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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回去罢。”

“我老寒腿了,走不动。”

“想不到堂堂太傅……不要脸……”

“……入赘了就是……荇宜……”

……

那两个人身影入了公主府,府门关上了。

这两年来,萧阮知道祖父母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萧钊白日出入公主府也不再被拒之门外,可是,周荇宜也一直没有回到萧家。

看来,这一次萧钊是铁了心要赖在公主府了,连入赘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人生苦短,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候可以潇洒,这面子值多少钱一斤?萧钊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萧阮很高兴,一路都哼着小曲。

回到家里,小团儿已经睡得很香了,小嘴微翕着,还时不时地咂咂嘴,可能是在回味祖母用筷子蘸给他吃的糖水。

看着小团儿被奶娘安顿好了,萧阮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蔺北行已经躺在床上了,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上,目光看着床顶的雕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阮倒是有点纳闷,蔺北行鲜少这样不缠着她。

不过正好,她也的确有正事要和蔺北行说。

她在蔺北行身旁躺了下来,把今天和周荇宜说的有关流言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有些忧心地问:“你那里有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吗?这些是市井里传的,若是当真去查处吧,好像有些小题大做,可若是置之不理,只怕会让陛下被人诟病。”

蔺北行笑了笑:“你听到的这些,还是小事。”

“还有什么大的流言不成?”萧阮怔了一下。

“是,有人在传,你屡屡被陛下召入宫中,其中必有玄机,只怕我的头上已经绿云罩顶。”蔺北行的眼神森然,缓缓地道。

萧阮愕然,半晌之后倏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急剧地喘息着:“太无耻了!”

蔺北行把她拉进了怀里,手掌顺着她的后背抚了抚,安慰道:“别生气,你若是生气,便是中了那幕后黑手的计策。”

萧阮哪里能不气?

她的确奉召入宫频繁,但一直抱着让周卫旻尽快痊愈、让大乾朝堂尽早恢复正常的心思,无暇顾及其他;而周卫旻虽然一开始因为失去记忆对她报了一点暧昧的心思,但自从那次说开之后,周卫旻一直对她尊敬有加,并无半分越轨之举,两人相见时四周也都有内侍作陪。

身为女子,名节最为重要,这样被人污蔑,若是蔺北行有了一丝半毫的怀疑,不仅两人之间的感情要起了裂痕,就连蔺北行和周卫旻之间的君臣情谊也要岌岌可危。

她伏在蔺北行的胸前,鼻子一酸,说话声都有些发颤:“蔺大哥,这些胡言乱语,你……你信吗?”

蔺北行一个侧身,两个人脸对着脸,下一刻,蔺北行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阮妹妹,”蔺北行的脸色沉了下来,“你问我这句话,便是在侮辱我。我就算不相信陛下,难道我还能不相信你?若是我心里有一丝一毫怀疑你的念头,让我天打——”

唇被堵住了。

萧阮扑进了蔺北行的怀里,急促地吻上了他的唇。

两人气息交缠着,浑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在身体里叫嚣着往上涌去。

蔺北行忍耐不住,反客为主,俯身把萧阮压住了,重重地吸吮了起来,气息仿佛被吞噬殆尽。

……

余韵渐渐褪去,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等着体内的滚烫渐渐平息。

蔺北行一下一下轻啄着萧阮的眉梢眼角,轻声道:“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心里有数了。这流言最终会是谁得利,那谁便是这流言的源头,源头一日不消,这流言便一日不会消除。”

“那怎么办?”萧阮有些担忧地问,“现在我们也不能对他怎么样,他现在做戏做足了全套,好多老臣都被他迷惑了,要是他现在有个不测,全天下都会认为是你或陛下下的手,都会觉得你们心狠手辣,要将先帝的骨肉斩尽杀绝……”

蔺北行嗤笑了一声:“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对策,到时候你看好戏就是了。”

既然蔺北行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萧阮安下心来,再也不去管那些流言蜚语了。

酷暑渐渐散去,京城的秋日来临了。今年的秋天天气不错,从前时常光顾的绵绵秋雨不见了踪影,一派秋高气爽的怡人景象,尤其是龙亭山上,那红枫似火、月桂飘香,引来了游人如织。

