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祖宗的话,窦姑娘从表面上来看,身子有些虚弱,还有些思虑过甚之症状,这都倒也不足为奇,吃几服药调理调理就无碍了,可奇怪的是,姑娘的脉息明显有些滞涩,老夫一时也想不清是何等原因。”

秦太医实话实说。

“脉息明显有些滞涩,可有大碍,可有化解之法?”崔老祖宗不懂医术,也不懂这个脉息滞涩到底是何意?听起来似乎并不好,她关心窦子涵的身体,自然首先考虑的就是解救之法。

“这样吧,老夫先开个方子,姑娘先吃吃看。”秦太医沉死了一下,开口道。

窦子涵也在思考秦太医话中的含义,脉息滞涩,这是个是是而非的诊断结果,不像现代医学仪器那样,诊断怎样,就是怎样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绣屏另有玄机,让她的身体多少受了点影响不成?不过从秦太医的话来看,就算这绣屏真的有问题,幸亏她发现的早,对身体并无大碍。

窦子涵的心思就跑到了那牡丹绣屏上,昨晚,起火的时候,她早已和含笑一起将那牡丹绣屏从绣架上取了下来,递给了等在窗外的阿蓉手中,让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蓉和含笑两个虽然不知道,这个主子到底要干什么,可也知道主子的命令她们只有遵从的份,到现在,窦子涵都清楚的记得,当时等在房内看着她放火烧绣屏时,含笑那诧异的眼神。

可这含笑当时只是诧异了几分钟,马上就醒过神来,遵照窦子涵的吩咐去办!等在外边接应的阿蓉是窦子涵原本就吩咐过的。

在崔家,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崔家的下人们多半都是不能信任的,她从窦家也没带来几个人,要想在放火的同时替下那牡丹绣品,还是有几分难度的。

当时,她是想过将这绣屏先取下来,藏在绣房的某一处,等火灾过后,才拿出爱,找人查验。

可仔细观察力一下绣房,实在是没什么妥善的藏匿之处,要是将这东西没有藏好,被别有用心的桂嬷嬷发现了,那她这个行为传扬出去问题就大了,所以,必须要做的不留痕迹,天衣无缝。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势必需要几个人来配合演出,才能瞒过崔家的其他人和桂嬷嬷的人,那么,只能动用的就是她身边的人了,她身边崔大夫人送来的,还有崔老祖宗送来的都是不掌握底细的,看来看去,最后也只有含笑和阿蓉两个人可以用。

因为,阿蓉要在外边接应,再加上她又是自己动窦家带来的人,倒是对这丫头没有多加隐瞒,言明对方要做什么。

说实话,当阿蓉听了她的想法后,并不赞成,觉得这要是火灾太大,伤了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这件事要是万一被看出破绽来,崔嫁人追究起来,自家大小姐的名声可就真的坏了,毕竟,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在自己的绣房放火呢?

可是窦子涵已经下了决心,阿蓉也只有跟着执行的份。

至于含笑吗?这丫头倒是被她原本以为的更聪明一些,明知道自家主子的行为很不合时宜,但她却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愧是大家族的丫鬟。

现在太医来了,她的身体既然看不到明显的症状,就说明问题不大,剩下的就只剩下绣屏的问题了。

直到这时,窦子涵才发现,这时代就算请了太医来,也不能和太医独处一室,身边到处跟的都是人,自然就不能将那绣屏拿出来让太医瞧瞧。

所以,现在就算请来了太医,也是不方便面谈的,看来,要查验这绣屏,还是的想另外的办法。

前面已经说过了,她在崔家没有什么人脉的,对崔家的人她都是不信任的,就连崔老祖宗,她也觉得对方有时说话时,好像心中也藏着什么秘密。

可现在没有正当的理由她不能出府,就是出府,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行迹不落到有心人的眼中,派身边的人去吧,又唯恐这些小丫鬟办不好事情,反而打草惊蛇,将风声传了出去,引出更多的事端来,最后想想,也只有崔老祖宗是目前她在崔家暂时唯一能够依仗信任的人了。

秦太医离去之后,崔老祖宗进到内室安慰她道:“丫头,不管学什么做什么,记得这身体是第一重要的,明白吗?”

