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甚名谁?是门派中哪个长老或者大弟子?”

带着一众弟子边出门边问,顺手还弹了个灵球出去,极速地朝着才转过拐角的龙甜甜系统的方向飞去,是他的独门追踪秘技,如不是修为极高一般难以察觉。

梁玉闻言呃了一声,接着说,“不是长老和门派大弟子,而是前两年师尊下山带回来的那个一镜的散修,名叫慎念真,不知师叔可还知道。”

丰彦惊讶地张大嘴,难以置信道,“知道,但姬云舒竟然被个小丫头算计 ?!”

不仅是丰彦惊讶,被“小丫头”算计的本人姬云舒,现在简直震惊。

他已经从昨夜便冷静了下来,发出了追击令,一旦找到人他必然要手刃她,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境界已经稳在五镜巅峰,没有再下落,但是固心印破碎了却无法修复,姬云舒调息到现在,竟然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愤怒,没有丁点的进展不说,他居然发现他的内府中有诡异的灵团,在疯狂地吸取他经脉中的灵力!

他从四周吸取的灵力越快,那灵团就吸收得越快,姬云舒将其打散了两次,痛不欲生,但是没等他缓过来,那灵团便又重新地聚集起来,并且变得更加大,还会撞击他的内府,似乎在——以示不满!

姬云舒简直要疯了,不要猜也知道这必然是那个妖孽对他所为,姬云舒元阳已失,境界倒退,根本不敢在门派中走动,但凡是修为高一些的人必然一眼能够看出异样,尤其是他眉心堕魔的暗色,好容易压住,他只能借口闭关,待在悬云殿中,连想去藏书阁查资料,看看他这种状态到底如何,都要在深夜弟子活动稀少之时,震晕守门弟子进入。

他堂堂悬云山掌门,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简直如同暗夜中见不得人的老鼠!

而这一切,都是败那妖女所赐,待他找到了解决之法,重修固心印后,必然要她付出惨痛代价!

但是姬云舒打死都想不到,他真的找到了,身体中异样灵团到底是何种恶毒的东西之后,险些崩溃得当场从藏书阁跳下去。

他知那妖女必然不是正道,所看的皆是关于魔物的恶毒术法,但是盯着这术法上的一行和他症状完全相对的字看之时,姬云舒从未觉得如此刻一般,陷入冰冷恶臭的泥沼当中。

魔胎——交合种入,无分雌雄,一旦种入,必然蚀其修为,乱其心性,与其同命相连,非种之人不可取,成熟之后与孩童无疑,毫无心智,待成熟后食之可修为大涨。

姬云舒手中的书落在地上,精致至极的面容渐渐狰狞,眉心暗色忽隐忽现,他伸手按住自己的肚腹之处,灌注灵力试图再次击碎那让他恨不能刨开内府取出的罪恶,却似乎是被肚子里的孽障察觉,率先攻击起来。

他按住肚子跪倒在地,扒着书架的手抓碎了一角,整个书架倾倒而下,将他埋入其中,姬云舒抱着肚子面色惨白地在地上翻滚,衣袍在翻滚中散开,他咬着唇嘴角流出鲜血,眼泪自艳色的眼尾滑下,身上裹满凌乱的长发剧烈地喘息着,堂堂修真界第一大派掌门人,抱着肚子里的孽种埋在整架魔物书中,活活地疼昏过去……

当然了,他看到的所谓魔胎,也是不准确的,毕竟龙甜甜用的那东西还没有那么恶毒,她也不用靠着在别人的身体里面种魔胎来吃增长修为,她就是用这药逼姬云舒低头,配合她好好地恋个爱,完成这个世界小甜文的任务,是唯一的目标。

而她此刻为了引悬云山的弟子去往魔域边境,故意将在悬云山取来的宝物挨着个地乱施展了一番,收进空间之后,便趁夜带着系统在通往魔域边界的白骨河边等着,果然没多久,他们便追来了。

龙甜甜搂着系统上船,以丰彦为首的悬云山弟子也沉默片刻之后,跟着上船,夜色幽暗,系统身后还有丰彦做的追踪,是龙甜甜故意要他不要抹去了,就是为了给这群人指路。

“真巧啊。”龙甜甜上船之后,主动和悬云山的弟子打招呼,“你们也要去魔域?”

