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看样子她看出来了。”

曾母点点头:“那也许是毅勋说的,也好,骄阳是个好孩子,我和你曾叔叔也都很喜欢她。”

李鼎一只淡淡的笑了笑,表情有些许讽刺:“那是你们的事。”

曾母犹豫了片刻:“妈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哼。”李鼎一点点头反问,“是又怎么样?你不会是想劝我放弃追她,让给你的宝贝儿子曾毅勋吧?”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是不会输给曾毅勋的。并且我也不会再把你当成我妈,从你离开我和爸爸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

曾母神色黯然,鼻子里忽的一酸:“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确实很不明白,我就不明白,是什么让一个母亲抛弃深爱她的老公和七个月大的儿子,投入别的怀抱?”

“我…”

“是的,爸爸当时已经注定终身残疾了,又被爷爷赶出了家门,这辈子恐怕没什么作为了。而曾显峰是个人才,当时已经开始经商,果然你‘慧眼识英雄’,没过几年就成了富太太,开始过逍遥的日子。”李鼎一喉咙一紧,艰难而酸涩,“可你知道这些年,我和爸爸在老家是怎么过的?我们受人挖苦受人耻笑,人人都知道妈妈你跟别人跑了!爸爸为了供我读书,吃了多少苦?他有十年的时间没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即使他瘸了,也是为了你才变成那样的!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曾母连连摇头,泪水止不住上涌,邻桌的客人开始投来诧异的目光。

李鼎一站了起来,忍不住心里的酸楚:“我吃不下了,等会骄阳来了,你和她一起吃吧,我先走一步。”

“鼎一!”曾母连忙叫住他。

李鼎一回过头来,眼圈泛红:“对了,忘了告诉你,爸爸到临死前还对我说,是他对不起你…”

骄阳赶回饭店的时候,原以为曾母和李鼎一应该聊出一些进展了,自己破费了这么多买了一瓶陈年的葡萄酒,能为一对母子重新相认起到作用,钱也算花的值。只是没想到,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口也没动。李鼎一已经结账走人了。

“鼎一公司突然有事,就先走了。我有点不舒服,等下打车回家。这些菜就留给你了。”曾母的情绪显然和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只是语气依旧温和,拍拍骄阳的肩膀,“好孩子,你的心意,伯母领了。”

骄阳讶异的看着曾母的背影,觉得失落极了,颓然的做在桌旁,对着一桌丰盛的菜肴,一点食欲也没有。

把菜全部打包后,骄阳独自拎着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沉沉的坠的手酸。她不想浪费,就把东西都带了回来,顶着下午的太阳,漫无目的的晃荡着,也许该回家了。

手机在包里响个不停,骄阳将东西换到一只手里,腾出一只手接电话,线路那边曾毅勋的声音立即传过来:“做什么呢?听起来有气无力。”

“没什么,在路上。你呢?”骄阳问。

“从早晨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刚结束。”曾毅勋在那头抱怨的紧。

“周末也这么忙?”

“是啊,公司马上要推出新产品,下周上市,我已经连续三周没休息了。到现在午饭也没吃。”

骄阳心里一震:“你也没吃饭?”

“是啊,忙起来就忘了,现在结束了,反而感觉饿了。”

骄阳看了看手里的一堆菜,忙对电话里说:“那你出来吧,我也没吃,我这边有很多菜,一起吧。”

到骄阳家的时候,曾毅勋看到一桌子美味,另外还有一瓶葡萄酒,顿时觉得很诧异:“今天什么日子?有酒有菜的,专门请我?这可不像你平时铁公鸡的作风啊。”

“滚!”骄阳骂了一句,洗了两个高脚杯,轻轻放在桌上,“有的吃还废话这么多。”

“让我想想,今天是你生日?”曾毅勋说完赶忙又否定,“好像不是,日子还老远呢。你中奖了?”

“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行不行?”骄阳白了他一眼,“你就当我是好心,专门从饭店订了这么一桌菜,请你吃行不行?”

“我可不信。”曾毅勋露出怀疑的眼神,“要么就是你有事求我?不过平时你有事求我,好像没摆过酒席请我过,看来今天这件事很严重。这菜里面不会有问题吧?”

骄阳差点气绝:“你也太高的警惕性了!你到底吃不吃?”

曾毅勋见骄阳主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才放心的跟着开动:“你要是有困难了,尽管向我开口,咱们俩一直都不是外人。即使你选择了李鼎一,我也一样会帮你。”

骄阳怔了一下,拿着筷子停住了:“你还在怪我帮李鼎一的事。”

“没有。”

“你有。”

“真没有!”

“你就有!”

