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倾忙将他抓牢,凝神看着他这般剧烈的反应,微微眯起了眼睛。

慕容真则将手给收了回来,不知为何,突有些尴尬,对上他那如同受了惊吓的小白兔的眼神,一句话就这么溜了出来:“那你等会儿乖乖的听话,我就不摘你的面具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可能连想都没有想过什么,他就用力的连连点头,不知道有多听话。

慕容真与上官云倾不由对视了一眼,不过暂且的先将此事给放下,然后带着叶修文就一起又出了王府,朝红粉街而去。

多了几个人敏感人物,他们当然是不会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从正大门走进去,外面的人都还只知道整条红粉街都被一个云公子买下来了,今天将要正式开业,拜这段时间的各种所谓广告所赐,许多人都在仰首翘盼着今天要大开眼界。

不过还是有几个人知道慕容真的身份的,比如被慕容真从众多姑娘中千挑万选出来,往后负责红粉街各项事宜的领头姑娘,一个叫巧云的艳丽女子,她就知道她们的老板并不是什么云公子,而是宁王妃!

“公子,您来了?”虽知道这位公子其实是王妃,但称呼,总还是得按着规矩来,然后她有朝另外几人行了礼,尤其多看了上官云倾几眼。

莫非这位就是宁王殿下?

慕容真挥手打断了她的视线,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

巧云姑娘于是马上明了,连忙将视线收回,笑着说道:“奴家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公子您就别那么小气了,谁敢跟您抢男人呢?”

这话说得,咋就这么引人遐想呢?

慕容真轻哼一声,问道:“事情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回公子的话,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开业的吉时到来。”

“姑娘们也都准备好了。”

“是,都准备好了。”

“嗯,我现在再送来一个姑娘,作为是压轴的,你把他带下去好好换身衣裳,妆容的话,由我亲自来画。”

巧云不由一惊,忙将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陌生的美艳女子,不禁问道:“公子,人呢?”

“喏,不就在那里吗?”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巧云顿时眼前一黑,几乎一头栽倒下去,结结巴巴的说道:“公…公子,这是…这是…”

“男扮女装不行吗?还是你觉得这张脸长得不够美?”

于是巧云再定睛一看,脸色就马上又变了,有一种叫闪闪发亮的光彩在她眼里荡啊荡,忙应声说道:“奴家知道了,这位公子,请随奴家来吧。”

然而叶修文却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那种生人勿近、近者杀无赦的冷气又在肆无忌惮的往外冒了。

巧云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倒是没有大惊失色,可神情也还是稍微有些僵硬,转而朝慕容真说道:“不如让奴家去拿来衣裳,就在这屏风后面换吧?”

这注意倒是不错,慕容真点头就答应了。

很快,巧云就挑来了她认为最适合这位不知名公子的衣裳,进了屏风后面,而叶修文则在慕容真的摘面具威胁下,也乖乖的、软手软脚的走到了屏风后面。

慕容真其实挺想自己动手的,可身边有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宁王殿下,她也就只能暗叹一声可惜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屏风的外面探头探脑。

上官云倾非常郁闷,抽着嘴角,无比温柔轻柔的将她拉得远一些。

慕容真不满的哼唧了两声,继续在那里探头探脑,“巧云,小心点啊,他如果不配合的话,你就去摘他的面具,放心,他现在一定打不过你。”

屏风后面传来巧云非常愉悦的应声。

慕容真撅着小嘴,各种羡慕嫉妒恨,不禁幽幽的看了同样神情幽幽的宁王殿下一眼,继续朝屏风后问道:“巧云,身材好吗?”

“好啊!”

“皮肤好么?”

“滑如凝脂呀!”

“巧云,要不要人帮忙啊?”

“不用不用,就算需要,奴家又哪里敢让公子您来做这种粗活呢?您就…咦?”

“怎么了怎么了?”慕容真马上就想要凑过去,如果不是满脸黑线的上官云倾死死拉住她的话,她早就冲进去了。

屏风后半饷无语,然后就听巧云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这位公子的后腰上有个特别胎记。”

“什么胎记?”还特别的胎记?她可不可以去看看呀?

转头,却见上官云倾正眯着眼阴测测的看着她,当即脖子一缩,不敢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而这个时候,巧云的声音又在屏风后面响起:“红红的,像是一条龙的形状。”

胎记还能长成这个样子啊?慕容真正想要再念叨几句,却突然感觉身侧的上官云倾浑身一震,抓着她的手猛然一紧。

不由愣了下,转头看向他,问道:“你怎么了?”

