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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罗云裳无意中让她和蔺北行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只怕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戏的开始。流言越演越烈之后,诺罗部洞主上门质问、蔺北行百口莫辩,一顿争执吵闹之后,靖安王府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坚决不让阿卓进门,彻底羞辱了诺罗部洞主和族人,也让其他部落的齿冷;二是不得不暂时退让让阿卓进门,以消除流言对蔺北行和萧阮的不利影响。

这连环计一环紧扣一环,历时数月,阿卓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城府不可谓不深,可笑自己居然把阿卓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可怜女子,被利用了个彻底。

萧阮的手上一用力,阿卓猝不及防,往后一倒坐在了地上,眼神茫然地看向萧阮:“王妃……”

“阿卓,”萧阮一字一顿地问,“我把你当成了妹妹,你却这样算计我?”

“王妃……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阿卓恐慌了起来,往前膝行了几步,抓住了萧阮的衣角。

“流言是你让人故意散布出去的,那两个媒婆已经被抓住了,”萧阮气得指尖发颤,“你处心积虑想要入王府为妾,却还有脸一脸无辜地骗我,是我小看你了。什么继母害你、什么身上伤痕累累,你这一步以退为进、暗度陈仓的计策,只怕是诸葛亮再世也比不上你。”

“没有,王妃我没有!”阿卓泪如雨下,“王妃我没有骗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阮深吸了一口气。

阿卓这样嘴硬不肯承认,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其实,破绽很多,只是她以前是真心喜欢阿卓,从来没有往别处想,也没有留意罢了。

“阿卓,城南的学堂,你都在的吧?”

“在……在的……”

“年前我曾去过一趟,先生在讲汉民过年的习俗,其中有小年夜祭灶一课。你这么聪明好学,怎么只过了几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阿卓的表情僵住了。

“所以,你那日来府里,不知道祭灶是怎么回事,不明白糖瓜是做什么的,演得很好。”萧阮冷笑了一声,缓缓地道。

“我……”阿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你知道我们一家人都会去厨房祭灶,便故意在那里和我说话,停留了很长时间。等到王爷快过来的时候,你便唱了一首歌,盼着能让王爷注意你一分。那首歌,也是你精心挑选的吧?诺罗部的对歌很多,你偏偏唱了一首情歌,唱得如此旖旎动人……”萧阮把前后之事都串联了起来,什么都明白了。

“的确,你唱歌的模样很美,只可惜,你的心却是如此阴暗,”她定定地看着阿卓,眼里闪过一道伤心之色,“阿卓,我看错了人,是我自己眼拙,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这满腹的心机,换一个人骗吧。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她用力把自己的衣角从阿卓手中拽了出来,快步往外走去。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从身后传来,萧阮停下脚步往后一看,只见阿卓伏在地上笑了起来,她的眼角还带着泪珠,这又哭又笑,眼神直勾勾的,有些吓人。

原本跟在萧阮身旁的木琉和禾蕙怒极。

“不要脸,居然还笑。王妃,你就不该这样轻易饶了她!”

“对,该让王爷狠狠收拾她一顿才行。”

阿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是,我的心的确阴暗,所有的一切,是我的谋划算计。可是王妃,像你这样出嫁前有父兄祖母溺爱,出嫁后有夫君疼宠,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走过的女子,怎么能知道我们这种人的悲苦?我的心不阴暗的话,只怕早就已经死了十回八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位阿卓是白切黑的芝麻汤团。

第 94 章

从前那个胆小怯懦的阿卓, 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无踪,此刻的阿卓,下巴高高昂起, 神情淡漠, 仿佛是个与生俱来的高傲女子。

“我八岁时便死了母亲, 弟弟当时才四岁, 诺罗部各种势力混杂, 父亲花心风流,不到一年便又娶了妻子, 我若是不能够自保, 怎么能够活到现在和你们在这里说话?”阿卓冷笑了一声。

萧阮怜悯地看着她, 摇了摇头:“你若是自保, 谁也无权来责怪你什么。可你瞧瞧你现在做的事情,只是为了自保吗?你不入王府做妾,就活不下去了吗?”

