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生冷哼一声道:“萧公子太喜欢算计了,有的事情却是不必算计那么多。只要有足够压制对方的实力,再多的算计也是枉然。”

萧廷不语,眼底却多了几分嘲讽:问题就是,你有那样的实力么?

“咱们带着四千兵马还有我云门的弟子和一干江湖中的高手,何愁不能收拾掉容瑾那几百个人?”云浮生道:“更何况,本侯自然还有别的办法。”

萧廷皱眉道:“候爷的办法该不会是下药吧?有莫问情在什么样的药能够奏效?”

云浮生道:“自然不是,到时候…萧公子自然就知道了。”

见云浮生执意要卖关子,萧廷也无疑多问,起身道:“既然靖安侯执意如此,在下也不便多说。毕竟…陛下是说过的,一切以靖安侯为首。不过在下能力低微,只怕也不能帮靖安侯出什么力了。”

云浮生巴不得他不插手,自然高兴,“萧公子随意。”

看着萧廷退出去,云天恒方才道:“师傅,萧公子师傅并不看好师傅的计划,是不是……”云浮生冷笑一声道:“胆小如鼠,能成什么大事?何况,还有一件事情本侯没有告诉他罢了。”

云天恒疑惑地抬眼,云浮生道:“容瑾受了重伤,虽然他一直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但是怎么逃得过本侯的眼睛?”云天恒这才有些了然,“师傅今日特意亲自走一趟,就是为了查看西越帝是否受伤?”

云浮生得意地点头道:“不错。容瑾脸色惨败,眉宇暗青,气息也与往常全然不同,时断时续,时快时慢,分明是重伤之相,本侯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不仅是容瑾,还有魏无忌也同样受了伤。只是魏无忌不如容瑾那般严重罢了。不知道…他们在梧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云浮生对此也并不是十分关心,转念道:“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那个老头儿查清楚了没有?”

云天恒摇了摇头,道:“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个老头儿,而且那个老头儿进了西越的驻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也没有跟人打过什么交道。谁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过据说他时常给莫问情在一起,或许…应该是一个大夫。”

云浮生皱眉,道:“那当初劫走沐清漪的人呢?当初劫走沐清漪的人武功绝对不在我之下。”对此,云浮生感到有些不安。如今在北汉靠着一个没什么实权的靖安侯之位过日子,云浮生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自己堪称天下第一的武功,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了,云浮生只怕每一天都要寝食难安了。

云天恒摇了摇头道:“还是没有线索。弟子已经派人进山去查看了,不过恐怕要过两天才能够回来。”其实跟萧廷一样,云天恒也觉得师傅这一次操之过急了。但是却也知道师傅现在根本就听不进自己的劝告,也只得作罢。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富贵的侯爵服饰的男子,云天恒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这真的还是那个当年将他捡回云门抚养长大教他武功的师傅么?

“废物!”云天恒刚刚回过神来,就听到云浮生怒骂道。幸好,云浮生还知道眼前这个弟子已经是自己为数不多的能够信任的人之一了。倒是没有像平常那些惹他动怒的人一样直接一掌劈过去。深吸了一口气,云浮生压下了心中澎湃的怒火,沉声道:“算了,你去安排吧。千万要小心,明天的事情绝对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云天恒垂首,恭敬地应道:“弟子遵命。”

看着眼前恭谨顺从的弟子,云浮生这才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师傅除了你师妹以外也没有别的弟子,将来师傅的一切还不都是留给你的。你去吧。”

“是,徒儿告退。”云天恒转身出了帐篷,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茫茫荒原,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他不想要什么师傅身后的一切,如果能够回到曾经的云门该多好?曾经那个有着许多熟悉的师兄弟姐妹,让他能够为之努力,为之期待这的云门,而不是现在这个不知所谓的靖安侯府。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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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关心,其实冬天多多少少都会感冒个一两次吧。瓦算是身体十分不错的人了,去年一整年差不多也就小小的感冒了两三次。嗯嗯…希望亲爱哒们也要注意防寒哦,感冒喉咙痛流鼻涕还是头痛都很烦躁哒。希望大家每天都棒棒哒~群抱抱~