上官云倾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眼中也飞快的旋转着各种神情,转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就这么冲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传来巧云的惊呼,还有一些挣扎之声,直接就将屏风都给撞倒了。

屏风倒下之后,出现在慕容真眼前的是上官云倾正将叶修文压在地上,伸手就是“撕拉”一声将他背后的衣服给撕碎了。

慕容真吓了一大跳,哇,来这么刺激的?

巧云哆哆嗦嗦的,似想要说些什么,“王王王…王爷…”

“出去!”

慕容真忙挥了挥手,让巧云出去,又朝跟她一起过来的茜茜和月月两人示意,两人也很快就跟着出去,并守在了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上官云倾还是将叶修文压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他后腰上的那个龙形胎记。

那个胎记还真的是挺特别,真是像一条正在腾空翱翔的巨龙。

叶修文在他的身下挣扎着,什么冷冰冰啊寒泠泠啊,都早已不知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用力扒拉着地面,脸色涨得通红。

上官云倾看了半饷,突然一把将地上的叶修文翻转过身,却没有让他起来,而是继续压着他,死死的压着他。

从慕容真的角度看过去,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什么表情,只看到他用力的抓着叶修文的肩膀,低低的近乎嘶吼般的说道:“你要杀我,该死的你竟然来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吗?”

然后他突然一把掀飞了叶修文脸上的半边面具。

慕容真猛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的盯着那半边脸,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面具掀开之后,那半边的脸上有突起的青筋盘旋纠结,皮肤如同透明的一般,又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裂,皮肤之下的血管血肉就这么全部一览无遗,似有千万条虫子在他的脸上蟠扎。那只眼睛鲜艳血红,狰狞的凸显而出,比鬼魅还要更加恐怖百倍。

上官云倾也愣了下,然后一下子转动身子,挡住了慕容真看向这边的视线,盯着脸色猛然间又是惨白的叶修文,沉声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叶修文并没有回答他,因为他开始挣扎,剧烈的挣扎,似乎在强行的冲击被封的穴道,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有什么飞快的凸显游离,然后上官云倾抬手就是一掌,直接将他给拍晕了过去。

“真儿…”他转过头,看着脸上还有些惊惧之色没有消褪的慕容真,欲言又止。

慕容真深吸了口气,平息下快速蹦跶的心跳,看着他说道:“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情反正也早就已经安排好,不会有问题的。”

“我…”

“你可以等我回去了,再慢慢跟我说。”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默然点头,扛起已被他拍昏过去的叶修文就站了起来,走到慕容真的面前又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从窗户跳出去,离开了。

慕容真走到窗边,看着他在屋顶上跳跃,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的身影,缓缓的皱起了秀眉。

伸手轻轻拍打了几下脸颊,深吸一口气缓和了情绪,之后便暂且将这件事放置一旁,朝门外说道:“你们两个进来吧。”

两人推门走了进来,就安静的站在旁边,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

慕容真又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画了加下,顿时就让自己的这张脸换了个样,应该说是换了种感觉,恐怕就算以后有谁见到了女装的她,也认不出她和云公子竟是同一个人。

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巧云来请她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慕容真轻声说了句:“刚才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眨了下眼睛,无比天真的问道:“刚才?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奴家什么都没有看到呀!”

慕容真轻笑一声,然后出去,来到了红粉街的街口。

红粉街终于再次开张了,这宿州城的各位公子老爷,以及所谓的风流才子们早已经企盼多时,纷纷涌入进来。

才刚进入红粉街,就不由得眼睛一亮,不看姑娘,单看着全新的布置,就已经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了。

突然街口起了阵骚动,竟是王府的两位皇子和管家一起来了,马上就有人上前去见礼打招呼,却又在此时,一个清爽好听的声音从街内传来:“舅舅,二位贤弟,你们可算是来了!”

管家忽然打了个哆嗦,他可不敢应下这一声“舅舅”啊,只是却也不敢将此事说破,只能笑,无比矜持无比高深莫测的笑。

小九和小十也同样的脸色一僵,然后小十冷哼一声,小九则朝那位“云公子”迎了上去,笑着作揖道:“云大哥你竟亲自来迎,真是太客气了,我们没有来迟吧?”

“没有没有,你们能来就已经是给大哥我莫大的面子了,怎么会迟呢?快请快请,舅舅,来,您慢着点,我扶着您。”

于是所有的人都看到这位云公子与两位皇子称兄道弟,并且扶着王府的总管,他的舅舅迎进了红粉街,至于管家走路的时候有没有同手同脚,谁还会在那个时候注意这种小事啊?就算真注意到了,哎,说不定这位宁王府的总管平常时候走路就是同手同脚的呢!

一进入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包厢,管家就惊惶的甩开了手,诚惶诚恐的说道:“王妃,您…您这…这可真是吓坏老奴了!”

