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她大概了解了某人今天的行踪,宁王妃回门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随便街上拉个人都知道。

这里是从相国府到宁王府的必经之路,她坐在茶楼内溜溜的喝着茶,溜溜的转动着眼珠子,不住的往相国府的方向瞄,眼中有一丝雀跃一丝紧张一丝期待,却惟独没有等候了两个多时辰的不耐。

茶楼的掌柜和小二已经开始侧目了,这位从两个时辰就前进入本茶楼,却只点了最最便宜的一壶茶,然后就着那最便宜的茶,一直喝到现在还霸占着位置不放的公子,已经严重影响到本店的生意了。

某人终于因为强烈的被注视感而转过了头,看向掌柜和小二的方向,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姑奶奶我能进你们这个破茶楼是你们的福气,要不是看在这茶楼是拦截小真真最好的风水宝地的份上,本姑奶奶才不屑进来呢。

她眼角的余光终于瞄到了宁王府的马车,眼中人一亮,忙转头看向了外面,再一次确认从街头驶来的那辆马车是属宁王府所有,而且还是只有主子才有资格乘坐的那辆。

“小真真!”

在马车接近某座茶楼的时候,马车内正枕着宁王殿下的腿闭目养神的慕容臻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喊着让她无比熟悉的称呼,不由得心中一悸,猛然坐了起来。

“咝!”坐得太快,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让慕容臻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上官云倾也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后忙伸手抚上她捂着抽搐的右手,本该心疼的,可看到她皱成一团的小脸时,他另外的还忍不住感觉到一阵好笑,问道:“怎么了?”

慕容臻不理他,犹自抽着气缓解剧烈动作带来的疼痛,然后趴到最接近声音的那边窗旁撩开了帘子,朝外张望着。

茶楼上,八字胡男子探头盯着从下方经过的马车,然后她就看到窗帘被撩开,露出了一张无比陌生的脸。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想到些什么,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两声,然后继续盯着马车内的那张脸,仗着堪比城墙的厚脸皮,无视周围成千上百只眼神的注视,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唱了起来:“妹妹你坐马车哦,哥哥我楼上坐…”

慕容臻一头砸在了马车壁上,顾不得额头是否被砸起了一个包,忙顺着声音看向了正在经过的茶楼,就看到一身穿青衣的俊俏公子,正趴在茶楼栏杆上摸着八字胡朝她猛笑。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那双眼睛里面,却有着慕容臻无比熟悉的神采,慕容臻盯着那人怔了半饷,然后猛然转身,朝着外面喊道:“停车!”

上官云倾在听到刚才那一句“妹妹,哥哥”的时候就黑了脸,竟敢有人当街当着他的面调戏他家臻儿,可真是胆大包天,这不是在找死是什么?

此刻又忽听臻儿说要停车,他又是一愣,尤其是当看到她眼中突然出现了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绚丽光彩时,心中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啊。

那人是谁?莫非真有个他不知道的情郎?

有什么在心里用力的挠啊挠,宁王殿下笑不出来了,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不舒坦。

看着臻儿一停下马车就要往外冲,他一惊,忙回过了神来将她拉住,然后在她火辣辣的瞪视下,朝着外面说道:“请那位公子上马车一叙。”

外面的随从应声而去,马车内上官云倾也放开了她的手,脸黑沉沉的闷坐在旁边,已经从方才的激动中冷静下来的慕容臻侧目看了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摸着鼻子等人上马车,心中的某个角落,不知不觉的悄然坍塌了一块。

她抬头看看马车顶,想着接下来将会出现怎样的流言。

是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当着宁王殿下的面调戏宁王妃呢?还是宁王妃不守妇道,公然与情郎在大街上**,将宁王殿下的颜面踩在了脚底下?

眼神瞄啊瞄,又瞄到了上官云倾的身上,看着他闷闷的黑着脸,不禁带着点谄媚的朝他笑了下,正要说点什么,某调戏王妃的登徒子已经到了。

于是,宁王殿下的脸色进一步转黑。

那人登上马车,视线首先在上官云倾的身上溜了一圈,然后才笑嘻嘻的拱手说道:“见过宁王!”

