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又仔细询问了下,得知太医第一次替淑妃娘娘诊断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了她身体有什么不适,可随后再次检查却发现淑妃娘娘的后脑受到过剧烈撞击,伤了根本以至于神仙难救,而当时接近过淑妃娘娘的都是她的随身宫人。”

慕容臻听到这儿不由伸手指了指自己,道:“也就是说,我的嫌疑最大?”

“回王妃的话,更正确的说,只能是您。”

“这是为何?”

“第一次太医诊断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淑妃娘娘的身体有什么不适,也没太多太严重的伤痕,可淑妃娘娘分明浑身疼痛不已,便说明王妃必定是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特殊方法。”

“而这种方法,说不定也可以将伤势暂且隐藏,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再突然爆发,也就是淑妃娘娘脑后受到的致命撞击?”慕容臻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不禁轻蹙起了秀眉,喃喃说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做得到那个程度?”

上官云倾握紧了她的手,继续问话道:“今天我们离开之后,可否有什么人接近过淑妃?尤其是太医第一次诊断之后的那段时间,都有哪些人接近过淑妃?”

管家想了下,更弯低了腰,说道:“王爷恕罪,时间仓促,老奴尚没有查到什么。”

慕容臻眯起眼睛任光芒闪烁,忽侧头问道:“如果事情按照这么发展下去,我会怎么样?”

“臻儿?”

“谋害皇妃,就算我是王妃,也得以命相抵吧?”

上官云倾的眼底一抹杀气划过,然后微笑着握紧她的手,说道:“淑妃又不是你杀的,你担心什么?对了,臻儿你是怎么做到让淑妃疼痛不已却不见伤口的?”

虽然现在这么问有着转移话题的嫌疑,但他也确实对这件事很好奇,他以前倒是一点不知道他家臻儿还有这样的本事。

慕容臻斜斜的晲了他一眼,道:“分筋错骨手,听说过没?”

“没。”宁王殿下很诚实的摇头,脸上难免有几分狐疑,道,“我也算是熟知天下武典,从未听说过这分筋错骨手,臻儿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没听说过?”这下反倒是慕容臻惊讶了,她还以为在这个武功横流的世界,肯定会有这个才对的。

但她很快就释然了,这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有些不同也是最正常不过的,而当先她需要解决的,是淑妃的死。

只是还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上官云倾派出去暗中查探的人也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忽有刑部的士兵整装前来,部分围住了宁王府大门口,其他的直接冲进了府内。

“圣旨到!”一白面太监高举着圣旨率先走进了王府,身后是刑部的一干士兵,一直走进堂内,朝安然坐在上方的上官云倾欠身行礼,然后说道,“王爷王妃,请接旨吧。”

上官云倾微笑看着他,又从在他身后排成了两列的刑部士兵身上扫过,施施然站了起来却并没有下跪,随口说道:“念吧。”

这公公脸皮一哆嗦,缓缓展开了双手高捧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妃慕容氏竟敢残害皇妃,此等心狠手辣的阴毒女子,难容于天地,罪该万死,现押入刑部大牢严加看守,三日后午时问斩!钦此!”

上官云倾猛然抬起了头,死死盯着那卷明黄圣旨,有什么正在压抑不住的往外冒,黑沉沉的,冰凉刺骨的。

“竟连审讯取证都不必了吗?”慕容臻却反而一脸平静,唯有眼中满满的讥诮嘲讽。

那公公又抖了抖脸面,如此强压之下也难免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将圣旨又收拢了起来,递到慕容臻的面前,说道:“王妃请接旨吧。”

慕容臻刚将手伸出,上官云倾却先一步伸手轻轻那么一挑,就将那圣旨给远远的挑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明黄耀眼的弧度,然后“扑”的一声以一个极其卑贱的姿态散落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情况吓得脸色一变,虽然都早有耳闻宁王殿下离经叛道,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可耳闻终究是耳闻,没亲眼所见亲身所经历,绝对感受不到那种震颤。

“王爷,您…”

“闭嘴!”上官云倾一声冷喝,就差没有上前去踩那圣旨两脚,冷眼扫过如临大敌的刑部士兵们,说道,“本王倒是要看看,今天有谁能将臻儿从宁王府带出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马上就有王府的侍卫出现,挡在了慕容臻的前面。

“上官云倾,你疯了不成?”忽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然后本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凤太子一派悠闲的走了进来,也不用人招呼,就自来是客的挑了把椅子坐下,一脸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状况,问道,“你是不清楚当下的情况呢,还是要为你的王妃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上官云倾嫌恶的看着不请自来的凤太子,说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本王有邀请你进门了吗?”