“外祖母,子涵有几句话单独想和外祖母说。”

“都下去吧!”崔老祖宗不知窦子涵要对自己说什么,还以为是有姑娘家的私房话说,手一挥,示意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

“说吧,丫头,到底有何事?”

崔老祖宗话音一落,就目瞪口呆地看到,窦子涵很快地坐起身来,下了床,然后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来♀东西外面用纸卷着,看得出像一个画轴的样子,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丫头,这是何物?”

“外祖母,这纸中卷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绣房中桂嬷嬷所绣的那件牡丹绣品。”窦子涵说话间,也迅速地打开了这卷轴。

“牡丹绣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崔老祖宗也不是个没有见识的,转眼之间,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脸当下就沉了下来,这丫头怎么能做出如此胡闹的事情来?这年头因为许多房子多半是木质结构,一着火,那可是烧的一大片,所以,许多人很是很忌讳失火的。

不过崔老祖宗和窦子涵也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基本上是明白她的性子的,她并非那种骄纵不知事的姑娘们,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外祖母,您帮子涵找几个人好好看看桂嬷嬷这绣品吧,不知为何,子涵没有站在这绣品之前,就觉得呼吸不畅,好像要喘不过起来,在其他地方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您知道子涵自己也是懂一点医术的,这心中有了怀疑,只好想出这个法子来验证。如果这绣品真的没问题,那就权当子涵胡闹了一次,可如果这绣品真的有问题的话,那桂嬷嬷为何要这么做?她与子涵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用这东西来害我?”

“什么?你说的可是实情?”崔老祖宗闻言,果然脸色变了。

“外祖母,子涵也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岂会跟一个教规矩的嬷嬷过不去,只是,有些事情,子涵不得不小心一些。”

“丫头,既然你心中早有怀疑,为何却不早早告知外祖母?莫非,你连外祖母也不信任?”

“外祖母误会了,如果子涵连外祖母您也不能相信的话,子涵就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了,只是,这毕竟是子涵的一种怀疑,又无丝毫的证据,就没有轻易打扰外祖母,可子涵已经动手了,还盼外祖母帮我。”

“傻丫头,如果真的有人对你不利,外祖母也绝不会放过那人,既然你怀疑伤了桂嬷嬷,那我们就一起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你这件绣品先收好,此时人多口杂,不适合带走,等回头我自会想个法子不动声色地取走这东西,然后交给可靠的人去查验。”崔老祖宗温言道。

无论如何,她都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这丫头,再也不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子涵谢过外祖母,这世上,只有外祖母对我最好了。”

“你这傻孩子,外祖母不对你好,还要对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好不成?”

崔老祖宗走后,崔家的几位夫人和姑娘们也一一过来看望了她一番,说出了一番情真意切的关心之词。

等崔家的几位夫人和几位姑娘离开之后,桂嬷嬷也来看窦子涵了。

桂嬷嬷昨晚绣房失火,烧掉了绣品之后,她的心思烦乱,一晚上就没有休息好,事后,她也从大嫂清理绣房的崔家的仆从口中探知,并没有见到绣房内有自己的那件牡丹绣屏,莫非是真的烧毁了?

今个一早,又听到窦姑娘病了,请了太医来,她心中一愣,难道就这些日子,窦姑娘的身体还是受了影响?

那太医不知是否从看出端倪来,她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既消窦子涵真的闻多了药性,就此身体慢慢滴衰弱下去,直到最后不动声色地死亡,但又消窦子涵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太医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等到崔家的老祖宗,几位夫人和姑娘们离开之后,她这才进到窦子涵房中来探望。

早有丫鬟们禀报进去,里面传来窦姑娘请她进去的声音。

桂嬷嬷带着两个自己身边的丫鬟进了窦子涵的房内,迎面就看到窦姑娘人半依在床头,脸上脂粉未施,微微有些苍白,看起来脸上并无多少病态,可一双眼却似一潭秋水,深深地望过来。对上这样的眼神,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闪躲了一下。

“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定定神,她难得地第一次缓和了表情问候道。

“多谢嬷嬷关心,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应该就无事了。”窦子涵说话间,一直在留意桂嬷嬷的表情。可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这个女人的脸上就像带了一层面具,面具就是她的脸。

“那就等身子好些了再跟着嬷嬷学规矩吧!身体重要!”桂嬷嬷同样也从窦子涵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也不好出口试探,到底秦太医看出什么没有,回头她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去查。

两人之间都觉得她们的谈话有一种违和感,又相互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话,桂嬷嬷就准备离开了。

窦子涵却开口道:“嬷嬷稍等,含笑,将那匣子拿过来。”

“是,表姑娘。”含笑得了命令,从屏风后捧出一个匣子来,桂嬷嬷,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这位窦姑娘又想做什么?

