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际俞要开车不能喝酒,萧潇便干脆利落地连喝了两大杯红酒:“今天谢谢大家帮忙,我和林医生还要赶回去加班,就先干为尽了!”

赵远哈哈大笑,一副你看你还是那么男人的表情,高中男生们更是热血沸腾,要不是时间不等人,恨不得拎酒瓶和她对吹。

“萧姐姐下次咱们一定喝个够啊!”

萧潇放下酒杯:“满十八了没啊你?”

大家一通大笑,说话的那个男生脸都红了:“我下个月就满了,下个月过生日跟你喝!”

孙平要让司机送他们回去,林际俞果断地拒绝了,苏小艺跟他道别,他也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直到车子驶入机动车道,林际俞才放松似的叹了口气。

萧潇喝了酒,话就有点多:“明明那么担心,就不肯直说,小姑娘见你不理她都快哭了。”

林际俞没吭声,隔了一会说:“她这是在浪费别人的时间,有什么好委屈的。”

萧潇抿嘴笑,林际俞瞄了她一眼,忍不住伸手揉了她头发一下:“我要是养孩子,肯定喜欢养你这样的。”

萧潇给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很快就笑得更夸张了:“人家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下辈子没准你真能养我呢。”

林际俞被她逗笑了,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弯了弯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又犯懒拖拉了,不过今天的份比较足,粗长粗长的~~~

第二十四章、孩子

林际俞要赶回殡仪馆,萧潇却要回刑侦大队。车子开到公安大楼楼下,萧潇开门下车,才关上车门,正撞见两个孩子背着书包,在楼下蹑手蹑脚地转悠。

萧潇觉得奇怪,跟上去几步,正要出声,一个孩子扭头看到了她,登时就站直了身子,顺手扯了扯另一个。

另一个正踮脚朝里张望,被拉了一下还有点不耐烦:“你老拉我衣服干…”

他也看到了萧潇,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萧潇认出他们身上的二小校服,她记得二小到这里不近来着。

“小朋友,你们有什么事情?”

两个孩子欲言又止地互相看了一眼:“我…我们是王哲瀚的同学,王哲瀚还没找到吗?”王哲瀚就是那个失踪的孩子,萧潇点了点头,拉着两个孩子进了大楼:“你们是他同学?这么晚了,爸妈不担心吗?”

矮点的孩子迅速去看高个子男孩,男孩拉了拉书包带子:“我们和王哲瀚是好朋友,想来打听打听他的消息。”对于她的第二句话,则明摆着自动忽略了。

萧潇摁下电梯:“王哲瀚的案子我们还在查,他爸妈也很关心,你们还太小,晚上不要随便在外面逛——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是多少?”

高个孩子左右看了看:“我妈妈玩牌去了,没空接我,爸爸也不在家。”

另一个也立马接口:“我认识路,能自己坐公交回去。”

萧潇挨个看过去,等电梯停了,重新按了一楼:“那阿姨送你们回去。”

两小孩便不再说话。

等到了公交站,高个孩子又问:“阿姨,王叔叔和王阿姨也在你们单位吗?”

王哲瀚父母被那个女孩的事情吓到,确实在这边好几天了——他们还分了工,家里爷爷奶奶守着家门和座机,夫妻俩来接待室坐着等消息。现在还不到十点,肯定还在接待室等着。

萧潇于是“嗯”了一声。

高个孩子便大人样地安慰道:“您让他们也别太担心了,王哲瀚成绩那么好,人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

矮个孩子也在边上点头附和。

萧潇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谢谢你们,我一定转告他们。”

矮个孩子家在电影院边上,萧潇一手一个拉着他们,下了车再步行五六分钟,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看到他妈妈开门才松了口气。

本市的家长们显然都知道了最近的女童分尸案,一见穿警服的萧潇就是一悚,知道来意之后便连声道谢。

萧潇随口问了几句王哲瀚相关的事情,矮个孩子妈妈瞬间就有点紧张起来:“王哲瀚还没找到?他挺乖的,来我家做过几次课,还会帮忙收拾水果盘。”

萧潇点点头,笑着跟她道别,拉着高个男孩往楼下走。

“你家在中河新村?你叫什么名字?”

“柳盛辉,”高个男孩轻轻答了句,温热的小手轻轻搭在她手心上,微微沁出点汗渍,“阿姨,杀那个女孩的凶手找到了吗?”

萧潇摇摇头:“马上就能找到了。”

柳盛辉“哦”了一声,又问:“你们会给她报仇吗?”

