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志敏也觉得司桦林这位老同志太能想了点,要是中学还有可能,这可是小学,小学…好吧,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司桦林也是抓住了那点希望不肯撒手:“那你们说怎么办?”

萧潇也回答不上来,最后说:“不然咱们都试试?”

“…”

讨论到后来,林际俞又给这排查范围扩了一扩:“再查一查本市的几家医院吧,看有没有新生儿失踪或者器材失窃。那些内脏都还挺完整的,手臂和手指的切口也很整齐,婴儿手指上还检测出了麻醉剂。”

“还有市场里的那些猪肉铺子、鸭肉摊子都可以关注下。”欧阳晓也跟边上补充。

本市医院一共五家,市立医院、第一、第二人民医院,剩下一家儿童医院和一家妇女医院。

市立医院规模最大,设施也最齐全,庄松雅自从去年年初开始就调任到了这家。本市的老干部们的医保检查什么却几乎都在第一人民医院,二院距离副食品市场最近,但二院最近刚整顿,调任了新院长,可能性也不大。反倒是次近的儿童医院管理方面并不是那么严格,那些年轻妈妈又喜欢追求时髦,不少人生孩子哪怕排队也要硬挤进儿童医院,按着他们那个繁琐的生产流程迎接自己的新宝宝。

黄浩和司桦林也都觉得儿童医院出问题的可能性较其他可能更大一些。老刑警的直觉有时候并不单单只是一种感觉,而是常年经验积攒出来的敏锐嗅觉。

司桦林带着萧潇去了一中附小,进了校门后,先在校长室待了二十多分钟,校长同志异常地客气,听说他们是来查案的,立马表示自己和学校完全配合,一点儿耽搁都没有的。连南那个学生为了被杀害的拾荒女孩离家出走吓家长的案子他可关注着呢,这种恶性事件,出在哪个学校都倒霉,如今虽然没听到什么别的有关孩子的流言,警察同志既然上门了,还是要热情对待、严肃处理、主动配合的。

司桦林就把他们的来意介绍了一下,校长的热情依旧,嘴角却忍不住有点抽搐。

死婴…

他这儿是小学,最大的孩子都才14周岁。

他们自己还是孩子呢,哪儿来的能耐生孩子?

但是如今小孩儿发育早,开始出现第二性征的女孩倒是确实不少,他也不好铁口直断说不可能,只好陪着翻了一遍学生名单。

“全校的女学生就一个办了休学,那是真的身体有问题,白血病,我们还组织过捐款。剩下的孩子小病小痛是有的,长期请假完全没有。不肯上体育课的一共就这么几个,全是娇气小公主,但是每天早操都还是参加的,要是怀过孕,不可能看不出来啊——”

校长说到后来,尾音都微微上扬了,就差直接说“我们学校不可能有这样的孩子”了。

司桦林也理解这位校长的紧张感,如今孩子不好带,明知道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心却还是忍不住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个“万一”可不就是悬在头顶上的利剑。

但这一圈下来,还真没找到任何线索。

倒是韩小颖提出的娱乐会所那条线,有了些微的小小进展。

“小学生招妓?哪个学校的孩子?”黄浩嗓门比平时都高了好几度。

叶拓说得磕磕巴巴的:“就一中的两个六年级…的男学生,一个留过级,另一个似乎挺有钱的,上周在这边的天地玩。”

“叫什么名字?”

“就查到了他们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一个叫Y哥,一个叫小楷。”

“什么破名字,老司麻烦你再跑趟一中附小。”

这一次去是带了证据的,校长对这两个外号毫无所知,但是到学生中一问,马上有人反应过来了:“你们找六三班的杨楷和胡叶吧,胡叶外号就叫Y哥,”说完还小声叮嘱,“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有了名字,找人就方便了。

两个孩子个子都还挺高的,尤其是留过一级的胡叶,站起来比司桦林还高半个头,高高瘦瘦的男生脸上还有细细的白色绒毛,一进办公室就呆呆地低头站着。

校长端坐在自己位子上,一看到他身上明显异于其他学生颜色的运动服外套就想咆哮:校服呢!今天上学呢,大家都穿校服你怎么不穿!

还有,你留级一年你也才十五啊!虚岁也就十六吧!怎么就能…怎么就能去j□j呢?!

要不是司桦林他们在场,他都想要言传身教地吼一声老师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你们才多大!

