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走出门口,反手关上了门,里头的房东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听见一声巨响,门锁脱落下来。“我突然想起来,门锁也是我换的。”她站在门口,刘海压住睫毛,微微眯起,带着一抹恶意。

手上只拎着一只不大不小的背包,毫不理会房东的暴跳如雷。掏出手机,抠掉电板,枣红色的身影没入夜色。

车窗玻璃被人用力地扣了扣,他猛地回头,待看清了窗外的人并不是冷意,眼里的失望浓浓地晕开。

“怎么停在这里?”容北将手上的罚单递给他。“啸东那里…结束了?”不答反问,或是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嗓音暗哑,语气也是怏怏的。

“出了点意外。”容北揉着眼睛,似乎困到不行,迷迷糊糊间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里头似乎包了东西,“闻西和好好都在医院守着,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付沂南蹙眉,眉宇间皆是疑惑,打开一看,是断掉的那一串手链,紫色的蝴蝶一颗一颗躺在那里,有几颗上沾了一星半点的血迹。

“我有事,先走了。”付沂南一把将手帕塞进口袋里,风风火火地丢下一句,车子飞驰而去,徒留容北一个人站在原地。

容北抬头望了望吐白的天空,又低头瞧了瞧手表,钻进车里,也不发动车子,直接趴在方向盘上,再不睡,明天的课又该迟到了。

巷子十年如一日地堆积着大量杂物,几乎拦住了半条道路,付沂南克制着脚步,每一下却都踩得很重,坑洼的路面积了水,溅起来染在裤腿上,他也丝毫不察。

站在冷意的门口,手伸进口袋,指尖触到微凉的水晶蝴蝶,在手心摩挲着,屈指敲在门上。

不过叩了几下,门竟然自己开了。一地的狼藉,茶几只剩了一个框架,上头的玻璃碎了一地,乱糟糟的一片。

“冷意?冷意!”甚至连柜子也翻了个遍,本就杂乱的房间被他折腾得越加不堪。到处不见冷意的身影,付沂南的心被揪起来。

“滚出来!”付沂南拍响了房东的门,一下重过一下。房东肥硕的身躯披了件明显太小的外套,本是被冷意气得睡不着,现下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有人来扰人清梦,嗓门极大,口气极差:“叫魂啊!”

“冷意呢?”付沂南并不在乎她的态度,一颗星扑在冷意的去向上。“哎哟,是您啊,这不是租期到了嘛,她搬出去了。”房东认得付沂南,等困窘的双眼清晰起来,态度立刻就好转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付沂南眼睛一撑,昨天还是在弄堂口接的她,怎么突然就搬走了?“昨天晚上。”房东讪笑,“我女儿女婿今天就回来了,冷小姐昨晚上连夜就走了。”

“家里怎么乱成这样?”付沂南眉头一折再折。“这个冷小姐,来不及带走的都给砸了,那副德行,刻薄的哟。”房东忍不住抱怨。

“太阳出来之前,我不想再在这栋里看到你。”付沂南额角青筋跳动,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付少爷,您不能这样,这房子可不是您的。”突然没了声音。“之前你把房子卖给我舅舅,”付沂南冷笑,“不过,舅舅已经送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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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v⊙)我终于出现了,被朋友的狗狗追啊追的,心力交瘁啊...!又抽了~我折腾半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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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这事吃尽苦头[VIP]“你到底在哪儿?”他咬牙切齿,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31952012-02-0920:28:36

寻人这事吃尽苦头

“臭小子,倒是硬骨头,还敢来。”周泰年搁着二郎腿,坐在店门口一抖一抖的老流氓做派。

“师父,冷意找过你没有?”思量着伸头一刀,所投也是一刀,付沂南脖子一梗。

“没有。”周泰年花白的眉头一挑,手往他领子袭去,把人拖进店里,“不过既然你主动上门找抽,我也不好下手太轻喽。”阴森森地笑,出手就是一拳。

付沂南连着来了快一周,每日每日地来,就问一句冷意的消息。别瞧平时冷意能几句话把周泰年气去半条命,周泰年就不看她不顺眼。其实周泰年可宝贝她了,跟自己亲生似的。

付沂南这二愣子,把事情同周泰年一说,那拳脚相加的…当时就鼻青脸肿了,这几天来都免不了一顿毒打。

“我都舍不得骂一句的宝贝儿,你丫胆子倒是大。”周泰年最后踢了一脚,斜着睨了一眼,极端不屑地啐一口,“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这幅怂样,怎么臭丫头能瞧上你?胡说八道吧你!”