上官云倾的视线也同样在她身上一转,竟是难得的重视这个人,不过一转之后他忽轻挑了下眉,眯起眼睛淡淡一点头,说道:“免礼,坐下吧。”

他半点不拘礼,闻言马上就在慕容臻的对面坐了下来,望着对面那张陌生的脸,略微有那么一丁点的扭捏,说道:“在下纳兰菱,见过王妃。”

慕容臻突然反倒不那么激动了,视线在纳兰的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忽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沉溺到了另一个时间几秒钟,然后放下手,淡淡的说道:“身无彩凤双飞翼。”

“拔毛凤凰不如鸡。”她马上接下这么一句。

慕容臻一眯眼,继续说道:“英雄宝刀未老。”

“老娘风韵犹存!”

“噗!”从刚才开始脸色就已经缓和的上官云倾,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笑了出来,虽不明白为何要将句子这般对,但有些事情,还是看明白了。

第四十八章 找凤流?算账去

上官云倾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那两个黏糊在一起的身影,眉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他不知道他家臻儿是怎么与天霁国大将军的女儿认识的,但也能明白这个人对臻儿来说,必然是十分的重要,可是…可是,看着那两个黏糊在一起,又搂又抱的人时,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将那个姓纳兰的给扔出去。

“小真真啊小真真,我有罪,我对不起你,都怪我不好,还害得你也跟着我一起找阎王去喝茶了,我有罪,你打我吧,骂我吧,唾弃我吧,狠狠的蹂躏我吧!”

纳兰抱着慕容臻,那叫一个泪眼婆娑,鬼哭狼嚎。

慕容臻摸摸她的脑袋,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着,说道:“我没有见到阎王,更没有跟他喝过茶。”

“我也没有!”她说得理直气壮,然后吸着鼻子鄙夷的瞥了慕容臻一眼,说道,“我这不是为了更好的烘托气氛才会这么说的吗,小真真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慕容臻眨一眨眼,然后忽的弯起了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道:“你刚说了什么?”

纳兰顿时一缩脖子,扬起无辜的小眼神,说着:“什么?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是我说错了呢,还是你听错了?哦哦,对了,小真真你怎么会成了慕容臻的?”

“就跟你成了纳兰琳一样。”

说到这个,纳兰也不再闹腾了,凝神安静了下来,轻声说道:“我已经听说了这位慕容三小姐的事情,小真真,那些人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只有慕容臻知道,每当她这么说话的时候,定有风暴隐藏在平静之下。

不禁摇头,说道:“没什么,那些都不过是小事,就算欺负,也是在我到这里之前,我变成慕容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一个人,之后虽偶有冲突,但都是小事。况且,以后慕容家的事情也基本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纳兰一皱眉,道:“那你怎么还嫁给了上官云倾呢?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因为爱上他了,才会嫁给他的!”

慕容臻理理被纳兰弄乱的衣服,随口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这个世界,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连原本厉害的身手,到了这个世界都变得无足轻重,我没得选择。”

“小真真…”

“没事,我觉得挺好的,本来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能重活一回已是赚翻,况且,上官云倾还不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对我挺好的。”

纳兰似乎被她的这句话给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半饷迟疑着问道:“小真真,你…你该不会…喜欢上上官云倾了吧?”

一愣,然后她也缓缓皱起了眉头,却理不出个头绪来,干脆释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就好了。”

纳兰拧眉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纯粹笑容,眉头继续拧啊拧,拧啊拧,忽一撇嘴,酸溜溜的说道:“那家伙还没向我下聘礼呢,凭啥娶我家小真真?”

远处廊下,上官云倾还站在那继续盯着花园里的两人,尤其盯着纳兰的每一个动作,眉心皱得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朝那边走了过去。

纳兰正扒拉在慕容臻的身上,突然感觉后领一紧,然后就被整个儿的提溜了起来,扔到一边,正想要发怒,上官云倾已将慕容臻拉进他自己的怀里,不紧不慢的说着:“纳兰小姐小心些,臻儿有伤在身,受不得你那般蹂躏。”

“有伤在身?”纳兰一愣,连刚升腾起的火气也不知不觉间灭了,转而看向脸色如常的慕容臻,连声问道,“小真真,你受伤了?怎么会受伤的?谁伤的你?”

