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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一看,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落入了她的眼眸,正是育王寺中那个虬髯汉子。

此时再看,蔺北行的这张脸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陌生,甚至透着一股重见后的亲切感,只是,这张脸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前方。

前方是一道悬崖,悬崖边上站着几个人,一个个都形容狼狈,提着剑将一个身穿白衫的清隽青年护在中心。

萧阮的心头一震。

那清隽青年居然就是慕呈青。

此刻的慕呈青,已经没有了从前的从容清傲,衣衫上都是斑斑血迹,形容狼狈,原本清澈的眼神也看起来十分疲惫,眼底都是血丝。

“蔺北行,你给我一个明白把,”慕呈青退无可退,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像疯狗一样咬着我干什么?李玉和逃去了江南,他才是你称霸天下的障碍,你花了这么大力气追杀我,是疯了吗?”

“蔺大哥,是我,快看看我!”萧阮急急地叫了起来,“那是慕师兄啊,你们以后会成为好友,你别杀他!”

然而,她的声音却没有人能听到。

“慕呈青,你后不后悔……”蔺北行的声音森然响起。

“后悔什么?后悔谋逆吗?后悔投靠了李玉和又让他卖了吗?”慕呈青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把太子杀了,把天子气死了,难道你不称帝就不算谋逆了吗?蔺北行,你也太可笑了!”

“不,”蔺北行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两年半前,在北栖山育王寺,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慕呈青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你说那一次啊,我放火烧了育王寺,想暗杀周卫熹,结果一时没有拿捏好火候还是让他逃走了,怎么?难道这也得罪你了?”

萧阮愣住了。

原来,前世那场大火,居然也有慕呈青的手笔。

蔺北行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萧阮就算在玉佩里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痛苦。

“慕呈青,你要杀周卫熹,我自然不会管你,但你为什么要挑在那一日?”蔺北行哑声道,“那一日萧阮也在,你为什么要在那一日放火烧寺?害得她无辜丢了性命……”

慕呈青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怅然之色:“萧阮……原来你也喜欢她。”

“是,我喜欢她,”蔺北行毫不避讳,“我费尽心机,谋划了两年,在那一日把她引到了育王寺想要揭穿周卫熹的真面目,没想到……居然害了她……”

萧阮恍然大悟。

原来,那一日她撞破周卫熹和崔茱儿的密谋,是蔺北行在暗中策划的,怪不得会这么凑巧,法宁禅师带着她去了那两人幽会的禅房。

慕呈青的脸色有些扭曲了起来:“那分明是你和周卫熹害死了她!你还有脸来怪我?萧二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我也很是仰慕,当年我流放出京,朝中众人都避我如蛇蝎,是她托人送了一包银两来送我上路,她心善貌美,也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中了周卫熹这个伪君子,又被你这种疯子惦记,才会害了性命!”

“胡说八道!”蔺北行怒喝了一声,“要不是你从中横插一脚,萧阮她早就看清了周卫熹的真面目,以她的性情,必定不会再嫁给周卫熹,我再施以援手,援驰秦中,灭了你们这些贼寇,替她救出她的二叔,我和她说不定就能在一起了,都是你,都是你这阴险毒辣的小人!所有害死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劳你动手,我自行了断就是,”慕呈青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可惜,就算你杀了所有人,萧阮也活不过来了,你不如把你自己也杀了吧,那样才算是你真的没放过所有害死她的人……”

话音刚落,慕呈青嘴角的鲜血流了出来,委顿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前世没有了轻轻,柿子真的成了修罗~~

第122章 番外:前世(下)

慕呈青死了。

萧阮浑浑噩噩的, 好几天都回不过神来。

原来,蔺北行前世就这么喜欢她,而她根本没有察觉出半分不对劲来。她死了之后, 蔺北行居然为了她谋逆造反, 杀入了京城宰了周卫熹、气死了启元帝;现在,又为了她前来平剿秦中叛乱, 杀死了慕呈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杏林酒楼外灼灼桃花林中的第一次相见?

