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慕容臻坐在小院子的藤架下,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一脸的昏昏欲睡。

然后她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在她想要做出点反应之前,二夫人着急慌忙的从房内奔了出来,一眼便看到女儿那没有半丝闺秀之气的模样,不由怔了怔。

“臻儿,你怎么…”自女儿落水之后,她就突然莫名的有些畏惧这个女儿,但更多的显然还是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疼爱,尽管她性子软弱。

慕容臻又是“哈”的一声,什么闺秀气质,什么娴静优雅,统统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只是托着下巴喊了声“娘”,然后就转头直直的看向小院门口。

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当先二人便是上官云倾和慕容相国,随后,一如玉美男紧跟在上官云倾的身后,再后面,是脸色说不上是苍白还是阴沉的大夫人,以及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的慕容昕,至于另外的其他人,则都被打发到了别的地方,没资格来看这一场好戏。

如此阵仗,让二夫人傻了眼,呐呐的站在那儿惶恐不知所措,直到慕容相国冷冷看了她一眼,大夫人则阴测测的盯上了她,那种冰凉森冷才让她猛一寒颤,至少魂魄回归了大半个。

“哈——”慕容臻忍不住,在此刻不合时宜的时候,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晃悠悠的从藤架下的石凳上站了起来,晃了晃身子,再一路晃悠悠的走到了这群人的面前,晃悠悠的站定。

“呦,宁王殿下,您老人家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一句话,让正要呵斥慕容臻无礼的慕容相国猛然住了嘴,脸色不变,眼中却流窜起了一抹惊疑不定之色。

上官云倾也怔了一下,慕容臻的这般反应可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应该说,这简直就是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她这般一说,不就等于是告诉这里的人他们两早就认识,而今天的这一出是他故意搞出来的吗?

所以,宁王殿下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向慕容臻的眼神颇有几分不善,在这之下,却还游荡着一点点兴致盎然。

星眸一眯,嫣然一笑,道:“原来姑娘你竟然就是相国府的三小姐,本王倒是眼拙了。”

哎呀,演戏呀?

慕容臻眯着眼笑得像只猫儿又像是一只小狐狸,视线一溜的从旁边另外几个惊愕不敢置信的人身上转过,最后还是回到了上官云倾的身上,秀眉一挑,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王爷您年纪轻轻的,眼神就这么不好了,可让太医瞧过了?”

“多谢三小姐关心,已经瞧过了,太医说本王的这是眼睛看人也是因人而已的。”

“呀,那岂不是比狗眼还厉害?”

“…”

“噗!”上官云倾身旁的那位美男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那叫一个动人,似乎那一瞬间,连周围的空气也跟着流连舒展了开来。

第十五章 质问

“跪下!”

慕容臻挑眉,漠然的看着坐在上方的慕容相国,无视他阴沉的脸色,亦无视他那一声“跪下”,只是又将视线扫过了站在旁边,脸面因极度的愤怒嫉恨而狰狞的扭曲起来的大夫人和慕容昕,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对此刻眼前情况的不屑和讥诮。

慕容相国一怔之后,便是越发阴沉的脸色紧随而至,“啪”的一声,手中茶杯在慕容臻的脚边粉身碎骨,点点茶渍溅到了她的身上,滚烫的。

“你那是什么态度?想要造反不成?”

她低头看着碎尸万段的茶杯,一双眼眸迷迷蒙蒙的,看不出其中有着怎样的心思,然后嘴角一勾,抬头看向慕容相国,施施然问道:“不知女儿犯了何错,竟要下跪?”

“你还有理了?单是罔顾老爷命令这一点,就已经足以将你逐出家门,到时候就算是宁王殿下,也管不了你!”

大夫人面色狰狞的说着,声音尖锐,那眼神更如同是想要在慕容臻的身上戳出千百万个窟窿来。

慕容臻转头,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随口平淡的说道:“那你就把我逐出家门算了,何必还要浪费时间精力的特意搞出这么一着?放心,大家都知道你这是为什么。”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怎么,一被宁王选为王妃就当真以为飞上枝头成了金凤凰,连眼界都跟着高了起来?我告诉你,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娘娘,都绝对不会允许宁王殿下娶了你这样的王妃!”