294.鸿门宴

云浮生设宴邀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这设宴的地点未免有些古怪,但是人家也说明了是为了给容瑾和沐清漪压惊洗尘。西越这边既然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去赴宴自然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只是,去赴宴的却并不适合原本以为的容瑾和沐清漪等一干人等全部到齐,而是容瑾带着魏无忌夏修竹莫问情等人,而沐清漪却留在了西越这边的驻地里。迎客的时候,看到容瑾独自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站在门口迎接地云天恒不由得愣了一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容瑾已经到了跟前。

“靖安侯何在?”容瑾身形颀长,长身玉立站在寒风中显得比云浮生要高上一大截。居高临下的睨着云浮生淡淡道。

云天恒连忙回过神来笑道:“西越帝,魏公子,夏公子,莫谷主,师傅在营中备好了酒宴,各位请。”

容瑾轻哼一声跟着云天恒往北汉大营里走去。云天恒跟在他身边,打量了容瑾一番,只觉得他内息飘忽不定,时强时弱,就连他都能够察觉到,可见果真是受了内伤,“西越帝,不知沐相……”

容瑾懒懒地道:“你说清清?清清身体不适,就不过来了。”

“原来如此。”云天恒笑道:“既然沐相身体不适,还是好好休养才是。等沐相身体好了,再设宴为沐相压惊。”

容瑾不置可否,一行人跟着云天恒等人进了北汉大营中最中间的大帐,云浮生果然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肴等待着众人入席。只是云浮生本人却并不在场。云天恒扫了一眼大帐,连忙道:“在下这就去请师傅过来。”

看着云天恒出去,也不在乎帐中还有其他的北汉人侍候着,魏无忌挑眉道:“云浮生的架子,还挺大的。”跟着一起来的开阳笑道:“靖安侯原本只是西越一个小小的江湖中人,如今一月成为北汉王侯,自然要摆一摆架子的。”

容瑾走到首位上坐下来,轻哼一声道:“本公子也想知道他能摆多大的架子!”这世上,好意思跟容九公子比身段和摆场的人还真不太多,云浮生在他面前摆架子,看在众人眼里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连生气都算不上。

开阳戳了戳跟前的酒壶,笑眯眯道:“莫谷主,这些玩意儿,能吃吧?”

莫问情平静的扫了一眼,淡淡点头,“没毒。”

“没毒就好,这草原上真是冷的骨头都要结冰了。既然靖安侯不来,咱们可以先喝酒吧?”开阳眼睛一亮,至少云浮生设宴用的酒还算不错。北汉的酒虽然不及西越的品种繁多,各种名酒各具风味,但是只说一个烈字的话,绝对是远超过西越大多数的美酒的。在这种地方,就是要喝这样的酒才够味儿。

魏无忌笑道:“好主意,既然主人不在,咱们就先喝喝酒,吃点东西先自便吧。”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动手不是么?

大帐里,周围侍候着的北汉人都忍不住一脸就去的看着眼前这几位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大人物。靖安侯亮着他们原本是想要扫他一点儿面子,不想人家完全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比在自己家里还有自在。说不定,靖安侯若是来得晚了,这大帐里就只剩下残羹剩饭,人家一抹嘴儿直接走人了。

另一边的帐篷里,云浮生听着云天恒的禀告微微皱眉,“沐清漪没来?”

云天恒点头道:“是,西越帝说沐相身体不适,留在营中休息了。”云浮生皱了皱眉,低头盘算了片刻才道:“如此…也好,虽然和原本计划的不一样,但是他们分开了也好,传令下去,兵分两路同时动手。”他们人多,并不担心分兵之后兵力不足。毕竟,四千精兵对两三百人,别说是分两路,就是再分出两路来也是足够的。

云天恒沉默地点头,云浮生仿佛想起来什么,问道:“容瑾的气色如何?”

云天恒道:“师傅说得不错,西越帝气息果真是有些不稳,就连徒儿都能够察觉得到,想必是真的受了内伤无力遮掩了。”云浮生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本侯这就去见见他们。本侯也想见识一番西越帝的武功到底有么的深藏不漏!”

