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你去哪儿?”别看Vivi身材圆润,却是身手矫捷,拦住冷意的去路。“找人。”冷意回答干脆,眼神冷冰冰的,溢出几分不耐烦。

“这么大一座山,况且黑灯瞎火的你去找什么!”Vivi当然不会同意,“冯导已经在想办法,联系上SEE的高层就能调派警力了,你别急。”

“那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冷意平稳地问了一句,直把Vivi问住了。“移动的,联通的,一个都没有信号,你说,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外面?”冷意掏出口袋里的两部手机,丢在地上,语气暴躁。在这里,没有特殊的通讯设施,根本打不出电话,Vivi这么一说不过是为了平复冷意,没想到是火上浇油。

“冷意,刚才连你自己都迷路了,你觉得自己上了山能找到付沂南吗?”甘陆开口,像是迎面泼来一盆冷水。

------------------------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我的日更变成了夜更...╮(╯▽╰)╭果然么,天又黑了╮(╯▽╰)╭

祝大家女生节快乐啊~好像过妇女节啊,怨念地爬过~

48

救你是我应该做的[VIP]“付沂南,你...没事吧?”她声音抖得厉害31602012-03-0818:22:05*最新更新

救你是我应该做的

“这里有多少人可以保证上了山能不迷路的?”淋了雨,眼影花得厉害,黑漆漆地从眼角滑下去,衬着一张红唇,煞是恐怖,“是不是会迷路的就都不用上山了?那所有人都不用上山了?!”

“暖暖,付沂南和你什么关系?你需要为他赴汤大火吗?”甘陆也拉下面孔,原本就是冷漠的生相,眼神暗沉,一副风暴欲起的模样。

“对于你来说什么样的关系才值得赴汤蹈火?”冷意愣了一愣,忽然笑起来,“师兄弟?朋友?还是恋人?”

甘陆没有回答,只是浓眉拧起,神色莫名。“甘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赴汤蹈火!”冷意声色俱厉,“米骏不值得,瘸子也不值得,我更不值得,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趁着甘陆分神,冷意用力甩开他的手,三两步已经消失在大门口。甘陆脑子里久久都是冷意方才恨到极点的眼神,等回了神,冷意早已经不知去向。

山上偶尔会有虫鸣,间隙便是寂静无比,唯有脚下踩到枯枝烂叶发出的突兀声响。冷意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压不住也忍不下那些慌张。

“付沂南...付沂南!”叫唤声一阵一阵回荡开去,却越加苍白,“给我滚出来!”

雨渐渐大起来,明明穿越茂密的树丛,砸在脸上的力道依旧很疼。淅淅沥沥的雨点声里,夹杂着莫名的咳嗽。

冷意心头猛地一跳,迫不及待地追过去几步,突然感觉腰被撞了一下:“这荒山野林,竟然还有活口?”声音嘶哑,伴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小手往腰间凑过去,指尖触到金属的冰凉。“别乱动。”那人呵斥,冷意也明白了腰里定着的是一杆枪,“哟,还是个小娘们,兄弟仨正闷着。”那人哈哈大笑,言语间结实猥琐。

“看这一身都湿了,赶紧跟哥哥走,哥哥那儿有电有火。”那人腾出来的那只手在冷意的身上游走,最后箍住她的腰,将她往山上拖去,冷意忌惮她腰里的那杆枪,即使再不情愿,也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一阵枯枝踩碎的声音,周围太黑,根本瞧不清楚,在冷意误以为更糟糕地遇上野兽的时候,身旁那人突然被拉开,然后是轰然倒地的拉扯挣扎。

冷意视力极不好,根本一点都看不见,隐约能分辨出似乎有两人在扭打。“冷意,快跑!”付沂南的声音突然想起来,高高悬起的心平稳地落回胸腔。

“你是什么东西,他妈的找死!”那人狰狞的声音响起来,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然后是付沂南疼痛难忍的吸气声,冷意眼力不好,耳力却是惊人。

“付沂南,你怎么了?!”冷意脱口而出,向前走了两步。“走啊!怎么还不走?快走!”付沂南忍痛,扯着嗓子冲她喊。

“妈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那人也是大叫,又是连着咚咚两声,吓得冷意失声。接着是断断续续的三声枪响,吓得冷意尖叫:“付沂南!”

