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自恋,绝不会以为巨兔是被我吓住了。我心说不对劲,这里面有事。

我小心警惕的站起来,又趁空四下打量一番。

就在我们正前方的一处灌木丛里,站立一个人。他原本隐藏的很深,现在故意往前迈一步,走了出来。但饶是如此,我还看不清他长相。他穿着一件大号风衣,把他脸和身子全遮盖上了。

他冷冷打量着我和巨兔。我有个直觉,这人不友善,不像是我的朋友,另外这鬼岛上,哪有我认识的朋友?

现在形势很有趣,我、神秘人、巨兔,我们三波势力搅合在一起了。我记得一句话,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不想做鹤与蚌。我赶紧腾地方,要往一旁躲去,心说先让巨兔和这神秘人斗上一斗吧!

第七十三章 叫魂

我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也留意神秘人和金鼻巨兔的反应。金鼻巨兔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神秘人身上,对我置之不理。而神秘人一直微微低个脑袋,拿出一副对我和巨兔都不感兴趣的意思。

我心说他俩现在这种状态很好,只要我再走几步……再走几步就能躲得远远的了。

我就这样来到一处灌木丛附近,也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的,这里面呼啦一下冲出一堆差点吓死我的东西。

这是一个个有二大碗那么大的绿光,它们中间光线亮,随着往外扩散,光线越来越暗,最后变得幽幽冥冥的。

它们数量有七八个吧,一边胡乱游荡一边发出轻微呜、呜的声音。我冷不丁想到的是魂魄。

我本来被神秘人的出现,就吓得浑身有点发冷发抖,现在又被魂魄光一刺激,我直冒冷汗,有种想打摆子的感觉了。

我不想离魂魄光太近,谁知道被它们黏上会有啥后果?我又倒腾双腿往后退,也四下瞥了一眼。

其实不仅是我身旁,我们外围好多地方都有魂魄光出现了,它们还有把我和巨兔围起来的意思。

我一时间不知道咋办的好了,也愣愣的站定脚步。巨兔反应更大,它吓得原地乱转,似乎想找一个空挡冲出去。

它也这么试了两下,问题是,它往哪跑,魂魄光就往哪里聚集。最后巨兔急眼了,也看出来了,这些魂魄光不敢碰神秘人,换句话说,神秘人是这些魂魄光的主人。

巨兔发飙了,拿出一副冲刺的架势,向神秘人跑去。它还把嘴张开,我估计一旦巨兔离近了,要么嘴啃要么蹬腿的,要瞬间把神秘人击毙。

但神秘人并没任由这种情况发生,他突然嘻嘻笑起来。我形容不好这种笑法,很诡异很沙哑,似乎是一个女子的笑声,这又让我想到厉鬼了。

被笑声一刺激,这些魂魄光全暴动了,对着巨兔围去。它们都用同一种动作,贴着巨兔身子蹭一下,然后就游荡开。而这一下子,威力太大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睛所见,被蹭之后,巨兔皮毛就嗤嗤冒烟,长毛也神速的打卷,枯萎。

巨兔显得很难受,这样没等冲到神秘人身边时,它扛不住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了。

等皮毛烧没了后,它的肉又开始腐烂,那些魂魄光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它们又慢吞吞的游荡回来,落在巨兔尸身上,一动一动的。

我一直脑筋飞转,想知道这魂魄光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可不认为它们是真的鬼魂,难道是一种飞虫?但开什么玩笑,哪有飞虫有二大碗那么大的?

我曾听我朋友说过一句话,他是研究虫类的,他说这世上最厉害的就是虫类,别说老虎、大象、鳄鱼多牛掰,跟虫类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简单的例子,普通一只蚂蚁,能够举起超过自身体重400倍的东西,还能够拖运超过自身体重1700倍的物体,这要换做其他动物,谁能办到?但老天爷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让虫类的身子都很小,对动物和人类构不成威胁。我光从这方面考虑,就把魂魄光是飞虫的可能性pass掉了。

而再说回战场,巨兔死了,我想的鹤蚌相争的大戏也看不上了,这一来,成了我跟神秘人一对一了。

我手头没什么武器,只能眼巴巴看着神秘人,甚至难以想象,他要再鬼笑一把,让魂魄光攻击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或许只能坐以待毙了。

神秘人本来没什么表示,稍微过了一小会儿,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对着我摆了摆。

能看得出来,他在轰我走。我特别纳闷,心说有这好事?他不削我了?

