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花花又问,小宝,如果你寻到了她,可你的娘亲根本不识得你,又怎么办?那你的辛苦,岂不成了徒劳无功的耗费了么?

他只是一笑,什么也不说。

现在看来,他的努力,不是徒劳无功。

他很喜欢自己这位特别的娘亲,十分的喜欢,也极其的确定,她就是他君小宝的娘亲没错。

就算线索少的不能令人肯定。

就算玄息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但可他仍旧,敢去笃定自己的判断。

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母亲与儿女之间的羁绊,更强烈,更坚韧。

小宝抿了抿唇,望向自己小手,暗自下定了决心。

待他玄气突破真正突破四阶之后,便可不比过于隐忍,至时那面具人若寻来,就算他真是自己爹爹…

可若他想伤害娘亲…

自己必当全力相搏,以命相护。

天凉领着君小宝往自己苑中走,途中,遇见了厉远航,他见天凉便道:“到处寻你,怎么原是在后门这儿?”

“爹在寻我?”天凉想也许是那武器坊的事,松开了君小宝的手,问道,“可是有急事?”

“算不上急事,只是礼节上知会你一声,应是一同送行的”,厉远航捋了把胡须,说道,“圻先生和顾先生方才离开了,还专门留了补药方子给你,礼节上你应去门前送一送才是。”

“离开?”天凉顿了下,面无波澜,“这两位在将军府白吃白喝这么久一两银子没付,此时离开也是应该的,还做什么隆重相送,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

“大致是出凤京了。”厉远航微摇首,“圻先生向来不走回程路,这一行不知还有没有再回凤京的打算,总归是在将军府待这么久,让他人对我们厉家尊敬了一阵子,也没好好备个谢礼来感恩,实是不应该…”

厉远航还在说着,天凉怔怔蹲着,只觉胸口被拧了一把,十分真切而实在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所谓的锥心之痛。

这锥也许拧的不深,却拧在了心尖儿上,恁觉难受的恼人。

“走了多久了?”她回神发问。

厉远航答:“近一刻了,想必已经出凤京到栈道了。”

天凉抬脚,便想朝马厩走去,下意识想去牵马,可脑中闪现出的问句,不自觉让她脚步定着不动。

他做了这些莫名举动后,却是拍拍屁股,扬长离去…

圻暄。

圻先生。

你到底,是想要如何…

又想要我如何?

“娘亲,你看,有蝃蝀!”(蝃蝀是古语彩虹的称呼)

天凉闻言,仰首去瞧———

只见阴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灿阳笼罩,瓦蓝的苍穹映射着璀璨金光,七色的虹彩若隐若现,宛如拱桥横跨天际,日光煜煜下,七色辉映,绚如蝶舞。

雨散虹飞。

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彩虹,如此看着,竟是不禁,看呆了几秒。

“子语,你停一停。”

顾子语听见吩咐,拉起长缰,掀开了马车帘,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圻暄没说话,只是静静转首,望向了天空方向。

顾子语随之一望,也望见了雨后这令人赞叹的美景。

原是穹空出霓了。

望了半晌,顾子语低下头,略带小心的问:“先生,咱们此行走了,还回来么?”

圻暄沉吟半晌,一面淡色,“不知。”

顾子语鲜少听先生会用否定不肯定以及真正疑问的语句说话,此时便小小惊奇了一下后,又抱着好奇心态问:“武招还未观完,先生为什么要离开呢?”

“如果,你明知一条路是错”,圻先生反问,“那么,你还会不会执着的继续走下去?”

顾子语一顿,认真回答,“明知是错,还是硬行,那便是错上加错,若是子语,自然是不会执着前行。”

圻暄微微一笑,阖上了布帘,“走罢,出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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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聪慧的小包子(加更)

【170聪慧的小包子(金牌加更)】

圻暄微微一笑,阖上了布帘,“走罢,出西凤。”

顾子语似懂非懂,只好听命扬鞭喝马,在那安静无人的栈道上,匀速前行而去。

坐在马车上的圻先生闭上清眸,不由发出轻声一叹,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此理,子语懂,他自然也懂。

可有些事,却是难得控制。

他想,若是再不离开,那么那个女子,便能让他一直情不自禁,深陷难拔。

低首望去,翻转开素白洁净的手背,只看见自己淡色掌心中,平放着一根有捆绑痕迹的蓝色丝带…

他眸中有了笑意。

至少,他愿永远记得,这丝带的主人,叫做厉天凉。

厉远航望此奇景,不禁也叹,“多少年不曾在西凤见过这美丽飞虹了,不想却是正好是圻先生离去时,上苍也在出虹送行,果真是奇人,奇人啊!”

天凉已恢复了一脸平淡,收起目光,朝厉远航问:“那武器坊的事,怎么样了?”

