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一枝直奔庄然后心而去。

趴下!

庄然不假思索,顺势矮下身形,箭噗地斜插入左肩背,鲜血迅速把衣裳濡湿。

你怎么样?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庄然咬紧了牙关,低声道:“继续跑,一直到安全的地点为止,都不要停!”

大王,我们现在去哪里?

眼见追兵已远,危机解除,几头虎放慢了脚步。

你们都回自己的领地,记得提醒族人,这几日要格上心,尽量减少外出活动,避开狩猎之人。

那大王呢?你和阿娴都受了伤,不要紧吗?

阿娴我自己会照顾,你们走吧。

是。

两头白虎相伴离去。

阿娴过来,轻轻舔着白虎身上的血迹。

大王,你的伤怎样,要不要紧?

白虎掉过头,边帮着她舔伤,边低声责备。

我没关系,只是,你应该在家照顾孩子,不该跑出来。

“对不起,”庄然从虎背上下来,颤着手轻轻蹭着两虎的头:“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夫妻受了伤~”

可惜,她的药箱遗失在那片山坡。没有工具,又没有药材,就算想帮它们医治都束手无策。

白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比起你给我们的恩,这点伤实在是微不足道。

庄然愕然:“我对两位只有歉疚,哪有恩?”

白虎笑了笑:你曾帮过那么多人,不记得很正常。不过,我们虎族是绝不会忘记你的恩慧的不管过了多少年。

只是,实在太过久远,以到它没能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及时认出她来。

“什么意思?”庄然狐疑地拧起眉。

别这么多,她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赶紧带着她到烟溪谷去止血吧!

阿娴在庄然的肩头舔了一下,提议。

你不提我还忘了,走,咱们这就动身。

白虎把身子伏低,示意庄然继续骑上去。

庄然眨了眨眼睛,忽地想起来意,蓦地摒住了呼吸:“你们所的止血药草,该不会就是传中的天语草吧?”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祖祖辈辈传下来,我们虎族都是用它来止血。

阿娴和白虎不自觉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种神奇的止血草,正是她当年留给虎族的礼物啊!

“烟溪谷?”庄然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这名字真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

白虎傲然地道:千百年来,烟溪谷都是我们虎族的圣地!

那个地方极为隐秘,终年为大雾封锁,莫人类不可到达,就是兽类,也鲜有人知。

阿娴笑着补了一句。

它们得这样神圣,庄然越发迫切地想要揭开真相,恨不能背插双翅,直接飞到烟溪谷去。

两虎带着庄然穿林过涧,在雪山上飞奔了一个时辰,终于跑进了一道冰川。

比之前扎营的冰川面积看起来要,但地势却险要得多。

冰川上氲氳着一团团白雾,象是云朵,又象是棉絮,起伏翻滚,变化多端。

巨大的冰棱万古不化,闪着蓝莹莹的光泽,极目望去,酷似一片蔚蓝的汪洋大海。

庄然看得目不暇接,忍不住啧啧不停地赞叹着大自然的神奇,造就如此鬼斧神工之景!

白虎从一个极为隐秘的冰棱柱之间进入一条秘密的隧道,穿行了约一盏茶时间,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外面是寒冰覆盖,白雪皑皑,里面却是碧草如茵,鲜花盛开,春意盎然。

神秘的烟溪谷(二)

铺天盖地的绿,如此纯粹,如此鲜嫩,如此美丽。

庄然怔怔地看着,几乎不忍心去践踏。

一条溪蜿蜒着,欢快地自西向方奔流而去。阵阵微风,夹着花草的甜香,拂在脸上,带着远处雪山的丝丝凉意,不出的畅快舒适。

夕阳跳跃在水面,闪烁着万点金光。溪水映着岸边蔓生的翠葺葺的蕨类,象一块最纯净无暇的翡翠。

恳水底的卵石上长满了青苔,无数肥大的鲤鱼在卵石间自由地穿梭游弋,

怎么不走呀?是不是伤势太重,走不动了?

两只白虎走了一段,发现庄然还呆在溪边,并未挪动一步,惊讶之极。

让“没事~”庄然拎起裙摆,心翼翼地走着。

白虎笑了:你的心这么软,怎么在世上生存?