“付沂南?”见没有回答,冷意一下子慌了,压着嗓子又唤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又是片刻,“冷意,拉我一把。”付沂南喘得很用力,大约是方才一番搏斗消耗了太多的力气。

“付沂南,你...没事吧?”她声音抖得厉害,一阵挥舞才摸到付沂南伸出的手,滑腻腻的,不知是不是雨水。

“没事。”他大概摇了摇头,“刚刚只是撞在树上,现在没事了。”付沂南站起身,身侧落单的手紧紧握成拳,似乎强忍着什么。

微微松了一口气,冷意小小地放了心,抓着付沂南的手却更紧了。“一共有三个人,刚刚的枪声那么响,另外两个人肯定会追过来。”付沂南脑子倒是挺清醒,“我们赶紧下山。”

冷意胡乱点头,两人挨得很紧,像是相互依偎,又像是相互搀扶。正要往前走,付沂南突然塞过来一个东西:“雨大,穿起来吧。”是那个他兜在口袋里的一次性雨衣,他没舍得用,本就打算在找到她的时候给她的。

她没有辩驳,也没有推拒,一声不吭地套在身上。动作大了,挥到付沂南手臂上的衬衣,也已经湿透了。

冷意看不清楚,全凭着付沂南那一双能考飞行员的眼睛,可是他方向感不好,两人兜兜转转许久,只是沿着山下走,总寻不到路。

山里本就阴凉,尤其是下雨的夜里,气温很低,冷意冷得发抖,却发现付沂南紧紧握着她的手比她的还要寒。

“付沂南...”冷意喊了一声,很轻,险些被雨声遮盖过去。“怎么了?”付沂南声音也不大,可能是许久没有开口,有点沙哑。

“你真的没事?”她不太确定地开口,眼皮跳得很厉害,让她害怕得要命。“刚刚撞到了腰,有点疼,没事的。”付沂南像是安慰,声音算是很稳,只是有点慢。

“哪里疼?”冷意一惊,伸手向他袭去,付沂南准确地抓住她的手,略显尴尬地开口:“我怕痒。”

冷意讪讪收了手,缓缓松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付沂南掌心一空,心徒地一凉,下一刻冷意的手穿过他的手肘,将牵手的姿势改成了半扶着他。

“你要是很难受,就靠着我。”冷意估摸着往他脑袋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两点晶莹,大约是他的眼睛。

两人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冷意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反反复复的在同一个地方转悠,突然一片灯火跃入眼帘。

“付沂南,我们下山了!”冷意激动地晃了晃他的手,付沂南只是很轻的恩了一声,有气无力的。

因为接近山脚被踩踏得多,路平顺了不少,两人的步子也快起来。山脚下依旧守着大批的警察,见到脚步阑珊的两人,都围过来。

“我们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山上迷路了。”冷意知道当下她与付沂南是多狼狈的模样。导演闻讯赶来,见到冷意和付沂南双双归来,终于放下心,也不再念叨阿弥陀佛。

“付少流血了?!”不知从哪里起的一声惊叫,冷意低头,付沂南的腰间几乎被血色染红,似乎还有继续扩张的趋势,将她的神智震飞开去。

“送医院,赶快送医院。”导演才安下的心,又被无情地拎起,急躁地吩咐左右,又是一阵手忙角落。

付沂南已经不太清醒,几乎将身体整一个靠在冷意身上,被众人抬上车子,身体离开冷意的那一瞬间,手竟然下意识地抓住冷意的,捏得很紧,怎么都掰不开。

“冷意,一起上车吧,付少这么重的伤,耽误不起。”导演没了办法,只能催促冷意一道上车。

镇上的医院对付枪伤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一枪打中的位置比较刁钻,伤了胰腺又伤了肾,设备不够,技术也不精,治不了。