“是,我活不下去了, 被人唾弃、辱骂, 还不如让我死了, 我要成为人上人, 还要让我弟弟能够站起来成为诺罗部的王者,把从前耻笑我们的那些人都踩在脚下!”阿卓的眼神有些狂乱,“只有靠上了王府这棵大树,我才能够实现这些愿望,你瞧, 我只是和你交好了一些,又时时得以出入王府,我的族人便把我当成了孔雀一般,处处迎奉我,我弟弟在族里也过上了好日子。王妃,我只不过想要占一点王府的光罢了,你什么都有,何必要和我来计较这些呢?”

萧阮失望至极:“很好,我也不想和你争辩,想必再争辩你也不会知错。王爷这里你别再枉费心机了,再不自量力小心连性命都不保,你我不是同路之人,就当我一片心意付诸东流,以后不必再见。”

阿卓连连摇头,双唇微颤,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定定地看着萧阮,眼里无声地流下泪来。

萧阮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刚刚走到院子里,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阿卓追了出来。

“王妃!”她的声音颤抖,伸手想要去拉萧阮的衣袖。

木琉和禾蕙挡在了她的面前,木琉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下:“贱人!再敢碰王妃一下,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

阿卓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

萧阮皱了皱眉头:“走吧,别和她一般见识。”

“王妃,你说的,别的我都认,”阿卓哑声道,“可是,我并没有想勾引王爷分宠的念头。我算计着想入王府,一来是想要仗王府撑腰,二来是因为……因为你笑起来的模样好像我死去的母亲,我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真的特别喜欢……”

“呸!”木琉朝她啐了一口,“还要花言巧语来骗我们王妃!”

阿卓充耳不闻,跪倒在地朝着萧阮磕了一个响头:“王妃,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你别为了我这样的人难过伤心了。”

一连几日,萧阮都郁郁寡欢。

放出去的感情,岂是说收就能收回的?她到了西南没几天就和阿卓相识,看着这个可怜软弱的姑娘,把所有对亲人的思念都倾注到了阿卓的身上。这大半年过去了,她早就把阿卓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了,甚至想着要在蔺北行的军中找一个看得上眼的青年才俊,让阿卓终身有托。

现在,全成了笑话。

城里的流言,从根子处被陈碑之掐断了,阿卓那里得了警告,再也没有了后续,一直龟缩在家中。只是这已经流传开的风言风语也没法一下子清除干净,蔺北行和萧阮商量了一下,索性往上添油加醋了一些,没几天,靖安王怕老婆的名声不胫而走。

因为阿卓和王府断了往来,入王府为妾成了镜花水月,原本靖安王要纳妾的传言便成了萧阮河东狮吼,搅黄了蔺北行的桃花。再一看,蔺北行居然还神情自若地出入军府,半分怨言都无,萧阮也还是一样得着蔺北行的宠爱,看来,王爷不仅行军打仗是个厉害的,怕起老婆来也是个中翘楚。

这名声一传开来,让外面那些牟足了劲想要用女人来讨好靖安王的人断了心思,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

这些一连串烦人的事情处理完了,日子渐渐步入正轨,重新变得平淡温馨了起来。这一日刚一起床,外头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萧阮正要去佛堂陪着老王妃抄佛经,原本早就该去军府的蔺北行却忽然回来了。

“走,”蔺北行兴冲冲地道,“我挪出了两三天的空来,带你去外面散散心。”

萧阮有些迟疑:“好端端的,你抛下公务出去游玩,不太好吧?”

“王妃,”蔺北行威严地道,“本王想要纵情享乐一番,命你乖乖随行,你若是不肯,本王就要另寻良伴了,你到底走是不走?”

萧阮哭笑不得:“你去另寻良伴吧,我去陪祖——哎!”

身体腾空而起,蔺北行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眼看着蔺北行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要把她抱出门去了,这要是被外人瞧见了,只怕又要被人说闲话了,萧阮只好求饶:“王爷快放我下来,我跟你走,跟你走还不行吗?”