萧阮又被邀去了皇宫几次,周卫旻并没什么异样,只是请萧阮喝喝茶说说话,萧阮敏感地感受到了,周卫旻对她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如果说刚刚苏醒后的周卫旻对她还有那么几丝暧昧,现在的周卫旻,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心思,取而代之的是十分坦然的姐弟之情。

萧阮很是欣慰。

没过几天,九九重阳就要到了。皇家在这个日子向来有祭祖祈福的传统,今年先帝新丧,周卫旻便和礼部、宗室一起商议这一日去先帝陵寝祭拜。

只是不知道周卫熹从哪里得知了这一个消息,让宫人带出了一封血书来呈给了周卫旻,在信中恸哭流涕,忏悔了自己的罪孽,表达了对先帝的思念之情,盼望陛下能法外开恩,让他出来一日同去陵寝祭祖并祭拜先帝,以全他的一片孝心。

几名老臣都是看着周卫熹长大的,一看这血书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恳请周卫旻顾念兄弟之情,让周卫熹同去祭祖。

周卫旻和三位辅政大臣商议后,同意了周卫熹的请求。

但翌日散朝之后,隐隐有流言传出,为了这件事情,蔺北行和周卫旻、萧钊、平王大吵了一架,最后蔺北行无视天子之威,摔门而出。

随即,祭祖的防卫护驾之事,周卫旻交给了羽林卫的秦城和北衙禁军的李平洛。

要知道帝陵建在西郊,从前祭祖的防卫重任都是由设在西郊大营的南衙禁军担任,羽林卫只不过是负责天子的贴身侍卫而已。

朝臣们都从其中嗅出了几分不对劲来:现今的南衙禁军已经由蔺北行接手整治,在蔺北行的掌控之下,周卫旻舍弃了南衙禁军,其中深意令人玩味。

紧接着,蔺北行便上朝请命,说是要去西郊大营亲自主持南衙禁军的秋季大比,和天子的祭祖之行刚好冲突,恳请圣上恩准。

周卫旻准了。

一时之间,朝中颇有些风起云涌的感觉。

萧阮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传闻。

虽然知道这是蔺北行和周卫旻定下的引蛇出洞的计策,可萧阮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先不提周卫熹会不会上当,单说这些流言蜚语,对蔺北行声誉的伤害太大了,要是以后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只怕得不偿失。

她一边替蔺北行收拾行李,一边忧心忡忡地问:“你这法子也太冒进了,就没其他折衷的办法了吗?左右他已经被圈禁了,慢慢收拾他也行。”

蔺北行的眼神森然:“慢慢收拾?我可等不及了。一想到他居然还敢觊觎你、污蔑你,我就恨不得把他——”

他倏然住了口,敛去了眼中的暴戾。

可不能把萧阮吓坏了。

他低头在萧阮的额间印下了一吻,声音瞬间柔和了下来:“放心吧,这一次,我要彻底让他现出原形,取了他那条龌龊的狗命,这样你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怕有什么背后射过来的冷枪暗箭了。”

萧阮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我知道,不过你也要小心,你的安全最重要,千万不要为了收拾他而把自己置于险地。”

蔺北行在她额间印下了一吻:“怎么会?我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你就在京里等我的好消息。”

蔺北行走了,为了迷惑周卫熹还留在城中的密探,他要去南衙禁军几日,等到重阳过后一切都尘埃落定才能回来。

这是两人自成亲以来的第二次分别,又是这样暗潮涌动的时候,就算是再信任蔺北行之能,萧阮的心也有些七上八下。

幸好,和上次的形只影单相比,这一次不仅有小团儿这个宝贝陪着她,还有亲朋好友可以邀约,时间过得很快。

这一天快黄昏的时候,有个小沙弥过来拜见萧阮,说是从北栖山的育王寺过来的,受念空禅师之托,带了一封信过来。

萧阮拆开来一看,果然是念空禅师的笔迹,上面寥寥几句,提起他外出云游已归,在育王寺中主持重阳法会,听说萧阮找他有事,便邀请萧阮重阳前来育王寺一聚,凌晨卯时会有高僧齐聚诵经烧高香的佛事,机会十分难得,萧阮可以前来替亲人祈福。