“不是,”庄然不好意思地笑:“这草地实在太漂亮了,舍不得踩坏了。”

阿娴牵挂着两只幼虎,焦急地催促。

快走吧,再折腾下去,天要黑了,孩子还在家里等呢。

“啊~”庄然低叫一声:“我忘了两个家伙了,对不起~”

两虎一人,顺着溪水逆流而上,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处深潭边。

潭水清幽,深不见底,潭边满是奇花异草,异香扑鼻。

看,这就是我们虎族的圣药,止血草。

阿娴轻捷地奔过去,衔了一枝外形如兰,开着蓝紫双色并蒂花朵的植物过来。

庄然轻轻捻着花梗断处滴出的碧绿色的浆液送到鼻端轻嗅,一股幽香扑鼻而来,熏人欲醉。

“花开并蒂,其形如兰,其香如麝。”看着娇艳欲滴的鲜花,庄然激动得泪盈于睫:“错不了,这就传中的天语草!我,终于找到它了!”

她跪在溪边,轻轻拉开衣襟,露出被李辉刺破的肩胛,掬水稍事清洗一遍,挤出汁液细心地涂抹在伤处。

凉凉的,麻麻的感觉从患处向四肢扩散。

等她处理完肩上的伤,转过头一瞧,阿娴和白虎正在相互温柔地舔着对方有伤处。

阿娴身上的箭枝不知何时被白虎拔了出来,鲜血淋漓,扔在草丛里。

庄然拾起来一看:“不行呀,箭头没有出来,还留在阿娴体内呢。不拔出来,以后肯定会发恶的!”

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娴满不在乎。

“不行,我想想办法。”庄然咬着牙在潭边来回踱了数次,目光触到腕上那只金光闪闪的镯子,蓦地眼睛一亮:“有了!”

她把镯子捋下,按动机簧,嗒地一声轻响,镯子一分为二,变成两半。

一半实心,一半空心,空心的这半藏着十七枚金针,实心的那半,却藏着一枚薄刃飞刀。

她弃了空心的那半,把实心的那半拿在手里,将弯刀弹出来,半只镯子就变成了一把现成的手术刀。

“看,阿娴有救了!”庄然把刀冲它们一亮,愉悦地道。

我再去采些天语草。

白虎欣喜万分。

“阿娴,我要把留在你体内的箭头取出来,肯定会很疼,你一定要忍耐哦~”庄然温柔地拍拍阿娴的头。

没关系,你只管下刀,我受得了!

花了一刻钟,庄然把阿娴体内的两枝箭头都成功地取出来,又给它抹上天语草汁液,再撕了衬裙替它包扎,这才满意地道:“行了!”

谢谢,我们又欠你一份!

“不,”庄然捧着满满的天语草,心满意足地笑:“是我欠了你们的才对。有了这些,王爷很快就可以站起来了!”

好了,咱们也别谢来谢去,还是赶紧回家吧。

不然,家伙跑出来,给那些猎人发现就糟糕了!

庄然抬头一瞧,太阳已然坠到山顶,正迅速往山谷落下。

“啊呀,”她失声嚷道:“这么晚了,是得赶紧回去了,大家不知急成啥样了!”

“走~”白虎依旧伏低身子,充当庄然的坐骑:“我们送你回营地。”

???????????明月的分割线??????????????

慕容铎带着何林顺着老虎走过的痕迹追下去,发现中途老虎分道扬镳,四只虎分成了两队。

“王爷,追哪边?”何林犹豫了。

这一组,连姜梅一起都只有十个人,若是分成两组,人手怕是不够。

“等三将军吧,他经验丰富,也许能辩出哪只虎驮走了大姐。”有人建议。

慕容铎盯着雪地上凌乱的足印瞧了一会,果断下令:“左边的足印更深,应该是那头大虎留下的,咱们往左边追。另外,在树上刻下记号,让他们分出人手往右追。”

一路之上他们都有留下记号,后面的人追踪起来,比他们更容易,相信不久就会来到这里。

“阿郁~”姜梅搓着被风吹得发紫的手,从雪橇上爬下来,不停地呵着气:“我快要冻僵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会,烧堆火,暖暖身子,等人齐了再走?”

是来打猎,结果被那个丑鬼害得整全队的人满山发了疯似地跑!