两人上了马车,出城一路向东而去。

此行的目的地在定云郡,定云郡毗邻祯州,和宁州、南昭呈三角之势,也是西南的重镇,距离南昭郡快马加鞭约莫半日的路程。

萧阮也不知道蔺北行这是哪来的兴致,好端端地忽然跑那么远。

不过,马车驰骋在官道上,车窗的帘子挑开了,被细雨濯洗着的天空一片鸦青之色,路边的绿色新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再往远处一看,青山连绵不绝,那峰峦仿佛绝色美人横卧的身姿,在朦胧的烟雨中起伏……

萧阮心头的郁郁之气,不知不觉便被这美景驱散得无影无踪。

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架不住身后一直有人在骚扰,萧阮只好放下了帘子坐回了软榻上,嗔了蔺北行一眼:“你就不能好好地坐一会儿吗?”

“阮妹妹,你这是擦了什么香脂吗?”蔺北行在她脖颈上嗅了嗅,狐疑地问,“我怎么觉得你身上这么好闻?”

萧阮被他的吐息弄得痒痒的,笑着往后躲:“哪有什么香脂?你又来哄我。”

“真的有,”蔺北行又往她怀里蹭了蹭,“好像一股子奶香味。”

萧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啊,前一阵子段大夫说是要替我调理身子,让我每日早晚喝些羊乳。”

“怪不得。”蔺北行深吸了一口气,忽地一下吮住了她的脖颈。

那脖颈纤细,肌肤中的奶香味道在血管的跳动下越发明显了,蔺北行顺着马车的颠簸一点一点地啃噬了一圈,萧阮被他亲得手脚发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蔺大哥,别闹了,这是在马车上……”萧阮的气息有些不匀了起来,手上绵软地推了推他。

蔺北行充耳不闻,捉住了她的手,开始吻她葱根似的指尖,低声诱惑着问:“怎么闹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闹你了……”

萧阮的反应有些迟钝,片刻之后才想着抽出手指,可蔺北行却俯身压住了她,从指尖转移了阵地,含住了她的耳垂……

马车上的亲热,好像和平常大不相同,在颠簸中带着几分即将被窥破的刺激。

萧阮的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她的身体被困住了动弹不得,只好“唔”了一声。

这一声轻唔又急又重,好像有些恼了。

蔺北行不敢再造次,只好松开了她的唇,转而在她耳根处摩挲着。

马车摇晃着,门帘那处偶尔被晃得露了一条缝隙,从车厢里能看见车夫的背影,还有护卫在旁边的杨泽冲、贺平宁等人。

萧阮又羞又急,狠狠地剜了蔺北行一眼。

蔺北行悻然,只好哄道:“好了,我不闹了,你别生气,来,在我身上躺一会儿吧。”

萧阮十分警惕,不再给蔺北行亲热的时机,靠在离他远远的车壁上。只是马车晃啊晃啊,很容易就让人泛起困来,萧阮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中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她已经被蔺北行抱了过去,发髻被解散了,头枕在蔺北行的腿上,身上盖了一根小毯。

宽厚而粗糙的手指插在了她的发梢,轻轻玩弄着她的秀发,她朝着那个温暖的怀抱蹭了蹭,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到了目的地,萧阮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蔺北行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都已经这样了,再遮遮掩掩地抗拒也没意思了。萧阮破罐子破摔,依偎在了蔺北行的怀里,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这是一座山庄,坐落在山谷之中,面南背北。山庄南面有一个湖,视野宽阔,湖面上隐隐冒着热气;而北面被群山环抱,烟雨朦胧中,缭绕的水气将青山半遮半掩,仿佛仙境一般。

山庄周围被一片修竹掩映着,青砖黛瓦,颇有几分世外仙庐的意境。

“这是什么地方?”萧阮环顾四周。

“仙居,”蔺北行简洁地道,“我们到此地修仙来了。”

萧阮瞪了他一眼,却实在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又问:“那湖面上怎么会有热气冒出来?”

蔺北行把她放了下来:“你去摸摸湖水就知道了。”

萧阮走了几步,蹲下来一探,惊喜地道:“水是热的!”

从前京城里的勋贵世家为了享乐,会在房里修建池子,用地龙烧着热水不停地流到池子中,维持水温以此嬉戏,皇宫之中也备有这样的浴汤之所。后来启元帝继位后,十分厌恶这样的浮夸奢靡之风,把宫里的池子都封了,上行下效,京城中便鲜少再有这样的享乐了。

萧阮早就听说过外地有这样天然温热的水源,但却一直没有见过,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这温热的泉水被引到了山庄里,水温刚刚正好,萧阮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旅途的劳累一扫而空。

禾蕙和木琉替她擦洗着头发,又换好了衣裳,木琉有些纳闷了:“奇怪了,今儿王爷怎么没过来?”