连夜又奔赴市区,等到终于要进手术室,天已经亮透了。付沂南依旧抓住冷意的手,失血过多的脸上苍白得透了明,几乎能瞧见下面青灰的血管。

“付沂南,你先放手。”冷意也急,这样根本没有办法进手术室,明知他听不见,还是俯到他耳边软言细语地劝说。

连她这样的长发都已经干了,付沂南的额前却还是湿答答的。眉头拧得折了几折,疼得厉害的模样。

“付沂南,我们没事了,你先放手。”她手掌抚上他的额头。慢慢的,付沂南的手上不再有那么大的力量,冷意一抽手,终于从他的大掌里逃脱。推车也一秒不停地手术室里头推,两人就这样被隔在手术室大门的两边。

“冷意,吃点东西。”Vivi亦师亦友这么多年,放心不下冷意,也是连夜赶过来。她一直默默地蹲在墙角,手捂着脸,看不清表情,只是微颤的身体透露出当下的惊慌失措。

“我不饿。”声音哑得一塌糊涂,依旧倔强地拒绝。“其实,昨天晚上,天王也追着你上去了。”Vivi想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如实道来,“今天早上才下的山,帮助警察抓到了逃犯。”

冷意终于抬起脸,面上没有半点泪痕,只是眼睛一圈黑黑红红的肿起来。“三个都抓到了?”她轻轻问了一句。

“其中一个死了,中了两枪,另外两个是活捉。”Vivi身材胖,蹲不了一会儿,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天王身手是真好,他们手上都有枪,却都被活捉了。”

“暖暖!”这是冷意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的甘陆,即使从前,再穷再落魄的时候,甘陆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而此刻,衣服皱成一团,黑色的裤子是都是泥点,一脸疲惫。

“暖暖,你没事吧?”甘陆手上用力,将冷意从地上拎起来,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一番。冷意蹲得腿麻,虚软地靠着她。

冷意用手隔开两人贴在一起的胸口:“我没事。”“没事就好。”甘陆面上带起一个极浅的笑。

走廊上尽管等着不少人,却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忽然响起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踢踏声,一下一下,平稳有力却略显急迫。

-----------------------

作者有话要说:首选,三月八号妇女节哟~亲们节日快乐~虽然小概率,但是万一有男性读者,不要难过,儿童节的时候我也会送祝福哟~

最后,额,这两天要做东西,跑市场啥的...会断几天,ps:不是坑啊!

49扫把星的再次醒悟[VIP]沂南豁出去性命就是为了救你?30962012-03-1416:43:42*最新更新

49

冷意循声回头,官闻西他们几张半生不熟的脸,还有中间的女人,唤起了冷意藏了十几年的记忆。]

导演制片立刻围了上去。“付少的情况比较危险,手术已经进行了五个多小时。”导演絮絮叨叨地同来人讲解情况。

女人神情严肃,一身黑色的装扮也将气势衬到极致,径自走到手术室门口,冷意一直盯着她,目光不离,女人突然侧首,与她视线相撞,冷意发现里头的傲慢十几年未曾变过,尽管她甚至没有认出她来。

走廊上原本轻微的私语声也因为这一拨人的到来而彻底湮灭,有的人连呼吸都放轻放缓。

“祝阿姨,您坐一会儿?”官闻西是最体贴的一位,走到女人身旁微微含腰。“我站着等。”声音清冷,与气质颇为相称。

在众人感觉到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手术室厚重的大门被推开,紧接着是推床的轮子压过地砖的响声。

冷意推开甘陆,扑过身抓住推床的边缘,付沂南身上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嘴上蒙着氧气罩,面色苍白,推床晃得厉害,上头的盐水袋也跟着摆动,付沂南手背上的针返了一段血。

“手术比较成功,不过危险期很长,大约五到十天,中间可能出现并发症,还需要密切观察。”主治医师摘掉面罩,才发现连院长都来了。

“送回J市。”女人突然开口,眉峰不动。“J市?现在长途移动病人的话,病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主治医师颇有责任感,连忙开口阻止。

