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居然蒙住耳朵,拒绝被他威胁。

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晚晚,这一次,居然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遭受这样的待遇,他抗议他的,她照旧自己的。

他的魅力第一次失灵,他也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晚晚并不是没有主见,她如果要坚持一样东西,谁都没有她那么固执。

唉。

他的手机响起来,江亦瀚一看来电,赶紧去阳台,压低声音,劈头就问,“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助理的回复,让他头痛。

“价格都高出市面价三成以上,夏家为什么还是不答应?……对方态度很难搞定?”

听完助理的回复,他没有任何犹豫,“任他们出价!无论多少钱,无论什么方法,印刷厂和那块地我要定了!”

“二少,您不能这样谈买卖啊……”他的话,让助理开始不停劝说,说他不懂上海的行情,那块地并不值这个价格,也没有太大的升值空间,那间印刷厂不仅和他们的行业不符,更是连年亏损,根本不值得经营。

“说够了没?!”他冷冷打断。

他的俊容上,没有任何的动怒,声音也没有扬高半分。

“我花我自己私人户头上的钱,没有动用到公司的资金,值不值是我自己说了算,需要你们指指点点吗?”他是没有主事,但是,不代表他的决定,可以任着属下反驳。

他一句话,让助理开始忐忑,“二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大少也觉得您不该买印刷厂,这笔买卖只亏不赚……”

“所以,你们意思是只听我大哥的话?”江亦瀚淡淡地反问。

“不、不、不,二少……”助理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们一直觉得宴天下江大少才是最难缠的那一位,而江二少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没想到,今日——

“宴天下只需要有能力的人,国庆前,我见不到印刷厂的经营权和地契,你们也不用来宴天下上班了!”他的口吻依然很平静。

“二少,别、别,我们马上去办好!”助理觉得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态度和善一点,别得罪夏家。”他温和交代。

他说过,要给晚晚一份很大很大很大的惊喜,所以,那间印刷厂,他势在必得!

“晚晚,出来吃水果了!”收了线,重新去敲房门继续诱拐晚晚时,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

……

月11日,农历八月十四。

短短十日,晚晚吃得很少,又日夜锻炼,居然真的让她瘦了四五斤。

晚晚偷偷再戴那枚戒指,她先用肥皂液润滑自己的手指,忍着微疼,使劲一推,戒指成功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这不合指的戒指,紧紧套牢到她的无名指很不舒服,晚晚还是开心到笑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偷戴这枚戒指,即使每回偷戴取下的时候,她都得刮下一层皮。

但是,没关系,只要再减减,生日那天,她应该可以戴上戒指!

戒指戴在手上,晚晚不舍得取下来,她戴着戒指整理行李,戴着戒指穿衣,戴着戒指喝水,戴着戒指接电话,戴着戒指在这屋子里满屋走动。

戒指戴在手上,她心头的幸福感,无法形容。

“婶婶?中秋节去上海和你们一起过节?”父母去世后,每一年的节日,叔叔婶婶会约她一起过节。

“不了。”她甜笑着拒绝,很不好意思的承认,“我中秋节去男朋友家……”

今年只能对叔叔和婶婶说抱歉了,因为,见家长是很天大的的事!

接着,她也接到了予问表姐的邀请,她也是笑着拒绝。

“三点到家,我们去机场。”“嘟嘟”两声,她的手机收到短信。

晚晚赶紧跳起来,冲到洗手间里,用肥皂水把戒指重新摘下来,用干毛巾仔细擦干净以后,她将戒指很珍惜地放回首饰盒内,藏回行李箱内层。

他说要给她惊奇,所以,她很期待很期待自己的生日快点到来!

……

机场,他们在办登机手续,但是,没想到很凑巧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真巧,你们也去上海?”傅咏佩拿着身份证,优雅地在值机台拿登机牌。

晚晚注意到,傅咏佩的手指很纤长瘦美。

傅咏佩办的是商务舱,晚晚看了看他们所处的VIP贵宾值机台,有点担忧。

“是,去上海过中秋。”江亦瀚点头打招呼。

“晚晚也有家人在上海,所以你们顺路?”傅咏佩讪笑。

“不,我带她见我外公。”江亦瀚神情自若。

傅咏佩呼吸僵凝,幡然变脸,很努力,她才能在他们面前保持住笑容。

江亦瀚没有多看她一眼,他将自己和晚晚的几个大箱子放在运输机上办理托运。

他拿出身份证,“小姐,经济舱,给个靠窗的位置。”

工作人员把他和晚晚的证件一输入,讶然,“可是,你们定的是——”

“我们要经济舱,谢谢!”他打断工作人员的话。

工作人员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照办。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和傅咏佩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他清楚,七年的爱情,在他心头终已渐渐开始淡化。

……

他们到了上海,江亦瀚拒绝了大哥的安排。

“不住你家里吗?”晚晚好奇地问。

“你要和我大哥住一起?”放了侯在门口的司机鸽子,坐上了出租车,他凉凉地问。

晚晚赶紧摇手,大哥样子看起来太凶,一出场就象震撼全场的杀敌气势,让她见了着实害怕。

“可是,不住酒店,我们晚上住哪?”晚晚皱着眉头问。

江亦瀚但笑不语。

直到晚晚见到他们今晚的住处,直呼惊讶:“好巧,这里离我爸以前的印刷厂好近呀!”