丰彦眉目温润,但是眼神很冷,他白天只是怀疑,但现在已经断定龙甜甜不对劲,可是他竟然看不出她的伪装,便一时半会儿没有急着动手。

船很大,但是只有他们几个人乘船,渡船的老头戴着斗笠站在船头,一动也不动像个雕塑一般。

一众悬云山的弟子都站在丰彦的身后警惕地看着龙甜甜,龙甜甜问话之后,丰彦没有吭声,又是梁玉站出来说话。

他本就嫉恶如仇,现在自然没有好脸色好语气,“你去魔域干什么?”

“自然是去投靠魔尊,”龙甜甜笑着说,“你们在门派中也混不下去了,要去投靠魔尊了?”

梁玉要上前,却被丰彦再度拦住,不过丰彦正要开口,龙甜甜却转身打了哈欠,连听都不听,直接朝着船舱去了,还嘟嘟囔囔地说,“夜深了,该睡了。”

她说了这句话之后,一直僵立在船头的老头也开口。“夜深了,该睡了。”

“师叔,为何不动手,抓住他再盘问不迟,刚才宝物的波动就在这边,他必然有古怪!”弟子中一个忍不住出声问道。

丰彦却摇头,“我看不破他的伪装,亦看不破他的修为,况且今夜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你可知这条河,为何叫做白骨河?”

那弟子自然不知道,丰彦解释说,“凡渡河必是在夜里,凡是夜里必然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光亮,你没见这船上,没点灯吗?灵力的波动会引出水中万千白骨,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回船舱去,”丰彦一声令下,弟子们都回了船舱。

龙甜甜回了船舱之后,抹黑简单洗漱一下就躺上了床,夜色先是被乌云缠绕着,看不真切,系统在门口站着没有过来,龙甜甜也懒得理他。

但是她半睡半醒时,感觉到有人爬床,她睁开眼,月色明亮,顺着敞开的窗户投射进来,照在压在她身上人的脸上,活活把龙甜甜吓了一跳。

“你为何在此!?”问完之后她又皱眉,问道,“你他妈怎么变成这样了?!”

身上人骑在龙甜甜身上,少年清隽的眉眼惟妙惟肖地漫上一种和青涩容貌不符合的死板和固执,微微扬起下巴,正和白天梁玉的模样如出一辙。

开口的声音竟也一模一样,“你白天一直在看我,莫不是喜欢我?”

说着,少年拉开青色长衫的衣带,倾身双手抵在龙甜甜的枕边,语气带着点傲娇,“小师妹,大师兄来找你,不高兴吗?”

龙甜甜:“……”

☆、来吧2合1

她真没这个意思, 之所以多看梁玉两眼,并不是因为梁玉的模样多好看,论样貌他真的和姬云舒差远了, 甚至没有丰彦出彩,她会多看两眼, 愿意多和他搭两句话, 纯粹是因为他的性子是在最近这几个世界里面难得的纯善,一逗还爱炸毛而已。

龙甜甜对于他要是一定要来形容,不过就是在一群杂毛狼里面看到一只纯白的狗, 稀奇他毛发为什么没黑是一样的。

没想到就几眼, 这晚上“人”就找上来了。

龙甜甜没喜欢过谁, 见过别人吃味, 却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也会有人吃到她的身上来。

当然了系统也不能算是个人,龙甜甜本来极其不耐烦这种事情, 一个机器肖想她就算了,作为工具爽爽不是不行, 但是管到她的头上就惹人烦了。

既然他爱玩角色扮演, 她不配合岂不是不解风情了, 指望她会拒绝, 说什么只喜欢你的样子的酸话?

系统本体就是个机器, 她他妈的难道还能爱上显示屏了。

龙甜甜抬手推他的动作突然间变了味道, 按在少年的肩膀上捏了捏,伸手抓住他浅色半解的衣衫一把撕开, 接着手指流连在“梁玉”的脸上, 在他笔尖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之后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给拉下来,贴着“梁玉”的耳边说道, “师兄真的瞧见我总是看你了?”

“梁玉”僵了下,随即软下来,抱着龙甜甜纤瘦的腰身,头闷在她的肩膀上,“我就是瞧见了,你眼睛都要粘在我身上了。”

龙甜甜却一把推开了他,“不是要演么?演得不像,我去找原版了。”

“梁玉”跪在被子上,有些无措,龙甜甜下了床之后稍微拢了下衣衫,直直朝着外面走去,她现在还是男子装扮,脚步散漫,精准地摸到梁玉宿下的地方,在外面轻轻扣门。

这些悬云山的弟子本就因为丰彦晚上说的那些话都没有踏实下来,莫说睡觉,连打坐都是眼观六路,龙甜甜半敞着衣衫,才敲了两下,门就开了,梁玉衣冠丝毫不乱,很显然并没有休息,他开门没有防备,以为是同门师兄弟,看到龙甜甜之后眼睛瞪大,想要将门关上又觉得太怂了,强忍住,而后说,“你深夜敲门,所为何事?”

