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木武偷袭

【202木武偷袭】

“什么人?”帕丽颇感兴趣。

“不是人。”

天凉淡定答,见她面部茫然,解释道,“帕丽小姐不要误会,西凤与北瑜不同,名讳偶有古怪,那人的名字,就叫做不是人。”

圻先生是妖孽,所以这么说,也没错。

帕丽恍悟,啧叹,“这个不是人真是令人好奇,不是人的父母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才会给不是人起名为不是人呢?奇怪!奇怪…”

天凉心情大好的笑。

遥远的苑子里正在撰写武学书的某先生突然抬指挡鼻,轻打了一个喷嚏,笔毫一颤,滴下了墨汁,晕了一大块的浓黑在纸张上…

天凉转了话题,向帕丽道谢那天擂台上之事。

帕丽却挥挥手不甚在意,“那沈家小姐那副德行,看就讨厌,若不是看你怒极交加,有杀她的意思,我也不会让下台子,定是亲手教训她去。可惜的是,你只毁了她半边脸。”

“是可惜”,天凉轻哼,“我可惜的,是没取她的命。”

“自然,你那一身暗算来的伤,只换她半张脸和几根指,便宜她了。”

帕丽这话一说完,天凉对她愈加的欣赏了,她举杯道:“敬你一杯。”

双双饮酒,相对而坐的两个女子分别有了心心相惜之感,两人用了一会儿膳,帕丽向她讲了当日自己昏迷后台子上的情况,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当时厉天真与程将军大子程良分明不是一对,却在紧急时刻,替他挨了一掌,打下了台子,众人唏嘘。

还说了她与南诏世子南仲卫参加友谊赛事时,帕丽对凤惜云,却输了凤惜云几招。而南仲卫是与另一名八阶木武者对阵,招式狠毒,生生将那人给打死了。

天凉这才明白自己那一个空缺之位是从何而来了。

“南仲卫这人阴晴不定,因为胜了,许是以后还会找茬再与你们其中三强者过招,他习惯出招便致命,最狠毒的招数全来自于他南诏养蛊的习惯和栖身携带的万毒金丝蛇,若是你能进入三强,万分记得小心这人。”

帕丽嘱咐着,又愤语道,“我挑选那凤惜云过招,是因当日在擂台上见他出招,是比那个叫做凤傲天的弱些,可不知为何,那日与我对打时,他却武气突飞猛进,与那日截然不同,出招刚狠冷厉,险些要了老娘我的命,奇怪的很!还本想替你教训那烂男人,却不想竟输了,失败!”

天凉闻言,眉头皱着,抿起了薄唇。

凤惜云突飞猛进,那定是与那自身携带的玄气有关…这个男人,究竟背地里在做什么…他甚是愈来的让她感觉,他是在走而挺险,行在峭壁边缘。而那前进的步履,也极需慎重,仿若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帕丽小姐有心”,天凉朝她坦言,“也越来越称我的心了。”

“不必见外,你叫我帕丽就好!在我们北瑜,要是能喝上一场酒而没有干架,那便就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你这朋友我要交,我要叫你天凉。”

谁曾听过这么任性的语气和交友誓言,一般人会稍觉惊恐,天凉却毫不在意,甚是带着欣赏的,举起杯,继续对饮,膳至最后,帕丽问了她的任务,天凉实话说后,帕丽也没说什么,只是眸光微妙的闪了一道光。

膳至一半,那刀疤男人好似见时辰已晚,有要事相告,便上前对帕丽说了一堆天凉听不懂的北瑜话。

帕丽脸色顿然变的有些阴暗,最后思量再三,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说是想起有要事,和天凉告了别。

天凉没说什么,只是看到她那袖下不自觉握紧的右手时,担忧望她一眼。

帕丽朝她微微摇头,唇边一笑,略带些苦涩,还是随刀疤男人去了。

天凉从窗看着她走出门的背影,心中想道———

活的肆意,活的潇洒,过的毫无牵挂,或许,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望,难及的奢望。

她放下筷,正要起身离去,却在站起时,忽觉,这桌,在动。

不仅是木桌,甚还有木椅,以至这木柱制成的房梁顶柱,全都在晃动…

整间酒楼,开始震动,脚下的铺制的木板,竟纷纷开始断裂。

是木武。

有木武高手,潜在这酒楼附近。

杀气萦绕。

木质中,处处散出削骨的嗜血杀意。

那片片断裂的木片,也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化作千百碎屑,朝她狠击而来!