杨楷紧跟在胡叶后面,校服倒是穿着的,领口露着一截高领毛衣,黑色的短发在办公室的灯光下折射出微微的深蓝色——总之,两位都不是什么乖乖学生就对了。

司桦林是穿着警服来的,萧潇虽然穿了自己衣服,可那站着的司桦林边上的姿势,活脱脱一个女打手。

站警察边上都目露骇色,怎么想不是普通女人吧。

胡叶抿紧嘴巴低着头,杨楷也有样学样,完全保持了坏学生面对老师时候固有的风范。

司桦林单刀直入地问他们是不是去过娱乐会所,两孩子不吭气,接着司桦林又问:“你们是不是认识小玲?”

两个孩子还是低着头。

司桦林去看校长,校长正憋得难受,得到暗示迅速地就想起身把两人都骂个遍,屁股都离开椅子了又觉得不妥,最终拿起话筒打了他们班主任的电话。

胡叶在听到他说出“唐老师”三个字时就有点不动静了,拿眼睛小心地瞟了门口两眼,杨楷倒还是很镇定的样子,一只脚还微微抖了两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唐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没过多久就推门进来了,穿着件深色呢大衣,配着嫩黄色的丝巾,一进来就把目光落到了两个学生身上,脱口就问:“你们又怎么了?”

两个孩子仍旧沉默,校长冲唐老师招手,唐老师也注意到了穿着警服的司桦林,再一联想起在办公室听到的八卦,脸就白了,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两个学生。

杨楷还在那抖腿,胡叶却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心虚,目光一触及到她的迅速就挪开了。

司桦林就打算把这个事情原样和这位年轻的班主任说一说,才说到“这两个孩子上周末晚上”,胡叶就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出声打断了:“你们别和唐老师说了,直接问我行不行?”

他这话一说,杨楷都吓了一跳,唐老师脸上也明显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胡叶的个子是这屋里最高的,这时候却仿佛比所有人都矮了一截一般。

他讷讷的解释了句:“我们就是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窝在被子里用板子打字,不知不觉就过了零点,囧脸

谢谢红烧肉妹子~~我会努力更完的,不用反复扔啦~~

第六十八章、买卖

“你们哪来的钱?”唐老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两个孩子的家庭她还是知道的,都并不富裕,天地那种地方,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的消费场所,也不是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所能承担的起的。

何况,居然还认识里面的女人。

杨楷犹豫着看了胡叶一眼,胡叶在这位唐老师面前简直就变了个人,跟见了主人的猫咪似的,声音都小了很多:“我们没抢没骗,就是…就是去卖个点东西。”

“卖什么?”

这个走向倒是把大家都弄懵了,唐老师脑子里首先闪过的就是“卖肾”,可为了j□j去卖肾,怎么也不合理。

而且,这种手术不是需要恢复期,还要配型什么的,起码得失踪几个月吧。

胡叶倒是挺不负众望的:“就是…有个年纪挺大的女人,说自己怀不上孩子,跟我们买…买精(和谐)子。”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司桦林最先开口:“你们去哪儿卖?怎么和她联系上的?”

“在电话柱上看到的小广告,打她电话报了名字,然后就约了地方见面,她有个旧货车,后面车厢弄得挺干净的,在里面弄出来装好,就可以拿钱了。”

“你们都卖了?”

两个男孩都点了点头,幅度不大,似乎也带着一点儿羞涩。

“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去卖吗?”

两人都直摇头,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们跟我们回去一趟吧,做个NDA鉴定,顺便描述下那个女人的模样,让技术室试试画像。”

萧潇跟在司桦林后面小声嘀咕:“孩子父亲不大可能是他们吧,那女的最近才买,没准都还没怀上呢。”

司桦林脚步慢了慢:“她也不像是给自己买的,给自己买的话,直接花钱买个人过一夜不就结了,没准是做黑中介赚钱。”

“做这种黑中介赚钱?申请人工授精的费用也不高,还合法呀。”

两人小声讨论着上了车,两个男孩坐上了副驾驶座,都有些紧张,唐老师作为班主任,也跟着上来。

“警察同志,这个事情要通知家长吗?”

司桦林毫不留情地点了点头,杨楷整个人都瘪了下去,胡叶倒是挺无所谓的,就一个劲地留意唐老师的神色。

萧潇他们也听校长说了,唐老师虽然教龄不长,对这个胡叶却是有救命之恩的——这么大的男孩居然不会游泳,上次春游时失足跌落湖里,就是靠这位身量单薄的班主任把他捞上来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胡叶为人还是很义气的,这么一来二去,对班主任是彻底服帖了,让干嘛就干嘛,绝对听话。