云浮生走进大帐里,看到的就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西越本书由糯 米論 壇为您整理制作众人各个悠然自得的吃菜喝酒不亦乐乎。仿佛今天不是他北汉靖安侯宴客而是他们自己在帐子里聚会一般。看到眼前这一幕,云浮生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僵硬了一些。

还是魏无忌最先看到云浮生,含笑站起身来笑道:“靖安侯可是来晚了。”

云浮生强笑道:“本侯有些琐事缠身,让各位久等了。”

开阳趴在桌上,笑道:“既然如此,靖安侯当自罚一杯才是。”云浮生扫了一眼说话的开阳,却见在座的众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抽了抽嘴角笑道:“这是自然。”倒也不含糊,直接端过一杯侍者送上来的酒一饮而尽。

云浮生如此,跟在云浮生身后进来的江湖中人却有些压不住怒气了。这些人都是云浮生将云门弟子大多数变成傀儡之后才重新招募的。都是江湖中颇有些名气的高手,上次华国宝藏一事三国江湖无不损兵折将。虽然大多数人也明白他们是被人利用了,但是对沐清漪已经西越多少还是有些心存芥蒂的。只可惜,区区几个江湖中人哪里有本事撼动西越皇室也只得默默的忍了。因此在云浮生设法拉拢这些江湖中人的时候,虽然一些有眼力的十分知趣的和云浮生划清了接线,自己回家闭门思过去了。却总还是有些不长眼又自视甚高的人选择了跟着云浮生。

这些人只看到了云浮生外面的风光,一个江湖中人被北汉皇室封侯,女儿还做了北汉皇的妃子,可谓是一步登天,哪里能够明白云浮生的苦处。忍不住一个个都幻想自己便是第二个云浮生,因此跟着云浮生的人还当真是不在少数。而这些日子见识了云浮生绝世的功力之后,其中也不乏对云浮生忠心的人。

“别人家请客,主人还没到自己就开始吃喝了,这便是西越人的教养?”云浮生身后,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斜睨着众人,有些阴阳怪气地道。

开阳抬眼,笑眯眯地望着那中年男子道:“请人吃饭,主人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难道这便是北汉人的教养?啊,不对…难道这边是江湖中人的教养?在座的各位中…只怕也有不少西越人吧?西越生你们养你们,各位…你爹娘跟你们没仇吧?”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果真有几个人忍不住变色。云浮生一抬手拦住了身后想要冲过去跟开阳理论的人,淡笑道:“本侯来晚了,各位恕罪。大家请坐吧。”

双方各自瞥了对方一眼,在心底轻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宾主落座,云浮生举杯邀众人共饮。看着这大帐中的一众宾客云浮生不由得多了几分恍惚,只觉得宾客满座倒是十分心满意足。在北汉的日子虽然没有往日自在,但是却是比屈居一个小小的云门要风光百倍。

双方人马本就没什么交情,甚至可以说互相看不顺眼。这宴会自然也别想有多么的风平浪静。果然,酒过三巡,方才跟开阳呛声的中年男子便站起身来道:“听说西越自西越帝一下,各个武功高强。在下不才,想要领教一二。”

大帐里丝竹之声顿时一停,显得格外的沉静。坐在坐前面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懒洋洋的喝酒的容瑾突然抬眼,暗红的眼眸直射那中年男子而去,“你…想要领教本公子的武功?你能接我几招?”

中年男子不由得一噎,他在云浮生招揽的这些人中武功也只能算是中上,就算是活的不耐烦了也不会想要去挑衅容瑾的。脸色有些发青的变了变,中年男子才勉强笑道:“西越帝说笑了,在下武功低微岂敢跟西越帝讨教?”

“既然知道武功低微,就乖乖回去待着,别惹本公子心烦。”容瑾毫不留情地道。若是往常,不管对方是谁被人如此羞辱中年男子必然是要怒的,但是一对上容瑾那双冰冷无情的红眸却让他心中忍不住颤了颤,不甘言语。

“陛下!末将开阳想要领教这位高手的高招!”坐在下首方的开阳突然站起身来,朗声笑道。

容瑾眯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若是输了,小心你的脑袋。”

“是!”开阳朗声笑道,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朝着那中年男子拱手笑道:“前辈,还请手下留情啊。”中年男子脸色变了几变,轻哼一声拔出手边的剑朝着开阳刺了过去。开阳神色坦然,毫不犹豫的侧身让开,反手拔出身边一个北汉侍卫的佩刀就直接动起手来。开阳自己有剑不用,却随手拔了北汉侍卫的刀来用,可见对此战的漫不经心。那中年男子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唰唰唰几剑凌厉无比的攻向开阳。

大帐外,北汉营地的一角,萧廷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北汉士兵,再看看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的大帐里不时传出的兵器撞击的声音,眯眼道:“云浮生在干什么?”