作者有话要说:\(^o^)/~

第 117 章

北栖山育王寺坐落在京城的北面,和京城相距约莫半日的路程。

怕小团儿舟车劳顿小身板吃不消, 萧阮便把孩子留给了祖母, 自己则带着杨泽冲、木琉他们一起, 点了几十名侍卫出发了。

既是念空禅师的邀约, 又是在前世死去的育王寺,冥冥中好像在暗示着什么,萧阮动了前往的念头。

她希望这育王寺一行,能解开前世的迷惑, 也希望佛祖能够保佑蔺北行和周卫旻的这一次行动,最终能让周卫熹原形毕露, 从此永绝后患。

这一路上,难得身旁没有了小团儿的吵闹,萧阮偷得浮生半日闲, 坐在马车里一边观赏着沿路宜人的秋景,一边听着木琉他们讲着家长里短, 杨泽冲还一直策马骑在前面,时不时地从野地里拗些小花过来逗他们开心,半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快黄昏的时候,一行人到了萧家位于北北栖山下的一处别庄。

说来也巧了, 前阵子萧陈氏刚刚提起过这座别庄, 说是庄里的管事托人来递了话,别庄外的柿子林成熟了,一个个小灯笼似的挂在树梢,红红火火的十分喜人, 让主人家可以过来游玩。

管事早早地就迎候在了门口,把萧阮一行人请到了里面,庄子里备了可口的农家菜,萧阮吃完之后又去了柿子林转了一圈,亲手摘了一箩筐柿子,打算明日带回去给蔺北行尝个鲜。

翌日,萧阮寅正便起了床,洗漱停当,匆匆吃了一口早饭垫了垫肚子,便往育王寺赶了过去。

寅末的天空还是黑黝黝的,就连月亮也藏进了云朵里,石阶两旁的树木幽深,风一吹过簌簌作响,无端端地有些吓人。

萧阮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了起来。

“王妃别怕,”木琉自告奋勇地搀住了她的胳膊,“有杨大哥在呢。”

是啊,不用怕。

前世杨泽冲早早地就离开了京城,而这一世却一直陪伴在她身旁,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波,此刻正凝神走在前方。

而且,她的身前身后有几十个侍卫开路断后,这些侍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就算来了几百号人也能抵挡一阵,别说是在京畿这向来太平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山匪路霸。

萧阮稍稍心安了一点。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育王寺的飞檐翘角便在眼前了,萧阮紧走了几步,上前叩响了山门。

门“吱呀”一声,缓缓地被推开了,一个和尚从里面探出头来,笑着问:“敢问是靖安王妃吗?”

“是,”萧阮应了一声,“念空禅师在吗?”

“在,等王妃很久了,”和尚双掌合十,往旁边让了一下,“王妃里面请,这些侍卫,不如就留在外面稍候,要不然只怕这么多人冲撞了佛祖。”

杨泽冲皱了皱眉头:“不行,我们奉命护卫王妃,不能擅离王妃半步。”

萧阮歉然道:“这位师父,他们职责所在,还望你行个方便。”

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那这样吧,你们就止步于大雄宝殿,王妃若是愿意,叫上几个人入殿内旁观法会,若是不愿意的话,在大雄宝殿外聆听梵音也是一样的。”

“多谢师父。”萧阮赶紧双掌合十致谢。

两人一路往里进了金刚殿,闲聊中得知这位师父法号“法安”,是念空禅师的弟子之一,萧阮又问了两句关于法会的事情,忽然想了起来:“对了,贵寺中还有一位法宁禅师,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师兄弟?”

法安师父怔了一下,笑着道:“王妃只怕是听错了,我们寺里有法德、法平、法静,却没有法宁。”

萧阮愕然:“难道是我记错了?”

