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吸血,无限制填补弟弟窟窿的那个。”

“原来是她。”花锦恍然,难怪来店里的时候,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在她提到定金时,她反应很大,还态度几乎强势的表示她不是买了东西不付账的人。有些在不公平环境下长大的人,心思会特别敏感,有时候一句简单的话,都会让他以为别人在故意针对她。但是往往这类人,在别人诉说自己多惨时,会愿意表现出自己的大方,这种“宽宏大量”会让他心灵得到满足,产生一种我很厉害,很被人需要的感觉。所以在她说自己会被老板罚款时,这位女星便当场掏钱付了定金。

把进度条往后拖了一点,花锦看着这个笑容完美无缺,时不时朝红地毯两旁挥手的女艺人,轻轻叹息一声。风光的红地毯,完美的笑容,谁又知道,背后掩藏着多少疲倦?

把平板还给谭圆,花锦问:“这个女艺人叫什么?”

“赵霓。”

赵霓早上醒来,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助理高兴地跟她说,她昨晚的造型被网友评为女艺人最美搭配。自从她被网友接二连三扒出穿山寨礼服后,网上对她就是嘲讽一片。

有人嘲她又村又土,还有人嘲讽她是乌鸡装凤凰。网上嘲得越厉害,她就越拉不到赞助,出席这种活动时,竟然没有一个上得台面的时尚品牌愿意给她提供服装。可是她又不敢再穿山寨礼服,只好咬牙去了一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刺绣店,订做了一件旗袍。

她以为网友这次会嘲笑她穷酸,连牌子货都穿不上,没想到竟会得到一片赞誉。

挂了助理的电话,她打开网页,网上有人在夸她身材好,还有人夸她身上的旗袍剪裁好,更多的人在夸她旗袍上的绣纹。有网友把绣纹截图放大,肯定地表示,旗袍上的绣纹肯定是手工绣成,并且绣师的水平很高云云。

水平很高吗?

赵霓想起那家刺绣店接待她的小姑娘,那个女孩子看起来还没有她年纪大,这旗袍……应该不是她绣的吧?

当天下午,就有网络视频媒体来采访赵霓,谈到最后,记者问赵霓,为什么会一改以往的穿衣风格,选择了刺绣旗袍与绣包。

“其实传统手艺也带着其独有的美,只是有时候我们把它给忘了。我穿的这件旗袍,不仅剪裁全是手工,上面的绣纹,也是绣师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之前我不知道这种刺绣是什么,还是对方跟我说,这种刺绣是蜀绣风格,我才知道原来刺绣也有不同的种类。”

“身为一个公众人物,我觉得自己也有义务宣传传统手工艺,让更多的人看到它的美,欣赏它的美。”

这个时候,赵霓自然不能说,自己实在没有钱请设计师为她定制礼服,所以把话题引到关注传统艺术,不仅掩盖了她窘迫的现实,还能趁机提高公众的好感度。还有一点就是,那家店让她一雪前耻,她多说两句,也算是投桃报李。

事实不出赵霓的意料,当采访视频播出去以后,圈内几个跟赵霓关系不错的艺人,就来向她打听,她旗袍上的绣纹,是哪位大师绣的。

赵霓没有藏着掖着,把工作室的名字告诉了对方。

看到有这么多人喜欢她们店里做的绣旗袍,她们虽然很高兴,但也不可能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说,旗袍是他们店里的。更何况网络上的热门事件一天三变,没过几个小时,热门娱乐消息已经变成了某某艺人谈恋爱了。

一两天后,店里生意也没有什么变化,花锦跟谭圆也把这件事放下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谭圆好奇多问了一句:“花花,裴先生最近两天好像没有来找你?”

“这很奇怪?”花锦喝了一口汤,点外面送的免费紫菜汤,喝起来有些像涮锅水,她放下塑料碗,“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难不成真要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是……”谭圆咬着筷子,“我觉得裴先生为人挺好的。”

“如果他为人不好,又怎么会在看到我们两个女孩子被曹亦欺负时,站出来阻拦。”花锦瞪了谭圆一眼,“不要咬筷子。”

“哦。”谭圆乖乖把筷子放下。

“但我总不能因为他人好,就真的忘了自己是谁。”花锦微笑,“但不管怎样,认识过这样的人物,他还帮我们揍过人渣,够我们得意很久了。”

“没有那个们字,只有你。”谭圆捧脸,眨巴着眼调侃,“裴先生可没有请我去看内部展会。”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美呢。”

“算了,我还是选择跟你割袍断义,打死算完。”

两人斗嘴的间隙,两个男人走进店里,走在前面的男人三十多岁,穿得很时尚,跟着他身后的男人拎着相机与包,像是他的跟班。

谭圆一看这两个客人,就知道是难搞的角色,推了推花锦,让她去接待。

应付这些挑剔的客人,还是花锦比较有经验。

“你是店里的帮工?”中年男人看了眼花锦,仿佛在挑剔一件不够完美的作品,“不知贵店的绣师有哪几位?”