付沂南捂着胸口站起来,他这张如花似玉连颗痣都不长的完美面孔,挂了五颜六色的彩,也不在乎,只拣了嘴角咬破嘴唇淌下来的血渍。

“真不如那姓甘的混球,至少身手拿得出来,也不是小白脸的长相。”周泰年一面拿出付沂南孝敬的好酒喝起来,一点没有吃人嘴短的惭愧,“你除了耐打,还挑得出什么优点?”

“东西也送完了,拳脚也挨了,还不赶紧走?这幅鬼样子影响我做生意!”周泰年好处占尽,下起了逐客令。

“师父,冷意回来了您告诉我一声,我明天再过来。”付沂南垂头丧气的,拖着一身的伤痛离开,背影萧瑟。“真有那么点像当年的我。”周泰年咪着小酒,哼着小调。

袁莱一面叹气一面往车子的方向去,自家艺人不见了踪影,她自然是无所事事,要不是龙总监耽误了一点时间,她怕是正午时分就可以走人了。

走出两步,她突然止了步子,面上的惊讶掩饰不住,乍一瞧让她以为见了鬼,细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喊了一声:“付少?”

“你有没有见过冷意?”付沂南直截了当,逼近几步,几乎将袁莱压在车门上。“冷意姐有小一周天没来公司了。”袁莱小心翼翼地回答,“联系不上,手机也打不通。”

要不是从前托了冷意的福近距离的瞧见过几次,她都有可能认不出来。付沂南出场向来是跟着一个仪仗队的保镖,可这一脸的伤…真不知这样的人物还有谁敢对他动手。

“真的不知道冷意在哪里?”付沂南虽然瞧出她结结巴巴的口气不是因为说谎而是有些害怕,却不死心地确认一句。

“我真的不知道,公司里好多人都在找她,龙总监都快急死了。”袁莱实话实说,她尤记得方才龙总监在冷意那破旧闭塞的休息室里暴跳如雷对着空气发火的模样,那张白乎乎的包子脸涨得通红,险些把冷意的祖上十几代都问候一遍。

“手机给我。”付沂南伸手,袁莱瞪着一双眼愣了许久也回不过神。“手机!”付沂南本就是没什么耐心的人,提了嗓子吼一声,吓得她手忙脚乱地掏出她的小苹果。

“这是我的电话,冷意出现了立刻通知我!”存了自己的电话,付沂南交代道,见袁莱傻乎乎的模样。又不放心地强调一遍,“立刻!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袁莱点头如捣蒜,目送着付沂南高大的身躯消失在停车场的入口,才伸手拉开身后的车门,试着几次都拉不开,看来被吓得不轻。

夜色方起,宏达广场热闹非常,付沂南干脆坐在长椅上。对面的灯箱广告牌里头是洗发水广告,女人的头发黑亮柔顺,笑容瞧着并不算甜美,带着一股痞气。

不厌其烦地拨通那一串号码,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提示关机。“你到底在哪儿?”他咬牙切齿,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身旁本是跟着几个贪图他美色的女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纷纷退散。

“找不到找不到!每次就用同样的话来搪塞我?”付沂南有点暴躁地在窗户边上踱来踱去“天黑之前我要见到人!”

手机划过一个抛物线,准确地落在墙角的花盆上,四分五裂。“付总,音飞的人已经到了。”助理站在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唯恐殃及池鱼。

付沂南愣了一会儿,大步往小会议室的方向走。助理弯腰收拾了地上的手机尸身,也不知道是第几只了,限量版砸起来跟板砖似的。付总的脾气火爆是出了名的,这半个月发作得尤其厉害,而且满身的伤,不知是不是自虐来的…光想想就心惊!

在门口几番深呼吸才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目光迅速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囤,晶亮的目光渐渐黯淡。

“付总。”SEE的一干高层皆是吃惊不小,不过签一部片子,付少竟然亲临,反应倒是极快,纷纷起身寒暄。

“付少。”vivi点头啥腰,平日里见着这位爷就是低了一头,今日有点理亏,便是更加殷勤。

“音飞的艺人好大的架子,总监一个人过来?”付沂南字咬得有点重。“冷意最近一阵子身体不太好。”vivi直觉额上有冷汗淌下来,“况且不过是走过场,她来不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是谁告诉你今天不过是走过场?”付沂南走近vivi,身量本就高,加之vivi坐在椅子上,瞬间被他的一身戾气压得抬不起头,“冷意不出现,合同就不用签了。”

“付少。”甘陆同潘明钟走进来,打了声招呼,即使面对付沂南,姿态也并不谦卑。“付总,您也在?”潘明钟既惊又喜,只以为付沂南对甘陆重视。扭头看了一眼势单力薄的vivi,忍不住嘲笑,“龙林,怎么就你一个人?冷意呢?”