“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而且,我也不信任你们的技术。”女人下巴微扬。“现在这样的危险期,随意移动病人就是加速病人的死亡!”主治医师并不知晓付沂南的身份,只当对一个普通病人负责,对女人并不迎合,梗着脖子强调。

“祝阿姨,不然我调派专家过来,可能更方便一些。”唐啸东权衡一番,“医疗器材也可以一并运过来。”女人看了看推床上的付沂南,不再吭声,算是默认了。

冷意跟着推床进了ICU,她不敢妨碍医务人员,只站在角落,无能为力地看着一群人忙得团团转。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付沂南脆弱得仿佛一触即逝的容颜,还是本能地排斥医院。

这个只有苍白和猩红两种颜色的地方,让她由衷地恐惧。

那年她妈暴毙,白色的床铺上铺散开她妈艳丽的红裙,太平间里只有两个人,其实一个还是死人,她在床铺边上站了很久,眼泪始终掉不下来,她怕砸在她妈的脸上,花了她的妆容,就不好看了,她妈生平最爱的就是这一张脸。

一年之后,米婆婆在回家的路上,因为一个冷意爱吃的橙子,而车祸身亡,米婆婆也爱红色,暗红色的对襟衣衫,看似去得很安详,可是谁知道她的不敢,她还说等冷意再大些,就可以嫁给米骏,她还等着抱孙子。那一年,她情窦初开,却不是为了米骏,她哭得止不住声,比米骏更响更歇斯底里,却不知是愧疚还是忏悔。

再一年,哑巴喜欢穿白色的衬衣,因为她说好看,即使再冷的天,他也总习惯里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满目猩红,狰狞的血在他身上铺开,染得白色衬衣成了一件血衣。她还记得米骏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暖暖,你要好好的。”这句话,他说了七年,她却只听进去那一次。

算命的说她命太硬,自己命短,还连累亲朋好友,她妈砸了人家的摊子又如何,她也不信,等到亲友都走得干净,还不是要信,她想这真的是命,渐渐疏远了周泰年,她只剩这一个亲人,尤胜父亲。

甘陆弃她而去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留在她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她克死了。十年里几乎没有再交过朋友,生活稳妥得让她开始相信那个算命的话,也许真是谎言,看,没有人再因她而死。

忘乎所以,而付沂南的重伤犹如当头棒喝。

“沂南豁出去性命就是为了救你?”声音居高临下地飘来,冷意回神,发现自己又是蹲□抱成一团的姿态。

冷意觉得脚有些软,扶着墙壁站起来,掌心触到墙壁的冰冷,让她打了个颤。“您好。”不温不火,压着情绪。

“出去。”女人身量本就比冷意高,而此刻又穿了高跟鞋,几乎比冷意高出一个脑袋,言语冷冽刻薄。

“我...”冷意一时竟然寻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下,咬着嘴唇生硬地站在原地。“暖暖,我们出去。”甘陆拉住她的手臂,也不管她的不情愿,强拖着离开。

“你放手!”冷意试图挣开他的钳制,甘陆捏得很紧,动不了一分一毫。“暖暖,你凭什么身份留在里面?你和付沂南算什么关系?”甘陆一声呵斥,震得冷意瞬间失了神。

“他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的!”冷意声音低哑,言语间的倔强更甚。“所以你更不能留在里面。”甘陆残忍地叙述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你还猜不出她是谁吗?她是付沂南的母亲,她的儿子因为你昏迷不醒,你作为罪魁祸首有什么立场站在里面?”

“暖暖,先回去休息,你在发烧。”甘陆干燥的大手摸上她的额头,滚烫,脸颊上也是不正常的绯色潮红。

“我要留在这里。”她哪里肯离开,浑身却轻飘飘的一点也使不上力,甘陆轻易将人拦腰抱起,大约是付沂南暂时的安全让她卸了绷起的神经,意识也迷迷糊糊地浑浊起来,直到最后眼前一片漆黑。

冷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窗帘厚实,一点也感觉不到外头的阳光。

“醒了。”甘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她才注意到他竟然坐在身侧。手猝不及防地摸上她的额头,“烧退了,暖暖,饿不饿?”