“嬷嬷,这匣子里是老祖宗送给我的头面,也价值千金,权当子涵赔偿昨晚无意中烧了你的绣屏的赔礼吧!”窦子涵接过匣子之后,打开,让桂嬷嬷查看,语调十分诚恳地道。

窦子涵这一番作为,完全出乎桂嬷嬷的意料之外,她有些失措地道:“表姑娘不必如此,烧了的东西,老祖宗已经吩咐总管给了老身一千两银票,老身不能再受姑娘的东西。”

“嬷嬷不拿着,可是在记恨子涵烧了您的东西?”其实,窦子涵又怎么会好心地将这头面送给害她的人呢?她不过借机让桂嬷嬷更加摸不着头脑而已,另外,也是试探试探,桂嬷嬷是不是贪财之人,贪财的人通常会为了钱财去做许多不该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钱财,那桂嬷嬷的动机就值得进一步的探讨了。不过现在看来,这桂嬷嬷倒不像个贪财的。

不像个贪财的,就不等于没有害人之心,在崔老祖宗找人验明那绣屏之前,她不想打草惊蛇,先要稳住这桂嬷嬷才是。

夜晚,崔府崔国公书房。

“你说,最近老祖宗将许多钱庄,铺子都写到了表姑娘的名下。”崔国公坐在书桌后面,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大总管。

“是的,国公爷,今日,小的恰好跟衙门的王主播喝酒,是他亲口说的,绝对不会有错。”大总管道。

崔家的大总管之所以将这个消息这么快就告诉自家主子,实在是因为崔家的家业有大半一只在老祖宗的手上,这些年,崔家之所以这么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也是为了老祖宗手中的家业,可如今,凭空冒出一个表姑娘来,还被老祖宗偏疼的厉害,将自己名下的许多嫁妆都转到了表姑娘的名下。

这表姑娘迟早要嫁人的,如果嫁了人,不就带走了崔家的大片家业吗?以国公爷的为人,岂会轻易罢休?

再说了,如果没有了崔家的这大片家业,用什么来维持崔家的荣光?那他这个大总管做着,又有什么意思?

“以后老祖宗和表姑娘那里有风吹草动,给我好好地留意着。”崔国公脸色阴沉,他才是崔家正经的主子,那个老太婆难道真以为她就是崔家的天了。崔家的家业最终还是属于崔家子孙的,一个野丫头,他倒也看看她能蹦?到何种程度。

“小的遵命。”

“对了,窦家那小孩,你也给我留意着。”崔国公好似想到什么,随口道。也好,那老太婆既然都想将崔家的家业送给那丫头,到了那丫头手中也好,他总有办法收回来。

崔家的大总管不是个笨人,马上就明白,自家国公爷有可能将来用表姑娘的兄弟来对付表姑娘。

老祖宗这要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就算她现在可以护着表姑娘,却不能护着一辈子,等她去了,表姑娘又该依仗什么人?到时这大笔的家财可是为表姑娘招祸的。

“公子,您喝点燕窝粥吧!”虽然昨天老祖宗气恼着走了,三公子就开始赌气,开始绝食,但老祖宗还是吩咐厨房给三公子准备了燕窝粥,让她送过来。进了房中,只好温言劝道。

“吃,吃什么吃?让本公子饿死算了,反正棺材都是现成的。”李三公子说的倒是实话,前几日,他是真的在京城有名的棺材铺定了一副棺材,不过却是给别人当寿礼的,如果他这么继续不吃不喝下去,躺棺材的就轮到他了。

李三公子大喊一嗓子,惊的端着燕窝粥的丫鬟手一抖,就将那燕窝粥撒了一地。

小四在外边早已用过饭菜,抹抹嘴道:“公子,难道你真的为了这门婚事打算绝食。”看吧,他早就知道,如果这门婚事不成,自家公子一定要将府中闹个天翻地覆。

“废话,本公子刚才觉得都快要被爹打死了,猛然想起,还没跟窦姑娘成其好事呢?这恩彩活了过来,如果,老祖宗不允许本公子与窦姑娘成其好事,本公子还活着干什么。跟仓库的老鼠一起争夺粮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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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快点提亲,柳絮只好调整情节,呵呵!