慕容真用扇柄轻点着下巴,扑闪着眼睛满是无辜的看着他,眼中一溜狡黠闪过,轻喊了一声:“舅舅。”

管家顿时浑身一哆嗦,腰弯得更低了。

慕容真却高兴得弯起了眉眼,伸手将他拉起来,说道:“舅舅,您表酱紫啊,若是让人看到了,影响多不好,来来来,您赶紧坐下,喝茶。”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在最好的位置上面坐了下来,还亲手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然后才转头看着已自顾自的在旁边坐下的小九和小十两人,笑眯眯的说道:“你们一个月的俸禄加上王府的月钱,总共有多少?”

小九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说道:“嫂子,今天,可是您邀请我们过来的呀。”

“我邀请了你们,就得给你们免费啊?”

“呃?”

“这是自然,不然你凭什么邀请?”小十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来喝,不耐烦的说道。

慕容真不由得一乐,拿着折扇就在两人的头上各敲了一下,笑嘻嘻的说道:“行,今天嫂子我请你们,你们尽管吃尽管喝,若是看上了什么姑娘,跟嫂子说一声就好,嫂子我马上把人打包了送给你们。”

小九顿时满脸通红,吭哧着说不出话来了,小十那傲娇的脸上也升腾起了两抹红晕,然后把茶喝得“哧溜溜”的响。

管家坐在旁边,看得忍不住偷偷暗笑,不过一想到王妃的那一声“舅舅”,他的表情就又不自觉的僵硬了。

而上官云倾,此刻已经扛着叶修文回到了宁王府,原先打算的地牢自然是不可能再去了,转而将他安置在了离归云苑不远的流萤轩内,又将半路被截回来的玉公子拉过去,指着在床上被他拍昏迷的叶修文说道:“给他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半边脸的时候,玉公子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忙侧身在床沿坐下,伸手搭上了叶修文的腕脉,眉头缓缓皱起,越皱越紧。

“怎么样?”看着他的表情,上官云倾也不由得紧跟着心中一沉。

玉公子缓缓放开了手,又仔细看着那张脸,然后带着点迟疑的说道:“这是…叶修文?”

“没错!”

“你要救他?”

“是!”

“为什么?他可是来刺杀你的。”

上官云倾嘴角紧抿了下,眼中有极其诡异而又慑人的光芒闪现,沉声说道:“不!如果是他,他绝不可能会来杀我,所以我让你看看,他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有,这张脸又是怎么回事?”

玉公子安静的看了他半饷,然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他的脸就是因这力量而起,另外,这股力量似乎还对他的脑部有某种伤害,比如他或许并没有记得在这股力量出现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失忆了?”

18 叶修文的身份

对宿州城的诸位风流少年中年老年来说,焕然一新的红粉街当真是让他们眼前一亮、流连忘返、乐不思蜀,而对慕容真来说,自然是开业大成功,赚了个钵满盆盈的同时,还有了另外的非金钱上的收获。

午夜三更时分,红粉街中央小广场上燃放起几道绚丽的烟花,然后要留宿的客人去姑娘的房中,不留宿的客人们可以结账的结账,给小费的给小费,赶紧准备准备,和姑娘们分别各自回家吧。

“云公子”亲自笑盈盈的将两位皇子殿下,王府的总管以及今日前来的诸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亲自送到门口,然后才回身走了回去。

巧云姑娘早已乖巧的侍立在公子是专属厢房内,手中一本账册,小声而又清晰迅速的将今天一晚上的收入以及各种收获汇报了一遍,等公子确认无误之后,就又悄然退了出去。

慕容真大大的松了口气,脸上有些疲累之色,眼中却神光熠熠,坐在凳子上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推开窗户直接从这里跳了下去。

上官云倾早在前段时间就开始教她一直想要学的轻功,虽然学到今天还没有练出什么气候来,但身子也是比以前要轻盈了许多,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半点没有勉强。

落地,就已经是在红粉街隔壁的一条小巷内,走出接近巷口的位置,正有一辆马车安静的停放在那里,楼氏姐妹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外面候着。

她才刚走近,门帘就被人从里面撩了开来,本该在王府的上官云倾赫然就坐在里面,正在对着她笑得盈盈动人,也笑得慕容真不禁一愣,开口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早就回王府了吗?咋就又跑来了呢?莫非是专程来接她回去的?

她的双眼开始亮晶晶的闪闪发光,他朝她伸出了手,笑得越发盈盈动人,然后她将手递了过去,借着他的力量一下就跳上了马车。

马车朝王府的方向缓缓驶去,马车内,两人相对而坐,都在看着地方,一时间都静默不语,气氛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慕容真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首先开口打破了这个无言的局面,道:“叶修文怎么样了?”