萧阮也有些纳闷。

马车上还缠着她不肯放,怎么到了山庄里就跑了个没影?要是放在以前,蔺北行早跑来和她共浴了,就算她不同意,蔺北行也能想方设法地做出些羞人的事情来。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外头传来了蔺北行的声音:“阮妹妹,你沐浴更衣好了吗?闭上眼睛出来,不许偷看。”

萧阮愈发好奇了,听话地闭上了眼,由禾蕙扶着到了门口:“又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蔺北行握住了她的手,引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我替你引来了仙人。”

这世上难道真的有仙人会下凡?还是又在哄她?

萧阮将信将疑地睁开眼来,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猜中了发红包\(^o^)/~

第 95 章

眼前的人眉眼间还带着旅途的风尘, 目光却清亮有神,一身白衣身形颀长隽挺,俊朗的五官一如从前,嘴角含着一丝熟悉的笑容。

居然是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萧亦珩!

萧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滞了片刻, 猛然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萧亦珩的衣袖,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大哥!大哥真的是你吗?”

萧亦珩顿时慌了手脚:“是我, 你怎么哭了?我和北行想要给你个惊喜,这是吓到你了吗?”

萧阮又哭又笑:“没有,没有吓到我, 我这是太开心了!”

兄妹俩久别重逢,心情激荡,好一阵子才平静了下来, 坐在一起聊起了彼此的近况。

萧亦珩此次出京,是奉了天子之命巡查各处的军备来的, 蔺北行得知了之后,便算好了时间,在萧亦珩快到南方地界的时候和他联络上了, 两人约在祯州和定云交界的这座祯云山中碰面。

大长公主还是老样子, 住在公主府中, 萧钊成日里一得空了就往公主府里跑,各种手段使了出来,几个晚辈在一旁暗中替他摇旗呐喊, 这些日子下来,现如今萧钊终于可以在公主府有一席之地了。

何茗之嫁入萧家之后,和萧陈氏相处和睦,也时不时地去公主府陪伴祖母,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小日子过得很是愉悦。

一提起妻子,萧亦珩嘴角的笑容愈发幸福了:“她一直很钦佩你,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我才钦佩她呢,”萧阮高兴地道,“她居然胆敢和慕师兄一起深入虎穴,为自己挣来一份战功,这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

“你们俩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萧亦珩笑着道,“等她把你的侄子侄女生下来,我就带她来趟西南,让你们俩当面吹捧。”

萧阮又惊又喜:“她有喜了?”

萧亦珩一脸的骄傲:“是啊,我出来前刚刚有了,到了十月你就有小侄子了。”

萧阮高兴极了:“那我得赶紧替我小侄子准备见面礼了。”

“你呢?”萧亦珩瞟了他们夫妻一眼,“有没有什么好消息了?”

萧阮摇了摇头。

蔺北行轻咳了一声,一脸不在意地道:“大哥,我们不打算这么早有孩子,小孩子太麻烦了,两个人清净。”

萧亦珩乐了:“北行,你这是什么傻话?你家里就你一根独苗,你祖母一定盼着你有孩子很久了,再说了,小孩子再麻烦,这不是有嬷嬷奶娘在吗?又折腾不到你们夫妻头上。”

蔺北行怔了一下,忽然觉得大舅哥说的话还蛮有道理的。

“我怎么没想到?”他喃喃地道。

萧阮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你什么没想到?”