我也真有逃走的心思,外加魂魄光都在巨兔附近转悠,也没对我形成包围圈。

我壮着胆子,一步步往后退。神秘人对我这种逃跑的速度不满意,他还发脾气了,扬了扬拳头,那意思再不走他反悔了。

我看他拳头扬起的一刹那,有些魂魄光向我这边游荡一下。

我忍不住了,妈呀的叫一声,扭头撒丫子逃。这一刻我都恨自己为啥就有两条腿,要跟蜈蚣一样好不好?最好一眨眼就跑到十里地以外去。但再细想想也不对,蜈蚣腿是挺多,也没见到它跑的有多快?

我顾不上别的,甚至一点累的意思也没有。本该说回去的路上,我也要留意下四周环境,防备下危险才对。

但我没那心思,最后肺都要累炸了,我也没舍得停歇,只是用拳头使劲砸胸口,这样能让我好受一些。

这样我跑着跑着,见到了铁驴,他还在地上躺着呢,我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跑回到刚才的位置了。

而此时这里没有老猫、邪君和两个小矮人,也没有巨兔,他们都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他们都去哪了?之后我稍微纠结一下,把目光放在铁驴身上,我合计着,先把他救醒了再说。

铁驴还面冲下呢,我使劲掰着,把他翻了过来。我看铁驴浑身脏兮兮的,我先掐了掐人中,这种手段用在救一般人身上有点效果,但铁驴这状态,掐人中、掐大腿根什么的都太弱了。

我又来狠的了,抡起手对着铁驴脸颊狂抽了几下,又找来一堆湿草,把它们卷在一起,像毛巾一样拧着。

一股股绿色草汁往铁驴脸上滴落,我还从胸囊里找到一副带有很强刺激性的药物,放在他鼻前了。

我是好一通忙活,但都没啥效果。最后我放弃了,又想着我也别光顾着救人,铁驴身上带着匕首,摧毁者也在一旁。我得先把匕首和枪都鼓弄好了,真要遇到啥危险,我也能有个自卫的东西。

匕首好说,我顺着他腰间一摸,就拿来了。等摆弄摧毁者时,问题来了。这枪的枪管弯了一点。

我知道枪这种东西又不是注射器,针管弯一点没啥大碍,照样能往外喷水。枪管要是弯了,扣板机时很可能引起炸膛。

我特无奈也感到特可惜,把摧毁者又丢弃在一旁。

随后我无助的守在铁驴旁边,心里也特害怕,但我眼睛没闲着,四处打量着。就是这么一划拉,我发现有处灌木丛有坍塌的痕迹。

我想到一个可能,还特意跑去看看。铁驴也曾跟我讲过一些痕迹学的知识,我承认自己是个半吊子,却也多少看的出来,这里有人或动物刚刚经过。

我抱有一丝希望,心说会不会是邪君他们?把巨兔引导别的地方去了,这种手段邪君以前就用过。

我不想在原地干等了,也上来一股劲儿,不管铁驴能不能听到,对他念叨一句,“驴哥,咱哥俩也走吧,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同伴。”

我知道铁驴不能走,我一咬牙,把他背了起来。

我发现自己这小身板,背铁驴有点吃力,甚至没走几步呢,腿就有些打抖。我不想放弃,也打心里说,我哥俩要能活着回去,一定要让这胖子减肥!

我踩着灌木丛渐渐深入,其实铁驴被我这么背着也难受,中途呃、呃几声,打了几个嗝。这是好现象,我也没调整姿势,心说再这么一会儿,他保准疼醒了。

但没等铁驴醒过来呢,我眼前一处灌木丛有动静,它在无风之下晃动起来,里面似乎有白东西。

我离它不远,本来打着主意要钻过它。这一下我打退堂鼓了,另外白东西让我想到了巨兔。

我心说不会这么巧吧?我要去找同伴,却反撞到枪口上来了?