慕容臻刚想要阻止,上官云倾却已再次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开口说道:“成亲那日,天霁国太子凤流玥闯入王府,掳走了臻儿,并在被追上之后故意惊了马,害臻儿在马车被颠簸撞得浑身是伤,拉伤手臂,最后还掉落了悬崖。”

纳兰忽的就面无表情了,盯着笑得一脸狐狸样的上官云倾,问道:“凤流玥现在在哪里?”

他还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将早已经查探到的地点告知纳兰,“听说暂时落榻于长乐客栈。”

纳兰一得到答案就转身望外冲,冲了两步忽又回过身来,指着上官云倾对慕容臻说道:“小真真,这家伙不安好心,竟敢利用我来对付凤流玥那个魂淡,你可千万别被这只狐狸给骗了,给我狠狠的教训他!”

“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纳兰转身又冲了出去,剩下神情清清淡淡的慕容臻和满脸黑线的上官云倾。

半饷无言,上官云倾时刻注意着她的脸色变化,这清清淡淡的模样让他感觉别扭极了,终于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她又不是臻儿,能利用却不利用,我就是傻瓜!”

慕容臻顿时被噎住了,侧目斜睨着似满腹委屈的某人,嘴角一抽,转身就走。

上官云倾一愣,连忙追了上去,笑眯眯的挑唆着她的小心眼,“那凤流玥不但害得臻儿你受伤,而且当时的情况,故意惊了马,还往悬崖的方向奔走,他分明是想要害你性命,岂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

慕容臻敛眉,不语。

宁王殿下眼神一瞟,再接再厉道:“天霁太子红粉满天下,浑身都是桃花债,天下人都知道他见一个爱一个,看似多情,实则根本就无情,现在又是看上了纳兰小姐,可臻儿你能确定他是真心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见一个爱一个吗?”

这话让慕容臻停下了脚步,轻抿着唇,眼中寒光闪烁。

上官云倾笑眯眯的凑了上来,说道:“纳兰小姐那般清灵的人,岂能被凤流玥那个风流无度的家伙给染指了?所以就让凤流玥见鬼去吧,臻儿你说是不是?”

看着慕容臻继续沉思,上官云倾不禁弯起了眼睛笑得像一只狐狸。

只要臻儿不恼他了,什么都好说。

第四十九章 太子找上门

没人知道纳兰究竟是如何找的凤流玥,又是怎样替小真真算了账,慕容臻没有问,上官云倾也不好奇,一直到半夜三更,凤流玥突然就闯进了宁王府。

说是闯进,其实认真说起来是悄然从墙头进入,然后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惊动了王府的守卫,在宁王府内折腾出了好一阵喧闹。

“这夜深人静的,玥太子只身前来,不知是有何贵干?”

从梦中惊醒的上官云倾仍懒洋洋的,排众而出的时候脚步虚浮睡眼朦胧,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将他给碰倒了,另外还有那么点衣衫不整春光微泄,看上去真是不止一点点的诱人。

凤流玥抽了抽嘴角,很想一剑就这么戳过去,但他面上还是笑得桃花满脸,与上官妖孽相映成辉,那副画面,真是说不出的唯美和谐,然后他非常和气非常亲切非常温柔的说道:“上官云倾,琳儿在哪里?”

“琳儿?”宁王殿下扑闪着眼睫毛,满脸的无辜不解之色,道,“不知这位琳儿是什么人?玥太子找人怎么找到本王的府中来了?”

“你少装蒜,难道不是你告诉她本太子的行踪?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竟会为了你的王妃来找我算账?”这也是凤流玥想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上官云倾摸着下巴似也不解的思索了下,忽笑得无比妖娆,笑眯眯的说道:“莫非是因为纳兰小姐见本王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就不由自主的芳心暗许,以至于也将总是与本王做对的玥太子你也给当成了仇敌?”

凤流玥脸色一黑,又蠢蠢欲动的想要将手中的剑往妖孽身上戳过去。

而早被吵醒,只是因为不想见凤流玥而没有出现,躲在一旁看戏的纳兰,闻言狠狠的将秀眉拧到了一起,嘟嘟囔囔着说道:“还说这家伙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呢,我看那分明就只是他故意表现出来欺骗世人的,看看,看看,他说得多好多煞有其事啊,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小真真,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我觉得这上官云倾靠不住。”

蹲在旁边一起看戏的慕容臻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注意的,说不定他以前那些什么洁身自好之类的传闻,还真的只是用来骗人的呢。”

“对呀,你看他远在西南边境一待就是那么多年,就算真有个什么事,只要他不愿意,就传不出他的封地,更不要说传到这遥远的京城来了。小真真,这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算是绑也给你去绑几个来,才不稀罕他上官云倾呢!”

