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厉三小姐以后要走的路,不是一般的艰难。

“厉天凉,死心吧。”

剑鞭交缠,天凉扣住沈蓉蓉手腕,将她逼至角落,将要再攻时,处于弱方的沈蓉蓉,突出此语,“他不会娶你,绝不会。”

两人离的近,所以这话,自然也是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得清晰。

天凉压制住她的动作,朝她莞尔一笑,“我不明白沈大小姐的话,你说的他,是谁?”

“果然不愧是装了这么多年的废物傻子,装傻已是驾轻就熟,手到拈来了!”沈蓉蓉一声鄙语,长剑抽离,朝后推开两步,微有喘息。

想不到和这厉天凉过招,如此费力,也因她方才已打过一场,现在再打起来,已有疲惫。

“我和你不一样”,天凉甩了鞭,冷道,“我的目标是武招鼎胜,不是你男人。”

沈蓉蓉亦笑,“你以为我会信你!”

说罢,冷剑带风刺来,快速旋转成风,风势夹杂着白光武息直奔天凉腹下,合着左手击打而出的气流,同时击打在同一处。

一处可防,两处必为艰难。

打这么招沈蓉蓉已看出了这厉天凉在外家招式方面十分擅长得意,只是身内却是没有任何内息武气的,仅凭着自身所带的狠力在战斗。

如此,她只需主攻腹中丹田处,祛狠废力,减她一半的攻势,再借由武气将其击至台下,便能增加一半的胜率。

可惜,她厉三小姐也不是傻的。

当沈蓉蓉两处出招攻她前腹时,天凉已看出了她的目的,她迅速扔鞭挡击,以鞭挡去一半攻击力后,咬牙侧身,那风武之息生生打在她的左臂上,击碎了臂膀上衣裳,蹦开了血肉,流出了血珠来…

咸腥由风带动,飘散四周速度极快,天凉扶臂后退时,顿觉两道寒光同时快速飞了过来,一左一右,同时扶住了她的肩———

沈蓉蓉退后躲过,神情大为受伤,她立在原地喃喃低语,“惜云…你让我…怎么信你…”

“她是我的搭档。”凤惜云淡道,没看沈蓉蓉,却话有深意。

“有没有事?”凤傲天不理会凤惜云,抬指连点她三处穴道止血,眸有担忧,“该死的,叫你不听本王的话。”

天凉凌乱…

她就受个小伤而已,用得着这样么?

两个男人突然把她当做香饽饽一样供着。

一个女人将她当做假想敌一样愤恨着。

她不过是一个脚踏实地,只想用心比赛,然后夺冠的正常人,招谁惹谁了犯上这群不正常的人?

咚一声!鼓声震响!

半个时辰已到,司仪宣布,平局。

天凉眉眼抽了,她一把甩开左右两个男人的手,气道:“搞毛!浪费老子的时间结果是个平局。”

说罢不顾那两个男人一黑一白的脸,跳下擂台直冲出人群,气冲冲的就离开回般若寺去了。

“三哥,你我,都失常了。”

凤惜云立在台上,默默转首,朝身旁人低言。

凤傲天沉吟,眸中恢复了冷静,“是,失去了一较生死的好机会。”

这明明,是一个可以杀死彼此,也不定罪名的好机会。

他知道,凤惜云自然也清楚,只是…

有人只那么亭亭一立,便搅了局,打乱了他们的盘算。

凤傲天挥袖下擂,跳上了马,令道:“看来我们,皇家擂台上还要再打一场。”

“如此也好”,凤惜云颔首,“多一场与三哥切磋的机会,未必为坏事。”

由于擂台赛事时间安排紧迫,平局者则必须到皇家擂台前与前十者一起参比赛事了,客观的来说,若是功夫不到家者贸然相比,时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下一场赛事即将开始了。

凤惜云见沈蓉蓉垂着剑,立在擂台上不动,便走到了沈蓉蓉面前,双手一揽抱住她的腰。

沈蓉蓉想推开他,他强制的搂着,脚尖一动,抱着她,以轻功飞向了远处…

165要等

【165要等】

沈蓉蓉想推开他,凤惜云强制的搂着,脚尖一动,抱着她,以轻功飞向了远处…

直至到没有人的窄街里,他才放下她,勾头温柔询道:“生气了么?”