司桦林这边在学校里取得了进展,干脆也试验着往其余的学校了套,没多久就又找出几个曾经“卖过j□j”的年轻男孩。

这些人无一例外地把买家指向了同一个人,一个看装束并不富裕,在车厢里放了只车载冰箱的普通中年妇女。

犯罪嫌疑人肖像有了这么多个目击者的共同检验,出来的效果也尤其逼真。

其中一个自称一年前和该妇女有过接触的男孩,DNA检测结果和三个婴儿的符合父系X染色体亲缘关系。

这男孩年纪比胡叶他们要大上不少,但也才十七周岁左右,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茫然无措,隔天才想到跑来要求一睹那些婴儿残肢的模样。

黄浩还犹豫着是不是要带他去殡仪馆呢,他自己却又放弃了:“算了,肯定很丑。”然后就一脸飘忽地回去上学了。

不知不觉有了三个孩子,那三个孩子里居然还有畸形儿,居然全给害死了,放谁身上都淡定不能。

然后,这个案子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有了肖像画,有了那辆车子的模拟画像,有了三个婴儿的DNA数据,其余的居然真的就一点儿实际有用的线索也没有。

开车的“买精”妇女像是凭空消失了,按着几个男孩的描述,一个小区一个小区排查都没发现她。

全网通缉后,倒是有人来举报,说这人好像曾经流窜在自己家附近的小偷。

但是再往细了查,线索却又断了。

靠着季志敏和司桦林两边对接起来的线索像是进了死胡同,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出口,也没有其余的线来补充引导。

转眼十二月临近,萧潇和林际俞两人的订婚日子也近了。

按双方的意思,订婚就不大操大办了,双方家人在场,最多再请几个亲朋好友,坐一起吃个饭,把这个事情订下来。

林际俞和萧潇最近工作又忙,就干脆地决定把订婚宴安排在了晚上。

庄松雅和李主任都特地调了班,林思翰的身体确实差了很多,裹得跟个球一样,早早地被林际俞送到了酒店。

除了他们,剩下的就是双方家长和媒人。

没什么复杂的仪式,两家人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聊得最多的就是两人之后结婚的安排。到了交换订婚戒指的环节,李主任先开口祝福,庄松雅和萧文江都有些感慨,眼眶发红,连一直排斥婚姻的林思翰都有些被感动到了。

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林际俞对这场婚姻的结合是十分认真的,别的不说,光刚才一谈到结婚日子就对答如流把好几个月的“宜嫁娶”日子都分析得头头是道的那个劲头,就绝对不简单。

正如他所说的,他的人生自己决定,与父母辈的完全不同。

萧潇对这些就没这么多心眼了,但是看向未婚夫的眼神也是甜甜蜜蜜的,虽然少了点含羞带怯的矜持感,好歹足够真诚。

萧文江都想要咳嗽提醒女儿不要那么明显的流露出“我很满意我很想嫁”的态度,萧潇很不理解:“人家都拿了诚意出来,我也告诉人家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有什么不好的嘛。”

萧文江被她这么直接的话堵得说不出来了,只得无奈的摇头然后点头:“行了,那就这样行了,你们自己满意,那就是最好的。”

小小一个订婚宴,萧文江居然喝醉了。

未婚女婿自然要肩负起载人回家这样的重任,李主任则推说有事,直接由滴酒未沾的庄松雅送回医院。林思翰和醉醺醺的萧文江一起坐在林际俞的车后座,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在那说话,萧潇坐副驾驶座上,等着林际俞开车。

林际俞也对两个未来亲家的对话很无语,什么“别看我女儿黑,这是现在流行的美黑”、“我儿子那么帅,还是处男,你女儿绝对不吃亏”、“我女儿啊从小就会跑,体力那是一等一的好啊,有个古话叫什么,宜室宜家!娶了她,贼都不敢摸进门了!”、“我儿子可是很有风度的,古语,古语里有个柳下惠,柳下惠知道吧…”

说到后面,就完全变成互相自言自语式的抒发了,萧文江揭发完女儿幼儿班时候尿床嫁祸给隔壁小朋友的罪状,逼着眼睛睡了过去。

车子到了小区楼下,萧潇拉开车门,刚准备好轮椅,扶住萧文江,他突然就有了动作,人还半趴在她身上,手却抓住了她的头发,下意识似的将她往窗玻璃上一撞。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举动,萧潇都愣了一下,脑袋给这一撞砸的有点发晕。

驾驶座的林际俞直接下来了,迷迷糊糊的林思翰也清醒了不少。

“没事吧。”

萧潇也没想到自己老爸喝醉了居然会打人,连忙说没事,和林际俞一起把萧文江搬进轮椅里。才想要推着往里走,萧文江又低声嘀咕了声什么,稍远的林思翰没有听到,他们两人却都听的一清二楚,萧潇抓着轮椅的手不禁紧了又紧。

醉话是当不得真的。

但是他的语气极其自然,自然地让她有点心悸,如果不是经常骂出口或者藏在心里想要骂出口的话,怎么能这么自然呢?