“嗯,好。”

若是上官云倾知道这边两人正在进行着这样的对话的话,也不知他是想要去撞墙还是首先把纳兰与臻儿隔离。

该死的纳兰琳,她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挑拨离间!这是在破坏他和臻儿的感情!

所幸他现在并不知道这边的谈话内容,不然肯定连凤流玥这个死对头都不想对付了,首先就要对付纳兰这个不感念他收留她,反而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竟敢挑唆他家臻儿,撺掇臻儿另寻所爱的混账丫头!

凤流玥握剑的手紧了紧,不去看上官云倾那张只要见到就让他忍不住杀气翻涌的脸,转头在将他围困的王府侍卫们身上一一扫过,再透过他们之间的各种缝隙将整个院子都扫视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正隐藏于黑暗中的墙角。

“琳儿,跟我走。”

上官云倾没有丝毫异样,依然笑盈盈的,而那黑暗的墙角,在凤流玥的话音落下之后,转出了一个身影,却并非纳兰,而是慕容臻。

“不能跟你走。”

“为何?”凤流玥只是看了慕容臻一眼,一抹怔忪闪过,然后又将视线落到了她的身后,虽然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那个身影,但他知道人就在那个位置。

慕容臻侧身一挡,挡住了他的视线,淡淡的说道:“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你把我害得那么惨,我看你不顺眼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你凭什么让我家纳兰跟你走?”

“你家纳兰?”凤流玥一挑眉,轻笑着说道,“本太子倒是不知道我天霁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何时成了宁王妃家的!”

慕容臻浑不在意,侧头看了身后一眼,说道:“你不必耍这样的心机,我说是我家的,那就是我家的,不管她是哪国哪家的小姐。我倒是更好奇,你身为天霁国的太子殿下,却未经允许就来到了月华国的都城,若把你抓起来,不知道能给月华国带来多少好处?”

“未必是好处哦!”

“是吗?那我们试试?”

“宁王妃尽管动手。”

他倒也一点不紧张,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紧张,还是在装作不紧张。慕容臻将他仔细的打量,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落在她的眼里,只会让她觉得牙根发痒,心中涌动着各种不善的情绪。

就是这个家伙,将她从新房掳走,惊了马,落了崖,害得她浑身是伤不说,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有可能带来的某种严重后果,她可一直一直都惦记着呢。

上官云倾忽然在原地侧转了身,脸上笑意不减反增,已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虽未必真能将凤流玥给抓住,虽如他所说的那样就算抓住了也未必能给月华国带来多大的好处,但只要臻儿想抓他来泄愤,他就无条件乐意动手。

况且,就他自身而言,若能够将这个死对头抓住肆意折磨一番,也是一大乐事。

凤流玥脸上笑容不变,瞳孔却在上官云倾侧身的瞬间微微一缩,侧首看向上官云倾,道:“上官云倾,你真想动手抓我?”

“我家臻儿似乎想要抓你来泄恨呢,本王也就只能代劳了。”

“哦?没想到你上官云倾竟然到了对一个女人马首是瞻的地步。”

“本王倒觉得,对自己心爱之人马首是瞻并不是什么坏事。你总不会想着要本王像你那样,让满天下的红粉都唯你是瞻吧?威风虽然是威风,可本王毕竟还是跟你不同的,不喜欢被红粉环绕,若定要环绕,一人足够。”

凤流玥在这句话之后,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黑暗的角落,同时也不禁暗暗磨牙,上官云倾这个混蛋,他是故意的!