龙甜甜半靠着门边上,回头朝着她身后的黑暗看了一眼,接着转过来对着梁玉笑了一下,向前一步直接搂住了他的腰,几乎抵着他鼻尖说,“有人说我白天一直看你来着,你没懂我意思么?”

梁玉浑身毛炸起来,想要运行灵力但是想到丰彦说的,在白骨河之上,是不能动用灵力的,所以他只能低吼,“你你你……你干什么?!”

龙甜甜男子装扮和梁玉的个子差不多,搂着他的腰抵着他的鼻尖,压着他朝着屋子里迈了一步,回脚直接将门踢上,而后真的就循着梁玉的唇就压上去,还不是浅尝辄止,而是长驱直入狂风过境。

“唔……”梁玉手里抓着从不离身的佩剑,不敢动用灵力想要出招,但是他剑和手腕都被龙甜甜环抱过他的手按着,力气大得惊人,梁玉根本挣不开!

他要疯了!

求救弹指被捏住,剑拔不出来,灵力施展不出,怀抱挣脱不开,呼吸间全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他瞪着眼睛满是震惊和茫然还有后知后觉弥漫上的愤怒。

龙甜甜彻彻底底扫了一圈,退出来后却没有马上松开梁玉,而是这么近距离地贴着掐着他的下巴问,“亲一下而已,你哆嗦什么……你跟我好,我助你做悬云山掌门怎么样?”

梁玉嘴被捏着,说什么也不太清楚,龙甜甜正要再凑近一点听听,突然门被一股子邪风冲开了,而后梁玉视线看过去,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他的师尊!

他觉着自己大概是疯了,狠狠抽了一口气,只觉得鼻尖一阵异香,然后就软绵绵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龙甜甜被拉住了手臂狠狠拽进一个怀里,梁玉昏死在地上人事不知。

“啧,”龙甜甜转身回手就照着来人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把他头打得偏过去,而后说,“未经我允许擅自用我的梦死,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系统已经恢复了姬云舒的样子,散落的长发因为这一下盖住了半边的脸,看不清表情和眼神,龙甜甜把他推到一边,径自走出了梁玉的屋子,然后往自己屋子走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自己有病……

她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和一个机器置气?!

龙甜甜走回自己的床边,直接扑上去,脑袋埋在枕头上,眉心死死地皱着,月色明亮,顺着窗扇映在她的背影上,有种安静又哀伤的孤独。

其实相比于没有爱过,或被爱狠狠伤过,失去爱的能力才是最无力的。

只是龙甜甜连什么是爱都不懂,情爱最美和最苦涩的地方都是因为懂得,什么都不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龙甜甜快要睡着的时候,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月光静静地洒下来,屋子里门一丁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床却突然吃力发出一声细碎的吱嘎,月光下龙甜甜孤独的脊背上,突然轻柔地攀附上一个人,将头枕在她的头边上,整个覆盖住她,挡住了过于冰凉的夜色,隔回了孤独的月华,像过去的那些漫长的岁月一样,无声无息地陪伴着她。

龙甜甜感觉到脖子痒痒的,哼了一声伸手抓了下,不耐烦地眉头皱着,系统收紧了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一些,龙甜甜用后脑磕了他的头一下,系统这才开口,用他惯常用的没有感情的音调,“我错了。”

龙甜甜顿了顿,回手推他,声音含糊,“滚回空间去……”

系统却又低声叫她,诱哄的意味十足,“甜甜……甜甜……”

龙甜甜抓住他不规矩的手,侧躺在枕头上,眼睛也不睁地说,“我是个男的你也能骚起来,你是不是又中毒了?”

