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出个疯狂的念头,心说寅寅的意思不会是说让我们都坐上竹筏游到水泊里打仗吧?
我游泳不好,真心不想下水,但又一合计,难道老毒也是个旱鸭子,他游泳不行,所以针对这个我们要采取水上打斗的战术?
这时候为了消灭强敌,那就一切以强敌的弱点为主吧。铁驴没我这么多的想法,也指着一个竹筏招呼我过去看看。
我压下乱七八糟的事,跟他一起凑过去了。我俩先检查下竹筏,发现上面没啥猫腻,而且竹筏被绑的很结实,不会有半路散架子的可能。
这上面还有两个船桨,我俩就都坐到上面,动手划起浆来。
我俩是分别坐在左右两边的,不然都坐到同一边一起划桨的话,会让竹筏跑偏,甚至会在原地绕起圈来。
这种水泊没啥浪,我们既不顺水也不逆水,所以划起来的速度不紧不慢吧。
我们一直划出去好远,我一直在舞动胳膊,这种力道比蹬车子还累,最后我胳膊酸的都有种要提不起来的感觉了。
我回头看看,没发现寅寅和老毒的踪迹,我就跟铁驴说,“咱俩到的太早了,可以适当歇一会儿。”
铁驴想了想,点头说行。我兜里正好带着烟呢,我俩就借着歇息的机会点了根烟吸起来。
我是图爽图痛快,直接躺在竹筏上吸烟了。虽说这么一来,我衣服容易被溢过来的水弄湿了,但我不在乎。
铁驴没像我这样,他依旧坐着,还一边吸烟一边四下看着,保持警惕。
他也跟我说,让我别那么懒,坐起来陪陪他。我摇头说不起来,而且强调有他负责放哨就足够了。
在这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我听到竹筏下面传来咔的一声。
我一愣,心说这是什么声音?难不成有鱼撞到竹筏上了?那这条鱼也忒傻了。
没等我再多想啥呢,怪异又出现了,这竹筏竟然缓缓的动了,下面还出现轻微哒哒的声音。
我激灵一下坐了起来,跟铁驴大眼瞪小眼。
我想到鬼藤了,也提了一嘴。铁驴回答说不能吧?尤其鬼藤再咋的也是个稀有品种,不能说随便在一个水泊里就见得到的。
我又问铁驴,“既然不是鬼藤,那我们的竹筏自行往前走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驴胆子大,琢磨一小会儿后跟我说,“这样吧,你掩护我,我下水看看。”
我俩一起走到同一侧,我半蹲着马步,这样能让身子平衡性很好,我又举着枪,对着水里瞄着。
铁驴先跳到水里去,不过为了能跟上竹筏的速度,他又立刻把双手牢牢的抓到竹筏边上。
铁驴被竹筏带着,又要克服水带来的阻力,他两条胳膊的肌肉都绷的紧紧地。
这对铁驴来说,并没有啥难度,他深吸几口气,把脑袋压到水里了。
这里的水还不算太浑浊,我又趁空再低了低身子,把手电筒送到水里,算是给铁驴照亮了。
隔了一会儿,铁驴把脑袋伸出来了,他表情有点严肃,先没急着说啥,用力之下爬到竹筏上。
他一屁股坐下来,任由身上的水滴吧滴吧流着。我是挺着急的,问铁驴到底看到啥了。
铁驴说,“这竹筏下面被安了一个小马达,也就是马达在工作,才让我们的竹筏自动前行着。”
我彻底懵了,心说马达又是怎么来的?别说是大鱼送过来的,不可能。
我猜这水泊里有人,他的水技非常好,能不露面的帮我们一把。而且用帮这个字眼不过分,不然他蛮可以用刀顺着竹筏缝隙使劲划几刀,使使坏。
我和铁驴都冲着水面喂了几声,希望能让水中高手露面一见,但没人回应我们。
我俩一商量,还是继续往前走吧,等寅寅他们来了,这水里的猫腻就全揭晓了。而且有马达在,我们也不用划桨了,倒是省力气了。
这样又继续深入一段距离,水面上又出现标记了,也是指引我们怎么走的。
我们依旧听从标记的安排,往整个水泊的犄角旮旯方向行驶过去。但这水泊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这么敞亮的。
最后我们来到一片芦苇丛前,有一处芦苇露出一条小径来,这一看就是人为弄出来的。
标记牌显示,让我们顺着小径往里走。我和铁驴都举着枪,让竹筏慢慢穿过这条小径,来到芦苇丛的中心地带。
这里也是一个小型的空水泊,估计有四五亩地那么大吧,而且在最中央的区域里,还漂着一个孤舟,上面坐着一个带斗笠钓鱼的人。
要在平时,看这画面,会多多少少给人一种诗情画意感,现在我和铁驴却没这方面的感觉。
我俩用枪指着这人,铁驴还当先喝了一声,“你是谁?”