“冷意她…身体不适。”vivi硬着头皮坚持这这一套说辞。“龙林,冷意这病都快半个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病入音肓生死不明了呢。”潘明钟似乎不给他面子,当众点破。

“倒是死不了。”门忽然被推开,灰色的毛衣针孔很大,几乎能瞧见里头黑色的背心,雪花裤只有九分,脚踝全靠高帮板鞋遮一遮。

vivi几乎跳起来,热泪盈眶:“我的小姑奶奶,你总算给我回来了!”冷意随手摘掉帽子,换了个发型,不过将将过了肩头,刘海变成了斜的,从左往右,右眼依旧压在头发下面。

“之前破了相,我这不是没脸出来见人,躲着养伤么?”冷意有点嬉皮笑脸。眼角的余光打量一圈,瞧见了付沂南,却不做片刻停留,就这么过去。

盼了半个月,每日里就那么点希冀,今日突然成了现实又有些接受不了,杵在那里,石化了一般。

“暖暖。”倒是甘陆反应快,走到他面前,纤长的手指拨了拨她的刘海,动作亲呢非常,“这么多年,你最擅长的…还是捉迷藏。”

他出了三天外景,回来发现冷意投了踪影,起初以为她是想躲着他,观察了几日,竟像是真的失了踪。才又见到她,哪里肯就这么再次失去了她的踪影。这一刻,他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甘陆嘴角徽微往上挑起,冷漠的面上忽地让人有了春暖花开的错觉。在他的印象里,冷意最爱捉迷藏,最擅长的也是躲藏。

彼时两人关系并不太好,冷意最爱这种躲来躲去女人家的游戏,哑巴也爱陪着她玩儿,甚至连功也不练了。

玩物丧志,哑巴是他唯一的对手,他变强,哑巴也必须变强。那一次他破天荒地应允同他们一起。他主动担下瞎子一角儿,在众人皆躲藏好的时候,慢吞吞地开始寻找。

他并不太想玩游戏,只单纯地想要给冷意一个教训。整一片城东都是游戏场地,其实不少人都躲在很好找的地方,他一次次经过,也不揭穿,直奔冷意的藏身处。

那是城东最偏远的一处处废弃仓库,他记得几天前他躲在这里嗑药,师父是坚决反对的,他也不见得有瘾,不过是尝个新鲜,每一种药丸他都要试一试。

坐在高高的房梁上,碰巧见着冷意进来,在这里转了几圈,得意洋洋地自言自语:“这地方不错,以后看谁还找得到我。”

果然,她在这里,大大方方地坐在仓库最中央,甚至还用报纸和仓库里几乎烂掉的木材生了火,美滋滋地烤着铁丝绕成的简陋叉子上鸡翅膀。他顺手扣了大门,在把手上上了锁,动作极快。

只听见里头的惊叫声,拼命地拍着门。他挑了挑眉,信步离开。不过十几米外头,那喊叫便一点也听不见了,又有谁能找到她?

哑巴寻了一夜,最后还是他主动去仓库放了她出来,大约是一夜没有睡,冷意双眼绯红,面上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大约是真的受了惊,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只当他是救命恩人,哑巴眼里的难堪,他轻笑,又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最擅长的…不再是找到我。”冷意嘴角一扯,反驳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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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质疑为什么冷意这样就表白了……有点突兀,其实她不过想要一个了断……

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干脆利落的性格。

冷意哪里是随便就能打倒的:╮(╯▽╰)╭~~

关于唐啸东和容北,你们想看哪一个的故事?虐恋Ps萌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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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不能忘记[VIP]就算报不了仇,我也要记恨一辈子,如果我们都忘了,哑巴怎么办?米骏怎么办!31462012-02-1515:03:40

前尘往事不能忘记

“暖暖?”第三方声音打断了两人,付沂南狭长的眼微微眯起,牢牢地盯着冷意,“你就是暖暖?”