“客人您好,我就是店里的绣师之一。”花锦露出标准的微笑。

“你也是绣师?”中年男人看了眼花锦还很年轻的脸,有些意外,“听说赵霓旗袍上的绣纹,就是贵工作室的绣师所作。不知道这位绣师是哪位,我想与他谈一个合作。”

“承蒙贵客看得起,赵霓女士旗袍上的绣纹,由我绣制。”

看到对方惊讶地看着自己,花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这种让人震惊加意外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愉悦,她很喜欢。

“没想到绣师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手艺。”中年男人震惊过后,便是敬重,“实在让人意外。”

“先生您谬赞了。”花锦与对方握了握手,侧首就看到站在橱窗外的裴宴。她正准备朝对方微笑一下以示礼貌,哪知道裴宴转头就走,好像店里正在放恐怖片似的。

这是什么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裴宴:那个女人一笑,我就知道她对我不怀好意╭(╯^╰)╮

第30章 钓鱼

“绣师?”中年男人注意到花锦的眼神, 偏头往橱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礼貌笑道, “这边采光不错。”

“铺子坐南朝北, 顺风又顺水嘛。”花锦说笑了一句,招呼二人坐下。谭圆泡好茶端过来,中年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的助理捧着茶杯道谢,却没有动杯子里的茶水。

“二位是看到赵霓女士的旗袍, 准备来定制绣品?”花锦捧起茶杯歉然一笑,“如果您赶时间,请恕我短时期内无法接单。一是因为刺绣很耗时间,二是近期已经有了工作安排。”

“我这次来,是找绣师谈合作的。”中年男人这话说完,他身后的助理把名片双手递给花锦,花锦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位是国内某时尚服装品牌设计师,名叫马克。

“贵品牌的衣服很漂亮, 我跟我的朋友都很喜欢,不过它还是有一个缺点。”花锦把名片收了起来。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 倒是他的助理有些沉不住气,脸上的礼貌性微笑几乎维持不住。

“贵公司的新款太受欢迎,我常常忍痛捧上钱包都抢购不到。”花锦无奈笑道,“对我来说, 就是最大的缺点了。”

“绣师真会开玩笑。”很多时尚品牌为了维持自己高端产品的地位,所以部分商品走的是高价格,少生产量路线。昂贵的高端设计,上市便被抢购一空,这不仅是对品牌的恭维,更是对设计师的肯定。

因为工作原因,马克接触过一些传统手工艺继承人,这些人手艺精湛,但大多沉默寡言,并不像眼前这位年轻女士擅长说话的艺术。

花锦不知道马克这个名字,是对方的英文名音译,还是姓马名克,便决定选一个比较稳妥的称呼:“是马克先生您太谦虚了。”

三言两语间,花锦与马克之间,就进行了一场友好而又亲戚的商业互捧交流,直到半杯茶下肚,话题才终于转到正事上。

“马克先生的意思是,希望与我合作?”听明马克的来意,花锦有些惊讶,“请恕我直言,在刺绣界,我只能算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以您的身份地位,就算邀请大师来与你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得对,大师们的针上功夫,确实比你厉害很多。”马克缓缓点头。

花锦低下头默默喝茶,内心嘀咕,这话也太直接了,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

“不过在绣师您的作品中,我看到了属于青春独有的灵动与味道。”

花锦:青春的灵动与味道是什么东西,她怎么不知道?

“比你绣技好的,没有你年轻灵动,比你年轻的,绣技没有你好,所以对于我而言,你是最好的选择。”马克直言不讳,“国内时尚品牌在国际上地位并不高,我也没本事以己之力,就抬高国内时尚圈在国际上的地位。但求明年的时尚大会上,能够展现出属于我们的美。就算做不到争气,至少也不能丢脸对不对?”

这话花锦不知道该怎么接,她对时尚圈的东西不了解,也不知道马克究竟是在自谦还是说实话。

“我想打破国际上对我国传统文化的刻板印象,并不是大红大绿或是把龙凤绣、汉字绣在服饰上,就代表着华风美。真正的华风美,在于内涵,在于灵动,而不是粗暴的元素堆砌。”马克自嘲一笑,“当然,这可能是我的野心。”

“守人文之礼,遵循天地自然,包容而又坚定……”花锦认真想了想,“马克先生想要的是这种感觉?”