这人微微抬头,还把斗笠拿下来,回了句,“两个小崽子,不认得老夫了么?”
我俩用手电照着他,我还听着声调,终于把他认出来了。但我也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这人是邪君。
细算算,有快两年的时间没见到他了,他原本就是个老头子,现在不仅没苍老,反倒有种越来越年轻的感觉,尤其他脸颊都红润起来,这还是年轻人才有的体征。
铁驴心里也想着事呢,我俩都忘了接话回复邪君了。
邪君不满了,骂了句,“两个不懂礼貌的东西,赶紧滚过来,陪老夫钓鱼!”
我俩回过神,互相看看。能肯定的是,邪君是我们的援军。我太知道他的本事了,而且有他在,确实是消灭老毒的一个王牌。
我和铁驴也不知道咋搞的,看着邪君,心里的担忧竟立刻全没了,也都心态平静的笑了笑,一起坐着竹筏向他靠去。
离近后,我还合计呢,我们竹筏底下的马达是不受控制的,要不要我和铁驴弃了竹筏,上到邪君的孤舟里呢。
但我刚问了一句,竹筏上又出现怪事了。
第四十六章 大鱼
有一股怪力从竹筏子底下传了上来,甚至连我的脚都感觉到了。
在怪力的影响下,马达声停了,我猜是有人把马达拿走了。我好奇的往竹筏旁边靠了靠,还往前弓着身子,想试着看看竹筏底下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但天黑之下,隔远一看,水面跟镜子一样,我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而正当我有这举动时,后方传来砰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里爬了上来,它还迅速的站在铁驴旁边。
铁驴被吓得哇了一声。这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能吓出声,可见多不一般。
我急忙扭头往后看。赶得非常巧,在我面前站着一个到我胸口那么高的小伙。
这小伙长得很丑,嘴巴往外突突着,有种原始人的特征,皮肤很粗糙,上面好像长着一块块的细鳞,另外他双眼红的厉害,连瞳孔都遮盖住了,还就用它这么阴森森的抬头盯着我。
我反应一点不比铁驴小,吓得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我犯懵了,这就要往后退步,跟怪人保持一段距离。
但刚走了一步,我就差不多悬空了,我身子往后倾斜着,随时有掉到水里的可能。
我潜意识作怪,举起两个胳膊,隔空这么晃啊晃的。怪人猛地往前走一步,一把将我拉住了,又往前这么一拽。
我算是脱险了,不过几乎跟他面对面的看着,如此近距离,我都能闻到他嘴里呼出的恶臭气。
我很不习惯,也有点恶心的咳嗽了。怪人不管那么多,依旧跟我脸对脸。我也不能再往后的回避他,没那地方。
邪君一直看着,这时来脾气发话了,指着怪人说,“小宝,天黑别出来吓人,滚到水里去。”
最后邪君还啸了一声,音调非常高。这个叫小宝的怪人很听邪君的话,松开我后,低个头往旁边走了两步,还这么跳入水中,一闪身消失了。
我有些没缓过劲呢,先看看邪君,又看看铁驴。铁驴脸色也不咋好,他还示意我,快拿出烟来压压惊。
但还没等我拿烟,邪君笑了,很大声的问我俩,“你们不认识小宝了么?”
我想了想,就说小宝这身高,也就一米六左右吧,我接触过的人里,像这种矮个子男人还是少见的。
我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也联系不出个啥来,我摇了摇头。
铁驴倒比我聪明一次,他突然拿出顿悟的样儿,反问邪君,“这是从巨人部落里偷出来的那些婴儿么?”
邪君对偷这个词不满意,对铁驴呲了呲牙,不过他也点头承认了。
我很诧异,因为这些婴儿到现在年纪也就两岁吧,但竟然长得这么快,还这么高了。我心说这真是巨人之后吧,他奶奶的,两岁就一米六了。
另外我往深了一联系,全懂了。这次寅寅找来的援军,最主要的就是邪君的新手下,这些巨婴儿。它们还擅长水站,几乎是完美的水中战士。
邪君看我俩没人说话了,他不满的摆摆手,那意思别抽烟了,快陪老夫钓鱼来。
我和铁驴赶紧往他身边凑。邪君的木舟上还放着几套鱼竿,我俩一人拿了一个。
我从没钓过鱼,却知道钓鱼的一些事,问题是我看着这鱼竿,上面的鱼钩是直的,要是往上面放鱼饵也行,但鱼吃了也不会被勾住,有什么用?