“是是是,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的女儿才配得上宁王妃的位置。”慕容臻轻言慢语的,神情淡然,也同样的不屑一顾,“我本来还以为相国府的千金小姐该是怎样的尊贵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使尽心机手段的也不过就是想要巴上一个男人,跟花街柳巷里的那些姑娘们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让慕容昕猛然憋红了脸,一双美眸之中如能喷出灼人的火焰,大夫人也是一呆,随即是越发狰狞的神情,突然走上前一步,挥手就超慕容臻的脸面拍了过来。

一巴掌挥过来,却没有制造出一丁点拍打的声响,因为面对那来势汹汹的手,慕容臻没有去接也没有阻止,而是身子朝着旁边轻轻一让,大夫人便是打了个空,巨大的惯性之下,反倒是她自己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朝慕容臻的方向栽倒倾斜了过来。

慕容臻适时出手扶了她一把,但明显是不怀好意的。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您可是长辈,怎能对我行礼呢?”

大夫人如避瘟疫般的甩开了她的手,双目赤红,胸口急剧起伏,死死的盯上了慕容臻,但一时间倒也没有再次抬手就一巴掌扇过去,只是手指着她的鼻子,咬牙道:“你…好!”

慕容臻眯着眼睛笑得阴阴的,视线落在指着她鼻子的手指上面,凉凉的说道:“我可不觉得我现在很好。”

慕容相国瞳孔微缩,惊疑不定的看着慕容臻,如同不认识这个人一般。但很快,他就平复了起伏的心情,便又是那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你是如何与宁王相识的?”

看到现在,他也似乎看出了些慕容臻的性子,虽然语气神态依然冷淡冰冷,但也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凌厉和强硬,打算先将事情的境况弄清楚再说。

慕容臻将视线从大夫人的身上转向这位相国父亲,眉宇间一丝冰冷一丝不耐一丝讥诮,然后她也不管这些人的脸色,犹自走到旁边挑了把椅子坐下,对相国父亲那突然一皱眉视而不见,更无视大夫人和慕容昕的神色狰狞,只低头把玩着挂在腰带上的流苏,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真是不需要这样费尽心机,想要宁王妃那个位置,你们应该去找上官云倾,而不是坐在这里为难我。”

“大胆!你竟敢直呼王爷名讳,你…”

秀眉一蹙,冷冷的看向了尖锐出声的慕容昕,讥讽一笑,“便是在上官云倾面前,我也是直呼他的名讳,他自己都没意见,你多管什么闲事?这里可没有什么宁王殿下,你如此也讨不了他的好,况且,你算他的什么人呀,凭什么管我是不是直呼他的名讳?亏你还是相国府最金贵的千金小姐呢。”

“你…”

“闭嘴!”慕容相国突然出声,脸色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是一如既往的阴沉难看,然后他转头,又看向慕容臻,“注意你的言行和身份,别忘了你现在还是相国府的三小姐,是昕儿的姐姐!”

慕容臻不置可否的捏了捏耳朵,嘴角一歪,凉飕飕的说道:“哦,原来我是相国府的小姐,是四小姐的姐姐啊,父亲你不说,我还差点就忘了。”

“不用再耍嘴皮子,我只问你,不在相国府的这四天,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臻没什么坐相的坐着,手指轻轻的揉着头发,似是在考虑着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而见到她的这个样子,慕容相国的脸色却突然更难看了。

他认为慕容臻竟敢这般表现,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对高高早上的相国大人来说,是何等愤怒的事情?