正文 074,情书传情,花轿代嫁(必看)

小四闻言,立刻在心中腹诽,照这么说来,前些年公子也没想到要和谁家的姑娘成其好事,敢情活着,一直是在和仓库里的老鼠一起争夺粮食呀!

现在要绝食,不会是打算把粮食省下来喂老鼠吧?可是,想到老祖宗给他下的最后通牒,要是自家公子再不吃饭,他也别想着吃饭了,想他小四,这些年之所以跟在自家公子身边吃苦受累,还不是因为英国公府的饭菜随他吃。

为了自己的肚子,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劝解自家公子:“公子呀!您还是多少吃点吧,要不然回头饿的变了形,人家窦姑娘见了认不出你该怎么办?”

“笨,等老祖宗答应了这门婚事,本公子到时长胖回去不就成了。”李三公子一天多都是粒米未进了,他是真的绝食了,不屑于做那种表面上绝食,私底下偷食的行为,现在是一口饭都不曾吃过 四偷偷准备的东西,他也是一口都没动。

李三公子觉得心诚则灵,他总觉得如果他吃了一口饭的话,是对他和窦姑娘一种亵渎,他不喜欢再窦姑娘的事情上弄虚作假,就算他的这种逻辑再怎么不合常理,可他自己偏偏认为理所当然。

天知道,他吃不吃饭现在跟窦子涵有关系,好吧,就算有关系,可窦子涵也不知道呀,李三公子这种行为说白了,叫什么呢?嗯,应该叫一个人的战争。

英国公饭桌上,李老祖宗也是食不知味,草草的吃了几口,就不愿继续用膳了,老祖宗都不吃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大吃大喝。

谁都知道,老祖宗这是在为三公子绝食而的,这两日,府中的人出于各种用意,都纷纷到李三公子床前劝解了一番,无非就是说身体毛发是来自于父母,不可随意糟蹋,等等,可李三公子就是铁了心不是不让进门,就是进了门后,趴在床上,一声不吭。

任凭这些人在耳边念完经后,无可奈何地回去。

越是这样,李老祖宗这一面是心疼,一面是无奈,但也跟自己的这宝贝孙子拧上了。她就是死活不松口,同意去崔家提亲。

李老祖宗一方面是真的不想让窦子涵嫁进英国公府去,不想接受这个一个没出身,没名声的孙媳妇,另一方面则是伤心呀!想她这么多年多么宝贝自己的这个孙儿,临了,竟然为了一个不知长什么样的狐媚子跟她赌气,他这分明是声来讨债的,是要她的命呀!所以,李老祖宗也赌气了,也开始绝食了!

李老祖宗这么一绝食,英国公府的空气也变的凝滞起来了。

作为李三公子身边唯一能讲的上话的人,小四不得不再次劝解道:“公子,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小四听说,您现在不吃饭,老祖宗也陪着你开始不吃饭了,要是老祖宗就此伤了身体,难道公子您都一点都不的吗?”

小四原本以为自家公子绝食了,老祖宗会和以前一样妥协,可却没想到,老祖宗这次也拧巴起来了,这一下子,不是让事情陷入了僵局吗?

其实,从私心里来说,他是消窦姑娘真的有机会成为自家的三少奶奶的,因为他真的没有看过自家公子这么多年,如此关注一个女子。可是,他更知道,如果公子伤了老祖宗的心,这以后还有谁护着公子呢?他也是很为难呀!