“正在谈。”

厉远航平庸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自信,“不用担心,这四千多两拿下那作坊,绰绰有余。”

几乎从没见过厉远航眼中有着这样放光的神采,天凉也就点了点头,不加多问。

毕竟生意上收购的事,确是急不的,吊足了胃口,才能压足够低的价钱,生意人是否成功,在于运气,在于眼力,在于判断,更在于定力,厉远航在这方面,还算是个中翘楚。

“爹操心了”,天凉行了礼后,侧首道,“这武器坊,以后都要劳烦爹了。”

要人增快办事效率,便给个希望,给些甜果子,这便够了,从今至古,这都是优秀领导者不变而擅用的招数。

厉远航闻听这么大的作坊以后要由自己管理,马上眉眼散开,积了一脸的笑,“女儿放心,至时把你娘从般若寺接回府来,那寺里毕竟都是些和尚,也不通医理,爹在府专请个大夫为你娘调理身体,爹拿下这作坊后定然能应心得手的管理,蒸蒸日上。”

厉远航好歹活了几十年岁数,说些什么话能讨人欢喜还是十分懂得的,他心知天凉在意的人是冯怡,如此一言说来,天凉再冰冷的脸色,也变的柔软了些。

连女儿都唤上了…

天凉倒是不怎么吃突然热脸贴过来这一套,漠然一笑道:“如果爹能保证大娘不再时常以大哥刺激娘,讽刺娘,暗自殴打娘,甚至于楼阶上推娘滚落…那么,我便可以放心爹将娘接回来。”

厉远航脸色一煞,语气带狠保证:“那是自然,生意要管,家也要治。”

天凉嗯一声。

正要和他拜别,忽听到前方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抬眼看到管家正快步走来,喘着气朝厉远航说:“老爷,大夫人特意在院备了为二小姐庆功的宴席,您再不去,可就不妙了,大夫人那方已是开始不高兴了…”

方才刚与天凉许了豪言壮志的厉老爷,听此一言,顿时大怒,吼道:“混帐!有何不妙!她区区一个女人家,要反了不成!这是将军府,不是她颜家!”

“可老爷,二小姐和四少爷也等着您…”

“胜一次便庆一次功,这是谁定的规矩,皇族也不会这样的奢侈,厉府向来勤俭廉洁,这大房的都是哪学来的奢侈毛病?撤了!立即把宴给本将军撤了!”

说罢,黑红着一张脸,挥袖离去。

管家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平日这么怕大夫人的老爷,突然变得这么威严有气魄了,并且还用上了本将军三个字。

看来,这大老爷真的是要发威了。

管家连忙跟着而去,脚步踉跄。

小包子揉着耳朵,仰着小脸啧啧道:“外公这是集了多少年的力气,嗓门真大,震的人耳朵好疼啊!”

“走吧,咱们回苑子。”天凉淡道。

“娘,你说大房里的人听到了风声后,会不会夜里又来我们这捣乱啊?”包子纯真无暇的问。

天凉正准备嗤你这娃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笨了的时候,小包子又抚着下巴,深沉的点头,“当然,如果他们嫌胳膊和腿两条太多,或是嫌弃脸长的太干净要添疤,又或者是嫌命太长的话…可以过来。”

天凉噗嗤一声,笑了。

这小子哪是笨,那是聪慧的很。

可不是在一项一项细数她对大房人所做的丰功伟绩在对那些人进行另一种讽刺呢。

包子同学,连取笑人的时候都这么有质感,让人感觉这么舒服,这么可爱,那也是一种究极的功力。

下一场战帖还未下,天凉便哪也不去,待在将军府看看书,喝喝补药,好好休养,为下一场的赛事做充足准备。

如此悠闲过了两天,午后时光,她躺在院中摇椅上,清茶一杯,果脯一盘,那一本书盖在脸上,晒着暖眯着眸,惬意小憩。

门前没有通报,但她却敏锐的听到了有着极其厚重武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拿下书,看到凤傲天穿着一身沉色便服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大红色战帖,身后未跟任何家仆。

他没有令人通报,便是不想让人吵到她,却不想自己一走进来,就惊醒了这敏锐的猫儿。

天凉没有起身,仍然悠闲的靠在摇椅上,打着哈欠问:“宫里没人了么,怎敢劳驾三王爷亲自前来送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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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江山美人选哪个

【171江山美人选哪个】

“宫里没人了么,怎敢劳驾三王爷亲自前来送帖?”