曾毅勋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骄阳,眼睛睁的圆圆的,似藏着怒火:“对!我确实有!一想到你在惠佳和他朝夕相处,我就很难受!我怕他手段高超,把你抢走了!我从前想过除掉桑家珉,就因为这样,我才被章修年利用了,这次我不敢再做让你误会让你伤心的事了,我只敢这么静静的等着,等着你有一天感觉到,其实我也是个不错的人,是个还能原谅的人,或者你还能回到我身边。”

整个空间忽然沉默了,静静的面对面坐着,骄阳心里像在上下打鼓,忐忑难安。曾毅勋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停了几秒,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毛血旺,刚吃到肚子里,忽然被呛的直咳嗽,眼泪也差点被辣出来。

“对不起,我倒点水。”曾毅勋略有些狼狈的站起来,朝饮水机的方向走。

“曾毅勋,我…”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你不说,我还能留点幻想,你说出来,我就不能再继续嘻嘻哈哈的骗自己了。”曾毅勋神色黯然,语气中透着失落。

骄阳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曾毅勋恼怒的吼了一句,“即使李鼎一是我哥哥,我也不想把你让给他!如果你和他决定在一起,也请你悄悄的,不要专门来通知我了!我…”

骄阳直接伸手将曾毅勋的嘴掩住,捂的死死的,将他整个人抵在墙上,显出极其强势的样子:“白痴!傻蛋!曾毅勋,原来你的智商这么差!我就要说!我要亲自来通知你,明确的告诉你!”

曾毅勋的眉头蹙的紧紧的,眼睛里充满怨恨和失望。

“我想告诉你…我要跟你重新开始!”骄阳将“重新开始”四个字故意加重,盯着他的眼睛,“你听清楚了吗?”

曾毅勋眼睛里闪过一种震惊诧异的光芒,连忙用力掰骄阳的手。

骄阳紧紧掩住不放:“我还没说完!家珉死的冤枉,我不能忘了曾经他对我的好,所以我决不能让白白的牺牲!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而李鼎一是唯一有实力能和章修年抗衡的人,他是我兄弟,我信他!

“我知道你也想过放弃,想过为了恒茂的利益和孙宜佳在一起算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希望能和你走下去!如果你为此会失去孙宜佳这个能让你三级跳的平台,那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协助你,让你感到和我在一起是值得的!”

曾毅勋眉头越蹙越紧,脸色渐渐发青,加大力气掰开骄阳的手。

“我还没说完呢!”

曾毅勋猛喘了几口粗气,好像快溺水一般,怪腔怪掉的抱怨:“姑奶奶!!你再不说完,我就被你憋死了!”

骄阳这才终于意识到刚才用力过猛,让他差点没办法呼吸,看到他的样子,不禁脸一红。

曾毅勋渐渐平复了呼吸,看着面对面的骄阳,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和欣喜,猛的将她抱起来,转身将她抵在墙上,瞬间化被动为主动。手绕过她的腰间,透过衣服箍住她柔滑的肢体:“你说的都是真的?”

骄阳感觉到唇边有灼热的气息,混杂着辣椒的滋味,柔柔软软的钻进她的鼻息。脸很烫,心跳的越来越快,轻轻点点头。

唇覆了上来,浸满麻辣和香料的味道,没办法躲闪,一点一滴的感受着他的吻,渐渐深入。腰间的胳膊越箍越紧,直到开始在她的背脊上摸索。

心乱了,乱成一种酸楚和感动的混合体,在血液里流动,曾毅勋将她抱的紧紧的:“我等你说这些话很久了,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说了…”

第三十章

牵着手在街上散步的时候,心里的愉悦不觉流露,骄阳这几天心情颇好。最大的心结解开了,好像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到了该享受爱情,享受生活的季节。

曾毅勋推着购物车,和骄阳一起在超市里穿梭,中秋节渐渐临近,超市里生意火爆。骄阳买了一堆平时爱吃的零食和生活用品。拿了两盒酸奶,上面凉凉的水珠浸的手里湿湿的。接着是水果,巧克力,洗洁精,调料。并排推着购物车,那感觉漾着浓浓的甜蜜。

曾毅勋伸手拿了两大袋橙黄色包装的食品放了进来:“买两袋吧,我们公司的新产品,我向你保证,绝对合你口味。”

骄阳最近几天几乎在每个公交站和地铁,商场前都能看到“美趣卷”的广告,宣传攻势铺天盖地,橙黄色的广告牌异常醒目,一时间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骄阳看着车里的东西,不满的冲曾毅勋抱怨:“我可真是命苦,想吃你们公司的东西,还要自掏腰包来超市买。枉我费尽心思钓了个食品大亨,一点实惠都没有。”

曾毅勋忙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一直设圈套让我上钩啊?”