突然感觉有点冷,慕容臻抬头看向了慕容相国,脸上清清淡淡的没太多表情,悠然说道:“事实上,我四天前晚上是打算逃婚去的,我没兴趣被你们这样玩笑般的决定了终生大事,至于宁王妃的头衔,你们在意,我可不在乎。”

慕容相国的脸又更黑了,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愕,大夫人和慕容昕则是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慕容臻冷清的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别跟我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废话,上官云倾那个混蛋分明就是随便找了个人来当那挡箭牌,我就可不认为我当了这个宁王妃之后真能有什么号日子过。”

说道这里,她又冷笑了一声,其中的不屑一顾彰显无遗。

对于过去四天的某些事情,她并不介意让别人知道,当然,她不想让他们知道的,自然不会告诉。

一个虚影突然从屋顶一闪而过,让人还没看清就已经消失在了相国府的上空。

大概两刻钟之后,宁王府书房内突兀的多出了一个人影,朝正站在书桌前写着字的上官云倾单膝跪下,但却并没有说话。

上官云倾如同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继续低头写字,许久之后放下笔,抬头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很平淡柔和的道:“说吧。”

第十六章 怕你又跑了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晚上,相国府墙头又出现了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左右四顾,只看到远方的一点点昏暗灯光,夜静无声。

她熟门熟路的翻身上了墙头,低头,然后她就又地上了一双含笑的粲然星眸。

坐在墙头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她就那么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内的跨坐在上方,面对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场景,喃喃说道:“这混蛋可真够闲的,没事整天晚上跑到别人家的墙外站岗呢。”

墙头之下的那个人正在宁王上官云倾没有错,至于墙头上的那位…这个根本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除了万能的女主角还能有谁?

虽然慕容臻那话说得轻声,然上官云倾内力深厚,自是耳聪目明,这如呢喃般的轻音对他来说就好像在耳边说的一般,不禁莞尔。

“三小姐你为何又是深夜爬墙?莫非是贼心不死,想再次逃婚?”

慕容臻轻哼一声,干脆也不下去了,就那么大咧咧的坐在墙头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脸上神情淡淡的凉凉的,很有那么几分云淡风轻的意思。

事实上,她还确实挺云淡风轻的。

“我半夜爬自家墙头,宁王殿下似乎也管不着,倒是你这大晚上的又站在别人家墙下,让人想要不认为你居心叵测都不行。”

“本王这不是站在这儿等着出墙的红杏吗?”

这人真是厚颜无耻呀!

慕容臻摸摸下巴,眨眨眼睛抛个媚眼,笑得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莫非王爷您是特意在此等候小女子我的?”

“…”

她这是主动承认她自己就是那出了墙的红杏么?而且还是在他这个未婚夫的面前承认的。

上官云倾感觉有那么一点受伤,便是万分怨念的看向了慕容臻,然某女却在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就不再理会他这个王爷,正在吭哧的望外爬。

宁王殿下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个弱女子从足有一丈高的墙上就那么直接跳了下来,一跃一跳一落地,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顺畅美妙,不过慕容臻却是在落地的时候忍不住皱了下秀眉,然后蹲在那儿揉起了腿。

她忘了这个身体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一个,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是有那么点经受不住,一抽一抽的疼,真是糟糕透了。

“你这丫头也太毛糙了吧,真就这么跳下来了,你…没事吧?”

上官云倾愣了一下,本想要取笑她几句的,可见她确实一副难受的模样,到嘴边的嘲笑不知不觉的就收了回去,倾身询问。

慕容臻又揉了揉生疼的腿儿,然后一把抓住身旁某人的衣摆,用力一拉,从地上站了起来。

甩甩胳膊踢踢腿,转瞬又是笑眯眯的模样,好像刚才皱眉揉腿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转个身就朝着小巷外走了出去。

正在整理被她那一拉,拉得有些凌乱的衣服的上官云倾又是愣了一下,看着那个踮起脚猫着腰往外走的身影,倒是没打算要问罪,而是迈步轻松的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

“先去跟情郎相会,然后一起私奔去。”

“…”

相国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后巷里出来就是繁华大街,别处夜深人静,此地却还尚且是灯火通明的时间,慕容臻很快就汇入到了人流之中。

但她并没有在这繁华夜色中停留脚步,最多在经过的时候转头四顾,走马观花般的打量而过,然后她看到了亦步亦影的跟在她身后的宁王殿下。

“王爷你很闲吗?”

