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理了理凌乱不堪的衣服,看着沾在身上的各种血迹缓缓皱起了眉头,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挥一挥衣袖,就又是那个如玉般的温柔公子。

转头,看向了慕容臻,并悠悠说道:“脸色微白,气血不旺,阴阳失和,王妃今日来月例了吧?”

“…”她真想说一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果真厉害”,但事实上是,她无语了半饷之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上官云倾的脸色也是黑沉沉的,没好气的说道:“谁让你看这个了?你这无耻庸医!”

玉公子理都不理他,继续看着慕容臻,问道:“王妃每次来月例,是否都有小腹胀痛之感?严重时还会耳鸣眼花,手足无力,浑身冒虚汗,甚至眼前发黑昏迷过去?”

上辈子,她是没这种现象的,不过这一世么…慕容臻认真回想了一下过去两个月的情况,似乎还确实如此,便点了点头。

这个见鬼的身子,也实在是太弱了!

而听得这么一番对话,连上官云倾也不禁收起了黑脸,关切的看着慕容臻,道:“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玉公子走上前伸手捏起了她的手腕,把脉半饷后说道:“无妨,等以后就会好的。”

“什么叫等以后就会好的?”

玉公子似春风抚柳般的从宁王殿下身上扫过,面不改色的说道:“与男子行房之后,情况就会好转。不过王妃你成亲多日,竟至今仍是处子之身,这…王爷,请恕在下无礼,想请问一声,您的身子,没问题吧?”

你怎么不干脆问得更直接点?

上官云倾刚有所缓解的黑脸再一次满满的全挂上了黑线,磨着牙说道:“本王好得很,不劳你挂心。”

玉公子依然面不改色,笑得一派温文尔雅,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多好多温柔多亲切的人啊!

他轻轻的放下慕容臻的手,说道:“在下倒不是挂心王爷你,只是觉得王妃尚且如此年轻,又生的国色天香,若因为王爷那难言的暗疾而要守活寡,未免也太可怜了,不如趁早改嫁。”

上官云倾的脸色已不仅仅只是黑了,阴测测的盯着玉公子,突然笑着问道:“你想被本王扔出去吗?”

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道:“在下倒是无所谓,正好可以去继续做别的事情,还能免受追杀截杀暗杀呢。”

“那你还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来为王妃治病。”他回答得理所当然,然后在旁边坐下执笔写了张药方,双手交到慕容臻的手上,说道,“每隔三五天就以此药煎服,能改善王妃的体质。”

“多谢。”

“王妃客气了。”他柔声细语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又说道,“其实在下倒觉得王妃断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若是王爷不行,您大可以将他抛弃,另寻更好的如意郎君。在下一直觉得王妃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上官云倾抽着嘴角,阴阴的看着正在面不改色,一副好人脸的挑拨着他家臻儿的玉公子,轻轻的拿起了放在面前的茶杯,小抿一口,然后直接将茶杯往某人的脸上扔了过去。

玉公子忙后退一步避让过迎面而来的茶杯和茶,见上官云倾已挑高了眉梢,眼中黑沉沉的,不由得嘴角弧度稍微扩大了一点点,然后不再继续撩拨某个已怒火中烧,杀气都快要开始翻涌的貌似不举…呃,无能王爷。

不过他是停歇下来了,可一直在旁边看戏到现在的另外一个人却在这个时候开始闹腾了。

小夜和楼兮茜身为下属,自然是不会随便的开主子的玩笑,所以这个人理所当然的就是慕容尧。

他是用窜的,窜到了人慕容臻的面前,拉着她就是满脸关切的说着:“妹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上官…宁王真的不行?妹妹,你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啊,有什么一定要跟哥哥说!”

慕容臻抽了抽嘴角,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已经超过了她能预想的任何情况,而且也实在是太…尴尬了!

侧转视线,小心的瞄了眼上官云倾的脸色,见他面沉似水,黑如锅底,她甚至似乎还看到有一缕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气,正在朝四面八方发散开来。

“二哥,你别也跟着起哄啊,别胡说。”

“妹妹你别担心,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就是,不用担心会被上…宁王找麻烦,出了任何事,都有哥哥我给你兜着,你你…你受苦了。”

“…”慕容臻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黑线,并且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如此这般下去,最终倒霉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她。

不禁又小心的瞄了上官云倾一眼,却正好对上他此刻正同时望过来的视线,幽暗深沉,似正在涌动着千万种黑暗气息,让她忽的心跳漏了整整两拍,几乎下意识的转头,看着慕容尧说道:“二哥你别乱猜,根本就没有你们说的那些事情,这是我自己不愿意,所以才会…”

“你自己不愿意?”不仅仅只有慕容尧愣了一下,房里的所有人都因为这句话而诧异的抬头向她看来,然后小夜和楼兮茜对视一眼,又低下了头去,玉公子柔柔的将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沉默不语,慕容尧对上妹子清冷的眸子,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咦?你怎么不问臻儿为何呢?”宁王殿下笑得满室生花,看着尧公子如此问道。

慕容臻小心肝不禁跟着一跳,转头四顾,连想要撞死的心都有了。

倒是慕容尧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家妹子心中所想,毫不客气的鄙夷了回去,说道:“这还有问吗?自然是你不够好,让我家臻儿不愿就这么轻易的把终身托付在你身上了!”