有人在这附近,埋伏了很久,一直在观察着,想要对她进行蓄意谋杀!

天凉可跃窗而逃,可她想起上楼时那些坐在大堂中吃饭的无辜人,咬一咬牙,大步冲了出去,立在栏前高声一喝,“不想死的,现在立刻走!”

一楼之人闻见这高朗锐利的女声,全都怔忪几秒,霎时间,全都放下筷子,疯了一样朝外涌…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天凉话声落下时,房顶搭建的木梁一个剧烈的震动,化作断裂的巨柱,受木息控制,断开的柱朝准天凉,带着击破一切的冲力疾速而来!

房梁断,屋将塌。

轰——瞬间的功夫,顶端房顶开始塌陷,碎瓦纷纷朝下砸落——

楼梯由旁开始塌陷,啪啪的坠击使的边缘不少包厢之人全部落地重伤,发出惨叫!

天凉明白这暗杀者朝自己来的,她脚步一动,快如狡狐一跃向前,在楼梯全部倒塌前,翻过栏杆,由二楼跳下,漂亮的姿势着地,两手撑地,迅速起身,朝门外跑。

杀她的人,在制造混乱,企图在一片混乱中,致她于死地。

也就是说,要杀她的人,就在这些人群中!

203奖励

【203奖励】

天凉立在大堂中心处,望着这不断朝外涌动的人群,闭上了眸,静心,似屏息感受着四周涌来的木武之气,凝神去寻找源头。

前方不到三尺距离的木屑,骤成短刃形刺向天凉———

“找到你了!”

眸陡睁,天凉低喝,双手震转,一记火光由掌心喷薄而出,将那木屑烧成了灰烬。

灰烬散落,那尽头站着一个戴着斗篷的矮个子男人,身着黑色宽大的衣,全身裹的不漏一点缝隙,唯有一双手在袖下操纵武气,记记由木武操纵的杀招从他掌心而起…

莫不是沈相的人?

天凉抬脚攻去,集了刚烈的火武与其相对,不料她出掌以对时,那人突然抓起离他最近的孩童扔了过来——

方才三四岁的孩童惊叫一声,盯着那火焰吓的惊叫大哭。

天凉猛的收势,收来太快太急,那火势灼了自己右手。

“卑鄙!”

天凉抱住那孩童,一把将他推至门旁后,咒骂出声。

那人见天凉处弱势,快速从怀中掏出匕首朝天凉刺去,而在天凉转头之时,斗笠下陡然一动,对准她的脸吹出了一股迷烟…

天凉不料一回头便正准的吸了眯眼,在脑中迷蒙之前,抬脚踹在那人腹上,快而猛的夺过他手里的短刀,在他操纵木武的右手上刺了一记。

刃上染血,那人中招,扶住臂,无声退了两步。

这个人木武操纵不错,可惜近身战不怎么样。

那人也甚是明白这一点,顿时后退数步,立在离天凉较远的距离,双手抬起,整个屋中无数断掉的桌椅木退与碎片,全都浮起,聚在天凉上方,去势待发,只候那人一个武气操控间同时砸落,将她埋没。

“靠,到处是暗算,还净喜欢用迷药!”

天凉眼中冒火光,咒骂一声,手向从怀中,意欲掏枪。

这古代人暗杀技术真他么的差,就只会用迷药这么低端的技术!

那人手一挥,万千木片瞬朝天凉砸下———

天凉枪支快速上膛,在那人手将全落的前一秒,开枪,发射!

砰!那人闷哼,一条手臂,废了。

一半木质浮游物顿时失了生气,散漫落下,另一半却还是如同恶鬼猛煞,依然带着夺命的趋势,一鼓作气的朝天凉击来,面积过大,极其难躲!

此时已来不及上膛来第二击,她的火武还不能擅用,瞬晋八阶乃属过快,在身体适应前不可多用,否则必会造灼身之势,恶化伤口,对痊愈不好。

她倒不是怕挨这一击,只是自己身上的伤未痊愈,若是生生挨上一击,那辛苦治疗自己的圻先生,一定不高兴!相比较来说,她更怕圻先生。

就在天凉犹豫要不要以火武挡之时,那木质碎片,陡然被斜旁一股力量冲开!