我把匕首举起来,也把铁驴放下来了。之后我盯着灌木丛,抿了抿发干的嘴唇。

我正琢磨往下咋办呢?灌木丛又晃了一下,站起来一个有一人多高的巨兔……

第七十四章 撤退

我看着这个巨兔,血压呼的一下上来了,甚至我都没留意,自己鼻血都流出来了。

我觉得这巨兔随随便便就能站起来,说明什么?它一定很强大,至少它能空出两只前爪来攻击我。

我带着铁驴根本逃不过这只矫健的巨兔,我也不想逃了,吆喝一声,举着匕首往它面前冲。

我心说自己笨归笨,斗志尚在,要来个死而后已。我冲的很积极,没想到那巨兔说话了,还对我损了句,“大麻烦,你眼瞎么?”

我听出来是老猫的语气了,又拿出怀疑的态度仔细瞧了瞧。等看明白后,我心里憋着一股郁闷感。

眼前这巨兔确实是老猫没错,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身兔皮,将身子披个严严实实,另外还带着一个兔皮帽子。帽子上挂着两个大兔耳朵。

没等我缓过劲呢,老猫又看到铁驴了,他念叨一句,“正要找你呢。”

他又走到铁驴旁边,一把将铁驴扛了起来。老猫身子多壮,扛的一点不费劲,他又招呼我随他走。我挺纳闷,心说去哪?我接话问了一句。

老猫指了指前方,说我怎么没方向感呢?前面就是那个陷阱地带。

我记得之前我们设局,要用陷阱对付巨人来了,但后来那个陷阱没用上,我也一下全明白了,邪君和老猫一定是把巨兔引到这里了,用陷阱把巨兔击毙,而老猫穿的,就是所谓的战利品了。

我觉得这是这一晚上最让我开心的事:我们大难不死,全活了下来。

老猫步伐出奇的快,我就算拼命倒腾双腿也走不过他,只好时不时小跑。我本来就逃了一路了,现在又开始跑步,身子有点不良反应了,反正岔气是肯定有的。

等我们来到陷阱地带后,两个小矮人都找个树底下坐着呢,他们跟老猫一样,穿了一身兔皮,尤其还带着一个跟我胸囊类似的背包,把胎儿都装到里面。

邪君并没闲着,他身前躺着两个巨兔尸体。只是乍一看,这俩尸体很瘆的慌,皮都被扒了,只剩下血糊糊的肉了,另外它们的脑袋也被割了下来,并排摆在一块。

邪君身旁放着一堆兔皮,他自己赤裸着上半身,上面还挂着不少血迹。他还用着老猫的刀,对一只兔子的胸腹腔解剖。

我对那两个兔脑袋印象尤其深刻,心说扒皮我还理解,算是给我们这些人取暖提供点条件,但留兔脑袋干啥?难道要煮了吃了?就跟吃猪头肉一样?

但兔脑袋能好吃么?再说,这兔子明显变异的,谁知道吃了会有啥不良反应?

我慢吞吞走到邪君身边,想开口劝他,放弃兔脑袋吧!但没等开口,邪君倒先喊了句有了,又把手伸到兔尸身子里。

他使劲拽了拽,最后把粘的全是血的魔鼎拿了出来。他还给我安排活儿,把魔鼎丢过来说,“你把它清理干净。”

我接鼎的一刹那,还能感觉到它上面的体温呢,另外这兔子到底吃啥了?还是胃酸太多?反正我闻到很浓的酸臭味。

我身上也没带抹布,更别说纸巾了。我索性找到一颗小树,扯下来两把叶子,用它擦血。

等我忙活完后,邪君这边也弄好了,他最后把兔皮初步改了改,做成两个马甲,我俩一人一件。

邪君的意思,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既然危险过去了,我们赶紧走吧。

老猫和邪君轮换着扛铁驴,我倒成了我们这些人里最轻松的。接下来我们没遇到啥岔子。

我中途还合计呢,我们没船,肯定没法在河岸上漂流了,那我们往下怎么走?是不是沿着河岸步行呢?

那可够累的,甚至我们不得用一天的时间才能跟海王号汇合?