骄阳挽住他的胳膊,得意的冲他点头:“事实证明,小麻雀被我抓进笼子了。”

曾毅勋面露凄惨状,抽了抽胳膊,却被骄阳抱的死死的。

“你可真邪恶,我真是无辜。”曾毅勋吸了吸鼻子,眼里尽是委屈的神采。

骄阳乐的身子直颤。

结了帐以后,曾毅勋一手拎着大大的购物袋,一手揽着骄阳。虽已快入秋了,可身上心里却是暖暖的,像是很久以来孜孜以求的东西,终于就在手心里了,满足和欣慰感油然而生。

七拐八绕的进了小巷子,骄阳领他到了一家石锅拌饭的专营店,地方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装修简约素朴。由于离学校近的缘故,店内大多数学生,几乎是清一色的校服。

曾毅勋略有尴尬,踏进去半步杵在一旁,不知该不该继续走。

骄阳率先撇下他进门,朝正在忙碌的老板娘一笑。那人就扯开嗓门热情的招呼开了:“小齐,这么久没来了?”

“是啊,忙着呢!”骄阳答应了一句。

老板娘胖胖的身材,打量了曾毅勋一番,“啧啧,又换了啊?”

一句话说的骄阳有些尴尬,赶忙岔开话题点了几样平时常吃的菜色。老板娘爽快的答应了记下来。

等她回身看着曾毅勋的时候,才发现他脸上早已经开始晴转阴。

“什么叫‘又换了’?看来这么一个小小的店,你带了不少男人来。”曾毅勋的语气听起来醋味十足。

骄阳的印象里,只带过桑家珉光顾过这里,再以后某次因为工作需要,和文化局领导的小司机来过一趟,那个小司机比骄阳小好几岁,但人却十分自来熟,当时和老板娘寒暄了好半天。

现在老板娘一句心直口快,把她拉进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

曾毅勋心里揣测大约她和李鼎一来过这里吃饭,酸酸的感觉漾的胸口闷闷的。

“你经常来这种中学生云集的地方吃饭?”曾毅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问道。

“是啊,七中是我的母校,高中在这里读了三年呢。”

“你怎么那时没认识我?”

骄阳诧异:“你当年不是和李鼎一一个学校,南陵一中的吗?”说到这,又半开玩笑的语气补充了一句,“我没你们读书好,一中我是进不去,所以也没机会见到你。”

服务员适时的送来了石锅拌饭,热腾腾,香喷喷的十分诱人。曾毅勋拿起勺子拌了几下抬头说:“李鼎一是读书好,我嘛,主要是我爸给学校的捐资助学金起了作用。我虽然是一中的,但是当年交了个七中的女朋友,有时候逃课往这跑,你就没看到?”

骄阳懵懂的摇头,曾毅勋直跟着叹气。

一顿饭吃完,曾毅勋拉着骄阳走进七中的校内,学生已经陆续放学,校园内人几乎走空了。曾毅勋走过去跟门卫说了几句,门卫犹豫了片刻,竟然放了他们进去。

离开学校十年,校园里变化已经太大,教学楼翻新了,绿化也更漂亮,还开辟了一个小小的池塘,亭台楼阁,弄的像模像样。几棵参天大树屹立在一进门的走道上,大有百年老校的沉厚底蕴。

从楼梯上了教学楼,在三楼的地方看到了“高一六班”的门牌。骄阳高兴的指着空空的教室说:“当年我就在这个班级。”

教室里早已经和从前有了太大变化,当年木制的长桌条凳,如今已经换成了单人铁制的桌椅,看起来更美观更整洁了,黑板换成了白板,白色粉笔如今早已变成黑色粗水笔。黑板上方写着“天道酬勤,时不我待”,两边还有张贴班级里学习优秀同学的成绩。

在第三排的中间的位置坐下,骄阳一瞬间有种错觉,好像还能回到当年的时光。

“当年我是学习委员,我拿过很多奖项,还参加过学校的艺术社团。从前的日子,过的真丰富。”骄阳慢慢回忆着过去的事。

“当年有男生追过你吗?”曾毅勋忽然插嘴问道。

骄阳想了想,自己从前也有过暗恋的对像,可高中三年,确乎没有男生追过自己。摇了摇头:“也许我看起来比较普通,班上的美女和才女都很多,所以我只算个跑龙套的吧,那时候年纪小,看到班上其他女生有人追,心里还偷偷的羡慕过。”

曾毅勋笑了起来,从旁边的座位上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骄阳诧异的看着他出了门,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独自环绕教室看了一圈,忽然感叹这个带有书卷气息的地方早已经久违多时了。

忽然外面有人叫喊的,像从楼下传来,一声一声,叫的越来越响亮。她听出是曾毅勋的声音。

连忙跑到走廊上,对着楼前的一片空地,一片葱绿中,曾毅勋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扩音器,冲着楼上喊:“高一六班的齐骄阳!”

