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找比你漂亮很多倍的女人去诱惑他,让他出轨。”

“他这个人不怎么看外表。”

严倾忍了忍,最后眉头紧蹙却又好像妥协似的说:“那就等。”

“等?”

“等你人老珠黄那一天,他总会有所松懈,一旦他有所松懈,我就趁机而入,横刀夺爱。”他说得斩钉截铁,到这个时候好像耐心也终于告罄,于是抬起头来锁定了尤可意的眼睛,有些认命地问道,“你还有多少问题要问?什么时候才放弃做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尤可意的冷静终于坍塌,垮下脸来一脸幽怨地说:“严倾,从你进门开始,我就在等你做一点早该在重逢那天就做的事情,结果我能想到的问题都快问完了,你还在这里冷静地跟我叽叽歪歪。你就不能直接给我一个拥抱,不要再浪费我的口水了吗?”

严倾的表情明显一滞,嘴唇微微张着的呆样很是难得,但下一刻他就找回了意识,再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尤可意拉进怀里。

当然,除了尤可意所说的拥抱以外,他还自作聪明地低下头去封住了十万个为什么小姐的嘴。

于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十万个为什么,有的只是三百六十五天日日清晨醒来的有你相伴。

四年又七个月,他每天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醒过来时有她在身旁,他还需要走多少步、奋斗多少天。

这是一段漫长到无法细数又不堪回首的时间,漫长到他的心像是在火堆里苦苦煎熬到成灰以后才终于麻木的存在。可是因为是她,因为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所以他也再没有什么值得埋怨的。

尤可意湿润着眼睛抬头问他:“严倾,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男人,很多事情也只爱放在心里。所以这四年又七个月的辛苦也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是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想你。我每一天都很想你,然后就这么想到了今天。”

***

嘿,你一定听说过很多感人的爱情故事吧?

时间距离也剪不断的爱情,天灾人祸也分离不了的爱情,朝夕相处也永不变质的爱情,白发苍苍还能执子之手的爱情……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它们都是可以让人落泪又或者笑出来的爱情。

可是这一刻,如果一定要为这个故事下一个定义,大概只需要两句话。

“他在等我。”

“我会回来。”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语言来描述的,比如日出日落,比如岁月变迁,比如爱。因为所有最深刻的感情都藏在看似遥遥无期却又不约而同的等待里,无论时间长短,能留下来始终不变的——

就是爱。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严倾留下来吃的第一顿饭,尤可意格外有心。她有意向他展示一下这四年半来自己新get的厨艺技能,所以郑重地拉着他要去小区外的超市买新鲜食材。

她拿起一颗白菜:“醋溜白菜怎么样?”

严倾点头:“好。”

她把白菜递给严倾,严倾很懂事地接过来放进篮子里。

然后她又相中了西兰花,侧头问他:“炝炒西兰花呢?”

严倾再点头:“好。”

然后伸手接过西兰花放进篮子里。

接下来是红烧鸡腿、土豆排骨、水煮鱼等多个菜色,尤可意一直绞尽脑汁思考着自己擅长做并且比较能展示厨艺的菜色,而严倾竟然也一直从善如流地点头说好。

“熬点冰糖银耳汤?”

“好。”

“我给你做点辣白菜吧!”

“好。”

……

在食材区溜达一圈以后,尤可意一回头,看见严倾拎着的篮子里基本已经被塞满,顿时有点囧。

她问:“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句买太多了啊?”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她又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吃上一个星期恐怕都够了,都怪你,一直说好,问你什么都好……”

其实是带点撒娇的意味在里面的,并不是埋怨。

严倾沉默了一下,尤可意没听见他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一下子抬头看着他,结果只看见他唇角挂着的一抹有点无可奈何的笑容。

他低头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有你在,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说得很坦然,语气更像是在说着些稀疏平常的话,但字字句句却让尤可意心里暖暖的,就好像大冬天的有人往热巧克力里投入了几块柔软的棉花糖,光是看着、闻着,都觉得全世界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有你在,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脸上有些发烫,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往酒水区走,嘴里低声说着:“可是买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啊?”

“我帮你吃。”

“也不是帮忙吃几顿就吃得完啊!”她尾音微扬。

“那就天天来蹭饭。”他答得果断利落,很是认真。

这回答简直正中下怀,尤可意偷偷扬起嘴角,语气轻快地点点头,“那必须得交伙食费!”

“不用交。”

她一愣,回头假意怒目而视,“好哇,想吃霸王餐?”

严倾表情从容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钱夹递给她,她又是一愣,“什么东西?”

“钱夹。”

“……”她当然知道这是钱夹,她是在问他给她钱夹做什么!

严倾看出她的疑问,抿唇微微一笑,“上交工资卡和身上所有现金。”

尤可意的脸瞬间红成了三月桃花,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出一句:“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把它们给我啊?”

严倾但笑不语,眼神清澈见底,又分明闪烁着些微灼人的亮光。

他把尤可意窘迫的表情尽收眼底,好半天才把钱夹塞进她手里,然后拎着篮子一脸镇定地说:“走吧,结账。”

留给尤可意的是一个别有深意的背影和任劳任怨的蔬菜搬运工形象。

诶?可是上交工资卡什么的,不是夫妻之间才有的事吗……尤可意晕乎乎地跟上去。可是他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啊?剩下的要她意会吗?

这时候的尤可意哪里知道,在遥远的将来,有天她无意中提起严倾一次求婚她就通过结婚申请的事情,懊悔不已。她嘀嘀咕咕地说:“早知道我就矜持一点了,多给你一点考验,让你多求几次,也好体验一下女人特有的爱浪漫的权利……”

结果严倾特别认真地告诉她:“你记错了,我明明求过两次婚。”

她顿时呆住,然后辩驳道:“明明只有一次!”

“两次。”他镇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求过两次婚,是你自己不记得了。”

“那第一次是哪一次啊?”

“是在超市的那一次,我们重逢以后第一次一起逛超市,你说你要做饭给我吃的那一次。”

于是尤可意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起当时的场景,仍然一头雾水地说:“没有啊,你哪有跟我求婚啊?”

严倾中再次提点她:“我把钱夹交给你了,并且告诉你这是上交工资卡。”

尤可意惊呆了。

那是求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