“为何这样问?”上官云倾表情很无辜,眼神却很迤逦。

慕容臻皱眉,然后站住、转身、抬腿,“咻”的一声,朝他踢了过去,那速度快得在只能看到一条腿影。

“呀,打起来了。”不远的某处,其中有个人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另外一个人凑了上来,看着在前方街上打起来的两个人,啧啧说道:“没想到咱未来的王妃身手还挺不错的。”

又一个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凑到一起,“主子也真是的,大晚上的正事不干,竟跑去相国府外站墙角,现在还跟人在街上打了起来。”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你懂什么?对现在的主子来说,这世上还有比跟王妃培养感情更正经的事情吗?”

“没错没错,就是就是…”

而慕容臻正与上官云倾打得不可开交,两人的打斗让这街上的行人纷纷避开,却又不远远的离开,而是将他们给围拢在了中间,一个个都看得兴致勃勃津津有味,甚至还不乏拍手叫好的。

慕容臻皱眉看了看周围,再看云淡风轻,根本不将她的攻击放在眼里的某闲王,突然就收招站住,然后转身就走。

上官云倾怔愣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周围到处都是人,了解的笑了笑,朝着她就跟了上去。

“为何突然就不打了?”

他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慕容臻身侧的手指一颤,就忍不住的又想要让自己的拳头与他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但她只是冷哼了一声,不打算要理会他。

宁王殿下长这么大,恐怕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忽视,心里颇有几分连他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闪着星眸,无辜而幽怨的说道:“你看本王都没有还手,任你打任你骂的,你还有什么不满呢?若有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当心憋坏了。”

慕容臻侧过头来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对于他的无辜幽怨丝毫不为所动,只有些不耐的说道:“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我这不是怕你又跑了么?”

“我什么时候跑了?”

“嗯,五天前,月黑风高,你从相国府墙头爬出,还跌落砸到了本王,当时谎称是摸黑进相国府的小偷儿,还偷走了本王的随身玉佩一枚,随后又从宁王府盗走金银珍宝无数,若不是本王及时让人封闭了城门,只怕你早已经逃出城外去了。”

“…”

我说你用得着说的这样清楚么?存心跟本姑娘过不去是吧?

第十七章 阴魂不散

慕容臻倒并不避讳上官云倾,直接就来到了旖霞阁。

这种事情,她明白就算她当真避讳也只是多此一举,两天前他都能直接找她到旖霞阁内了,想必肯定对她在京城里的事情有着相当清楚的了解。

尽管这让她有些郁闷,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形势比人强么,人家可是权倾朝野的王爷,她是什么人?无权无势的小小庶女一枚,怎么比?

所幸,上官云倾对她上青楼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骇莫名来,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在旖霞阁内晃悠观赏,又兴致勃勃的听着她对旖霞阁内的负责人和姑娘们这样那样吩咐,那双含笑的眸子看不出他真切的心思。

“真是没想到,本王辛苦选中的王妃竟对开青楼这种事情如此热衷,而且还弄得挺那么回事的。”

当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上官云倾笑看着她,如此说道。

慕容臻悠然端茶,抿了一小口,并不理会他的调侃,“我无权无势又无财,青楼自古以来都是来钱快的地方,往后还请王爷多多光临,我会给你打个折的。”

“…你让本王来逛青楼?”他脸上的笑容稍微有那么一点僵硬。

“嗯。”她面无表情神色不动云淡风轻漫不经心。

“你可知本王马上就要是你的夫君了?”神色倒是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微眯起的眼睛,有什么在冒着冷光。

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哦,那没关系,我并不介意王爷你逛逛青楼,甚至若是往后遇上了别的喜欢的女子,也大可以娶进王府,就算要我让出王妃之位,我也不会对王爷您生出丝毫的怨念,王爷大可放心。”

上官云倾含笑看着她的眼神温和亲切,心里却突然有些不高兴了。

至于不高兴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慕容臻对他的浑不在意伤害了宁王殿下的自尊,也或许是因为别的。

所以当回到宁王府之后,他坐在屋顶上面抬头与月亮相对而视,许久之后忽然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带着几分迟疑纠结恍惚的问道:“本王是不是突然之间变得特没有魅力了?”