教学楼已经空了,声音在整个操场上回荡,透过树木,透过草坪,透过池塘。

骄阳站在走廊的栏杆边,看着下面的曾毅勋,他的笑容炽烈清澈,真的像夏天里一抹似火的骄阳。

“高一六班的齐骄阳,跟我交往吧!”曾毅勋说的郑重,手里举着一棵狗尾巴草,看起来态度极为虔诚。

骄阳扑哧笑了起来,心情大好,年少时候的小小心思,就这样被他洞穿了。

黄昏渐渐临近,晚霞映照,校园里的静谧让人陶醉,隔了三层楼,原来远望一个人的感觉,也突然显得那样踏实。

曾毅勋回到家里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约会了一整天,心情始终是愉悦的,进门换上拖鞋时也哼着歌。

曾母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手里织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看来恭候已久。

“你终于回来了。”

曾毅勋诧异的看了看钟表,笑着答应:“这才十点钟,今天还比较早。妈,您平时睡的都很早,怎么今天还在下面?”

“等你呢。”曾母悠悠的回答。

“您找我有事?”

“你过来坐下吧。”

曾毅勋没想到今天曾母如此郑重,这么晚了还在等他,心里莫名的泛起一丝忐忑。

“今天跟骄阳出去了?”曾母开门见山的问。

“嗯,去了好多地方。”

“相处的还好?”

“挺好的,现在我们俩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曾母脸色微微一变,停顿了几秒说:“毅勋,我今天去庙里请大师算了一卦,卦签上可不太好。”

曾毅勋疑惑:“您算的什么?其实这些东西不能全信的,没什么科学依据。”

曾母连忙摇头:“卦象上说,你和骄阳八字相克,在一起恐怕不太合适。”

曾毅勋当场愣住,他没想到曾母竟会去算这个,随后挤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笑容:“什么八字相克?妈,别老拿那些封建迷信说事行不行?”

“毅勋,你别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骄阳这丫头虽然伶俐,也挺招人喜欢,不过配你是绝对不行,以咱们曾家的家世,最起码要配一个出身更好的女孩子,这才是门当户对,否则以后你就会知道,不幸的日子还在后面。”曾母说的严肃,句句都像晴天霹雳一样朝曾毅勋打去。

“妈!”曾毅勋完全没想到,平时温和又平易近人的母亲,竟然也会发表这么一通门第论,“原来是谁说想让骄阳做咱们家媳妇的?是谁平时跟我说,只要人品好脾气好,您不会在乎别的。我一直觉得妈妈您是个视野开阔,通情达理的母亲,怎么今天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

曾母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毅勋,我是为你好,为你以后的发展,恒茂的前途着想。放弃骄阳,选择一个更好的女孩子,是明智的选择。”

“不可能!”曾毅勋斩钉截铁,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妈妈和你爸爸商量过了,不可能同意骄阳跟你在一起!”

曾毅勋简直没想到一向支持他的母亲,态度竟会转变的这么快,委屈和愤懑的感觉渐渐上涌:“即使你们不同意,我也会坚持。”

“毅勋!”曾母也抬高了声音,“你的选择很多,妈妈这些年来样样事都依了你,可惟独这件事,妈妈希望你能听话一次!就这一次!”

曾毅勋咬着牙,脸上和胳膊上青筋凸显,白天的好心情被现在的局面一扫而光:“妈,我什么事都能听您的,只要您开口。惟独这件事,我不能听。”

曾毅勋上楼的声音一步步传到曾母的耳朵里,他走的很急,没有一步停留。

曾母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茶几,忽然觉得很累很累,直到有人伸手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她抬起头来,看到是曾父。

“老曾,我太不近人情了吧?”

曾父忽然笑了:“典型的封建社会家长作风,多少年了,你一直都这么温和,连我刚才也差点怀疑这话怎么会从你口中说出。”

曾母疲惫的叹了口气,心力交瘁:“我有什么办法,鼎一这孩子,我欠了他三十年了,该怎么才能补偿他的损失?他吃了这么多苦,现在终于熬出头了,他不需要钱,唯一缺的是能跟他度过下半生的人。而毅勋这孩子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什么事都一帆风顺,也该有一次不顺了。这孩子一直做事没定性,时间久了,也许他这一页就揭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