萧潇愣了一下,笑着点头:“会的。”柳盛辉便跳了一下,做了个胜利的姿势,书包因为这个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路灯把水泥路面照得发白,孩子小小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像是棵矮矮的松树。萧潇帮他把书包摘下来:“我帮你拿吧。”接过来的瞬间,手臂不由自主往下坠了一下,这书包实在太沉了,起码有好几公斤。

两人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刚才的公交站牌。

柳盛辉家隔得远,足足转了两趟车才到家,萧潇看着他拿出钥匙开了门开了灯,再让他把防盗门锁好,这才安心离去。

这么一耽搁,再回到大队就已经快十点了。

王哲翰父母果然还在,大家经过接待室都觉得压力重重。正式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王哲翰没找到,王信雅和朱实绩两个最大的嫌疑犯还没落网。

悬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踪的孩子一直没有音讯。完全不和家长联系,基本已经排除了绑架的可能,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单纯的变态虐童杀人狂?

技术室在王、朱两人的宿舍搜到了不少头发,正忙着和烟蒂上提取出来的DNA做对比。黄浩画了一小黑板的线,最后也忍不住开始打呵欠。

程建云还留在朱实绩老家,白天跑了一天,这时就通过笔记本给韩小颖传在当地拍到的照片和各种资料。

季志敏拄着下巴嘀咕:“抽烟的也未必是女人,不是超市里的人,也可能…会不会是王信雅女朋友?”

司桦林摇头:“不像,不过为防万一,给她也验一验。”

十一点多,王哲翰的父母终于打算起身离开。

萧潇想起楼下遇到的两个小朋友,便顺口跟他们提了下。夫妻俩显然是认识柳盛辉他们的,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谢谢他们关心。”说着,眼泪又要下来了。

两人往外走了一会,丈夫王廉又转了回来:“警察同志,我还有个事情想和你们说一下。”

萧潇有些意外:“请坐。”

王廉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哲翰,上个月跟我们吵过一次架…我本来以为没什么关系,就没提。”

“没关系,不管有用没用,能多点线索总是好的。”

“他上个月跟他妈妈要两百块钱,说是捐助灾区用。捐助灾区小朋友这个想法是挺好的,但是这个数额也确实有点大,他妈妈不放心,就打电话去学校确认了一下。结果他们班主任说没有这回事,我们觉得他小小年纪竟然骗人,就骂了孩子一顿。孩子情绪当时有点低落,还在柳盛辉家住了一晚上。后来,孩子又开始不吃早饭攒钱,被老师看到了跟我们反映情况,我们就问了孩子原因…”王廉顿了一下,有点尴尬地看向萧潇,“孩子说是认识了一个身体不好的小朋友,爸爸是个酒鬼,每天都靠捡垃圾赚钱,拿回家的钱不够,就总是挨打。我们…我们觉得那是人家家事,就不许他多管闲事…他唠唠叨叨跟我们提了几次,也就消停了。”

萧潇坐直了身体:“你们知道那个孩子家住哪儿吗?叫什么名字?”

“哲翰叫她小珍,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你们没见过那个孩子?”

王廉摇头,表情有些惭愧:“我们工作忙,家里的条件也不是特别的宽裕,一方面怕惹麻烦,一方面也怕增加额外的经济负担,就没怎么关心…听到超市那个事情,我们开始以为是哲…就顾着着急了。后来听你们说不是,那个死了的孩子又挨过打,绑架哲翰的车子也停在超市附近…我们就觉得可能跟这个事情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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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浩把小黑板上的字擦了又写,最后揉揉脸坐下来:“咱们先梳理梳理啊。”他拿根棍子点了点王哲翰的“名字”,“王哲翰,二小四年级学生,学习成绩好,不逃课不打架,在同学老师间评价都很好。父母是普通上班族,邻里关系和睦,最近也没有和谁起过什么大的纠纷。孩子于本月8号下午四点左右在二小附近的碧水公园失踪,有目击者称看到一个男人把他虏上一辆就面包车绑架了。面包车现在在天合超市后门发现,车内有王哲翰的纽扣和一些指纹、烟蒂。

赵建民,六十三岁,碧水公园义务园丁,8号下午目击王哲翰被绑架的目击者。

余至,三十二岁,食品公司销售员,9号左右在碧缘小区附近开着旧桑塔纳暴露身体吓唬女孩子,自称9号下午一直在碧缘小区附近,没有去过碧水公园,DAN检测也与烟蒂上提取到的不符,现在被已经被行政拘留。

无名女童,大约八(和谐)九岁年纪,流浪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死前曾遭到殴打,死因初步判断是受到惊吓后导致心脏病发作,尸体在天合超市冷冻仓库被发现,少量身体组织被放入肉食制品盒内,在超市柜台销售,于13号中午被发现。死亡时间推测大约在一星期前,也就是本月6号左右。

王信雅,二十五岁,在天合超市肉食区工作,于本月12号左右失踪,女友是导购员,称其失踪前曾经得到大笔不明来历的收入。

朱实绩,三十九岁,R县莲花童村人,在天合超市肉食区工作,因为不孕不育而导致夫妻关系破裂,喜欢赌钱喝酒,于本月12号左右失踪…”