沈蓉蓉摇头,满脸不甘的回语,“我怎么敢生王爷你的气!”

“蓉蓉”,他楼主她的肩,将下颚抵到她的发丝上,“她只是一颗我不想失去的好棋子,你该懂得。:。”

沈蓉蓉长长一叹,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眸,“我懂,惜云,我知道你心中只有我一个,我知道。”

可是,为什么有一个念头十分强烈的在她脑中盘旋不止,越来越迫切?

想让那人死,十分的。

“方才樊聪寻来了”,花音与天凉并行,小心翼翼为神色不善的她报告,“说是终于找到了你要找的面具男人,正要跟踪其巢穴之时,不幸被那人发现,群起与他过了一招,那人太过强势,把几名暗部手下全部打至重伤,现还卧床不起,樊聪也是带着一身伤拼着来报告消息的。”

天凉扶着受伤的臂,抬起眉眼,“发现的方位在哪儿?”

“凤京墟林往西十里附近。”

花音如此一说,天凉心头大跳。

那里,不正是四王府凤惜云府邸附近的位置么?

她抿唇不语,额头隐隐作痛,本只想寻着那面具男人也许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却不料谜团又是一重加一重,更加复杂难辨。

“你查着的那害你的凶手今日就站在那台上,怎的就不见你有动静?”花音终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你有证有据,大可禀告西凤皇为你主持公道…”

“公道。”

天凉面目一冷,摇头说道,“那人手握南疆十万兵力,若是因此生了反心,西凤皇岂不是得不偿失?我厉家无权无势,若你是西凤皇,可会为了一个被称废物的家族,主持公道?”

花音沉默看她一眼。

“要等”,天凉嘴角一动,目色笃定,“等最佳时机。”

厉天凉与花音一同到附近医馆做包扎,所幸她躲闪的快,沈蓉蓉气怒交接下攻击也不是那么的准,再加上凤傲天及时为她止了血,所以只造成了一点点轻微的皮肉伤,对于经常枪林弹雨里奔跑的天凉来说,这算轻伤,不痛不痒。

花音带着她回了般若寺后院,天凉见了冯怡,嘘寒问暖,又说了些武招的喜讯后,便决定在寺院里住着,再休养几日。

冯怡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了笑,吩咐厉天暖拿出自己中午做的糕点过来给天凉尝尝鲜,算作庆功,之后便急匆匆的撵她回自己居住的屋里去了。

天凉倒是纳闷了,这冯怡以往倒是挺疼她的,自己都说想多休养几日了,怎的不备膳不留宴,不多留她说些体己话便罢了,还急匆匆的赶着她回屋?

她带着纳闷,仍是回了屋。

一打开房门,那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那人,又招摇撞骗的穿着一身白衣裳,坐在她房屋正中,边喝茶,边朝她笑,那笑里,不知道蓄了多少柔情蜜意,笑的天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每次出场,都让她不寒而栗,紧张万分,也是个本事。

“圻先生又来讲经了?”

她跨门进屋里,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故作讶异,“这般若寺也是,就算没了客房,也不能将你大名鼎鼎的圻先生往我这平凡人居住过的陋室里塞呀,我看这么着,这房间就让给先生你,我速速收拾了行礼,马上回将军府,给你腾地儿。”

圻先生放下茶杯,嗓音低而舒适的言道,“行李,都替厉姑娘收拾好了。”

天凉自然而然的看到他手旁桌上放着的青色包裹,嘴角不自觉动了动,默默走过去拿包裹…

这人自觉的令人发指。

她伸出手,正要抓包裹时,只觉手背一热,被人用掌心给覆住了,她往回抓,使了力气,却抓不回自己的手来。

他一面淡静,也看不出在使什么力气,手心一拳,便将她的整只小手握在了手心里,“果真是受伤了。”

似是在无耐,又似是在叹息。

不由她挣扎和说话,他便掀起了她的衣袖,望着她那裹着纱布的臂,眸中沉着墨色,问道,“疼么?”