凤太子反正是浑不在意的,眼神又在周围溜了一圈,说道:“反正本太子又不是来找你的,只是碰巧遇上了这么精彩的一出好戏。怎么,你家老子决定要牺牲你的王妃来平息那满街的流言?”

轻哼一声,上官云倾扫过被他挑飞掉到地上的圣旨,冷笑着说道:“现在可不仅仅是满街的流言了,不过这是我月华国的事情,你就别太关心了。”

“怎么能不关心呢?”凤太子的眼睛正在闪闪发亮,咧嘴笑得欢畅,道,“本太子可是将你看作是生平大敌,所以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本太子都必然是要比任何人都关心的,这样才能寻找到好机会,致命一击没有么至少也要让你伤筋动骨。”

这魂淡怎的这么讨厌?

上官云倾一瞥凤太子,就觉得这家伙怎么看怎么讨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所以就干脆的将他给无视了,转而看向传旨太监和前来抓捕臻儿的刑部兵马,凉漠的说了一个字:“滚!”

然而他们并没有听从命令滚出宁王府外,看似领头的一个人抱拳说道:“圣命难违,请王爷别为难我们。”

于是,宁王府内的气氛再一次冷凝了起来,慕容臻甚至还看到茜茜悄然潜进了阴暗的角落,短剑拔出,伴随着一点寒光闪烁,转而隐匿无踪。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慕容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好,我跟你们走。”

“臻儿?”

慕容臻转身看着神色大急的他,莫名的轻笑了一声,说道:“就算你今天拦了下来,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还不如你趁着这三天的时间,为我找出那真正杀害淑妃的凶手,到时候我自然也就可以从刑部大牢里出来了。”

上官云倾眸色幽暗深沉,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但他并不认为他不说,臻儿就不明白。

她这一进去,可就什么都不好说了,就算他找出杀害淑妃的凶手,她也未必就能真的被无罪释放。

手被捏得有些疼,但她丝毫不在意,心底那个已经缺了一大块的角落,再一次坍塌了一些,丝丝暖流从破开的缺口涌入进去,有一种难言的感动。

另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就像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一样。”

“臻儿…”

慕容臻忽踮起脚尖,就当着这上百号人的面,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粉唇在他脸上划过,到了他的耳边,以一个外人看来是拥抱的姿势,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从他的怀中离开,转身朝刑部的那群人走去。

这一回,上官云倾没有再阻拦,只是静静看着她被刑部的人押解离开,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唯有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握紧。

而就在他头顶的位置,纳兰轻轻敲打着瓦片,看着小真真被押解着离开宁王府,脸色同样的非常平静,一直到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凤太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她才从屋顶跳了下来。

转身进屋,看着还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动弹过的上官云倾,开口说了一句。

上官云倾忽然眉梢一动,转眼看向纳兰,并没有任何询问,但心里却难免惊讶,惊讶于臻儿和纳兰大小姐竟说了同样的话!

能得到的,最详细的,大将军府的地形图?

03 半面男子

虽然被关在了刑部死牢里,甚至都已经决定了问斩的日子,但慕容臻的日子倒并不难过,或许是因为上官云倾的关系,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故意为难她,牢房的环境看起来似乎也还不错。

死牢之内,她无法得知外界的情况,只能安静的等待着,不过终于还是有人耐不住寂寞,跑到死牢里来找她的不痛快了。

从头顶的那个小窗口透进来的光影,显示着现在大概是太阳刚升起不久,慕容臻揉了揉迷蒙的眼睛,打着哈欠醒了过来。

这第一晚就在她的安然入睡中度过了,她丝毫没有因为即将要面临的危机而表现出惶恐不安,难以入眠。

有狱卒送来饭菜,递进牢门内,听着他轻声说道:“王妃娘娘,这是管家亲自送来的,说全部都是王妃喜欢的菜式,请王妃慢慢享用。还有管家让小的转告王妃,王爷一定会想办法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就暂且委屈王妃在大牢里住几天,如果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慕容臻伸手用力揉了揉脸,然后拖着一地的铁链“叮叮当当”的走了过去,蹲下打量着已经摆了一地的饭菜,果然都是她喜欢的菜式,忍不住觉得坐牢似乎也挺不错的。