身边的侍卫低声道:“靖安侯手下的人似乎是在跟西越的人比武切磋。”

萧廷眼底掠过一丝嘲弄,嗤笑一声道:“比武切磋,他以为西越帝真是江湖中人么?封了侯又如何?还是改不了江湖中人的那一套。”侍卫点头道:“公子说的是,就算是比武…靖安侯那边只怕也不占上风。只怕是想要用车轮战消耗西越帝等人的实力吧?”

萧廷冷笑道:“本公子若是他,就直接让人将大帐围了然后万箭齐发也比什么车轮战靠谱。去收拾一下,咱们立刻离开这里。”

“公子,这……”侍卫有些为难地道。

萧廷道:“容瑾敢大摇大摆的来赴宴,你觉得他们会没有准备么?就算容瑾傻了,魏无忌难道也一起傻了?明知道咱们兵力远胜于他们还敢这样来赴宴跟人比武…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事情?横竖这次的事情功劳咱们也捞不到,别把命给搭进去了。”

“是,公子。”主仆二人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收拾了行礼一人一匹马出了北汉大营。如今这里的权利虽然被云浮生把持着,但是萧廷毕竟出身北汉世家,皇帝重臣,他要走自然也没有人拦他,让两人十分顺畅的一路出了大营往北汉皇城的方向奔去。

大帐内,原本还将长剑舞的银光飞舞的中年男子突然惨叫一声撞了出去跌落在不远处的地毯上。众人侧首望去,只见那中年男子身下暗红的血迹染红了大片的地毯。手腕上鲜血潺潺,根本动弹不得。离得近的人看得分明,那双手分明是被人直接挑断了经脉,就算有再厉害的名医只怕从此也是个废人了。

开阳满意地看了看手里的腰刀,一挥手送回了侍卫的刀鞘中,笑道:“北汉的刀果真是名不虚传。虽然有些不习惯却还是锋利无比。哎呀…这位前辈实在是多不住,兵器不趁手一时间失了轻重,还请前辈和靖安侯见谅。”

对面的一众江湖中人无不目光含恨地等着开阳。明明是他故意将人的手筋挑断的,却一副无辜的模样惺惺作态。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着不过才二十出头,笑的一脸和蔼可亲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云浮生脸色微沉,却并没有发作只是一挥手让人将那中年男子抬下去医治。很快,又有人站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模样怪异的妇人手中握着一条黑色的鞭子直指开阳,“小辈如此情况,就让老身来领教一番。”

开阳眨眼,他对江湖中人完全不熟啊。

魏无忌靠着椅子坐着,含笑看着众人。一手端着酒杯悠然浅酌,端是雍容无匹。见开阳一脸茫然,魏无忌出声道:“开阳,这位老婆婆是江湖中数得上的高手了,年轻时有个外号叫阴姬,善使长鞭,武功阴柔以快取胜。你虽然不占优势,不过到底还年轻,也算是一种磨砺。不过,需记得,敬老尊贤。”

开阳笑道:“多谢魏公子指点,我保证不打烂这位老前辈的脸。”

“孺子可教。这位阴姬前辈也只剩下这张脸了,打不得。”魏无忌满意的笑道。

“魏无忌!”阴姬脸色发黑,本就有些怪异的容貌更加扭曲起来。这位阴姬本身容貌就不出色,但是说是老前辈却有些过了,她的年纪最多也就比魏无忌大个几岁而已。只是因为练功而导致不仅年纪比真实年纪看着大,就连本就只是清秀的容颜也变得怪异起来。容貌本就是阴姬不可触摸的痛楚,偏偏魏无忌还一戳再戳。什么老前辈,老婆婆,只剩下这张脸了,在场的人除了开阳等少数几个谁不认识阴姬?谁不知道魏无忌这是故意挤兑她的?