我看着铁驴,铁驴也瞧着这种鱼钩愣愣发呆。
我是没好意思说啥,铁驴拿出一副直言不讳的样儿,问了句。
邪君哼了一声说,“这种鱼竿怎么能钓不上鱼呢?开玩笑,来,坐下学我。”
我俩不得已,硬着头皮坐在竹筏上。
三个鱼钩都放在水中,邪君不老实,待得无聊了,就抖抖身子,鱼钩被连带的也不住晃动。
我和铁驴都看在眼里,我俩没学邪君,不过我深表怀疑,本来就是直钩,邪君还这么晃,傻子鱼才咬钩呢。
但没到一支烟的时间,邪君的钩子突然下垂一下,邪君喊了句有了,又一扯鱼竿,真钓上一条鱼来。
我和铁驴都瞪大眼睛了。这鱼不小,至少有两三斤。邪君把它从钩上卸下来后,直接生吃起来。
鱼还没太死,疼的扭动身子,邪君不在乎。可我看到这场面,心里的恶心劲儿又上来了。
我也猜到一个可能,小宝在水中搞小动作了,估计是它抓到的鱼,又把它硬生生钩在鱼钩上的。
邪君一边嚼着肉,一边念叨一句,“这鱼太小,钓着没劲儿!”
我觉得这话暗有所指,而且我们也都在等待今晚最大的“鱼”上钩呢。
小宝绝对对我和铁驴没好感,我俩的鱼钩一直没动,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吧,远处传来砰砰的枪声。
我想到寅寅和老猫了,他们来了,而且很可能把老毒那些人也引过来了。
我没心思钓鱼了,这就要站起来把竹筏滑到芦苇丛外面,看看到底发生啥事了。
但刚有起身的动作,邪君就嘘了一声,说我身为一个钓鱼者,咋这么没耐心呢。铁驴也拽我一下,那意思别急,先等等。
我又不得不压着性子,不过蹲下来后,我就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了。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枪声又传来了,听声音,离我们很近了。邪君冷笑几声,说鱼来了。
他把鱼竿放下,又摸着后腰,拿出他专属的那个小喇叭。
他滴滴答答的吹了起来。我估计这喇叭是一个讯号,整个水泊里也绝不仅仅有一个小宝,邪君在告诉他们,开始行动了。
我懂邪君的吹奏规律,我也赶紧把笛子拿出来,配合邪君吹了起来。
我想的很简单,要助邪君一臂之力。而邪君呢,被我一配合还兴奋了,站起来,一脚踏在木舟的船舷上,挺起身子发力。
我俩的乐器声持续打破了水泊的寂寞,尤其我吹起笛子后,耳边全是笛声,根本听不清还有没有枪声传来了。
这样一直吹到我腮帮子都有点疼的时候,邪君神色一暗,停下吹喇叭了。
我都快吹懵了,也没留意邪君的举动,依旧吹着,幸亏铁驴拉扯我,给我提醒。
我把笛子拿下来后,四下看了看,心里挺纳闷,心说战斗结束了?我们到底输了还是赢了?
铁驴同样不知道结果,邪君也不说话。等了一会后,有一个竹筏出现在芦苇丛的入口处。
我和铁驴很敏感,先后举枪,铁驴还用电筒找过去。
这竹筏上蹲着寅寅和老猫,他俩的子弹一定打光了,正都举着匕首和刀防备呢。
老猫还对我俩摆了摆手,那意思自己人,之后他俩继续划着竹筏,向我们靠近。
这期间我观察着,发现竹筏上有血迹,另外寅寅和老猫的衣服上也都有裂口子。
如果光看他俩的衣服,我还能猜测着,这是他俩闯死亡欢乐谷时留下的,但竹筏血迹分明告诉我,他俩刚才遇到了不小的敌袭。
我和铁驴先急着跟他俩汇合,之后铁驴问,“外面什么情况?”
老猫不服气的嗤了一声,说老毒的手下都被消灭了,但老毒跳入水中游走了。
我心里突突了一下,心说我们针对的目标就是老毒,咋让最重要的人物溜了呢?
寅寅又接话对邪君说,“好多小宝都牺牲了。”
邪君没接话,不过从他听完没诧异的表情里能品出来,他早就知道这消息了。
我看着其他人,想接下来怎么办?而且我们就这点人手呢,要不要去芦苇丛外面,分批下水试着找找老毒呢?