冷意躲开他滑下脸颊的手,侧身想要跳下床铺,掀被子的前一刻猛然发现自己不着寸缕,惊慌地抬头望向甘陆。

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很浅很轻的一下,却能表露出当下极佳的心情:“你的衣服上都是泥点,之后又出了很多汗,已经处理掉了。”

冷意抿着嘴,咬了牙。甘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逼得冷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最终是她先低了头:“给我一身衣服。”

“要去哪儿?”甘陆弯下腰,逼视她,“去医院?看付沂南?”冷意撇开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暖暖,付沂南的母亲是何等人,何必要去自讨没趣。”

“陆哥,给我一身衣服。”冷意有点急躁,却耐着性子,也不管他越来越重的力道,口齿不清地请求。

“暖暖,你在逼我。”他俯身,逼得冷意直往后退,被子被他压在膝盖下面,冷意扯不出来,也无法继续躲避,两人几乎鼻息相闻。

甘陆忽然起身,离开床铺,冷意瞧得不太清楚,直到门被摔得震天响,屋子里再次悄然无声。

几分钟之后,酒店的服务小/姐送过来一套衣服。“冷小/姐,您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我已经送去清洗,大约下午才能送回来。”她笑容很甜,冷意整个人缩在被子后面。

“昨天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吗?”冷意忍了许久,到底还是开口询问。“不是。”服务小/姐愣了片刻,一个劲地摇头,目光在她肩上留恋,“我只是早上的时候进来收了您的衣服,大概...是甘先生替您换的。”

冷意眸子微撑,吞吐半天也没有再说出一个字。“冷小/姐,您放心,我们受过专业培训,该说的不该说的,能拿捏清楚。”服务小/姐以为冷意害怕她泄密,立刻表了态,半天等不到冷意的回复,便悄悄退出屋子。

冷意拉下被子,锁骨上留着两个暧昧的痕迹,冷意指尖抚上去,指甲倏地陷进去,留下深深的印子,差一点就抠出了血。

这一层没有第二个病人,走廊上静悄悄的,冷意飞快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心跳却急速往上窜,握着门把的手犹豫再三,才拧动,推门进去。

病床上的付沂南很安静,少了平日里的聒噪和丰富的表情,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连呼吸也要借助一旁的氧气罐子,心电图一下一下地将他不太平稳的心跳显示出来。

女人靠着沙发,手上捧着一本书,听见动静才微微侧了头,与冷意四目相接。缓缓站起身,对冷意,依旧是俯视的高度。

“祝暖意。”三个字铿锵有力,像是在咀嚼,末了,挑了挑刻画精致的眉梢,“赵曼娟的女儿,果然有点本事。”

“难为您还能记得我母亲。”冷意笑起来,面上干干净净不施半点粉黛,从昨天下午离开医院,她是昏睡了整整一天,现□形依旧孱弱,气色极差,“她应该很高兴。”

50

过去的夙怨和纷乱[VIP]“所有人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她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笑了。31592012-03-1813:35:28*最新更新

过去的夙怨和纷乱

女人面无表情,冷冷地开口:“祝暖意,你是要为你母亲报仇?”“我妈她宅心仁厚,怎么会同祝家人这样的小心眼一般见识。”

冷意话语里风轻云淡,心却狂跳不止,“我还记得我妈最喜欢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祝家没一个好东西,有多远就离多远。”

“那就记清楚这句话,从现在开始,离我儿子远一点。”女人刻板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一分表情,肃杀而冷厉。

“他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我现在不可能一走了之。”冷意试图动了动脸颊,却笑不出来。

“祝暖意,不要得寸进尺,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变成那几个毒贩的同谋。”言语间充斥着警告的味道。

