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裴宴往旁边挪了挪:“她跟你那些女人不同。”

“当然当然,能让裴哥你看上眼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凡人。”杨绍连连点头,开始细数最近与裴宴有过交集的女人,想了半天也只有花锦与徐思,他半惊半疑地看着裴宴,“裴哥,我昨天才刁难了徐长辉,你不会告诉我,你喜欢上他的堂妹了吧?”

“他堂妹哪位?”裴宴皱眉。

“徐思啊。”杨绍道,“听说这位回国后,一直在打听你的联系方式。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你惹不……不好女色,不方便把联系方式告诉她,说不定她早就主动联系你了。”

“这种喜欢校内霸凌的女人,跟我哪里合适?”裴宴站起身,语气淡淡,“你还是住在这里修身养性吧。”

“裴哥,你是我的亲哥……”

“我没有你这种弟弟……”

杨绍:“……”

可不可以不要嫌弃得这么明显?

“裴哥,你是不是……对花绣师有那个意思?”杨绍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宴。

裴宴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他父母早亡,跟着爷爷长大,不知道正常家庭是哪种相处方式,更不懂得什么是情爱。

“就是,有没有看到她,就面红心跳,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

裴宴仔细回想许久,摇头:“没有。”

花锦只会把他气得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那有没有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看的女人,天下所有女人都比不上?”

裴宴仔细回想:“她确实长得还不错。”

杨绍觉得,裴哥这种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情根深种的样子嘛。难道是他跟花绣师相处的次数比较多,让他产生了一种爱情的错觉。

“男人对女人,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嘛。”杨绍猥琐一笑,“想吃了她,扒了她,还有……”

“你别说了。”裴宴眉头皱得死紧,平时杨绍说这些,他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但是这个“她”代指的是花锦,就让他难以忍受,“说点正经的。”

“男欢女爱,食色性也,哪里不正经了。”杨绍摇头叹息,“裴哥,感情这种事太复杂,可能不适合你。”

裴宴没有理他,只是皱起了眉头。

看不得她吃苦,被她气得半死,也不想她难过,希望她一帆风顺,不喜欢别人对她有亵渎的意思,原来不是动心吗?

“马克先生,这就是你的设想图?”花锦看着设计稿,不得不承认,年仅三十岁的马克在时尚界能有这种地位,靠的还是才华。

她对时尚并不了解,但是身为女人,看到这张设计图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忍不住幻想,它穿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你觉得怎么样?”马克温柔地笑问。

“很美。”花锦道,“现代时尚与古风化元素相融合,美得像是很多女孩子的梦。”

“花小姐能够喜欢它,我很高兴。”马克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这条裙子上的绣纹,我想交给你来绣,我相信你能让这个梦变得更加美满。”

花锦微微一愣,没有谦虚:“我会努力一试。”

“难得约花小姐出来,我们不要只谈工作。这里的手磨咖啡味道很好,你尝尝。”马克端起咖啡杯,“前几天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有关花小姐的采访。”

花锦端起咖啡喝了口:“您说的是那栏电视节目?”她这几天太忙,如果不是马克说有工作上的事跟她商量,她是不想赴约的。

“对。”马克点头,“看了那档节目,花小姐在我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没想到马克先生也会看这种节目。”花锦放下咖啡杯,“只是巧合而已,其实没有电视里说的那么好。”

马克看了眼她手里的咖啡,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份蛋糕。等蛋糕上桌以后,柔声道:“这家店的蛋糕也很好吃,蛋糕的甜味,刚好能化解咖啡带来的苦涩,苦中带甜,就像是人生感悟。”

花锦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确实不喜欢咖啡的苦味,没想到马克竟然看出来了。

用勺子舀了一块蛋糕,甜甜的奶油入口即化,冲刷了口中的苦。

“花绣师,真巧啊。”

听到有人叫自己,花锦扭头,看到陈江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她莫名觉得,陈江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与西门庆约会的潘金莲。

作者有话要说:裴宴:我和你,心连心,心连心,心连心~

陈江:夭寿哎,裴宴被戴绿帽了!

第42章 酸

在这家咖啡厅看到花锦, 陈江内心是震惊的。这家店是有名的情侣店,因为消费高, 口碑好, 很多情侣喜欢在这里约会, 拍照。

有时候他泡妞,把妹纸带来这边,她们能对着咖啡蛋糕派拍出十几种不同风格的照片。参加过他外公家聚会的人都知道, 裴宴冲冠一怒为花锦,当着诸多的人面, 半点颜面都没给徐家人留。

很多人都在好奇花锦的身份,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能把裴宴迷到这个地步。陈江也觉得,花锦这个女人挺厉害的。裴宴那种鬼脾气,她能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特意安排出名绣师与她见面,还开始资助起传统艺术发展了。

可是这个把裴宴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女人,竟然跟别人在约会,而且还是有名的恋爱高手约会!

