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卷发在头上盘个发髻,鬓角垂下几缕发丝,衬出纤细光洁的脖颈。

“嗨!”黄周朝笑笑。

小舟没理,错身就要走。

黄周笑着挡住,“和元航还好吧!”

小舟看眼,“黄周,做什么?”

黄周温柔地笑着,“能做什么?”

“那给打电话,之后发生什么?和瞿修迪怎么会在起?”

样问黄周,定然要被无限的鄙视,可是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他不爱自己,要离婚,也要知道为什么。

“其实没什么,瞿修迪喝醉,恰好碰见,就那么回事!”黄周笑得脸无害。

“是恰好,还是蓄意的?”小舟冷冷地看着。

“随便怎么,其实本来挺恨的,现在,没什么!”完黄周越过小舟,要去马路对面。

“怎么那么无耻!”小舟突然发狠地句,声音不大,但是黄周恰好能听见。

黄周停住脚步,身形有僵硬,缓缓回头看着小舟。

“无耻?周小舟,有无耻吗?不计切地破坏元航的婚姻,然后在他不能没有的时候却跟另个人,那个人是比元航有钱。无耻,不无耻!”

小舟死死地攒着手指,定定地看着黄周身后,马路对面的瞿修迪。

黄周朝前走两步,站在小舟身边,“知道当个人那么温柔地对,仿佛是他的心是他的肝,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好,让死都不想忘记他的时候,结果发现不过是另外个人的影子,周小舟,他妈知道是什么滋味吗?无耻,就有多高尚吗?毁元航,还有什么理由那么幸福地被另个人爱?”

小舟本来想斥责黄周无耻,从元航那里要钱然后又去勾引瞿修迪,结果黄周番话完,张口结舌,句话也不出。

“想回到瞿修迪身边?没那么容易,还不怕告诉,已经有他的孩子。他也承认的。呢?”黄周副胜利者地姿态看着。

小舟落荒而逃。

爱既如此

54

第次,小舟很认真地去想和元航的事情。

想到最后,身冷汗。

路灯的光有刺眼,就那样坐在小公园的花台上,静静地想着,遍又遍地想。

想自己二十多年来,到底做些什么,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曾经那样苦苦地爱着个人,看着他和不同的人分分合合,没有勇气表白。终于有,将自己灌醉,凭着腔热血告诉他。

爱得那么辛苦,他被罗伊的孩子和威胁束缚,每个人都在挣扎。

那时候没有问自己对还是错,只想跟他在起,只要他爱,就要和他在起。

后来,公司出问题,半是为帮他,还有半是无奈下如同自安慰的种逃避。

既然他不能摆脱罗伊,不如来做个断离开他,那时候是有着怨愤和赌气的。

元航知道嫁给瞿修迪之后,又是那样的痛苦。而之后的日子,他变本加厉地堕落,是谁的错?

是让他站在道德的边缘,蒙受着煎熬,是让他失望,不断地酗酒买醉,而再再而三地住院。

如果当时,他来找的时候,肯拒绝瞿修迪,切就是另外个样子。

也许和元航已经离开里,他不再有罗伊,也不再有顾虑。

可是,切都回不去。

已经爱别人,在离开他的路上越走越远,如今就算跟瞿修迪要离婚,脱离婚姻的轨道,也不可能再回到元航那条路上。

他们都不复从前。

不是不爱,是爱得不够,所以可以在元航犹豫的时候狠心嫁给别人,虽然是为他好,虽然是为快刀斩乱麻地逃避。

同样,也不那么爱瞿修迪吧!仰头看着上清亮的明月,亮得不敢睁大眼睛逼视。像他的眼,里面有太多的东西。

如果真的很爱很爱他,是不是离开他就不能活下去?

可是现在活得好好的,小舟不禁笑起来,爱情之于自己,不是必不可少的。

也许还会爱上别人,他不过是生命里的个过客,陪走样段路程。

没有谁是无可取代的,也没有谁是不能离开谁的。

只是样想,心无可抑制地揪痛着。

掏出手机拨元航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头只有喘息声,两人沉默着。

许久,小舟开口,“哥,可以跟谈谈吗?”

“小舟,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明去看,行吗?”

自从离开瞿修迪,元航频繁找,只不过为避嫌,直拒绝,就算是他要帮忙搬东西。他不断地要来看,不断地拒绝。

“哥,现在,有空吗?”小舟坚持。

顿顿,元航道,“去找!”