而等真到了河岸这里,邪君和老猫都表现的很古怪,这里原本应该留着那两个小矮人的尸体,但尸体没了,反倒多了两座新坟。

这坟很粗糙,邪君没啥忌讳的,对一座坟稍微挖了一些,这里面露出的是小矮子的尸体。换句话说,有人把这俩小矮子埋葬了。

我纳闷会是谁?难道是神秘人么?另外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联系一下,我有个猜测,神秘人就是姜绍炎的叔叔,就是那个卖丹鼎的老毒。

这能解释的通,但那些魂魄光是什么?我目前掌握不到更多的线索,也就不得而知了。

老猫和邪君还有另一个发现,他俩在河岸附近徘徊了一刻钟,最后都来到一棵树下。

邪君还招呼我们都别看着,一起过来挖。我们也没个专业挖土的工具,各种武器全上了,我是最惨那个,因为是用手刨的。

等往下挖了有半米深吧,有一个被叠好的袋子露出一角。我们一起用力把它扯了出来。

我刚开始还没看明白这是啥,等把它展开后,我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充气式橡皮艇。它比市面见得橡皮艇还要高级,至少壁很薄,却很结实,估计材料不一般。

而且把它拿出来后,坑底下还有一个迷你箱子,打开后里面装着小型马达。

我一瞬间有一个冲动,本来我是不信老天掉馅饼的,现在却有祈祷感恩的冲动,心说老天啊老天,你绝对是我们家亲戚,掉的不是馅饼,而是一整桌的“满汉全席”啊。

但心里话我也明白,这橡皮艇一定是老毒的,只是老猫和邪君的“鼻子”灵,就算挖地三尺,也把它淘出来了。

邪君说让我们快吹艇,把它弄鼓了,我们坐着好走人,至于那两个被埋葬的小矮人尸体,邪君看着叹了口气,说算了,都埋了,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

我看邪君一时间心情不咋好,另外这一路我也没扛人没背胎儿的,我就积极表现一把,当先蹲在艇旁边,使劲吹起来。

我以前没干过这活儿,以为吹个气而已,挺轻松的,真等实打实做上了,我才发现,这动作真熬人。

我的腮帮子本来就过度疲劳了,这下给我吹得,隐隐的两个脸颊都发抖,另外好几次吹急了,我还把自己弄缺氧了。

这样用了一刻钟,我自己吹鼓了半个橡皮艇,我心说得歇歇了,换人吧。

我把吹口封住,又抬头看着其他人,喊了句,“你们谁来?”

本来老猫走过来要顶替我,但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跟其他人一样,都变得古里古怪的。

那两个小矮子还阿巴阿巴的直比划,嘻嘻笑着。

我心说咋了?自己脸上长花了?不就吹橡皮艇么?至于这么笑话我么?

我又摆手催促一下。老猫干笑了一声,蹲在我旁边,还抓着我的手,强行让我摸嘴巴。

我这下感觉到了,自己嘴唇火辣辣的,也变的肥肥的。也就是没镜子,不然照一照,估计都能看到两根肥香肠。

我反应过来,心说妈蛋啊,这橡皮艇的吹口上有毒吧?

我赶紧对着吹口检查一番,其实较真的说,我也是个用毒专家了,但凭我的专业水平,竟还没啥发现。

我心说老毒就是老毒,我跟他比,简直就是个新兵蛋子,而且细品品,嘴唇只是肥了辣了,也没别的反应了,应该不是啥致命的毒。

我强压下不适感。老猫让我歇歇,又顶替我的班了。

他很聪明,找了一块兔皮,包裹在吹口附近,这么一口气一口气的吹起来。

他肺活量超棒,剩下半个艇,他用了三五分钟就搞定了。我们又一起把艇推到河岸上。

这艇空间够大,我们这些人坐着,包括把昏睡中的铁驴平躺着放在上面后,还都绰绰有余呢。

邪君又找了两个粗壮的树棍,权当简易的小桨了,之后我们把马达打开,坐着橡皮艇,慢悠悠的往上游开去。

第七十五章 尸骨

我发现这个马达简直是绝了,启动之后,它的推动力很强,让船速很快,而与此同时,它还没发出啥声响,让我们的行军几乎静悄悄的。我估计它也是个特殊货儿。

我们一行人中,两个小矮子坐在艇上就把胎儿放下,默默照顾着。

这些胎儿还有人类最早的本能,张个嘴要吃奶水,两个小矮子也真是无微不至,虽然是小爷们,却还是把胸口贡献出来,让胎儿过过瘾。他俩反倒有时候被一瞬间的疼痛感刺激的呲牙咧嘴。