一道影,快至看不清的影,冲至正中,一把抱起天凉,踏着蓝玄之光,冲出了那即将轰塌的酒楼…

她被救了。

突然被这人抱起,天凉心下一震动,抬眼便唤:“凤惜云?”

可凤惜云明明已出关去边疆行使任务,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戴着面具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沉灰色的眸子望她,那目光,一如当日凤惜云望着他那般,带怨,带恨,又带痛。

他伸出手,去抚天凉的脸面,那冰凉的指突然落下,令天凉不自觉浑身一抖。

正在这寂静之时,天凉眸光一转,顺即抓住他的臂,另一只手,飞快的朝他面具掀去…

那人下意识便去抓她的手,却在握住她手臂之时,又收回了动作,面具后,发出了极低的询声:“你既已唤出我的名讳,为何还非要如此证明?”

她动作一滞,收回了手。

抱着她落到一处无人的暗巷中,他摘下了脸上银色面具,面具下,赫然正是那张永远带着苍白之色的脸面。

果然是凤惜云。

“沈相此番故意派人来刺杀你,目的是为试探我可否背叛之心,所以我才提前出城,制造已离城的假象”,他抬起手臂,复又带上了面具,“军营里的替身撑不了多少时辰,我要速速赶回去了。沈重任他心机向来深沉,记仇记怨,你…小心。”

“你现在救我,是在博好感,还是在博同情?”

天凉脸色不悦,对面具下这样的结果,竟有些激愤愤懑之怒,“我是生是死与你无关,你无需再穿着那井底之人带着徽章的衣服来装神弄鬼,我不会向那孩子提及你半分,也没兴趣等你完成大业,你离我远点儿!”

凤惜云已扣上了面具,他听此决绝言语,瞳眸中并无波动,只是那么深深瞧了她几眼后,没有说话,脚下一顿,朝着出城的方向,离开了!

他如此一走,天凉转脚想向回别苑的方向走,不料方一转身,腿上软了几分,眸前一朦,栽倒在地上,睡了…

全怪这该死的迷药。

这是厉三小姐昏倒前,最后一个意识!

天凉虽昏迷,却还是有几分意识的,她沉睡中,感觉自己是被抱着回别苑的,那人的怀抱还带着些芬芳,带着些酥软,行走中有着清淡的奶香气息。

可当她醒来的时候,没看见那酥软怀抱的主人,倒是只看见了自己在落云阁里一栋水上阁楼前躺着,还不是在屋里,而是在屋后方的走廊里。

她惺忪的眸子刚睁开,就听到了哗啦一声水响,定睛看去,原是有人在钓鱼,那水中鱼儿此时正巧上钩,咬住鱼饵,被拉上了岸来…

天凉顺着那收起的线朝上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张堪比晓月春风的俊色脸庞。

她盯着圻先生的美色瞧了几秒,忽然就觉着不对劲了。

这怎么是仰视的角度?

虽说她发现了圻大先生的长相是三百六十无度无死角绝代面庞的真相,可她也发现原来自己是枕在圻先生腿上睡的…

她没起身,眨着一双眸看他,问道:“你抱我回来的?”

“原来你是被人抱回来的”,他又投下一饵,垂眸回语,面色平静,“总是睡着被别人抱,可不是好习惯。”

天凉这是听出来圻先生没有抱她回来,而且还声明了自己是被别人抱回来,他不开心了。

“你还不是趁我睡,强行抱着我钓鱼呢,先生你这口是心非的能力也属上等么!”她反驳着,望向身边的鱼篓子,一望更惊,乖乖的,敢情这家伙还抱了挺久,连鱼都钓一桶子了。

他没有言语,漠漠道:“忘了?”