天王小有意外:“付少也认识暖暖?”付沂南目光并没有离开冷意的脸,语气有点沉,仿佛怒气冲冲的:“我不认识什么暖暖,我只认识冷意。”

“不过小小的电影签约仪式,也劳付少亲自到场,真是受宠若惊啊。”回视他阴郁的目光,冷意丝毫不惧,嘴上不忘阿谀,其实带着浓重的调侃。

“付少,既然人来齐了,不如谈谈签约的事?”Vivi有点急,凭他老江湖的经验,现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以付沂南暴躁的脾气,万一出个好歹,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个月?甘陆哪有那么长的档期?!”潘明钟很是不满,“还有这一条,封闭式拍摄,平时甘陆这么忙,不可能困死在剧组里。”

潘明钟在SEE的地位有目共睹,手里除了甘陆这一位难以企及的天王,还有三两个红得发紫的艺人,连SEE的高层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一时间会议室陷入一片沉默。

“三个月而已,也不算太长。”谁知倒是甘陆先开了口,瞥了潘明钟一眼,语气有点不容反驳的意思,“况且大潘,你不觉得平时我的档期排得太满了吗?封闭式拍摄也好,正好休息。”

“甘陆,你有没有搞错?你的三个月值多少钱?”潘明钟几乎咆哮,“还是捧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目光噌的射向冷意。

只瞧见冷意磨着指甲,一派闲适。趁着潘明钟换气的瞬间,才悠悠开口:“潘先生说得对,陆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句话堵得潘明钟再也无话可说。

甘陆极浅地弯了一下嘴角,伸手从潘明钟手下将合同抽出来,三两笔签上大名,在潘明钟尚未回神之际递给冷意。

“甘陆你…”潘明钟气极,又不好做出抢回来的滑稽举动。只能用尖锐的目光扫在视冷意身上,像是要捅她几刀。

并不打算理睬潘明钟,冷意只将注意力放在合约上。甘陆两个字,张狂得一塌糊涂,却是真的好看。他的字向来漂亮,才会有资格嘲笑她的如同鸡爪。

冷意的字依旧不见得多好看,大约没有大红大紫过,便也没有用心去练,一笔一划倒是很端正。

SEE方面的代表正要签字,付沂南像是突然疯魔,猛地站起身,夺下代表手里的笔,将人挤到一旁。五大三粗的代表为了溜须拍马,假装一个踉跄,被挤出很远。

硬是将名字写得极大,横亘在男女主角的签名中间,才余怒未平地丢了笔。

一场签约仪式尘埃落定,平日里傲慢得无以复加的天王竟然主动对冷意伸出了友谊之手:“暖暖,合作愉快。”

冷意也是爽快地伸出手,只不过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态度有点敷衍。见天王面色不变,本来以为两人关系不错的众人猜想,怕是还有内情。

“再见。”天王总是来去匆匆,临走前附在冷意耳边,颇有深意。周遭暧昧的视线交叠,冷意只垂下眼权当瞧不见。

“你去哪儿了?”冷意本是和Vivi一前一后地走着,被追出来的付沂南拦住了去路。“养伤。”冷意伸手弹了弹右眼上方的刘海。

“没事了?”付沂南伸手,被冷意侧身避开。“付少,虽然这是你的地盘,不过动手动脚,终归不太好吧。”艳红的唇角上扬。

“龙总监?”付沂南面色不太好,被点名的Vivi立刻心领神会:“冷意,今天没你什么事了,你好好休息,明天的工作可是拍得很满的。”

“付少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冷意索性靠着墙,口袋里掏出几块口香糖,她在戒烟,嘴又确实闲不住。

“暖暖?”付沂南一想到这两个字,又不痛快起来,“你就是暖暖,你一直在骗我?”“我和你又不熟,凭什么对你掏心掏肺的?”冷意仿佛听了笑话,嘴咧得老大,像是对他的讽刺。

“不熟?冷意,你说我们不熟?”付沂南气得直喘。“我们不过是花了一年时间打了一个赌,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交集。”她眼皮微掀,像是绞尽脑汁地回忆,最后只吐出这样一句。

“要是没有别的事,付少,我先走了。”冷意嚼着口香糖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站直了身体,随意地同他挥了挥手,提醒似的,“没有本事就不要老去找抽。”

“哦,对了,既然付少不打算把一切收回,我也不会傻乎乎地非要从头再来,毕竟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陪你玩儿了一个无聊的游戏,这一切,也算是我应得的。”她没有回头,嘴角一扯,还有那么多感情。

付沂南一脚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玻璃的垃圾桶向来只是摆设,娇贵无比,被他这一脚,直接踢得碎了一地。“好样的,好样的。”付沂南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冷意回了一趟租住的地方,竟然人去楼空,别说是上下的房客,就是房东竟然也搬走了。房东那副一块钱掰成两半花的嘴脸,怎么可能丢下这么好的一处地方。

“周泰年,虞香的房子怎么空了?”冷意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挑了一小块猪耳朵放进嘴里。

“臭丫头,洗手了没有?”周泰年兜着围裙,还是紫色的小碎花,颇有些贤夫良父的模样,“虞香从前好赌,那房子早卖了。”