不过难得,太子殿下脸上竟还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略显戏谑的看着上官云倾,说道:“不愧是狐狸转世,一句话既讨得了王妃的欢心,又挑拨了本太子在琳儿心中的形象,不过狐狸的话,又岂能全信?况且本太子自遇到了琳儿之后,就再没有去找别人的女人。”

上官云倾弯起了眼,势要将打击凤流玥进行到底,“可据本王所知,你太子府中,似乎还有无数的侍妾,你这是想要让纳兰小姐去为你管理那一群女人?哦不对,本王差点忘了,玥太子从来都是见了漂亮女子就满嘴的甜言蜜语,谁知道纳兰小姐是否有幸能够去管理你那群女人啊。”

“咯咯!”慕容臻突然听到了磨牙声,从她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不由得一愣,脸上闪过淡淡的惊讶,随后不禁皱起了眉,看向凤流玥的眼中更多了丝冷意。

第五十章 流言

凤流玥最终也没有能够将纳兰从宁王府带走,另外,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慕容臻竟也没有真的将这个差点害死她的混账抓起来泄恨。

不久之后,宁王府内就又恢复了平静,上官云倾一个人躺在归云苑新房内的大床上,孤枕那个难眠。

转个身,又转个身,想着他究竟是为何竟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分明这里才是他和臻儿的新房,这才是属于他和臻儿的床,可是臻儿竟然被姓纳兰的那个臭丫头给拉走了。

成亲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睡在床上,可心情却比前几天躺睡榻还要郁闷无数倍。

好歹那个时候他还可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臻儿,还能与臻儿同处一室,甚至是还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宁王殿下又烦躁的在床上滚了两圈,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坐了起来,支着腿一手托下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黑暗,想着把纳兰大小姐请进王府来,或许根本就是个错误!

今晚难眠的可不止宁王殿下一人,身为死对头的某太子,在回到客栈之后,也枕着脑袋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满满的全都是有关纳兰和慕容臻之间的问题,想不通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话说,她们以前见过面吗?

实在想不出个结果,凤太子烦躁的从床上翻身坐起,盯着窗外,盯着宁王府的方向,怔怔的发呆,想到上官云倾的时候,又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许多事情都因为慕容臻和纳兰琳的相遇而搅和成了一团,凤太子不得不重新布置他的计划,上官云倾也发觉了自己的估计失误,以至于有些事情都不大好开展了,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两人,正亲昵的凑在一起,聊着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事情,至于别的…至少今晚,一切与她们无关的事情都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日子过得有点平静,转眼已过了三天,这三天来,凤流玥再没有出现在宁王府,上官云倾则是看到纳兰的身影就忍不住怨念深深,自她来后,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完完全全的就把他家臻儿给霸占了。

他的洞房花烛夜可还欠着呢,这样下去,要等到何时才能让他以偿所愿啊?所幸臻儿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这大概是这三天来,对上官云倾的唯一安慰了。

他觉得他需要找纳兰大小姐去好好的谈谈,她若不合作,他…他就找凤流玥去合作!

然而在他去找纳兰商量商量之前,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生生的阻拦了他的脚步。

“你说,外面出现了王妃在成亲那日曾被人掳走的流言?”上官云倾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下属,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退,只眯着眼,寒光泠泠,声音却越发轻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属下查探,这些流言在几天前就已经在暗中悄悄的传播了开来,只是传播速度很慢,但今天不知为何,突然就好像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王妃,属下多方查探,依然查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

“查不出?”上官云倾冷笑,转头看向了京城的其中几个方向,半饷才又说道,“为何总是有人要跟本王过不去呢?”

京城某酒楼内,正有人三三两两聚集到一起,小声议论着:“你们听说了没?竟然有人在宁王殿下成亲那日闯入新房,将宁王妃给掳走了。”

“这个早就听说了,我还听说将宁王妃掳走的那个人是宁王妃的情郎,这是要带着人去私奔呢!”

“什么?私奔?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宁王妃还是相国府三小姐的时候,虽然地位有所不如,可那毕竟也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心动?有那么一两个敢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也不奇怪。”

“说的是。”

“这么说来,宁王殿下岂不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什么有情人?分明就是奸夫淫妇!只可怜宁王殿下,多么尊贵的人啊,却被生生的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唉!”

“你这说得就太过了吧,这不是没有私奔成吗?”

“都私奔了,你们相信那两人还清清白白的?别傻了!再说,三天前那个奸夫竟在大街上拦截宁王府的马车,简直是不知死活!”

酒楼的角落,正有一八字胡公子在美滋滋的吃菜,面前的酒杯却是纹丝不动,周围的那一句句议论纷纷传进她的耳中,她溜了溜眼珠子,嚼着美味,鼓鼓囊囊的说道:“这下,小真真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