长鞭一扬,阴姬毫不犹豫地一鞭子朝着魏无忌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却不想魏无忌连头也懒得抬一下,从容的低头饮酒。饮酒的长鞭还未落下,就见开阳一跃而去手中长剑并未出鞘直接缠住了阴姬的鞭子,笑嘻嘻地道:“老前辈,你不是说要跟晚辈过招么?怎么又去找魏公子?就算魏公子看起来比晚辈厉害俊雅,你也应该先打过了晚辈再去找魏公子说话啊。”

“扑哧!”大帐中,不知是谁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好!好!我就先杀了你这小子再说!”阴姬阴测测的脸一时间颜色变幻不定,抽回自己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朝着开阳打了过去。开阳这一次倒是干净利落的拔出了自己的长剑。那阴姬的鞭子显然是特制的,长剑落在鞭子上都能够听到金铁之声。开阳不由在心中暗暗叹息,如果早知道将南宫将军那柄湛卢借过来的话,哪里需要跟这个老婆子缠斗,直接将她的鞭子砍成几段就成了。

一边的看客中,容瑾对这种小打小闹的没兴趣,直接闭目养神去了。莫问情对武功更没有兴趣,一脸平淡的盯着眼前的酒杯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剩下魏无忌和夏修竹还给点面子,“开阳这小子什么来头,武功不错啊。”

魏无忌一直没有怎么将开阳天枢这几个人看在眼里,武功虽然不错,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但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容瑾手下就能够有这么一群高手,可见是十分的不简单。从他们的名字看就能知道,开阳这样程度的高手,至少应该有七位。就算武功略有高低,只怕能力也不会差的太多。

旁边容瑾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答话。魏无忌显然也不在意,他是再跟夏修竹闲聊,“开阳能信么?”

夏修竹想了想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开阳的武功跟江湖招式不太一样,看着不怎么起眼,但是杀伤力不弱。这个有点像赵子玉,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领兵的原因,鲜少跟人一对一你老我往的切磋。所以开阳说一时收不住手伤了那中年男子虽然有八分是假的却也有两分是真的。

果然,夏修竹话音还未落,开阳已经瞅准了机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划过,阴姬闷哼一声飞快得退了出去。手中的长鞭也跟着落地捧着脸不肯见人。开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手足无措地道:“呃…那个,这回真不是故意得。”

众人齐齐望向阴姬,只见阴姬捧着脸的指缝间溢出鲜红的血迹,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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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毒术无双

望着眼前那副恨不得将他给撕碎了的狰狞容颜,开阳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那一剑原本明明是要刺向那个女人的肩膀的,谁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一个大挪移跑到了脸上,而且还悲剧的是脸的正中央,将一张原本就扭曲狰狞的脸开出了一个从左至右横贯整张脸上的口子。开阳突然觉得有点愧疚,这种伤痕别说是在一个女人脸上,就是在男人的脸上也要吓死人了。

“臭小子!我要杀了你!”阴姬的尖叫声难听的刺耳,让人忍不住皱眉。开阳却顾不得这些,足下一点连忙避开了迎面而来的鞭子,飞快地提剑去挡,“你这女人讲不讲理啊,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这种伤痕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差别啊。”

开阳不说这句话还好,话音未落阴姬便更加疯狂起来。任是什么人受了这样的伤还被罪魁祸首冷嘲热讽也会受不了的。坐在旁边观战的江湖中人与阴姬关系不错的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怒道:“你这臭小子,找死!”

两个中年男子各自提着兵器一左一右的配合阴姬夹攻开阳。却不料人还未到开阳跟前,就只觉得手脚一麻砰砰两声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上,人也跟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阴姬被这突入起来的变化吓得一怔,却正好给了开阳机会,一剑击落了她手中的长鞭,剑锋指上了她的脖子。

“怎么回事?!”在座的众人也顾不得阴姬,纷纷看向躺在地上的连个人。之间那两人脸色发黑手脚僵硬,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让人连抢救都来不及。所有人纷纷将惊悚的目光望向坐在一边的莫问情。却见莫问情一身白衣如雪端坐不动,只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方才淡淡道:“塞北双鬼,死有余辜。”