抬头看着送来饭菜的狱卒,这是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的少年,说不上有多英俊,但却很清秀可爱,干干净净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喜欢。此刻他正将最后一盘菜送进牢内,低着头不敢看她,脸上还带着些许羞赧。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臻询问道。

“小的花恒,王妃叫小的小恒子就好了。”他腼腼腆腆的,小心将食盒收好放在一旁,微低着头说道。

慕容臻一愣,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你是太监啊?”

“唉?不…不是,我是…是…”他被这么一惊吓,连羞赧腼腆也不顾了,猛的抬头慌张的想要解释。

慕容臻觉得逗着挺好玩的,干脆也不挪盘子了,就地盘腿坐下,端起饭碗说道:“不是太监叫什么小恒子?小什么子的不是都用来称呼太监的吗?”

花恒嗫嚅了下,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这让他在往后的许多日子里,但凡王妃每次喊他小恒子的时候,总会忍不住的哆嗦一下。

慕容臻坐在牢房地上大快朵颐,视线偶尔从花恒的身上扫过,见他就那么安静的蹲在外面,忍不住问道:“要不要一起吃?”

他惊了一下,连连摆手摇头,说着:“这怎么可以?王妃折煞小的了。”

慕容臻轻撇了下嘴角,倒也没有为难他,随手夹了一筷子的藕片,正要送进嘴里,却在嘴边时突然停了下来,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微垂着脑袋的花恒,然后缓缓放下了碗筷,说道:“我吃饱了。”

他抬头,看到还剩下大半的饭菜时愣了一下,然后抓着脑袋喃喃说道:“王妃,您怎么才吃了这么点?”

将他的神情全都看进眼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是异样,不禁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说道:“没胃口,就这样吧。”

说着已站了起来,再次拖着“叮当”响的满地铁链转身走回了牢内。

一直走到那被当做是床的木板前,她转身坐在那儿,手指轻抚过手腕上的镣铐,眼看着花恒将盘子碗筷小心的收了回去,见他神情坦然,没有丝毫异色。她尤其注意着他收回那盘藕片时的神情,却发现一切正常,似乎他真的不知道这盘藕片里被添加了另外的调料。

静静看着他拎了食盒离开,慕容臻轻蹙起了秀眉,暗暗想着刚才闻到的那股异味,无法确定这是否跟花恒无关。

她刚开始的时候就特别注意了下,那食盒,那盘子碗筷确实都出自宁王府没错,就连饭菜的味道,也跟她在宁王府吃过的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那盘藕片。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像她现在这样,用想就能想清楚的,她干脆也就暂且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不再多想。抬头看着头顶那个唯一的小窗户,低头看光照进牢房内的投影,推测出现在大概的时辰,然后她忽幽幽的叹了口气,倒在床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行动,她得养足了精神,才能在接下去更好的完成任务。

而这躺着躺着,就不知不觉又睡着了,一直到有嘈杂声传进她的梦中,她才忽然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后,她一瞬间就郁卒了。

就在她隔壁的牢房内,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官的人正弯着腰连连抹冷汗,而在他对面,是金尊玉贵的宁王殿下,一派悠闲自在的打量着牢房,也不嫌弃,随意的在那木板床上坐了下来,随口说道:“就这样了,庞大人你请回吧。”

被称为庞大人的人冷汗冒得更汹涌了,连连说道:“王爷,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您是何等尊贵的贵人,岂能居住在此等杂乱肮脏之地?微臣…微臣…”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本王的爱妃就不是尊贵的人,就可以住在这杂乱肮脏之地了?”上官云倾笑眯眯的很温柔很亲切,说的话却让可怜的庞大人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又是连连摇头摆手的,说道:“不不不,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王爷误会了,误会了!”