他握着她的手一紧,轻轻一转便与她十指相扣,说道:“玉公子正在给他诊治,先前醒来了一次,差点让他走火入魔,现在又把他给打晕了。”

“…重新把面具给他戴回去也不行吗?”

“没试过。”

马车里又安静了下来,两人都似乎在想自己的事情,然后这一次,是上官云倾先开了口,说道:“真儿,你不问我关于叶修文的事情吗?”

“我在等你说。”

一愣,然后莞尔,他突然手上一用力将她给拉了过去,把她抱个满怀,然后在马车壁上轻轻敲了两声,马车减缓,他则抱着慕容真直接跃出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已经可以说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上官云倾的母妃乃是罗荫国前来的和亲公主,用倾世无双、风华绝代来形容她都似乎不够,深得月华皇的宠爱,以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路高升到皇贵妃的位置,仅次于皇后娘娘,若再加上皇上对她的盛宠,甚至可以说是独宠,在那后宫中的地位权势,就连皇后娘娘都比她不上。

不过她一直到三年后才终于怀上了龙种,这其中的曲折若是说起来,那便又是一段长长的故事,而那三年,皇上对她始终荣宠不减丝毫,得知她终于怀了身孕之后更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随后,便又是一段对皇贵妃来说惊险交加、如履薄冰的日子,小心翼翼的十个月后终于生下了一个皇子,便是现在的上官云倾。

皇上大喜,普天同庆,几乎就要当场宣布将上官云倾封为皇储太子,但最后却被皇贵妃劝解了下来,此事才不了了之,但很显然,七皇子上官云倾确实是所有皇子中,最得皇上欢心的一位。

固有母凭子贵一说,但同样的也有子凭母贵一说。

罗荫国与月华国的东北边境相邻,罗荫国历代皇帝向来都是后宫如同虚设,大部分皇上都只有一个皇后,最多的也不过只有一后三妃,这一代的皇帝,也就是上官云倾母妃的亲哥哥便是只有一个皇后,只是这么唯一的一个皇后竟难产,为罗荫国留下一名太子之后就香消玉殒了。

罗荫皇上悲痛欲绝,更是无法关心照料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太后又向来身子不好,虽说照顾太子的事情大都有宫女嬷嬷们,可那毕竟也是一件费心的事情,于是罗荫皇竟然将太子送到了月华国皇宫,交给妹妹来照顾。

那个时候,上官云倾也是刚出世,皇贵妃虽心有隐忧却竟然说不通兄长,又实在不忍拒绝他的请求,就答应了下来。而对月华国来说,让邻国太子在本国皇宫长大这种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这个孩子就在皇贵妃的身边和上官云倾一起长大,两人自小便如亲兄弟般,虽偶有争吵但从不曾真正伤了和气,一直这么过了十年。

十年后,罗荫国使者前来,接回了他们的太子殿下,并对月华国将他们的太子殿下抚养长大而表示了郑重的感谢。

然而不久之后,竟有噩耗从罗荫国传来,说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回国之后竟遇刺身亡,连尸体都被抛下悬崖,等找回的时候已是面目全非。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包括后来的罗荫和月华两国反目,终于爆发了战争,而身为罗荫国公主的月华皇贵妃则是在那个时候被太后赐酒,以暴毙而亡的方式消失在了月华后宫。

再后来,两国停战,上官云倾离开京城,一直到七年后才又一次踏进了京城的城门,然后选妃、赐婚、逃婚、相遇等等等等。

慕容真坐在屋顶上吹着习习凉风,轻轻磕着牙齿咬了咬手指,尚且还带着几分迟疑的嘟囔道:“你…难道是想要告诉我,叶修文有可能是与你一块儿长大的那位罗荫国太子殿下?”

他躺在旁边突然翻了个身,滚进了她的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肚子上面轻轻磨蹭了几下,说道:“他与十年前的容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但若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些熟悉的痕迹,我先前因为一直都认为他在十年前就遇刺身亡了,所以就算真觉得此人长得面善也不会有任何怀疑,况且我还真从没仔细看过他那张脸。”

“你确定吗?”她伸手摸着他的脑袋,总觉得此刻的上官云倾跟平常有些不一样,连她也跟着变得和平常不太一样了。

他又在她身上磨了磨,闷声说道:“确定,罗荫国的皇室成员身上都会有一个龙形胎记,并且每个成员胎记所在的位置以及具体形状都会有所不同。”

“会不会只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可他不是在十年前就死了吗?难道罗荫皇帝竟会连那个是不是他的儿子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