这才是真正的人才啊, 敢于直面裴宴的发疯性格,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由此可见, 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一个人财富与相貌,还不忘给他一个织绿帽的女朋友。

“真巧。”花锦看了眼被陈江半搂在怀里的漂亮女人,没有邀请他一起坐。

两人客气几句, 陈江特意挑了一个能看到花锦这边动静的座位,让女伴自己挑喜欢的东西,掏出手机就准备给他哥消息,让他过来看绿帽。可是想到他哥那管不住嘴巴的性格,陈江犹豫了一下,把消息发给了表兄弟孟涛。

“没想到花小姐与陈家的二少东也认识。”马克用手帕擦了擦手,说得很随意。

“几个月前,为杨绍先生做了件绣品,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花锦继续低头戳蛋糕。

马克轻笑一声:“冒昧问一句,不知道花小姐可有恋人?”

戳蛋糕的手微顿,花锦抬头:“马克先生这话是何意?”

“我与花小姐合作的这款裙子,名为梦。”马克微微含笑,“少女的梦,美好而又甜蜜,花小姐如果有爱恋的人,也许能更好地掌握这种感觉。”

花锦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在很多男性想象中,少女的梦总是与情爱有关。然而在我看来,少女的梦不仅仅是爱恋,还有很多诡丽的东西,比如美丽、成功的人生、神奇的异世界,又或者是自由、强大。”

自由与强大?

马克沉默片刻,笑着道:“花小姐的话,让我惊奇,也让我茅塞顿开,看来我也被这种刻板印象影响了。”

他放下手里的帕子,把手递到花锦面前:“多谢花小姐的提醒。”

“马克先生客气了。”花锦看着眼前这只手,骨节分明,保养得很好,食指上戴了一枚样式简单大方的戒指,简单得不像是一个时尚设计师的风格。她伸出手与马克握了一下,松开手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希望不会影响马克先生的灵感。”

“灵感有时候就是在谈笑间,我觉得这条裙子应该再改一改。”马克道,“梦不应该属于少女,而是属于所有人。我要让这条裙子,成为所有女人都想拥有的,成为所有男人都想让心爱女人穿上的。”

“我很期待。”花锦微笑,“以马克先生的能力,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看着花锦与马克又是握手,又是相视而笑,陈江觉得裴宴脑袋上的头发都要变成绿色了。他拿出手机,疯狂地给孟涛发消息,分享着现场。

长江不是大河:涛子,花绣师对着马克笑了十下,还握手了!最近我们少去裴宴面前晃悠,我怕他被女人绿了,心情不好。

长江不是大河:马克把自己面前的蛋糕端到花绣师面前了,那个笑,简直满脸写着勾引两个字!

“孟涛,你的手机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响个不停,难道是女朋友催你回去的消息?”杨绍拉了拉帽子,把球杆递给球童,单身叉腰道,“太热了,不打了。”

“没事。”孟涛勉强维持着微笑,看着不远处长身玉立的裴宴,“我陪你过去喝水。”难道他要跟杨绍说,孟涛在给他现场直播裴宴女朋友跟其他男人约会?

两人走到休息区,杨绍把帽子一扔,取下墨镜放到旁边:“你也别硬撑,女人撒娇的时候,该哄的时候就要哄,你连消息都不看,就过了啊。女人如花似水,是需要我们呵护的。”

孟涛干笑,在心里花式暴打陈江无数遍:“烦人得很,懒得惯着她。”

“啧啧啧。”杨绍摇头,“男人啊,真没几个好东西。”

孟涛:“……”

说得你好像是个女人似的。

可惜陈江想要分享八卦的心情实在太迫切,见自己发了十多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孟涛的回复,就直接拨通了孟涛的手机。

孟涛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点都不像按下接听键。可是面对杨绍看热闹的眼神,他咬着牙接通了手机。

“孟哥,裴宴脑袋上的头发绿了!”