铁驴还是没醒,一直在昏迷中。邪君也给铁驴检查一番,那意思,至少过一天,这黑胖子才能恢复神智。

我相信邪君的判断,也强行放下心,没去管他。老猫和邪君这一路上配合好几次,他俩竟然还摩擦出友谊来,跟忘年交一样,肩并肩坐在一起。

他俩时不时交头接耳,邪君还比划小钩子,老猫拿出刀来稍微耍一耍,似乎在交流武艺。

我本想凑过去听一听,毕竟自己在这方面是盲区,多学一点是一点,只是我身子状态不怎么好,都是被香肠嘴闹的。

我还被它拐的脑袋发昏。我看艇上还有空位,索性跟铁驴一样当起伤员来。

我舒服的躺在艇底,这样渐渐昏昏欲睡起来,其实我也想睡得特别死,只是在河里行军,那种颠簸感让我根本没法进入状态。

这样一晃快天亮了,黎明的曙光从天边出现了。我还闭眼睛时,邪君不保持沉默了,他开口提醒一句,“都准备,有危险。”

我绝对有阴影了,而且来鬼岛之后,危险就接二连三的来,我心里一紧,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们都各拿武器的准备着。我只能捏了捏拳头,又四下打量着。

我们周围的河面很平静,别说危险了,异常都没一个。我看着邪君,心说咋回事?这老头子不正经了是不?要不是看在打不过他的份上,我真想点着他鼻子问问,知道狼来了的故事不?

我一合计,心说算了,没危险就是好事。我又想继续躺着。老猫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我,我刚有要躺的动作,他探过身子,对我拽了一下。

我扭头看他。老猫拿出一副我怎么这么笨的表情一咧嘴,又指着一处河面,那意思让我看看。

我很好奇,也正因为被老猫特意提醒了,我仔细瞧瞧后有发现了,河水里有一缕缕的红颜色,这说明什么?我第一反应是血。

我又往前看,赶得很巧,我们马上到一个拐角了。这里灌木丛很茂盛,我们只有绕过去才能知道对面环境和河面是什么样的。

我觉得既然河水里能有血,就说明对面不正常。邪君也没说错,确实很可能有危险。

邪君琢磨着事,他又对我提醒一句,“准备好魔鼎。”

自打魔鼎重新回到我手里后,我还没好好看看它呢,更不知道这一鼎的金银虫怎么样了。我把它拿出来,封在鼎口的锡纸倒是好好的。我一边含着虫语笛,一边把锡纸撕开了。

也没等我吹笛子呢,这些虫子就争先飞了出来。我看它们的状态,心里给一个赞,心说它们还是那么“活蹦乱跳”的,这就好办了。

我想吹笛子,让金银虫进入戒备和护卫的状态,但没出调子呢,金银虫有变化了。

它们竟拿出争先恐后的架势,又都飞回到魔鼎里了。我看的一愣,心说什么情况?这帮家伙变懒了?

我想把它们再唤出来,但我们的船接近拐角了。邪君提醒大家注意,我被这话一带,又冷冷盯着前方。

邪君和小矮子全是玩船的行家,他们用树棍一配合,竟让橡皮艇很灵活、也没耽误的转了弯儿。

我觉得这一刻,我们绝对有路转峰回的感觉,而且对面的景色一览无遗的展现在我面前。

我在时刻警备下,还把鼎捧在手里,但远处景色,给我带来好大的视觉冲击,我还差点失手把鼎扔了。

眼前河岸上,趴着数不过来的尸体。大部分尸体没了皮肉,只剩下骨头,就说离我们最近这一个。他趴在河岸上,面冲着河,拿出一副爬的样子,似乎死前那一刻,他还想逃到河里来,而他身下方,有一大股血迹一直延伸到河水之中。

这条河路我们不久前来过,当时根本没这种场面,光从这点来看,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就不超过两天。而且他们骨骼都很小,我估计都是矮土人。

我和老猫都没说啥,邪君皱着眉想了一会,大有深意的看着我们,拿出一副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我们的架势说,“他们骨头还在?为何没被吃光呢?”

我懂邪君的意思,矮土人部落一定有跟巨人部落一样的遭遇,但巨人部落是彻底消失了,除了那个小男孩以外,别人连皮毛都没留下。而这些矮土人死后倒是留下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