上官云倾笑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隔壁的人儿睡醒了,连忙站起来脚不沾地的飘了过去,凑在那牢栏之间,笑得跟那盛开的花儿一般,说道:“臻儿,我来陪你了哦!”

慕容臻盘腿坐起,看着那张灿烂的小脸,轻轻蹙起了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她的冷淡反应有些微微的不满,扑扇着眼睛装可怜,说道:“臻儿你反应好冷淡哦,难道不喜欢我来陪你吗?”

“你干嘛跑到这里来陪我?”

“谁让我们是夫妻呢?夫妻总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你在大牢里受苦,我又如何能安心住在王府里面?”

面对着这张似乎能迷惑人心的妖孽般的脸,慕容臻抽了抽嘴角,正想说什么,那位庞大人忽然也凑了过来,隔着牢栏朝她躬身作揖道:“王妃,您就劝劝王爷吧,王爷怎么能住到这大牢里来?实在是让微臣十分为难啊!”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很自然的咽了回去,慕容臻看着庞大人胖嘟嘟的身材,转头朝上官云倾说道:“随便你,正好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挺无聊的,你来了还可以陪我说说话呢。”

“呃?”庞大人郁卒了。

“好!”宁王殿下却是笑逐颜开,转身指挥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的狱卒们将那木板床从那头人移到了这头,与慕容臻隔着牢栏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庞大人浑身的肥肉一哆嗦,眼见着已经回天乏术…呃,无力回天…呃?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了,他忙挥手阻止了狱卒们的动作,说道:“去搬张大床进来,王爷怎么能躺在这个上面?”

上官云倾却一口拒绝了,道:“不必,就这样可以了,本王怎么能扔下臻儿不管,独自一人享福呢?”

于是,慕容臻牢房里的木板也换成了一张精致舒适的大床。

“这两个人,他们是到大牢里来享受的吗?知不知道王妃两天后就要被斩首了?”楼兮茜隐在暗处,看着那脏乱的死牢因为宁王殿下的“入住”而瞬间变得清爽舒适,忍不住碎碎念道。

身旁,小夜安静的站着,眼见自家娘子似乎有抓狂的迹象,才说道:“王爷也是因为不放心王妃的安全才会住到刑部大牢里面来,刚才花恒将王妃吃剩下的饭菜让一只流浪狗吃了,那条狗现在已经断气。”

“花恒那小子怎么办事的?竟然会被人在中途往饭菜里下了毒而不自知,万一王妃吃下了那盘菜,他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说到这件事,楼兮茜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色更冷了几分,也难怪王爷要亲自跑到大牢里来了。

小夜点了点头,轻轻一拉她的手,说道:“我们走吧,有王爷在这里,相信王妃也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然后,两个人隐身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没有了踪影。

而那两间相邻的牢房里面,等到所有闲杂人等都离开,周围百米之内再没有任何一个能有幸和王妃娘娘一起关押的死囚之后,终于还是吵闹了起来。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慕容臻看着转眼间就变了个样的牢房,抽搐着嘴角。

宁王殿下在隔壁悠然自得,呸啊,什么不合规矩,什么上头有令,竟敢不让她来探望他家臻儿。开什么玩笑?这样岂不是就算臻儿被他们害死在大牢里面他都不知道了?

而且竟然还真有人胆大包天的敢对臻儿动手,那手可真长,一下子就伸到死牢里面来了。幸好臻儿警觉,不然的话…现在想起来,他依然一阵止不住的后怕,竟忍不住的出了一层冷汗。

哼,花恒那小子死定了,连让他送个饭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差点害了王妃!

想到过去几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上官云倾不由得眯起眼睛,脸上浮现了一丝阴霾,不过在听到慕容臻的声音时瞬间冰雪消融,转身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说道:“臻儿你难道一点都不高兴我来这儿陪你吗?”

“我问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陪你啊。”

“…”慕容臻顿时无语,盯着他那张笑开了花的脸,沉默半饷才说道,“你没别的事情要做了吗?杀害淑妃的凶手找到了吗?我拜托你的那件事完成了吗?”