“冷意,快走,快走!”付沂南忽然动了一下,动作有点猛,拉扯了手上的输液管,盐水瓶晃得厉害。

冷意疾步往床铺的方向走,一把抓住了付沂南还在挣扎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付沂南,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抬手摸了摸他额前的刘海,捋到一边,露出他比女人更加白皙的额头。

大约是听到了冷意的声音,又或是噩梦已经过去,虽然付沂南的呼吸依旧不太平稳,心电图上的光线起伏也不太规律,却是不再挣扎,安静下来。

“除非您真的报警,不然我不会离开,在付沂南醒过来之前,我会一直留在医院。”冷意转过身,面对着付沂南的母亲,抽了抽手,发现付沂南的手力真是很好,竟然又抽不出来了。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女人冷酷的面容总算是分崩离析,有点咬牙切齿,“你们为什么盯着祝家的男人不放?!”

“如果早知道他是您的儿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近他。”冷意哼笑出声,“可惜他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祝家的恶毒,跟您完全不同,蒙了我的眼。”

其实付沂南与他母亲的样貌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他母亲不爱笑,表情总是冷硬刻板,而付沂南爱笑,一笑倾城,媚态横生,若是不明了关系的,一点联想也不会有。

“祝暖意,让你离开付沂南的办法多得是。”女人的脸色越加不济。“您也应该很清楚,祝家的儿子,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不信您可以试试。”

“不过,您放心,别说是没有感情,就算是有感情,您的儿子,我也不稀罕。【]”冷意牙齿一颤,要在舌尖,瞬间就是满口的血腥气,暗暗咽下满口腥气,无所谓地撇撇嘴,“只要他醒了,我会立刻消失。我对他...只是愧疚,没有感情。”最后几个字磨着牙缝而出,很轻却很清晰。

“希望你能比你母亲聪明一些,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的,知道哪些人是不能妄想的。”女人盯着冷意看了许久,门突然被打开,一身便装的男人背脊笔挺,恭敬地对女人低语几句,女人收回目光,丢开手里的杂志,徐步出了房间。

付沂南的母亲离开后,没有再回来,似乎是因为急事匆匆离开了。冷意嗤笑,方才还将儿子捧在手心,这一刻却撇得干干净净,连最后看一眼也来不及。

冷意握着付沂南的手,挨着床头坐下。他皮肤本就白,脸颊上血管隐约可见,还有青筋从额角蔓延到发鬓深处,嘴唇干涩裂开一小个口子。

冷意拿起一旁的水杯,从盒子里掏出一根棉签,沾了点水,徐徐涂抹在他的嘴唇上,直到他的唇上看着水汪汪的,才停下手。

“付沂南,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冷意像是真的疑惑,握着他的手,垫在下巴下面,来来回回地磨蹭着,“我和祝家是世仇呢,当年...就是他们逼死了我妈,你说...我们怎么办...”

“暖暖。”甘陆走进病房的时候,只瞧见两人交握的双手,视线停留片刻就离开了,将目光转到冷意的脸上,有点憔悴。

“你也来看付沂南?”她只瞥了他一眼,抬头望了望盐水瓶,还有大半瓶,暂时不用喊护士。

“暖暖,她是祝远柔,你不可能没有认出来。”甘陆开口,让冷意倒水的动作停了停,只很短的一刹,又再次响起水声。

“祝家人,我当然是一个都不会忘。”她抿了一口,水偏凉,惊了牙,杯子放回床头的柜子上,“化成灰融成水我也认得。”

“付沂南是祝远柔的儿子,你还是打算和他在一起?”甘陆拧了眉,他面上很少有这样浅显的表情。

“是或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冷意目光凝视着付沂南精致的脸庞,连半点视线也没有分给甘陆,那种专注,就好像眼里只容得下付沂南一个人。

“暖暖,付沂南根本配不上你。”甘陆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她原本被付沂南抓着手,连带着床上的人也移了一段距离,硬生生被扯断了联系,五指间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