系统嘴唇和鼻尖不断地逡巡在龙甜甜的侧脸上,搂得更紧,缠人得很。

龙甜甜伪装成男的,就是真的男的,她不是往脸上抹点什么东西那种,而是用她从前搜集的易容丹,就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变成个男的。

系统没完没了,龙甜甜终于睁开眼看着他,“我真是服了,我没有开发新快乐的意向,你要是非没完没了,我也不是不会做男人。”

龙甜甜说着扯着系统的领子翻转和他调换位置,“来吧。”

系统明显僵住了,龙甜甜循着他的唇吻下来的时候,却突然间亲了个空。

她保持着半撑着身子的动作看着自己怀里空荡荡的,嗤笑一声再度趴下,系统总算老实地回空间了。

于是龙甜甜睡了个还算好的觉,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龙甜甜一翻身,系统已经做先前的小娇娘打扮坐在她的床边上了。

她想到昨天晚上就想笑,难得主动伸手搂住她的腰逗她。

“来啊小娘子,”龙甜甜搂着系统迫使她躺下,在她脸蛋上狠狠香了下,然后翻身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昨晚跑什么?”

系统此刻一双眼浓黑如墨秋水盈盈,龙甜甜越凑越近,她睫毛快速地眨了几下,按着龙甜甜的胸口低声说,“外面悬云山的弟子找你。”

龙甜甜早知道他们在找事了,天色已亮白骨河已过,既然是跟着她上船必然是要找时候出手。

不过凭什么他们找,她就要出去?

龙甜甜不惯着他们,无所谓地撇嘴,“不急,我先问问你,昨晚上跑什么?”

龙甜甜倾身,手臂抵着系统的下巴,“怕被我上啊,你不说只是个让主人快乐的工具么?”

系统又眨了眨眼睛,试图起身,又被龙甜甜按住,“我就一直好奇,你们机器是怎么自我认定性别的?我穿了这么多的世界,有时候连我自己到底是男是女都会模糊,你倒是挺确定的?”

系统没说话,但是按着龙甜甜胸口的手没放下,她越是这样,龙甜甜越想逗她,“来,反正现在你是女体,伺候你主人爽下。”

系统眼睛都从黑色吓成浅白,龙甜甜真的亲下来,她细胳膊细腿的,蹬了两下,突然间细声细气地喊起来,“救命啊!来人啊!”

龙甜甜贴着她香喷喷的脸蛋笑出了声,外面本来就想找茬的众人似乎总算找到了机会,直接劈开了木门,以丰彦为首,其他弟子紧随其后,合围之势将龙甜甜团团围住,长剑出鞘,雪亮的剑尖指向她,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杀她后快。

“姑娘,你别怕!待我们收拾了这个恶霸,就没人能欺负你了!”开口的还是梁玉,龙甜甜发现他眉心有些发乌,很显然系统给他下的梦死,不光是消除他的记忆安抚他的惊吓那么简单,想必他昨晚上定然是苦不堪言,否则好歹是个修者,境界不算很低,不至于弄成这副尊容。

系统跟她这么久了,龙甜甜其实不怀疑,要是她真的对梁玉有点意思,梁玉怕是活不过昨天晚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系统和她的所作所为有些相似。

现在差点死在系统手上的傻小子,反过来“救”系统,这不是笑话么?

龙甜甜看着众人这架势,慢吞吞地起身,正要转身走过场说话的时候,突然间衣襟被一双小手揪住,快速地将她半敞的衣襟给拢上,衣带打了结才放开她。

龙甜甜颇为无语,毕竟她现在是男体,敞个怀怕什么。

不过她急着干架呢,也没在意,转头直接对上丰彦,“不知道友这是何意?”

丰彦也不拐弯抹角,面上神色儒雅,但周身气势却是凌然,“想必道友听说过悬云山吧,实不相瞒,只是想跟道友打听个人而已,是近日师门中出逃的一位叛徒。”

龙甜甜抱着手臂,从床上下来,好笑道,“你门派出逃的叛徒,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丰彦看着龙甜甜这副浪荡做派,面色冷了一些, “我与弟子追击门派中失窃的宝物下落,为何几次三番所指之处,皆是道友所在之处?”

龙甜甜笑眯眯看着丰彦,抬手耸肩,“那就是怀疑我喽?可是我身家全部都用来买了那个小娘子,你们还一大早的坏我好事,诬我是你门中偷盗出逃的弟子……证据何在?”

丰彦眉头皱紧,动了动嘴唇,看着龙甜甜除了一身素色长衫之外,真的看不出任何能够藏东西的地方,连个储物的戒指和手镯都没戴,确实没有证据。

丰彦向来不会无端为难人,此人身上确实疑点颇多,还有这个和他掌门师兄过于相像的女子,他不能轻易放过此人。

他一时没有说话,像是认了没有证据,身边的一个小弟子却忍不住开口,“你都说你的东西都卖了换这位姑娘,兴许你是偷了东西后卖了呢!”