“对,就是这种。”马克有些激动,放下茶杯,双目灼灼看着花锦,“为了这次的时尚大会,我们团队一共邀请了五位绣师,但我觉得,六才是吉数,六六大顺。所以还请绣师帮我这个大忙。”

“马克先生您你还没仔细看过我的绣品,这样邀请我,是不是太过冒险?”花锦在马克身上看到了属于创作者的疯狂与追求,她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手腕笑了笑。

“不,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看了。”马克指了指右边摆着的那排绣件,“第二排摆在中间的绣团扇,应该不是绣师您的作品吧?”

花锦有些惊讶,那把仕女图团扇确实不是她绣的,而是高姨近几年的绣作:“马克先生您好眼力。”

“每件用心制作出来的东西,都带着其独有的灵魂,那把团扇上,没有绣师您身上的那种青春感,但多了几分稳重与包容,绣这把团扇的人,一定是位十分了不起的大师。”

听到这话,花锦脸上的笑容灿烂几分:“这是家师的绣品,她近几年动针的时间没有以前多,但是绣技却是我拍马都不及的。”

马克的助理原本有些瞧不上这家小店,不仅店寒酸,就连招待客人的茶叶也算不上多好。但是听着她与马克先生的交谈,助理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不能换位思考的错误。尤其是看到花锦因为马克先生夸了她师父,连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后,他对这位年轻绣师,有了些许好感。

“听马克先生您说的话,您不像是设计师,更像是一位艺术家。”花锦再度笑开,“身为一名绣师,我当然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刺绣的美。”

这话便是同意与他合作了,马克心中一喜:“那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要劳烦绣师受累了,时尚会在半年后举行。三天后请绣师到我的工作室参观,看过我的设计作品,也许能够帮助绣师您找到灵感?”

“好。”花锦站起身,与对方握了握手,把自己的名片交给对方一张,“马克先生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花锦。”马克亲手接过名片,仔细看过花锦的名字,感慨道:“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真是一个好名字。”

“不过一个普通的名字,被马克先生用诗圣的诗句来形容一下,眨眼间就美了很多。”花锦笑了。

“是花锦小姐太客气,锦是丝织物的一种,而您恰好又是绣师,这不就是缘分?”马克温和一笑,“三日后,我来接贵店接花小姐。”

“好。”花锦点头。

把马克与他的助理送走,谭圆凑过来,激动地抓住花锦的手:“花花,跟这种大设计师合作,对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接下来半年你少接点定制,全心全意把这件事做好。”

“不接定制,你不赚钱啦?”花锦失笑。

“赚钱算什么,你的光明未来才最重要。等你走上人生巅峰后,我还能跟其他人吹嘘,知道这个最年轻,长得最美的蜀绣师是谁么?那可是我的好姐们,能睡同一张床的那种。”谭圆见花锦要去收桌上的杯子,忙伸手去阻拦,“你放着别动,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易碎的东西不要碰,利刃还有太烫的东西都不要碰,我抱大腿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花锦:“……”

万里长征第一步她还没迈出腿,好姐妹就已经看到了她成功的未来,这真是人间无人能及的真情了。

“不过那位马克先生可真有文化,把你的名字解释得这么美。”

花锦笑了笑不说话。

其实她的名字哪有那么讲究,她听家里人讲过,当年她出生后,家里长辈为了图个吉利,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金子。后来上户籍,到村办事处那里登记的时候,帮忙填表的小姑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见她的性别为女,加上蜀话很多口音不准,她就以为金是锦,把户籍申请表交了上去。

很多看似美丽的东西下面,并没有想象中美丽。

不过花锦没有跟谭圆解释这件事,连名字都被家人当做招财招弟弟的东西,又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

因为受了马克的邀请,所以晚上花锦特意去了谭圆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高姨。

听完以后,高淑兰很高兴,她连连点头:“好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次的机会十分难得。不仅对你的未来有很大帮助,对传统艺术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谭圆说得对,接下来你少接一些商业订单,这些订单虽然能让你多赚一些钱,但是它们会消磨你的精力与灵气,还能有多少时间去琢磨其他的事?”

