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带你出来?”朗三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她:“它怎么带?难道它跟你说,睡不着,要你带它出去玩?哈哈哈哈~”

庄然心中咯噔一响,到底心虚,只好干笑数声:“嘿嘿~”

虽不中,亦不远。

“哈哈哈~”林大牛跟着大笑:“狼会说话,哈哈哈,真好笑~”

朗三忽然敛起笑:“你觉得我会信?”

“雪球虽然不会说话,”庄然狂汗,陪着笑脸:“但它先是撞我的窗子,后来又一直咬着我的裙子,把我往外拖,不知不觉我就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她福到心灵,又添了一句:“我猜想,肯定是有人在山里迷了路,它要带我去救人?”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冲雪球挥了挥手。

小家伙,想找狼王令,就赶紧照我说的做!

蠢猪,这是什么烂理由?

救人的话,朗三这呆子肯定要跟着去,到时你从哪里变出一个迷路的人来给他?

雪球气得猛翻白眼。

“嘿嘿,先过了这关,其他的以后再说~”庄然略略心虚,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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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什么关?

带着他,怎么去找狼王令?

“是吗?”那边朗三果然生出犹豫:“真是雪球带你来的?”

“当然,”庄然硬着头继续往下掰:“我怎么可能把它从狗舍中带出来?”

“这倒也是~”朗三的思维一惯走直线,既然采信了庄然的主词,立刻做了决定:“夜里黑,雪又大。救人的事我看着办,你回去吧。”

“那不行~”庄然赶紧拒绝:“我是大夫,万一那人受了伤,可以就地施救,省得一来一回耽搁了时间。”

看,教我猜着了吧?

雪球恨得牙痒痒。

“那好吧,你小心点。”朗三说着,顺手从城墙上取了枝火把挚在手里:“雪球,前面带路!”

女人,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一起做大事!

雪球发着毒誓,不情不愿地蹿到前面。

它心中生气,一出了庄门,立刻撒开四腿,飞奔起来,眨眼之间消失在风雪之中。

“喂!”朗三本想把它拽住,迟了一步,只得大吼一声:“林大牛,你好生保护大小姐,她若少了一根头发,提头来见!”

“得令!”林大牛挺胸抬头,中气十足地吼。

庄然苦笑。

得,忙活了半夜,最后关头,愣是给甩掉了!

她不甘就此折返,提着灯沿着一狼一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林大牛紧张兮兮,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挚着火把,两只眼睛不停地左右顾盼,唯恐她一个闪失,跌了一跤,自己性命不保。

“大小姐,这里有个坑!那边有块石头!小心,这里是个大雪窝,看着平整,踩下去不知道有多深,你千万看着点我的脚印……”

话没说完,他咕咚一下掉进了深坑,转眼雪没到胸口,并且还在继续往下陷。

“林大牛!”庄然吓了一跳,紧走几步赶上去,死命张大了眼睛,往黑乎乎的坑底下瞄:“你不要紧吧?”

“看吧,”林大牛艰难地转动着脖子,仰着头道:“我说过,这里是个大雪坑,要小心……”

“别说话了~”庄然赶紧扔了风灯,急切间也找不到别的东西,解下腰间系腰的素绸,扔了下去:“赶紧拽着它上来~”

风灯倾斜,烛火烧着了灯罩,映得雪坑边一片澄黄。

“我重,大小姐拉不动~”林大牛摇头,已吞了一嘴雪粒。

“拉不动也要拉,你个笨牛!”庄然急了,迎着狂风怒吼。

“不行~”林大牛眼里已流出泪来,声音被雪吞噬:“男女授受不……”

衣袂掠空之声响起,一道黑影从庄然的头顶掠过,足尖轻点,转眼已提着林大牛跃了上来。

林大牛高壮的身子,被他提在手里,犹如婴儿一样。

“愚笨!”冰冷冷的二个字,随着他的身形一起落地。

“大爷~”庄然惊喜万分。

即将没顶之际,竟然会获救,林大牛瞪大了眼睛望着喻守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回~”喻守业觑他一眼,淡淡地吩咐。

“我不回去!”庄然抢着申明:“我得等着雪球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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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大牛耷拉着脑袋,懊恼地转身往山下走去。

“系上。”喻守业微微蹙了下眉,背过身去。

“呃?啊,哦~”庄然先是不解,下意识低头,瞟见手中握着的腰带,立刻臊得满面通红。

她手忙脚乱地把素绸系回腰上:“可以走了~”

喻守业头也不回,淡淡地道:“跟上。”

两个人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不到半里地,一声长啸忽然破空而起,穿透狂风清晰地传了过来。

喻守业仰头,嘬唇而啸,金戈之音破空而起。

两道声音在雪夜里交相辉映,互为应答。

“走!”喻守业回头,拽了庄然的腕,迈开大步疾行。

狂风灌满了他的衣袖,鼓涨如球。

庄然身不由己,被他拉着手,脚不点地,如同腾云驾雾一般。

他逆风而行,身形鬼诡,眨眼间已带着庄然飞奔了二里多地,来到山庄西北方的一处背风林中。

朗三和雪球都在林中,见了他们二人,一迭声地嚷:“老大,这里真的有个女人!雪球真行,隔那么远,居然能闻到生人的味道!大小姐,你快过来看看~”

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也不知是死是活,只依稀瞧见她身段苗条,侧身躺在雪地里。

庄然十分惊讶。

她本是随口胡诌,谁想到雪夜林中,竟然真的有一名女子晕倒在此?