维罗餐厅,精致的水晶灯洒下晶莹的光芒,照着白皙的脸庞,有种沉静的美丽。

元航手里直攒着手机,好像有心不在焉。

小舟笑笑,“还有事吗?么晚!”

元航被的笑惊下,有种不可承受的预感死死地攫住他,“小舟,么晚,想什么?”

小舟抿口红酒,静静地看着他,柔声地,“哥,给的,也许辈子,两辈子都还不清--”

“小舟!”元航打断,豁然起身,“先回去!”

“哥!”小舟拉住他的手,“可以把话完吗?”

元航禁不住身子晃晃,然后站定,用力地,“小舟,定要再次拿刀捅的心吗?有些话过次就够。不傻,自然懂!”

“如果懂,就该忘切,重新开始。哥,对不起!”小舟缓缓地。

元航笑起来,回握的手,然后慢慢地坐回去,定定地看着。

“小舟,知道放开,有多难!”

小舟摇摇头,“哥,是错,任性,自私,自以为是。是辜负。如果最后下决心找那次,肯跟走。切不是样的。”

元航死死地握着的手,越发用力。

小舟吃痛,强忍着,又,“有很多错,犯可以改,只有个不能。哥,爱他,辈子,也不会再爱别的人。”

“就算他背弃?”元航痛苦地看着,目光里纠缠着绝望。

小舟缓缓头,“就算是样。其实,黄周很爱的吧!”叹口气。

元航苦笑,“小舟,不觉得爱,们是各需索取。”

“不管怎么,是对不起,但是除道歉没有其他的补偿方式。只希望能忘掉那些过去。”小舟专注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很过分,可是再不能逃避。

“小舟,如果,不能,不能忘掉。那怎么办。会让辈子都样痛苦吗?”元航眉头紧皱,眼睛里如溺水人的深深痛苦绝望。

“哥,怎么办呢?如果想,可以跟结婚,和在起,可是之后呢?们会有其他的烦恼。就算岁月无敌,也许多少年后,们也会再爱上彼此。可是,那已经不是曾经的彼此。在的心里,也永远有个瞿修迪。哥,那样,是幸福吗?是要的吗?”

元航猛地抓起酒杯,饮而尽,“爱那么多几年,难道都是骗人的吗?难道抵不过和瞿修迪么短短的年吗?”

他双目泛红,情绪激动。

小舟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酒杯,反射着璀璨的灯光,像星星样,又像那人眼睛里反射的光芒。

“小舟,和在起。好吗?”元航握住的手。

“好,如果样能让开心的话!”小舟无奈地端起酒杯,缓缓地喝下去。

他们像恋人样,元航每来接出去吃饭,然后起看电影,逛街。罗伊竟然也不再来找他,元航不,小舟也不问。

后来元航搬到的小房子里来。

双人床,人半。近在咫尺,又仿佛有着涯海角地距离。

元航觉得很苦,却又无可奈何,走不出来的迷境让他不知所措。抽烟、喝酒、找相似的人都没有用。

如今呆在的身边,跟他话,跟他笑,温柔乖顺,可是当转头的时候,他就在想,心里想的是另个人,那个卑鄙地抢走的人。

跟他在起,自然而然,帮他做早餐,让他送去健身俱乐部,然后等他接回家。很平淡的日子,如果爱他,他会觉得就是幸福,和在起。

可是不爱,就算现在朝夕相处,对着他笑,他都觉得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瞿修迪。虽然从来不提,也不看与瞿修迪有关的信息,但是脸色动辄发出的异常神采他也能感觉到。

原来自己真的该死心,从前想着,他愤怒难受绝望,彻夜难眠,就算是吃几片安定都无法入睡。

现在样安静地看着,听晚安,然后夜里听低低地叹息,甚至是梦里抽泣的声音,听到些,他忽然觉得,那些爱原来是可以妥协的。

太爱,所以想折磨,可是到最后痛苦的是自己。

因为爱,所以可以妥协的吧。不再坚持,执拗地伤害彼此。

不过是在用样的方式来告诉他,就算是朝夕相对,也不会再爱他。

突然,从心底涌上来的悲伤和哀痛让他无法正面看恬淡的睡颜。

深夜里,元航站在阳台上,支接支地抽烟,跟小舟住在起他很自觉地将烟戒,好像自然而然地不再想抽。

可是今夜,怎么都忍不住,听着睡梦里笑着叫瞿修迪,听着抽泣着叫他不要离开,他第次样地绝望,样地憎恶自己。

楼下停着辆车,几乎每都会停会,然后不亮开走。

元航知道是瞿修迪,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甚至会想狠心把话清楚,样就不会再难过。

可是自己呢?