是在御花园中天玥池畔的冷嘲热讽?

是在龙亭山前赏梅途中的调戏嬉笑?

又或者是在她根本就不记得的某一个瞬间?

蔺北行将这份爱意埋在心底,忍受了她的冷眼, 忍受了她的定亲, 最后在他认为即将看到希望的那一刻功败垂成,亲眼目睹她的死去, 所以才会彻底崩溃,为了替她报仇直接就反了。

这份情意, 让她感动,但是也让她惧怕。

这大乾的未来,到底会被这个几近丧失理智的蔺北行带向何方?

蔺北行很忙,几乎一直在行军途中, 偶尔休息也十分简便,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前线也时不时地有捷报传来,那李玉和被他逼得节节败退。

可就算是他收到了捷报, 脸上也从来没有半分喜色,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会解下玉佩, 放在手里摩挲片刻,口中也不知道喃喃地在念叨些什么,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萧阮很想和他说说话。

告诉他不要再困囿于这份感情了,也不要被她的死所束缚。天底下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比如春花秋月,比如听曲遛鸟,他还这么年轻,已经快要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以后娶妻生子,享受这世上最好的夫妻之情、天伦之乐……

可惜,蔺北行听不到。

萧阮束手无策。

她盼着自己眼睛一闭就能从这玉佩里出去了,她想要回到那个熟悉的蔺大哥身旁去,那里有她挚爱的丈夫,也有她的亲朋好友。

然而,就算她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也只不过能将魂魄暂时脱离玉佩片刻,而且还只能在一丈之内。她不得不跟着蔺北行南征北战,从秦中杀到了江南,又从江南凯旋回了京城。

这一路,她看到了蔺北行出生入死、所向披靡的修罗之相,她看到了大乾国土因为连年战事遍野哀鸿、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她还看到了朝中的官员对着蔺北行阿谀奉承,送进来讨好蔺北行的美女、珍宝数不胜数。

蔺北行扫平天下,很快就称了帝,但却一直没有选秀纳妃,他的祖母也早就在几年前过世了,偌大的皇宫里只有他一个人,孤单、凄清。日夜和他作陪的,只有那个挂在腰间的玉佩,就连睡觉时他都要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枕边。

萧阮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趁他睡着的时候从里面挣脱了出来,打量着眼前这一块玉佩。

这玉佩十分精巧,上面雕着对称的荷叶花纹,最中间则是一双鸳鸯交颈而眠。

看着看着,她猛然想了起来,这不是从前十四岁生辰时周荇宜送给她的玉佩吗?周荇宜去世后,这块玉佩她一直随身携带,后来有一次她约着几位闺中好友一起去龙亭山赏梅,半路上遇到了蔺北行,被蔺北行戏弄了一番,结果赏梅没赏成,心急忙慌地走的时候把玉佩丢了,怎么都找不回来了,她心疼了好一阵子。

原来,是被蔺北行偷走了。

萧阮坐在了玉佩上,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蔺北行。

就算平定了天下,蔺北行也还是没有剃掉他的络腮胡子,这让他的整张脸都显得十分粗犷。因为常年的征战,他的肤色比后一世的要黑一些,高挺的鼻梁在夜色中投下了阴影,让他的脸部轮廓显得越发深邃。

萧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去抚摸一下这熟悉的脸庞,然而,她的手指从蔺北行的脸上一穿而过,落入了一片虚空之中……

这一刻,她想她的蔺大哥了。

她想要回去,想和蔺北行尽情地相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碰触都是一种奢望。

天边很快就亮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只是今天的蔺北行,看起来好像尤其精神,下了早朝之后,他点了一队侍卫,轻车简行地出了皇宫。

萧阮一夜没有合眼,被蔺北行带着骑在马上,头很痛。

也不知道骑了多久,蔺北行下了马,吩咐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一个都不许进来。”

侍卫们都大惊失色,纷纷劝阻,然而蔺北行却十分严厉:“我要一个人呆一会儿,谁敢违令,杀无赦。”

萧阮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过了好一会儿才闻到了一股香火味道,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是一座墓碑,墓碑下供奉着瓜果点心,点着香烛,而蔺北行则盘腿坐在地上,正在拿着一面铜镜,一点一点地刮着胡子。

这场景有点奇怪,早春的寒风吹过,萧阮居然莫名感到了一阵寒意。

蔺北行的虬髯胡须,已经陪伴了他多年,就连称帝登基都没有刮掉,今天这是怎么了?