天凉无谓道,“这点小伤,我还能忍,不疼。”

圻暄一叹,“身子骨,是你的,受伤了,损的是你的身,疼,也没人能替你挨,就算是钢筋铁骨,厉姑娘你,也该好好珍惜这陪同了自己多年的身子。”

一副长者教训不懂事孩子的语气。

天凉撇嘴,“疼的又不是先生,先生这么在意做什么?”

“身不疼,可有一处许是会疼的。”

他扬眉瞅她,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

天凉指尖一颤,感觉到他胸口下的心脏,那么强有力的跳动一下,震的她指尖发热,手心沁汗。

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一脸戒备瞪着他,一手抓起桌上的包裹,急道:“不打扰先生休息,告辞了。”

圻先生哪由得她这么容易就走了。

他浑身淡光一泛,将两人圈在光中,光色浮游,整个屋中飘溢着清淡的檀香之气。

天凉被这光色包裹,脚上突然就不能动了,整个身体,也如被施了定身术,背着包裹立在原地,在在了离门槛只有三步的距离里,被定下了。

她大气,竟只差三步,三步而已!

圻大先生此时,慢悠悠的起身,缓缓踱步到她身后,问道:“昨儿个早上,是不是看见我了?”

166我可否能吻你

【166我可否能吻你】

圻大先生此时慢悠悠起身,踱步到她身后道:“昨儿个早上,是不是看见我了?”

“没有!”她一脸厌恶,“你爱跟哪个女人待哪儿那都是你的事,我没兴趣看。”

“没看,怎会知晓我与女人在一起?”

他站在她身后,手指带着几许温柔,挑起她几缕发丝,“厉姑娘这两日,是不是在躲我?”

天凉翻白眼,“圻先生,你想太多了,真的。”

“嗯。”低应一声,他双指缓缓动起来,微微俯着身子,盯着她的侧面微笑,“如此,圻某就放心了。”

天凉闻言脸就黑了一半,忍者嘴角猛抽道:“先生大可放心,我对喜欢拈花惹草的种马男人向来没兴趣。”

“种马?”圻先生听着了一个新鲜词,“何意?”

“泛指外貌方面堪称绝色,作风方面堪称独特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天凉强调,“就是先生这样的。”

“厉姑娘口是心非的功力一日不见,愈见疯长了。”

“我句句属实。”

“若有谎言呢?”他眸中含着春意,“厉姑娘敢发誓方才的语句,句句属实么?”

天凉一怔,默了。

他就是看准自己刚才谎话连篇才故意的是不是,敢情种马是什么意思,他圻大先生定是听出什么门道来了。

圻暄终是将手离了她的发,散去那将她定着的淡光…不由他说话,天凉一感自己能活动了,便立即退开,跳到离他很远的安全地带,冷冷哼一声,背着包裹,出般若寺去了。

差遣了小和尚去告知冯怡与厉天暖,天凉叫上花音,坐上他背着的藤椅,吩咐立即回将军府去,马上,不得耽误半刻功夫!

花音首先是盯着她的脸看直了一会儿,开口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但遭到天凉的冷令,又想到她心情好似不太好,便默默背上藤椅,带着她,回将军府去了。

途中,天空乌云密布,一声雷鸣电闪,下起了磅礴大雨,天凉与花音来不及躲雨,淋成了落汤鸡,到将军府门前时,浑身都湿透了。

天凉与花音一同站在屋檐下,花音拧着身上的水,天凉则看着这下着豆粒般大雨的阴天,低语唔哝,“果不其然,碰见那姓圻的,就倆字,晦气!”

“吁———!”