宁王殿下浑不在意,道:“那些小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这里陪你。臻儿你都不知道啊,昨天一晚上见不到你,我辗转反侧反侧辗转的怎么都睡不着,连梦里都满满的全部是你。”

“你不是说睡不着吗?怎么还做梦梦到我了?”

“哎?我是这么说的吗?我的意思是说,翻来覆去很久很久之后,终于还是稍微睡着了那么一点,可一睡着就做梦,梦里全都是臻儿你在死牢里被怎么折磨的场景,我心都快要疼死了。”

不由无视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岂会相信他这连篇的鬼话?

所以她将手从牢栏里伸了过去,一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并用力摇晃,咬牙说道:“你就胡扯着吧,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上官云倾笑眯眯的任她掐着,只觉得她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可爱极了,所以他就更凑近了些,好让她掐得更方便更舒服,“我这不是也在大牢里面了吗?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还真是不知道。”

慕容臻美眸一眯,眼看着就要发飙了。

上官云倾忽然伸手握住了掐在他脖子上的两只手,轻轻的扯下来送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在她发怒之前迅速说道:“父皇不肯收回将你处斩的命令,皇祖母更是连面都见不着,不过你一定要相信,你家相公我是绝对不会让事情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的。”

“嗯?”慕容臻仔细打量着他,良久勾唇一笑,没有问他具体要做什么,而是点头轻应了一声。

宁王殿下顿时再次喜逐颜开,又亲了亲她的手,然后就开始得了便宜还卖乖起来,说道:“臻儿你都不问我要做什么,一点也不关心我。”

“…”不是你说要我相信你的吗?相信的话就不需要多问了吧?

所以她干脆的翻个白眼,将手抽了回来后就背转过身,懒得理他!

外面,却因为宁王殿下的这个行为而几乎闹翻了天,皇上没想到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太后娘娘更是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何要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她先前对上官云倾避而不见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可是却绝对没有想要让他也跑去刑部大牢里“做客”的意思啊!

“胡闹!他身为亲王竟赖在大牢里面不走,这成何体统?”太后在得到消息时,怒得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如此说道。

“要住在刑部大牢里面了?既然他喜欢的话,就尽管住着吧。去告诉他,别以为他做出这样的事来,朕就会改变主意,赦免了慕容臻的罪过。”这是皇上在得知消息时的反应,他虽也有些惊讶,但却是比太后娘娘镇定多了。

“你说什么?云倾竟为了陪那个贱人,要住在刑部大牢里面了?哼!”长公主又是另外的一个反应,而当看到身旁正泪水涟涟的女儿,她不由得又冷哼了一声。

对于那各方的反应,宁王府的人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就连带着皇上的话来刑部大牢里的公公也没有从宁王殿下这里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用来关押死囚,从来都是或阴森或惨烈或嚎叫或悲戚的死牢,呈现出了一派异常祥和的景象,然而这样的祥和,却让外面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心给提了起来。

老百姓看热闹,朝中的人却打心眼里认为宁王殿下绝对不是会就此沉默的人,越平静,只怕接下来的反应会越恐怖,就连皇上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已经过了两天,死牢里面除了偶尔的打情骂俏,就是一片安宁,好像那两个人去死牢里面只是去游玩一圈,然后等他们玩腻了,就会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出来。

太阳降落,还有最后的一晚,明天就是慕容臻的行刑之日。

慕容臻抱膝坐在床上,看着头顶唯一的窗户透进来的亮光,心中微微泛起了一层焦虑。

已经两天了,纳兰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上官云倾在隔壁牢房里,静静看着不知在发什么呆的人儿,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所以就笑眯眯的移过去一点,趴在隔栏上笑眯眯的问道:“臻儿,你在想什么?”

收回神,慕容臻转头淡淡的瞥他一眼,又淡淡的说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就连这么大个绝世美男在面前都懒得看了?”

“…”慕容臻刹那无言,于是又转头看了他一眼。

“真勉强!”他笑着,伸手将她拉了过去,就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了,笑得颇为阴险的说道,“来,跟为夫说说,在担心什么?”

“都说了没什么!”

“真的?那我不管了哦?”

“…我那天拜托你的事情,你到底做了没?”发现这事他不管还真不行,除非她想要明天就被砍下脑袋,所以终于还是开了口,只是那语气却实在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