这话真的屁股歪到了膝盖上,梁玉似乎想要附和,但是张了张嘴都没说出口。

龙甜甜拍了拍手,对丰彦说,“哇我真好奇你们门派都教什么,空口验尿污蔑人,还是狗披人皮瞎汪汪?”

丰彦面色阴沉,但是好歹也维持住了风度,干的就是仗势欺人的猥琐事儿,偏偏一副替天行道的正义模样,说道。“道友当真伶牙俐齿,但今日就算是为了刚刚求救的那个姑娘,在下也必然要领教一番了!前日便已经问过,今日便失礼再问一遍,不知道友师从何派?”

龙甜甜早知道他就是要打,但是找这个狗屁理由却真的让人无语,他还不如直接冲上来说,“老子看你不顺眼,今天就是要打你”来的像个爷们儿。

龙甜甜转头看向系统,“你看看你,非要玩什么情趣,现在好了,人家用这个理由不与我善罢甘休了。”

系统适时地说道,“我哪知这些人这般的不懂情趣,”她说着还冲着龙甜甜飞了个眼,攥着小拳头比划了一下,娇嗔道,“奴家相信郎君必然能胜,郎君必胜!”

这下包括丰彦在内的几个人脸色都扭曲了,龙甜甜却啊了一声说道,“我倒是忘了,你们悬云山主修无情道,个个几十上百年的雏,当然不知道什么情趣。”

这话音一落,丰彦脸上都绷不住了,长剑翻转,眼见着是要动手,龙甜甜却一抬手,厚重的灵力瞬间从她身体涌出,压在了丰彦的剑尖之上,让他半寸都动不得。

“话还没说完急什么?”龙甜甜说,“你们门派几位仙长的品行真是令人不齿,不过要论情趣,也不是完全没人懂,比如你们掌门就很懂。”

龙甜甜略微歪头,“他跟你们说我偷了令牌又盗取宝物,你们脑子都被腐蚀了吗?姬云舒是什么人,那种近身的东西怎么才能偷得到?”

龙甜甜啧啧,“当然是得先近身,才能偷得到啊,他怎么不敢自己出来追,你们问了吗哈哈哈……”

悬云山弟子无人能忍掌门如此被辱,丰彦也冲破了龙甜甜的压制,几个人一哄而上,一时间灵流在这狭小的船舱中大炽,滚滚杀意转瞬逼至眼前——

龙甜甜运转灵力护在自己面前,但是丰彦修为不可小觑,面前的灵力盾转眼已然寸寸开裂。

而龙甜甜不紧不慢,没有去取武器,而是将手递向系统,说道,“来吧,他一直问我师从何门,我这就来给他看看。”

系统将小手放在了龙甜甜的手上,紧接着,她的手臂便如流沙一般化在了龙甜甜手中,而后在崩裂的灵力盾另一面一众人惊愕的视线中,系统整个人都轰然消散,接着寸寸白光汇聚成一把长剑出现在龙甜甜手上,她随便甩了一下剑身边如水一般流动起来,光华刺得人眼睛生疼。

“剑……是剑灵!”弟子中有人失声喊道,毕竟他们见过再多花哨的招式,对于活体剑灵还是第一次看到,很难不惊诧。

龙甜甜持剑而立,衣冠不整却不掩周身肃杀,开口说道,“无师无门,但是我的剑有个名字,叫斩灵。”

这时灵力盾彻底崩散,龙甜甜扬手对上丰彦的剑锋,笑道,“既然你好奇,就让你领教下也无妨!”

两把剑一对上,突然间爆发出了强劲的灵力,直接把那些弟子震飞出去,包括这处小小的船篷,都在瞬间被□□的灵力冲到崩散。

丰彦被龙甜甜爆出的灵力逼退一小步,但是很快咬牙撑了回来,紧接着两剑再度在空中以各种角度相撞,只见其虚影和密密麻麻的金石相撞之声,龙甜甜被丰彦舞动间流光溢彩的剑招密密麻麻地裹住,这是他的成名招式——五色瘾。

困在其中之人会被流光摄到无法睁眼,无处不在的剑式能够将人活活凌迟。

但是龙甜甜却丝毫不见慌乱,手中挥舞着如蛇一般的软剑,无论怎样刁钻的角度都能准确地架住丰彦的虚招。

一时间天地变色,剑气不断地从高空中落下,摧枯拉朽地将船上的一切东西削砍得乱七八糟,那些方才被震飞的弟子们,被砍得苦不堪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不得不扎堆运其灵力结界,躲藏其中观战。