闻言,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座的这些人,能够投靠云浮生的就没有几个在江湖上名声好的,真正名气好武功高的人多少也要点面子怎么可能去做别人的马前卒?而这些人中有大半都是作恶多端的江湖败类。刚刚死了的塞北双鬼就是其中之一。世人皆知药王谷主莫问情冷漠无情,从不会过问江湖是非,也不会做什么行侠仗义的事情。但是并不表示如果有不长眼的江湖败类撞到他跟前,他就会当成没看见。莫问情之所以让江湖中人十分忌惮,不仅仅是因为他神鬼莫测的毒术,更因为他杀人从不需要理由。甚至有传言,有的人根本没有得罪过他,只是从他面前路过就会被毒死。现在想来,这些人只怕都是跟塞北双鬼这样的倒霉催了。

一时间,在座的江湖中人都忍不住将警惕的目光望向莫问情,同时也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自己到底做了哪些不该做的事情惹到药王谷主。

坐在主位上的云浮生眼睛也跟着一缩,阴冷地盯着不远处的莫问情。他也没有看到莫问情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毒!甚至,他现在也不敢出手要莫问情的命。不仅仅是因为容瑾和魏无忌坐在莫问情的前面,更是因为以他的功力,已经可以感觉到莫问情整个人周围都漫布着一种让他觉得十分危险的东西,虽然看不到,却并不代表不存在。这个莫问情,绝对是他的心腹大患,今晚必定要跟着容瑾一起除掉!

被众人遗忘了的开阳望着眼前满脸鲜血仿佛恶鬼一般的阴姬,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那什么,胜负已分,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阴姬咬牙,沉默不语。开阳扬眉道:“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啊。”说完,便抽回了宝剑,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见身后的阴姬眼底闪过一丝阴毒,一抬手朝着开阳射出一枚暗器。开阳听到风声,飞快地往旁边让了一步,回身,拔剑,刺出。暗器钉在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北汉侍卫的额头上,同时开阳的剑也刺进了阴姬的心口。

看着阴姬惊愕的眼神,开阳笑眯眯地道:“阴姬老前辈,我是真的没想杀你。”奈何你自己要找死,我也无可奈何啊。手中长剑一拧,飞快地抽了出来。一道绚丽的血花跟着从阴姬心口涌出洒满了跟前的地毯。阴姬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只能盯着开阳半晌也说不出话来,最后绝望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大帐里一片宁静,魏无忌凝眉叹息,“开阳,不要见你在战场上的风气带到这种地方来,太难看了。”弄得到处都是血,还让人怎么吃东西?幸好他们都提前吃的差不多了。不过对面的人就比较倒霉了,阴姬心口被开阳开了一个大窟窿,三个人躺在血泊中整个大帐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想要作呕。

开阳耸了耸肩,无辜地望着魏无忌。容瑾睁开眼睛,淡淡道:“确实很难看。”开阳有些沮丧得低下了头,不过他还是觉得陛下口中的难看和魏公子所说的难看绝对不是一回事。

才刚刚开始,对方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自己这一边就已经是四死一伤,其中一个还是自己人误杀的云浮生脸色铁青,阴郁地盯着开阳。如果不是魏无忌等人在场,只怕他当即就要起身亲手拍死开阳了。

虽然被一个绝顶高手满怀怒意的盯着,开阳到底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比起普通的江湖中人的承受能力还是强上不少的。虽然额边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神色却丝毫不变,不动声色地转身往自己得位置上走去。

魏无忌眼眸微挑,手中折扇一展隔断了云浮生盯着开阳的目光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下手不知道轻重,靖安侯勿怪。接下来…不知道贵方可还有人愿意出来讨教?”

云浮生轻哼一声,扫了一眼底下的众江湖中人。几个长相奇特的男女站起身来,为首一人桀桀笑道:“我等师兄弟想要向莫谷主讨教一番。”

跟莫问情讨教自然不是讨教武功了。魏无忌挑眉笑道:“北汉毒龙谷四杰?”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天生的对头。比如容瑾和哥舒竣,比如赵子玉和哥舒翰,再比如药王谷和毒龙谷。药王谷和毒龙谷一个地处西越深山,一个在北汉以北,本是相隔千山万里。但还是无奈,药王谷以医术立身,而毒龙谷却是以毒术见长。不少中了毒龙谷的毒的人都会前往药王谷求救或者运气好被药王谷的人给救了。如果只是如此倒也无妨,而这一代药王谷偏偏出了一个医毒双修,医术无双,毒术比医术更无双的莫问情。如果问起江湖中用毒第一人是谁,十个人有九个半都要说是莫问情。一个莫问情,竟然就将整个毒龙谷的弟子衬得黯然无光,怎么能让人不恨?毒龙谷的人并非投靠云浮生的江湖中人,北汉本就是他们的地盘自然用不着投靠云浮生。他们是云浮生专门请来对付莫问情的。