天凉茫然,她忘什么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秋铃端来了刚煮好的香茶,恭敬放到了两人身旁,在看到天凉时,脸色一喜赶紧道:“小姐你可醒了,我和先生发现你躺在门前睡觉时,吩咐人抬小姐你回屋,哪知小姐你抓着先生就不松手了,先生陪你在屋里睡了一个时辰,要出来钓鱼时你还是紧巴着不放,这会儿先生可是为了迁就小姐抱着您在这钓了近一个半时辰的鱼呢…”

“秋铃,你可以走了。”天凉重咳一声,打断这不分场合的死丫鬟,挥挥手把她打发了。

秋铃见她脸上有凶光,为保身急忙退了…

小姐不是说什么事都要一五一十的报备吗,她这么做也被小姐嫌,泪…

天凉又是咳了两声,从他身上爬起来,故意不抬头看他,不用看,她也能想象这厮是什么欠揍的表情。

“我那是…中了迷药,神智不清…”她还想力争解释一下来翻盘,不料圻先生十分淡定的接了一句,“不必掩饰。”

解释等于掩饰。

天凉窘迫,她为毛要看上这人啊,没表白没鲜花没浪漫没个确定也就罢了,现在就连个对话都费尽心思心境胆颤的!她图毛啊!

正在她无限愤慨之时,圻先生忽然抬起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一转,一个轻吻就落了上来。

突然袭近的男性气息让天凉微微一傻,顿了一下想推开时,他已吻完毕,离开了她的唇,松开了手。

天凉憋红着脸问,“这回的理由是什么?”

“你在,我满载得鱼”,他竟也十分安妥的答出来了,“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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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吃里扒外的死小子

【204吃里扒外的死小子】

天凉听了他的话,有些负气。

她停了半晌,突然抬起两手,揽住他的肩,直起身子就那么扑过去,抬起齿朝他唇上咬了一口,咬出了一排齿印来,咬完过后,又重重亲了一下,才算作罢。

圻先生没有惊慌的神色,只是望着脸蛋红扑扑的她笑问:“你的理由呢?”

“老子不喜欢吃亏”,她回答的脸不红气不喘,还一副坦荡,“这是当初西郊湖里强吻的回报!”

圻暄啼笑皆非,“这倒是个惹人喜欢的好习惯。”

望着他那脸笑意,天凉不禁觉这人真是会隐藏的高手,明明勾搭调戏什么都在行的很,又喜欢装成个君子的模样,是个闷骚的主。

“饮酒了?”他眼皮一挑,又问,“饮了多少?”

“一口”,她被亲过了,不准备狡辩。

“才饮一口酒,便能做出方才之事?”他面目淡然,眸色无波,语句却是一派笃定的不信,他没有转头道,“今晚收拾好床铺候我过去治伤。”

这人就是能将无赖下流之事做的如此正派坦荡。

天凉默,她今日又用火武又饮酒的,必定对身体有害,明日她便要对付黑风寨,不能大意,所以圻大先生这提议,她是反驳不了的。

天凉知道他写了书信予西凤皇,又想起他不愿透漏自己在凤京,便问了句,“先生在这西凤,有需隐藏身份的原因么?”

他收竿,道:“至时你便知。”

跟没回答一样!

天凉白他,“什么高人,就会装神弄鬼,模棱两可。”

“厉姑娘”,他起身,朝她微微一笑,“知恩图报这四字何意,你可懂得?”

“圻先生,你既然要不留名做好人,那就不要图回报“,她笑的甜,“我可没求你帮我。”

“你今日用火武之息时,可是感觉身难自控,胸堵难畅,脾肺不通?”他眼里噙着笑,发问。

天凉一顿,愣住。

他说的,全中!

她确实被他说现在不能擅用火武,否则一定遭噬身之险!

“你的意思是…”

天凉想追问,却见圻先生已起了身,漫步朝走廊另一处走去了,随着那背影,飘出了不快不慢的令声,“劳烦厉姑娘将鱼儿归整好,替圻某放生。”

天凉脸一黑,怒了!

归整放生———那意思岂不是说要保这些鱼一条不亡健健康康的放回水下去?

那他吊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定是早知她喝酒打架被人抱,从一开始就故意钓这么一堆鱼打算好的,作惩罚来警示她的!

这男人,耍她快比吃饭寻常了,丫的!

用晚膳的时候,难得圻大先生与众人同桌而食,秋铃那个激动啊,小包子那个开心啊,整个屋中人那个崇拜啊…那目光个个儿都如同激光雷达扫射一样把一百四十分的注意力和关注力全都放在了圻先生身上。