“阮妹妹,我来看你了,”蔺北行摸了摸半边剃干净的下巴,目光茫然地落在了墓碑上,“我不刮胡子,是不是很丑?你是不是怕了我了?”

萧阮摇了摇头,在心里默念着:不,一点儿也不丑。

“我以前发过誓,一天不娶到你,就一天不刮胡子;后来你死了,我又发誓,一天不替你报仇,把所有害你的人都杀光,就一天不刮胡子……”蔺北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终于可以刮个干净来看你了。”

萧阮悚然一惊,莫名想起了慕呈青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她有些慌乱了起来。

胡子刮完了,蔺北行英俊的面容露了出来,还是一样蔺大哥的面容,只是,他的眼神却死气沉沉,没有了一丝生气。

蔺北行拿过了纸钱,一边焚烧,一边喃喃地念叨着:“阮妹妹,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出来尝一尝吧,别生我的气了……”

萧阮的眼眶发热,轻声应着:“蔺大哥,我在,我没生你的气,你别再念着我了,过你的日子去吧。”

蔺北行抬手摸了摸墓碑上的名字,眼神痛苦:“阮妹妹,你是不是很恨我?你看,我夺了周家的天下,气死了你祖母的侄子,把你祖父忠心辅佐的朝堂改换了门庭,你恨不恨我?你要是恨我,倒是出来看看我啊!就算是在梦里也行!”

他压低声音嘶吼着,仿佛这样就能让坟墓里的人听到一样。

萧阮想哭,可是,身为魂魄寄生在这玉佩中,她没有眼泪。

她怎么能想到,前世的蔺北行,居然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蔺大哥,我就在你身边,我一直陪着你……”她哽咽着,借着玉佩的晃动摩挲着蔺北行的衣裳,试图让他感受到她的存在。

蔺北行半点都没察觉出来她的存在,指腹在墓碑上缓缓滑下:“阮妹妹,我好后悔……要是我没想着把你抢过来,你会不会现在还活着……就算你被那贼子骗……也好过你现在不在人世了……”

萧阮连连摇头。

不,不用后悔。她就算死了,也不愿被周卫熹骗、被崔茱儿羞辱,让萧家蒙羞。

“若是你能活过来,若是你能活过来……我一定……”蔺北行喃喃地念叨着,忽然精神一振,“阮妹妹,你一个人在里面怕不怕?我一个人甚是无趣,也没什么念想了,不如……下来陪你……好不好?”

蔺北行这是什么意思?

萧阮的心口一悸。

就在一瞬之间,变故骤起,“锃”的一声厉响,一支利箭仿佛闪电一般,直奔蔺北行的前胸呼啸袭来,还没等萧阮回过神来,“扑”的一声,利箭扎入了蔺北行的前胸。

滚烫的鲜血迅速地从他的胸口流下,浸透了衣衫,滴落在了玉佩上,也滴落在了萧阮的魂魄上。

厮杀声、叫喊声袭来,萧阮又惊又怒,转头一看,密林的边缘,一个英挺的青年站在那里,手中的弓箭指向蔺北行,嘴角露出了一丝冷厉的微笑:“蔺北行,你也有今日!”

居然是周卫旻!那个已经失踪了数年的三殿下!