那欢快的小嗓门,充分显示出他看热闹的心情有多强烈。孟涛手一抖,不小心碰到免提键。

“我跟你讲,那个马克特别会逗女人开心,花绣师被他哄得有说有笑,笑容不断。可惜裴宴虽然有钱,长得也好,但要论哄女人的手段,他连马克的……”

孟涛赶紧挂断手机,对杨绍扯出一个笑:“陈江又在胡说了。”

“胡说什么?”裴宴站在他身后,一张俊美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无,桃花眼中寒星点点。

杨绍与孟涛齐齐被吓了一跳,两人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手机再次响起,孟涛看着桌上的手机,后悔刚才只是挂断手机,而不是把手机砸了。

“接。”裴宴接过服务人员递来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我对陈江说的事,也很感兴趣。”

在裴宴利如刀子的眼神下,孟涛抖着手按下接听键。

“你怎么挂我电话?”陈江正在八卦的兴头上,根本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裴宴的头发绿了哎,这事传出去,够咱们圈子里讨论一年了。”

孟涛默默捂脸,生死有命,他不强求了。

“你在哪里?”裴宴垂下眼睑,神情平静无比。

“表哥,你的声音怎么不太对劲。”

“我不是孟涛,我是裴宴。”

“裴裴裴……裴先生?!”陈江舌头禁不住打结,“我表哥的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这个问题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裴宴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饮料,饮料里加了冰块,刺得他一点点冷静下来。

记下陈江报的地址,裴宴把手机扔给孟涛,转身大步往外走。

“走,快跟上。”杨绍看着裴宴大步离开的背影,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快快快。”

“我们现在过去,干什么?”去看裴宴怎么被绿的吗?孟涛觉得,不过去围观,可能还好一点。

“能干什么,当然是给陈江收个全尸。”杨绍啧了一声,“谁说裴哥跟花绣师是一对了,他那个大嘴巴四处嚷嚷裴哥被戴绿帽子,裴哥能饶过他?”

想起裴宴那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孟涛坐不住了:“那、那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完了。”陈江抱着手机,绝望地趴在桌上,他只是想看个笑话而已,为什么会捅到当事人面前,以裴宴那破脾气,看到花绣师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那还不炸?

“小陈总,你这是怎么了?”女伴巧笑倩兮道,“身体不舒服。”

“你说,嘲笑一个人被戴了绿帽,结果被当事人听见,这事严不严重?”在此时此刻,再美再性感的女人都不能讨陈江欢心了,他怕等会裴宴找过来以后,舍不得找花绣师麻烦,转头把他揍一顿。

“那还是挺严重的。”女伴同情地看了陈江一眼,这个人如果死了,那就是活活作死的。

“每次跟花绣师在一起,总会让我充满新的灵感,你真是个神奇的女子。”马克的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当他认真看着某个人,仿佛眼前那个人就是他的全世界,“我觉得我们不仅是默契的合作对象,也是朋友,对吗?”

花锦看着他双瞳中,清晰印出了自己的脸:“马克先生,对每个女孩子都是这么温柔吗?”

“对每个女孩子温柔,是我的本能,但你是特别的。”马克对花锦眨了眨眼,“我觉得你就是长满鲜花的迷宫,让人着迷又好奇。”

“以前有人夸我是一本书,现在马克先生夸我是迷宫。”花锦笑了笑,“看来我性向很多变。”

马克温声一笑,准备再次开口时,店外走进一个俊美的男人。这个男人他认识,有名的裴宴先生,是个钱多得任性,花钱全凭心情,投资全看缘分,是个有名又得罪不起的冤大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直觉告诉马克,裴宴的心情非常不好,并且对他有敌意。

“裴先生。”犹豫了半秒,他主动向裴宴问好。

跟着进来的孟涛与杨绍看到这个场面,心头一紧,两人在四周找了一遍,终于看到缩在角落里的陈江。

陈江见孟涛跟杨绍都跟了过来,心里暗暗叫糟,裴宴的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当场打起来吧?

“裴宴?”花锦看到裴宴非常意外,“你也来喝咖啡?”

“嗯,陈江给我发消息说,这里的咖啡不错,所以我准备过来尝尝。”裴宴盯着花锦看了几秒,眼中的冷意一点点消去,“没想到这么巧,竟然会遇到你,介意多加一个人吗?”

“好呀。”花锦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注意到裴宴身上穿着t恤衫,戴着球帽,“刚从健身房出来?”

“跟朋友打了一会儿高尔夫球。”裴宴看了眼面前喝了一半的咖啡,把咖啡杯挪到半边,“你不喜欢这个,点来做什么?我让服务员给你换了。”

以为会有一场激烈战争的陈江:“……”

没有掀桌子,没有争执,甚至连个怒容都没有?花锦这是给裴宴下了什么药,帽子都绿了,还舍不得给她一个脸色看?

牛,实在是太牛了。

“这种奶昔要不要?”裴宴指了指单子上的照片,“看起来很好喝。”

“要。”花锦探头去看,“还有这种冰淇淋蛋糕也要一份。”

“这么多甜的,你不怕胖?”裴宴嘴上这么说,手却乖乖把花锦要的东西点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