纯朴的民风渲染起了她的笑,那是真诚。“我早就听说紫禁城里养了个美若天仙的小格格,今天总算见到了,瞧瞧,长得多水灵啊!”

“那是皇阿玛宠爱若惜,夸张了的!纯禧姐姐才好看!”你看!马屁又来了!

“我都已经老了。”纯禧公主因为我的夸奖微微红了脸。

“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吹风干什么?”康熙突然问我。

我不自然地嘿嘿笑了两声。“皇阿玛,儿臣做了一些吃的,特地拿来给您尝尝。”

“你下厨?”康熙像听了天方夜谭一般。“那倒是快拿上来给朕尝尝。十指未沾过洋葱水的小若惜给朕做的东西,就算是黑炭朕也吃!”

“皇阿玛取笑人家!”黑炭!简直就是在侮辱我!我让竹儿把甜甜圈放在桌子上。

“卖相倒不错。”康熙看了甜甜圈一眼。“这叫什么?”

“团团圆圆。”甜甜圈和芭蕾一样,同样不能先出现在清朝。

“团团圆圆?这倒是应景。”纯禧公主也凑过来看。“皇阿玛,尝尝?”

康熙拿起甜甜圈,谨慎地咬了一口。入口的味道让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若惜!不错啊!”纯禧公主也连连点头。

“我做的当然好吃!”我得意地仰起了头。

“好了,好话也说了,东西也吃了,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康熙擦了擦手。

原来他知道哦!我嘟嘟嘴,看了纯禧公主一眼,想必她来的目的和我是一样的。“皇阿玛……人家是来认错的嘛!”

“认错?我的天雅格格何错之有啊?”

“人家不是……胡闹了吗?”我硬着头皮讲。“儿臣从小就在皇阿玛身边长大,难免会有恋父情结啊,见到符翟王子,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就喜欢他了。可是现在新鲜劲过去了,我又不想要了,我才不要为了别的男人离开皇阿玛!”

“又不要了?”康熙扬眉问我。

“嗯!不要了!”反正他不是我的洛洛!

“你看看你们这些小孩子!喜欢一个人可以闹得天翻地覆,现在热头过了,又不要了。”康熙摇头。

“所以女儿来认错请罪嘛!皇阿玛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还没有说完,纯禧公主就大声笑了出来。“天雅啊,你被皇阿玛骗了!他刚才已经答应我不为难科尔沁了……哈哈哈……”

敢情我是被人当猴子耍了!我鼓着腮帮子怒视着康熙。

“你看看,这丫头,我皇帝的威严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康熙向纯禧公主抱怨着,可是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我是用在适当的地方的!

“皇上!”李德全在帐外磨蹭了半天,一进帐就跪在了地上。他看了纯禧公主一眼,举起手中的卷绢,磕头,“恭亲王常宁卒。皇上节哀!”

“你说什么?”康熙狠狠震了一下。

“皇阿玛!”我身手去扶他,却被他用手格开。他快步向前抢过李德全手中的卷绢。

“不可能!不可能!”纯禧公主也惊住了。

康熙颤抖的手摊开卷绢,在看清楚绢上的内容之后,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纯禧公主夺过康熙手上的黄绢,看过一眼之后居然整个人虚脱一般倒了下去。

“公主!”李德全眼疾手快扶住他。

康熙挥挥手,示意李德全带她下去休息。

一室安静。

一趟塞外之行,不到两个月,康熙失去了最后两个血亲手足。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和硕恭亲王常宁,顺治第五子。康熙十年,封。十四年,分给佐领。二十二年,府第灾,上亲临视。是秋,上奉太皇太后幸五台,常宁扈从。二十九年,噶尔丹深入乌朱穆秦。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扎副之,出喜峰口;同时,裕亲王福全以抚远大将军,出古北口。先发,旋令率师会裕亲王军。十一月,以击败噶尔丹不穷追,罢议政,罚王俸三年。三十五年,从上亲征。四十二年,薨。上方巡幸塞外,命诸皇子经理其丧,赐银万,内务府郎中皁保监修坟茔,立碑,遣官致祭。

原本想先处理好蒙古的事务,但这一次康熙也坐不住了。他命在京中的皇子安排常宁的后事,自己则快马赶回去。

上次裕亲王过世,京城的百姓也纷纷在家门口挂上了白灯笼。

裕亲王勤政清廉,无疑是很得民心的。回紫禁城的路上,夹道的百姓有的甚至穿起了丧服。

两个月之内大清国同失两位护国王爷,无论是京城还是紫禁城,都被低气压笼罩着。

“若惜,皇上这几天好吗?”德妃一身素服。

我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时常在半夜的时候还看见皇阿玛寝殿里的灯还亮着。”

德妃点头。“难为皇上了,裕亲王和恭亲王不止是皇上最得力的臣子,更是最亲的兄弟啊。就这么连着去了,皇上怎么会不心疼。”

“娘娘。”德妃的贴身侍女律津进了屋子。“惠妃娘娘、宜妃娘娘、和妃娘娘来了。”

“八成是来打听皇阿玛情况的,额娘,我先闪了。”德妃无奈地摇头。我前脚才刚才出屋子,后面就被刚进院子的眼尖的宜妃给叫了个正着。

“天雅格格!”OH!My God!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