就算不爱,样,至少还能陪着。

有什么不好?

楼下的车门被推开,瞿修迪从车里走出来,双手插在裤兜里,仰头看着他。

元航朝他摆下手,然后关上窗户,转身走进屋内,拉好窗帘。

小舟每日都会去俱乐部健身,发誓要对得起自己花钱办的健身卡。尤其喜欢白,人少,整个楼层只有几个人,下班之后才是高峰期,那时候已经洗完澡回家休息。

工作两个小时,便起来运动个小时,然后上网随意浏览还可以跟教练聊半小时,样轮流下来,过得很快,都不会胡思乱想。

边跑步边看部老电影,没戴耳机子,很清楚地听到身后客户经理那带着笑的亲切解声,看来又个人在被他荼毒。

小舟微微勾起唇角,个客户经理像个机器人,都不看顾客的心情,不管对谁千篇律巴拉巴拉地个不停。

那个客户句话都没,好像直站在身后,所以客户经理也直在讲些跑步机的年龄,经历以及出产地等等像户口普查样详细。

小舟终于忍不住回头笑话那个已经很熟的经理。

“小舟,老公没来接呀!”客户经理见要回头,笑着跟打招呼。

元航每接送,俱乐部的人想当然是老公。

“没…”小舟的声音被自己吞回去,看着站在身后的瞿修迪,穿着熟悉的藏青色运动服,裹着修长健美的身体,笔直的腿撑起运动裤没有弯曲。

“小心…”几个人同时喊,瞿修迪飞快地伸手及时把从跑步机上抱下来。

“谢谢!”小舟立刻推开他的胳膊,想去洗澡然后回家。

他来里,自己以后也不用来。

洗完澡换衣服出来,收拾资料,没看到瞿修迪,想必已经离开。松口气,背着包下楼,路上跟俱乐部认识的人打招呼。

下楼走出大门,看着眼前的人愣下,扭头就走。

“们还没离婚呢!”瞿修迪冲喊。

小舟回头看他,想起自己只签离婚协议,黄周有孩子,他肯定急着离婚。走回去,站在瞿修迪跟前,“现在去离吧!”

瞿修迪看着副毫不在意,巴不得立刻甩开他的模样,重重地哼声,“老公?”

“走吧!”小舟着从另边上车。

上车,小舟看他开出去的方向,指指,“走错!”

瞿修迪咬着牙,顾自开车,等小舟又要指他路径,冷冷地瞪眼,“就那么迫不及待?”

小舟不看他,明明是他迫不及待地叫离婚,现在又成的错。

“黄周还好吧!”没话找话,车内的空气几乎要凝固起来样。

瞿修迪哼声。

“要是没时间,送回家吧!”

小舟微微扭头,躲开他的视线,看着车窗外面。

傍晚的阳光斜射进来,在脸上镀上层暖金色,然后漾起让他心醉的笑,软得像朵娇嫩的花,触手可及。

瞿修迪用力地握住方向盘,收回视线。

小舟见他越开越远,有急,“停车!”

瞿修迪没理睬,继续往前开。

“停车,要回家!”小舟低头拉安全带。

“没离婚,家在哪里?”

“瞿修迪,不要无理取闹!离婚协议们都签字…啊!”

靠到路边瞿修迪个急刹车,小舟身子猛地往前撞下,然后重重地磕在椅背上。

立刻拉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瞿修迪沉着脸猛地把拖向自己怀里,扳着的头用力地吻上去。

小舟大脑缺氧似地蒙下,被他吻得心跳气短,用力地推他的胸口。

“别样!”瞬间,小舟仿佛失所有的力气,身体倾在他的臂弯里,声音虚软。

瞿修迪低头看着露出的半截脖颈,身体松松地靠在他的手臂上,那样无力柔弱,心口阵阵地揪痛,声音低沉暗哑,“他对好吗?”

句话,他觉得嗓子刀刮地疼,火辣辣的感觉席卷全身。

“好!”小舟面无表情地,“如果不麻烦,请送回家,要是麻烦,请让下车!”

他叹口气,松开禁锢的手臂。

他没有认路,随意地驱车前去,不知道要送去哪里,薄暮四围的时候,路灯昏黄地光透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