蔺北行连忙正襟危坐,正色道:“没什么,还是多聊聊京城的事情吧,我听说最近朝中不是很太平,而且太子殿下和三殿下闹得很僵,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朝廷的事情,萧亦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大乾朝堂,这一阵子的确不太平。李玉和自从被萧钊从江南剿灭逃亡海岛后,颇有几分死灰复燃的架势,而东南沿海一带的倭寇也没有被彻底收拾干净,和李玉和一起首尾相望,经常在当地扰民。

北边一直蠢蠢欲动的新罗国,在边境劫掠了两次,大乾派使臣前去质问,新罗王却假惺惺地说是误会,还列兵布阵把使臣恫吓了一番,朝中上下都为之震怒不已,但一说起打仗,却还是主和的占了上风。

“这些年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萧亦珩叹了一口气,“新罗国这样嚣张,他居然也能忍得下来,非说他们并没有恶意,我们□□上邦要以感化为主,不应动不动就大军压境、劳民伤财。”

蔺北行挑了挑眉,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萧阮有些忧心地问:“太子殿下现在和我们家的关系是不是大不如前了?”

萧亦珩点了点头:“崔茱儿是他的太子妃,我们又拒绝了让你入东宫的要求,他便和崔家越走越近了,而且,我是力主出战的,他只怕心里对我有了芥蒂,以为我是三殿下一派的。”

萧阮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大哥,你和祖父要小心一些,太子殿下他……并不是宽容大度之人。”

萧亦珩安慰道:“我知道,你临走前和我们说的话,我和祖父都记在心里,暗中观察。祖父现在也对三殿下颇为欣赏,觉得他果敢决断,颇有明帝之风,唯一的缺陷就是戾气太重,怕是还要多磨砺磨砺。”

萧阮心领神会。

看起来,原本颇为欣赏周卫熹的萧钊也已经渐渐对周卫熹改变了看法,若是有朝一日周卫旻能取而代之,大乾也不会像前世一样被周卫熹弄到风雨飘摇的境地。

“总而言之,京城现在很不太平,三殿下原本想要请征前去收拾倭寇和李玉和,也被太子殿下阻挠了,三殿下十分生气,把崔茱儿那个说话阴阳怪气来挑衅的弟弟打了一顿,陛下各打了五十大板,”萧亦珩感慨着道,“幸好你不在京城掺和了,要不然只怕也要卷入这一团乱麻中去了。”

“大哥,陛下有这么多事情操心,他的身体还好吧?”萧阮忧心忡忡地问。

萧亦珩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片刻道:“每日上朝的时候看起来精神都还不错,不过,就是消瘦了很多。”

“那就好,你若是见到陛下,让他务必要保重身体。”萧阮稍稍放心了些,叮嘱了一句。

算了算时间,前世的时候启元帝是在小半年前卧床不起,随后把国事都交给了周卫熹。这一世的事情都有了很大变化,萧钊和周荇宜都还健在,她离开京城时也曾亲自去叩别了启元帝,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说不定启元帝也能逃过这一劫了,这样周卫旻便能有更多的时间成长,来证明自己。

萧亦珩点了点头:“我会尽可能地早回去的,这一次出来巡查军备,我看得……要赶紧回去和陛下禀告……”

他看了看蔺北行,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

蔺北行神情自若地笑了笑:“大哥,你就别遮遮掩掩了,窥一斑而见全豹,单就祯州的军备,我就能看出来整个大乾现在军力疲软、军备空虚。我身为藩王,自然是不能多说什么,你能看出来那是最好,让陛下多多整顿吧,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是。”

萧亦珩怔了一下,颇有几分动容:“好,北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萧亦珩这一次是特意从祯州拐过来的,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三个人秉烛夜谈,聊到了很晚,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萧亦珩就离开了山庄,萧阮昨晚睡得晚,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等跑到外面,只来得及看到了萧亦珩离开的背影,她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别哭了,”蔺北行有些心疼,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珠,“瞧你,这眼睛都哭得肿了,不要难过了,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

萧阮依偎在他身旁,轻声道:“蔺大哥,我不难过。我心里高兴得很……你对我太好了,特意把我哥接过来让我见上一面,我真的……太开心了。”

蔺北行嘴角的弧度有些压不住了,略带矜持地问:“我是你的丈夫,自然要想方设法对你好。不过,我这么劳苦功高,可有什么奖励?”

萧阮仰起脸来看着他,眼睫上虽然还有着泪花,眼神中却已经含了笑意:“要我怎么奖励你?”

她四下瞧了瞧,见贺平宁不在,便飞快地在蔺北行唇上亲了一下:“够了吗?”

蔺北行魏然不动:“自然是不够的,太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