他一口气归纳完,又把王廉新提供的线索向大家说了一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了总觉得不对,今天重新改了下,于是就拖到现在了…

另外谢谢1124519tx的地雷~

第二十五章、女童

黄浩说完,迅速扫了在场的大家一眼。

司桦林打了大大的呵欠,季志敏托着下巴靠着椅子,叶拓一脸的呆滞,萧潇拿着笔低着头…B组更惨烈,包括韩小颖在内,看他的眼神都快泛绿光了。

黄浩失笑:“算了,我和老司值班,你们先都去宿舍眯会。”

大家左右看看,只有几个起身去宿舍,大部分还是找了外套在自己位子上,甚至是接待室沙发上打盹。

孩子没有找到,凶手又如此的残暴,这个事实让他们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司桦林洗干净茶杯,张望了下,从黄浩桌上的铁罐里抖了两大撮茶叶扔进去。黄浩肉疼地阻止他:“哎,哎,差不多行了!我这是好茶叶!”

司桦林干脆又抖了点进去,这才提起热水瓶,冲了满满一杯,风扇前晾凉。

“牛嚼牡丹,德行!”黄浩把本子往他方向拖了拖,“别管茶叶了,咱们聊案子,聊起来打开思路就不困了。你看这个,王信雅、朱实绩重大嫌疑,可是这个王、朱和王哲翰之间,还差了一个环节。”

司桦林靠着椅子瞅着被他划得乱七八糟的本子:“什么环节?”

“车上的DNA和他们对不上,指纹估计也悬,说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绑架王哲翰的人。”黄浩调整了下坐姿,“这人还很熟悉二小的放学时间,王哲翰他们平时是四点二十五放学,这天搞才提前半个多小时放学。”

“也可能随机,就是在那守株待兔。”

“不大可能,”黄浩摇头,“绑王哲翰那车子就停超市后面,那孩子还认识死了的女孩,应该是有预谋的…”

“哎,”司桦林打断他,“你就不觉得挺蹊跷的?”

“什么?”

“那俩提供线索的孩子,还有那个车。就跟有人一个劲地在努力暗示咱们,这两个是一个案子似的。”

“那破车的来历还查不到?”

“没牌,又是旧车,早过报废年限了,零件都没几个新的,谁都怕惹麻烦,全装傻不吭声,只能一家家修车厂跑。”

两人越聊越是疲惫,黄浩靠着椅子眯了会,勉强嘀咕道:“暗示不暗示的,确实有点那么个意思——哎,老了不行了,我睡会,你也闭会眼睛。”说着,把自己往椅子里缩了缩,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办公室里寂静下来,司桦林也懒得找地方了,灌了一大口茶叶,端过条凳子搁脚,靠着椅子休息。

凌晨五点多,门被重重地敲了几下,黄浩给震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睁开眼睛一看,韩小颖正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把脑袋探进来:“黄队,隔壁省的兄弟单位来电话,逮着个特像王信雅的。”

黄浩和司桦林瞬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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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是给韩小颖那一声惊呼吵醒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王信雅”是谁,“抓到”两个字却跟火钳似的把她激醒了。

抓到了,凶手还是帮凶,有眉目了!

黄浩点着人要去押人,B组的艾诗然车开得好,萧潇格斗好,司桦林有经验,负责带队。一行三人上了车,赶在上高速前找到家早餐铺子吃了早饭,风风火火赶去接那个王信雅。

王信雅是因为嫖(和谐)娼证被抓的,一个兜里放了五六张身份证,其中就有真证,抓他的民警和内部收到的照片一对比,直接就通知黄浩这边了。

司桦林他们把人押上车,他还一个劲地装傻:“不至于吧,我就睡个鸡,还拉我去枪(和谐)毙啊?”

艾诗然个子不高,脾气却挺火爆的,差点从驾驶座上冲下来给他来一下:“装个屁,孩子给你藏哪儿去了?”

“孩子”两个字一出,王信雅表情就有点畏缩。

坐在他两边的司桦林和萧潇感觉到了,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兴奋:果然没抓错!

车子呼啸着驶出市区,朝着来路开去。王信雅是认识路的,开始时候还往外面张望,后来就低着头瞅着手上的手铐看了。

司桦林对这类人的心态最熟悉不过,一路上旁敲侧击地开始问话。

王信雅开始还狡辩,到后来就开始忍不住诉苦了:“我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倒霉孩子——我还以为你们问的得…”

话说漏嘴,他自己也变了脸色,缩着脖子一副悚然的表情。

“你以为我们问的得什么?问得你们藏在柜台藏在冷冻库的尸体?!”