他笑了,“我也觉得巧!这是我工作后靠自己的工作能力买的首套房子。”他也很意外,这里确实离他将要买下的那间印刷厂极近,这证明他们很有缘分。

这套房子很小,虽然不算很旧,但只是六十个平方而已,而且地处郊区,还得房贷。

当年,傅咏佩来他家做客,见过他刚买的房子以后,没坐多久就一脸的惨白离开了,他们的关系,就是那时开始慢慢变质。

而此刻晚晚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在为有缘分而激动个不停。

很久没住人了,屋子的地板上都是灰尘,晚晚正想去洗手间提水清理屋子,他从后搂住她。

“晚晚,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在上海的家,愿意吗?”他在她的耳边轻问。

“恩!”晚晚用力点头。

她喜欢这里,这里离开爸爸妈*工厂好近!

在她点头的那瞬间,晚晚的掌心多了一样硬硬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把钥匙。

“欢迎你做这里的女主人!”他愉快地笑了,他就知道,晚晚不会让他失望。

晚晚抿着唇笑着,最近,她一直觉得幸福到不真实。

“我、我去整理房间!”她害羞地低头。

“晚晚,先别忙了……”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轻扬。

接着,他的唇,他的舌,开始侵略她,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扯她的T恤,晚晚傻傻地抬手,任她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江亦瀚把她抱了起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第二章

第二日,中秋节。

欢爱过后,明明应该极度疲惫,特别是,近段日子努力减肥的晚晚,体力特别的不支。

但是,晚晚还是起了大早。

江亦瀚被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他迷糊地支起身,就见到晚晚在一套又一套衣服的换。

“亦瀚,我穿这件衣服好吗?不行,把我穿起来太娃娃气了,对吗?……这件呢?好象也不行……”不大的卧室里,床上凳子上,都是她的衣服,但是,晚晚还是一脸好苦恼的样子。

“不是说好穿那条白色连衣裙?”即使很困,他还是撑着精神回应她。

那条白色连衣裙,他觉得挺好的,把她穿得美丽动人,他就是那天晚上对她有了砰然心动之感。

“不好,这条穿着去聚会还行,但是见长辈,觉得不够庄重不够淑女!”晚晚摇头。

他失笑,把她捞进怀里,“晚晚本来就是淑女,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呀!”淑女气质是由内而发的,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改变。

晚晚一向无论站着还是坐着,都是小淑女。

但是,晚晚摇头,不够、不够、不够!总归来说,她是太紧张了,昨天晚上也紧张到一夜未眠。

“洗过澡了?”他的鼻尖轻蹭着她的细颈,闻着那股的清新气息,极自然地产生动情反应,顺着她的颈项拂吻着,赖缠着。

“我泡过玫瑰澡了。”晚晚很不好意思的承认。

“怪不得这么香!”*一动,他将她越发的收拢入怀,翻身压*。

“别、别弄乱我的衣服!”但是,一向只要他求欢,就会温顺偎贴着他的晚晚,居然将自己跳离到三尺以外,一副很戒备防止他再“攻击”的样子!

如果、如果再缠绵的话,就怕时间会来不及了!

他愣了下,失笑,“晚晚,你真的太紧张了!”

“我怕他们不喜欢我,我没办法不紧张!”晚晚不好意思承认。

“我和外公提过,会带你过去,他没有反对,就是一切都没有问题。”他笑着道,“你安心拉,晚晚这么乖巧,老人家见了一定喜欢!”

就算他这样说了,晚晚还是丝毫无法懈怠,“不行,我还是去专卖店买套适合见长辈的衣服!”

江亦瀚扶额,再次失笑。

……

晚晚终于买了条满意的连衣裙,她还做了一个头发,特意去店里画了一个淡妆,整个人显得特别的淑女与得体。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但是,亦瀚还是没有来电话。

“我先回家,还是和你直接在外面会合?”晚晚主动拨过去。

但是,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江亦瀚静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才艰维道,“晚晚,计划有变……”

有变?晚晚愣了下。

“我已经在我外公家,我没法带你去了……”

他的这句话,让晚晚呆住了,傻傻道,“你……外公家住在哪里?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是因为她打扮过了时间吗?

电话里,又是很长很长的静默。

“晚晚……恐怕不行……我想了又想,觉得你参加聚会可能会有点不方便,还是改天有机会再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吧!”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晚晚的身上。

晚晚愣愣地站在商场门口。

“我把你的礼物带给他们了,他们很喜欢。”

“……”晚晚扬扬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在什么位置?我让我大哥去接你吧,刚好他今天晚上也没有约会。”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我在恒隆广场……”晚晚僵僵的回答。

“好,你就在恒隆门口等,大哥很快就会去接你,你们两个人先去吃饭,我迟点赶过去。”他替她安排好所有行程。

晚晚收线。

一切突然都落空了……

晚晚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滋味,一颗心,很失落,更窒得难受,还有点……发寒……

……

办公桌前,堆积如山的文件,江邵竞疲惫地揉揉额,闭目沉思。

假日还选择工作,是因为实在没有能去的地方。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人邀请。

“邵竞,我们见一面,妈给你做了好吃的东西!”早上的时候,他就接到母亲的电话。

“对不起,我很忙,没空!”他一口回绝,“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私人的助理,请别打给我!”

“江邵竞,你别太过分!”母亲马上变了脸。

“哦,对了,我忘了,现在还只是中旬,找我要钱,请等到月底再说!”他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并且吩咐秘书,不许再转进这种无聊电话给他。

好不容易清净了些,他的手机又开始响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傅咏佩,他不想接,任手机响个不停。

手机响了很久,归于岑寂。

旋即,换短信铃声响起。

“邵竞,晚上我定好了位置,和我父母吃个饭,好吗?!”他没回,短信又连响了好几声,他连垂怜一瞥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