“可自从臻儿的花轿抬进我宁王府的大门,她就已经是本王家的了,那终身亦是已托付到本王的身上,慕容二公子的话,可是说错了。”

“什么慕容二公子?就算你是王爷,你现在也得喊我一声大舅哥!”

“…”

“应该是二舅哥吧?”玉公子站在旁边悠悠的加了一句。

这眼前的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啊?慕容臻轻蹙秀眉,又抽一抽嘴角,阴郁半饷终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而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这个插曲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带来了另外一种相当深远的影响,但至少现在,这个插曲过后就一切都回归正常,接下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当玉公子杀回到宁王府,开始为宁王妃解毒的时候,太后娘娘正在永福宫内发火,宫女太监们纷纷垂首,噤若寒蝉。

同一时刻,已重新换好了干净衣服的玉公子等人,以为慕容臻解毒之名,再次聚集到这间房里,外面有明卫暗卫共同把手,绝不会让任何不相干的人出现在这儿,里面,几个人坐在一起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茜茜你的意思是说,后来在城门口将你拦下的那群人,不是太后的人马?”上官云倾轻倚在桌上,脑海中迅速的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过滤了一遍,才如此问道。

楼兮茜点了点头,道:“不像。”

“不像?”

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但上官云倾的眼里却无丝毫狐疑惊讶,反而是在等着楼兮茜为她说的这两个字做出一个解释。

楼兮茜沉吟了下,道:“就是不像!这两方人,无论风格还是阵势气质,甚至连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有所不同,不像是同一个人的下属。”

“说不定太后娘娘又另外找了一队人马来呢。”慕容尧懒洋洋的躺在旁边榻上,懒洋洋的说道。

楼兮茜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犹自说着:“今天的事对太后娘娘来说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绝不是什么能随意让别人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找另外一队人马来加入进来?她又不是人手不够。”

“你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对于上官云倾的这个问题,楼兮茜直接就点了点头,说道:“别的没发现,不过从那些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与我们不太相同的味道,虽他们也在刻意的压制,但他们的招式动作,还是太过于光明正大了点。”

上官云倾顿时眼眸一眯,“就像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一样?”

“对,就是那种感觉!”

“大将军府?”慕容尧从榻上支起了身子,首先第一个目标就是这个。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大家面面相觑,倒都有着与他相同的猜测。半饷,上官云倾才又问道:“后来出现帮了你们的那队人,又是什么来头?”

就是这么回事,刚才楼兮茜带着人本是要去城外助玉公子三人,却不想竟被人在城门口就拦截了下来,双方厮杀,楼兮茜他们虽想着杀出一条血路来,可对方的实力也一点不弱,若不是中途又有另外一队人马突然出现加入到他们这边,今天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而对于这个问题,楼兮茜却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突然间就出现了,打完之后又突然消失,根本就没办法打探到有关他们的任何讯息。”

“嗯。对了玉公子,本王爱妃身上的毒,可能解?”他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转换了话题,看着正在研究那只被他好好保存着的酒壶的玉公子,问了这么一句。

玉公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拎着酒壶就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还得再看看。”

上官云倾点了点头,眼神却是猛然一沉。玉公子都得说还要再看看,由此可见这酒壶中的毒,绝非什么普通货色。

皇祖母,您难道就真的这么容不下臻儿吗?就如同当年您容不下我母妃一样。

夜幕降临,玉公子还在多番研究毒药,上官云倾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隔着珠帘纱幔屏风,慕容臻还坐在床头看书,并随时准备着装死。

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太后娘娘竟都没有派人到宁王府来打探消息,这实在是有些奇怪。不过这并不能表示太后娘娘就真的什么表现也没有,说不定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就有正注视着宁王府的视线。

夜深人静,现在的夜已经有了些凉意,上官云倾伸手将窗户轻轻关上,然后就绕进了内室,看到慕容臻还捧着书,但人却已经倚着床柱睡着了。

烛芯“噼啪”轻响,带动火苗摇曳,晃出了一室的魅影。上官云倾走过去轻柔的将慕容臻放倒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就这么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她。

只是动作虽轻柔,但还是吵醒了向来警觉的慕容臻,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之后竟有闭上了眼睛,在床上挪了下身子,寻个舒服的位置和姿势,就继续睡了。

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弯赏心悦目的弧度,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见她似没有反抗,所以他就这么厚着脸皮顺势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慕容臻又微微睁开了眼睛,迷迷蒙蒙的看着他,不满道:“你就不能自觉点吗?”