“林大牛!”慕容铎瞥她一眼,喝道。

“有!”林大牛挺胸出列。

“你留下来,保护梅子,其余人跟我走。”慕容铎皮鞭一挥,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溜雪沫。

“等等,阿郁,阿郁!”姜梅一怔,连唤了几声,哪里唤得回来?

没想到他走就走,竟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登时气得她俏脸通。

“好你个慕容铎,腿伤快好了,人也长本事了不是?”她咬牙切齿,恨恨地低咒:“那丑八怪让老虎叼走更好,至于这么心急火燎吗?”

“姜姑娘,你别嚷了~”林大牛抓抓头:“王爷的雪橇快,这会子怕早在二里地之外了,他是听不到你话的。”

“姑乃乃念给自个听,不行吗?”姜梅气不打一处来,俏脸一凝,杀气腾腾地吼。

“呃,”林大牛吓得头一缩:“行,当然行。”

“愣着做什么?”姜梅瞪他一眼,骂:“还不快点生火?想老娘冻死在这荒山野岭吗?”

林大牛胸一挺,大声答:“是!”

“你什么?”姜梅柳眉一竖。

“姜姑娘不是要卑职生火吗?”林大牛疑惑地反问。

“慕容铎瞎了眼了,这家伙蠢笨如牛,竟然也挑来当亲卫军?”

“启禀姜姑娘,”林大牛腰杆挺得笔直,大声道:“卑职就叫林大牛!”

“你!”姜梅气得猛翻白眼。

“嘿嘿~”一声冷笑,喻守成犹如鬼魅般从密林中冒了出来。

“喻二将军来了?”姜梅见了他,立刻换了张笑脸。

“大牛的性子的确有些憨厚,姜姑娘多多包涵。”喻守成看着她,似笑非笑:“不过嘛,要瞎了眼的人,是我,不是王爷。卑职见他力大如牛,可拉六百石的硬弓,这才选他入的铁衣卫。”

姜梅尴尬地了脸:“行军打仗的事我哪里懂?不过是被他气糊涂了,随口了一句,喻二将军别往心里去。”

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撞到这个笑面虎!

这家伙也真阴险,眼见庄然性命危在旦夕,他不但不急,还有闲躲在暗处偷听?

喻守成处事圆融,点到即止,当下微微一笑,转了话题:“王爷呢?怎么把姜姑娘一个人扔在这里?”

“别提了~”姜梅噘了唇,娇声抱怨:“那些畜牲也真是狡猾,在这里竟然分了路。王爷带着人从左边追下去了,留下我们在此等候,转告几位将军,分出人手往右追踪。”

“这样啊?”喻守成点了点头:“那你们继续等候,我先走了。”

姜梅一怔:“二将军不跟我们一起吗?”

“不了,”喻守成潇洒一笑:“老三慢得象乌龟,我才懒得等他。”

“谁老子是乌龟?”一声怒喝,倏地冒出。

“哈!”喻守成莞尔而笑:“曹操,曹操到!”

朗三气呼呼地从林子里蹦出来:“你舍了随从,轻身前往,也不过比老子快了盏茶不到!”

“莫是一盏茶,就算是早到眨眼功夫,那也是我略胜一筹!”喻守成得意洋洋。

“行了,都给我闭嘴!”朗四也已赶到,接过话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功夫在这里斗嘴?”

“哼!”朗三把眼睛一瞪,撑竿一划,往左边弯道疾行而去:“找到大姐,老子再跟你算帐!”

归来

“王爷,”何林抱拳禀道:“卑职派人仔细搜过整个冰川,可老虎的踪迹更是不见了。”

慕容铎拧起眉:“你确定没有错漏?”

老虎再强也不能把家安在冰川上,它也不可能插翅而飞,只要它们走出这片冰川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冰川方圆不过数里之地,卑职命人在各个路口严密搜查,且搜遍了冰川的每一个角落,并无任何收获。”何林非常肯定。

居“它们不在冰川里,也没有出去,难不成飞到天上去了?”慕容铎冷笑。

分明是他们玩忽懈怠,却想用如此荒谬的理由来搪塞他,真是岂有此理!

“侍卫长并未说谎,”清润的男音响起,百里晗从冰柱从中走了出来:“老虎的踪迹确实是从进入冰川后神秘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