“什么,祖母也不吃饭了?”李三公子闻言,终于有了反应,先是表情怔怔的,他是混世魔王,可不是草包。其实,在他刚一开始与老祖宗赌气要绝食时,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并不高明。

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小四,去回祖母的话,就说公子我准备吃饭了,让她老人家也开始用饭吧!不必跟我赌气了!”

“公子,你真的打算吃饭了?”小四闻言,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家公子就这么轻易妥协了?这实在不符合自家公子往日的习惯。还是忍不住进一步确认。可不管怎么说,祖孙两个都不绝食了,这就是好事。

“难道你认为本公子还应该继续绝食?”李三公子凝目道。

其实,心中还是忍不住再叹息了一声,他虽然平日里任意妄为,可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他可以对这个世上许多人熟视无睹,可对唯一疼爱自己的祖母,他还是残存了几分孝心的。

祖母的身体是不好了,要是真的跟这自己绝食下去,那后果不是他愿意的,怎么想,都觉得他两天前绝食的行为有些蠢。

现在,他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办法,等自己身上的伤好了,老祖宗还是不愿去崔家提亲的话,他就去庙里当和尚去,反正不能和窦姑娘成其好事,不能生儿育女,跟和尚也没啥两样,他绝食,祖母也跟着绝食,他当和尚祖母怎么也不可能跟他当和尚去吧!

但这个想法,他不会现在就说出来,如果现在祖母知道他要去当和尚,还不气的继续跟自己赌气,继续绝食。

“不是,绝对不是,那公子您对窦姑娘?”小四那里敢说有问题呀,要是自己公子又改变主意了,那他不是要继续陪着他饿肚子吗?

“笨,从长计议这个词你不懂吗?”李三公子顺势对着小四的头就是一敲。

“公子呀,您已经饿了两天多了,还有精力打人,看来,还是饿的不够呀!”还敲的这么用力。

“是吗?要不,换本公子吃饭,你代本公子绝食?”

“那——公子您,还是一刀将小四剁了的好,难道您不知道要小四饿肚子就是要小四的命吗?”

“小四,你再??孪氯ィ?慵夜?游铱墒钦娴囊?鲈喂?チ恕!?br>

李老太君绝食了,英国公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家中有那么一个孽障添乱已经够乱的了,怎么连老祖宗也要这样呢?

儿子他刚收拾了一顿,还在床上躺着呢?根本拉不下脸去劝说,娘亲,不等他开口,自家娘亲就开始装睡,也不搭理他,他这一家之主当的憋屈呀,这事情传出去,英国公府和他这个英国公又会变成京城最大的笑料了。

“国公爷,这事情归根结底还在阳哥儿的婚事上面,谁让阳哥儿喜欢的这位姑娘,老祖宗不喜欢呢?说起来,这位崔家表姑娘可真冤枉,那日荷花会上,不知为何被临郡王府的侍女推下了湖,结果,恰好被我们家的阳哥儿救了,可能就因为这个吧,阳哥儿就对人家姑娘动了心思,偏偏这姑娘出身又不咋地,又因为这个坏了名声,老祖宗才不愿同意这门婚事,这不,祖孙俩就较起劲来。,哎!怪只怪,窦姑娘的娘是崔家的三姑奶奶,那个名声实在是——瞒也瞒不住的!”

英国公夫人心中很清楚,要是李老祖宗一直不答应这件事,如果英国公对这门婚事不反对,也大有可为之处。所以,她才试探英国公的态度。

如果是别的谁家的女儿倒也罢了,偏偏自家夫君当年据说也是这位窦姑娘娘亲的仰慕者,如果提到窦姑娘的娘亲,没准自家夫君心中还会有另一番计较,反正,这门婚事成不成,对她来说,没有最紧要之处,她之所以想帮那个继子一把,无非就是不愿这个继子娶个高门世家的嫡女回头跟自己作对而已。

至于窦姑娘的娘亲与自家夫君的关系,在她看来,她只是一个继室,前面既然有一个正大光明的女子挡着,自己夫君与窦姑娘娘亲的事情就不算什么了,聪明人才不会去计较这些陈年旧事呢!

“崔家三姑奶奶的女儿?”英国公闻言,果然引起了注意。他心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那人现在可好,为何只有女儿在崔家?可这些话,他不能当着自家夫人说出来。

“是呀!听说,她娘好像已经去世了,才被崔老祖宗接回了崔家。”

“死了?”英国公一愣,神情怔然,感到心中某个地方突然塌陷了一般。

“国公爷,你在想什么?”