夜寂无声,他的问题在空气中飘荡逸散,没有人做出任何回答。

只有隔壁院子的另外一处屋顶上面,不知何时多出的几个身影,正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从空气中飘来的那一句问话让议论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除了其中有一人从屋顶上滚落,一人一头栽倒磕碰碎了一张瓦片,两人脑袋相撞眼冒金星之外,一切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而然第二天晚上,慕容臻一如昨日那样爬上墙头的时候,再次见到了墙头下的宁王殿下,这让她猛然间晕眩不止,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朝他吼了一嗓子:“你怎么就那么闲呢?你好歹也是堂堂王爷,不忙着朝堂之争国家大事,每天跑到我家墙外来干什么呀?你令堂的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怎奈宁王殿下竟就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见慕容臻坐在墙头久久没有下来,他突然纵身轻飘飘的也落到了墙头,然后抓住她的手臂就将她从墙头扯了下去。

“我靠!”

黑夜里,传来慕容臻的一声粗骂,紧接着响起的还有激烈的打斗声。

上官云倾让过她朝他脸上招呼的一击,忽然欺身而上,抓住了她的肩膀便想要将她制止,不过因为手下毕竟留了七分的力气,没想要伤到她哪里,在他抓上她肩膀的时候,只感觉到手中一滑,她就如一尾滑溜的游鱼一般,错身从他手中滑了过去。

然后,一阵风声在耳边咋响,掌风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轻笑了出声,抬头轻挡,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对面,一双冒火的灵眸距他不足半尺,他真心觉得这双眼睛可爱极了。

不过未等他再多欣赏一会儿,慕容臻也没有想要将手腕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而是突然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刻,他感觉温香软玉在怀,有一缕似有若无的清幽芬香在他鼻翼飘荡,直香入了心底,让他不由得紧跟着心中一悸,然后一阵剧痛从小腹紧随而来,他“咝”的抽了口凉气,下意识的微微弯了腰,怀中手中也紧接着一空,慕容臻已离了他足足三大步,好整以暇神色不善面不改色促狭戏谑的看着他。

她甩了甩被他抓捏得有点点痛的手腕,又揉了揉另外一只手的手肘,轻飘飘的说道:“哎呀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连站也站不稳的样子?要不要小女子给您去找个大夫呀?”

上官云倾咧了咧嘴,揉着被撞得似乎五脏六腑全都挤作了一团的肚子,那微微一弯腰之后就又很快站直了身子,眯眼笑看着她,就像沉睡已久的猎人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猎物,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虽一时不察中了慕容臻那一击,但毕竟是功力深厚之人,慕容臻的那一击就算确实狠辣,但她毕竟没什么内力,凭着本身并不是很大的力气和巧劲才让他中了这么一招,除了疼痛之外倒并没其他的伤害。

在上官云倾眯眼笑看着她的时候,突然有一丝凉意迅速的窜上了慕容臻的脊背,让她面上虽不动声色,下意识里却已绷起了神经。

上官云倾笑得温柔亲切、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手还轻轻的放在肚子上不时轻揉一下,歪起脑袋偏还看上去似乎满心的无辜,“唉?爱妃你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

慕容臻秀眉一跳,突然又莫名其妙的不紧张了。

这一回,真正是连她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怎么回事,不过她现在并没有时间太过深入的去思索这个问题,所以她晃了晃衣袖,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把时间浪费在这个无聊王爷的身上,简直就是浪费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