“我这不是很自觉吗?”他继续厚着脸皮,还往她的身上挤了挤,说道,“你看,都不用臻儿你开口,我就主动的来陪臻儿了,难道还不够自觉?”

她撇了下嘴角,眼神幽幽的从床边的榻上扫过,没好气的说道:“确实挺自觉,只可惜自觉错了方向。”

话虽如此,但她却还是朝床内侧移动了身子,给他留出足够平躺的地方。

宁王殿下刹那间笑得春光明媚,并开始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就想要往上爬,张开双手将她抱进了怀里,磨蹭了几下,眼儿亮晶晶的,连同整个人都似乎在闪闪发光。

“臻儿,我的名誉因为你而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什么名誉?”秀眉一蹙,一瞬间内没反应过来,但当看到他的眼睛更亮更水润,并整个人都黏糊在她的身上,又磨又蹭的时候,她马上就想到了。

忙伸手抵上他的胸膛,使劲儿用力想要将他推开,却没想到他竟然抱得更用力了,看着她的眼神幽怨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你…你松手!”

“只是抱抱而已,臻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谁知道你抱着抱着,是不是就会另外做出点禽兽的事情!”

“臻儿你这么说可就太冤枉我了,就算我想,可今天你不是不方便么?哎,臻儿,你要几天啊?”

“…三十天!”

“那岂不是接下去了?”

“你有意见?”

“这简直是废话,当然是有意见,而且还是极大极大的意见!你这一个月三十天都不方便,可让我怎么办那?”

“你这不是二十年都过来了吗?怎么,难道你以前每天晚上都有女人搂着一起睡觉的?”

他朝她挤眉弄眼的,说道:“臻儿你吃醋的模样真可爱,不过为夫可是冰清玉洁的,至今都只有你一个女人。哎,这个唯一的女人,还算不得是我真正的女人呢。”

“…”

“怎么不说话了?”

慕容臻忽的皱了下眉头,说道:“肚子有点痛。”

他一愣,然后忙松开了手,又很自然的将手转移阵地,转移到了她的小腹上面,轻轻的揉着,“我帮你揉揉,这样会不会好点?”

慕容臻下意识的想要拍开他的爪子,可他揉得确实很舒服,连她整个身子都跟着放松了下来,也就任由着他了。

嗯,只是因为他揉得她很舒服而已哦!

然后,她就这么自我催眠着睡着了,只是这一夜却并没有就这么在她的睡梦中过去。

有黑影跃入宁王府墙内,并直接朝归云苑的方向而去。

这个时候,上官云倾和慕容臻已相拥而眠,玉公子还在挑灯夜战,仔细研究分析着酒壶中残余的那一丁点毒药,楼兮茜奉命休息,小夜在旁边负责“监视”,明卫们偶尔巡逻而过,暗卫们也正是忍不住犯困的时间。

不过这位“客人”似乎有点弱,还没接近归云苑呢,竟然就被人给发现了。

归云苑内,上官云倾轻搂着臻儿,手还放在她小腹的位置,有暖暖的热气透过掌心传入她的体内,让她睡得很安然。

忽然两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侧耳细听着外面传来的轻微声响。

“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云倾伸手轻合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没事,你安心睡吧。”

慕容臻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还真是有些疲累,便也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上官云倾等了一会儿,就悄然起身,转身出了门。

“王爷!”他刚一出门,就有人出现在他面前,轻声禀报道,“有个小毛贼闯进了王府,被我们发现了,现在正在追捕他。”

“知道是什么来路吗?”

“还不清楚。”

就在这么说着话的时候,另一个方向又出现了一阵骚动,那人一惊,朝上官云倾一欠身就闪身离开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他又出现在了这里,欠身道:“启禀王爷,又有人闯进来了。”

上官云倾眼神一闪,昏暗的光线下,似有暗潮安静的汹涌着澎湃而过,远远看着又一处灯火通明的方向,喃喃说道:“看来今晚会很热闹呢。”

“王爷…”

他挥手打断了下属的话,静静看着那两处灯火通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大概又是一刻钟之后,又有一个与那两处都不同的方向出现了骚乱。

那半边身子隐在暗处的下属身子一僵,上官云倾却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该怎么抓贼,还是怎么抓。”

“这怎么可以?对方明显是在玩调虎离山的把戏。”

“可本王也不能任由着他们这么胡闹不是吗?”上官云倾眼神幽幽,脸上却笑靥如花,眼睛轻轻的弯起,似从睡梦中觉醒的狐狸精,“下去吧,就算整个王府的人都被调开,想要闯进这归云苑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着,他干脆的直接转身就进了屋,留下那位下属呆立半饷,然后朝屋内欠身一行礼,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进门之后就发现,他家臻儿又醒了,还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转头看着静静的看着他。

“我睡不着。”在他询问之前,她主动说了一句,又接着问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感觉有好几个方向在闹腾?”