“三天后,你的下一场战事,对沈蓉蓉。”

凤傲天递了帖子给她,坐到了她一旁的石凳上,望她道:“我与凤惜云有皇子特权,直接入围皇家擂台赛,如今二十强者十九位,还差一人,便在你与沈蓉蓉之间抉择。”

天凉接过帖子看,见果是印了十九位强者的名讳,其中厉天真名讳也在内,她眸中便有了深邃。

厉天真一直靠银两疏通内侍和定签者,力求安全侥幸通过前期战赛,可她若在这些二十强内,那便是一个送死。

皇家擂台战,顾名思义,是设在皇宫擂台上的强者之战,经过多天的选拔,选出二十名优秀者,进入皇家擂台进行两组对战,人数各位十,进行混战。

在此组队战中看其配合,领导,随机应变各种综合能力,胜方每人可或白银千两,但却仍是有被淘汰的可能,因为会根据其综合能力,排除弱者,留下十人。

随即没有停歇时间,留下的十人立即两两对战,决出五个强者,这五人可进入皇家各项高级考核阶段,完胜者,可得将军职位,其余四人,依能力赐予不同军职与奖赏。

天凉因为那日凤傲天与凤惜云的捣乱,并未真正取胜,只得了个平手,而凤家有皇子特权,所以在那皇家擂台战开始前,她便要与沈蓉蓉等提前战一场,决定进二十强的资格。

别人是连战三场,她却是要连战四场。

这也是对耐力及体力的一种考核。

天凉收了帖子,没有多说什么,阖上帖子又闭上了眸,“收到,谢了。”

凤傲天不悦,“就这四个字给本王?”

“你还想要说什么?”天凉睁眼,“三王爷不会忘了,谁是要我多打一场的罪魁祸首之一吧?”

“当日你若不是选了凤惜云,怎会有此下场?”他冷哼,“是你自己在找孽受。”

天凉对他微微一瞪,“你倒是说说,我找什么孽了?”

“不自量力之孽”,凤傲天回瞪她,“他都向皇上请了婚,向全西凤宣誓要娶沈蓉蓉,你还死皮赖脸的贴着他?”

天凉笑:“你不是也向皇上请了婚娶我,咱俩现在不是也没成夫妻么?”

凤傲天气结,“本王与他一样么!你这女人,竟果然还在想他!”

“你与他有何不一样?”天凉晃着椅子瞅他,“你是比他多条腿,还是比他多张脸?”

“粗鄙!”

凤傲天喝她,说道:“不要别拿他与本王相提并论,他要不起你,本王可要的起。”

天凉摇头,“他并非要不起,只是不配要。”

凤傲天听她这么言语,心情大畅,抬眉望她,“这么说,你愿跟着本王了?”

“凤傲天,我给你个选择题”,天凉侧躺着,伸出两根指,“如若有一天,江山,与我,要你选,你选哪一个?”

凤傲天闻言一怔,方才自信满满的脸庞,顿时变的凝重了。

他低道:“为何问本王这个问题?“

“你的答案呢?”

他沉默半晌,反问:“若你是我,会作何抉择?”

“我自然要江山不要女人”,天凉伸了懒腰。

“若本王说选你呢?”

天凉白他一眼,“说选女人的男人,那是傻子。”

凤傲天低低一笑,“本王果然没看错,你识大体,是本王称心的后位人选。”

“这么说,你本就是要选江山两字是么?”天凉半坐起身子,那茶润了一口问道。

凤傲天点头,霸道:“这西凤,本就是我的。”

“那么你便如凤惜云一样,也不配要我”,天凉耸肩,“这就是事实,你与凤惜云,在我眼中不过是争皇权的两个男人,都是一样,没什么区别。”

绕了半天圈子,还是被她冷言了一把!

选哪个,都是错。

凤傲天长长吐出一口怒气,低道:“你,是个令人摸不透的女人。”

“那是你摸的女人太少。”

她的回答太彪悍。

彪悍到凤三王爷的脸开始青红皂白的闪烁了。

他抓起她喝过的杯子,仰首一大口,把茶喝干净了。

天凉瞪他,“王爷可否注意卫生?”

“本王不嫌你脏。”

“我怕你有传染病。”

她口中常有怪异言语,听不太懂为何意,但听那语气,便知不是什么好话,他扫视周围,问道:“儿子呢?”

天凉气,“你这自来熟到什么境界了?”

“滴血验亲证明,他是本王的孩子”,凤三王爷继续自信,“而你,也将在不久被本王迎娶为妃,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个重度幻想症男人。

“滴血验亲不科学,不可信。”她斜了他一眼,冷道。

“科学?”他皱眉,“何为科学?”

天凉无声一叹,“这是你们古代人无法懂的常识,王爷可以不用纠结了。”

“古代人,怎么,你还比本王年长不成?”三王爷明显一脸不爽,“小妖精,别净说些本王听不懂的乡里话。”

“乡里话怎么了?中国亿万万人民吃的粮食都是农民同志辛苦种来的,你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就能鄙视别人了?”天凉满脸正色,“你们这些等级分明令人愤怒的阶级统治者!哼!”

那一声哼,不知集结了多少正气凛然。

凤傲天华丽的懵了。

这女人在说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