“早卖了?”冷意惊讶,“妈的早卖了还敢租给我?还收我八百多的房租!你也不告诉我!”恶狠狠地瞪着周泰年。

“买家让她留在那里看房子。”周泰年用筷子敲了敲她偷吃的手,“告诉你你能怎么样?虞香那脾气你不知道吗?没理还要争三分。”

“周泰年,你说你除了没钱,哪点儿不好了?我妈为什么不喜欢你?”冷意撇撇嘴,转开了话题。

“你妈那个时候喜欢的那个男人,啧啧,好。”周泰年竖起一个大拇指。“好?能有多好?这么好还让我妈当老鸨?还让我妈死在酒桌上?”冷意极不屑地斜了眼睛。

“就是太好了,你妈这样的出身…配不上。”周泰年感慨。“配不上?既然存着这么深的门第之间何必来招惹我妈?”冷意冷笑,“得手了就一脚踹开,这种人也算是好人?那我冷意就是圣母了!”

多年来,冷意的态度还是这样,周泰年自知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只好挑了别的说:“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散心。”冷意瞄了瞄他手里的进口酒不禁蹙眉,“去哪儿打劫了?买这么贵的酒?”“臭小子送过来的。”周泰年咪了一口,真是好酒。

“喝他送的东西,也不怕毒死你。”冷意啐了一口,扒着碗里的饭。“臭丫头,你真喜欢他?是不是砸坏了脑子?”周泰年伸手捋起她右眼上的头发,“这疤怎么还不褪啊?”

“都多少年了还能褪啊?”冷意嗤笑,撇开脑袋,往嘴巴里塞了一块鸡肉。“你没事别老化那么浓的妆,不如去激光除疤算了。”周泰年提议。

“不能除,血海深仇呢。”冷意眯了眼,下意识地摸了摸右边的眼皮,有点凸起的触感。“丫头,我这个做师父的都打算放下了,你…”

“我不放,一辈子不放!”冷意抬高了声音,在偌大的院子里竟然还带起了回声。“丫头…”周泰年有点诧异,她的反应,虽然比之十年前冷静不少,却不是因为仇恨淡了,而是她学会隐忍了。

冷意手握成拳头,目光笔直地望着院子里盆栽的几颗金桔树:“就算报不了仇,我也要记恨一辈子,如果我们都忘了,哑巴怎么办?米骏怎么办!”

“的确是我先背叛的,这些才是对我的惩罚。”冷意撩起头发,整一个疤的面积有点大,一直蔓延到眉角,“哑巴的死不算,他是无辜的。”

“吃饭吧,菜凉了。”冷意终于平静下来,夹了一个鸡腿到周泰年的碗里,“对了,五十岁生日,给你带了礼物。”

“谁五十岁?杂货店老板娘说我最多四十。”周泰年嚷嚷,“小吃店的老板娘更有眼力,说我就三十五。”

“我走那会儿还好好的啊,我才没离开一个月呢,怎么一个两个都瞎了?”冷意阴阳怪气地嘟哝,气得周泰年咬牙切齿,“你也不照照镜子,那两鬓的白头发。”

“还不是你个臭丫头,敢离家出走还不联系我?!”周泰年说起来就生气,“要是有个好歹,等我下去了怎么和曼娟交代?”唬得他连头发也没心思去染了,结果就暴露了老态。

“哦,既然这样,大约我带回来的那两坛子陈年老酒也不想要了。”冷意耸耸肩膀,有点遗憾。

“我不是一直劝你不要每天待在家里,早该出去走走了。”周泰年笑眯眯的,“怎么这样客气,还给我带礼物了,真没有白疼你。”

“周叔叔。”院子里的不速之客引得两人抬头,一身黑色的天王从树荫下一步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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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嗷~!消失了很久的某人终于出现了,木弃坑,放心吧~

冷意是不倒翁的属性,放心吧~

走,上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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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相遇的师兄弟[VIP]“师父,您在围墙上都撒什么了?痛死我了。”33622012-02-1919:32:04

初次相遇的师兄弟[VIP]

“你来干什么?”周泰年一拍桌子,震得上头的杯盘跳了跳,带出一阵轻响。师父五十岁,我这个做徒弟的,自然应该到场。”甘陆不疾不徐地走到桌子边上。

“别喊我师父,我没你这样的徒弟,你他妈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了!”周泰年噌的站起身,扯着嗓子,唯恐对方听不到似的。

“即使我被逐出师门,周叔叔毕竟是我的长辈,您笀辰的时候来一趟,总是应该的。”甘陆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陈年花雕,您老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