雪球很是焦躁,围着她不停地转来转去,不时发出低低地嗥叫。

当着朗三和喻守业的面,庄然也不敢问雪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朗三见她发愣,催促:“你干什么,赶紧看看呀~”

庄然紧走两步,蹲下去,先探了探她的鼻息。

离得近了,又有两枝火把照着,看得一清二楚。

雪地上卧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双眸紧闭,许是冻得太久的原因,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樱唇微紫。

然,尽管如此,仍难掩她绝代的风华。

她的肤色不如庄静的白若凝脂,跳动的火光流转于她的肌肤之上,却如越冬酿出的冰雪醪醴,沉郁而恬静,仿佛一块未经雕琢的雪冻石,沉凝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庄然不禁怔住,手无意识地停在她的鼻边。

“别摸了,是活的~”朗三不耐烦地道。

要是个死人,哪还用费这么大的劲?

庄然脸一红,忙收束心神,伸指搭上她的脉门,微微吐了口气:“不要紧,只是冻得久了些,回去用被子捂一捂,休息两天应无大碍。”

“带回去。”喻守业扔下一句,转身大步离去。

“老大,你去哪?”朗三哇哇叫:“你得跟我来抬人,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把她背回去吧?”

事实上,她陷入昏迷状态,根本不可能老实趴在他背上。

要想带她回去,只能用抱的。

喻守业哪里理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在前头引路。

“三爷,辛苦你了~”庄然抿唇一笑,提着裙摆追着喻守业而去。

朗三无法可施,咬了咬牙,一把将女子扛起来,掮在肩上:“老大,等等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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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照看,庄然决定把那女子暂时放到自己房中。

“老三,艳福不浅呀~”喻守成已得到消息,早早在墨韵居的门前等候,见了朗三,劈头就是一句调侃。

朗三扛着女子走了好几里山路,大气没喘一口,但他这么一说,一张脸涨得血红。

眼一瞪,把人往地上一扔,转身扬长而去:“这艳福谁喜欢谁拿去,老子不管了!”

喻守成眼疾脚快,脚尖轻钩,已将人带了起来,提着腰带,提溜着,笑:“别呀,开个玩笑而已,何必生气呢?”

“别玩了~”朗四皱眉,走过来冷冷阴了一句:“把王爷吵醒,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喻守成吐了吐舌尖,把人打横抱起,送进庄然房中:“大小姐,人交给你了,我去补眠。”

还以为什么大事发生,老大老三半夜三更轮着轴的嗷嗷叫。

不就是捡了个女人吗?

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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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靖王

朗四从房中出来,回过头见雪球仍赖着不走,喝道:“雪球!”

喻守成吊儿郎当地笑:“我早说过它是头色/狼,见了美人就丢了魂,算了,让它留下吧。”

那女子身份不明,万一心存恶念,有雪球在总归是放心些。

“珠儿呢?”朗四蹙了眉:“大小姐出了门她都不知道,赶快叫她起来!”

居“不用了,”庄然急忙道:“反正那姑娘也没醒,珠儿来了也无事可做,让她睡吧。”

朗四看她一眼:“走了,有事叫一声,院子里有人值守。”

“知道了~”庄然感激地一笑。

赭雪球等得不耐,跑过来咬着她的裙角,把她拖进内室,绕着床边,呜呜地叫唤。

跟他们罗嗦什么?快找找看,狼王令肯定在她身上。

“她?”庄然讶然回眸,压低了声音问:“会不会搞错了?”

不是说狼王令是狼族之王的印鉴吗?

她这么娇娇怯怯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持有狼族的令符?

绝对不会!

狼王令的气息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雪球态度坚决。

“那么~”庄然把目光调回到女子身上,重新审视,眼里已有了些畏惧之意:“她是你们狼族的新王了?”

她因为能通兽语,从会说话开始,不断与各种各样的动物打过交道。

对她来说,动物是比人类更亲密更值得信赖的朋友。

她从来也不曾对它们产生过畏惧之感。

但是,之前她所接触到的,不管是猛兽还是毒蛇,至少外观上还保持着它的“原形”。

眼下这位,居然可以幻化成人形,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谁说的?

雪球哧之以鼻。

“你不是说狼王令是狼王的印鉴?”庄然吃惊地问:“怎么又不承认?难道因为她是头母狼?”

我们狼族才不象你们人类一样重男轻女!

只要能带领狼族走向更强盛,那就是我们的狼王,不论公母都一样!

“可是~”庄然迷糊了。

你眼睛瞎的?她明明是个人,怎么会是狼王?

雪球极之不屑。

“呀~”庄然面红耳赤,嗫嚅着小声道:“我还以为她……”

以为她是狼精?

雪球翻个大大的白眼,用“我就知道”的表情鄙视她。

“咳咳~”庄然很是狼狈,只好干咳两声掩饰窘态:“这就真的奇怪了,不是狼,却拿着狼王令?”

所以,我不但拿回狼王令,而且必需弄清楚其中的原委。

“可是~”庄然瞧了眼沉迷中的女子,有点犯难:“她现在还没清醒过来,不好乱动她的东西。不如……”

我说,你脑子怎么这么死呢?

换成是你,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送人吗?

“呃~”庄然神色尴尬:“不问自取是为偷,她如果不给,那就只能另外设法了,总不能抢吧?”

谁说不能抢?

雪球蛮横地道:惹急了,咬死她!

庄然瞠目:“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慕容铎是你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