她记得前一世来这育王寺时,是一位名叫法宁的师父接待的,陪着她去了那座撞破周卫熹和崔茱儿奸情的禅楼。

“想必是王妃记错了。”法安很是坦然地道。

说话间,大雄宝殿前的长明灯就在眼前了,殿门外左右分列着二三十位品阶稍低的弟子,而殿门内,长长的经幡林立,经幡间有十多位身披袈裟的高僧盘腿坐在蒲团上诵经。

取了香烛,萧阮在法安的陪同下往里走去,木琉和禾蕙随侍左右,杨泽冲和另一名亲卫紧随其后,其余侍卫们则被留在了长明灯处。

刚刚跨进门槛,萧阮的脚步顿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法空在前面招呼了一声:“王妃,里面请,念空大师就在最里面。”

萧阮的手心一下子渗出汗来。

走得近了,她忽然发现,前面几个坐在蒲团上的僧人,头顶上没有戒疤。

其中只怕有诈。

电光火石之间,她神情自若地笑了笑:“瞧我这记性,我给念空禅师带来的礼物拉在了马车上,我去取来,有劳师父稍候片刻。泽冲,你这一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她在“身后”两个字上咬了重音,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外走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唿哨声响起,最前面坐在蒲团上的僧人一跃而起,朝着萧阮扑了过来;几乎就在同时,杨泽冲领会了萧阮的暗示,抬手一挡,将萧阮护在身后,同时双臂一探,抓住了法安的胳膊一拧,只听得“咯”的一声,法安的一条胳膊顿时卸了,闷哼了一声,脸色惨白。

杨泽冲拔剑横在了法安的咽喉处,手一用劲,鲜血顿时从法安的咽喉处流了下来,他厉声喝道:“谁敢过来!我就先宰了他!”

瞬息之间,原本一片祥和的大雄宝殿变成了剑拔弩张的所在。

坐着的僧人们都从蒲团下抽出到来,脱去了袈裟,露出了里面穿着的劲装,围成一个半圆,训练有素地结集成了两层半圆,朝着萧阮和杨泽冲一步步逼近;外面的侍卫察觉到了不对,立刻也飞快地朝着他们跑了过来,然而却被殿门外的僧人阻住了去路。

萧阮他们则被困在了靠门的墙边,进不去出不来,萧阮背靠着墙壁,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再旁边则是另一个亲卫和抓着法空作为人盾的杨泽冲。

“放开他,留你们一个全尸。”僧人中有一个领头的生硬地开了口,说话一字一顿的,口音十分奇怪。

萧阮的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些什么,忽然脱口而出:“倭人!你们是东瀛来的!是周卫熹让你们来抓我的是不是?”

一阵击掌声从里面传来,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居然是此刻应该在京城废东宫被圈禁着的周卫熹。

他笑吟吟地道:“阮妹妹,你可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可真是越看你越喜欢。”

萧阮的脸色惨白:“你……你今天不是要去皇家陵寝祭祖吗?怎么会在这里?”

周卫熹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也没想到吧?你们都以为我会抓住这个机会去陵寝,然后在那里变出什么花样,可我偏偏却反其道而行之,在你们把陵寝防护得水泄不通的时候,昨天半夜就从京城逃了出来,什么百战百胜的靖安王,什么算无遗策的太傅,都被我耍得团团转,到时候一声雷响,便把他们都送上西天去见我那个愚蠢、凉薄的父王!”

萧阮的双腿发软,手指用力地在墙壁上扣紧了,这才勉强没有让自己露出惊恐之色。

蔺北行他们完全猜测错了。

周卫熹用了暗度陈仓之策,把他们的力量都引去了陵寝,祭祖之事事关重大,周卫旻不可能不去,而蔺北行也一定已经暗中潜去陵寝,这样的话,他们俩个会不会有危险?

然而情势紧急,容不得萧阮再顾及其他。

她厉声道:“周卫熹,你真是丧心病狂,你残害手足、目无先帝,是先帝和陛下心怀宽仁才留了你一条性命,你不仅不思回报,还变本加厉,居然和倭人勾结在了一起,你这是要将大乾送给倭人不成?你也不怕被万民唾骂、遗臭万年吗?”