船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渡船的老者不知道是不是怕被牵累,跳进水中不见了。

而半空中的对战却并没有持续很久,在这船彻底被削成一个无棚船之后,天上五色流光突然间一滞,接着显现出了两个人的身形,乍一看刀剑都抵在对方的腰上,但是随着两人缓缓下落,龙甜甜手中的斩灵密密麻麻地缠缚在丰彦剑身,裹住他全部的剑刃又蜿蜒过他的刀柄直直地没入他的丹田之中。

而抵在龙甜甜腰封上的,不过是一截戳破她衣袍的剑尖而已。

落地,收剑,龙甜甜抬手,系统化作的斩灵缓缓地从丰彦的丹田处退出,却不止一截,而是如同拉井中绳索一样,足足拉出了两臂长的剑身。

每拉出一寸,丰彦的脸色便白一寸,嘴角的鲜血便止不住地流出一滩,龙甜甜将染血的剑身完全收回,斩灵又如游蛇一般地自动转头,从她的手臂缠缚到她的腰身上,恰好把被丰彦刺破的那点露肚皮的地方给裹住。

龙甜甜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对还强撑着按着伤口不肯倒下的丰彦说,“斩灵,斩灵,斩断灵根。”

龙甜甜对着丰彦扯出一个微笑,“你灵根已经被搅碎,千年修为已毁,并且从今往后再无修炼可能,还强撑着干什么?”

丰彦向来温润儒雅的脸上已然鼓起扭曲的青筋,龙甜甜叹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再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试图截杀我。”

龙甜甜走近他,这时候终于说道,“当然了,你猜得也没错,叛逃的就是我,但是你急吼吼地杀我就不对了,你掌门师兄不会舍得的,他现在肯定想我想得彻夜难眠,几近发疯,知道听到我的消息就会马不停蹄地赶来,你信吗?”

丰彦站立不住,用剑撑在地上,口中鲜血喷涌,溅了龙甜甜一身,她毫不在意,伸手把丰彦散乱的头发别了一下,轻声细语地说,“别怕,修为毁了死不了,你这张道貌岸然的好皮相,倒是可以去凡间做个教书先生,尝尝朝生暮死的凡人滋味儿,或许还能悟出点其它的道。”

龙甜甜说完之后,手指在他肩膀上只轻轻地点了下,这一下成了压倒丰彦的最后一棵稻草,他终于站立不住,睁着眼睛朝着身后倾倒。

这时候那群弟子们也回神掠过来,接住了倒下的丰彦。

“师叔!”

“师叔——”

一众弟子们在刚才的冲击和无差别攻击的剑气中个个都是遍体鳞伤,又在方才带伤撑着结界保命中灵力枯竭,已经没有力气再和龙甜甜对抗,只有个别两个还敢瞪她之外,其他的都沉默地护在丰彦的身边,不吭声了。

龙甜甜解决了这个大的,剩下的当然不会赶尽杀绝,再说,她的目的是引姬云舒来,所以也无需再伪装,原地化出这世界本来样貌,抖了抖身上鲜艳刺眼的血,甩了甩长发,随便找了个木板,坐在了船边上,拍了拍船壁。

出声娇媚,“船家,打完了,来渡船。”

刚才在打斗中跳水的老者,这才又吭哧吭哧地爬上来,斗笠掉了,露出他青白的脸,和死气缭绕的眼,很明显,这根本不是个活人。

一众还清醒的弟子,对于龙甜甜从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原地变成一个娇媚的女郎都已经惊讶不起来了,只有梁玉忍不住朝着这边看了好几眼,龙甜甜迎着风,堪称惬意地胳膊拄着船边,有种坐敞篷车的酸爽。

距离魔域还有些距离,这条毁得不像样的船上众人,终于达到碾压性的和平,但是丰彦明显很不好,他昏死过去,很快又疼得醒来,弟子给他输送的灵力如泥牛入海,很显然他的身体再也存不住一点灵力。

那伤口不断地流着血,竟然用灵力也封不住,眼见着丰彦眼睛发直,人已经要不行了,一众弟子也消耗灵力到内府撕裂般的疼痛,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梁玉惨白着一双嘴唇,再度看向了惬意迎着阳光晒太阳的龙甜甜。

他起身,不顾师兄弟的拉扯,慢吞吞地走到了龙甜甜的面前,挡住了她的阳光,待她睁眼,这才不抱什么希望地开口,声音嘶哑,“小师妹……你能不能,帮师叔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