王信雅不吭声。

“铁证如山,你不承认也没有用,我们是看证据说话的,你…”

王信雅沉默了几小时,临下车,终于还是抓住了司桦林的衣袖:“警察同志,我坦白,我没杀人——我就是帮忙出了个馊主意。”

讯问室的地毯柔软而沉闷,脚踩上去,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王信雅坐在那儿,多动症似的不住挪动双腿,不时要口水或者要根烟,交代起事情却异常地缓慢。

“人是朱哥打死的,我跟他住一个宿舍,他成天就做梦发财,想赌钱,抠门抠得要死。老婆还不是个正经人,一回老家就吵架——他有那个病,就是生不了孩子的病。光播种,不收割,今年年初吧,老婆就跟人跑了。他还死要脸,跟我说他老婆生不了,他退货了。给我揭穿了还不承认,又怕我把这个事情说出去,请我了顿饭,特没种…”

司桦林皱着眉头:“说重点,挑跟案子有关的说!”

“这就到了嘛,他啊,两个多月前,捡了个小孩——跟我说是自己很多年前跟野女人生的。我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人就是这么要面子,那小孩还有病——没病也轮不着他捡。不过小孩听话,让干嘛干嘛,平时也不怎么来找他。老朱不让她来找,那孩子长跳蚤,脏,手脚也不大干净,晚上都不知道睡哪儿,就每周蹲郊区建筑工地那等他去见面。他开始还克制着,后来就不行了,给孩子买衣服,买吃的,花完钱完又心疼,喝酒,喝完就打孩子。老朱想要孩子啊,想老婆,那个孩子他其实特嫌弃,老跟我说自己不要了。可一到时间,又坐车去了。”王信雅摆出一副说到重点的样子,“前几天,他神神秘秘带了一大包东西过来,悄悄藏在冷冻仓库里。我看见了,就跟过去想跟他开玩笑,没想到,他把那孩子给弄死了。”

他最后那句话声音有点尖锐,明显也是被吓到的样子,司桦林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王信雅借着道:“他说孩子不是他杀的,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自杀?我要报警,他就心虚,给我塞钱…我就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不过,我就随口一说,拿了钱就跑了,什么都没参与啊。”

司桦林沉思了一会:“你会开车吗?”

王信雅摇头。

“朱实绩呢?”

“会开摩托,四轮的就不会了。”

“你跑的时候,朱实绩在干嘛?还在柜台上班?”

“我都没留意,”王信雅歪了下着脑袋,“我就想避避风头——警官,我这样,不算犯罪吗?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都实话实说了。”

“…你带我们去那个建筑工地那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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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工地在二小去往连南的路上,荒凉一片。王信雅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土坡后面:“大约就在这个地方见面,下雨的话就在那边的公交站牌那。”

土坡上稀稀落落长了些野草,茎都吹断了,迎着风一抖一抖的。

公交站也不是城区那种干净整洁的站牌,简陋陈旧,上面仅有的一趟公交早已经停开,都已经改道从另一条路过了。

“那孩子住哪儿?”

王信雅摇头:“不知道,听说是住铁皮屋的,估计不远吧。”

司桦林对这一带是有点印象的,有名的流浪汉聚集地,整顿了几次都不怎么见效。之前判断孩子是流浪汉,B组也马上有人来附近排查过,可惜没什么线索。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圈,果然在一处垃圾厂附近找到了几间铁皮屋。住的几乎全是流浪汉和底层打工者,这时是白天,几乎没几个人在。问到女孩的去处先是说不知道,最后才勉强给他们指认了个地方:“她不跟我们住,她一个人住那边,人不来,就给占走了。”

所谓的占走,就是有另外的人住进去了。

小小的铁皮屋,最多只能容纳两个成年人的地方,即使在大白天也挤了好几个人在里面,一副占位子的样子。

司桦林敲了敲铁片做的墙壁,问起什么全是一问三不知。说到举报有奖,才有点怀疑地说:“先给钱,我们再说。”

司桦林从兜里掏出钱包,抽了张一百出来,一脸脏兮兮的男人一把抽了过去:“你找的是小珍吧?她死了,电视台放了。”

王信雅已经被带回去了,萧潇跟边上站着,忍不住问:“你们知道她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警察?”

男人翻了个白眼,很无所谓的态度:“告诉警察有钱吗?我们也只知道她死了,又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你们知道她有个爸爸吗?”

“不知道。”

“她…”

“她有几个好朋友,读书的小孩,来过这里,给我们买过饭。”

萧潇掏出王哲翰的照片,男人瞄了几眼:“是这个娃娃,还有几个。”窝在最里面的小孩这时插了句话:“小珍藏了好多吃的,都让我吃了!”

男人扭头狠狠地拍了她一巴掌,回头见萧潇他们盯着自己,也有点尴尬,悉悉索索地在小屋里翻了几包还没拆封的吃的,两本连环画。

女孩又说:“我的衣服也是小珍的,那边大伯的碗也是小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