周卫熹的脸色渐渐狰狞了起来:“都是你们逼我的!要不是你们拥立那个贱种登位,我用得着如此下场?聪明点就赶紧把人放了,乖乖地跟我走,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阮心中稍定。

看来杨泽冲抓的这个法安,在他们中间还是个有用的角色,能拖一会便是一会儿。

“大殿下,”萧阮的语气稍稍放软了些,“你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不归路呢?你以为跟了这些倭人走了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吗?他们凶狠残忍,能利用你的时候对你百般奉承,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会杀人不眨眼地把你杀了。”

“笑话,我和东瀛的将军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他能助我登位,这江南沿海一带的鱼米之乡便交由他统治,他们全心辅助我,绝不可能有什么二心,”周卫熹的眼神有些疯狂,“还有李玉和李将军,他也会从海上全力配合我的行动,过些日子,我还会派使臣前往新罗,到时候三面夹击,我看你的蔺大哥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哦对了,说不定你的蔺大哥今天就会被炸上天了……”

他顿了顿,带着十足的恶意笑了起来,“就算这次他们不被炸上天,你以为你的蔺大哥和那个贱种还能好吗?我只是稍稍挑拨一二,蔺北行便忍不了这顶绿帽了,再过些时日,那贱种对你觊觎已久,你当他真的会对你没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到时候蔺北行功高震主,被那贱种随便拿个错处,只怕下场会比我更惨。啧啧,阮妹妹,你何苦要守着他呢?跟我一起去东瀛享福吧……”

不,不可能。

蔺北行绝不会中他的毒计的。

不能乱了阵脚。

萧阮在心里默念。

“太子殿下说得没错,”被杨泽冲抓着的法安开了口,他的手臂被折断了,脖子上也不断有鲜血渗出,神情萎顿,“王妃,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只有两个亲卫,在外面的侍卫进来之前,绝不可能逃脱得了这些东瀛忍者的屠杀,只要你肯乖乖地跟着我们走,我们绝不会对你无礼,我父亲也会待你以上宾之礼。”

萧阮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了。

这位可能是李玉和的儿子,怪不得这些倭人看起来投鼠忌器,却又并不是太过担心。

“你是谁?你父亲又是谁?”她故意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法安精神一振:“我父亲便是李玉和李将军,他向来仰慕王妃之名——”

“你们不要上了这个狡妇的当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法安的话,“她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你们居然还想劝服她,再拖延下去,你们还想走得脱吗?”

萧阮心中一凛,转头一看,从大殿的门外悄无声息地走出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粗布僧袍,蓬头垢面,扮做了一副烧火沙弥的模样,居然就是从前每日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废太子妃崔茱儿。

作者有话要说:柿子,你家媳妇儿有危险!

第 118 章

崔茱儿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一刻, 所有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 她恨不得立刻划花萧阮这张狐媚的脸, 在她那纤细的脖颈上割上一刀, 亲眼看着她在血泊中抽搐着断了气息。

周卫熹的这个计划, 谋划了好几个月,从流言到逃脱, 她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可临到末了,这个没种的男人居然想抛下她一个人自己逃走,花言巧语哄骗她,等他在东瀛和江南站稳脚跟了再来接她。

狗男人的话, 一个字都不能信。

她留在这里, 蔺北行和周卫旻能饶了她性命?一条白绫赐死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是她指天誓日答应绝不会误他的事,又因为她手中还握着一些从前父亲留下来的资源, 周卫熹这才不得不把她带着一起逃走。

可现在,周卫熹不赶紧沿着既定的计划逃走,反而费尽了心思把萧阮诳到了这里, 想要把人掳走,美其名曰是怕路上危险, 把萧阮当做人质。

当她是个傻子吗?分明就是觊觎萧阮都疯魔了!这要是让周卫熹把人带走了, 日后她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这个贱人!

仗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娇软面容, 勾引了多少男人的心!

在萧阮没回京城之前,她崔茱儿是何等得风光?满城贵女唯有她笑傲群芳。可萧阮从江南一回来,就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费尽心机成了太子妃也没能压上萧阮一头,启元帝待她比儿媳妇还要好;等嫁了人,萧阮成了靖安王妃,一方霸主的妻子,比起她这个太子妃也不遑多让;再后来,她在京城为了太子殚精竭虑,葬送了崔家满门,而萧阮呢?被靖安王娇宠着,无忧无虑地在西南快活自在,萧家依然在京城稳如泰山……

这萧阮,简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决不能让这个贱人再有翻身的机会!

她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匕首,眼神有些狂乱:“殿下,追兵马上就要到了,你还在迟疑什么?是要为了她葬送你最后翻身的机会吗?快杀了她立刻撤离!”

一股浓重的硝石味道传来,外面骤然亮起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