“有空就去参观一些其他大师的作品。”高淑兰想了想,“我去联系联系那些不怎么再动针的老朋友,带你去拜访一下他们,他们的一些创作理念与心态,也许对你能有帮助。”

“嗯。”花锦鼻子有些发酸,“谢谢高姨。”

“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你出息我面上也有光呢。”高淑兰想了想,“等你跟那位设计师签好合作条约,我带你去见刘芬,酸死她。”

听到这话,花锦无奈失笑,师父与刘绣师之间的恩怨情仇,到现在还没消散呢?

临走前,高淑兰把一个保温桶塞到花锦怀里:“这些甲鱼汤拿回去喝,以后每隔几天,你就跟圆圆一起过来吃饭,吃好喝好才有精神干大事。”

抱着一桶爱心甲鱼汤,花锦走出小区,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

安静下来以后,花锦渐渐从与大师合作的兴奋中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压力与责任。她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洁月亮,这座城市的月色不够美,小时候她躺在外婆搭的凉席上,看到的月亮格外亮,星星格外闪,在月亮的照耀下,地上的树木花草都穿上了一件朦胧的衣裳。

后来她上了小学才知道,月亮不会发光,它所有漂亮的光芒都来自于太阳。从那一天开始,她就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她不想做月亮,就算不能成为耀眼的太阳,也要做一颗靠自己发光的恒星。

“裴哥,这大晚上的,你跑来这里钓鱼,图啥?”杨绍拼命往身上喷驱蚊水,“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连鱼尾巴都没有见着,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有个哥们开了家店,我们去瞧瞧。”

“不去。”裴宴盯着水面上纹丝不动的浮漂,“你一直这么唠叨,鱼都被你吓走了,哪还有鱼上钩?”

“不是,就算你想钓鱼,咱们也可以去钓鱼场。蹲在这荒郊野外的,有点渗人。”杨绍见裴宴还是没有反应,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忽然捂着肚子道:“有点饿了。”

“两个小时前你才吃了东西。”裴宴长长的腿搭在草丛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得像是在沙滩上晒月光。

“这也不能怪我。”杨绍指了指手机屏幕,“怪只怪花绣师在朋友圈放美食图片,也不知道这甲鱼汤怎么熬的,看起来格外好喝。”

听到花绣师三个字,裴宴坐直身,皱眉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特别关注的。”

“她漂亮啊。”杨绍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位花绣师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裴宴垂下眼睑,月光在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香水味儿?”

“不不不,裴哥你不懂女人。”杨绍摇头,“不同的美人有不同的味道,有些庸脂俗粉,有些就很特别。花绣师属于后面那一种,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对很多男人来说,都是一种难言的吸引。”

“就像是……历经万千终于盛开的花,称得上完美的美丽后面,还带着一股劲儿,这种劲儿很吸引人。”杨绍揉了揉鼻子,“说句实话,大多数男人,都很难对这种女人产生厌恶感。”

“呵。”裴宴嗤笑道,“事实上,大多人本性里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异性,但是为了标榜自己不是以貌取人,就给欣赏的异性贴上各种性格标签,好像就能显示出自己品味特别一般。”

杨绍:“……”

“裴哥,你这话说得确实也有些道理,但花绣师确实……”

“我们坐在这儿是为了钓鱼,而不是为了陪你聊女人。”裴宴脸上没有笑意,“虽然我对这个女人没什么感觉,但是身为男性,在这里对一个女人评头论足,似乎也不是那么合适。她有多好看,有多吸引人,与你都没有关系。”

“那倒也是。”杨绍尴尬一笑,这事细究起来,确实有些不厚道。

“不过我看你跟花绣师还挺熟的,没想到你竟然不喜欢她。”杨绍有些感慨,“裴哥,你这种男人可能真要单身一辈子的。”

“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讨厌。”解释的话脱口而出,裴宴愣了一下,弯腰去整理吊钩,“姑婆的大寿,你准备好送什么礼物没有?”

“早就想好了,我上周去找过花绣师,在她店里订一件绣屏,我奶奶肯定会喜欢。”杨绍心情很好,“我奶可喜欢花绣师做的手帕,跟个小孩儿似的,天天放在衣兜里,但又舍不得用。”

“花绣师是真厉害,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手艺。”

“前几天我奶奶还说,让我把花绣师娶回来,老太太幼稚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你今晚的话题,除了花锦就没什么说的了?”裴宴不耐地扭头瞪杨绍。

“我这不是赶巧了嘛。”杨绍笑嘻嘻道,“原来花绣师叫花锦,这名字好真好听。”

裴宴又瞪了他一眼。

“我不说了,不说了。”杨绍低头,偷偷在花锦的朋友圈消息下,点了一个赞。他闲得无聊,就打开花锦的朋友圈,往下面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