蔺北行倒在了墓碑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抓住了腰间的玉佩用力一拽,扯了下来,将玉佩在嘴边亲吻了一下,随即又按在了胸口。

萧阮感觉到了一股滚烫的热意,她的魂魄开始往上飘去,一股大力袭来,她再次被吸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阮妹妹……阮妹妹……”

萧阮的呼吸急促,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阮妹妹你怎么样了?”有人焦灼地在她耳边喊着。

萧阮定定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下巴。

触感很真实,下巴光滑得很,没有络腮胡子。

她长吁了一口气,猝然抬手抱住了蔺北行的脖颈。

蔺北行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惊了一惊,破天荒地没有顺水推舟亲热起来,反倒拉开了她的手,仔细端详了她一番:“头还晕不晕?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萧阮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做噩梦了?梦见了蔺北行马踏天下,杀了仇人,也杀了慕呈青,最后被周卫旻所杀。

这个结局,让她一想起来就浑身发寒。

“别怕,有我在呢,”蔺北行的语声温柔,拿起帕子帮她拭去了额角的冷汗,“没人能欺负你。”

“蔺大哥,什么时候了?”萧阮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酉时都快过了,你睡了两个时辰,饭都没吃。”蔺北行有些心疼,“快先起来喝点粥垫垫肚子。”

“不要,蔺大哥,我要你陪着我。”萧阮抓住了他的衣衫,说话声越发绵软了,她现在迫切地需要感受到蔺北行的存在,前世那个最后死去的蔺北行,太可怜了,幸好,这一世他们俩没有错过,拥有了彼此。

蔺北行的心口热了起来。

这楚楚可怜的眼神,实在勾人,可是,萧阮又病着,他不能肆意妄为。

“你还病着呢。”他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我已经好了,”萧阮眨巴眨巴眼,“不信你摸摸。”

她抓住蔺北行的手往自己额头上一放。

的确,她做了一个噩梦,发了一身的汗,昏沉沉的脑袋已经清醒了。

蔺北行摸了摸,果然额头不烫了。

“行,那我陪着你不走,陪你喝粥,喝完再陪你睡。”蔺北行哄道。

下人们上来了,递上了粥和小菜,蔺北行笨手笨脚地喂完,又亲自伺候着萧阮洗漱了一番,忙了一圈,这才把自己拾掇干净了,到了拔步床边。

萧阮半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他。

“怎么还不睡?”

“我一个人不敢睡。”萧阮真有点怕了,怕再回到那个梦里的前世。

这样黏人的萧阮简直从未见过。

蔺北行心口滚烫,上床抱住了萧阮,下巴在她的脖颈轻轻摩挲着:“这下好了吗?”

萧阮贪恋地在他的胸口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小声道:“蔺大哥,和你在一起真好,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当然不会分开,”蔺北行心摇神驰,“轻轻,还记得从前我们俩在学堂里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合我的眼缘,好像我们俩前世就是好兄弟一样……”

他回忆着从前,心里涨满了柔情蜜意,可惜,怀里的人轻轻“嗯”着应了两声,没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轻轻?”

蔺北行试探着又叫了一声,萧阮没有应答。

好啊,撩拨完了,自己倒是呼呼大睡了,他可怎么办呢?

蔺北行恼火地想着,真恨不得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咬上一口。

只是,萧阮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这一口怎么也舍不得咬下去了。

在心中默念着佛经,让自己几近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抱着怀中的人,无关欲念,只有心口绵长细腻的爱意。

这样也很好。

蔺北行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也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前世很惨,今生很甜^o^/~

关于云公公的番外,我也很想写,但是一动笔才发现,这番外不是三言两语能交代清楚的,可能要独立成文才能写得尽兴。我计划在下一篇甜蜜日常里交代一下,然后有机会看看能不能另外开文写吧。

慕师兄的番外,就不写了,这样深情的慕师兄,好像怎么写都有点狗尾续貂,索性就留白让大家自行脑补吧。

明天最后一篇甜蜜二宝日常,欢迎大家继续来调戏!!