进了电梯,萧文江又重复了一遍类似的话。他说:“j□j,别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一个蔑称,其中的粗俗和恶意却怎么都掩藏不住。

萧潇不由自主想到他最近这一年醉酒的次数,顺便联想到了自己刚调回来时庄松雅扭伤的脚和家里古怪的气氛。

难道…他曾经和自己的妻子动过手?

喝醉了失手退过她?

电梯往上升,萧文江又断断续续又骂了几声,全不是什么好坏,辱骂的对象也全是女性,中间还对着电梯门砸了两拳。

他是完全喝醉了。

进了家门,萧潇把人连椅子一起推进书房,就一头扎进了卧室。

庄松雅藏东西的习惯她是有点清楚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地方,这一翻,就翻出来一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明显是复印件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些瘀伤,每张上面都标准了日期,还有鉴定结果。

时间居然从七八年前就开始了。

断断续续一直持续着,伤口五花八门,从“醉酒发脾气扔杯子砸伤小腿”到“醉酒将人推落楼梯”,各种各样的原因应有尽有。

严格来说,萧文江发酒疯的次数并不频繁,一年也就一两次,但是这样积累下来,这么多伤口列在一起就有些触目惊心了。

所有的暴力诱发条件无一不是醉酒。

这种间歇性的家庭暴力庄松雅显然是式分介意的,光看这些证据的保存就知道了。萧潇也从这些照片里逐渐翻找到了父母关系紧张的真正元凶。

是的,这几乎就记录了两人从正常夫妻到庄松雅单方面断绝沟通的完整程序。

七八年前,那时候正好是萧文江病退的时间?

那段时间的照片也特别多,虽然都是小病痛,庄松雅却都细心地记录了下来,频繁时一天之内甚至会出现两三个淤青。

这个事情萧潇也是有点印象的,萧文江刚刚得知自己要残废时,心心境起伏是非常大的,动不动就摔东西,这些被摔坏的东西偶尔还会伤到自己和庄松雅。

严格来说,这似乎并不能算作家庭暴力。

可是看着庄松雅认真列出来的日期,各种淤青、划伤、红肿的照片,萧潇又觉得非算不可。

家庭成员中体力弱势一方确实受了伤害,而且这种伤害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增加而停止。从逐年增加的一张张照片和鉴定书上就能看出来。

萧潇翻完照片和鉴定书,又一次打开了离婚协议,清晰的两行签名摆在她面前,白纸黑字,冰冷而有力。

第六十九章、离婚

庄松雅送完李主任回来,萧文江已经睡下了。

萧潇的房间半掩着,透出点灯光。

庄松雅脱下大衣,轻敲了下门,推门进去。萧潇果然还没睡觉,穿着睡衣正窝在床上打电话,整个脑袋都快埋进膝盖里了。

庄松雅唤了一声:“潇潇?”

萧潇浑身一震,把头抬起来:“哦,妈妈你回来了。”庄松雅瞄了一眼电话,果然是林际俞的名字:“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不上班?”

萧潇笑着挂了电话,爬起来拉着她窝进被子里:“冷不冷呀?”

突如其来的温暖激得她一个哆嗦,靠着床头任由萧潇把她冷冰冰的手包进怀里:“冷呀。”萧潇蹭啊蹭的蹭进她怀里,庄松雅失笑:“哎呦,姑娘这么大了还撒娇,婚前恐惧症?”

萧潇依在她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庄松雅干脆把拖鞋也踢掉,真正钻了进来:“来,妈抱回。”

母女俩并肩躺下来,萧潇毫不客气地把脑袋枕在她伸过来的胳膊上面。话题开始时是非常健康的婚前心理讨论,渐渐地就往不和谐的地方去了。

庄松雅人倒是不古板的,都已经订婚了,有点什么也能理解。何况萧潇又经常夜不归宿,她不再步步盯防,也就是默认同意的意思。

没想到新女婿这么柳下惠,竟然正在等新婚之夜。

庄松雅拍了拍女人后背:“认真讲理的男人好,沟通得起来。”

萧潇“嗯”了一声,仰头去看她。庄松雅已经不再年轻了,额头眼角都有了细细的皱纹,皮肤虽然松弛了,白还是很白的,嘴唇不算厚,但也不薄,唇形优美,说话时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像一朵已过盛时的兰花,虽然日渐枯瘦,神姿确还残留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