为首的男子阴测测地笑道:“魏公子果然见多识广,正是毒龙谷四杰。”

魏无忌笑道:“见多识广倒是说不上,只是…刚刚听说有四个人到处找莫兄。这江湖上,除了看病求医以外还能来找莫兄的,大概就只有毒龙谷了吧?”莫问情可不是好结交的人,除了求医的就是寻常的,而一般人就算莫问情真的得罪过除非是血海深仇也没有几个敢特意来寻仇。

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个瘦小男子眼角的青筋跳了跳,冷笑道:“魏公子这么多废话,该不会是莫问情不敢应战吧。”

魏无忌把玩着折扇叹息,“当真是不识好人心,本公子也是想让几位再多看看这个世间。毕竟…人生还是很美好的不是么,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魏无忌,你话太多了。”旁边,容瑾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目光在对面的四个人身上打转。暗红色的双眸闪烁着一股莫名的光彩,让对面的四人不知为何感到有些胆战心惊。

魏无忌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对莫问情做出一个请便得手势。

“莫谷主是打算在这里比,还是出去比?”

莫问情连抬眼都懒得抬,直接从旁边取过四个酒杯倒了四杯酒道:“喝下去,你们还活着就算我输。”

对面四人脸色微变,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的中年女子咬牙道:“这不公平!”

莫问情淡漠地看着他们。四人对视了几眼,各自掏出一些东西放在了酒杯里,同样是四杯酒放到了莫问情面前。中年女子傲然道:“同样的,你喝下这四杯酒,若是还活着,算我们输。”

开阳好奇地看着眼前得酒杯问道:“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莫问情淡然道:“输了就死。”赢了自然就能活着。

这种毒法其实一点儿也不合毒龙谷四杰原本的打算,他们是想要跟莫问情比试下毒的本事和手法,但是莫问情却直接跟他们毒解毒和制毒的本事。虽然结果都是差不多的,但是旁观的人的看点却要少的多。就算是赢了也凸显不出来毒龙谷毒术的厉害,最多只能证明毒龙谷有比药王谷厉害的毒而已。但是莫问情既然已经开口了,他们自然也不能拒绝。

“谁先开始?”中年女子问道。

莫问情不答,只是抬手端起跟前的一杯酒直接一饮而尽。毒龙谷那边,最先开始的却是那矮小的青年男子,端起酒杯望着眼前清澈的酒水却没有莫问情那般的爽快。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咬牙喝了下去。很快,众人便看到他原本有些蜡黄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暗灰色。

“四弟!”中年女子惊呼道,连忙将一枚药丸塞进那男子的嘴里。但是却并不能阻止暗灰色的满眼,不过眨眼的时间整个人就看不到属于人该有的眼色了。矮小男子眼中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神智却还十分清晰,飞快的身手点住了自己全身的几处大穴,然后取出各种药丸往自己嘴里塞。有些要有用有些药却全然无用。所以男子的脸上一会儿灰败,一会儿白皙,一会儿潮红一会儿铁青,变了好几次之后终于从七窍溢出了丝丝鲜血,睁大了眼睛轰然倒地。

再看坐在一边的莫问情,依然冷漠平淡仿佛世外仙人。别说是变色就连皱眉的动作都没有过,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册子和炭笔,正唰唰唰的写着什么。

“完了?”等莫问情写完了,方才抬眼看了一眼众人,直接伸手去端第二杯酒,依然是一饮而尽。这一次莫问情的脸上稍微有些变化,微微蹙眉道:“有点意思,不过…七心兰这种奇毒对你来说是浪费。如果让你师傅来炼说不定比较有用一点。”

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咬牙切齿:我师傅不就是死在你的手里的么?!

只见莫问情也不吃解药,一根银针飞快地往自己身上刺了几针,然后伸出手一道起劲冲破了指间,几滴黑色的血液顺着之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