“哦!阳哥儿在留园闹来闹去,也是因为崔家的这位表姑娘?”英国公夫人的话将英国公色神智唤了回来。

“应该是吧!”

“那好,你是阳哥儿的母亲,他的婚事自然也是你应该操心的,回头找个时间去相看相看这位姑娘,如果真的是个不错的,到时,我自会去劝解老祖宗。”

英国公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则一点都不平静,始终在死了两个字上打转。

人心本来就是很奇怪的,当年他费尽心力,没有得到窦子涵的娘亲,如今得知自家的儿子有机会娶到自己动过心的女子的女儿,那些身份,名声之类的,就不用说了,这满京城的男儿名声之坏还有谁能比的上自家的这个孽障呢?

还有,自家的这个孽障,不能遂了他的心意,犯起混来,到时祸害的人家姑娘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该怎么办?

总不能天天把这个孽障关在家里吧,就算可以关在家里,也关不住呀!不过还好,受了这么一顿家法,这孽障行走不便,应该会在家中呆上几日,消停几日。

英国公夫人一听,就知道英国公是不反对这门婚事了,甚至还有默许的意思,她一方面,觉得这个继子的婚事终于可以让她拿捏一把了,一方面心中不免有些乱溜溜的,这一对母女,可都是狐媚子,勾的这父子两——算了,都说了不去计较的。

就在英国公夫妻两人刚谈完话时,小四就派人来向他们两禀报,说三公子闻知老祖宗也开始绝食了,竟然打消了绝食的主意,现在已经开始吃饭了,请国公爷和夫人放心。

英国公闻言也是一愣,这个儿子的品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这次,怎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莫非找到了另外让他折腾的事情,可这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呢?走动不了,又能做什么?还是这孽障为了老祖宗的身体,终于妥协了?就算是妥协,也只是暂时的妥协吧!

英国公夫人闻言也是一愣,她还指望这祖孙俩继续拧巴下去,然后两人的感情出现裂痕呢?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莫非,这个继子对这位窦姑娘也只是一时的兴趣?

小四看到自家公子愿意用饭了,马上吩咐厨房的人准备饭菜另外派人去给李老祖宗和英国公,英国公夫人这几个主子送信。

“小四,去给本公子准备纸笔!”吃完饭后,李三公子看着那些碟子碗都被收掉后,又满脸沉思状地喝了一盅茶后,命令小四道。

“什么,纸笔?”小四喊叫起来,拿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三公子道:“公子,国公爷这顿打,不是伤了你的脑子吧!”从前,国公爷将自家公子锁在书房,自家公子都不愿意好好舞文弄墨,现在转性了?打算用心攻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快去,磨蹭什么呢?本公子现在不能动,又见不到窦姑娘,难道想鱼雁传书都不成?”李三公子斜眼看着自家随从,他要写字值得如此惊讶吗?还是小四认为,他连一个字都不会写?那也太侮辱他李三公子了吧!

“鱼雁传书?公子的意思是想给都给窦姑娘写情书?”小四睁大眼。

“笨,既然知道了还问。”李三公子抬手又是给小四一个爆栗吃,可这一挪动,这身上的伤就痛的要命。

自家老爹别以为将他打伤了他就什么不能做,只是有些遗憾,短时间内不能夜半爬墙当窦姑娘心目中的‘贼人’了!

哎!他何时能再听见窦姑娘再一次婉转如黄莺初啼般地喊他一声“贼人”呢?

小四默然,他就知道自家公子绝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只是这鱼雁传书,不就是私相授受吗?好像也有些不太好吧!要是这书信,给窦姑娘引来许多麻烦怎么办?

“快去呀,还待着干什么?莫非你是觉得本公子还应该继续半死不活的绝食?或者,被你背上今晚去夜探崔家?”就是再绝食的时候,李三公子就在心中思谋这些事情了。

“好,公子,小四这就去找。”先解决了绝食这件事再说,既然公子都敢夜半三更去探刃甲姑娘家的香闺了,这传一两封书信又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