第123章 番外:小圆儿(全文完)

正安二年末, 天子大婚。

皇后的人选出乎意料,并不是京城中的勋贵世家,而是从江南而来的小家碧玉, 在天子亲征讨伐逆贼李玉和时救驾立功。

周卫旻对她一见钟情, 强行带回了京城,又不顾宗室的反对, 先是让靖安王妃认她做了义妹并封为郡主,后来索性直接告诉宗室皇亲, 再不同意就打算孤老而终, 最后终于得偿所愿。

天子大婚后,宫里的内侍们都松了一口气, 新皇后的脾气很好,长得有点像从前把持大内的云公公, 唯一的不好,就是对天子有点爱理不理的。

还让内侍们困惑的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子那个不能听到“云珛”、“云公公”、“云”之类的怪癖不药而愈, 甚至彻底反了个个,一听到就高兴得很,还把从前伺候云珛的小太监从浣衣局里调到了御前伺候。

全京城,唯二知道这个秘密的靖安王夫妇, 一度十分忧心,深怕宫里再传出什么“皇后失踪、天子暴怒失常”的事情来。

正安三年,天子亲政;正安四年, 辅政大臣萧钊告老致仕,靖安王蔺北行以祖母年长之名恳请回归西南,天子挽留再三后终于允了,亲赐尚方宝剑并送出京城,洒泪道别。

一眨眼,蔺北行和萧阮已经阔别西南四年了,去京城时抱着小团儿,回西南时,一家三口已经变成了一家四口,怀里的女儿小圆儿已经一岁了。

小圆儿的脸型轮廓都长得像萧阮,粉雕玉琢般可爱,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哭起来就好像小猫叫似的,和哥哥的大嗓门完全不同,在父王那里得到的待遇也就天差地别:小团儿每日被父王嫌弃、锤炼,小圆儿每日被父王抱着不肯离手,一口一个“父王的小乖乖”。

孩子们都回来了,最高兴的自然是老王妃了,看着这四世同堂的重孙和重孙女,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而陪伴了老王妃四年的阿诺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了,个子窜高了一大截,抱起小团儿不费吹灰之力。

禾蕙和木琉也都已经成了亲,各自的孩子也一岁多了,寂寞了四年的靖安王府被一群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所替代,热闹极了。

蔺北行离开的这四年,和西南之间平常都有书信往来,各种事关重大的要事更是有飞鸽传书尽在掌控,但在细节上还是无法一一照顾周全,这一回来,各地军府、郡府都纷纷入南昭觐见,南昭城中的各级将领、商易仁等官员也纷纷前往军府汇报这些年来的事务,一时之间,蔺北行忙得不可开交。

萧阮自然也没闲着,除了南昭城中登门拜访的各位夫人们要招待之外,老王妃的身子也不太利索了,需要她尽心照顾,小圆儿刚到南昭,也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受凉咳嗽了两回,这一折腾,就一两个月过去了。

春暖花开的三月,是南昭一年四季最美的季节,四处都是鸟语虫鸣、花团锦簇。

这一日,萧阮正陪着孩子们在园子里玩,小团儿拿着网兜在花园里扑蝴蝶,小圆儿则在草地上蹒跚着学步,顺便替哥哥拍手鼓劲:“得得……抓……要!”

小团儿一听,更来劲了,他在蔺北行的教导下,已经开始马步、套拳等最基本的练习了,小身板十分灵敏,没一会儿就一个“乌云盖顶”,兜头捉住了一只白色的大蝴蝶。

“妹妹,给你。”小团儿大咧咧地捏着蝴蝶的翅膀放在了小圆儿面前,原本拍手欢叫着的小圆儿盯着那只翅膀乱颤的蝴蝶看了片刻,转头一下子扎进了萧阮的怀里:“怕……圆儿怕……”

小团儿挠了挠头,不明白了。

女孩子的心思真难懂,刚才还要抓,现在就怕了。

萧阮从小团儿的手里把那只可怜的蝴蝶接了过来,双掌微微合拢,护在了手心:“小圆儿为什么怕啊?是不是它被哥哥抓着,看起来好像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