上官云倾走过去又将她给按回到了床上,说道:“那都只是小毛贼罢了,他们在玩调虎离山的计谋呢。”

她清亮的眸子静静看着他,说着,“除非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的王府弄得一团糟,说不定还会被一把火给烧了。不然,你就不得不中他们的计。”

“是我们的王府!”他及时纠正她言语上的错误,任外边吵闹,他径直悠闲的在她身旁躺了下来,轻轻把玩着她的发丝,在手指上绕啊绕,“那就让他们闹吧,就算只有本王一个人,也定会护臻儿周全。”

外面的吵闹似乎又多了一处,也消停了一处,不过归云苑附近却依然安安静静的。

房内更是一片静谧,却突然有纱幔轻轻飘荡了起来,上官云倾动作不变,轻抚着慕容臻俏脸的手却停顿了下来,然后缓缓坐直身子转身坐在了床沿,透过半透明的纱织屏风看向外面,笑着说道:“功夫不错,竟能悄无声息的潜入本王的卧房内来,外面的那些同伙也都挺不错,至少很尽心尽责。”

许久无声,上官云倾也没有催促,只是继续安静的坐在床沿。

终于有除他之外的声音响起:“那些不过是我顺手借来一用的,还不配当我的同伙。”

眉梢微挑,有什么迅速的从上官云倾的眼中划过,因为对方的这句话,也因为…这个人在说话时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某种气息。

“那不知这位公子今晚不请自来王府做客,是有何贵干?”

又是沉默半饷,然后有身影缓缓的在上官云倾面前浮现,真的是浮现,就好像幽灵一般,先是一个虚影,然后慢慢的变实变清晰。

此人一袭妖艳的红衣,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只可惜如此妖艳的脸上却被冰冷布满,阴冷阴冷的,似乎浑身上下都有无尽的寒流正在逸散而出。

脸上半边面具幽冷,衬出一只猩红血眸,偶尔从那只眼中流过的、更鲜艳的红芒,摄人心魂。

“果然是你。”上官云倾斜倚在床柱上,看着这位几天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半面男子,有那么一点点狐疑想不通,不禁问道,“本王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得罪之处,才会让你似乎对本王充满了敌意。”

半面男子那只猩红的眼中又有一抹红芒闪过,但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朝着他攻打了过来。

这真是一个相当沉默寡言的人,加上上次见面,他总共也就才讲了一句话而已,一句话啊!

两个人很快就在房内打成了一团,悄无声息却又凶险异常,一来一往,一招一式全是夺命的招数,他似乎想要往床榻的方向过来,上官云倾自然是不能让他接近臻儿的,便使劲儿的将他往远处带离。

此人功夫极好,与上官云倾打了个平分秋色,上官云倾的招式飘渺,看似轻风吹拂,微波荡漾,实际上招招精妙凶险,这版面男子的招式却是相当刚猛,与他那不管是秀眉的外表还是阴冷的气质,全都不相符合,却另有一种气势,似乎本来就该如此。

外面远处的喧闹渐渐平息了下去,似乎只剩下这房内正在过招的两位,不过又突然间,有什么“轰”的一声爆炸了开来,连整个地面都微微摇晃了起来。

上官云倾脸色猛然大变,而意外的是那半面男子竟也顿了下动作,侧头似乎在倾听外面的声响,而本躺在床上装死的慕容臻,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连装死都不管,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半面男子又是一愣,看着从床上跳了下来的慕容臻,然后缓缓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却又渐渐舒展,眸色幽冷,似乎觉得这个女人比上官云倾好对付多了,于是就忽然调转方向,朝慕容臻杀了过去。

“你妹!你到底来杀谁的?”扑面而来的杀气割裂得她脸上的肌肤都隐隐作痛,慕容臻大惊,忙将还没站稳的身子往后倒下,重新倒在了床上。

金属交击声在她耳边响起,上官云倾挡下了朝慕容臻杀过去的长剑,沉声说道:“突然对没有武功的柔弱女子偷袭下手,你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