但突然的,有个芦苇从远处出现了,它垂直于水面上,拿出一副超快的速度,向我们这边靠近。
我知道,芦苇下面肯定藏着的是老毒。
我们都急了,知道对付这个boss的担子,还得落在我们这些人的身上。
第四十七章 殊死一搏
芦苇杆对寅寅和老猫的竹筏情有独钟,最先向它靠去。
他俩还没枪了,我和铁驴支援心切,一起对着芦苇杆开枪了,铁驴是很稳的一枪一枪射着,而我急着打了两枪出去后,觉得太没准头,这么打下去也是浪费,索性就停下射击,准备把枪交给铁驴用。
铁驴也不推却,把所有子弹打光后,芦苇杆在距寅寅和老猫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们都不敢大意,我和铁驴还趁空给枪换子弹。
芦苇杆静止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突然间它又动了,不过不是往前走,而是原地晃悠着,最后有一个尸体仰面朝上的浮了起来。
铁驴用电筒照过去,我们都看清了,是小宝的尸体。他身上有好几个枪眼,都是子弹打出来的,但这并不是说,他的死跟铁驴有关。
我留意到他胸口塌了一大块,这明显是被重击打出来的。我心里来了一阵恶寒,心说老毒好猛,他在水中竟然还能打出这么大威力的拳头。
而且这么一来,老毒失踪了,我们又没了他准确的行迹了。邪君也没了刚才钓鱼的态度,站着把铁钩握在手里,对我们大喊,让所有人向他那里集合。
我赞同这种想法,不管老毒多厉害,我们先抱成团再说。
我和铁驴赶紧行动,我俩一手拿枪,一手舞着船桨。我有个直觉,老毒会趁这功夫偷袭我们,而且最有可能的目标是寅寅和老猫。
但我只猜对了一半,老毒确实行动了,目标是我。
毫无征兆间,他从我身旁的水域窜了出来,对我脚脖子狠狠拽去。
我被他抓的一刹那,一股疼痛感钻到我心头里。我呲牙咧嘴着,也要举枪对着老毒射子弹,但老毒提前一用力,把我硬生生拽到水里去了。
我承认自己有点废物了,落水时一紧张,还把枪弄丢了。
我浑身全被水包裹着,潜意识更让我有种溺死前的感觉,这种滋味很不好受,我忍不住一张嘴,还哇哇哇的吐了一口泡,喝了半口水。
老毒一直拽着我脚脖子往深处游走,等他觉得差不多了,又松开我,要往我身前凑过来。
我虽然有点懵了,却也想着,不能让他靠过来。我也看不见,只能用双手乱抓。
我先抓到他脸了,顺带这么一摸,我发现他嘴唇两边的须子了,这玩意儿好像是肉做的,我碰到后它们还稍微扭动几下。
我怀疑是虫子,也就是说现在的老毒被虫子钻到身子中了,刺激他身子变异了。
我冷不丁的想起玄武了,就是那个老乌龟,它也一定是被虫子钻到身子里弄得变异的。
我没信心在水中打赢老毒,但对付几个虫子还行。我使劲抓着它们,一次又一次的往下撸。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撸下来多少须子,不过能肯定,老毒被我弄疼了。他整个脸都有点哆嗦了。
老毒也不可能笨的让我继续胡作非为,他伸出两只手,把我双手抓住了。
他又突然用了一股劲,我两只手用种疼痛欲裂感,而且被刺激的我又张嘴哇哇喝了不少水。
老毒觉得这招有用,加大了捏我的力道,我咬紧牙关,这一刻我俩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成了我疼的浑身哆嗦了。
我急中生智的想了另一个办法,我弓着身子,把双腿抬起来,试图踩在老毒的胸口上借力。
都说胳膊拧不多大腿,我不信自己这么做了,还会在力气上输给老毒。
老毒却压根不接招,他的眼睛很奇特,能在水中看的清清楚楚。在我双腿即将踩到他时,他猛地松开我,又双手按在我肩膀上,给我拧着转了半圈。
我整个人背冲向老毒了。老毒又贴近了,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一发力,我眼前全是小星星,尤其让人郁闷的是,我想反抗,却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我只能无助的对前面乱抓乱挠。
我跟老毒斗得时间没太久,这时候有人跳到水里了,他游得快,正奔向我们。
老毒似乎对这个人很忌惮,他把我舍弃了,扭头向来者游去。
我很想帮忙,至少打打下手啥的,但我缺氧了,肺跟快炸了一样,我捂了捂胸,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使劲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