勒马声起,天凉与花音一同抬头看,只见将军府门前停了一辆宽敞的马车,车子装饰十分素雅,能看出其既有着尊贵身份却不喜奢侈的主人性子。

架马人撑着一把伞跳下来,掀开布帘子尊敬说道,“先生,咱们到了。”

天凉现在听到先生这两字,就习惯性浑身激灵起鸡皮疙瘩,心中默默想着,可千万不要是那集灾星霉星害星为一体的男人,否则…

她心中的否则还未说出口,帘子掀开,跨出了一只绣着桃花的白靴,浅粉雕琢着细白的缎面,穿在这人身上,不觉女弱,只觉出尘脱俗的好看。

接着,那人跳下马车,接过马夫递上的另一把伞,雨水缓步而行,靴子踩在青石地上,不沾半点水渍,还有那一身洁然的气质,分毫不受这漫天乌云阴冷叨扰,所至之地,自带一股春意暖暖。

天凉抚额,低道:“我错了,真的是错了…”

错在当日不该去救君包子,被这男人见一面就抢了初吻。

错在不该在君臣宴上接受他的帮助。

还错在自己竟莫名其妙被他占去这么多便宜,人也亲了,身也看了,床也共同睡了,还任由他活在这世上…

她该替天行道,杀人灭口的,是的,如果她动手了,这世上便少了一个祸害人间的妖孽流氓。

“圻先生,你不是方才还在般若寺的吗?”花音不解的声音响在耳边,“怎的又回来了?”

“我昨日夜观天象,想是今日恐有暴雨袭京,特到般若寺去接花公子与厉姑娘”,圻暄已走到了屋檐下,收了伞,理了理垂落在肩头被打湿的几缕发丝,“可惜厉姑娘走的快,圻某只好独自回来了。”

花音闻言大气,瞪了天凉一眼,故意重重打了个喷嚏。

你这女人,有奢侈马车不做,干嘛故意奴役我!黑心女!

“花公子,小心风寒,此伞予你,回房收整一下罢。”

圻先生体贴的递上了自己的伞,花音接过伞,朝圻暄道了谢,然后狠狠剜了天凉一眼,气愤的撑着伞回房洗热水澡去了…

天凉则被花音这一系列动作,以及圻暄这一袭话给气懵了———

方才在寺院里,他哪里半个字提说是去接自己的?

这会儿又挑拨离间的如此顺手!哪怕他提一点会下雨之事,她肯定也不会脑残的让花音背着自己回来…

“我…”她忍着杀气,双手握的咔擦作响,“其实,特想问你一个问题。”

“厉姑娘请说。”

“请问”,她转身面向他,一脸的认真,“我现在可不可以打你?

他笑,“你问这话,便是不想打我。”

“我问这话,并不是要你同意,只是要你做好被我打的准备。”

天凉右手握拳,蓄势待发。

“哦?”

圻暄眸中沉光一闪,倏的欺身低问,“厉姑娘,请问,我可否能吻你?”

天凉一愣,挑眉,“自然是不能。”

说罢,转身要走。

圻暄突然伸出手抓她,啪的一声,抓的牢稳,“我问此语,同样。”

天凉不由反应,他那道温热,突然十分霸道的覆了上来。

清淡中带着火热,沉着中又带着几分急促。

圻暄的吻完全堵住了她的呼吸,似是很优雅,又似是很肆意。他没有保留,一寸寸辗转在她唇上流连,像是将人要吞下腹中的令人脸红心跳。

天凉有些迷惑,被这样的突袭弄的无法保持清醒。

这样常常表现温和,云淡风轻的男人,突来的吻,怎会如此炙热?

甚至比那夜,还要令人沉迷。

雨势渐渐小了些,砸在地方哗啦啦的声音渐渐化为了风声,没了雨势的掩盖,天亮的手脚顿时一热,脸耳通红,甚至连鼻头,都清晰的多出了红润…

这怀抱,这吻,这味道,这气息…这个男人的全部,纷纷都太诱人了,所以,在迷惑中,她甚至开始迷乱…

大名鼎鼎,近仙一般的圻先生,为什么,要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一而再,再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